第十一章
说实话,许诺真的不会编头发。“爸爸,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许愿坐在小凳子上,感受着许诺在她的脑袋上捣鼓。
“不行!
许诺心气上来了。
手机屏幕里是“儿童编发教程”,因为许愿昨天洗了澡,两只小辫子被解开之后,没法复原了。
在许诺费尽心思整了两条蜘蛛腿出来之后,他终于放弃了。
“那你这头发之前是谁给编的?”
“是妈妈哦。”
“啥?妈妈?”
许诺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地毯上弹起来,他显然是不信的,所以又确认了一遍。
“司沫言?”
许愿转过脑袋,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爸爸连妈妈的名字都记不住嘛。”
这小妮子又误解他了。
过了半晌,许愿才反应过来他在惊讶什么。
“哦,是妈妈用脚给我编的,怎么样,比你强吧?”
“你妈妈还会这个?”
许愿像个小大人一样摸摸许诺的额头:
“妈妈可厉害啦,她会的多着呢。”
然后,她撇撇嘴,摆出一副嫌弃脸。
“不像你,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都没什么时间陪妈妈和圆圆。”
许诺陷入了沉思。
“那妈妈就一直在家照顾你吗?”
在现在许诺的观念里,肯定是陪伴最为重要,但未来的许诺终究会融入社会的大潮之中。
“对呀,妈妈还会写点东西发到网上去。”
“你妈妈她一个人?”
“本来还有爷爷奶奶的,妈妈不想和他们住在一起,爷爷奶奶就在楼底下买了一间挨着住。”
许诺开始构思自己未来的形象,难道是工作狂魔?
真的太别扭了。
更何况,司沫言还是一个残疾人,受委屈了都没办法枕着手臂哭。
代入未来的身份,许诺都有点心疼她了。
“爸爸,你怎么啦?”
好在许愿一句话把他拉了回来。
如果有机会的话,许诺不会重蹈覆辙的。
说回这头发,暂时是编不成了,索性就披着吧。
许愿的发质也是真的好,不是很长,随便怎么折腾,一梳就直。
再简简单单分一下束,耳朵边上挂两条,退远了一看,居然还有点可爱。
做完这些,许诺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顶帽子,没等许诺反应过来一把扣到她脑袋上。
花边的帽檐下出现了许愿亮闪闪的眼睛。
外面太阳太大了。
他倒是无所谓,可不能把圆圆晒到了。
再者,昨天稀里糊涂买的童装现在穿到了许愿的身上,居然看着还行。
嗯,一定是圆圆的原因,穿什么都好看。
许诺自己就很简单了,短袖短裤运动鞋三件套。
走在路上许诺刻意放慢了步子,他怕许愿跟不上。
等红绿灯的时候,许诺把许愿的帽檐往上挑,再次告诫她:“一定要叫哥哥姐姐,明白了吗?”
“知道啦——”
许愿的尾音拖得老长。
怎么一直说,她又不是不知道。
就算真的叫成爸爸了又会怎样嘛。
许诺感觉身旁的小人儿有些不怀好意,若是真的叫错了,女儿又没有身份证明,随随便便就能把自己送进去。
司沫言这个时候也来到了路边,她的容貌已经很吸引人了,偏偏这个时候刮起了大风,把她的袖子吹得飞起,一下子就聚集了更多的目光。
同时,还有许愿的帽子。
是的,帽子飞了。
在地上和着落叶翻滚了几圈,稳稳当当地盖在司沫言的洞洞鞋上。
这时绿灯已经亮了,司沫言也注意到了他们。
许愿当即松开许诺的手,踩着小碎步跑过去,司沫言顺势抬起腿。
等许愿取下帽子重新盖回头上的时候,她就不想回去了。
司沫言的身上有一股她极其熟悉的味道。
于是乎,许愿攥着司沫言的袖子,很贴心地没有往下扯,跟在她身边过了马路。
早已过去的许诺看着两人,一大一小两张脸,傻了。
开学典礼的时候她在台上,他在最后一排,两人相隔几十米,他没怎么仔细看。
现在司沫言就站在离他不到两米的位置,这么一端详,摘去了口罩的司沫言配上这一身服饰,有一种落落大方的美。
还有就是,两个人也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不单单是许诺,就连司沫言也有这种感觉。
她一点也不排斥许愿跟在她身边。
“哈咯,姐姐。”
许愿夹起嗓子直攻司沫言的心头。
司沫言愣了半拍,脸一下就红了。
她居然在想,为什么圆圆不叫她妈妈。
为什么等到她已经代入了这个身份之后,圆圆又不演戏了?
三个人杵在校门口,光是司沫言一个就惹得学生们纷纷驻足,毕竟除了开学典礼,几乎没人在学校里见过她。
只知道她是一个身残志坚的姑娘。
至于许诺和许愿这一大一小的组合,就更奇怪了。
三个人站在一起,颇有一家三口的范。
“又见面了。”
许诺说道。
“你好,圆圆的——爸爸?”
许诺/许愿:“?”
什么情况。
她怎么就信了。
许诺和女儿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明白是哪个环节让司沫言突然接受了这个设定。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许诺,她,许愿,小名圆圆。”
“啊,好名字。”
看得出来司沫言平时也没怎么和人聊过天。
许诺点点头:
“对,好名字。”
许愿/司沫言:“……”
真是直男。
“进去吧,再站着门口要堵人了,都在看着你呢。”
“这个衣服没有口袋,难为他们了。”
许诺伸出手去想要牵着许愿。
小女孩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而紧贴着司沫言:
“姐姐,我们进去叭!”
许诺内心:“我感觉我失宠了。”
司沫言也放慢了步子,但她总感觉自己内心空落落的。
许诺则缓步跟在两人身后。
这对姐妹,或者说母女之间的悄悄话,他是不会去干扰的。
林荫路上投下行道树整齐的影子,随风摇曳。
走着走着,司沫言突然蹲了下来,袖子直接垂到地上,沾了一圈的灰尘。
许愿急忙给她捋起来,叠放到膝盖上。
整个过程很自然,就好像她这样做过很多次。
司沫言看着眼前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心都要被萌化了。
她轻启双唇:
“圆圆,你和我小时候长的真像呀。”
许愿内心:“因为我就是你的乖乖呀。”
未来的司沫言一直叫许愿乖乖,因为文静也这么叫她。
后来文静去世了,司沫言每每叫出这个称呼,都像是对她的一次怀念一样。
“是么,姐姐。”
许愿也看着她的脸,未来的司沫言几乎和现在没什么大的差别。
司沫言内心:“别叫我姐姐了行不行!”
但她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甚至有些请求和害羞地问道:
“那个……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就那个?”
许愿当然知道她想听什么。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先满足我一个要求哦。”
“你说。”
许愿眨了眨眼,语气带着一丝的俏皮:
”先叫我一声乖乖。” 好看好看 楼主真的是太给力了,顶上去是必须的,继续坐等更新
第十二章
“欸?”司沫言吓了一跳,差点摔到地上。
“有什么问题吗?”
许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
就像小时候司沫言看着文静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像?
“就这么简单?”
司沫言平复了一下颤动的内心,她还以为许愿会提什么奇怪的要求呢。
“对吖。”
司沫言简直要沦陷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愿意陪她这个枯燥无味的大人玩过家家呢?
“乖乖?”
司沫言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许愿直接扑进她的怀里,司沫言一个失衡,坐到旁边的草坪上。
小奶团子像一下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脑袋一个劲地在她胸口蹭来蹭去,双手环抱住她的脖子。
站在后面的许诺都看傻了。
这进展有这么快吗?
“欸,你小心点,我可是抱不住你的哦。”
尽管如此,她的双肩还是尽量地往前耸动,作出一个拥抱的动作。
司沫言觉得自己比奥楚蔑洛夫变脸还快,昨晚还嫌弃许愿淘气,今天就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撒娇。
果然,成年人对可爱的幼崽是没有抵抗力的。
许愿可一点也不惯着她。
“你不是还有脚嘛。”
司沫言感到一阵无奈。
为什么就非要抱抱呢?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这么说话,司沫言早就生气了,这不是纯纯折磨自己吗?
但是许愿不一样,她可是乖乖。
司沫言双腿交叉,中间留下一个空隙,让许愿坐在她的脚上。
“别勒着我的脖子呀。”
司沫言求饶道。
许愿灵光一闪,想到一个更好玩的。
她把司沫言的空袖子绕过自己身后系在一起,然后提到背部,顺势一倒,富有弹性的长袖能把她牢牢兜住。
许愿更小的时候,司沫言就经常这么用双腿和袖子框住她。
作为一个母亲,司沫言少了两只手臂,只能用这种独特的办法加以代替了。
还好许愿很轻,换一个稍微重一点的小孩子司沫言可能会被拉着往前面倒过去。
她们刚好坐在一片树荫下,这块草坪上阳光的余热还未完全散去。
司沫言没想到她会这么玩。
换个语序是,她这么会玩。
现在自己就像个摇篮一样,随着上半身的前倾后仰,许愿也跟着摇摆。
所有人都在往社团招新点去,没什么人注意到她们。
“那个,”司沫言双脚合拢用洞洞鞋的侧边托着许愿的屁股,“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哈?”
许愿一脸懵,这可把司沫言急坏了。
没想到她居然耍赖!
许愿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草叶和泥土,附到司沫言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妈妈。”
说完,她在司沫言的脸上轻轻地留下了一个吻。
后者像被刺激了,呆呆地望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你怎么啦?”
许愿在她眼前挥着肉嘟嘟的小手。
“没……没什么。”
完了,她好像真的陷入这个虚假的戏份中了。
怎么办!
“呀,你的脸红啦!”
许愿围着司沫言蹦蹦跳跳地绕了一圈。
“才、才没有!”
司沫言有些心虚。
许愿又抱着她的脑袋,在另一侧的脸上亲了一口。
如果司沫言有手的话,她迫不及待会高举双手投降的。
“饶了我吧,圆圆。”
小孩子的撒娇(持续进攻)她真的吃不消啊。
许诺倚靠在不远处的树下,看着这一幕,萌生了一个想法:
她俩是不是本来就认识?
“哎呀,我的袖子!”
被许愿系成结的袖口又被她当成了保护绳拉住,导致结已经系得很紧了。
司沫言脱下洞洞鞋,双脚夹住衣袖,翻来倒去地看,琢磨着怎样才能把它解开。
许愿一看不对,只好陪着笑脸。
“你还笑!”
司沫言嗔怪道。
“可是,你刚刚好像比我玩的更开心耶。”
脚趾夹住解扣送到嘴边,司沫言咬住看似能松开的褶皱,然而无济于事,反倒越拉越紧了。
许愿靠在她的身侧,指了指远处的许诺。
“喏,那儿不是有个人吗?”
不等司沫言反应,许愿便朝许诺招了招手。
许诺看了看手机,已经两点半了。
他走过来,看到司沫言“咬牙切齿”(物理上的),右脚趾缝里夹着她打结的袖子。
“你搞的?”
许诺一个用力把坐着的女儿提溜起来。
后者被迫立正。
许愿内心:“这么快就开始偏心了?”
许诺蹲下来:
“需要我帮你吗?”
司沫言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
“不行,我的脚碰过了!”
司沫言曲着腿把结从许诺伸过来的手中晃开。
“让你一个人在这弄,怕是到招新结束了都解不开吧,到时候回来一堆人看着你坐在这……”
许诺直接采用激将法。
“那……就给你!”
司沫言根本不敢正眼看他,颤抖着夹起袖口放到许诺手中。
拇指指腹擦过他的掌心,两个人都像触了电似的猛地一震。
许诺就蹲在她面前,极其认真地捣鼓那个被许愿压紧的结。
司沫言内心:“死手快长出来啊!我要尴尬死了!”
“要不你把我外套脱下来弄吧,你一直蹲在我面前,我……”
“你里面穿的不是短袖吗?”
“这里没人,不打紧的。”
再说了,同届的学生都看过她穿短袖的模样。
许诺/许愿内心:“我们不是人呐!”
于是乎,司沫言把拉链拉开,让许诺把防晒衣取下,一个人坐到后面去弄。
当短袖从长袖的包裹里脱出来的时候,瞬间就瘪了下去,软塌塌地贴在肩上。
“你的手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呀?”
许愿问道,虽然她很清楚。
“我的手吗?”司沫言抬肩蹭掉了脸上的树叶,“小时候误触电线,两只手都被烧焦了。”
尽管已经听了不知多少遍,许愿还是头皮发麻。
“全没啦?”
“你要看看吗?”
司沫言抬起左肩带着袖子晃了晃,许愿把袖口拨开,伸手往里面摸索着。
确实只剩肩膀了,还有一条弧形的浅疤痕。
这个对于司沫言几乎是很冒犯的行为,许愿轻车熟路。
除了文静和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司沫言没有让其他任何人看过或者触碰自己截肢的地方。
对她来说,那是一段极其痛苦的经历。
许愿是唯一的例外。
许诺看着前面两人并排坐着的背影,悄悄地掏出手机,准备为她们拍一张照。
但是,司沫言的袖子太扎眼了。
没办法,她的双臂没有一点残肢,袖子根本撑不起来。
就在许诺按下快门的前一刻,一阵微风拂过,刚好把司沫言的袖子带了起来,灌满了风。
就好像是她有一双无形的手,撑起了原本干瘪的袖子。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
许诺拿着外套走过来。
虽然司沫言很热,她还是要把防晒衣穿上,毕竟是有长袖的。
她只能尽可能地让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少一点。
当然,许愿除外。
司沫言希望,许愿满眼都是她。 照片的话,大概长这样?用豆包改的,细节处理不是很好,可以将就一下。 这更新质量和频率 楼主劳模 太棒了 真好,还有配图 牛牛牛!大佬泰裤辣 还有配图啊,真是超级赞,楼主真的太有才了,顶了
第十三章
似乎到了司沫言这里,“许愿除外”已然成为一个惯例。许愿对于她来说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谁知道呢?
至少这个小妮子能让她有当妈妈的感觉。
到了点位入口,已经有很多社团在准备着开始了。
“人这么多,要不我们还是别走一起了吧,先各自看看?”
司沫言闻言点点头,她的洞洞鞋已经晒干了,不会再发出让人社死的声音。
对于分道扬镳的两个人,许愿的选择是——
当然是妈妈。
许诺是谁?
不认识。
许诺看着跟在司沫言身侧的女儿,莫名有一种被偷家的感觉。
跟自己女儿的妈妈吃女儿的醋?
真有意思。
许诺“哗”地一声把帽子盖上,手揣在兜里化作高冷男神开始游走全场。
随便看看吧,反正他什么也不会。
女儿跟她妈妈跑了,“人生无望”了。
“许诺……好像有些不高兴?”
司沫言看着身旁的小人儿,说道。
许愿则是一脸平静。
“管他呢。”
其实她有一些生许诺的气。
为什么要分开?
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
这么多人挤来挤去,妈妈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单凭她一个人的力气是没办法把司沫言扶起来的。
反正许愿下定决心,要是司沫言真的摔了,她就让许诺社死。
至于怎么个社死法,大不了就是大喊“许诺!你女儿的妈妈摔着了!”
她本来想说“你老婆摔着了”的,但碍于现在两人的关系并不明确,唯有另寻他法。
越想越气!
哼!
坏爸爸!
另一边的许诺压根不知道自家女儿在生自己的闷气,还自顾自地走着,每个地方都挤过去瞅一眼,像领导巡查工事。
他也生许愿的气。
这才过了多久,就把自己甩了。
以至于半路碰到几个同系的人跟他打招呼,许诺理都没理。
司沫言那边就比较热闹了。
先不说她自己突然出现在学校里,还有就是,她身边栓了一只小奶团子。
“那是……司沫言吗?”
“谁啊?”
“就是发言的那个。”
“你说没有手的那个?”
“这不是有手吗?”
“你瞎呀,没看到袖子是空的!”
一路上传入两人耳朵里的大多是这一类话。
司沫言早就习惯了。
但是许愿不习惯。
他们怎么能这么说妈妈!
司沫言领着许愿径直来到文学社,和许愿猜的一样,因为只有这里有她认识的人。
去了其他社团司沫言又要费劲口舌跟人家解释自己的手是怎么没的,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相同的话术重复一百遍,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哈咯,看看我们文学社吧?”
桌子上有一摞传单,司沫言示意许愿给她拿一张。
“圆圆,帮妈——嘶——帮姐姐取一张吧。”
话还没说完,她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险,差点就露馅了。
等一下。
什么叫差点?
她又不真的是圆圆的妈妈。
司沫言承认自己有些上头了。
“学妹,你是司沫言吗?”
没等司沫言开口,旁边传来一句奶声奶气的“是呀!”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许愿。
一瞬间,人群炸开了锅。
“哇,这小妹妹好可爱!”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呀?”
许愿也不怯场,如实回答道:
“我叫许愿,今年六岁半了。”
文学社招新点前同样也有司沫言的同班同学,女生们把许愿团团围住,在她脸上捏来捏去,同时爆发出尖锐的感叹声。
“啊啊啊啊太可爱了!一整个爱上了!”
把本应是焦点的司沫言晾在一旁。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原来许愿是许诺派来给她解围的。
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许愿推开人群挤到司沫言身边来。
不过要加入社团的终归是司沫言,不是许愿。
“司学妹,”负责人员记录的是她大二的直系学姐田薇薇,“这里有一张表需要你填一下。”
文学社没什么门槛的,招新属于是多多益善。
另一位学姐张雅涵一把扯过表格:“司学妹需要填这个表吗?她当时可是最高分考进来的。”
张雅涵推了田薇薇一下,低声说道:“人家手都没有,你还让人家填表,你疯啦?”
“那个,其实可以的,如果你们不嫌弃我用脚填的话。”
司沫言说道。
张雅涵一个劲地摆手:“算啦算啦!”
田薇薇把表格推过来:“让学妹填吧,其实我也想看看人家用脚写的字是什么样的呢。”
张雅涵撇撇嘴:“你管人家写的咋样,反正都比你那套狗爬字好看。”
“张雅涵,你说谁狗爬呢!”
眼看着两位学姐要打起来的阵势,司沫言脱下洞洞鞋,抬脚扒着桌边卷起签字笔夹在拇趾食趾之间,直接“唰唰”地写了起来。
无非就是一些个人信息和简要的问答。
这些问题其实和文学社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
司沫言写字是很快的,高考的时候给她加的时长一点没用上。
即使一条腿支撑着,她的身体依旧很稳,没有一点摇晃。
写完之后,司沫言把笔“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
“哇!”
田薇薇拿起那张表格,翻来覆去地看。
“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是脚写的耶!不过确实比我写的好。”
“我早就说了,随便找个人写的字都比你那——”
“张雅涵!”
司沫言五趾卷着那支笔竖在桌上:“学姐,我的脚比较脏,那这支笔我就拿走了哦。”
她让许愿帮她别在小包外侧。
“拿!拿!”
田薇薇大手一挥。
这个时候,转完一圈的许诺也过来了。
许愿见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许诺当即瞪了回去。
“学弟,你有点面生呀。”
“哦,我物理系的。”
“哇,理科学霸呀,你也想加入文学社吗?”
许诺看了司沫言一眼。
司沫言内心:“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张雅涵和田薇薇一唱一和,今天势必要把这个小帅哥留下。
“对啊学姐,所以我语文很差。”
“不打紧,不打紧。”
田薇薇又推过来一张表。
许诺左看右看,桌子上面一支笔也没有。
但是他瞥见司沫言的包外边夹了一支,就直接取来用了。
围着一圈的人都快惊掉了下巴。
处于风暴眼的司沫言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了,而许愿则呈现出一股阅尽世间沧桑的神色。
毫不知情的许诺在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现阶段对你来说能够幻想出的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的空白处,毫不犹豫地写下一行字。
司沫言看清楚他写的什么了,这次她没有惊讶,只是浅浅一笑。
写完之后,司沫言和许诺不约而同地看向许愿。
因为她和许诺写的一模一样。
都是“有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