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查看: 380|回复: 1

[正在更新] 片段试做,双女装,盲和瘫两个类型

[复制链接]

13

主题

753

回帖

2554

积分

渐入佳境

积分
2554
发表于 昨天 04:0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五章 红妆雪

腊月二十八,京城。

天还没亮,北凉王府就开始喧闹。大红灯笼从府门口一路挂到主院,红绸绕梁,囍字贴满了每一扇门窗。厨房的烟火从子时就没断过,蒸糕的甜香混着炖肉的浓香,飘满了整条街。

徐长安寅时就被拖起来,按在铜镜前梳洗。大红的喜袍层层叠叠,金线绣的龙凤在烛光下流光溢彩。喜娘一边给他束发戴冠,一边念叨着吉祥话,声音又尖又亮,吵得他头疼。

“世子爷真是好福气,娶的可是咱们漓阳的女将军……”

“虽说沈将军身子不好,可那是为国负伤,是英雄……”

“冲了喜,病就好了,明年准能添个大胖小子……”

徐长安闭着眼睛,任她们摆弄。镜中的他眉眼精致,唇红齿白,是副极好的皮囊,可那双闭着的眼睛底下,是两片淡淡的青黑。

“都出去。”他忽然开口。

喜娘们一愣,还想说什么,被陈玄一个眼神逼退了。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炭火噼啪声。

“主子,时辰差不多了。”陈玄低声说。

徐长安睁开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大红喜袍,金玉冠冕,像个精致的人偶。他伸手,理了理衣襟,指尖触到内衬里那枚龙形玉坠,冰凉一片。

“她那边,怎么样了?”

陈玄知道他在问谁,顿了顿:“阿依黛姑娘辰时入府,从西侧门进,只带了两个贴身侍女,行李……就一个包袱。”

徐长安的手顿了顿,没说话。

“主子,您要不要……”

“不用。”徐长安站起身,喜袍下摆拂过地面,发出沙沙声响,“按规矩来。她是妾,就该走侧门,就该悄无声息。我给不了她名分,至少……得让她少受些闲话。”

陈玄低下头:“是。”

吉时到,迎亲的队伍出了王府。

真正的十里红妆。

前头是六十四人抬的喜轿,轿身纯金打造,镶着八百八十八颗明珠,轿帘是南海鲛绡,薄如蝉翼,却滴水不漏。轿后跟着一百二十八抬嫁妆——虽说沈惊鸿无父无母,可皇帝亲自添妆,内务府办的排场,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在雪地里红得刺眼。

鼓乐喧天,鞭炮齐鸣。看热闹的百姓挤满了长街,孩童追着撒喜糖的丫鬟跑,妇人们指着那些嫁妆啧啧称羡。

“到底是皇家赐婚,这排场……”

“沈将军也算苦尽甘来了,嫁进王府,后半辈子有靠了。”

“可不是,冲了喜,病就好了……”

徐长安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大红,在雪地里像团燃烧的火。他脸上带着笑,朝两边拱手,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笑容有多假。

队伍经过西街时,他勒了勒缰绳,马儿慢了下来。

西街尽头,是王府的侧门。那扇门今日也贴了囍字,挂了红绸,可门前冷清,没有一个宾客,没有一声鞭炮。只有两个守门的家丁,缩着脖子跺着脚,在寒风里冻得脸色发青。

门开着一条缝。

徐长安的目光掠过那道缝,看见里面一道身影。

阿依黛。

她今日也穿了红,是南疆的嫁衣,没有中原的风冠霞帔,只是一身简单的红裙,裙摆绣着繁复的银线花纹。头上盖着红盖头,遮住了脸,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她脚踝上那串银铃,在寒风里,一声都没响。

她就那么站着,一个人,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身边两个侍女想搀她,被她轻轻推开。

她在等他。

等他看她一眼,哪怕一眼。

徐长安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马儿似乎感觉到主人的情绪,不安地踏了踏蹄子。

“世子爷,该走了,误了吉时不好。”喜娘在旁边小声提醒。

徐长安收回目光,一夹马腹,马儿重新跑起来。鼓乐声更响了,鞭炮炸得震天,那些喧嚣像一道墙,把他和那道孤零零的身影隔开,隔得很远很远。

侧门前,阿依黛听见马蹄声远去,听见鼓乐声渐渐小了。

她站着,盖头下的眼睛空茫地望着前方——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

“姑娘,进去吧,外头冷。”侍女小声劝。

阿依黛没动。她站了很久,久到脚冻得麻木,久到两个侍女快要哭出来,才轻轻点头:

“好。”

她转身,摸索着跨过门槛。门槛很高,她绊了一下,侍女赶紧扶住。盖头下,她咬紧了唇,没出声。

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热闹。

门里是一条长长的回廊,通往最偏僻的西院。回廊上挂着红灯笼,可那光惨淡,照不亮脚下的路。阿依黛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银铃依旧没响——她把铃铛里的铜珠取出来了,怕吵,怕让人知道她在这儿。

“姑娘,小心台阶。”

“姑娘,往左一点,有柱子。”

侍女一路小声提醒,声音里带着哭腔。她们是南疆跟来的,从小伺候阿依黛,从没见过自家圣女这么卑微过——穿着嫁衣,从侧门进府,没有花轿,没有新郎,没有拜堂,什么都没有。

阿依黛却一直很平静。她甚至还在笑,隔着盖头,声音轻轻的:

“阿月,阿星,别哭。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该高兴。”

“可是姑娘……”阿月哽咽着,“您可是圣女,在南疆,您要成亲,全教上下都得跪着送您出山……”

“那是南疆,这是中原。”阿依黛打断她,声音依旧温柔,“在这里,我是徐长安的妾。妾就该这样,悄没声儿地进来,不吵不闹,不惹人厌。这样,他才能少些麻烦,少些闲话。”

阿月哭出了声。

阿依黛停下脚步,伸手,摸索着拍了拍阿月的肩:

“傻丫头,哭什么。我喜欢他,能留在他身边,已经很好了。你看,至少他还给了我一个名分,虽然是个妾的名分,可也是他徐家的名分。这府里有我一间屋子,有一张床,有一口饭,就够了。”

她说着,继续往前走。回廊很长,长得好像永远走不到头。红灯笼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长得像一道孤独的伤。

终于到了西院。

那是王府最偏僻的院子,常年空着,今日才匆匆打扫出来。院子里有棵老梅树,花开得正好,红得像血。屋里有炭火,不冷,陈设简单,但干净。

阿依黛摸索着在床边坐下,盖头还没掀。

“姑娘,姑爷……世子爷要晚上才过来,您先把盖头掀了吧,吃点东西。”阿星端来一碗热汤面,声音也哑了。

阿依黛摇头:“不,我等。等拜了堂,才算礼成。我是妾,不能跟他拜堂,可至少……我得等他来掀盖头。”

“可是姑娘,世子爷今晚要洞房,要陪着正妃……”

“我知道。”阿依黛的声音依旧平静,“所以我等他,等到子时。子时他不来,我就自己掀了。但至少,我等到子时了,对吧?”

两个侍女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哭。

阿依黛坐在床边,红盖头在烛光下微微晃动。她伸出手,轻轻摸着床幔,摸着被褥,摸着枕头——这是徐家的东西,以后,她也是徐家的人了。

虽然只是妾。

虽然要从侧门进。

虽然要一个人坐在这冷清的院子里,等他到子时。

可她还是高兴。

因为从今天起,她是徐长安的妾了。她的名字,能写进徐家的族谱,虽然只是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用最小的字。

但也够了。

真的,够了。

另一边,迎亲的队伍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今日也张灯结彩,可那热闹是浮在表面的,底下是化不开的死寂。沈惊鸿没有娘家,皇帝指派了礼部侍郎夫妇充作高堂。拜堂时,是福伯推着轮椅出来的——轮椅上坐着沈惊鸿,一身大红嫁衣,脸上盖着红盖头。

她的身子依然瘫着,坐不直,靠在轮椅上,像一尊精致的人偶。只有那只微微能动的手,紧紧攥着衣袖,攥得指节发白。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徐长安弯下腰时,看见盖头下,沈惊鸿的嘴唇在动,无声地说:

“对不起。”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对不起,拖累了你。

对不起,让你娶一个瘫子。

对不起,占了正妃的位置,让另一个人,只能从侧门进。

徐长安没说话,只是拜得更深了些。

礼成,送入洞房。

轮椅碾过红毯,发出吱呀的声响。徐长安跟在后面,看着那道单薄的背影,忽然想起今早,侧门前那道孤零零的身影。

一个在正厅,受万人瞩目,却心如死灰。

一个在侧门,悄无声息,却满心欢喜。

这世道,真是讽刺。

宴席摆了一百桌,宾客满座,推杯换盏,热闹非凡。徐长安一桌桌敬酒,笑得脸都僵了,喝得胃里翻江倒海,可脑子却异常清醒。

他看见父亲徐骁坐在主桌,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

看见那些朝中大臣,脸上笑着,眼底却藏着算计。

看见曹太监代表皇帝来贺喜,说了许多吉祥话,可每一句,都像刀子。

终于熬到亥时,宾客散尽。

徐长安推开新房的门,屋里红烛高烧,喜气洋洋。沈惊鸿还坐在轮椅上,盖头没掀,一动不动。

他走过去,拿起喜秤,顿了顿,才挑起盖头。

盖头下,沈惊鸿的脸苍白如纸,可眉眼精致,是种惊心动魄的美。她看着他,眼睛很深,很深,深得像要把他吸进去。

“世子。”她开口,声音嘶哑。

“叫长安。”徐长安在床边坐下,倒了合卺酒,一杯递给她,一杯自己拿着。

沈惊鸿的手动了动,想接,却抬不起来。徐长安没说话,只是将酒杯凑到她唇边,看着她慢慢喝下去。酒很烈,呛得她咳嗽,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对不起。”她又说。

“别再说这三个字。”徐长安放下酒杯,看着她,“沈惊鸿,从今天起,你是我妻子。夫妻之间,没有对不起。”

沈惊鸿看着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淡得像雪地里开出一朵小小的花。

“好。”她说,“长安。”

徐长安也笑了,这回是真心的笑。他弯腰,将她从轮椅上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她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

“睡吧。”他说,替她盖好被子,“我在这儿。”

沈惊鸿看着他,忽然问:

“她……在等你吧?”

徐长安的手顿了顿,没说话。

“去吧。”沈惊鸿闭上眼睛,“别让她等太久。至少今晚……别让她一个人。”

徐长安站在床边,看了她很久,然后吹灭蜡烛,转身走出房门。

子时的更鼓响了。

西院里,阿依黛还坐在床边,盖头没掀。炭火快熄了,屋里渐渐冷下来。她抱着胳膊,微微发抖,可背挺得笔直。

“姑娘,子时了……”阿月小声说。

阿依黛没动。

又过了半柱香,门外响起脚步声。

很轻,很慢,但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得刺耳。

阿依黛的身子微微一颤。

门开了,徐长安走进来,一身酒气,可眼睛很亮。他走到床边,看着她,看了很久,然后伸手,轻轻掀开盖头。

盖头下,阿依黛的脸冻得发青,嘴唇发紫,可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在看见他——或者说,在“听见”他——的瞬间,亮得像盛满了星星。

“你来了。”她说,声音抖得厉害。

“我来了。”徐长安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得像雪。

“我以为……你不来了。”阿依黛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一颗颗,滚烫,砸在他手背上。

“我说过,我在这儿。”徐长安用袖子擦她的泪,擦不干,越擦越多,“别哭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阿依黛用力点头,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抱得那么紧,像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徐长安……徐长安……”她一遍遍叫他的名字,每一声,都带着哭腔,带着欢喜,带着这三年所有的委屈和等待。

徐长安抱着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

窗外,雪又下起来了。

红灯笼在风雪里摇晃,光晕朦胧,照得满院梅花,红得像新婚的嫁衣。

东院里,沈惊鸿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的纱帐。

她听见更鼓声,一声,两声。

听见风雪声,一阵,一阵。

听见自己的心跳,很慢,很慢。

然后,她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没入鬓发。

这一夜,京城很热闹。

十里红妆,鼓乐喧天。

可在这热闹之下,是东院一个女人的眼泪,是西院一个女人卑微的欢喜,是一个男人,在风雪里,走过了两扇门。

一扇是正门,光鲜亮丽。

一扇是侧门,冷冷清清。

可他两扇都进了。

因为门里,都有等他的人。

虽然等的方式不同,等的结局未知。

可她们都在等。

而他会来。

至少今夜,他来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幕残论坛规定,如有恶意灌水从重处罚:
1.严禁发布色情内容和未成年人内容;
2.严禁辱骂别人,人身攻击,政治言论;
3.禁止发布广告和推销产品,禁止发布QQ号和微信以及二维码;
处理方法,情节较轻者禁言,情节严重者封号处理,绝不手软,请大家珍惜自己的账号!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慕残文学网 ( 京ICP备17023376号-2 )

GMT+8, 2025-12-17 02:27 , Processed in 0.206719 second(s), 23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