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能看到吗?”许诺看着女儿把刚编辑好的评论发出去,问道。
“不知道诶,但是这个视频一直没删,妈妈可能会看的。”
许诺不禁皱起眉头。
她看这个干什么?
父女俩已经见识到了评论区的恐怖,有些胡言秽语急得许诺一把把许愿的眼睛蒙住。
除此之外,许愿还把许诺的id改了。
改成了“一句诺言予你”,她说这是未来许诺在各大软件上的通用id。
“那……你妈妈的呢?”
许诺不禁对司沫言的id也感兴趣了。
“咦,爸爸你不知道吗?”
“你忘了,我不是未来的爸爸。”
许诺提醒道。
“那你猜猜?”
许愿还是要卖个关子。
“我这脑袋是猜不出来的呀,圆圆。”
你让一个物理专业的男生,去猜一个汉语言文学专业才女的id,无异于让高斯品鉴《红楼梦》。
“现在的我可不知道,不过以后的,叫……叫什么来着?”
她快把许诺吊成翘嘴了。
“让我想想……”
许愿看着手机屏幕上许诺新改的id,一拍脑袋。
这个动作是许诺遗传给她的。
“喔,我想起来了,妈妈的叫‘承君诺言如愿’,欸——”,她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脸的惊喜,“名字里居然还有圆圆!我以前都没发现。”
这个“欸”,则来自司沫言,相似程度可以精确到语气和拖尾的长度。
这个id和许诺的比起来,高下立判,居然让他有些沮丧。
许诺是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的。
他只能仰天高呼:
啊,我的语文细胞,你在何处!
回应他的是脑袋里费劲挤出来的几个干瘪的词,还不如司沫言的空袖子有气。
许诺只好转移话题。
“不过,下午学校有个社团招新活动,爸爸想去看看。”
好家伙,说的这么顺口了都。
许诺不禁佩服自己,对于新身份适应的是真的快。
“是爸爸去,还是哥哥去?”
许愿的脑袋转的也是真的快。
“当然是哥哥去。”
许诺领会了她的意思。
“那哥哥,你会什么?”
许愿接下来一句平平无奇的询问,就把许诺的路给堵死了。
对啊,他会什么?
他什么也不会啊。
“要不,你陪妈妈一起去那个什么文学社吧。”
许愿也是瞎蒙的。
“我这语文功底,还是算了吧。”
许诺之所以考进了海大,是全靠其他科目把总分硬生生拉起来。
许愿一听就不乐意了。
“都说了是去陪妈妈嘛。”
许诺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出门在外的话,称呼需要更改一下。
“陪姐姐?”
许愿点点头,行吧,爸爸又要开始演戏了,那圆圆就勉为其难陪陪你叭!
“对,陪姐姐!”
至于姐姐,这会傻傻地坐在书桌前,连眼泪滴到腿上都没察觉。
司沫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
是因为这句话的语气,和圆圆一模一样吗?
同时也跟周围的负面评论格格不入。
她蹭着椅子腿把袜子脱下,蹬在地板上往后退了一点,才够有空间把脚抬到桌子上来。
司沫言夹着嘴里的棍子,插到桌上的笔筒里,拇趾一滑解开了手机,微信的提示音一直滴滴滴响个不停,看着右上角红色的“99+”,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感。
班级群里在聊下午社团招新的事情。
司沫言不住校,也没怎么去过教室,所以朋友寥寥无几,微信也没什么联系人。
再加上,她的性子比较冷。
在许愿面前除外。
自己的社交圈子的确太狭窄了,所以,司沫言下午想去看看。
而且同学们对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偏见。
司沫言伸腿取过镜子,看到脸上挂着长长的两条泪痕。
唉,自己还是那么感性,一点小事情就能轻易触动她的情绪,让她忍不住哭。
吃完午饭后,气温明显上来了,和清晨的清爽有着天壤之别。
司沫言小睡了一会儿,直到稍微偏离天顶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到她的裸露在外的脚背,下午两点的准时把三个人叫醒。
至于为什么是三个,还有许诺和许愿,他们设的闹钟也是两点整。
司沫言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光脚走到客厅里,外套也没穿,就套着一个短袖T恤和松垮垮的睡裤。
她一般只有最外层的衣服是长袖,不然不好把内衬干瘪的袖子套进外套里。
文静没有午睡的习惯,她在磕着电视里演的儿女情长。
“乖乖,你咋个又不穿鞋子嘛,妈妈刚刚拖了地的。”
司沫言坐到沙发的扶手上,文静钻进她的房间把女儿的拖鞋取出来给她套上。
“妈妈,我下午去一趟学校。”
“没得问题,等我收拾一下陪你去。”
司沫言顺着沙发扶手的斜面往后一倒,稳稳地滑进文静的怀里,后者把她挤皱的袖子捋顺,然后轻轻拍扁在肩上
“不要嘛,我想自己去。”
“这么快就忘了我早上说的话了?”
“可是妈妈,社团招新都那么多人都说的普通话欸,你这口音……”
司沫言笑了。
文静明白她的意思。
女儿这么大了,有时候是不能一直盯着她。
给她一点自由的空间吧。
“好吧,但是你要保证能照顾好自己。”
“没问题!”
司沫言腰腹发力挺身坐起,又在文静脸上留下一个吻。
文静一只手托着女儿的背部,一只手刮过她的鼻子。
“乖乖,你今天怎么回事?”
司沫言的眼神有些躲闪。
“没……没什么。”
她只是有些爱瞎想而已。
司沫言的身材很纤细,她一点都吃不胖,又没有双臂,看起来就更瘦了,一阵风都能刮跑的那种。
“好嘛,妈妈不问了。”文静把她推起来,“不过你要去参加活动不打扮打扮怎么行?看你这头发,像摸了电线似的,炸了。”
“妈妈,你这形容真是……”
直到母女俩站在司沫言的衣柜前,看着整齐叠放的衣服。
“要抬脚吗?要抬脚的话就不能穿裙子了。”
“可能……要的吧。”
万一人家要她签字呢。
司沫言其实很想加一个社团的,她的兴趣很广,但碍于身体原因,大多数都未能付诸实践。
最后的结果是,文静给女儿挑了一件纯白的短袖T恤,T恤外面披着一层浅蓝的防晒衣,外加一条束脚裤,防止她抬脚的时候裤腿滑上去。
防晒衣是是薄层的,隔着外面能清晰地看到内层的短袖,当然短袖也是瘪的。
不过这次她没戴口罩,只是戴了一顶鸭舌帽,把头发固定住,防止遮住视线。
整个色系的搭配还算入眼。
“那这个袖子咋办嘞?”
这件外套没有口袋,文静把女儿的袖子在身前系成一个结,一松手便垂了下去。
“我的事学校的人都知道呀,没事的。”
背着斜挎小包的司沫言脚踩一双洞洞鞋,在门口踏了几步,走起路来“吧唧吧唧”地响。
司沫言靠在门框上,文静托起她的大腿取下鞋子,原来是中午刚洗过,中间的夹层里还有残留的水。
“反正人那么多,走过去走过来的,谁听得见。”
文静拿起梳子把女儿的长发拉直,目送着她消失在了楼道里。 好看,每天就盼着楼主的更新 文章好看 支持楼主 每天都来,支持楼主,谢谢楼主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