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潘潘長得非常漂亮,尖挺的胸部,纖細的柳腰,身材玲瓏有致,只可惜她是個不良於行的殘障者,雙腿殘廢。不能如常人般行走,是她的畢生恨事。自從三歲時罹患小兒麻痺症,從此雙腿失去作用、肌肉麻痺萎縮,再沒有用自己的雙腿下地走路,必須依賴柺杖的支撐、支架的輔助才能站立、行走。沒有柺杖的支撐,她一步也走不了。長年使用柺杖的結果,使得她屁股比較翹。二十多年來,像許多患者一樣,從幻想自己像正常人一樣跑跳,接受矯治、積極復建,最後望著自己萎縮軟弱的腿,絕望的接受殘廢的事實。殘疾影響了她的生活,長期姿勢不良使得她雙眼深度近視,超過1200度,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近視眼。如果摘下眼鏡,瞇著眼也只能看見5公分前的東西。即使戴著隱形眼鏡,過深的度數使她看來雙眼迷濛,有種異樣的美。 不知從哪時候開始,她選擇精緻的包裝、打扮自己。為了儘可能遮住慘白、萎縮、纖細軟弱的雙腿(她很介意顯露出自己的殘疾,如此打扮,她認為至少坐著的時候比較看不出殘疾,其實裙下雙鉤纖纖,根本掩不住),她總是穿著能蓋到腳踝的長裙或長褲,露出小腳尖。為了愛漂亮,除了上班時為了走動方便勉強穿著支架、特製的鐵鞋,假日外出和在屋裡,她只肯穿著高跟鞋。由於雙腿失去作用、萎縮得厲害,一般人輕而易舉完成的動作,她得花上大半天功夫。對她而言,許多常人以為在自然不過的事,她可能永遠也辦不到。一般女孩兒穿鞋,只要站著把腳往鞋子裡一套,腳跟一踩,就蹬著高跟鞋揚長而去。這是她不可能做到的,她永遠也不會知道站著穿鞋是什麼滋味。別人穿鞋襪都是在玄關,而她必須坐在床上穿。她先要用手吃力的抬著軟弱的腿,一穿再穿,蠻力拉扯,方能穿上美麗的粉白色長筒絲襪。一手拿著鞋,一手托著軟弱下垂的小腳,用手把小嫩腳塞進繫帶高跟鞋裡,綁緊腳踝上的帶,才使勁撐起雙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失去了支架的支撐,走路對她而言,變得更加困難、艱辛。她那雙23碼的小腳塞在小巧的高跟鞋裡,多麼不真實,多麼惹人憐愛。拄著雙拐走起路來,隨著拐杖點地,小腳在半空中搖來晃去,舉步艱難。沒有支架的輔助支撐,根本無法跨上台階。看著她因為用力而漲紅的臉,真叫我瘋狂。 平常在辦公室,我早已習慣她那帶有金屬聲響的特殊步伐。她總是用手吃力的撐住辦公桌,使勁的站起身子,伸手將支架膝蓋處固定,回頭取過靠在牆邊的雙拐,拄著拐杖走路。我不只一次仔細端詳她的雙腿雙腳,纖細軟弱的瘦腿穿著支架,隱藏在長褲裡,隱約顯露著異於常人的曲線美,一雙小腳穿著特製的鐵鞋,不似一般常見的笨重醜怪,而是黑色、低跟,模樣看上去還挺時髦,緊緊的繫在腳上,支架就固定在鞋跟前面。後來我才知道這種鞋所費不貲,而她擁有各款式超過十雙。她總是使用前臂拐杖,而非笨重愚蠢的腋拐。穿著支架的她走起路來,顯得沈重,令人不禁懷疑,嬌弱的她如何承擔這重量。隨著拐杖點地,殘廢萎縮的雙腿像鞦韆一樣往前擺動,伴隨著金屬聲響。這是我辦公室最悅耳的音樂。
一陣悅耳的門鈴聲過去,她把門打開,露出燦爛的笑容,一頭長髮披散在肩頭,戴著一副厚重的深度近視眼鏡,迷濛的雙眼透過鏡片,看起來很迷人。仔細端祥,細碎花長裙掩至腳踝,好像沒有穿支架,再看向她的雙腳,只見她穿著一雙米白色繫帶三寸高跟鞋,無力的雙腳內八得很厲害,有點兒往外翻。大概我看得她臉紅,趕忙請我進去坐,一面張羅倒茶給我。我看著她異於平日的步態,簡直看呆了。軟趴趴的雙腿走起路來完全是用甩的,一雙小腳著地時帶點兒內八字,鞋跟好像都碰不著地,完全靠腳尖撐著身體,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她。她吃力的拄著柺杖蹭到沙發旁,扶著雙拐,摔坐在沙發上,殘廢的雙腿不由自主的向外張開,連忙用手扶著,翹起二郎腿。她發覺我一直盯著她的腳,很不好意思的問:喜歡我這樣穿嗎?看著她嬌羞的表情,我除了點點頭,一時間難以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她,毫不在意地要我坐過去,替她脫鞋。我捧著她的小腳,解開腳踝上的帶,替她除下高跟鞋,她的鞋好小。那包裹在肉色絲襪裡的精緻小腳,晶瑩剔透,真是柔軟,腳背有一點高(好像兒麻女的腳背都蠻高的),像穿著芭蕾舞鞋一樣彎彎的。我從沒見過哪一個兒麻女能像她一樣,擁有這麼美的小腳。認識她之前,我也曾經與別的兒麻女相處過,大致說來如果只跛一條腿,無論穿支架或壓膝行走,那條殘腿肯定變形的厲害,那隻腳也就慘不忍睹。如果是非常嚴重的小兒麻痺後遺症,只能坐輪椅那種,多半腿腳都只是裝飾用,而且萎縮的太嚴重,好像大人裝著小孩子的腿腳,反而不美。也許她因為雙腳自小就殘廢,不曾下地走路,細小的腳趾整齊但有些蜷曲,腳心很凹很嫩。我試著輕輕搔她的腳心,大概癢得厲害,卻無力從我手中掙脫,細小的腳趾稍微動了動,蠻有趣的。我把玩著她的小腳出了神,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只聽到一聲嬌哼:還有左腳沒脫呢。她索性側過身子,將她那雙軟綿綿的瘦腿腿擱在我大腿上。她的腿很細很軟,可以隨意擺來擺去,我真懷疑沒有拐杖支撐,她應該只能在地上爬行。她說:『喜歡我的腿,就讓你摸吧。像我這樣的女人,從來沒有男人正眼看過我。你平日在辦公室偷看我,我早發現了。你真的喜歡像我這樣殘廢的女人嗎?殘疾使我自卑的無法融入人群,甚至沒辦法談戀愛。我三歲罹患小兒麻痺症以後,就成了這個樣子,再也沒有起色。這雙腿有知覺,但完全不會動,連一點點都不行。它們是癱的,是無用的,對以前的我而言,甚至是多餘的。我的殘疾甚至不能稱為瘸子、跛子,即使靠支架站立,沒有雙柺我一步也邁不出去。當我的朋友們煩惱自己的小腿太粗,穿短裙不好看,我只在意我的瘦腿一天天萎縮,甚至細得無法穿絲襪;當她們煩惱39碼的大腳穿高跟鞋很醜,我只擔心我那雙異於常人的小腳買不到鞋子穿。你看到了,沒有支架支撐,我連站著都很費力,一般人根本難以體察我的痛苦。那不僅是殘廢軟弱的雙腿帶來行動的不便,種種生活、心靈上的煎熬,豈是她們能夠明白。支架、雙拐從我十歲動完手術後,註定一生要跟著我。我想通了一個道理。雖然我的雙腿殘廢,失去行走的能力,但它們仍是我的腿,我雖不能靠它們走路,但應該把它們也打扮的美美的。從小我就非常羨慕穿著高跟鞋的女人,我一直認為高跟鞋是女人性感的象徵,尤其是細跟高跟鞋。我也希望自己不要殘廢。然而,冷冰冰的支架和絲襪高跟鞋是完全不搭的,為了要能穿上高跟鞋,我想盡辦法訓練自己不穿支架、鐵鞋走路,我下定決心要拋棄它。我試著穿上白短襪,穿著厚底白帆布鞋(厚底鞋比較重一點),學著控制軟弱的雙腿不要亂晃,那真的很難。我那雙腿殘廢得很厲害,基本上是離不開支架的。沒有了支架輔助,根本連站都站不穩。最後我做到了。我記得第一次去定做高跟鞋時,作鞋子的師傅非常驚訝,他根本不相信向我這樣的殘廢能穿高跟鞋,這大概是他做過的女鞋裡最小的一雙。我坐在床上,穿上新買的短筒絲襪,試著穿上新鞋。那是一雙白色的尖頭高跟鞋,跟有一寸半高,我七手八腳的努力穿好,把腿放下床,迫不及待的撐起雙拐,試著拐兩步,體驗一下高人一等的感覺。欣喜很快被失望取代,我殘廢得太厲害,雙腳都是垂足,鞋子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牢牢穿在我的小腳上,在地上拖沒兩步就掉了。我反覆試了幾次,不管我再怎樣小心不要使雙腳離地,結果都一樣。我氣極了,恨自己連鞋子都穿不住。後來,我找出問題,試著用膠帶纏住鞋子和腳背,終於成功的站了起來,雖然軟趴趴的雙腿站也站不直,高跟鞋被我穿得歪歪斜斜的,我終究是成功了。對著鏡子看自己的步態,雙腳內八,雖稱不上步態優雅,卻也楚楚可憐。我只遺憾我穿著高跟鞋不能發出迷人的聲響,取而代之的是腳尖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從此,我一雙接著一雙定做,瘋狂的迷上高跟鞋。白天你們看到我,是個可憐的瘸子。下班回家,我換上高跟鞋,對著鏡子左顧右盼,我漸漸喜歡我那雙萎縮、殘廢的瘦腿。你是否像我一樣愛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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