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YYT 发表于 2025-9-10 01:16:42

夕阳乐队在夜色酒吧的演出火了。湘城本地的音乐博主拍了视频发在网上,张天尧的嗓音和他们的原创歌曲圈了不少粉。没过多久,他们就报名了湘城乐队音乐节大赛——这是湘城最大的音乐比赛,拿到名次就能签经纪公司,还能去外地演出。

海选那天,穆瑶也去了。隋婧推着她坐在观众席第一排,手里拿着应援棒,比台上的人还紧张。

“瑶瑶,你说他们能过吗?”隋婧戳了戳穆瑶的胳膊,穆瑶的胳膊很细,一戳就能摸到骨头。

穆瑶笑着说:“肯定能过,他们唱得那么好。”

果然,夕阳乐队的原创《琴房的风》一开口,评委就眼前一亮。张天尧唱到副歌时,还转头看了穆瑶一眼,穆瑶赶紧抬起手臂,手腕带动着应援棒挥起来,虽说动作有点慢,也没什么力气,却很认真,挥了两下就放下胳膊歇了歇。

海选结果出来,他们顺利晋级。张天尧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穆瑶面前,像个小孩似的邀功:“穆瑶,我们过了!”

老周在旁边喊:“尧哥,别光顾着跟穆瑶说话,晚上请我们吃宵夜!”

“必须的!”张天尧拍了拍胸脯,“大排档走起!”

……

晚上的大排档人声鼎沸,塑料棚子挡不住深秋的凉,却挡不住他们的热闹。张天尧点了一大堆烤串、炒粉、啤酒,几个人围坐在桌子旁,热热闹闹地聊起来。

“今天评委说我们的编曲有点问题,下次得改改。”老周喝了口啤酒,皱着眉说。

“我觉得副歌可以再加点吉他solo。”小凯说。

张天尧点点头,转头看向穆瑶:“穆瑶,你以前不是学音乐的吗?你觉得我们的歌怎么样?”

穆瑶正在看隋婧给她剥小龙虾,听到这话,抬起头:“你们的歌很有力量,就是……编曲可以再细腻一点,比如在主歌部分加一点钢琴,会更有层次感。”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张天尧眼睛一亮,“你太厉害了穆瑶!”

穆瑶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隋婧把剥好的小龙虾肉递到她嘴边:“别理他们,先吃东西。”

桌子中间的小碟子很快就满了——张天尧给她夹了烤韭菜,老周给她递了烤玉米,阿哲给她剥了烤生蚝。穆瑶看着堆满的食物,心里暖暖的,可嘴角的笑意刚起来,就有点犯愁:她的手抓不住竹签,只能等隋婧喂。

隋婧拿起一串烤里脊,先把肉从签子上捋下来,放在小碟子里,又用勺子舀了一小块,递到她嘴边:“慢点吃,刚烤好,有点烫。”

穆瑶张嘴咬了一口,肉汁在嘴里散开,香得她眯起了眼睛,隋婧又拿起一串烤香菇,撕成更小的块喂她。

穆瑶吃了两口,有点渴,伸手去够旁边的饮料杯,她的胳膊能抬起来,手也碰到了杯子,可手指蜷着抓不住,一碰就把杯子碰倒了,幸好里面没多少水,只洒了一点在桌布上。

“我来吧。”隋婧赶紧拿起杯子,递到她嘴边,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你呀,还是这么急。”

穆瑶吐了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老周看在眼里,把自己的烤串也捋下来,放在穆瑶的小碟子里:“穆瑶,多吃点,你太瘦了。”

“是啊是啊,”阿哲也说,“你今天说的编曲建议,太有用了!”

穆瑶笑了笑,抬起手臂,手腕轻轻摆了摆:“不用谢,你们自己努力。我只是……喜欢听你们唱歌。”

那天晚上,她吃了不少东西,胃里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她看着眼前吵吵闹闹的几个大男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成了他们的一员。

宵夜吃到半夜,天上开始打雷,隐隐有要下雨的样子。老周和小凯已经醉得趴在桌子上,阿哲也有点晕乎乎的。隋婧酒量好,可也喝了不少,眼睛红红的,舌头有点打结:“瑶瑶,我……我送你回去。”

张天尧叫了两辆网约车,一辆给穆瑶和隋婧,一辆送他们三个。车到了,隋婧扶着穆瑶的轮椅,摇摇晃晃地往车边走,每走一步都差点踩空。平时她抱穆瑶上车很熟练——先把穆瑶从轮椅上抱起来,轻轻放在副驾驶,再把轮椅折叠好放进后备箱。可今天喝了酒,她整个人都飘乎乎的,重心不稳,弯腰抱穆瑶时,差点一头栽下去。

“瑶瑶,坐稳了啊。”隋婧弯下腰,双手穿过穆瑶的腋下,想把她抱起来。穆瑶的身体很轻,可隋婧没抓稳,两个人晃了晃。穆瑶抬起手臂,想扶住隋婧的肩膀,可胳膊没力气,搭上去又滑下来,腿也没力气,像两根细棍似的垂在外面,脚尖蹭到了地面,白色长筒袜上沾了点泥。隋婧咬着牙把她往上提了提,穆瑶的头跟着晃,长发扫过隋婧的脸,她打了个喷嚏,手一松,穆瑶又往下滑了点,后背撞到轮椅扶手,穆瑶“嘶”了一声,抬起手臂想撑一下,却没撑住,只能任由隋婧继续折腾。

“慢点慢点。”张天尧赶紧跑过来,想帮忙。

“我知…知道!”隋婧瞪了他一眼,可手上的力气实在跟不上,还是让张天尧接过了穆瑶。张天尧一只手托着穆瑶的腿弯,另一只手揽着她的后背,张天尧能明显感觉到她后背的骨头硌着手,腿也细得像没什么重量,只有腰腹处还有点肉感。穆瑶的头靠在他的胸口,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她想抬起手臂推开点,又觉得不好意思,胳膊抬到一半又放下了,脸有点红。

张天尧把她轻轻放进后座上,又帮她拉了拉裙摆,经过隋婧这么一折腾,裙摆往上缩了点,露出细瘦的小腿,腿上没什么肌肉,皮肤松松地贴在骨头上。

隋婧还在跟轮椅较劲,她想折叠轮椅,可手指不听使唤,找不到折叠按钮,折腾了半天,轮椅还是直挺挺的,反而被她推得撞了车门好几下。

“我来吧。”张天尧走过去,接过轮椅。他以前帮穆瑶推过轮椅,知道怎么折。三下五除二把轮椅折好,放进后备箱,关上门时,司机已经不耐烦地按了两声喇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张天尧赶紧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顺带给司机点了一根烟,本来他该坐另一辆车,可看着醉醺醺的隋婧和柔弱的穆瑶,他实在放心不下。

“你怎么上来了?”隋婧眯着眼睛看他,手还在胡乱抓着安全带。

“我跟你们一起走,顺便送你们上楼。”张天尧系上安全带,又帮隋婧把安全带拉过来扣好,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先去阳光小区。”

车开起来,隋婧靠在椅背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头歪在穆瑶的肩膀上。穆瑶的肩膀很窄,承受不住隋婧的重量,身体被挤得向车门一侧倾斜。

她抬起手臂,想把隋婧的头推得离自己远一点,胳膊能抬起来,推在隋婧头上却没什么力气,隋婧只是哼唧了两声,还往她身上又靠了靠。穆瑶的手臂僵了一会儿,慢慢放下,因为胸部以下没知觉,她不知道自己的腿是不是压在了什么地方,只能任由它们垂着。她的手搭在腿上,手指蜷着,掌骨的轮廓很明显,手背的血管也凸了起来。

张天尧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心里有点发酸。他以前总觉得穆瑶是个需要被保护的小姑娘,可现在才发现,她连推开身边人的力气都没有,每天要承受的,比他想象中多得多。

到了阳光小区楼下,雨已经下大了,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隋婧还在睡,整个人趴在穆瑶身上,穆瑶被挤在座位和车门之间,脸色有点白,呼吸也有点急促。幸好张天尧上车时帮她系了安全带,不然她肯定早就歪倒了。

“隋婧,醒醒,到了。”张天尧推了推隋婧,她哼唧了两声,没醒,反而往穆瑶身上又靠了靠。

张天尧只好先把穆瑶抱下车。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穆瑶从副驾驶抱出来。

她的身体有点僵,可能是被挤得久了,下车时腿还保持着弯曲的姿势,得他轻轻把腿捋直,才能放在轮椅上。

穆瑶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点,贴在脸颊上:“麻烦你了。”

“不麻烦。”张天尧把她放在轮椅上,又把隋婧从车上扶下来。隋婧脚步虚浮,几乎是挂在张天尧身上,体重都压在了他的胳膊上,他得扶着隋婧,还得留意旁边的穆瑶,怕她被雨水淋到。

三人进了电梯,穆瑶操控着轮椅,慢慢挪到按钮旁,抬起手臂,用手腕侧面去碰12楼的按钮,她的手指按不下去,只能用手腕借力,碰了两次才按亮。电梯里很静,能听到隋婧的呼吸声和穆瑶轮椅轻微的“嗡嗡”声。

到了家门口,张天尧把隋婧靠在墙上,转身对穆瑶说:“我先下去了,你们早点休息。”

“等一下。”穆瑶叫住他,声音有点小,带着点无奈,“钥匙……在隋婧的包里,我拿不出来。”

张天尧这才注意到,穆瑶正抬起手臂,用手腕和蜷着的手指一起去够隋婧的包带,她的胳膊能抬起来,把包带往自己这边拉了拉,露出一点钥匙的边角。她想把钥匙抠出来,手指却抓不住,只能用拇指侧面去蹭,钥匙滑了一下,掉回了包里。

她又试了一次,这次把钥匙蹭到了包口,可手腕一软,手晃了晃,钥匙又掉下去了,还差点从包的缝隙里滑到地上。穆瑶有点急,额角冒出了点汗,她抬起另一只手臂,两只手一起去够,可还是没抓握力,反而把包蹭得更乱了,手腕也酸得厉害,只能停下来喘口气。

“我来帮你。”张天尧走过去,从隋婧的包里拿出钥匙,插进锁孔里,拧开了门。

屋里没开灯,黑漆漆的。张天尧把隋婧扶到卧室的床上,盖好被子,又转身回到客厅,穆瑶还坐在轮椅上,轮椅的灯亮着一点微弱的光,照在她有点泛红的眼睛上,手臂还微微抬着,没完全放下。

“我送你回房间。”张天尧说。

穆瑶点点头。她的房间很干净,墙上挂着她受伤前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站在舞台上,抱着吉他,笑得很灿烂。

张天尧把她抱到床上,又蹲下来帮她脱鞋。她的脚很凉,穿着白色长筒袜,袜子有点滑,脱的时候差点把脚也带起来,他轻轻按住脚踝,才把袜子脱下来。她的脚很小,脚趾也因为足下垂有点变形,脚掌很平,没什么弧度。张天尧把她的脚放进被窝里,又帮她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

“谢谢你,张天尧。”穆瑶躺在床上,声音软软的,带着点疲惫,手臂慢慢放在了被子上。

“不用谢。”张天尧笑了笑,“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他转身想走,穆瑶突然说:“张天尧,你们的歌……真的很好听。”

张天尧顿了顿,回头看她。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她的眼睛很亮,像装着星星。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一个他想了很久的念头。

“穆瑶,”他走回床边,认真地看着她,“你愿意加入我们乐队吗?帮我们谱曲作词。”

穆瑶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我……我不行。我手指动不了,抓不住笔,也不能弹乐器……怎么写曲子……”

“你可以的。”张天尧打断她,“你的耳朵很灵,对音乐的感觉也很好。我们可以帮你——你说旋律,我们记;你说编曲,我们弹。你还可以抬起手臂比划节奏,我们能看懂的。穆瑶,你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那些音乐,也该被更多人听到。”

穆瑶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心里有点乱。她想答应,可又有点怕——她已经很久没碰音乐了,她怕自己做不好,怕拖他们后腿,更怕自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再没勇气去碰以前的梦想。

“我……我想想。”她小声说,抬起手臂,手指在被子上轻轻蹭着。

张天尧点点头:“好,我等你答复。”

接下来的几天,张天尧每天都来陪穆瑶。他给她带早餐,跟她聊乐队的事,给她唱他们新写的旋律,让她提意见。穆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慢慢松动了。

这天隋婧给她擦身时,突然说:“瑶瑶,你是不是想加入他们乐队?”她正帮穆瑶擦胳膊,擦到肘部时,穆瑶因为痒抬起手臂缩了缩,动作很轻,却能明显看出胳膊是能活动的。

穆瑶点点头,有点犹豫:“我怕我做不好,我连简谱都写不了。”

“怕什么?”隋婧帮她穿好衣服,坐在她床边,“你以前可是音乐学院的天才少女,作曲编曲样样精通。不就是手指动不了吗?你可以说,我们帮你记,你还能抬起手臂比划,他们肯定能明白。瑶瑶,你该回到你喜欢的音乐里去了,你看你这几天,提到音乐眼睛都亮了。”

穆瑶看着隋婧,眼眶有点红。是啊,她以前那么喜欢音乐,不能因为受伤就放弃,那些在琴房里度过的日子,那些写满音符的草稿纸,都是她曾经鲜活的证明。

下午张天尧来的时候,穆瑶看着他,认真地说:“张天尧,我答应你,加入你们乐队。”

张天尧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真的?太好了穆瑶!我们夕阳乐队有救了!”他想抱穆瑶一下,又怕碰疼她,最后只是用力拍了拍轮椅的扶手。

从那以后,穆瑶成了夕阳乐队的“幕后军师”。每天排练时,她就坐在轮椅上,听他们演奏,然后提出修改意见。她不能写,就用嘴说;不能弹,就用耳朵听,哪个音不准,哪个节奏不对,她一听就能指出来。遇到说不清楚的地方,她会抬起手臂,手腕轻轻晃动,比划着节奏的快慢,手指虽然蜷着用不上,可胳膊的摆动幅度能让大家明白她的意思。

“主歌部分的节奏可以再慢一点,更抒情一点,阿哲的鼓轻点打。”她一边说,一边抬起手臂,手腕慢慢晃动,比划出舒缓的节奏。

“副歌可以加一点和声,老周的贝斯可以往上走一个八度,会更有层次感。”她抬起另一只手臂,两只手腕一起比划,示意和声的叠加。

“吉他solo这里可以用滑音,小凯你试试从三品滑到五品,更有味道。”她的手臂抬起,手腕快速滑了一下,模仿滑音的感觉。

张天尧他们都很听她的——穆瑶的音乐感觉比他们好太多了,而且她的手势虽然简单,却总能精准表达想法。有时候她着急,手腕晃得快了点,胳膊会酸,就停下来歇一会儿,张天尧会赶紧递杯水过去,等她缓过来再继续。

有一次,他们在改《琴房的风》的编曲,穆瑶说想加一段钢琴。老周说:“可是我们没人会弹钢琴啊。”

穆瑶沉默了。她以前最会弹钢琴,可现在手指动不了,只能看着那架斯坦威钢琴发呆。

张天尧看出她的失落,赶紧说:“没事,我们可以学!小凯,你以前不是学过一点钢琴吗?你先试试,穆瑶你说指法,我们帮你调,你还可以比划着教他。”

小凯点点头,坐在钢琴前,按照穆瑶说的旋律弹起来。一开始有点生涩,穆瑶就抬起手臂,手腕比划着按键的顺序,小凯跟着她的手势调整,练了几遍就好了。穆瑶听着钢琴声,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又露出了梨涡,手臂一直轻轻比划着,没停下来。

隋婧有时候会来琴房看他们,看着穆瑶抬起手臂比划节奏的样子,她偷偷对张天尧说:“谢谢你,让她重新开心起来了。”

张天尧笑了笑:“是我们该谢谢她,她给我们带来了太多,不止是音乐。”

音乐节复赛那天,湘城体育馆里坐满了人。夕阳乐队是第十个出场,他们要唱一首穆瑶写的新歌——《暖阳》。

后台里,大家都有点紧张。老周不停地搓手,阿哲在打鼓槌,小凯在调吉他弦。张天尧走到穆瑶身边,蹲下来:“穆瑶,别紧张,我们肯定能行。”他帮穆瑶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动作很轻。

穆瑶摇摇头,笑着说:“我不紧张,我相信你们。”

隋婧推着穆瑶,站在侧台看着他们。舞台上的灯光亮起来,张天尧他们走了上去。前奏响起,是穆瑶写的钢琴旋律,温柔又有力量,小凯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像穆瑶以前那样。

张天尧的声音响起来:“风穿过琴房的窗,带着你的香,轮椅上的姑娘,眼里有光……”

穆瑶看着舞台上的他们,眼泪突然掉了下来。隋婧赶紧帮她擦眼泪:“哭什么,高兴才对。”

穆瑶点点头:“对!我高兴。”

这首歌是穆瑶写给自己的,也是写给夕阳乐队的。她以前觉得,受伤后她的人生就只剩下黑暗了,像永远停在冬天里,可遇到张天尧他们,她才发现,原来还有暖阳照进来,照在她的轮椅上,照在她蜷曲的手指上,照在她能轻轻抬起的手臂上,照在那些重新响起来的琴弦上。

歌曲结束时,全场掌声雷动。评委们给出了很高的分数——他们顺利晋级决赛了!

张天尧他们跑下台,第一件事就是冲到穆瑶面前。张天尧蹲下来,看着她红红的眼睛,笑着说:“穆瑶,我们晋级了!”

老周和阿哲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穆瑶,你的歌太好听了!评委说旋律写得特别有感觉!”

“是啊是啊,台下好多人都在问这首歌是谁写的!”

穆瑶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她抬起手臂,手腕轻轻碰了碰张天尧的胳膊,又碰了碰老周和阿哲:“我们……一起去决赛吧。”

张天尧点点头,用力“嗯”了一声,老周和阿哲也跟着点头,眼睛里都是光。

湘城的夜晚很凉,可体育馆里却暖暖的。夕阳乐队的几个大男孩围着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笑着,闹着,他们的声音和着远处的琴声,像一首最温暖的歌。而轮椅上的女孩,眼里装着光,像握住了整个春天的暖阳。

BLYYT 发表于 2025-9-10 01:19:08

最近更新有点频繁,身体有点吃不消,白天精气不足:L:L:L

BLYYT 发表于 3 天前

本帖最后由 BLYYT 于 2025-9-17 02:04 编辑

十三、我的特殊员工



我叫黄涛,29岁,是江晨设计部门的主管。



我在江晨上班八年了,当初公司只有四个人,就是我、老板、老板娘和店长,那时候办公室就一间小屋子,桌子挨桌子挤着,现在公司变大了,变成了行业里的头部设计公司,主要做小区别墅的室内外设计还有园林设计,老板和老板娘头发都白了,他们慢慢把公司交给我,每次跟他们聊天,他们总拍着我的肩膀说“小黄靠谱”,我感谢他们当初的栽培,现在每天都尽心尽力打理公司。



今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去公司,七点五十到写字楼楼下,我们公司在一栋中小型写字楼里,早高峰等电梯的人能排到门口,我不跟他们挤,我现在好歹是公司的二把手,没必要凑那个热闹。



我走到大堂角落的沙发,沙发是灰色的,有点旧了但坐着舒服,我掏出手机点开新闻刷了两条,想等人少点再上电梯。



我刚看了三分钟就注意到一个女孩,她坐在电动轮椅上停在电梯口旁边,轮椅是黑色的看着很新,她也在等电梯。



可电梯门一开,她后面的年轻人就往前冲,有个穿格子衫的男生差点撞到她的轮椅,女孩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她想驾着轮椅进电梯但其他人动作快,一拥就挤进去了,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我能看到她皱了下眉,这样过了十几分钟,来了三趟电梯,女孩还是没上电梯。



女孩没表现出急躁,一开始电梯来的时候,她会伸手按轮椅上的操控键往前挪两步,但每次都挤不上去,到后面她默默把轮椅滑到墙边,背对着人群头微微低着,应该是想等人流少了再上。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屏幕上显示“HR小林”,我接起电话,电话里是小林的声音:“黄总,你到了吗?面试要开始了,九点半第一场”,我这才反应过来,今天公司招实习生,招两个销售和两个实习设计师,今天是最终面试,我差点忘了这事。



我赶紧把手机揣回兜里起身朝电梯口走,这时人少了点,队伍只剩五六个人,我正好排在轮椅女孩后面,电梯刚到,后面又冲来三两个小年轻,看着是刚毕业的学生样,他们低着头往前面挤,眼看要撞到女孩的轮椅,我身子一斜站到女孩和他们中间,开口说“喂喂,排队哦”。



声音稍微提了点,那几个小年轻抬头看我,我穿着西装可能看着比较严肃,他们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嘟囔着“不好意思”,只能看着轮椅女孩进电梯。



电梯箱里空间不大,女孩的轮椅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间,剩下的位置只能站三个人,就是我和前面两个小伙,我刚好站在电梯按键旁边,按了13楼,我们公司在13楼,那两个小伙分别按了6楼和7楼,他们按完就低头看手机,轮椅姑娘没按楼层。



我侧过头看着她的侧脸问“几楼?”



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声音轻轻的说“我也是13楼”。



难道她是来面试的?我心里想,13楼整层都是我们公司,没其他公司,那两个小伙还在看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着,我忍不住打量轮椅女孩。



她穿白色衬衫,领口扣得很整齐,下面是灰色长裤,裤脚刚好盖到轮椅脚踏板上,是标准的职场装,她看着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但打扮得很成熟,头发扎成低马尾没留碎发,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不是很浓应该喷了点香水,她一只手抱着文件包放在身前,另一只手扶着轮椅操控杆,两只手都戴着矫形器,手指呈半蜷缩状,指节细细白白的看起来动不了。



我瞬间觉得脸上有点燥热,这种感觉很多年没出现了,我快三十岁了,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这几年事业稳步上升,有同事给我介绍对象,也有年轻女性主动找我聊天,但我都没感觉,其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是一个d,一直没跟人说过,没想到这么大了这个癖好还在。



电梯到6楼,那两个小伙走了,电梯里只剩我和她,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的香水味更明显了,还是忍不住问“你是去江晨面试吗?”



她听到问题轻轻点了点头说“是的”



我心里有点激动,但很快冷静下来,反正等会儿面试的时候会再见面。



电梯到13楼,门开了,她先操控轮椅出去,我跟在后面,指着走廊尽头说“面试等候区在那边,左转第一个房间”,她转过头说“谢谢”,声音还是轻轻的,然后驾着轮椅往那边走,我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进了房间才转身去自己的办公室。



我在办公室待了十分钟,处理了两封邮件,但心里总想着那个轮椅女孩,还是想去看看面试,按规定我不负责面试实习生,也不用我出面,但我好奇她的表现,想知道她专业能力怎么样。



我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假装去会议室送资料,从会议室后门走进去,里面已经坐了三个面试官,小红也在,小红是我手下的高级设计师,做事很认真,我搬了张折叠凳轻轻放在角落坐了下来。



第一个面试的是个男生,刚毕业,穿了件不太合身的西装,说话的时候手不停抖,手里的简历都攥皱了,面试官问他“为什么想来江晨”,他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没说到重点,第二个是个女生,简历写得很漂亮,实习经历填了三页,但问她“最满意的设计作品是什么”,她支支吾吾说不上来,眼神还飘来飘去。



我看着前面的面试者心里有点感慨,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多,简历做得花哨但缺乏落实的经验,也不够稳重,有的确实有才但性格太内向或者太张扬,现在这个时代,性格好很吃香,起码第一印象能让人舒服。



我等得有点不耐烦,手指在文件夹上敲了敲,起身走到桌子旁拿起那堆实习生的资料翻起来,想找找轮椅女孩的名字。



资料按姓氏排序,我翻到“白”字那页很快找到了,白予婧,京都美院硕士,照片上的她笑得很淡,简历里写了她的在校成绩,每门课都是A,还拿过设计比赛的奖,怪不得能进复试,但简历上没写她身体的情况,没提残疾的事。



就在我看资料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轮椅的电机声很轻,白予婧驾着电动轮椅进来,她停在桌子中间调整了一下轮椅的位置,让自己正对面试官。



她先做自我介绍:“各位老师好,我叫白予婧,毕业于京都美院,申请的是实习设计师岗位”,声音比在电梯里清楚点但还是很轻。



她刚说完小红就开口了,小红皱着眉身体往前倾了倾问“姑娘,你的身体情况能说一下吗?”。



白予婧听到问题,手指在轮椅扶手上很轻微地动了动,然后抬起头看着小红说“我的身体是高位截瘫,四肢都不能正常活动”。



“高位截瘫”这四个字一出,面试官们都愣住了,有个戴眼镜的女面试官下意识地张大了嘴。



小红接着说“姑娘,你的身体条件可能不适合……我们设计岗需要经常画图,有时还要加班,还要去工地…”



她的话没说完我忍不住开口了:“小红,让她说完,我们公司没规定不招残疾人,不能搞区别对待,把面试流程走完”。



我的声音一出全场都安静了,小红转头看我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好的黄总”,不再说话,白予婧也转头看我,她的眼睛很大,眼神里有吃惊,像没想到会有人帮她,但只过了两秒就恢复了平静,把头转回去。



面试正式开始,面试官问了她专业问题:“你怎么理解室内设计里的‘实用’和‘美观’?”



“你做设计的时候会怎么考虑客户的需求?”



白予婧面对问题很沉着,回答的时候不慌不忙,每句话都有条理,比如说到“实用和美观”,她会举例子说“比如小户型,要先保证储物空间再做装饰”,给我的印象是靠谱,但她的真正水平怎么样,我想测试一下。



我起身走到桌前拉了把椅子坐下,坐在她对面问“假如我让你设计我们现在这个会议室,你会怎么设计?”,语气很平和,没故意刁难。



白予婧听到问题没立刻回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伸手按轮椅侧面的储物袋,从里面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根黑色水笔,用另外一只手把魔术贴抠开,慢慢把笔绑在手上,绑得很熟练,她的手腕和手指应该动不了,全靠纤细的大臂带动小臂,胳膊抬起来再慢慢放下去,像雨刷一样划着,笔尖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五六分钟后她停下动作,把纸推到我面前说“黄总,这是我的草图”,那是一张简单的会议室草图,画了桌子、椅子、投影区还有收纳柜。



我以前学过手绘,能看出她的基本功很扎实,画的每一条线都差不多长,不用尺子也跟用尺子画的一样直,桌子和椅子的比例很准,空间感和立体感也很好,现在大家都用电脑作图,很少有人手绘,像她这么好的更少。



我把草图递给其他面试官,他们看了之后都点了点头,小红也说“画得不错”,我们都给了她肯定,让她回去等消息。



她操控轮椅转身慢慢出了会议室,在她之前有两个实习生很突出,一个有两年工作经验,一个拿过全国设计奖,现在变成三选二。



面试结束后小红找到我,她手里拿着那三份简历,眉头还是皱着说“黄总,那个白予婧是很优秀,手绘和思路都好,但看她的身体,好像不太能胜任工作,比如去工地,她坐轮椅也不方便”。



她很担心,语气里带着犹豫,我开口说“我们招的是设计师,不是搬运工,只要她能完成设计工作,能跟客户沟通,我们就该给她公平竞争的机会”,语气很坚定,我不想因为身体原因错过一个有能力的人。



最后我们综合评分,白予婧的专业分最高,沟通分也不低,她成功入职了我们公司,HR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旁边,能听到她在电话里说“谢谢”,声音里带着点激动。



之后几天我很忙,公司接了个别墅群的设计项目,我要频繁出差,去外地看工地、跟客户对接需求还要跟进施工进度,每天早出晚归,轮椅姑娘的事我就抛在了脑后,只记得她被分到了刘千的小组。



这天我在办公室做项目资料,整理施工图纸和预算表,做得很晚,大概晚上八点半,觉得有点渴,起身走出办公室想倒水,茶水间在工位区旁边,我路过工位区的时候看到还有一个工位亮着灯,灯光是暖黄色的,走过去一看,是白予婧在加班。



她坐在轮椅上,身体对着电脑屏幕,头微微低着,眼睛盯着屏幕,手里绑着鼠标慢慢移动光标,屏幕上是设计图,我走到她旁边她没注意到,直到我咳嗽了一声才抬起头,看到是我赶紧用手撑了一下坐直了点说“黄总”,声音有点慌。



我靠在旁边的工位桌上跟她简单聊了几句,问“工作适应吗?同事们对你怎么样?”



她点了点头,手指轻轻碰了碰轮椅扶手说“适应,同事们都很好,会帮我拿东西”



我又问“工作量大不大?会不会觉得累?”



她摇摇头说“不大,能做完,不累”,



再问“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比如软件操作或者沟通上的问题”,



她还是摇摇头说“没有,软件我以前学过,沟通也没问题”,她说话的时候一直低头,不敢看我的眼睛,声音也很小,像怕打扰到别人。



我瞄了一眼她的电脑屏幕,她画的是小公园的设计图,有凉亭、有花坛还有小路,这不是我们公司给她布置的任务,我们公司最近没接公园设计的活,她小组的任务是小区住宅的室内设计。



我又问“是谁给你布置的任务?谁让你加班的?”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很快低下头,“是刘总”,刘总是刘千,是她那个小组的设计组长,在公司干了三四年但能力一般,最近小组业绩一直不好。



我没再问,怕她有压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肩膀很瘦很薄,我说“别加太晚,注意休息,明天再做也一样”,



她点点头说“好的黄总,我再画十分钟就走”,



我转身走回办公室,心里有点疑惑,刘千怎么会让她做公园设计?还让她加班做?



很快到了这个月的方案审核,每个小组都要向我汇报,汇报地点在大会议室,下午两点开始,第一个小组汇报完我提了几点修改意见,第二个就是刘千的小组。



刘千拿着笔记本电脑走进来,脸上带着笑但笑得很不自然,他把电脑连到投影仪上打开PPT,我一看PPT的封面就觉得不对,排版很精致,配色也很大气,不是刘千的风格,他以前做的PPT字又大又乱,配色还很艳,再看内容,方案的思路很清晰,从客户需求分析到设计理念再到效果图都做得很详细,



我越看越确定这不是他做的,他在我手下干了两三年,他的水平怎么样我一清二楚。



让我恼火的是,PPT的署名栏只写了他一个人的名字,“刘千”两个字很大,意思是这是他一个人做的,他汇报的时候拿着稿子念,念得磕磕绊绊,有个客户需求的数字还念错了,念完之后抬头看我,眼神飘忽,看起来对PPT内容都不熟。



我强忍住怒火,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敲得很慢但声音很清楚,开口问“这个方案是谁做的?”,

刘千听到问题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赶紧回答“黄……黄总,是我做的,我熬了三个晚上才做完”,

他的声音明显很紧张,说话都有点结巴,

我又问“那策划书和PPT呢?也是你做的?”,指了指他放在桌上的策划书,封面跟PPT一样排版很精致,

他接着说“是……也是我做的”,他撒谎的时候脸不红手不抖,但眼神一直往旁边瞟,不敢看我。

我指了指他电脑旁边的U盘说“你的U盘在这吧?把你效果图的通道图和草图打开给我看”,通道图和草图是设计的原始文件,只有真正做设计的人才会有这些文件。

刘千一下子就慌了,手在桌子上乱摸,没去碰U盘说“我……我忘了拷进来了,在家里的电脑上”,

我冷冷地说“忘了?你做方案的时候不存原始文件?你觉得我会信?”

刘千的脸一下子红了,从脸颊红到耳朵,我提高声音带着火气问“我再问你一遍,是谁做的?”

会议室里其他小组的人员都低着头没人说话,他们知道我一般不会发脾气,现在我是真生气了。

刘千没辙了,低下头声音像蚊子叫“是我们新来的实习设计师,小白……白予婧,她帮了点忙”。

我说“叫她过来”,语气没缓和。

刘千赶紧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说话的声音很轻“小白,你到大会议室来一下”。

不一会儿会议室的门开了,轮椅的电机声很轻,白予婧驾着轮椅缓缓进来,她看到会议室里的气氛眼神有点紧张,小声打了个招呼“黄总,各位老师”。

我指了指投影仪上的PPT问“这个方案是你做的吗?”

她看了一眼刘千,轻轻点了点头说“是的黄总。”

我又问“策划书也是你做的?”

她还是点头说“是,我上周做完方案就写了策划书,交给了刘总”,她回答得很平静,没抱怨也没指责。

刘千站在旁边脸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慌忙开口说“黄总,我是想给实习生锻炼的机会,让她多做点事,所以才让她做方案,我想着她是新人,署名写我的,方便跟客户对接”,他编的理由很牵强。

我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嘲讽说“锻炼机会?上次我晚上八点半看到白予婧加班,她在画小公园的设计图,你们部门的任务主要是小区住宅的室内设计,怎么会有室外小公园的活?”

我盯着刘千的眼睛,声音没再提高但每一个字都很沉。

刘千的脸一下子白了,白得像纸,手攥成了拳头,指节都泛了白,说话的时候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我就是帮朋友个忙,朋友想弄个小花园,让我给点主意”。

我拿起桌上的策划书,策划书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公园设计尾款5000元,下周结”,

我把便签抽出来放在他面前说“帮朋友忙要收尾款?还让公司的实习生免费给你做?用公司的电脑,占公司的时间,这叫帮朋友忙?”

刘千的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在抖说“我……我错了黄总,我就是一时糊涂”。

我转头看白予婧,她还坐在轮椅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我能看到她的睫毛在轻轻颤,问“他让你做这个公园设计,给你钱了吗?让你加班,给你加班费了吗?”

白予婧听到问题抬起头,声音还是很轻但很清楚“没有,刘总说……说这是额外的练习,让我多做点,对以后有好处…”

我心里的火更旺了,这不是简单的接私活,是明摆着的职场霸凌,欺负实习生年纪小、不敢反抗。

我站起身,手按在桌子上指节有点疼,说“刘千,你在公司干了三年,公司的规定你清楚,接私活、挪用公司资源、霸凌实习生,这三条每一条都够开除你”。

刘千一下子慌了,冲过来想抓我的胳膊说“黄总!别开除我!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往旁边躲了躲,他没抓住我的胳膊,手落空了差点摔倒,我看着他说“机会?成年人就要为自己做的错事买单。”

刘千说不出话,声音里带着哭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说“现在就去HR那办离职手续,财务部会给你结这个月的工资,明天开始不用再来了”,指了指会议室的门。

刘千慢慢站起来,眼睛红红的,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白予婧,没说话,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出了会议室,门关上的时候我听到他叹了口气。

会议室里安静了,其他的小组成员都没说话,他们看着我又看着白予婧。

我走到白予婧面前,弯下腰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和她平齐,语气缓和了很多说“白予婧,这个方案做得很好,比公司里很多老员工都做得好”。

白予婧抬起头,眼睛亮了,像有光落进去,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我接着说“我决定了,你不用再当实习生了,直接转正,刘千的位置你顶上,以后你就是这个小组的组长”。

白予婧愣住了,她看着我,声音有点抖“黄总……我……我能行吗?”

我点点头说“你能行,你的专业能力够,你的性格也够坚强,这个小组交给你我放心”,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或者工作上有困难,直接找我”。

白予婧有些激动,说“谢谢黄总……我…我会好好干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笑了笑,这是今天第一次笑,说“好,现在可以下班了,别再加班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以组长的身份来上班”。

白予婧点了点头,按了按轮椅上的操控键,轮椅慢慢转了个方向,她往门口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我看着她的背影,轮椅的黑色轮子在地板上滑过没发出太大的声音,她的白色衬衫下摆随着轮椅的移动轻轻晃。



我心里忽然觉得很暖,像有一束光照进了这间有点冷的会议室,以前总觉得职场就是拼能力、拼业绩,今天才知道,有时候给一个有能力的人机会,比什么都重要。

BLYYT 发表于 3 天前



白予婧转正当组长后,像是彻底褪去了实习期的拘谨。

以前汇报工作时,她总低着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现在每次拿着方案来找我,都会把平板递到我面前,眼神明亮地讲解设计思路,从空间布局到客户需求的适配,条理清晰,遇到我提出的修改意见,还会主动反驳。

饭堂里的她,还是习惯坐在角落的单人桌,面前摆着简单的两菜一汤。吃饭时,勺子靠魔术贴牢牢绑在掌心,每送一口饭到嘴边,都得靠大臂发力带动无力的小臂,像提着重物般缓慢移动,中途好几次因为小臂肌肉支撑不住,饭差点从勺子里掉出来。

我好几次路过,都会端着餐盘走过去,把椅子拉开坐下:“今天这道清蒸鱼,比上次的好吃多了。”

她会抬起头笑一笑,不再像以前那样躲闪眼神,偶尔还会主动说:“我上周在家试了做这个鱼,可惜火候没掌握好,糊了。”

我们聊着食堂的饭菜,聊着小区里新开的花店,聊着她养的那只叫“年糕”的猫,那些细碎的日常,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也成了我最得力的干将,接手刘千的小组后,不仅把之前积压的项目理清,还拿下了两个新客户。

两个月后,公司接了一个别墅区的大项目,甲方在邻市,需要我亲自去对接需求。以往这种事,我都会带经验丰富的组长,但这次,我看着桌上白予婧做的项目前期分析报告,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带她去。

我把她叫到办公室,她刚进门就问:“黄总,是关于别墅区的项目吗?我刚把初步的地形分析做好。”

我点点头,直接说:“这次对接,我想带你一起去。”

她手里的平板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暗了下去:“我……我去会不会拖累您?万一路上不方便,或者对接的时候我帮不上忙……”

“就一天,当天去当天回,我开车送你。”我打断她的顾虑,看着她的眼睛说,“你要是信得过我,敢去,我就敢带你。”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点头,眼里重新亮起光:“我敢去。”

第二天一早,我提前半小时把车停在地下车库的电梯口,特意调整了副驾驶的座椅,往后挪了很多,还在座椅上垫了个软靠垫,怕她长时间坐着会不舒服。



七点五十,电梯门打开,白予婧驾着轮椅缓缓出来,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连衣裙,头发用发带束成高马尾,脸上化了淡妆,比平时更显精致。只是连衣裙的裙摆下,能清晰看到她搭在轮椅脚踏板上严重萎缩的双腿,那腿围还不及我小臂粗,皮肤松弛地贴在骨头上,连膝盖骨都显得格外突出,足下垂严重,脚踝无法伸直,只能保持着永久性的下垂姿势,脚尖朝下,脚背绷得紧紧的,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



脚踝处套着一个深色的矫正护具,却还是没能完全拉住下垂的脚掌。



我赶紧下车,绕到副驾驶旁打开车门,然后走到她的轮椅边:“我抱你上车。”



她点点头,把右侧的扶手翻起来。



我知道她全身除头颈部外基本无知觉,下肢连轻微的收缩都做不到,上肢也只有大臂能勉强发力。



我小心翼翼地将一只手伸到她的腿弯,她的腿轻得像一团棉花,小腿触感松软得几乎摸不到肌肉,只有骨头的轮廓硌着手心,腿围纤细得我一只手就能圈住。



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背,能感觉到她肩胛骨突出得明显,后背的皮肤薄得能隐约摸到脊柱的轮廓,她顺势将手臂环在我的脖子上,可小臂无力地搭着,只有大臂能轻微收紧,半蜷缩的手指轻轻蹭过我的后颈。



我慢慢起身,尽量让动作平稳,避免颠簸到她,她没有知觉,就算碰到了也不会疼,但我还是怕她因为姿势不当不舒服。



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时,特意帮她调整了坐姿,把她下垂的双脚放在提前准备好的脚托上,又弯腰帮她系好安全带,最后把她的轮椅折叠好放进后备箱。

路上很顺利,她靠在副驾驶上,手里拿着平板,和我聊着项目的准备工作。

到了甲方公司,她对接时的表现比我预想的还要好,面对甲方提出的各种需求,她都能立刻给出设计方向,甚至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草图,连甲方负责人都忍不住夸:“江晨的设计师,果然年轻有为。”

可我千算万算,没算到甲方会留我们吃饭。饭桌上,甲方的人轮番敬酒,我推脱不过,喝得酩酊大醉,最后只记得自己眼前一黑,往地上一坐,顺势靠在了一个温暖的地方,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身上的西装还算整齐,只是头疼得快要炸开。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刚要下床,就看到了床边的一幕,白予婧半躺在电动轮椅上,头歪在一边,眼睛闭着,显然是累得睡着了。她的连衣裙上、轮椅的扶手上,都沾着散发着恶臭的呕吐物,左边的鞋子不见了,露出一只严重下垂的小脚,脚趾蜷缩着,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因为长期不落地,皮肤嫩的,像婴儿的小脚,脚趾甲修剪得很整齐,却泛着淡淡的青紫色,脚踝处的矫正护具也歪了,露出里面长期佩戴留下的深痕。



更让我心头一紧的是,她的裙摆下,隐约能看到绑在大腿根部的尿袋,袋子已经有些鼓胀,边缘还沾着些许尿液痕迹,她大小便失禁,需要长期佩戴尿袋,昨晚为了照顾我,连更换尿袋的时间都没有。



我瞬间清醒过来,心里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又愧疚又懊恼,我昨晚究竟干了什么?

后来我才从酒店服务员口中得知,聚会结束后,是白予婧驾驶着轮椅,把我运到了房间。

不用说,她身上的这些呕吐物,肯定是我吐的。

看着她身上的污渍和那只沾了灰的小脚,我再也顾不上别的,弯腰伸手,依旧是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轻轻将她从轮椅上抱起来。

把她放在床上时,她的身体瞬间陷进柔软的被褥里,像失去支撑的木偶,除了头部能轻微转动,手臂能毫无作用的撑一下,其余都几乎无法自主活动。

我蹲在床边,先帮她把那只没穿鞋的小脚擦干净,脚趾缝里还沾着点灰尘,擦的时候她的脚趾毫无反应,她没有知觉,连痒的感觉都没有。

又去解她另一只脚上的鞋子,轻声问:“能自己脱衣服吗?”

她摇摇头,声音细弱:“胳膊使不上劲,手指动不了,连扣子都解不开,平时都是我妈帮我……”

我心里的懊悔又深了一层,要是昨天没喝那么多酒,她就不用遭这份罪。

我低头看向她的腰腹,连衣裙的裙摆已经被漏出的尿液浸湿,贴在身上,边缘的皮肤已经有些发红。

“我来帮你,”我深吸一口气,“我把眼睛闭上,你别紧张。”

她沉默着点了点头,耳尖泛起一丝微红,头部轻微转动,避开我的视线。

我闭上眼睛,凭着触感去解她连衣裙的扣子。手指先碰到她的小腿,皮肤冰凉细腻,却因为严重萎缩而格外松软,轻轻一碰就会往旁边歪,膝盖处因为长期弯曲放置,皮肤有些轻微的压红,却因为无知觉,她自己从未察觉。

顺着小腿往上,摸到湿冷的裙摆,褪去长裤时,能看到她大腿内侧的皮肤比其他地方更白,带着长期不活动的苍白感,肌肉早已萎缩得只剩一层皮,腿围纤细得惊人。

沾湿的内裤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腹,腰侧因为长期使用轮椅,有一道深深的、暗红色的压痕,是轮椅靠背长期挤压留下的痕迹。

我小心翼翼地帮她褪去长裤和沾了污渍的内裤,又解开连衣裙的腰带,一点点把衣服从她身上脱下来,最后只剩一套浅色的内衣,内衣的搭扣在背后,她自己根本没法系上,想必每天都要麻烦家人帮忙。

全程她都没说话,只是在我碰到她的尿袋时,头部轻微晃动了一下。

我知道她的敏感,动作放得更轻,抱起她往浴室走:“浴室有浴缸,我帮你放好水了,顺便帮你换个尿袋。”

她靠在我怀里,声音轻得像叹息:“把我放里面就行了,我自己能洗,我在家都是用淋浴椅,靠着椅子的支撑擦身体,浴缸还是第一次用。”

浴室里的水汽已经弥漫开来,我先帮她更换了新的尿袋,动作尽量轻柔,然后把浴缸里的水试了试温度,确认不冷不热后,才缓缓将她放进浴缸。

放下时,我其实没完全闭眼,只是眯着一条缝,我怕她没坐稳滑倒,也怕她因为无力支撑身体而呛水。她坐在浴缸里,身体因为失去支撑,微微往一侧倾斜,只能靠大臂紧紧贴住缸壁保持平衡。

“坐稳了吗?”我问。

“嗯,坐稳了。”她的声音从水里传来,带着点水汽的朦胧,却掩饰不住一丝紧张。

我这才放心地直起身,帮她把轮椅推进浴室角落,又把干净的毛巾和换洗衣物放在旁边的架子上,衣服是我刚才让酒店服务员送来的女士睡衣,选了最大码,方便她穿脱。

轻轻带上浴室门,刚走到卧室,就听到浴室里传来“刺啦”的皮肤摩擦声,紧接着是“嘭”的一声闷响,她滑倒了!

我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冲过去推开浴室门。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攥紧了拳头:她整个人歪着瘫躺在浴缸里,上半身贴着浴缸边缘,严重萎缩的双下肢因为一点力都没有,以一个常人难以做到的角度弯折着,足下垂的脚掌无力地耷拉在浴缸边缘,脚背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几缕湿发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嘴唇因为快要呛水而微微发紫。

她想挣扎,却只有双手徒劳地在浴缸壁上抓挠,连撑起上半身的力气都没有。

“别动!”我快步冲过去,一只手立刻托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她的身体还在发颤,那是紧张导致的生理反应,不是因为疼,肩膀因为刚才的挣扎,泛起了淡淡的红痕。

“吓死我了,”她的声音带着点哭腔,“腿没力气,抓不住边,差点就呛到了,我想撑起来,可胳膊一点劲都没有……”

我再也不敢让她一个人洗,拿起旁边的毛巾,先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水,然后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背,让她靠在我怀里,能感觉到她的后背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另一只手沾了温水,轻轻擦拭她的手臂和肩膀。

她身上的污渍慢慢被洗去,露出苍白却细腻的皮肤,那些因为瘫痪留下的痕迹,萎缩的肌肉、深嵌的压痕、下垂的双脚,此刻在水汽中显得格外清晰,却也让我更清楚地看到她平时的不易:每一次画图、每一次移动、每一次吃饭,对她来说都是一场需要拼尽全力的战斗。

浴室里的水汽越来越浓,模糊了彼此的轮廓,我们俩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让我对着她的小嘴吻了上去。

吻落下的瞬间,她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像受惊的小鹿,却没有躲开。

温热的呼吸交织在水汽里,连带着彼此的心跳都变得清晰。她的嘴唇很软,带着沐浴后的水汽,还有一丝淡淡的薄荷味。

“予婧,我喜欢你,让我来照顾你吧。”其实,我们平时也会传递点小暧昧,我们心里知道彼此的小心思的,只是一直没有捅破那层纸。

这次出差,我们两个都感受到了彼此的温度,所以我没有必要再忍着了。

“黄总,你的酒是不是还没醒?”白予婧带有一点撒娇的声音说道。

听到她带着撒娇的疑问,我松开一点距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以前总怕唐突了你,怕你觉得我是因为同情才靠近,可这次看着你为我忙前忙后,看着你摔倒时的样子,我才明白,我想照顾你,不是一时冲动,是早就藏在心里的念头。”

她的睫毛上沾着水珠,像落了一层碎钻,听完我的话,她慢慢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我的胸口,声音闷闷的:“我怕拖累你。你是公司的二把手,身边能有更好的人,不用被我绑住。”

我收紧手臂,把她的上半身搂得更紧,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我的心跳:“什么叫绑住?能照顾你,能每天看到你讲设计方案时发光的样子,能陪你在饭堂吃简单的饭菜,这是我想要的生活。”

白予婧渐渐放下戒备,将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身上,“你也看到了,我生活不能自理,连最简单的洗澡上厕所,吃饭睡觉都做不到,你要照顾我一辈子,这不值得。”

“值得!你值得!”我恨不得将她柔软的身体揉到骨子里。

洗完澡,我用干燥的大浴袍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像裹着一只柔软的小猫。

抱她回床上时,她主动把脸埋在我的颈窝,手臂环着我的腰,比之前放松了很多。

我和她一起靠在床头,背后垫了两个软枕,让她能舒服地靠着。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肩膀,让她的脑袋贴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轻轻捞起她的双腿,放在我的大腿上。她的腿还是冰凉的,我用掌心慢慢揉搓着,从膝盖到脚踝,一点点传递温度。

“以前在家,都是我妈帮我揉腿,”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她说多揉揉,说不定哪天就能有知觉了。”

“那以后,我帮你揉,”我低头看着她,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腿,“每天都揉,不管有没有知觉,都帮你揉。”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伸手碰了碰我的下巴:“黄涛,你可别后悔。”

“后悔?”我笑了,低头在她的发顶亲了一下,“能捡到你这么优秀的女朋友,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的耳尖又红了,赶紧把头埋回我的肩膀,肩膀轻轻抖动着,是在笑。

浴袍褪去,酮体交织,情意缠绵。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落在我们交叠的手上,落在她裹着浴袍的身上,整个房间都暖烘烘的。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生活里,多了一份牵挂,也多了一份再也不会放手的温柔。

BLYYT 发表于 前天 18:49

本帖最后由 BLYYT 于 2025-9-18 18:57 编辑

十四、铁骨



R城第一医院的VIP病房外,走廊里的灯亮的刺眼。



光落在一群黑西装上,泛着冷光。这群人是华雅集团的高层。他们站得很直,却没一个人敢抬头。空气里飘着消毒水的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周瑞站在最前面。他的手搭在辛芷雅的胳膊上。辛芷雅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裙子上沾了些灰尘和泪痕。她的腿在抖,全靠周瑞扶着才没倒。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掉,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韦健华站在旁边。他的眉头皱得很紧。手里的烟烧到了尽头,烫了手指也没察觉。他盯着手术室的门,眼神里满是焦虑。



上官琪站在角落。他的背靠着墙。双手插在裤兜里,指尖在布料上轻轻摩挲。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手术室的红灯上,眼神沉了沉。



“吱呀”一声,手术室的门开了。



所有人的身体都僵了一下。接着,齐刷刷地朝门口看去。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疲惫的脸。额头上的汗还没干,顺着脸颊往下流。



“哪个是家属?”医生的声音很哑。



周瑞立刻扶着辛芷雅往前走。辛芷雅的脚步很虚,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她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医生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上官华先生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于0:10过世。”



辛芷雅的身体猛地一震。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像是没听懂。下一秒,她的腿一软,整个人就往地上倒。



“大嫂!”周瑞赶紧用力扶着她。



韦健华也冲了过来,托住辛芷雅的另一个胳膊。“大嫂,您撑住!”



医生接着说:“上官姒小姐抢救过来了,但伤势过重,还在昏迷中。”



辛芷雅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她缓了缓,虚弱地问:“我的小姒……她怎么样了?”



医生的表情更沉了。“上官姒小姐颈部受到严重创伤,C1到C2脊髓损伤。全身瘫痪了,除了头部和脖子能极轻微活动,其他地方都动不了。还得靠呼吸机辅助呼吸。”



“瘫……瘫痪?”辛芷雅的声音飘得很轻。她的眼神瞬间就空了。接着,她的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大嫂!”周瑞和韦健华同时喊出声。



走廊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有人低下头,不敢说话。



角落里的上官琪走了出来。他的手指攥了攥,语气很肯定:“这绝对是有人针对我们华雅集团。这不是意外。”



没人反驳他。



两个小时前,周瑞正在物流仓库查账。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打来的。电话里说,董事长上官华和小姐上官姒出了车祸,正在抢救。他挂了电话,立刻通知了韦健华、上官琪和其他股东。所有人都从各自的盘口往医院赶。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韦健华把辛芷雅抱到旁边的长椅上。他看着手术室紧闭的门,声音很低:“先找个护士来照顾大嫂。再派几个人,去车祸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旁边一个小弟立刻点头,转身跑向护士站。



周瑞掏出手机,手指有些抖。“我得通知下面的兄弟。大哥走了,小姐这样……集团不能乱。”



上官琪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忙碌。他的嘴角勾了勾,很快又压了下去。没人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



走廊里又静了下来。只有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楚。



……



三天后,VIP病房里。



上官姒的眼皮沉得像挂了铅。她想睁开,却用不上力气。耳边有“嗡嗡”的声音,是呼吸机在工作。鼻子里能闻到消毒水的味,还有一丝淡淡的花香。



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隐约记得,那天她和父亲坐在车里,要去郊区的赌场查账。路上,一辆大卡车突然从侧面撞过来。玻璃碎了,她的脖子一阵剧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姒?小姒你醒了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母亲。



上官姒用力眨了眨眼。眼皮终于动了动,露出一条缝。



模糊的光刺得她眼睛疼。她眯了眯眼,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



辛芷雅趴在床边。她的头发很乱,眼睛又红又肿,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脸上的皮肤没了往日的光泽,显得很憔悴。听到上官姒的动静,她立刻抬起头。



看到上官姒睁开眼睛,辛芷雅的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那是丈夫去世后,她第一次笑。“小姒,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她的声音发颤,眼泪又涌了上来。



上官姒想说话。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里插着一根透明管子。气流从管子里过,发出“嘶嘶”的声。她的声音变得很虚,很沙哑,像被砂纸磨过。“妈……”



“哎,妈在。”辛芷雅赶紧握住她的手。上官姒的手很凉,软垂着,没有一点力气,那不是她主动抬起来的,是辛芷雅把自己的手放上去的。



上官姒想蜷一下手指。她在心里用力,可指尖连一丝颤动都没有。她又试着动瘫腿,被子下面的瘫腿像不是自己的,纹丝不动。一股恐慌瞬间攥住了她的心。



“妈,”她的声音更急了,“为什么我……我动不了?手和腿,都没感觉……”



辛芷雅的笑容僵住了。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上官姒看着母亲的样子,心里更慌了。她的头极慢地往下挪,目光扫过自己的身体。被子平平地盖着,没有一点起伏,她连呼吸时胸口的起伏都很微弱,全靠呼吸机推着。



“妈,你说……”上官姒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快说呀,我到底怎么了?”



辛芷雅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瞒不住。女儿的性格她最清楚,不实话实说,她绝不会罢休。“小姒,医生说……你伤得太重。除了头和脖子能轻轻动,其他地方都瘫了。呼吸也得靠机器帮着……”



“瘫了?”上官姒的脑子像被雷劈了一样。这两个字在她脑子里反复回响。她看着天花板,眼神空了。“我成了一个……连抬手、翻身都要靠人的废物?”



“不是的!小姒你不是废物!”辛芷雅赶紧摇头,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妈会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



“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上官姒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在辛芷雅心上。



接下来的几天,上官姒一句话都没说。



她就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有时候,她会闭上眼睛,想就这样睡过去,再也别醒。可呼吸机“嗡嗡”的声音总把她拉回来,她连“睡过去”都由不得自己。



辛芷雅每天都守在她身边。



早上七点,辛芷雅会先帮她换尿袋。



辛芷雅先把轮椅旁的小柜子打开,拿出新的尿袋、湿巾和一次性手套,戴上手套后,才轻轻掀开盖在上官姒瘫腿上的被子,被子下面,上官姒穿的是特制的宽松纸尿裤,腰上勒着一根宽束带,防止纸尿裤移位。



辛芷雅先解开束带,动作很轻,怕勒到女儿的腰;然后捏住纸尿裤的侧边,慢慢往下拉,露出连接在尿道口的透明导尿管和旧尿袋,旧尿袋里的黄色液体已经快满了,她小心地捏住导尿管和尿袋的接口,轻轻旋转,把旧尿袋拔下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接着用湿巾擦了擦导尿管接口处的皮肤,再拿起新尿袋,对准接口转了两圈,确保接紧了,才把新尿袋固定在轮椅侧面的挂钩上;最后把纸尿裤拉回原位,重新系好束带,束带的松紧度刚好能塞进一根手指,既不会松垮,也不会勒得慌。



整个过程,上官姒的头一直偏着,看着天花板,没说话,她还是不习惯被人这样照顾,可连抬手挡住脸的力气都没有。以前她是说一不二的大小姐,现在连这种事都要靠母亲。



换完尿袋,辛芷雅帮她擦脸。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过她的额头、脸颊、脖子。擦到下巴时,会格外轻,怕碰到气切管。然后是刷牙,用特制的软头牙刷,沾一点牙膏,一点一点帮她清理口腔。上官姒的嘴只能小幅度张开,辛芷雅的动作慢得像在绣花。



中午十二点,是喂饭时间。辛芷雅把粥熬得很烂,里面掺了切碎的蔬菜和肉末。她用小勺舀一勺,吹到温热,再送到上官姒嘴边。上官姒一开始不肯张嘴。辛芷雅就坐在床边,一边哭一边劝:“小姒,吃点吧。你不吃东西,身体会垮的。你要是垮了,妈怎么办?”上官姒看着母亲红肿的眼睛,最终还是张了嘴。粥滑进喉咙,没什么味道,可她能感觉到母亲的手在抖。



下午三点,要翻身。辛芷雅先把上官姒的头轻轻扶向一侧,然后双手扣在她的腰后,慢慢把她的身体翻过去。上官姒的身体很软,像没有骨头,全靠辛芷雅托着。翻过去后,辛芷雅会帮她按摩后背和瘫腿,虽然她没感觉,但医生说多按摩能防止肌肉萎缩。辛芷雅的手在她背上揉着,力度很轻,可上官姒能听到母亲喘气的声音,她身高168cm,就算偏瘦,母亲扶她翻身很吃力。



晚上八点,是擦身。辛芷雅会拉上病房的帘子,把水温调好,用毛巾沾湿,从脖子开始擦,慢慢往下,擦到胸口、肚子、腿。擦到腿的时候,辛芷雅会停顿一下,以前女儿的腿又直又匀称,现在虽然还没明显变化,却已经没了往日的力气。擦完后,再帮她换上干净的睡衣和纸尿裤。



有一次,辛芷雅帮她按摩双腿的时候,上官姒看到母亲的头发里多了几根白发。那几根白发很显眼,在黑色的头发里,像针一样扎眼。



上官姒的鼻子一酸。她突然意识到,母亲已经承受了太多。父亲走了,自己成了这样。母亲没有倒下,还在拼命照顾她。她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气流从呼吸机里过,带着一丝凉意。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上官姒,你不能认输。



……

BLYYT 发表于 前天 18:51

出事一个月后,VIP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周瑞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梳得很整齐。手里捧着一个果篮,还有一束康乃馨。果篮里有苹果、香蕉、橙子,都是新鲜的。康乃馨是粉色的,开得很艳。



辛芷雅正在帮上官姒换尿袋。听到动静,她赶紧把被子拉好,转过身。“周瑞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



周瑞把果篮和花放在床头柜上。他没敢多看,他知道小姐好强,不想让别人看到这种狼狈。他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离床很近,方便和上官姒说话。“嫂子,小姐。”他先看向辛芷雅,又转向上官姒,“小姐看上去气色好一点了。”



上官姒看着周瑞。她的头极慢地动了动。这一个月,她瘦了些。脸颊陷了进去,显得眼睛更大了。她的皮肤很白,是那种没有血色的白。长马尾还在,是辛芷雅每天早上帮她梳的,虽然整齐,却少了以前的利落。



“周叔。”上官姒开口了。这是她醒过来后,第一次主动和别人说话。她的声音还是很沙哑,但比之前稳了些。



周瑞的眼睛亮了亮。他赶紧点头:“哎,小姐。”



辛芷雅走到一旁,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她看着周瑞,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周瑞,你是来……说集团的事?”



周瑞的表情沉了沉。他点了点头:“嫂子,我知道现在提这个不合适。但集团现在群龙无首,已经乱成一团糟了。”



辛芷雅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们能不能不要来打扰我们母女?”她的声音有些激动,“我女儿都成这样了,你们难道想让她去接手集团吗?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妈,让周叔说完。”上官姒突然开口。她的头微微转向辛芷雅,语气很坚定。



辛芷雅愣了一下。她看着女儿,眼神里满是不解。



周瑞看了看上官姒,又看了看辛芷雅。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大哥走后,下面的兄弟都慌了。物流那边,有几个司机闹着要涨工资,不然就不干了。工地安装那边,有个项目因为没人拍板,已经停工三天了。还有娱乐场所那边,KTV的客流量掉了不少,赌场也有人来闹事,昨天晚上,有帮人在赌场里砸了两张桌子,说是我们欠了他们的钱。”



他顿了顿,继续说:“小少爷上官琪,他有意掌管集团。他已经找过几个股东了,想让大家支持他。但很多人都不服他,大家都知道,小姐您以前跟着大哥学了很多,集团的事您比谁都清楚。”



上官姒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神变了。之前那种颓败、病弱的气势,一点一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以前那种雷厉风行、做事狠辣的劲儿,她的头虽然动得慢,可目光里的锐利,和以前一模一样。



“物流那边,”上官姒开口,声音不大却很清楚,“让财务先给司机加百分之十的工资。告诉他们,要是还闹,就直接开除,华雅不缺想干活的人。”



周瑞赶紧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本子和笔,记了下来。



“工地那个项目,”上官姒接着说,“让韦叔去盯着。按照之前的方案做,要是有人敢拖进度,不管是谁,直接清出去。”



“KTV和赌场,”她的语气沉了沉,“让下面的兄弟加强巡逻。再闹事的,不用客气,先扣起来,等我处理。”



周瑞的眼睛越睁越大。他没想到,小姐刚醒没多久,思路还这么清晰,狠劲也一点没减。他赶紧把这些都记下来:“好,我这就去安排。”



“还有,”上官姒补充道,“你告诉集团的几个股东,让他们放心。我会回去接手父亲的集团。不会让华雅集团垮掉。”



周瑞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站起身,对着上官姒鞠了一躬:“谢谢小姐!有您这句话,兄弟们就有主心骨了。”



周瑞走后,病房里又静了下来。



辛芷雅坐在床边,默默地掉眼泪。她看着女儿,心里又疼又怕。“小姒,你身体这样……怎么扛得住集团的事?”



上官姒看着母亲,声音软了些:“妈,集团里有千千万万个家庭。大家都等着饭吃。他们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是对我们的信任。”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既然活了下来,就该帮父亲挑起担子。我们不能撒手不管,不然兄弟们怎么办?”



她的头微微靠近辛芷雅的手:“妈,您放心。我有您照顾,没事的。”



辛芷雅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她把女儿的手攥得更紧了,这双手以前能签下几百万的合同,现在却连杯子都拿不起来。可她知道,女儿的心里,还装着整个华雅。



……



又过了半个月,医院门口。



两边整齐地停满了黑色轿车。都是华雅集团的车。每辆车旁边,都站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小弟。他们站得笔直,双手背在身后,眼神严肃。



最前面站着几个人。周瑞、韦健华,还有集团的两个股东。他们都看着医院的大门,表情很郑重。今天是上官姒出院的日子。



医院里,上官姒坐在一辆大型电动轮椅上。



轮椅是特制的。后面装着一个小型呼吸机,用一根透明的管子连在她脖子上的气切口。她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黑色颈撑,把颈部固定得死死的,保证上官姒的头不会乱晃。腰上绑着一条黑色束带,把她的身体牢牢固定在轮椅上,她坐不直,全靠束带撑着。她的双手软垂在轮椅扶手上,手指没有一点动静。轮椅的控制杆放在她嘴边,是用嘴咬着操控的。



辛芷雅站在轮椅旁边,一只手轻轻扶着轮椅的扶手,另一只手帮她理了理头发。“小姒,别紧张,慢慢走。”



上官姒咬着控制杆,轻轻往后拉。轮椅慢慢往前挪。这是她练了半个月的成果,一开始,她总咬不准控制杆,轮椅要么往墙上撞,要么原地打转。现在,她终于能平稳地移动了,只是速度很慢,像蜗牛爬。



两人慢慢走出医院大门。



阳光照在身上,有些暖。上官姒微微眯了眯眼。她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的太阳了。



门口的小弟们看到她,都挺直了腰板。有人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小姐!”



声音不大,却很整齐。



周瑞和韦健华立刻迎了上来。他们走到轮椅旁边,微微弯下腰。“小姐。”



上官姒咬着控制杆,轻轻抬了抬下巴,这是她在回应。



韦健华指了指旁边一辆改装过的商务车。“小姐,车准备好了。我们回家。”



商务车的车门开着。旁边的小弟已经把一个斜坡放在了车门口。斜坡很宽,刚好能让轮椅滑上去。



上官姒咬着控制杆,慢慢调整方向。轮椅一点一点地向斜坡移动。辛芷雅跟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生怕她摔下去。周瑞和韦健华也站在旁边,手里捏着汗,他们见过小姐以前风风火火的样子,现在看着她连轮椅都要慢慢挪,心里都不是滋味。



轮椅终于滑进了商务车里。车里的空间很大,轮椅放进去还有很多余地。座椅旁边放着备用的尿袋和湿巾,都是辛芷雅提前准备好的。



小弟们赶紧把斜坡收起来。周瑞和韦健华扶着辛芷雅上了车。



所有动作都很轻,很慢。没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轮椅上的上官姒。



这个女孩,曾经是集团里最锋利的刀。现在,她虽然瘫了,却依然是他们的希望。



商务车缓缓启动。黑色轿车一辆跟着一辆,排成一条长队,往上官家的方向开去。



路上,辛芷雅帮上官姒调整了一下颈撑的松紧。“勒不勒?”



“还好。”上官姒说。她的头微微偏向窗外。R城的街道很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以前,她经常坐着车,在这条街上跑业务,一个电话就能让下面的人跑前跑后。现在,她只能坐在轮椅上,看着这一切,连开窗的力气都没有。



但她的眼神里没有失落。只有坚定。



她知道,她的战场,从外面的街道,转移到了集团的办公室。但她不会输。



……



三天后,华雅集团的会议室里。



长长的会议桌旁,坐满了人。周瑞、韦健华、李达和王强,还有上官琪。他们面前都放着一杯水,却没人动。


9
上官姒的电动轮椅停在会议桌的主位旁边。呼吸机“嗡嗡”地工作着,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楚。辛芷雅站在轮椅后面,手里拿着一张湿巾,她怕女儿等会儿出汗,或者有其他需要。



会议已经开了半个小时。主题只有一个:是否让上官姒担任集团的新董事长。



“小姐的能力,我们都知道。”李达先开口了。他负责集团的财务,说话很稳重。“以前跟着董事长的时候,小姐就帮着处理了很多事。去年赌场那次被查,还是小姐想出办法,找了靠谱的人疏通,才把损失降到最低的。”



王强点了点头:“没错。小姐的脑子比我们都活。只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上官姒的轮椅和脖子上的管子,“只是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能担得起这个担子吗?集团每天要处理的事太多,您连签文件都得靠别人……”



这句话一说出来,会议室里就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上官姒身上。有同情,有担心,也有怀疑。



上官琪坐在旁边,嘴角勾了勾。他抬起头,看着众人:“我觉得王叔说得对。董事长要管的事太多了,每天要开很多会,要签很多文件,还要去各个盘口视察。小姐现在连自己翻身都要靠人,怎么处理这些事?”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我觉得,不如让我来暂代董事长的位置。等小姐身体好了,我再把位置还给她。”



周瑞立刻皱起了眉头:“小少爷,你这话不对。小姐虽然身体不方便,但她的脑子没问题。以前集团的很多决策,都是小姐和董事长一起定的。她比谁都了解集团的业务。”



韦健华也点头:“周哥说得对。我支持小姐。只要小姐点头,我韦健华第一个跟着小姐干,就算小姐让我去拼命,我也没二话。”



上官琪的脸色沉了下来:“韦叔,你这是偏心。我也是集团的一份子,我也想为集团好。”



“好了。”上官姒突然开口。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威慑力。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她的头极慢地转动,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我瘫了,不代表集团会瘫。”她的声音很稳,“我拿不了笔,有周叔帮我记,有李叔帮我签文件,签之前,我会把所有内容都过一遍,不会出任何错。我动不了,有韦叔帮我跑业务,有下面的兄弟帮我做事。集团靠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手,是所有人的心。”



她顿了顿,语气更沉了:“以前,我跟着父亲,把集团当成自己的家。现在,父亲走了,我更要守住这个家。我不会让华雅集团垮掉,谁要是想在我手里搞事,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客气。”



最后一句话,她的眼神扫过上官琪。上官琪的身体下意识地僵了一下。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李达看着上官姒,眼神里满是敬佩。他率先举起手:“我支持小姐。我投赞成票。”



韦健华立刻举手:“我也投赞成票。”



周瑞也举起了手:“我赞成。”



王强犹豫了一下。他看着上官姒坚定的眼神,又想起以前上官姒帮集团解决的麻烦,有一次工地欠了工人工资,工人闹到集团门口,是上官姒带着钱去谈判,又快又稳地解决了问题。他最终也举起了手:“我也投赞成票。”



现在,四个赞成票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上官琪身上。



上官琪的脸涨得通红。他看着众人,又看了看上官姒。他的手指攥得很紧,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他知道,自己输了。



但他还是没举手。“我反对。”他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楚。



周瑞点了点头,看向众人:“现在,四张赞成票,一张反对票。按照集团的规矩,上官姒小姐当选为华雅集团的新董事长。”



“好!”韦健华第一个鼓掌。



李达和王强也跟着鼓掌。周瑞也鼓起了掌。



掌声在会议室里响起,很响亮。



辛芷雅站在后面,眼泪又涌了上来。这一次,是开心的眼泪。她悄悄用湿巾帮女儿擦了擦嘴角,刚才上官姒说话太多,嘴角沾了点口水。



会议结束后,众人陆续离开。周瑞走之前,看了一眼辛芷雅,小声说:“嫂子,等会儿我让人把休息室收拾好,您方便照顾小姐。”



辛芷雅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所有人都走后,辛芷雅推着轮椅,进了旁边的休息室。辛芷雅拉上休息室的帘子,先走到墙角,按下隐藏在柜子里的升降机开关,这是专门为上官姒装的医用转移升降机,金属支架缓缓从天花板降下,下面挂着一个柔软的帆布吊兜。



她推着轮椅,让上官姒的身体正对吊兜,然后蹲下身,解开上官姒腰上的束带,再轻轻把她的双瘫腿从轮椅踏板上抬起来,放进吊兜的瘫腿部凹槽里;



接着把吊兜的上半部分展开,从上官姒的后背绕到胸前,扣紧两侧的卡扣,再调整吊兜的位置,确保她的头部靠在吊兜的软枕上,不会晃。



“小姒,抓好吊兜边缘,别慌。”辛芷雅轻声说,其实她知道上官姒抓不住,只是习惯性地提醒。



说完,她走到升降机的操控面板前,按下“上升”键,支架缓缓往上拉,吊兜带着上官姒的身体离开轮椅,她的四肢软垂在吊兜外,随着升降机的轻微晃动轻轻摆着,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



辛芷雅一边盯着吊兜的高度,一边慢慢推动升降机的支架,把她移到床边上方,再按下“下降”键,让吊兜慢慢落在床垫上。



降到合适高度后,辛芷雅先解开吊兜胸前的卡扣,再把她的瘫腿从吊兜凹槽里挪出来,轻轻放在床上,瘫腿还是保持着被挪出来的姿势,无力的交叠着,最后把吊兜从她后背抽出来,叠好放在旁边。



整个过程,上官姒的头一直微微偏着,看着辛芷雅忙碌的身影,没有说话,从瘫痪后,自己从轮椅到床上,每次都要靠这台升降机和母亲的帮忙,心里虽有不甘,却也只能接受。



躺到床上后,辛芷雅帮她侧过身,让背对着自己,然后掀起她后腰的衣服,解开纸尿裤的粘扣,纸尿裤已经有些潮了,她轻轻把纸尿裤从瘫腿间拉出来,扔进垃圾桶,再用温热的湿巾从腰擦到腿根,动作慢得像在照顾婴儿;



擦干净后,拿出新的纸尿裤,展开,从她的瘫腿间塞进去,调整好位置,再把粘扣粘紧,确保不会漏;



最后扶着她的肩膀,慢慢把她翻回平躺,再用升降机吊回轮椅上,系好腰上的束带。整个过程,上官姒一句话没说,刚才开会时她一直坐着,腰酸得不行。



辛芷雅拿出一瓶水,用棉签沾湿,帮上官姒擦了擦嘴唇。“累不累?”



上官姒头靠在轮椅的靠背上,眼神里有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坚定。“妈,我们开始了。”



辛芷雅点了点头,帮她理了理颈撑上的带子:“妈陪着你。”



……

BLYYT 发表于 前天 18:52


上官姒上任后的第一个星期,她把集团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改了。



办公室很大。原本放办公桌的地方,现在放着她的电动轮椅。轮椅旁边,放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有一台电脑,还有一个特制的嘴控键盘,她咬着操控杆,就能在键盘上“打字”。电脑屏幕很大,字体调得也大,方便她看。墙角放着一个备用呼吸机,还有一个小柜子,里面装着尿袋、湿巾、护理垫这些东西。



每天早上八点,辛芷雅会把她送到办公室。先帮她调整好轮椅的位置,再检查一遍呼吸机和尿袋,然后才离开,她会在隔壁的休息室等着,随时听招呼。



九点整,周瑞和韦健华会准时过来,汇报当天的工作。



这天早上,韦健华拿着一份报表,走进了办公室。他的眉头皱得很紧,脸色不太好。



“小姐,”韦健华把报表放在小桌子上,手指着上面的数字,“这是KTV这个月的客流量报表。比上个月掉了三成,很多老客户都去旁边那家新开的KTV了。”



上官姒的目光落在报表上。她的头极慢地凑过去,看清了上面的数字:周一到周四的客流量,几乎只有上个月的一半。



“原因查了吗?”上官姒问。她的嘴咬着操控杆,说话的时候得先松开一点,声音比平时更轻。



韦健华点了点头:“查了。那家新KTV装修比我们的好,还搞了‘买一送一’的活动。他们还找了几个本地网红,每天在里面直播,吸引了很多年轻人。”



上官姒沉默了一会儿。她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过了几分钟,她咬着操控杆,在电脑上敲出一行字:“我们也搞活动。”



韦健华愣了一下:“活动?搞什么活动?”



“这个月14号是情人节,”上官姒开口说,“我们搞‘情侣主题夜’。凡是情侣来的,送一瓶红酒,再送一张下次消费的优惠券,优惠券要印上我们KTV的logo,让他们忘不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另外,找本地的网红,要找粉丝量超过五十万的。告诉她们,我们给的钱,比那家新KTV多一倍。让她们不仅要直播,还要发短视频,把我们的情侣包厢拍出来。”



韦健华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个主意好!网红的粉丝多,宣传效果肯定好。”



“还有,”上官姒补充道,“把KTV的五个包厢重新装修。改成情侣包厢,里面放鲜花、蜡烛,再挂一些星星灯。另外,再弄两个亲子包厢,现在很多家长也想带孩子放松,我们不能只盯着年轻人。”



韦健华赶紧拿出笔,把这些都记下来。他的手都在抖,小姐这脑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厉害。“我这就去安排。装修队我认识,明天就能进场。网红那边,我下午就去联系。”



“嗯。”上官姒点了点头,“记得跟装修队说,要快。情人节就快到了,我们得赶在节前弄好。还有,装修材料要选好的,不能有味道,别让客人投诉。”



“好,我知道了。”韦健华说完,拿着报表和笔记,匆匆忙忙地走了。



韦健华走后,办公室里静了下来。上官姒咬着操控杆,慢慢移动轮椅,到了电脑前。她开始看物流部门的报表,周瑞早上把报表发在了她的邮箱里。



看了大概半个小时,她觉得口干。她咬着操控杆,按了一下轮椅扶手上的呼叫铃,这是辛芷雅特意装的,方便她叫人。



铃响了没几秒,辛芷雅就推门进来了。“怎么了,小姒?”



“妈,我想喝水。”上官姒说。



辛芷雅赶紧走过来,拿起旁边的保温杯。她先把吸管放进杯子里,然后小心地把吸管递到上官姒嘴边。“慢点喝,别呛到。”



上官姒含着吸管,慢慢喝着水。温水滑过喉咙,很舒服。她看着母亲忙碌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要是没有母亲,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喝完水,辛芷雅帮她擦了擦嘴角。“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你看了这么久的报表,眼睛该累了。”



“不用。”上官姒摇了摇头,“我再看会儿赌场的报表。昨天韦叔说赌场有人闹事,我得看看处理结果。”



辛芷雅没再劝。她知道女儿的脾气,只要是工作上的事,她就不会轻易休息。她走到旁边,拿了一个靠垫,垫在上官姒的腰后面。“这样坐着能舒服点。”



上官姒的头微微靠在靠垫上。她看着电脑屏幕,眼神又变得锐利起来。



她不能输。为了父亲,为了母亲,也为了华雅的兄弟们。



……



情人节前三天,韦健华匆匆忙忙地冲进了办公室。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全是汗。



“小姐,不好了!”韦健华把一份新的报表放在小桌子上,声音都在抖,“我们的方案被抄了!旁边那家新KTV,也搞了‘情侣主题夜’,也找了网红直播,连包厢装修的风格都跟我们的一样!”



上官姒的目光落在报表上。报表上写着,那家新KTV昨天一天的客流量,已经超过了她们上周的总和。



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上官姒问。她的声音很沉,带着一丝怒火。



“就是昨天下午。”韦健华说,“我联系的第一个网红,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那家KTV也找了她,给的钱比我们多。还有,装修队的人跟我说,昨天有个人去工地看了,问东问西的,还拍了照片,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肯定是那家KTV的人。”



上官姒沉默了。她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脑子里飞快地转着,知道这个方案的人不多,只有周瑞、韦健华、李达、王强,还有上官琪。周瑞和韦健华肯定不会泄露,李达和王强一直支持她,也不会。那剩下的,只有上官琪。



上官琪一直想接手集团。这次,他肯定是想搞破坏,让她出丑。



“韦叔,”上官姒开口了,声音很稳,听不出情绪,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发火的前兆,“你先别慌。”



韦健华愣了一下。他看着上官姒,发现她的眼神虽然冷,却很平静。没有一点慌乱。



“我们的活动,照常进行。”上官姒说,“你现在去联系更多的网红,不管是本地的,还是周边城市的,只要粉丝量够,我们都要。告诉她们,我们给的钱,比那家KTV多两倍。另外,在KTV门口弄一个抽奖活动,凡是来消费的客人,都能抽奖。奖品要实用,免单券、红酒、玩偶,再加点贵的,比如金项链,就抽一名,吸引眼球。”



她顿了顿,继续说:“情侣包厢里,再放一些定制的小礼物。比如刻着‘华雅KTV’的情侣钥匙扣、手链。让客人觉得我们比那家更用心。还有,告诉前台,凡是来的情侣,都要送一支玫瑰,玫瑰要新鲜的,别拿快蔫了的糊弄人。”



韦健华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赶紧点头:“好!我这就去办!网红那边,我现在就打电话。抽奖的奖品,我让财务赶紧去准备。”



“等等。”上官姒叫住了他,“你再派几个人,去那家新KTV盯着。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活动,有没有其他小动作。有情况随时跟我汇报。另外,让赌场的兄弟多派几个人去KTV,我怕那家KTV会找人来闹事,我们得提前防备。”



“好!”韦健华说完,拿着报表,匆匆忙忙地走了。



韦健华走后,上官姒咬着操控杆,按了呼叫铃。



辛芷雅很快就进来了。她看到女儿的脸色不好,赶紧走过来:“怎么了,小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方案被泄露了。”上官姒说。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委屈,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辛芷雅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安慰她:“没事的,小姒。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想出办法的。以前那么多困难,你不都解决了吗?”



上官姒看着母亲,点了点头。母亲的话,总能给她力量。“我知道。妈,您别担心。我已经让韦叔去处理了。”



辛芷雅帮她理了理头发,又检查了一下呼吸机的管子。“要不要换个尿袋?你早上到现在还没换过。”



上官姒的脸微微红了。她点了点头。



辛芷雅推着轮椅,进了办公室里的小隔间,这是专门用来照顾她的。她拉上帘子,解开上官姒腰上的束带,又拉开纸尿裤的侧边。透明尿袋里的液体已经快满了。辛芷雅动作很快地拔掉接口,把旧尿袋扔进垃圾桶,然后拿出新的尿袋,仔细地接好,再把纸尿裤粘好,束带重新绑紧。



整个过程,上官姒都低着头,不敢看母亲的眼睛。她觉得很狼狈,她是华雅的董事长,却连换尿袋这种事都要靠母亲。



“好了。”辛芷雅帮她整理好衣服,笑着说,“别想太多了。工作重要,身体也重要。”



上官姒抬起头,看着母亲,笑了笑。“嗯。”



辛芷雅走后,上官姒咬着操控杆,慢慢移动轮椅,回到了电脑前。她打开一个文档,里面是集团所有高层的名单。她要查清楚,上官琪到底还有什么动作。



她不会让上官琪毁了父亲的心血。更不会让华雅集团垮掉。



这个战场,她必须赢。



……



当天下午,周瑞走进了办公室。他的手里拿着一份名单,脸色很沉。



“小姐,”周瑞把名单放在小桌子上,声音很低,“这是最近接触过KTV方案的人的名单。我派下面的兄弟查了,有三个人最近和上官琪有过接触。”



上官姒的目光落在名单上。上面有三个人的名字:张磊、刘峰、赵伟。都是集团的老员工,张磊负责KTV的运营,刘峰管KTV的财务,赵伟是KTV的大堂经理。



“他们和上官琪接触过?”上官姒问。



周瑞点了点头:“张磊上周五晚上,和上官琪在一家西餐厅吃饭。我派去的兄弟看到,他们聊了快两个小时,张磊还把一份文件给了上官琪,现在想想,那文件肯定是KTV的装修方案。”



“刘峰上周六,去了上官琪的家。他进去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出来的时候文件夹没了。”周瑞接着说,“赵伟昨天下午,和上官琪在咖啡馆见过面。赵伟走的时候,上官琪给了他一个信封,里面应该是钱。”



上官姒的眼神冷到了极点。她看着周瑞:“把他们三个叫到会议室。我要亲自问他们。”



“好。”周瑞说完,拿出手机,给下面的人打电话。他的声音很沉,这三个人都是老员工,竟然敢背叛集团,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半个小时后,会议室里。



张磊、刘峰、赵伟坐在会议桌旁。他们的脸色都很白,双手放在瘫腿上,不停地搓着。张磊的额头在冒汗,刘峰的手在抖,赵伟的头埋得很低。



上官姒的电动轮椅停在会议桌的主位旁边。周瑞站在另一边,眼神严肃地盯着那三个人。



会议室里静得可怕。只有呼吸机“嗡嗡”的声音,还有那三个人紧张的呼吸声。



上官姒目光扫过三人。“你们谁跟上官琪说了KTV的方案?”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威慑力,和她以前在集团里训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三人都低下头,没人说话。



“不说?”上官姒的声音沉了下来,“张磊,你上周五和上官琪在西餐厅吃饭。你们聊了什么?你给了他什么文件?”



张磊的身体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慌乱。“小姐,我……我就是和小少爷吃个饭。没聊什么,也没给什么文件……”



“没聊什么?”上官姒冷笑了一声,“我派去的兄弟都看到了。你还要撒谎?”



张磊的脸更白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刘峰,”上官姒转向刘峰,“你上周六去上官琪家干什么?你手里的文件夹里,装的是什么?”



刘峰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叫:“我……我就是去看看小少爷。文件夹里……就是一些普通的报表……”



“普通的报表?”上官姒的语气更冷了,“普通的报表,你为什么不拿回集团?要留在上官琪家?”



刘峰说不出话了。他低下头,肩膀不停地抖。



“赵伟,”上官姒又转向赵伟,“你昨天下午和上官琪在咖啡馆见面。他给你的信封里,是什么?”



赵伟的头埋得更低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姐,我……我错了。是小少爷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告诉他KTV的活动方案,他就把我以前挪用KTV公款的事说出去。我没办法,才告诉他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张磊和刘峰都抬起头,看向赵伟。



赵伟继续说:“小少爷还说,只要我帮他,他以后当了董事长,就给我升职加薪。昨天他给我的信封里,是五万块钱……我一时糊涂,就……就答应了。”



上官姒的眼神冷得像冰。她看着张磊和刘峰:“你们呢?也是被他逼的?”



张磊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小姐,我也是。小少爷知道我儿子在国外读书,需要很多钱。他说,如果我帮他,他就帮我儿子解决一年的学费。我……我没办法。我儿子的学费快交不上了……”



刘峰也点了点头,声音很轻:“我也是。小少爷抓住了我的把柄,我去年帮朋友在KTV里走了点私货。他说,如果我不告诉他方案,他就把这事捅出去。我没办法才告诉他的。”



上官姒沉默了。她看着三人,眼神里满是失望。这三个人,都是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父亲待他们不薄,给他们的工资比同行业高很多,他们却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了集团。



“你们知道,背叛集团的下场吗?”上官姒的声音很沉。



三人都低下头,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小姐,我们错了。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周瑞站在后面,声音很沉:“小姐,按照集团的规矩,背叛集团的人,要被赶出集团,还要赔偿集团的损失。他们泄露方案,导致我们多花了几十万的装修费和网红费,这些都得让他们赔。”



上官姒点了点头。“没错。”她看着三人,“你们三个,明天开始,不用来上班了。集团的损失,从你们的工资和奖金里扣。扣完为止。”



三人的身体一软,瘫坐在椅子上。他们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按照华雅以前的规矩,背叛集团的人,下场会更惨,打断瘫腿都是轻的。



“谢谢小姐。”三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滚吧。”上官姒说。



三人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又静了下来。



周瑞看着上官姒:“小姐,就这样放过他们了?要不要再教训一下他们,让其他人不敢学他们?”



上官姒摇了摇头:“他们只是被上官琪利用了。罪不至死。但上官琪,我不会放过他。”



她的眼神里满是狠辣。“周叔,你再派几个人,盯着上官琪。看看他还有什么动作。另外,把他和那家新KTV的老板的关系查清楚,我怀疑,他们不止是合作这么简单。”



“好。”周瑞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周瑞走后,辛芷雅推着轮椅,走出了会议室。“小姒,你刚才太激动了。要不要喝点水,休息一会儿?”



上官姒点了点头。她确实觉得累,刚才说话太多,又一直紧绷着神经,现在浑身都没力气。



回到办公室,辛芷雅帮她倒了水,又帮她按摩了一下脖子,长时间戴着颈撑,脖子会酸。“小姒,别太生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我知道。”上官姒说。她靠在轮椅上,闭上眼睛。“但上官琪太过分了。他不仅想抢集团,还想毁了父亲的心血。我不能饶了他。”



辛芷雅帮她揉着脖子,没说话。她知道女儿的脾气,只要是认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放弃。



……

BLYYT 发表于 前天 18:55



情人节当天,华雅集团的KTV门口。



人很多。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队伍里,有情侣,有带着孩子的家庭,还有一群年轻人。



门口的抽奖台旁边,围满了人。一个小弟拿着话筒,大声喊着:“下一个抽奖的是这位先生!恭喜您,抽到了免单券一张!”



人群里响起一阵欢呼声。



KTV里面,更是热闹。情侣包厢里,鲜花和蜡烛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情侣们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聊着天。亲子包厢里,孩子们拿着玩偶,在地毯上玩耍。



几个网红正在直播。她们拿着手机,对着镜头笑着:“大家看,这里的环境是不是很好?还有免费的玫瑰和小礼物。想要来的朋友,赶紧来哦!华雅KTV,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直播间里,弹幕刷个不停。“哇,好漂亮啊!我也要去!”“情侣主题夜,好浪漫啊!”“地址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韦健华站在KTV门口,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拿出手机,给上官姒打了个电话。



“小姐,”韦健华的声音很兴奋,“我们这里人太多了!包厢都满了,还有五十多个人在排队。隔壁那家KTV,门口没几个人,他们的网红都被我们挖过来了,客人自然就少了。”



电话那头,上官姒的声音很稳:“好。你盯着点,别出什么乱子。服务员不够的话,就从其他盘口调几个人过来。另外,告诉前台,一定要客气,别跟客人吵架。”



“好!我知道了!”韦健华说完,挂了电话。他又看向KTV里面,心里满是敬佩,小姐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扭转了局面。



晚上七点,KTV的营业额已经超过了上个月的总和。韦健华又给上官姒打了个电话,报了喜。



上官姒挂了电话,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咬着操控杆,按了呼叫铃。



辛芷雅很快就进来了。“怎么了,小姒?是不是有好消息?”



“嗯。”上官姒点了点头,“KTV的生意很好。韦叔说,营业额已经超过上个月了。”



辛芷雅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妈,”上官姒说,“晚上的庆功宴,我得去。”



辛芷雅愣了一下:“庆功宴?你身体这样,去了方便吗?”



“方便。”上官姒摇了摇头,“我是董事长,庆功宴我必须去。我要让兄弟们知道,跟着我,不会错。”



辛芷雅没再劝。她知道女儿的脾气。“好。我陪你去。我提前准备好尿袋和湿巾,再跟酒店说一声,让他们留个方便的位置。”



晚上八点,R城最好的酒店,华雅酒店的宴会厅里。



宴会厅里灯火通明。桌子上摆满了菜,酒香和菜香飘满了整个大厅。华雅集团的中层以上干部都来了,还有几个重要的客户。



上官姒的电动轮椅停在主桌旁边。辛芷雅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周瑞和韦健华坐在对面,负责招待客人。



众人看到上官姒,都站起身,恭敬地喊了一声“小姐”。



上官姒咬着操控杆,轻轻抬了抬下巴,算是回应。“大家坐吧。今天是庆功宴,不用这么拘谨。”



众人坐下后,宴会开始了。



周瑞先站起来,拿着酒杯,对着上官姒说:“小姐,今天KTV能有这么好的成绩,都是您的功劳。我敬您一杯,您喝不了酒,我替您喝。”说完,他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



众人也跟着站起来,纷纷敬酒。“小姐,我们敬您!”



上官姒看着众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家不用客气。这是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大家辛苦了,多吃点菜。”



说完,她看向辛芷雅。辛芷雅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拿起旁边的小碗和小勺,从盘子里夹了一块清蒸鱼,小心地剔掉鱼刺,然后把鱼肉弄碎,用小勺舀了一勺,吹到温热,送到上官姒嘴边。



“慢点吃。”辛芷雅小声说。



上官姒张了张嘴,吃下了鱼肉。鱼肉很嫩,味道很好。



旁边的李达看到这一幕,眼神里满是敬佩,小姐虽然需要人喂饭,却依然有董事长的气场。他以前还担心小姐撑不起来,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宴会上,有几个客户过来敬酒。他们走到上官姒面前,恭敬地说:“上官小姐,久仰您的大名。今天能见到您,真是荣幸。”



上官姒一边让辛芷雅喂饭,一边和客户说话。“客气了。以后还要靠各位多多支持华雅。”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分量。



客户们看着她,又看了看辛芷雅喂饭的动作,心里都很佩服,这个女人,不简单。



宴会上半场快结束的时候,辛芷雅悄悄在她耳边说:“小姒,要不要去下洗手间?我帮你换个尿袋。”



上官姒的脸微微红了。她点了点头。



辛芷雅推着轮椅,进了酒店的VIP洗手间。她锁上门,拉上帘子,帮上官姒换了尿袋。换完后,又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好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宴会厅,宴会还在继续。韦健华正在和几个客户聊天,看到上官姒回来,赶紧走过来:“小姐,您回来了。刚才有个客户想跟您谈合作,说想在我们的物流线路上加点货。”



“好。”上官姒点了点头,“让他过来吧。我们聊聊。”



客户走过来,坐在上官姒旁边。他刚想开口,就看到辛芷雅拿起小勺,又给上官姒喂了一口菜。客户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收回目光,开始说合作的事。



上官姒一边听,一边点头。偶尔开口,提出自己的要求。她的思路很清晰,几句话就把合作的要点说清楚了。客户越听越佩服,当场就拍板,说要签合同。



宴会结束后,众人送上官姒上车。看着商务车离开,周瑞对韦健华说:“小姐真是厉害。不管身体怎么样,气场还是那么强。”



韦健华点了点头:“是啊。有小姐在,我们华雅肯定能越来越好。”



……



情人节过后三个月,华雅集团的办公室里。



上官姒坐在轮椅上,看着电脑屏幕。屏幕上是工地的进度报表,韦健华说,工地下个月就能完工,到时候能赚不少钱。



辛芷雅正在帮她按摩瘫腿。她掀开盖在瘫腿上的毯子,露出了上官姒的瘫腿。



这三个月,上官姒的腿瘦得很厉害。以前她的双腿又直又匀称,现在却细得像常人的小臂一样。皮肤松弛地贴在骨头上,没有一点肌肉线条。脚踝细得能看清骨头的形状,脚背也塌了下去。辛芷雅的手放在她的瘫腿上,能清楚地摸到腿骨,轻轻一按,就能感觉到骨头的硬度。



“小姒,疼不疼?”辛芷雅的声音很轻。她的手在瘫腿上慢慢揉着,力度很轻,怕弄疼女儿。



“不疼。”上官姒摇了摇头。她的腿没有任何感觉,不管辛芷雅怎么揉,她都感觉不到。但她知道,母亲是为了她好,医生说,多按摩能延缓肌肉萎缩,虽然效果有限。



辛芷雅继续按摩着。她的眼睛里满是心疼。她还记得女儿小时候,最喜欢穿裙子,因为能露出漂亮的大长腿。现在,女儿的腿变成了这样,连穿裤子都显得空荡荡的。



“妈,别揉了。”上官姒说,“韦叔该来了。他说今天要跟我汇报赌场的新方案。”



辛芷雅点了点头,把毯子盖回她的腿上。“好。我去给你倒杯水,等会儿韦健华来了,你说话方便。”



辛芷雅刚走,办公室的门就开了。周瑞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的脸色很沉。



“小姐,”周瑞把文件放在小桌子上,“我查到上官琪的事了。他和那家新KTV的老板是表兄弟。上次他泄露方案,就是为了帮他表兄弟抢我们的生意。另外,我还查到,他偷偷把集团物流仓库里的一批货卖了,钱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上官姒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的头微微动了动,看着文件上的照片,照片里,上官琪正在和一个男人交接钱,那个男人就是新KTV的老板。



“还有,”周瑞补充道,“他还联系了以前跟我们有过节的黑虎帮,想让黑虎帮来闹我们的赌场。黑虎帮的人说,要五十万才肯动手。上官琪已经给了他们二十万定金。”



“胆子不小。”上官姒的声音很沉。她咬着操控杆,在电脑上敲出一行字:“把他抓起来。我要亲自审他。”



“好。”周瑞点了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兄弟们现在就在上官琪的家门口等着。只要您下令,随时能把他抓过来。”



“下令吧。”上官姒说。



周瑞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动手。把人带到集团的地下室。”



挂了电话,周瑞看着上官姒:“小姐,地下室我已经收拾好了。等会儿我推您过去?”



“嗯。”上官姒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集团地下室里。



地下室很暗,只有几盏灯亮着。上官琪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他的脸上有几道伤痕,看样子是被打了。



上官姒的电动轮椅停在他面前。辛芷雅站在她身后,脸色有些白,她不喜欢这种场面,但她放心不下女儿,还是跟来了。周瑞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周瑞把上官琪嘴里的布拿了出来。



上官琪一能说话,就开始喊:“上官姒!你放开我!我是爸的养子!你不能这么对我!”



上官姒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冰冷。“爸待你不薄。他把你养大,给你钱花,让你在集团里当经理。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我没有!”上官琪喊着,“集团本来就该是我的!你一个瘫子,凭什么当董事长?”



“凭我比你有能力,凭我比你更爱这个集团。”上官姒的声音很沉,“你泄露方案,帮你表兄弟抢生意;你偷卖集团的货,中饱私囊;你还联系黑虎帮,想毁了赌场。这些事,你敢说你没做?”



上官琪的脸色瞬间白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上官姒冷笑了一声,“我告诉你,华雅的兄弟,遍布R城。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人看着。”



她顿了顿,看向周瑞:“按照集团的规矩,处理他。”



周瑞点了点头。他走到上官琪面前,手里的棍子举了起来。“小少爷,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贪心了。”



上官琪吓得浑身发抖。他看着上官姒,声音带着哭腔:“小姐,我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上官姒闭上眼睛,没再看他。“动手。”



周瑞的棍子落了下去。上官琪发出一声惨叫。



辛芷雅赶紧捂住了眼睛。她不敢看,但她知道,这是必须的,要是不教训上官琪,以后还会有人敢背叛集团。



几分钟后,周瑞停了手。上官琪躺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来。



“把他扔出去。”上官姒说,“告诉黑虎帮的人,要是再敢跟上官琪合作,或者敢来闹我们的赌场,我就端了他们的老窝。”



“好。”周瑞说完,让外面的小弟把上官琪拖了出去。



地下室里静了下来。



辛芷雅走到上官姒身边,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才的场面太紧张,女儿出了不少汗。“小姒,我们回去吧。这里太暗了,对你的眼睛不好。”



上官姒点了点头。她的头靠在轮椅上,眼神里有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轻松,上官琪这个麻烦,终于解决了。



回到办公室,辛芷雅帮她换了个尿袋,又给她喝了点水。“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你刚才在地下室待了那么久,肯定累了。”



“不用。”上官姒摇了摇头,“韦叔应该快到了。我得跟他聊聊赌场的新方案。”



辛芷雅没再劝。她知道,女儿心里装着集团的事,不把事情处理完,她是不会休息的。



她走到旁边,拿了一个靠垫,垫在上官姒的腰后面。“这样坐着能舒服点。”



上官姒看着母亲,笑了笑。“妈,谢谢您。”



“傻孩子,跟妈客气什么。”辛芷雅也笑了。



办公室里很静。只有呼吸机“嗡嗡”的声音,还有电脑风扇的声音。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官姒的身上,很暖。



她知道,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麻烦。但她不怕。



因为她有母亲,有周叔、韦叔,还有集团里的兄弟们。



她会带着华雅集团,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



又过了一个月,华雅集团的工地上。



大型的挖掘机正在工作。“轰隆”的声音很远就能听到。工人们穿着工作服,忙碌地穿梭在工地里。工地的主体已经完工,正在进行内部装修。



韦健华站在工地旁边,手里拿着一份图纸。他正在和一个工程师说话。



“按照这个进度,下个月能准时完工吗?”韦健华问。



工程师点了点头:“没问题。现在一切都很顺利。材料也很充足。等装修完,再通风半个月,就能投入使用了。”



韦健华笑了笑:“好。那就辛苦你了。有问题随时跟我汇报。”



“好。”工程师说完,拿着图纸,匆匆忙忙地走了。



韦健华拿出手机,给上官姒打了个电话。“小姐,工地这边一切顺利。预计下个月就能完工。到时候我们就能租出去,每个月能赚不少钱。”



电话那头,上官姒的声音很稳:“好。你再盯着点。装修质量要抓好,别偷工减料。”



“好!我知道了!”韦健华说完,挂了电话。



同一时间,华雅集团的赌场里。



人很多。赌桌旁,坐满了人。骰子的声音、筹码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很是热闹。



几个穿黑色西装的小弟,正在赌场里巡逻。他们的眼神很警惕,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自从上次上官琪联系黑虎帮的事被解决后,再也没人敢来赌场闹事。



一个小弟走到赌场经理身边,小声说:“经理,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经理点了点头:“好。继续盯着。有情况随时汇报。”



“好。”小弟说完,继续巡逻。



集团办公室里。



上官姒坐在轮椅上,看着电脑屏幕。屏幕上是集团这个月的财务报表。物流、工地、KTV、赌场的营业额都在涨。尤其是KTV,营业额比上个月又多了两成。



辛芷雅正在帮她按摩手臂。上官姒的手臂也萎缩了,比以前细了很多。辛芷雅的手在她的手臂上慢慢揉着,从肩膀揉到手腕。“小姒,你看了这么久的报表,眼睛该累了。要不要闭眼睛休息一会儿?”



“不用。”上官姒摇了摇头,“我再看会儿物流的报表。周叔说,这个月物流的客户多了不少,我得看看是哪些客户,以后重点维护。”



辛芷雅没再劝。她继续帮她按摩手臂,动作很轻。



过了一会儿,周瑞走进了办公室。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带着笑容。“小姐,嫂子。”



“周叔。”上官姒说。



周瑞把文件放在小桌子上:“小姐,这是新的物流客户名单。有几个大客户,想跟我们签长期合同。他们说,我们的物流速度快,服务好,比其他公司靠谱。”



上官姒的目光落在名单上。上面有几个熟悉的名字,都是R城的大公司。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你跟他们好好谈。合同条款要仔细看,别出什么问题。”



“好。我知道了。”周瑞点了点头,“另外,小姐,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拓展新业务了?比如在其他城市开几家KTV,或者把物流线路延伸到周边城市。”



上官姒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个主意好。”她咬着操控杆,在电脑上敲出一行字,“你先去调研一下周边城市的情况。看看哪个城市适合开KTV,哪个城市的物流需求大。调研完了,我们再开会讨论。”



“好!我这就去安排。”周瑞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集团要发展得更快了。



周瑞走后,办公室里又静了下来。



辛芷雅帮她按摩完手臂,又帮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机的管子。“小姒,你刚才跟周瑞说要拓展新业务,会不会太辛苦?你身体这样,要是再忙,会累坏的。”



“妈,我没事。”上官姒摇了摇头,“有您照顾我,有周叔和韦叔帮我做事,我不累。而且,拓展新业务能让集团发展得更好,兄弟们也能赚更多的钱。这是好事。”



辛芷雅看着女儿,点了点头。她知道,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担当。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女儿,让女儿没有后顾之忧。



上官姒看着窗外。阳光很暖,天空很蓝。



她想起了父亲。如果父亲还在,看到现在的集团,肯定会很开心。



“爸,您放心。”上官姒在心里默默地说,“我会把华雅集团发扬光大。不会让您失望。”



她的头微微转向辛芷雅,笑了笑:“妈,等工地完工了,我们去看看好不好?我想看看父亲以前经常提起的那个项目,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辛芷雅的眼睛红了。她点了点头:“好。到时候,妈推你去看。”



办公室里很静。只有呼吸机“嗡嗡”的声音,还有母女俩温暖的笑容。



上官姒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更多的困难等着她。比如她的身体会越来越差,比如还会有想抢集团的人出现。



但她不怕。



因为她有最坚强的后盾,有最信任的兄弟。



她会带着华雅集团,一步一步地走下去。走向更光明的未来。



这,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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