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dsd
啊,话说大佬你自己写的dsd不也挺不错的嘛
自画像
本帖最后由 江挽月 于 2024-11-1 10:10 编辑我发现,自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之后,极其容易伤感,譬如第一次在医院的病床之上,我看到了掩盖在被子下面的身体后,几乎都在崩溃的边缘强撑着。
倒不是说我容易被身边隐藏的小事蕴含的情感所牵动,而是目之所及来来往往的人们都有着健全的四肢,反观我只能龟缩在轮椅的一隅,看着头顶上四角的天空,靠着唯一的左腿力量尚缺地催眠着自我像普通人一样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度过一个又一个单调的日子。
我清楚自己一旦出门就无法忽视其他人异样的目光,那种怜悯是油然而生的,他们纷纷驻足看向一个重残的女孩儿,总是让我成为人群的焦点。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们,人天生就有猎奇和排异的心理,我自然而然就被划分为异类,这是无法改变的。
若是我单纯地失去了双臂,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人流匆匆自然会忽略我飘舞的双袖,可悲的是,事实远不止于此,厄运总是多“垂怜”我一分,于是乎,它还得寸进尺取走了我的右腿。
我不想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太单调,因为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绘梦师,挥毫泼墨,书就五彩斑斓的旅程,而不是机械地拉长着黑色的线条,这样未免太过乏味。
我怀念曾经的我,更加确切地说,是不受束缚的我,是能够张开双翼,自由奔跑的我,那样的生活,才有色彩。
我试着一条腿站在镜子前面,这是每天的必修课,只是这股势头只维持了三秒不到就将我重新压回了轮椅上,常年累月没有承受重量的左腿正在逐渐失去它原本的力量,若不坚持锻炼,我这一辈子恐怕都无法站立。
镜子里的安苒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我看着自己,目光从下往上,脑中的翻开颜料盒早已饥渴难耐,在白色的宣纸上作起了五彩的自画像。
我在心底询问自己:
两年多过去了,安苒,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这是一种近乎审视的语气。
那么,就让我好好地,从下往上看看自己。
我从来没有细细打量自己,我不喜这种感受,尤其是现在如此,我极其排斥将目光落到自己的残缺身体上,有话道“睹物思人”,对我也颇为合适,为了避免自己看到扁平的袖子裤腿而怀念起原本应当位居其中的肢体来,我开始逼迫自己穿短袖短裤,或者是把右裤腿剪掉。
尽管我清楚这是一种近乎逃避的作法。
从伸长的左腿就能看出,右侧缺失的部分应该同左边一样的长而白皙,有着光洁的肌肤和优美的曲线,现在却似害羞的孩子,在躲在我的裙子底下露出短短一截,春笋萌芽一般看着这陌生的世界,在周遭的审视之下瑟瑟发抖。
左脚的脚趾在两年的锻炼下早已是今非昔比,灵活度不知上升了多少档次,加之它们本来就长,脚型又恰到好处,足弓弯起的弧线如同小桥流水一般细腻,既不过分瘦削,也不显臃肿,流畅而优雅,光泽柔和,看不到一丝瑕疵。
安宇轩如是评价道:
“玉足。”
按照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不过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罢了。然后他会把他那四十三码的大脚丫放在一旁比对,然后对我的脚发表一连串的赞叹。
若是安苒没有出事,双脚俱在且身体健康,我想他会换一个说法:
“我看这脚不如苏筱雨。”
但现在的他,会说:
“安苒,怎么以前没发觉你的脚这么好看呢?”
“因为,我只有这一只了呀。”
我是笑着说的,像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实,就连自己都没注意。
说完,我们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很默契地立刻终止了这个话题。
安宇轩清楚的很,这种极易让我自卑的话题,他是万万不会再继续下去的。
上帝同样和死神中门对狙,硬是把我的右腿留下了一部分,环状的疤痕纵横其上,经过了两年多时光无声的冲刷,颜色淡地几乎和我的皮肤融为一体了,可惜的是,里面并没能留下支撑的任何一丝骨头,单单凭借着肌肉的组合在冬日的严寒侵蚀之下顽强反抗是必定会抽筋的,到时候,这部分肢体会抖得不成样子,然而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每到这个时候,我只能苦涩地笑了笑,告诉他们:
“我原来从来不抖腿的,现在嘛……纯属被迫……”
一样,我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一身轻松,然而妈妈的脸色却很难看,在她的世界里,女儿已经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已经不完整了,所以我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当做无处发泄而对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奏响的悲鸣。
视线接着上移到了腰部,上衣的下摆和裙子在这里交汇,被扎进去了一部分,预留的一角被扯的很蓬松,能藏不少肉,然而我的腰同样纤细,有段时间甚至到了小说里盈盈一握的程度,当然不是什么楚腰美人降世,而是长时间营养不良营造的假象。
有些人喜欢病态的美人,譬如弱柳扶风般的黛玉,然而林黛玉再娇瘦也是四肢健全的,不似我这般既羸弱又无助。
再往上,就是“手臂”了。
我不止一次给安宇轩解释过,我不是瘦了,而是失去了双臂导致没有在身侧缓冲的空间,导致上半身看起来极其瘦削。
这就好比一副林间小屋的画,剥去了两侧的灌木丛和高大的乔木林背景,独留中间孤独的小屋突兀地出现在视线中一样。
我看着我的手臂,它们藏在袖子里,连接着双肩,勉强可以算作手臂,只是那短小的长度已经不堪大任,只能辅助着做一些简单的动作,对我来说,最大的作用还是把衣服勾住,给我这真实的身体留一丝神秘。
在往上就是我的脸了,那些曾经和地面亲密接触染上的疤痕也逐渐被抹除,悄无声息地消逝在时光的痕迹里。
就在我全神贯注准备对自己的容貌客观公正地评判一番时,安宇轩捧着切好的苹果走了进来。
“看什么呢!”
我的脸几乎要贴到镜子上,瞳孔能清晰地映照出自己的面孔来。
“看我自己。”
他“呵呵”笑了起来,叉起一块苹果,送到我嘴边:
“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恋呢。”
我突然转向他,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觉得我好看吗?”
“好看啊!”
他不假思索道。
“我要你站在客观公正的角度,而不是以哥哥的视角。”
“那我做不到。”
他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
“不过苏筱雨说你现在挺可爱的。”
“你给她看了我的照片?!”
我吓了一跳。
我总是在有意无意地避开苏筱雨,主要还是害怕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只是这种复杂而奇怪的情绪不知从何而起。
当谈到对我的印象时,妈妈和安宇轩会说:
“很好看啊。”
而我早已习惯性接纳了自我,对所谓的品头论足不甚关心,但站在外人的眼光看待我,总是会首先注意到我的与众不同。
我在镜子里看自己,能够如此平淡地写出这些文字来,像是随风飘散的散文诗一样描述我的模样,则会与外界刺骨凛冽的寒风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一般说:
“看,这个女孩没有双手,也没有右腿,她好可怜。”
但鲜有人会说:
“你看,她其实挺好看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作自画像的时候,心情复杂的原因,我能够正视自己,但无法左右他人对我的看法。
我曾经纠结于此,一副完整的自画像,不应该逃避客观的描述,这是现实;当然也不会少了自己诗情画意般的描绘,这是想象,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安宇轩双手扶着我的腰,我咬着牙有些吃力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就在身体脱离轮椅控制的那一刻,我看到镜子里的安苒俨然成了我梦想中的样子:
有着修长的双臂,十指纤细,双腿并拢,脚尖点地,高昂着头,一脸的不服输。
这次有了安宇轩的辅助,我站了十多秒钟,便从自我陶醉的伊甸园跌回了光天化日之下的现实,用虚线勾勒出的肢体终归不属于我,想象也终归是想象,不过云烟片刻,便隐于尘世之间。
这便是属于安苒的自画像。 emmmm短篇终归是短篇,实在不知道还能写什么了,很多片段都是脑子一热就写了出来 楼主写的很好,继续加油。 自我审视和复健真的都很棒啊!不过可以提醒一下吗?从前文看,主角失去的应该是右腿?但是这次更新的文中有些部分似乎缺的是左腿。最后,想问问腿部残肢没有骨头,是缺到哪里?髋关节还在吗(有不少看起来大腿彻底截完的,其实是还剩一些股骨的,大转子小转子可能都还在,这种真的装假肢的话也是用髋离断假肢,但是坐起来更稳一些)? 712712712 发表于 2024-10-31 07:53
自我审视和复健真的都很棒啊!不过可以提醒一下吗?从前文看,主角失去的应该是右腿?但是这次更新的文中有 ...
哦莫!可能是我写的时候没注意,应该缺的是右腿,位置的话大概留有几厘米左右的残肢吧,反正不长 江挽月 发表于 2024-10-31 11:58
哦莫!可能是我写的时候没注意,应该缺的是右腿,位置的话大概留有几厘米左右的残肢吧,反正不长 ...
求改一下喵!这些笔误看着真的很难受。
另外主角这样的话,可以装髋离断假肢呢(残腿太短,而且没有骨头)。其实一般腿截成这样会拄拐行动,但是鉴于残臂太短,也不方便拄拐(长的话可以用假手拄拐,或者干脆把拐杖套在残肢上)。所以想要独立行动的话,髋离断假肢就比较合适,不用拄拐。
顺便,想要的话,努力练一下,独腿t是可以自己上厕所的(仅限马桶)。用钩子脱下裤子(在外面可以自己带一个嘴叼的长钩)。擦屁股的话,用假肢那边站住,另一条腿向后折起来够屁股就行。不用太多练习,就可以用脚后跟顶着纸擦屁股,努力练练的话,只要那条腿还有正常的功能,都可以做到用脚趾夹着卫生纸擦屁股(也是脚向后折,可以借助马桶把腿和脚压弯,是脚背朝后,脚趾够上去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