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概是因为太害羞，也许是因为酒逐渐醒了，之后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却也都没掏出手机刷手机，文小珊时不时地打量一下四周，赵程则找机会看看文小珊的腿和脚，再看看她的鞋、脱掉的一双黑丝和支架。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啊……各方面都是。”最后是文小珊打破了沉默，“我还真没听过别人这么说话，甚至都没想过会有人这样讲话……”
“你是指……对你表达……喜欢？……”赵程试探着问道。
“啊……算是……吧？……”文小珊又害羞了，把脸别了过去。
“这不可能吧，你的这个外形条件，说实话我不信没人喜欢你，人少我都不信。”赵程说道。
“喜欢的人当然有，不过每个人都是来的时候又热情又得体，到后来才把各种恶心展示出来，大家都是认真地在玩游戏，不像你……像个小孩一样。”
“这个算……褒奖？……”
“嗯……”文小珊轻轻应了一声，继续盯着水里的双脚，按摩着自己的腿，脸却已经不红了。
“唉……”突然，文小珊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啊？……”赵程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不知为什么，她好像突然回到了那天晚上，就是之前的世界，最后的那天晚上的样子，一双大眼睛突然变得有些混沌无神，两只眼睛仿佛突然失焦了。
“没事，有点EMO。”
“为什么啊？”
“因为……将来吧……”文小珊说道，“你表达的是挺直白了，我呢……也不讨厌你，只是想想将来，大概我们也还是得在每天的辛苦里挣扎，还是做不了什么有趣的想做的事……唉……世界太无聊了。”
“那个……想不想听一个，《世界其实已经被扭曲了》的故事？”赵程开口问，照常理，这种时候应该赶紧安慰一下，然后排一下之后出去玩个好玩的形成，文小珊肯定就拿下了。然而毕竟是扭曲的世界，赵程心里突然觉得在这里跟一个完美儿麻女恋爱似乎还不够飞。
“听着有点意思，说说看。”文小珊躺在沙发上，转过头说道。
“这个故事最大的亮点在于，至少在我的主观视角，它完全是真实的。故事的起因是，我因为我姐的介绍，出去跟相亲对象吃饭。我对相亲对象的感觉不错，但那天……不知道怎么的，我和对方的心情好像都不是特别好，最后我们准备在海边分别，结果，她……突然脱了鞋子，跳海了……”
赵程清楚地看到，当他说完跳海的时候，文小珊的表情发生了神奇的变化，她先是一惊，然后整个人突然神情涣散，不一会又沉下脸来，在犹豫中仿佛凝固了。
“然后呢？”文小珊低声问。
“然……然后……我也跳下去了……把她救起来了，她说她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我还想，谁不小心掉下去还脱鞋啊，结果一看，她没脱鞋，我想我是不是看错了，又一看，发现……她双腿有残疾……”
看着文小珊凝固的表情，赵程清楚地知道，自己玩脱了，语气也开始磕磕绊绊，不过他心里使劲一咬牙：开始都开始了，疯狂就疯到底吧！
“后来急救车来了，检查过之后我们都没什么事，我就送她回家了，之后我确实发现，她是用双拐走路的，我整个人都蒙了，因为我绝对没记错，她本来绝对没有残疾，至少走路是非常正常的，然而，事情到这还没完……”赵程索性不看文小珊的表情了，就低着头一直讲，“我回到家，发现我亲姐也变成残疾了，你看门口的鞋也能看出来，她两条腿不一样长，而且两条胳膊都不能用，平时都用脚做事；第二天去上班，老板变成坐轮椅的了，上班见客户发现客户里有一位是我大学同学，她也变成残疾了，然后去查才发现疫情的事，可在我的记忆里，疫情是新冠，是呼吸系统的疫情，根本不是什么类儿麻啊……”
沉默。
赵程也不知道怎么继续说，而且太安静，太尴尬。在几乎让他窒息的沉默中，赵程抬起头，发现文小珊双眼死死盯着他，没有EMO也没有涣散，她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你这故事……意外地还有点意思啊。”文小珊说道，“所以在你之前的记忆里，包括我在内，周围的人都是健全的？”
“对……至少我说的这些都是。”赵程突然想到了梁甄月，目前看她其实是关键人物，不过……唯独跟文小珊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提，直接提前女友是不是太死亡了？……“其实也有一个人不是，是以前的一个老同学，她……本来是小儿麻痹后遗症，也是拄拐走路的，然后在这个世界……她好像消失了。”
“哦，前女友吗？”文小珊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
“对……是……”赵程哑口无言，“你怎么……”
“你倒是一贯的诚实直接啊，”文小珊突然笑了，但神情依旧认真，“什么时候的事？”
“大学，其实就只交往了2个多月……”赵程如实交代。
“前面追了很久是吧？”
“对……你怎么……”
“反正你别说谎就好了，你呢，不适合。”文小珊突然表现出了一种类似赵依宁的感觉，“不过这其实不怎么重要，接着说，然后呢？”
文小珊真的表现出了性质，于是赵程一五一十把自己经历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当然，舔了韩幼霖的脚，以及夏芸跟韩老板发生的不可描述的事情就都略过了。
“哇……这么有趣吗？……”彻底讲完的时候，时间已经又过了半小时，热水都补了两次，文小珊玩着自己的长发，整个人都来劲了一般，“唉，今天太晚了，我要再不回家我爸妈要疯了，一直发信息烦死了……”
“那我送你回家吧，腿脚好些了吗？”
“嗯，基本正常了。”文晓上轻轻晃了晃两条大腿，她的大腿提起来比较费力，但横向似乎能动一些，“多谢你了，下次有空再聊这个话题吧，是我喜欢的有趣的话题！”
“好，下次继续！”赵程点点头。
继续更新啦
bugzerg 发表于 2024-9-2 16:41
第十五章
大概是因为太害羞，也许是因为酒逐渐醒了，之后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却也都没掏出手机刷手机，文 ...
赶上直播！
感谢大神更新！
期待重残夏芸再度登场！:lol
赶上更新了。
楼主加油
第十六章
赵程拿了毛巾，给文小珊擦了脚，之后文小珊重新给双脚穿丝袜，左右脚的穿法仍旧不同，左脚是拿到右腿膝盖上，先把脚的部分套上，然后整理因为脚掌挛缩而无法伏贴的丝袜，然后把脚重新放回地面，再把袜筒拉上去，右脚则是仍旧放在地上，弯下腰直接把挽好的袜子从脚尖网上套，虽然她的右脚脚尖仍旧点在地上，不过她很熟练的用一根手指轻轻挑起自己的右脚前脚掌，同时快速把袜子套上往上拉，这只脚因为能立住，也不畸形，袜子非常好穿。
穿完丝袜，正当赵程以为文小珊要穿支架的时候，她却抓过支架和鞋子，在脚踝处摆弄了几下，将长腿支架直接从鞋子上拔了下来，原来她的支架是可拆卸的，紧接着又把另一边的也拆开了。拆完之后，她把支架挂在沙发上，接着把鞋子放在脚前，慢慢松开鞋带，拉开鞋面，这回赵程总算看清了，文小珊的鞋子本身就是支架的一部分，鞋面的部分可以拉开，方便她把使不上力的脚轻轻放进去，等重新绑好鞋带后，她的脚就被固定在里面了，鞋帮侧面有包裹着软垫的塑钢足托，就算上方的支架别拔掉了，至少也还能撑住脚踝。
“这个……不穿了？”赵程指着支架问。
“对，那个脱下来容易穿上麻烦，穿着裤子很难弄，待会你背我的时候我拿着就行。”文小珊一边说一边穿上鞋。
等等，她不穿支架就穿鞋了？该不会……她能无拐走路吧？！赵程想着，文小珊已经伸出手示意她扶一把，赵程抓着文小珊小而有力的手，使劲把她拉了起来。
文小珊身子被拉起来的同时，左腿一软歪向了旁边，倒是右腿没有垮掉，但明显膝盖弯曲，也没有手里，赵程感受到手上的力气很足，文小珊的双腿其实根本没用力，全靠手劲把自己撑起来，看来她上半身的丰满不止有球，也有肌肉。脱掉支架后，文小珊的体重减轻了不少，毕竟她两条腿都细。身子差不多站起来之后，文小珊腰部一扭，左腿膝盖往后一顶，呈现出第一次看她回家拄拐走路时左腿明显膝反张的姿态，同时抓在赵程手上的力气明显变小，左脚先左后右地晃了两下，大概是开始受力后内翻的脚再次被压得外翻，足弓瞬间被完全压平，变成彻底的扁平足，脚踝也崴向内侧，不过由于她的鞋子里有一个刚好能护住脚踝的足托，这两下晃动都被足托撑住了，同时膝盖受压后稍稍成X型，另一边看似正常的右脚则平稳踩地，因为她双腿基本一样长，左腿膝反张，右腿也伸不直，膝盖微微弯曲，让力量大部分都压在了左脚上。
扶着赵程，文小珊总算站起来了，赵程感觉到手上的力气时而轻时而重，而且是会突然某一只手被拉一下的感觉，仔细看，似乎文小珊只能站住，但没法靠自己维持平衡，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手拉着手面对面站着，文小珊抬头，正好赵程低着头，四目相对，两个人都笑了。
“呵呵……有点好玩。”文小珊笑道，“尴尬了，我能站起来，但其实不扶东西的话站不住。”
“要不……你先坐下，我把旁边灯架跟你拿过来，抓着那个能行吗？”赵程示意旁边的大落地灯。
“那个应该可以，不过那么大搬来搬去不方便，你扶我走两步过去就行。”
“啊……那行！”赵程又惊又喜，赶紧点点头。
赵程放低双手，方便文小珊使力，两人好像父母扶着小孩学走路一般慢慢往旁边大概5步远的灯架移动。文小珊把身子往左倾斜，让膝盖反张的左腿撑住体重，同时右边提跨，大腿微抬，右脚黑丝小脚跟微微抬起，随着腰部轻轻一甩，纤细的右腿像前划出一条小弧线，穿着足托的右脚稳稳落地。站稳后，文小珊低头盯着自己的左腿，手上的力气突然加大，身体微微右倾的同时体重前倾，几乎全都压在了赵程的双手上，接着左边腰部猛地向上一甩，原本膝反张的左腿没有像右腿一样向前刷出，而是直接甩向了左前方外侧，同时整个人好像要失去支撑一样剧烈摇晃起来，赵程赶紧抓紧她的手臂帮她撑住身体，左腿划了一个大圈之后，终于落地，文小珊右脚几乎不抬离地面地往前蹭了一步，把重心往前一挪，想要把左腿重新压倒反张状态，但因为左脚落点在身子前面，试着压了一下没有成功，左腿一弯整个人直接要倒下去，好在赵程双手拉着，才没有摔下去。
“哎呀，好像有点难。”文小珊在赵程的帮助支撑下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把左腿反张撑住了，“没拐杖的话我没法调整落脚的位置，腿撑不住，你干脆把我拽过去吧。”
“啊？……好……”赵程本来想干脆抱她过去，但心里也觉得似乎有点过于亲昵了，于是便听从文小珊的建议，双手抓着她的小臂，慢慢往后腿，文小珊的重心被往前一拉，双腿膝盖立即微微弯曲，彻底失去了支撑力，她索性把重心完全放在手臂上，把赵程当成步行架，慢慢被往前拖。使不上力气的双腿无力地向外侧弯曲，双脚随着拖动变成为安全外八打开，鞋子在地毯上只有内侧脚掌着地，就这么慢慢被拖到灯架旁边。
“你把我往上提一下，然后慢慢落下来。”文小珊见自己的双腿拖在身后，这个姿势她两条腿都没法使力，根本不可能恢复站姿。
“好。”赵程听话地把她网上一抬，文小珊接机用左边腰腹使劲把左腿往前甩，落地时左脚刚好啪的一声落在身体正下方，同时左大腿用残存力气往后一顶，顺利反张，右腿则在旁边一撑稳重重心，平稳落地！
“行了。”文小珊松开右手，赶紧抓住旁边的灯架，赵程松开手看了看，她确实站的很稳，才放心地赶紧转过身，蹲下，文小珊用左手先扶着赵程的背，然后右手松手赶紧也扶上来，赵程赶紧伸手抓住她的双腿，顺利把她背了起来。
“哈哈，还挺好玩的~”文小珊开心地笑了起来。
“话说啊，你在你之前的那个世界，就喜欢过一个残疾人啊？”送文小珊回家的路上，文小珊突然开口问。
“嗯……算是吧。”赵程点点头。
“这个……有点意思，你是不是那个……慕残啊？”文小珊问。
“啊？……啥？啥慕……”赵程有点慌。
“嗨你这太假了！哦！对对，你如果真的是突然从之前的世界穿越过来的话……你是不是不知道现在慕残已经广泛公开和被接受了啊？”文小珊问。
“啊？真假？！”赵程一惊。
“真的，大概一两年前就这样了，毕竟疫情过后全球有3成人变成残疾了啊，其实实际还要多不少，因为残疾标准提高了，新标准下是三成，老标准估计要一半，这么多残疾人，相关的话题很快都被谈开了，不光是慕残，还有虐残癖呢，总之一般的慕残在这里接受度很高就是了。”文小珊说着，降低一些音量，“怪不得你喜欢我这腿脚啊……”
“啊？……呵呵，这个……”赵程有点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说来，你就真信了我刚才说的故事啊？”
“结论来说……算是吧。”
“为什么啊？不觉得很离谱吗？”
“是很离谱啊，离了大谱了，不过，你不觉得一个疫情让一半人变成残疾更离谱吗？所以，嗨……”文小珊摊摊手，“至少，你这个故事比较有趣。”
“哈哈，你对有趣可真执着。”
“你如果过着我的生活，你也会执著的，”文小珊淡淡叹了口气。
“你……”
“不用着急，如果，如果你真喜欢我，早晚你也会进到我的生活里，说不定，到时候你就想走了。”
“说不定我觉得你的生活很有趣呢。”
“哼。”文小珊哼笑一声，没再说话，车子开到了门口，又远远看到了文妈妈。
“那个，要不要我帮忙啊？”停下车的时候，赵程问，“毕竟你妈行动也不方便。”
“没事，她帮我拿一下支架就行，”文小珊拿过双拐，打开车门，一副完全没问题的样子。
“可是……你上次好像……走的很吃力啊。”赵程小声问。
“啊？哈哈……你是不是忘了，我上次来跟你相亲的时候根本没穿支架啊。”文小珊笑道，“哦……对，在你的视角我来的时候还不是残疾，掉海里之后才残的对吧？”
“对……”，
“哎，不用担心啦，我本来就可以不用支架走路的，上次是因为我掉进海里了，海水那么冷，我两条腿几乎都动弹不了，当然很难走了。”文小珊双手捞起双腿，往右一转轻轻甩到车外，双手撑起拐杖，慢慢站了起来，双手有拐杖之后，她的行动确实轻松了很多，拐杖完全撑起时可以让她双脚微微离地，左腿轻轻一晃，就变成了反张状态撑住身子，右脚仍然在一边保持平衡，“看吧，很稳的，我说我还能不穿支架穿高跟鞋你信不信？”
“啊？……我……我信……”赵程看着文小珊的黑丝细腿，想象了一下她穿高跟鞋的样子，不禁咽了口唾沫。
“哦吼~你们慕残者应该特别喜欢看我们残疾人穿高跟鞋吧？”文小珊暧昧的一笑，背后传来一步一拖的声音，文妈妈已经走近了，文小珊赶紧收起了笑容，“今天很开心，谢谢你，下次要换你请我了。”
“以后都我请你。”赵程点头一笑，赶紧下车跟文妈打了个招呼，然后目送她们往回走。
又更新啦~
感觉小清新剧情不错，谢谢大佬更新
这一章好啊
bugzerg 发表于 2024-9-4 14:04
第十六章
赵程拿了毛巾，给文小珊擦了脚，之后文小珊重新给双脚穿丝袜，左右脚的穿法仍旧不同，左脚是拿到 ...
太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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