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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文女赌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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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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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16 21:35:3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求文女赌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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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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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22 23:37:4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有部分,但不确定是我手里的不全还是本身就烂尾,我只有到切了女主双手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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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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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24 21:21:4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mmm,没尾的还要不,要的话我发(虽然好像这里大多数文也都是烂尾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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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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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24 22:36:06 | 显示全部楼层
Hzsdwzxjyjt2020 发表于 2025-3-24 21:21
emmm,没尾的还要不,要的话我发(虽然好像这里大多数文也都是烂尾就是了) ...

发!感谢大佬,有多少先看多少,不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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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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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25 01:00:4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女赌圣的传说
序章  
          “谢谢你肯来来帮我这个忙,我只是想记录下我的故事。李总管大概跟你介绍过我的情况了吧,我没办法写字。呵呵。”我示意地伸出了自己的两只钩状假肢。如果这两年来没有它们,我的生活肯定会更加麻烦,但是用它们书写,还是够呛的,特别是在我失去双眼之后,写字彻底成了奢望。我甚至连学盲文的可能都没有了。  
            我觉得对面的他可能非常吃惊,哪怕他大致了解了我情况。因为我听见他的心怦怦直跳。  
         ”端木先生,你可能会好奇,一个赌场女老板找你写东西干什么吧。"  
          "哪里哪里,李总管跟我父亲是当年要好的同学,他找到我,也是看得起我。但是作为一个作家,我的确很好奇,您这么年轻,就要写回忆录。“  
         ”呵呵,不年轻了,30多岁的女人了,而且我并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这个圈子是什么情况,你多少有所耳闻吧。我只是想把我的故事记下来,给我的女儿留着,等她长大了,能够知道她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人。酬劳方面,您尽管放心。“我用右手的夹子捋了捋偏过来的头发,”能允许我抽烟么?“  
         ”当然可以。“  
         侍从立刻走到我身边,把一只我最喜欢的日本产”玉兰“女士香烟递进我嘴里,然后点着了火。我缓缓地抬起了左手的夹子,小心翼翼地把香烟夹住。长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我又摸索着把烟放进嘴巴。假肢抽烟是非常不方便的,因为我把握不好过滤嘴,而失明的我,又看不见烟的燃烧状况以及过滤嘴的位置,只能吃力而小心地调整自己的左臂。  
       ”让你见笑了,我有烟瘾,很抱歉。关于我的回忆,你每天都来记录上四个小时,然后把它们复述给我听,可以么,就这么简单。然后能写成什么样,就看你的大手笔了,我非常信得过你,端木先生。我也读过您的文章,很喜欢。“  
      “可以可以,很合理。我也很想了解您,我听圈内人都说您是女赌圣。“  
       ”呵呵呵,朋友们抬举吧。端木先生,如果让你变成我这副模样,然后成为什么’圣人‘,你可愿意?”  
       “这个,这个……”  
       “不用着急,我们可以开始了。”……  
       端木宏先生果然是个写作的好手,他来采访了我十天,然后在一个月后,完成了这本回忆录《女赌圣的传说》。尽管我不很喜欢这个题目,但是李总管念给我听的时候,我的泪水湿透了衣襟。故事是这样开始的
亲爱的女儿,你好。当你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相信你一定已经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吧。你,现在可以知道关于妈妈的一切了。请原谅妈妈,因为她无法欣赏你的美貌和笑脸,而且也无法给你抚摸和拥抱了。妈妈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你才3岁大,而妈妈正要出席最后的赌局,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或许在你懵懂的时候,你将会问福利院的阿姨,你脖子里挂的那张照片链坠里得奇怪女人是谁:她穿着一身黑裙,戴着墨镜,坐在轮椅上,而且她没有双手。这就是你妈妈。她不仅失去了健全的身体,而且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但是,事情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1977年,我出生在台湾彰化县一个农村,你外公大谷熊二是一个来台湾养鱼的日本人,娶了你的外婆。他是一个酒鬼,喝醉了就殴打我和你的外婆。我15岁那年,你外公又一次喝酒打人,你外婆拿铁杵捅死了他。随后,你的外婆自杀了,我便独自生活了一年。这个家庭一点也没有温暖,所以当时失去它时,你也不会感到伤感。突然有一天,一个叫大谷成太的日本人来到我的身边,说是我的伯伯,要接我去日本。16岁的我,就这样来到了东京。
那已经是深秋了,东京也是寒气逼人。我一到东京,就被这个大伯领到了涩谷一丁目的格子房里住下。我觉得这里灯红酒绿,彰化完全不能比。这里的女孩虽然有许多年纪与我差不多,但都是浓妆艳抹,穿着各种色彩的衣服,游走在街道中。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出了名的红灯区——涩谷歌舞伎町。一丁目是酒吧林立的地方,其他各种游乐场所也非常多。你伯父所住的格子房,其实就是一个小赌场,而我就在这里负责打扫卫生。大伯是一个小老板,他这个赌场是受太田会控制的,每个月都要向太田会交保护费。太田会是山口组在东京最大的分会,没有它做靠山,一丁目的赌场都别想生存。
日子一天天过着,尽管每天都是乌烟瘴气,但是我对赌博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兴趣。每天就是端茶倒水扫地做饭,我后悔来了日本,但是我是多么无助呀。好在你外公在世的时候,教我学习了日语,但是那些赌鬼都笑话我说是“台湾日本话”,所以胆怯的我一般也不开口说话,大家都以为我是哑巴。那些赌徒,多是公司职员,喝完了酒,跑上楼来玩几把扑克和骰子而已。其实一般日本人赌博,更多是玩赌博机,那很容易做手脚,所以真正有赌瘾的,还是来小赌场。
突然有一天,伯父非常紧张地跑进来,要求我把房间打扫地干干净净,然后前所未有的给了我100万日元,让我去商店买自己喜欢的服装。我怀着疑惑与兴奋出发了,在原宿的百货商店里,我怀揣着一个18岁少女的美丽心情开始了采购。我一想起一丁目平日见到的那些粉红女郎就恶心,我觉得那不应该是一个青年女子应有的扮相。我是乡下来的,土气就土气一点吧。我买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然后配了一双粉红色的圆头皮鞋。我看见一只hello kitty的水晶头饰非常引人,就把它安在了自己左耳侧的头发上。我这才发现,自己有一头顺泽黑艳的头发,那是彰化的泉水滋育出来的呢。站在试装镜前,导购小姐在我的右脚踝上套上了一条银丝链。
“小姐,你的小腿不仅细长,而且流线顺畅,配上这个会特别出众。”这句话久久回荡在我耳边,让我至今无法忘怀。
当我回到阁楼,拉开门扇时,当场惊呆了。
只见小小的阁楼里坐满了人,围绕着一张茶桌,人人都是西装笔挺,连平时不修边幅的大伯都打了领带,刮干净了胡须,一脸认真地跪坐着。难得用到的日本茶具也摆满了榻榻米。大伯见我回来了,立刻向桌子对面的人深深鞠躬说:“这就是我的侄女,大谷雪子,她有一半台湾血统。”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场景,吓得不敢吭气,只是微微点点头。本来就不敢说话,现在就更加不敢说了,我只好靠边跪坐下来。但是我知道,自己一走进这个房间时,大家的目光都投向我,而且露出非常惊羡的目光。
我偷偷打量了坐在大伯对面的人,那是一个多么英俊的年轻人呀。他的头发每一根都柔顺却富有弹性。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蓝色边框的眼镜,长长的睫毛下面,一双如黑钻石似地眼镜丝毫不带怯弱地直视我的伯父。他的衣领是雪白的,下面挂着一条淡紫色的领带,与他那并不特别白,却非常浅淡柔和的肤色相得益彰。这也不是个小白脸,因为他的脸庞棱角分明,嘴角上微微有一点胡须茬的影子,看来他刮胡子也是刚刚开始的事情。
他微微向伯父点点头,而他身边的中年男子则笑容可掬地朝我说:“雪子小姐,站起来,给大家倒茶吧。”
我吓得一下子站起来,战战兢兢地走到他面前,提起了小茶壶,往客人们的杯子中倒水。这是非常熟练的活了,尽管我很紧张,但一滴水也不会溅出来的。
突然,那个中年男子又问:“会做饭么?”
我连忙点头,然后飞速转身跑开坐回原位了。因为我在给那个青年人倒水的时候,他突然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看得我满脸绯红,心里怦怦乱跳。这个人,和出没这里的人太不同了,那么的斯文,那么的稳健。
“少爷,他们说的果然不错。”那个中年男子对青年人说道。
那个青年还是面无表情,他向伯父点了一下头,只说了一句话:“打扰了,大谷先生,我们要回去了。无论如何,请你向这位雪子小姐说明我的情况。新时代了,我和我九泉下的父亲是不一样的,不会强人所难。如果不是母亲临终的要求,我也不会来麻烦您。”
伯父满脸居然放出哈巴狗一样的神采,他不停地点头,恭维说:“哪里哪里,平时都靠小林先生赏饭吃,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那个中年人也礼貌地寒暄了几句,然后示意他身后的人起身。只见那几个保镖摸样的人撑开一个折叠轮椅,然后走到那个青年人身边,搀扶起他的胳膊来,在他们把这个小林先生扶到轮椅上的时候,我惊呆了。这个英俊的年轻人的西装裤腿居然是挽起来的,他膝盖以下的腿似乎已经失去了。就这样,还没等我缓过神来,他就在众人的拥簇下被推出了房间。
伯父长长舒了一口,然后把手下两个伙计支出了房间,一下子这里又变得空荡荡了。他笑嘻嘻地看我时,我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果然,他对我说:
“雪子,知道刚才来的是谁么?”
我摇摇头。
“小林海强先生,狼牙组的新组长,一丁目所有的会馆都得听狼牙组的吩咐。”
“他是黑社会?”
伯父听了哈哈大笑:“他将成为黑社会。”
突然,伯父拉下脸,阴沉沉地跟我说:“一年多前,小林先生的父亲遭遇了离奇的车祸死掉了,大家都知道是被人暗杀的。因为小林先生头部也中了两枪,这根本是有预谋的车祸。狼牙组的头目被暗杀,那只能是太田会内部的人做的,但是谁也不敢吭气,因为对方手段太残忍了。小林先生一家是要回岐阜老家探亲,觉得没必要带保镖,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那小林海强呢?”
“那场车祸被来时要灭小林家满门的,但是听说当时节外生枝,杀手来不及灭口就只能收手,结果小林海强以及她妹妹都逃过一死。但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小林夫人在送往医院后也去世了。”
“车祸夺去了小林海强的双腿?”
“对,这已经是万幸了。据说这车前后被两辆大货车堵住挤压,警察是把车大卸八块才救出人来的,坐在后座上的小林海强兄妹都是现场被截肢才被救出来,太惨了。”
“可是伯父,他一点不像黑社会呀。”我好奇地问。
“当然,哪个黑社会喜欢自己的后代也去打打杀杀?听说小林海强从小就非常聪慧的人,他刚刚从东京大学数学系毕业,准备去美国读研究生的。我这也是第一次见。而他妹妹和你同岁,从小就是学习美术出身,正在补习法语,准备去法国发展呢。这下可好,小林海强非得接班不可了,他身边那个人,是个中国人,大管家,好像姓李。我就了解这么多了。他们的事情,我们这些买卖人怎么敢多过问?不要命了?”
“伯父,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听到这里,伯父哈哈大笑:“好侄女,你命真好,也不知道谁告诉那位李先生,说你人长得非常漂亮,而且和这里周围的女孩子都不一样,能干又朴实。结果小林先生家刚好想找一位新的女管家来照顾他们生活,这不来看看你了么?哈哈哈,如果你进了他们家门,那我这个小赌场就风调雨顺了。呵呵。”
伯父是个实在的粗人,虽然我感觉自己被出卖了一样,却也不很生气。难怪伯父今天对我这样大方。说实话,小林海强看我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我一点也不讨厌他看我,甚至希望他多看我几眼呢。只是,去他家做保姆,这个事情太突兀了。且不说这是黑帮家庭,而且我将面对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他们的脾气究竟怎样?我完全不了解,更何况,这是两个行动不便的人,我是否能胜任呢?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伯父又大大咧咧的笑起来:
“有门有门,看今天的意思,这事是成了。”
我刚想反驳两句,却不知从何说起,日本男人,就是这么大男子主义,根本也没考虑我的意见呀。我有些生气了,但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我真的想照顾这个年轻人,他本来是个我打着灯笼也不可能遇到的人,而现在却将由我的双手撑起他的生活,这是多么令人欣慰呀。如果我能天天守候着他,看他顺顺当当的生活,那就好了。
我丝毫也不知道,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转折已经到了。我的女儿,每个女人的18岁都是很宝贵的,但是你的母亲,在一种情窦初开的状态下,莫名其妙地被人引上了一条不归路。
      二         桜の戦陣、止めてください!  


         三天后,当我来到小林家别墅的时候,我觉得来到了一个室外桃园,这里完全没有涩谷的喧嚣,只是在整齐的绿化带中,坐落着一间间两三层的小楼。  

         小林家大门口站着一个黑衣的保镖,比我高大不知多少倍。但我是李总管亲自领来的,他也只得向我点头鞠躬,一个小姑娘,就这样哆哆嗦嗦地进了门。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客厅并不是日本式的。除了两叠榻榻米,其他摆设居然是中国的八仙桌和盆景。墙上的字画也不都是日本的“浮世绘”,有几幅分明是典型的中国青绿山水。  

         李总管笑着对我说:“雪子小姐请坐,我家少爷要与你见面。”  

         我东张西望了一会,突然,小林海强坐着轮椅出来了。他还是西装笔挺的,而他的裤腿则挽到了大腿内侧,一下子又让我心生怜悯。  

        “雪子小姐,你好。李总管请你来,是因为他认为我们需要一个可靠而且没有代沟的家政服务员。你也看到了,许多场合我去不了了,许多事情我也不能做了。既然是李总管请来的,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我最担心的是我的妹妹,她还没有从那场噩梦中恢复过来。如果你能和她多聊聊天,我就万分感激了。”说完,他就被推进里屋了,居然完全没有听我说话的意思。我很失败,是我长得没有吸引力?还是我穿得有些不成体统?我很诧异。  

李总管又走了出来,他倒是非常和蔼,安抚我说:“少爷苦闷,车祸后变了一个人。还请你多多照顾他,他的心也就……”  

“不要多嘴,李伯伯。”突然,从房间里传来一声喝斥。李总管顿时住口了。  

他又笑着摇摇头。带我熟悉环境,我印象最深的是,这栋房子背后居然附带了游泳场和网球馆。这令人羡慕呀。  

李总管又娓娓道来:“我找你来还有一个关键原因,因为你是中国人。”  

“中国人?怎么样?”  

“我是香港人,老爷也是香港人,小林少爷的妈妈是日本人而已。”  

“什么?可你们,你们不是日本的帮会么?”  

“呵呵,那有什么奇怪,涩谷区的娱乐业有好大一部分都是中国人盘踞着,现在在日本的中国人有50多万了。太田会用我们狼牙组管理一丁目,是以华制华呀。”  

“难怪这房间里都是中国式的装修。”  

“当然,但是日本人信不过我们,我们也信不过日本人,这几年,闽南帮的势力越来越大,处处找我们的麻烦呢。而你,你是懂闽南语的台湾人,对么?”  

“是,当然,我会说闽南话。”我觉得有一张无形的手已经把我网罩起来。  

“好,那么你就是这个家庭的第一秘书了,我需要你照顾少爷、小姐的起居,然后帮我做事。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干女儿,叫做李雪儿”  

我觉得一切都这样突然,但是除了点头,又能怎么样呢?李管家给我伯父5000万好处费,原来是买了一个干女儿。  

“好,你还没有见过小姐吧,先去见见她吧。但愿你能陪她解闷。”李管家笑着指了指这栋房子侧面的电梯,“从这里上去,就是樱子小姐的房间。”  

天空已经是阴沉着的了,空气里都是水气,东京的初春时节,带着一丝丝寒意,让我更加担心,这个小姐会是怎样的人。  

“可以进来么”我询问道,一连问了五次,都没有回应。我只好自作主张地拉开了门。  

       我被房间里的景象深深吸引了。这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女孩房间呀。窗帘上都是樱花,桌上摆满了各种玩偶,书架上,都是大开幅的画册,墙面上,是一个女孩在草地上奔跑回眸笑的照片,只是女孩部分被什么硬物划得面目全非。地上的塌塌米边,摆着的也是黄色的一桶小菊花,然后是画板和颜料。突然,一架轮椅映入了我的眼帘,就在床头柜和壁挂电视之间,而轮椅边的休息用塌塌米上,则似蹲似跪着一个女孩。她周围摆着显然已经不新鲜的食物,看来她处于绝食的状态了。  

       这个女孩的头发染成了金黄色,虽然仍旧飘逸,却掩盖不了她左眼边的伤疤,仔细看过去,她的左眼珠居然是灰白色的,显然已经坏死了。而她的右眼无神地望着地板。她的左脸上还蒙着一块纱布,让人浮想联翩。她的耳坠是两朵可爱的樱花,但是往下看,却又让我震撼。身穿日本女高中生校服的她,左臂衣袖却是是空荡荡的。她左手的每个手指甲都做过精心修饰,而且都有色彩斑斓的假指甲。褶裙下,只有一条光溜溜的右腿伸出来,尽管在脚踝和膝盖间套上了一只白色厚绒袜,但是我仍然止不住地往她的裙子凹瘪出看去,那里也是空无一物。天呀,小林樱子小姐居然失去了整个左侧的身体。对于一个和我一样的花季女子而言,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呀。我突然理解了她为什么绝食,换作我,我还会活么?  

       突然,她猛地抬起头,像一头发疯的狮子一样大吼:“滚出去,我不吃饭,你们都滚。我要去学校,杀光他们!!你们把我变成了怪物!!”说完她随手把碗筷向我投掷过来,吓得我转身就逃了出去。  

      只见楼下冲上来两个护士和一个保镖,他们飞速跑进来,按住了樱子小姐。一个护士抓紧时间给她的右手背上注射了一剂针药,大概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樱子小姐就平静了下来。她仰望着天花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护士又取出两粒药片给樱子小姐塞了下去。不一会,樱子就入睡了。这时,另一个护士抬起了她仅存的脚,在脚背上插入了一根针管,进行输液。我看着这幅景象,觉得心里钻心疼痛。我的女儿,这是你未来的姑姑呀,此时此刻,她不知已经多少次遭遇了这样的治疗了。  

      突然,我背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吓到你了吧,这里就是你的战场了。她现在靠强制注射营养物维生,可是手上的血管因为扎针太多而出现了一些老化,现在只能在脚背上扎针了。如果她还不能振作,那么只能慢慢死去。可我不忍心送她去青山病院。”  

我一回头,发现小林海强居然站在我的背后,他右手拄着一个拐杖,眼里噙满了泪水。李总管在边上也黯然于色。  

      我这才发现,原来穿上假肢的小林海强至少有1.85米的个头,他俯视我的时候,我都不敢正眼瞅他。他的眼睛里射出来光线,能把我完全束缚,让我手足无措。  

“这里就交给医生吧,雪儿,跟我们出去一趟吧,准备一下。”李总管朝我示意。  

“去哪里?”  

李总管突然拉下脸:“多嘴,这是你该问的么?”  

    海强没有说话,他掏出一个便笺本,写了几笔,然后递到我手里,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赌局”。  

     他扭头就拄着拐杖走向电梯。他走得很慢,步子非常僵硬,而且他的膝关节显然弯曲得非常不协调,所以迈步的时候,他的腿就会在身体侧面打出一个弧线,就好像踩着高跷。我好像上去搀扶他一把。  

李总管关切地问:“少爷,还是坐下吧。”  

     海强立刻回了一句:“见他们,我一定要站着。”说完,他更加用力地摆动起假肢,蹒跚地走向电梯。我觉得,这是一个汉子。女儿,大概是从这个时候,我彻底地爱上了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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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25 01:01:2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三:麻将赌注是十个手指头
      我离开樱子的房间,陪海强以及李总管钻进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车的前后各有一辆通用的suv护卫,自打小林家出了这么大的是故,在保安方面,一切都紧张起来了。
      坐在车后座的我在想,这是什么样的赌局呀,还要我参加?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驶进了一个乡间别墅,停在了一个日式温泉的前面。
      小林海强将自己的左腿搬出了车外,李总管连忙跑出来扶住了他的肩膀。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子傻劲,我也冲上前去,想把他的右腿也抬出来。我刚一握住他右腿的假肢,他瞪大了眼睛看了我,半天没说出话,然后脸憋得绯红,结结巴巴地说:“不用,不用了,你,你去拿拐杖给我。”
     我顿时觉得自己失态了,立刻把手抽了回来,听他吩咐了。其实,我特别想搀扶着他,一起走下车。
     别墅门口站着的人马上跑出来了,一个脖子上带着超级粗的金项链,满头短发都竖起来的摩丝使用男大笑着走过来:
     “林先生,您终于来了,哈哈哈哈,我们蓬荜生辉啦。大家都是华埠的啦,要一致对外呀。”
     李总管冷笑了几声,小林海强则面无表情地和他握了手,点点头,然后径直往别墅里走去。
    那个人突然转身打了他随从一个耳光,然后大骂:
    “你们瞎眼呀,林先生是残废人,都不知道准备一个轮椅么?吃屎呀,干你娘。”
    我猛然觉得,这个人根本是在指桑骂槐,赤裸裸地挑衅呢,“残废人”,话好难听呀。我偷偷看海强,他耳根已经红了,但是仍然什么话也没说。李总管身后的随从则非常愤怒的样子,有一个突然大声喊:
     “卖鱼黄,你不要太嚣张了,上次事情还没有了解,我们要你全家死光光。”
      那个摩丝男突然大笑,然后夸张地耸耸肩膀:“小弟,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啊。李总管,小林先生出车祸的事情,你们要有证据哦,别是就像这样,对小弟管教不严,没大没小,谋逆篡权哇。”
     李总管冷笑地说:“我们好像没说是车祸的事情吧,黄先生你是不是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摩丝男听了这话,顿时收起了笑脸,悻悻地扭过头去,一句话也不说,哼了一声向前走了。
他低声向一个他的跟班说了几句,然后那个人就跑进房间去了。
    李总管突然拉住我的衣袖,轻声对我说:“他说了什么?”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摩丝男说的是正宗的台南话,虽然我听不很清,但是好像说,让阿霞做准备,玩麻将。
    李总管脸上微微一笑。
    进了房间,大家像谈判一样居然是左右对坐做好,而主桌上则是一个满头灰白头发的人。
    那个摩丝男首先开口了:“今天,我们闽南帮有幸请来狼牙组新堂主林海强先生会谈解决一丁目140家赌场的归属问题。我黄灿根先先谢过各位赏光。这里也不是我的地盘,而是太田会总会长的直属地,我们也请来了太田会的佐藤家老给我们做见证。谈的是赌场的事情,那么就应该看看,两家谁更适合这个圈子,我们进来就来一场赌局定乾坤。都是华埠的人,就玩华埠的事情,牌九和麻将,我看都可以,不知林先生有什么意见?”
    “没问题,麻将就可以。”李总管回答说,海强则微微点了点头。
    “好,那就赌麻将,按你们中国人的玩法来。”那个佐藤也点点头。
    黄灿根非常自得的拍拍手,就看见房间里面有脚步声。
    我侧目看去,就看见一个非常清秀的女子走了出来。她30岁左右的光景,的头发已经盘起,是标准的瓜子脸蛋,鼻子不高,正好配她的樱桃小口。她穿了一身和服,缓缓踱步。最奇怪的是,她的左手杵着一根红白相间的细长杆子,不停地敲击地面。我仔细看去,她的瞳孔居然是散淡的,原来,这是一个盲女。
    只见她摸索着走到桌前,黄灿根的手下把她引入了座位。她点点头,用很明显的关西口音向大家打了招呼。
    李总管微微一笑说:“卖鱼黄,这就是你的秘密武器吧,早听说了,没想到是个日本人呀。”
    黄灿根爽快地笑起来:“哪里哪里,从小就跟我们了,是大阪的兄弟送过来的,平时陪我们打麻将,图一个消遣而已嘛。”
    海强突然发话了:“怎么个玩法,你说吧。”
    黄灿根皮笑肉不笑地说:“哇,没事吧,麻将还有怎么个玩法?不过也是嗄,老玩法,没意思,这样吧,一副麻将扣在桌上摊开,我们个派一个代表,把‘万’字排抢出来,一共九张,但每人最多抢三张牌,分三次抢,每次5秒钟,看谁最后牌面总和大,怎么样?”
    我知道,这里比的就是一个谁的手感更好了,跟你是不是瞎子没有太大关系,可是一副麻将,只有三张有用的,你抢错了,岂不是白搭?这怎么个玩法呀。
    李总管似乎早有预料,他平静的点点头:“赌注是什么?”
    “赌注很简单,赢的人,140家赌场归他,输的人嘛,十个手指剁掉,永远不可能再赌了,如何。”
    我听了心中不由一阵颤抖,这,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呀。谁知到李总管一口答应了:“这种小场面,我家少爷看不上,我陪你们玩。”
    那个可能叫做霞子的女人则微微一笑,抿了一口水。我看见她的手指修长而圆润,指甲都光亮透明,左手的食指上还带了一个精致的铂金戒指,这不像是一般做下人的出身,根本应该是一个老赌徒。黄灿根似乎对她很尊敬,只见他低声对那个女人用闽南话说了一句:“霞子小姐,拜托了。”
   一副麻将哗啦一下子摊在桌面上,就看见那个霞子小姐侧耳倾听起来。大家都吃了一惊,包括李总管,大家没有想到,她就在这个时候开始,已经准备确定那些万字牌的下落了。
   只听佐藤家老一声令下,李总管和那个瞎女人都像着了魔一样扑向麻将桌,猛然在牌海里搜索起来,两个人都抓了一张牌,扣在自己的台沿上,那个女人几乎是径直扑向一张牌拿过来就摊开了。天呀,一张九万,李总管摊开牌一看,黄灿荣狰狞地笑出来,原来总管只抓了一个5万,完了,最大的一张牌已经落到那个女人手里,而且那个人比自己已经多出四万了。
    第二声令下,李总管先人一手抓住了一个牌,而那个女人又是早就知道牌在那里一样,抓起来就直接摊开,天呀。李总管抓到了不算小的6万,而那个盲女人的鼻尖渗出了汗,可是却兴奋地说:“是不是8万?”我们都惊呆了,没错,就是八万。李总管已经输定了,他下一局就算抓到7万,总值也只能说18万,而那个女人只要抓到一万,就至少能打个平手,2万以上,李总管就只能把十个手指头留在桌上了。
   那个瞎女人也知道自己胜利在望了,她冷冰冰地说:还玩么?如果你现在退出,乖乖的把140家赌场让给我们,你可以完好无损地带你的手走人,否则,你下半辈子吃喝拉撒都得靠别人。”
   李总管满脸已经冒出了汗水,看得出,他非常煎熬。我觉得非常着急,看着海强,希望他能放话,让李总管认输,走人。可是林海强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突然想起什么,便跑到李总管耳边说“干爹,你……”。
   李总管听了,眉头一皱,直勾勾瞪着我。我胆怯地说:“规矩上,规矩上行的通么?”
   李总管点点头,然后长长呼了一口气,说:“我继续。”
   盲女和黄灿根都大笑起来,极其满意和嚣张的笑声回荡在大厅。
   “开始”,只见盲女把手伸向一张牌,抓起来眼看要翻,突然,李总管的手直奔盲女的手去了。他的手像钳子一样扼住了盲女的手,狠狠把牌抢了过来,盲女都没有反应过来,她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防备。   
   李总管把牌放到自己这边,只听佐藤喊到“5秒钟到”,那个盲女手中什么牌也没有,空空的。她像遭了雷劈一样,瘫软在自己的靠椅上。
   李总管把牌摊开,天呀,如果这张牌被那个盲女抢走,那我们就输定了,那是至关重要的“七万”,黄灿根立刻高叫起来:“这是出老千,作弊,作弊。”
   林海强突然发话了:“黄大哥,摊牌之前,牌都算在桌上,谁得到就是谁的,规矩是你定的,每次五秒钟,最多三张牌。”
   黄灿根把求助的目光送给佐藤,佐藤则笑着点点头:“中国人,真狡猾。但是,这符合规矩。愿赌服输吧。”   
   台面上,李总管是18万,盲女是17万,我知道,我出的主意不光彩,但无论如何,我们赢了。
   黄灿根恶狠狠地喊了一句,拿铡刀来。他双眼死死瞪着我,他知道,是我向李总管出了这个主意:“李总管,这个小妞是谁呀,这么漂亮年轻,从来没听你提起来呀。”
    “这是我干女儿。”  

“哼哼哼,干女儿?你干了你女儿吧,操”
    李总管没搭腔,他也知道,这时候,就让对方占点嘴上便宜吧。
    我猛地喊起来:“别,就这样吧,赌场还是归林家,手指头就别砍掉了。这个大姐已经看不见了,再没有手,怎么生活呀?”我猛地跑到盲女坐的椅子边,挡住了那些上来准备砍手指的人。
     突然,那个盲女人缓缓站起来,她温柔地抚摸了我的脸,那身上的清香,真让我感觉有大姐姐的味道:
    “小姑娘,你好聪明呀。混我们这个圈子的,都有这么一天,愿赌服输呢。我只可惜我看不见,刚才也不知道你对我的对手做了写什么,但是,我服气了。赌博,本来就靠运气,玩的就是欺诈,我什么下场,都是活该的。”她伸出了自己如玉璞一样的双手,那样的细腻,那样的完美。
    “小妹妹,我以后再也不可能戴戒指了,今天我是输在你手里,待会,我左手食指上的那枚戒指,就送给你了,祝你今后好运气,记住,不要赌博,千万不要,我们女人,尤其不要。”
    我扭过头,不敢看,也不敢再听。可是,只听见撕心裂肺地几声惨叫,我还是仍不住把头转了过去,那个瞎女人雪白的手掌和手背上,已经渗满了血,她抽搐着举着自己的双手,无神也无法合住的眼睛,却怎么也看不见自己的结局了。
    血已经湿透了她的和服下围,昏死过去的她被黄灿根手下抬走了。我们则向佐藤家老深深鞠躬,转身走向自己的汽车。我刚刚钻进汽车时,只见一个闽南帮小弟跑了过来,他递给我一个染红了的戒指,那,那不正是那个盲女人的么?
    我看着李总管,李总管长叹一口气。林海强冷冰冰地说:拿上吧。
    车子一溜烟开启了,我心里却排山倒海,天呀,这就是我经历的第一场赌局,尽管那个女的有这么好的听力,可是,最终还是凄惨收场。稍有闪失,今天倒霉的,就是李总管了。
  四  我们的爱
      回到家,我的全身都湿透了,我把那枚戒指洗了又洗,还是觉得有血腥气。我当时只是想救李总管的,却没有料到给那个女的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把戒指穿了绳子,挂在胸前,我不敢带。
    李总管拍拍我的肩说:“雪儿,果然没有看错你。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还能想到这一手,本来这是要你去监听他们的土话的,谁知到你救了我的命。以后不知道还要赌多少局呢?”
    “李总管,不,干爹,我问你,非得赌么?非得你死我活么?”
     “这是什么话,孩子,你没看到,今天本来就是想要我和少爷的半条命的。闽南帮可是想尽办法想把这一带都收走了。赌场、红灯区,是这里的摇钱树,谁都要拿命拼的。”
     “那少爷呢,他也想这样?”
      “雪儿,你不懂,你不懂,你看过美国电影《教父》没有?人在命运的面前,是很无奈的。摆在那个位置上,不那么做就会粉身碎骨。”
      我似懂非懂地明白了,难怪海强会那么忧郁,何况他没有了双腿。
     “你还是多陪陪少爷和小姐吧,你特别像我以前的一个学生。”
      “什么,李管家,你原来是老师?”
      “呵呵,那有什么,别多嘴了,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是多陪陪少爷吧。”
      我只好遵命偷偷走进了海强的房间,发现他居然坐在软垫上看书。他的衬衣总是那么白净,虽然没有领带,但是还是那么庄重。他似乎没有发现我进来了,还是一门心思看书,突然,他转身想去书柜边取什么。只见他用双手撑住地面,上半截身子就像一跟玉米棒一样耸了起来,我扑哧一下笑出声。他猛地回头看到了我,脸顿时绯红起来。
      “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他吞吞吐吐地跟我说。只见他把刚才拿到的东西藏到了身后。
      “什么呀,让我看看?”我觉得他越腼腆,我就越来劲,我是个不怕人之后,就特别得寸进尺的人。这个海强我看穿了,那是什么大佬,根本还是个学生弟。
       我猛地跑过去,看到了他藏起来的,居然是一个夜壶。我顿时明白了,他双腿高位截肢以后,上厕所是很不方便的。而且他又好面子,周围都是跟班,根本不好意思让人家帮忙。
      我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冲动,猛地跑过去,夺过了他的夜壶,然后按住他的肩膀说:
      “既然是让我来做仆人的,你就得用我,否则,我就走人。”
      他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可我不管,我一发狠,直接把他抱了起来。我不知道他之前有多重,反正现在他只有一米多一点的身长,本身又是个瘦瘦的书生,根本没多沉,我一下子就把他抱到了洗手间。
     “你要干什么,干什么?”他似乎想挣扎,却又没有用力。
      “尿尿呀,是人都得尿,害什么羞?”
      他后侧扬起头,吃惊地说:“你,没想到,你,你这么暴力?”
      “那有什么,我可不懂你们那些斯文的装模作样,我很愉快地念到高中毕业,然后就来了日本,怎么?嫌我没文化?”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快尿呀。”我像妈妈当年抱着我一样,嘴里还含着“嘘嘘,嘘嘘”。
     他的脸已经是赤红色了,可手终于犹豫着解开了档口的纽扣。其实抱着他时间长了,还是很累的。于是我把他扭过身来去,然后让他把残肢搭在马桶沿上,双手紧紧抱住我的腰。
     我把头高高扬起,听着他方便完了。然后一把把他抱回到房间,然后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忍不住用脚咣咣敲着榻榻米。太好笑了,小男人。
      他气急败坏起来,猛地窜到我身边,我刚想坐起来,只见他用手臂紧紧按住了我:
    “别起来,我不喜欢你比我高”
      我觉得全身像电流通过了一样,顺从地又躺了下去。
     “对不起,我无礼了。”我猛地意识到自己的调皮。
      “不,谢谢你,谢谢你做的一切。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个傻傻地清洁工。没想到,你这么聪慧,而且还这么,这么,这么黑社会。”他终于笑出声了,我第一次见他笑。
     我忍不住又笑起来:“黑社会?我在你面前玩黑社会?你觉得可能么?你是堂主呀,几百号人跟你吃饭呀。”
     我头枕着双臂,仰望着天花板又说:“不过你和他们确实不一样,我来日本那么久了,你,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正经人。”
     他坐在我身边,轻轻抚着他的残腿说:“唉,如果爸爸不出事,我现在应该在美国好好念书。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但是,无论如何,我得确切地知道,谁害了我的父亲。我现在变得好残忍,好自私,但是我觉得,我只能这样。”
     我点点头,我可没有想这么多,其实,我只是想和他呆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呆呆地坐在一起也行。我想让他抱着我,仅此而已,管他是数学家,还是黑社会。
     突然,他按了一下书桌前的按钮,窗帘嗖地就闭合起来,整个房间,顿时暗了下来。我突然觉得要发生什么,心怦怦跳,跳到嗓子眼。全部的血液都要沸腾了。
     只见他侧卧在我的身边,用那双有力的手搂住了我的肩膀,他肘部划我胸前的时候,我觉得前所未有的激动和兴奋。我看到他的残肢在靠近我,顿时心生无限的怜悯,我也亲不自禁地把他紧紧搂住了。
     我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全身都绷得紧紧的。而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他的残肢,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这样吸引我,总之我觉得抓住了它,就抓住了他的全部。
     突然,那两截残肢抵住了我的双腿,他整个人都扑在我的身上。我觉得喘不过气来,然后又大大的喘气,然后又昏死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还枕着他的右臂,那肌肉垫着我的后脖子,起起伏伏的,我感觉的清清楚楚。我突然觉得下身火辣辣的,便偷偷拉开被子往里看。
     “不用看了,雪儿,你是我的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夺走了你的第一次。”
      我一点也不生气,连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海强,我很幸福,谢谢你。”
      我猛地翻了一个身,压在了他的身上,他那软软的残短,刚好硌住了我的膝盖。
       “哇,好疼。”他笑着喊了起来。因为我在他的肚子上狠狠挠了一下。
     “海强,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的。我受不了上午那样的赌局了。”
       突然,海强坐起身来:
      “不行,我还有妹妹,我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还没有控制住闽南帮,我走可以,剩下的这么多人,恐怕要遭殃了,这是黑道,从来没有什么余地的。”
      我点点头:“其实,我觉得赌一点也不难,上午洗牌的时候,我都已经看清楚了好多牌,建记住以后,根本没有忘记它们的位置。”
       “偶?是么?其实这方面我也很敏感,大概是学数学的,看数字从来不累,而且,李总管跟我交过几次手,教我一些技术,他说我算牌的功夫一流,简直是台计算机。但是他再三告诫我,让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亲自出手。”
      “嗯,他是想让大家摸不清你这个数学系高材生的底。”
       “大概是吧,可是,我最担心的是我妹妹。”
      “什么意思?”
       “我妹妹是个学艺术的,平时就桀骜不驯,外向活泼,而且跟许多社团的青年们混得很熟。说来奇怪,跟我父亲一样,她也不喜欢别的娱乐,就是特别喜欢赌术。还把许多赌术以及牌法融进绘画里去了。之前是每天都要去夜生活,拦也拦不住。现在行动不方便了,又变成了一个阴郁的女孩,完全不搭理人了。我害怕,她迟早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可是,可是你妹妹失去了左眼、左臂和左腿,还能怎么样呢?”
        “不知道,出事就晚了。”
       我不由暗自叹息,这个命运多舛的家庭呀,原来早就埋下了许多危机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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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25 01:03:4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五、轮椅上的女赌徒  
     那天晚上,我和小林海强谈了整整一晚。他坦诚地告诉我,他其实姓林,只是小林先生的养子。小林先生出身在香港的笼屋,跑到澳门做赌场侍应生,后来成了有名的赌家,可是有一次失败,被人追杀,正是海强的生父救了小林先生的命。小林先生原本就姓林,跑路去了日本才改了姓,后来还把海强接到了日本,像亲身儿子一样疼爱。  
     “那,小林先生怎么混成了日本山口组的小组长呢?”  
     “奥,这和我妈妈有关系。我妈妈是狼牙会老组长的小林泽的女儿,但小时候因为发烧,注射药物成了聋哑人。我爸爸投靠了狼牙组,非常卖力气。他脑子聪明,对人又诚恳,结果成了我妈妈的保镖。他比我妈妈大15岁。”  
     “啊,像小林先生这样混出来的中国人很少吧。”  
“     那当然,我爸爸能接我来日本的时候,已经是45岁了,才刚刚有了我妹妹。中国人是很受歧视的,爸爸也是软硬手段都用尽才稳住了局面,没想到,自己也送了命。”  

     我简直不敢再听下去了,他的人生怎么和我一样曲折呀,可这是一个公子呀。我把头深深埋在他胸脯里,两只手抚着他的脸颊:“海强,你爱我么?不会看不起我吧。”  
     “怎么会,雪儿,其实,其实那天你穿得真漂亮,我在想,啊,大概我这辈子也没有资格再找这么漂亮的姑娘了吧。”  
     我急忙用食指嵌入了他的嘴唇:“不要胡说,我从来没有这么快乐,真的,因为你。我要照顾你一辈子,只要你需要我。”海强抚摸着我的脖子,刚刚想再亲吻我的嘴唇……  
     突然,我听见楼上哗啦啦一声巨响,一会儿又是一阵巨响。我急忙站起身来,顾不得穿上内衣内裤,裹上一件睡袍就开了灯。  
      只听见门外也是一阵脚步声,好像是个医生再喊:“安定准备,樱子小姐又犯病了。”  
     海强挣扎着想站起来,他的两条假肢就竖在门口。我按住了他:  
     “你行动不方便,上去了也添麻烦,还是我去吧。”  
     海强只好点点头:“雪儿,无论如何,叫他们不要伤害我妹妹。”  
       等我匆匆赶到小林樱子的房间,我再一次惊呆了。  
     只见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小林樱子却穿着一条粉红色的底裤和吊带裙蜷坐在轮椅里。她的右手挥舞着一把小刀,左臂的残肢也不停地上下起伏。金黄色的头发遮住了她毁容了的左脸颊,也盖住了她那灰色的左眼球。我清楚地看到了她左腿的残肢,那只有大概一支铅笔长,末端是一个T字形的伤疤,显然,这是经历了骨骼摘除手术的,车祸的当时,她一定遭遇了开放性的骨折,股骨是人身上最硬最长的骨骼,那种硬生生折断的痛苦,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杀手真是残忍至极的。  
      那残肢非常光洁,看来樱子往常就是一个皮肤特别好的女孩。而且,那残肢还一点没有赘肉,紧绷绷的,这是她截肢还不太久的证明。可是,她的心理彻底崩溃了。  
见到有人进来,她猛地站了起来,嘴里呜呜说着什么,刀子冲着靠近的医生。  
我连忙喊了一句:“男保镖都出去等着。”  
        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我这么一个新手居然也发号施令了。但是很奇怪,那些男保镖都乖乖退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我、医生、护士,以及樱子。  
       樱子一条腿站着,她无法平衡身体,因为左右两侧的体重太不均衡了,她失调地倒了下去,然后无助地啜泣起来,那仅存的秀气的五个脚趾头,则撑开来,上面的针眼也是历历在目。看得出这是一个很精致的人。她右脚五个脚趾甲都抹着紫色的指甲油,就好像她现在的嘴唇那样。而脚踝上的链子也串着紫色的珠子,嗯,这是一个对紫罗兰色有敏感的人。  
        我连忙对护士低声了几句,不一会,她就捧来了院子里的紫罗兰花。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小姐平时种的么。  
      我捧着紫罗兰走近了樱子,她用一只眼睛瞪着我,却把刀放了下去。我回头说: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她单独谈谈。”  
      我把花放在地面上,坐了下来。她则匍匐着用右肘撑着地,一点点爬过来,那样子,就好像中了弹的军人,倒在战壕外,但死活要回到自己的阵地一样。  
我一把夺过她的刀子,然后把她抱起来,摆放在轮椅上。  
     “没有别人,这里只有我和你。”  
     她抬头看着我,这个和她年龄一般大的女孩:“可我们不一样,你是完整的,我是残缺的。”  
      “是的,樱子,你和你的哥哥都遭遇了不幸,但是,你记住,你还活着。”  
     “像我这样活着有什么用?我已经是没人会要的人了,然后还变成了一个妖怪?”  
      她用右手掀起了自己的吊带裙。  
     “怎么了”我没看出什么问题。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把我的手按在了她左侧的胸罩上。我摸到了软软的东西,但那好像没有什么弹性。  
       “你,你难道”  
      她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胸罩,我看见一个坚挺的右侧(违规用词,请立即整改,禁止带有成人内容),只是(违规用词,请立即整改,禁止带有成人内容)却不如我的那样粉红。而她的左侧胸前,居然只有一条横着的长长刀疤。天呀,这是一个乳腺癌患者,她失却了女人一样最宝贵的东西。  
      “这是我16岁生日的礼物,我被我的朋友们笑话了整整一年,然后今天,我又变成了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哭笑起来,让我不寒而栗。我连忙帮她戴上了乳罩,然后帮她套上了睡裤。紧紧把她拥在怀里。  
      “好妹妹,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是你相信我,我会成为你的好朋友,永远的好朋友。我叫大谷雪子,中国名字是李雪儿。随便你怎么叫我都行。”  
       “我知道,周围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哥哥找了你进来,他们要你劝我吃饭,可是我想死掉,这样活着,不如去死。”她用力推开了我。  
        我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她的轮椅也在反作用力下倒退了一两米。突然,她指着我的胸口长大了嘴巴,好像看到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她猛地站起来,用单脚跳跃着维持平衡,可最终还是栽倒在我面前,她用右腿跪着,侧着臀部划到了我身边:  
      “你,你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戒指,天呀,你,你从哪里得到的。”  
      “戒指??”我没反应过来,突然我才看到,上午那个盲女人输给我的戒指正挂在我的胸前,刚才的推搡,那枚戒指已经漏到了睡袍外面。  
       “这个戒指有讲究么?”  
      “讲究?何止是讲究?哥哥他们没跟你说么?这是‘听骰党’家老们的信物,拥有这个戒指的人,曾经有5个人,在世的只剩下两个了。一个据说之前定居在中国的澳门,现在不知道隐居何处。还有一个听说跟了台湾竹联帮的老大做了小妾。你看到那戒指内侧刻的是骰子的六个侧面,而戒指正面则是字母‘LV’。”  
     我低头一看,果然是这样。“LV,不是一个商标么?”  
     “哈哈哈”,樱子笑了起来。“什么商标,那是听骰党为了纪念1987年第三次与欧美五大赌王大战拉斯维加斯,取得全胜而造的。LV就是拉斯维加斯的缩写。”  
     “不可能,不可能,今天那个盲女人才三十岁左右,如果她参加过拉斯维加斯大战,当年岂不是只有10岁。”我摇摇头。  
      “那又如何?你可知道听骰党的特点。为了练出听力,他们都自废双眼的。而且听骰党第一代赌王辗转从香港、澳门、台湾以及东南亚华人圈里的盲孤儿中收了四位弟子,都是很小的时候就失明的,瞎得早,练功就可以早,10岁出山,没什么不可能。不过,第一代赌王何啸天并不是瞎子,可惜他与四位弟子在1988年,也就是在最辉煌战绩的第二年惨败给澳门新一代赌王张志康,三位弟子是赌命的,都吞了毒药。只有老赌王发誓退出江湖,才保住了一条命。那个最小的女弟子,也回了台湾老家,消失了。”  
       “樱子妹妹,你怎么了解这么详细,那时候,你才10岁呀。”  
    “爸爸告诉我的。全家只有爸爸带我玩,哥哥对这些事情没兴趣。但是我喜欢,我也想做女赌王和艺术家,这两者结合,我觉得非常浪漫。”  
      “樱子,可是赌徒没有好下场的。你看这个戒指,它的主人在今天上午输掉了十根手指。”  
      “哼,那一定是有人耍诈了,凭今天的赌坛,上午那个人如果真是何啸天最小的弟子,那她应该还是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少比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厉害。”  
我听了,觉得心中非常愧疚,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帮助李总管赢了这么一个大人物,可是,李总管明明面对这么一个大人物,怎么会那么有勇气呢?  
樱子这个颓废的小丫头谈到这个话题,猛然来了精神,她看到我若有所思,就坐在轮椅上脱口而出:  
      “李总管今天肯定是有备而去的,我想,他一定找到可靠的高手了。早知道我也该偷偷去。”  
      “那个人,是我,但是我只是出了一个主意而已。”  
       樱子听完,昏倒在地面上,我急忙把医生喊了进来。  
        原来,长期萎靡的她一时间太兴奋,结果昏厥了。我觉得,一谈到赌博,樱子的生命好像就重新开启了一样。无论如何,她的命是保住了。但是我从她嘴里才晓得,自己已经惹了天大的麻烦,闽南帮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后来我才知道,李总管的确是又准备的,而那个高手,并不是我。
   六 轮椅上的赌局  
      事情过去了一个礼拜了。经过那枚戒指的刺激,樱子似乎变了一个人,她整天喊着要学赌术,要和那枚戒指的主人一样厉害。我心里就觉得好笑,这个小姑娘真任性。  
     可是,尽管每天看到阳光洒满了别墅的庭院,可我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和阴郁,约了李总管到网球场边李总管,可是他什么也不多说。  
      “雪儿,很多事情,还不适合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在我们狼牙组的业务中,赌场和红灯区是最关键的两块产业,在这里,很少有嫖客不赌的。所以我们组许多人都是赌博的高手,否则根本摆不平场面。关于你说的闽南帮,我只能说,你是从台湾来的吧,听说过竹联帮么?他们许多都有竹联帮的背景,所以太田会也得给他们点面子。”  
      竹联帮我当然知道,这是台湾第一大帮会,岛内所有行业都有他们干预,连国民党当年在美国暗杀反蒋作家江南,都是竹联帮操的刀,全台湾都知道这个。看来樱子推断得很对,被削掉手指的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嫁给竹联帮大佬做了小老婆的那个听骰党。  
     “雪儿,我问你,昨天晚上,你是不和少爷在一起了。”  
     我一听这话,心都要炸出来了,天呀,这几天我光顾着与海强温存了,忘记了隔墙有耳呢。  
     见我不出声,李总管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哈哈大笑:“那有什么呢,你情我愿嘛。本来太太在临终前,再三嘱咐我,要我物色一个靠得住,能过日子的媳妇呢。”  
     “什么,你找我伯父把我要来是为了……?”  
      “你以为呢?我们不缺钱,也不想和日本人通婚,可是少爷的身体情况摆在那里,我们就需要一个朴实勤快的人。在涩谷,你让我到哪里找比你更合适的人?即然这样,我也跟了老爷二十多年了,我去问问少爷的意思,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这,这太突然了吧。”  
      “不突然,挺好,挺好。我就喜欢这种有赌术的嫂子。”  
       我一回头,只见护士推着樱子的轮椅走了过来。一个礼拜的调养,对于一个年轻人是足够恢复了。樱子起色好的时候,看起来更加修长。她戴着一个红黑色的墨镜,穿着一条薄荷色的连衣裙,脚上却没穿鞋,只有一只灰色的薄绒袜。  
       “雪子,我哥哥让我装假肢,安排在了明天,你陪我去吧。好久没有出过门了,我就想和你一起去。”  
       李总管识趣地点了头,退下了。我则接过护士的手,继续在网球场上推着樱子散步。  
      “雪子,我问过哥哥了,李总管新拉拢了一个赌术特别高超的巡检做助手,那天跟闽南帮赌,他也在。不过李总管想亲自验出那个女瞎子是不是听骰党的,才冒险上阵。哥哥说,那个巡检是秘密武器,一旦用了,就会立刻暴露,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围攻,不到万不得已,是不用的。”  
       这几天我已经慢慢知道了,作为太田会在东京最大的分支,狼牙组除了组长,还有总管、执法两大家老。执法是干吗的,不用多说你也知道。总管权力更大,下面还有负责平息突发事件的巡检。要做这个巡检职位,要么你是红灯区最有面子的马仔,要么你是足够震住一丁目140家场子的赌师。  
      樱子用右手轻轻拉住了我的侧衣,我便立刻俯下身子,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只见我耳朵里传来这样的声音:“哥哥的技术怎么样呀?你们方便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狠狠拍打轮椅上的樱子。“这也问,这也问?太大胆了吧。”  
     “啊,救命呀,啊,这有什么呀?”  
      我停下手,笑着拎起她的耳朵:“难道你也有了?”  
     “当然啊,20多岁了都。”突然,樱子的脸沉了下来,她一声不吭,不一会,居然哭出声来。她扶住轮椅把手想站起来,可是没有成功,控制不了平衡。  
       我知道,她一定想起了伤心往事。  
       我刚想安慰一下,只见她抬起头,愤愤地说:“哼,木村光治,我一定会超过你,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对于精神还不太稳定的樱子,我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便立刻推她回了房间。今天的事情,我一点也没有告诉海强,他也不问。我看见他还在看书。  
     “一个黑社会老大了,还看什么书呀?”  
      “你不懂,这关系到赌术。”  
      “赌术,赌术不就是凭运气和出老千么?”  
       “现实中很多是这样,雪儿,但是我能靠书成功。”  
       我有些娇嗔地回答说:“我不信。”  
       “不信?”只见他望着手头一张写满公式的纸,然后哈哈大笑说:“跟我赌一局?”  
       “赌就赌,赌什么?”  
       只见海强朝门外大喊:“把全院子的服务员和保镖都叫过来。看看有多少人?”  
       不一会儿,门外就跪坐上一群人:“报告,39个”  
       “好,加上我和你雪儿,一共四十一个人,我赌我们当中至少有两个人生日是一样的。”  
       “搞笑,这怎么可能,一年有365天呀。”  
       海强不说话,他抿着嘴,似乎非常自信。  
        “你们如实把自己的生日写出来,给我看。我们也写。”  
        几分钟后,大家开始比对,突然,我惊奇地发现,居然有一个人和我生日一摸一样,是7月28日。  
        林海强哈哈大笑起来。只见那个生日和我一样得人走进来,立刻鞠躬90度说:“少爷,您赢了。我非常荣幸,能和雪子小姐同一天生日。”  
        只见这个人三十岁光景,说话瓮声瓮气的。我看见他左手食指上以及中指头内侧和大拇指内侧都有很厚的茧子。好奇怪啊。  
        海强则说:“立新,你好呀,和雪子一个生日。来来来,雪子,你应该认识他一下,这是我们狼牙组的王牌,赌场巡检 中岛 立新 先生。他也是中国人,但是按照我们太田会的规矩,都改了日本姓了。”  
        只见那个立新又深深欠了一下身子,毕恭毕敬地走了出去,关住了门。  
        我一把按住海强,撒起娇来:“你怎么那么厉害,就知道会赢??”  
        他只是笑,不吭气。  
        我一下用双手握住他的两个残肢,把他压在了身体下:“快告诉我,快告诉我,不然我压死你。”  
       他环抱住了我,大口喘着气说:“饶命饶命,雪儿,我说了,我是数学家。这是一个计算概率的赌博,你看那纸上的公式,这个命题我胜利的可能为90.32%。”  
       我一边压住他,一边抢过稿纸看,只见上面写着:  
       P(n)=1-Q(n)=1-(364/365)*(363/365)*(362/365)*……*[(366-n)/365]  
             我这才恍然大悟,天呀,我的情人是一个数学天才,人家赌博,拼命,他赌博,凭数字。  
       “教教我吧,教教我吧”,我把公式背了一遍。  
      他听完之后当场用手撑住地,跳了起来:“你看一遍就能背出这么长的公式?”  
       “对呀。”  
        “天呀,你再试试:88823乘以329483除以349432等于几?”  
       “83843.62276”  
        天呀,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我似乎对数字也有超乎寻常的熟悉感。  
        海强一把把我抱紧怀里,我只好跪坐下来,反把他抱起来放在轮椅上。从他卷起的裤腿中,我看见他的两腿残肢还在不停地举起。  
        “太不可思议了”,海强激动地说:“我的老婆居然是数学天才?”  
         “你说什么?你的什么?再说一遍。”我心里简直就像喝了蜂皇浆一样,他居然叫我老婆了。  
         “老婆,妻子,爱人,内人,我爱你,雪儿,我希望和你在一起。”他一字一顿认真的说,然后搂住了我的腰。  
         轮椅里的他直到我胸口高,我突然觉得他的手直直伸进了我的内衣,握得紧紧的。  
        我顿时觉得喘不过气来,今天的一切都太突然了。  
        “别,海强,这里不方便,我把你抱到榻榻米上再说吧。”  
         可是海强没有理睬我,他一把我紧紧搂住,我则顺势跪在他的面前,这样我们可以互相直视对方的眼睛。  
       他突然咬住了我的耳垂,轻轻说:“你总是欺负我没有腿,老让我躺着或趴着。你是我的数学皇后,我们应该平起平坐。”  
        我扑哧一下笑出来,这个小子,还挺坏的。心领神会的我确定窗帘和门都已经紧闭,然后把他抱起来,摆在书桌上。我则坐到轮椅上,低着头,缓缓分开了双腿,揭开了上衣的扣子。我刚抬起腿,想褪下及膝的丝袜,只见海强砰一声跳进了我的怀里,面对着我坐下了。  
       海强用残肢垫起了我的双腿,我觉得这是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  
       在轻抚我脸颊的时候,海强又低声说:“雪儿,我们结婚吧。我发誓要弄清事情的真相,这新宿一丁目就是一个大赌局,我们两个合为一体,一定能够所向披靡的。”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想飞的感觉,和自己亲爱的男人,携手坐在赌桌前,一局定乾坤。我终于明白,小林樱子为什么会对那个“木村光治”耿耿于怀,又对“赌”的那一刹那流连不上了。人生,就是这样的赌局,我把赌注已经全部押在这个只有半截身体的男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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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25 01:06:2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半个机器人的女赌王
      第二天早上我大约7点多就起床了,推开窗户一看,觉得神清气爽:又是一个明媚的清晨。日本的空气质量确实非常出色,而且在这初夏时节,温度也非常宜人。假山下的跷跷板竹筒一接满了水就倾倒下去,“铛、铛”。惬意啊,东京的郊野。
       我先洗涮完毕,然后又把海强搀扶到轮椅上坐好,推进了盥洗室。
      “雪儿,我想要先洗个澡。乘着头脑清醒,我得再琢磨琢磨21点牌的算法。”
       “好好好。”我满口应着他,然后打开热水笼头退了出去。房间里的摆设都是在他失去双腿后重新设计的,比一般家什件都矮。
       就当我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化点淡妆的时候,就听见很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雪儿,我知道你起床了,陪我走吧,松本制作所已经打来电话了,说我的配件比较复杂,安装调试费事,让早点走。”
       我猛地想起,原来今天要跟樱子去试装假肢的,这个赌痴,上个月还是要死要活,现在突然变成这样了。
唉,我真是受不了小姐脾气啊。
       走出房间,我发现樱子已经整装待发了。轮椅上的她穿得一身黑色。金色的头发上,扎了一个黑色的小甲虫头饰,墨镜也是纯黑。一套黑色的“V”字领连衣长裙便装下,雪白的右脚则套着一只丝带黑皮凉鞋。唯一的缺憾就是她左半边身体空荡荡的。
       “哇,樱子,今天你打扮的像一个拉小提琴的艺术家呢。”
        “哼,当然,我本来就是艺术家嘛,不过,以后就是赌术家了。”她很认真地说,显得更加天真,或者说傻气。
       我摇摇头,只好和护士把她推到面包车后盖前,只见一开后盖,就缓缓降下来一个折叠起落架,托起她的轮椅,然后整个送进了车身。
       我不由觉得这真是一个有财力的家族,一般的轮椅上车,哪有这待遇呢。
       目的地松本制造所就在涩谷地铁出站口不远处,这里只是时尚街,并不属于狼牙会的地盘,但是驻扎在此的单位,谁没听说过狼牙会?所以松本假肢制造所也竭力要讨好我们。
       技术人员笑容可掬地把我们迎进了专门的实验室,果然,一屋子大概有6、7个工作人员,全部都就位了。
       “这是我们特地从大阪请来的义眼调制师渡边善夫的工作组、这位是我们制造所大腿矫形器首席技术师白石井臼先生,这位是我们上肢矫形器技术师村上武野先生。我是客服经理,专门负责协调樱子小姐事务的小岛正则。”一个头发灰白的工作人员向我们介绍了今天的准备情况。我心里暗暗惊叹,假肢安装原来也这么不简单。
        “下面我介绍一下今天的情况,樱子小姐,我们在电话里已经交谈过了,尽管您的要求是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但是依托我们强大的技术网,还是有所突破。”
       樱子满意的点点头,我则蒙在鼓里,疑惑万分地看着她,可她只是哈哈笑。

        “樱子小姐,我们认为,您的左眼球的晶状体不可逆性穿孔,眼球必然严重萎缩,但外形还完整,所以不建议您安装义眼片。但是,您要求我们安装义眼球,而且在满足美观的基础上,能够起到摄像功能。经过我们和SONY特服部门的沟通,他们向渡边善夫先生提供了最微型的镜头和存储器。所以,渡边先生今天将在外科医生的帮助下,先摘除您的病变眼球,然后测量您眼窝容积,等到伤口愈合后,再给您安装电子义眼了。不过,这个义眼不具备时时造影功能,所以,安装后,对您的视野和视力都没有任何帮助,而且它不仅可能有排异反应,而且重量较大,会对您的脸颊造成过大压力,务必请您不要经常佩戴。这是我们的技术无法解决的。”
      影子点点头,我则听的目瞪口呆,往眼睛里装摄像机?这不是间谍小说的情节么?她要干嘛
      这时,那个村上武野也站了起来,这是一个年级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可说的话却让我觉得吓人:
     “樱子小姐,我很荣幸认识您这样的用户,因为您不得不促使我研究更先进的技术。您要求的具有强大握力的机械手模型,我已经完成。请您参看,如果您满意,我就可以调试安装了。”
       只见他闪开身子,一个机械臂呈现在大家面前。
      “这是吸收了德国技术研制的S40+手臂,其技术依托是岛津制造所人工智能机器人的芯片。为了便于观察和检修,我们只能把您的手臂用透明材料制成,这样条状主板上任何芯片的损坏,我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并修复。S40的肘关节采用钛硒合金制造,导电性、可控性都非常好,同时耐磨损、防水、防极端温度。它的手掌部分由微电子线路控制,我们将它通过手臂腔内的主板与您残肢末端的肌肉练习,接收器会在30ms内判断您生物电代表的动作的倾向。请原谅,这是我们能够达到的最大仿生学神经反应时间了。
我说了,S40+技术来源于机器人,所以手掌的外皮包裹了惰性绝缘元素,可以在许多不适宜人类肉体接触的条件下工作,比如强酸、强碱都不构成威胁。但是这只手的肤色是灰黄色的,不很美观。此外,我们的技术是有限的,这只手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只能是装饰用,其发力点在于食指和大拇指,它们夹住物体的最大负荷达到600千克,足以捏碎核桃。但很遗憾,您不能用它提1千克以上的东西,您为微电子假肢的接受腔很短,摩擦系数相对很小。我们必须提醒您的是,在手臂腔内提供毁灭性力量的是微型蓄电池,受到体积限制,它只能一次性发力,之后就只能维持普通的手臂动作。您看,这些情况能接受么?”
     我完全被震惊了,但是樱子似乎还不满足:“咳,那也只能这样了。”
     最后,那个白石井臼站起生来:“呵呵呵,看来没有遭遇樱子小姐特殊要求的只有我呀。呵呵。不过,樱子小姐也希望能提供最大程度恢复行走功能的大腿假肢。我还是可以试试的。樱子小姐,您住院时的主治医生已经在您允许的情况下给了我全部资料,我根据它们,已经制出了一条仿生学假肢。它完全受到电脑程序控制,您尽可以放心。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您各种步速下,脚掌的各种受力数据。很遗憾,运动型假肢的脚掌部分无法做得和真人脚掌一样,否则就无法满足受力功能。所以,在此之外,我们还要制作装饰性的普通运动型假肢。今天需要根据您的右脚制造模型。”
      “白石先生,谢谢您。根据我的右脚制作左脚,我想在外形上还是欠缺精确的。我今天带来了这位大谷雪子小姐,请您根据她的右脚制作吧。”  
       我有点害怕,但是我看得出,对于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女子而言,失去(违规用词,请立即整改,禁止带有成人内容)和大腿不仅意味着人体功能的损失,更对她的自信和自尊造成了严重的伤害。有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看起来美丽性感呢?
       想到这里,我默默地脱下左脚的鞋袜,卷起了裤腿。
       白井先生不苟言笑地端过来一个塑料盒,往里面倒入了白色的粉末,然后加入了温水搅拌,不一会,那粉末就变成微微粉红色的泥浆,啊,这是高级塑性石膏呀。
       白净先生向我点了一下头,然后捧起我的左脚,将它嵌入石膏液。
      “樱子小姐真是找到了好模特,这位大谷小姐的脚真是完美,足弓适中,脚趾没有因为穿尖头鞋而变形,脚后跟也没有因为穿高跟鞋而肌肉不对称,年轻女孩子,这样把健康放在第一位的真是难得。”
       “那是,这位雪儿可是我的准嫂子,我哥就喜欢她朴实,唉,在东京这时尚之都,像他这样的太少了。”
       我听了白井和樱子的话,脸红得就像染了血,哎,我何尝不像时尚,可是我有那个条件么?
       不一会儿,模型就造好了。我又被要求踮起脚跟造模型,原来,樱子希望今后有机会穿高跟鞋,所以有根据我的脚,设计了5种不同高度的脚。这样也可以???
       樱子有些自嘲地说:“咳,你以后是换鞋,我以后就得换脚了。”
       假肢的接受腔也非常关键,得根据残肢大小的变化反复重新制造,我今天可是大开眼界了,做一个需要用假肢的人,还真辛苦呀。我对樱子不油又生出许多怜悯。
       大概整整耗费了一天,到下午休息了一个钟头后,樱子被推进了手术室。当她出来时,左眼已经蒙上了白色的纱布。
       渡边善夫笑容可掬地说:“医生告诉我,手术非常成功,视神经的清理和脱敏都完成了。只是由于失去了肉体眼球,樱子小姐的眼睑无法自由伸缩了,本来应该缝合的,但由于佩戴义眼球的需要,我们没有这样做。但建议平时不佩戴义眼时,应该经常滴入专用眼药水保持清洁,并且佩戴密封型眼罩防止污染物进入。”
       妈呀,那樱子岂不是要变成独眼龙的扮相?
       谁知到樱子咬咬牙说:“行,为了理想,我愿意。”
       我连忙拉住她说:“樱子啊樱子,你装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假肢,都成了半个机器人了,这是为了哪门子理想啊?”
       “赌,我要成为赌王。”
  第八章: 第一次上阵
     樱子的眼睛恢复得很快,假肢的调试也进展顺利。我现在跟她同步起居,聊天,以便最大程度地修补她遭受的精神创伤。但是,当我看电视的时候,轮椅上的她也闲不住,却是在手中不停摆弄着一幅纸牌。虽然只有一只手,但是她已经练到可以像弹射子弹一样,把需要的牌从手上一张张射到桌面上。我又看她单手洗牌的功夫,不可思议的神速,那根本不像一堆纸片,好像是用线串好的玉帛,就听见“哗……哗……哗”。她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完全沉醉的样子。
     突然,她把手中的牌放下,在自己随身的包里翻找起来。
     “樱子,要帮忙么?”
      “解手而已,你忙吧。”
      我刚要起身推她去洗手间,谁知到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塑料的医用液体储藏包,就是医院储存血液时用的那种。
      “雪儿,我们上厕所怪麻烦的,我现在能用这个就用这个,很方便。本来是给那些截瘫的人户外活动时用的,我从小泽护士那里要来了些。我正琢磨怎么算牌呢,哪有那功夫上厕所。”
      我傻眼了,这不是什么赌王,这是赌痴。
      只见她拧开了储藏包的输入管,然后微微翻起自己的裙围,摸索着把管子插进去。尽管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可是不一会,就见储藏袋鼓胀起来。她嗖地拔出软管,扣上盖子,然后打开身边的小垃圾桶,把它丢了进去。最后,它用纸巾擦拭了一下那里,便又若无其事地摆弄起扑克牌来。
      天呀,我几乎要晕倒了,居然还可以坐在轮椅上方便?谁发明的这东西,可是让这个赌痴痴上更痴了。
      正在我出神时,樱子突然开口了:
      “雪儿,听李总管说,我假肢安装完了以后,你和我哥就办事,是真的么?”
      “啥?”我心里咯噔一下,李总管怎么什么都管,还跟这个疯丫头说。的确,我一直没告诉她,我和海强的婚事已经确定,处于他身体和安全的考虑,不打算大办,但是各种头目还是要请到的。
      “我可听李总管说了,他都为了筹办你们的事情脱不开身了,现在赌场那边的事情,都是由巡检中岛立新负责。对了,这个中岛似乎很厉害呢,最近频繁有人搅局,都被他摆平了。这家伙真有赌术。看来,台湾人不甘心呀。啊呀,抱歉,雪儿,不是说你呀。”
       “没关系的,呵呵。可是怎么还有人频繁搅局?太田会不是已经作出裁决了么?”
       “嫂子呀嫂子,我服了你了,闽南帮就算真输了,也不会服气的,何况你让他们输的莫名其妙。你要嫁的可是数得上号的大哥级人物,以后就是这个我哥的贤内助,他是个书呆子,你可得大大培养些心机才行 呀,否则,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我心里不禁一阵好笑,就樱子你这样的,还教育别人要有心计?
但我的确恐慌,看来,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圈子很复杂呢。
       “对了,让中岛立新过来陪我们赌一把,把哥哥也叫上,早听说他的赌术已经一日千里了。”
        还没等我说话,雪儿就打了电话给李总管吩咐下去了。然后她又坐着轮椅拉我到楼下,把海强也通知上。
        她刚进海强房门,就哇的大叫了一声“天呀,哥哥,你不雅观呀。”
        我一见,扑哧笑了出来。只见海强光着身子,就穿了一条内裤,在进行健身训练呢。医生告诉他,要防止残肢肥大和腰部脂肪积累,必须坚持锻炼。而更重要的是,他想要我给他生个孩子,所以他要身体达到最佳状态。我理解这一点,混这条道的,都盼着早点有孩子,因为自己说不定哪天就死了,留个后代很重要。但又害怕要孩子,因为,这是潜在的最好的人质,会拖自己的后退。当然,海强无论如何是愿意接受这种挑战的,这是因为,他身体已经残缺了,他渴望能看到自己新的健全的骨肉。
       只见他的腿残肢上的两条疤痕,都已经憋成了绛紫色。针眼也是历历在目,由于是刚刚截肢一年多,他残肢的截面还很大,骨头茬的痕迹也明显。照他的话说,不太好看,所以,从不示人。
      看到我们来了,他倒也不尴尬:“你们先坐,我要把这个引体向上做完。”
      他身上的肌肉还是很明显的,但是做引体向上,是很考察腹部肌肉和大腿肌肉的,对于他这样的身体,难度不小。可是我就见他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起起伏伏,半截身体就像活塞一样上下移动,汗水顺着脖子一直流到地上。
     “20个呀”,樱子流露出很羡慕的表情。
     我则赶忙上前给他倒了杯水,擦干净他头上的汗。他转身用手撑地,就向浴室挪去,满脸都是那种男人成功后的喜悦神情。
     “哥哥有了你之后,变得会笑了,真是,爱情果然是糖果呀。”
      “樱子,你们找我干嘛?”
     “赌一局,我已经约了中岛立新了。”
      “什么,把人叫到家里来赌?”
      “对呀,最近赌场很不太平,都靠中岛君维持了,叫到家里来玩玩,你也给人家点奖励,笼络一下也好呀。”
      “你懂什么?我的位置让给你好了,你都是小算盘,这潭水深着呢,你懂什么?”
       “哼,就你和雪子嫂嫂的头脑,我看也罩不住狼牙组了。你们太仁慈,太忍让,要我才不这样呢,来一个灭一个。”
      “胡说八道。”海强从浴室里冲了出来,头发上还有泡沫:“你个小丫头别瞎掺和,这是日本人的地盘,我们就算有势力,也得……算了,不跟说这些个了,说了你也不明白。记住,不要掺和生意上的事情,现在很多事情我都弄不明白,看李总管的样子,也很吃力。”
      “别吵了别吵了,无论如何中岛已经要上门了,你们就玩玩吧,场面功夫总要做的,何况中岛也是中国人,怕什么?”
       果然,有保镖来报告说,中岛立新已经到了。
       海强赶紧冲了身子,换上那一陈不变的衬衣与西服,把裤腿挽到残肢下:“跟中岛先生说,十五分钟后进来。”
       我也赶紧补补妆,理了一下头发,穿上袜子,穿上正装,坐在海强侧面。
       樱子则从轮椅上站起,缓缓蹲下身子,用右手撑住地面,也跪坐下来。她的右手侧放了一个木制的鞍状扶手,左腿残肢下则垫上一块软垫,这都是为了帮助她保持平衡用的。
       这个中岛进门了,他穿着灰色的袜子,小步进门,立刻跪坐下来鞠躬,满脸谦恭的样子,让人觉得根本不像大男人。他灰西装的领口上,还挂着微型麦克风,耳朵上则是蓝牙耳机,啧啧,一幅赌场监理的样子。
      “中岛立新参见组长大人。”
       樱子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别正经了,请你来家里做,还这么严肃干嘛,没什么事,就是想打牌而已。”
       “哪里哪里,我有幸陪各位打牌,简直就是诚惶诚恐,牌技不佳,不敢献丑。”
      “不用谦虚,中岛先生,你为我们做了很多事情,我们都很感谢。你的薪酬会再翻一倍的,我已经交代李总管了。今天是舍妹想找你玩牌,我陪同而已,不过,我也想领教一下你的牌技,就玩21点吧,你看如何?”
      21点,英语也叫Black Jack,是赌中最简单,却也最难的项目之一。大家叫牌,最后牌面接近21点者胜出,超过21点叫做“爆“,也就是定输。花牌全部算10分,A算11分嘛。
     “21点,简单就简单在几张牌就定胜负,一局很短。难却也就是如此,我最近也有点心得,你既然是巡检,就做庄家吧。”海强吩咐说。
      “好的。”
      这个中岛立新似乎来了精气神,他的左手中指和右手无名指上都戴了一个硕大的金灿灿的男士戒指,抓牌的时候,特别眩眼,真是个俗人。我看着他洗牌,想起他没有自尊的样子,就更加觉得不爽,谁知到,海强让我也玩。玩就玩,反正我也懂规矩。
      一副牌有四个玩家,我心里早就开始了记牌,牢牢记住已经出了什么牌了。只见这一副牌,我是一个7点,一个3点,这当然要加牌。而他们露出来的牌分别是樱子5点,海强8点,庄家是10点。大家都加了牌,我是7+3+6,16点,不敢加了。樱子得了5点,脸上立刻笑起来,她也不要了。海强则面无表情,又得了8点的他,继续要牌。庄家也是目无表情,得了一张5,急需要牌。
     一摊开,我是16点,樱子是20点,海强居然是8+8+3+2,21点,庄家是10+5+2+4,21点,两人居然平手。樱子大喊一声,“啊,20点都输呀。不行,我来发牌。”
     中岛立新和海强都是面无表情,不过中岛很顺从地把牌给了樱子。
     又是几轮,樱子总是得到18、19、20这样的分数,而我则通过算概率,也逐渐维持住了局面,偶尔能撞上21点,而海强和立新则非常有趣,海强胜率很高,经常是21点,而立新明明有很好的底牌,却总是因为要牌不得当而惜败。看得出,两个人水平接近,但是立新要么是故意让牌,要么是有些太孤注一掷了。
     我发现,立新接拍时,从事把手背伸得直直的,压住牌,慢慢把牌擦过来。樱子告诉我,这就是赌场的高手,因为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防止有人偷看。
      不一会,海强就住手了。只见他微笑着说:“中岛先生好技术,我承认,我是算牌的,所以我要牌不那么果断,要是在赌场上,可能就犯了忌讳吧。”
      “哪里哪里,算牌也是符合规矩的,只是赌场上,一桌上不止一副牌,算起来可没那么容易呀,除非有人帮你打掩护,给你送暗号,但是他们逃不过我的眼睛,请大人放心。”
       吃过了饭,立新就告辞了:“樱子小姐,听说您身体康复的很快,看您的身手,非常敏捷,真是令人敬佩呀,以后如果有机会,您可以成为王牌赌场的高手的。”
       樱子笑着点点头。这个立新只是对我点点头,没说什么就走了。
       “什么是王牌赌场?”我问樱子。
       “就是特技赌博,用一般的道具,可是规矩不是一般人吃得消的,比如你们上次抓麻将那种,就是王牌赌场的项目。听见没有,他都说我可能是王牌赌场的高手”。
       晚上,我依偎在海强怀里,突然,他问:
      “你觉得这个中岛立新怎么样?”
       “嗯,赌术不错,人也谦虚,可是,可是我觉得这个人很不简单,他表达忠诚时有点太做作。”
       “是,这个人城府很深,李总管当时招揽时就跟我说,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他这一点,你总是不晓得他真正的功夫有多少,而且他这么卖力气为我们效力,反倒让我奇怪。这个圈子里,都是混饭吃的,都唯恐少事。可这个人,不管哪个场子出事,很小的事情也管,而且,他来了以后,赌场出事多了。”
       “啊?我怎么一直以为,事情多了,他才来呀。”
        “呵呵,雪儿,我是一个理论数学家,我看事情,有时候就是一眼就知道答案,但是反复测想起因和过程。呵呵。1+1=2是公理而不是真理,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等式没错,却说不出为什么没错的缘故。一般人都不会关心这种问题,但是如果你始终关注这些问题时,很多事情就没表面上那么简单了。”
        “海强,你是不是学傻了,思想也太复杂了吧。”
        “不,不,你不知道,我这个位置本来就是应该空出来的,那场车祸是没打算留活口的。现在我撑着这个局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咬牙切齿呢。不止闽南帮,估计日本人那边也不安心,因为这20多年来,狼牙会一直是中国人掌握的,你想,我这么年纪轻轻又接了班,不出意外肯定能一直做下去,别人能甘心么?”
         “啊,我没想这么多。”我用手握住了海强的残肢,觉得那里冷冰冰的,原来即使变成这样,也还算是他命大呀。
          “你必须想得多起来,你的数学头脑不在我之下,赌术长进也很快。万一我出了什么事情,你和李总管要撑得起局面啊。赌场和红灯区不是长久生意,还是要做一些正当的事情,落在别人手里,我可不放心。”
          “别胡说了,行么?你命大,我知道。”我深深吻住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把舌头塞了进去,堵住他的话。
          他猛地笑起来,一翻身骑到我身上,
          “好好好,不说了,看看我今天健身的成果。”
          别墅的夜,真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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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25 01:07:0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晴天霹雳的阴谋

      同样是衷心耿耿、尽职尽责,李总管和中岛立新巡检形成了对比,后者总是让人不能掉以轻心。樱子身体康复很快,可以说很快适应了新安装的假肢。然而,她跟我似乎越来越疏远,总是嫌我劝她不要沉醉于赌术。最令人不安的是,她频频与中岛立新见面,切磋赌技,而李总管也经常去见他,大概是想劝她吧,反正出她门的时候,似乎脸色也不好。
      东京已经是盛夏,天气比台湾乡下还热,我心里好烦呀。
      海强每天都在日记上记录着自己研究数学的心得,还有每天他对我的思念。他让我也好好看看,可是我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基本的赌法,又不想当职业玩家,有什么必要学呢?关于他对我的爱,我已经无微不至地感受到了,尽管多些文字也无妨,结婚那天再看吧。  
然而我知道,他内心也很郁闷,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沉溺于赌术。
   “海强,我觉得你该劝劝樱子,我显然已经没什么说服力了。”
      “嗯,我也劝了,没用,她从小就不怕我,爸爸去世后,就更是这样了。而且,毕竟我们不是亲身的兄妹,关于我的身世,大概连她也不知道,越是外来的,就越不敢对她来硬的啊。更何况,她和你不同,她的身体已经那样了,我不想她再不开心。”
     我顿时明白了,这果真是一个成熟周到的男人呀。我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点点头。这让我想起前天陪樱子逛街的事情,非常不愉快。她是不愿意逛街的,我能够理解。可是我还是硬拉着她逛了,因为想的是老闷在家里,对她也不好。软磨硬泡之下,她穿上了长袖T恤和牛仔裤,然后戴 上大大的宽沿帽,这都是为了遮挡她的残缺的身体。谁知到,我们准备上崇光百货电梯,直接去顶楼酒店包间休息、试衣服的时候,一个冒冒失失的工作人员把一桶水都洒在地上,樱子躲闪不及,当场摔倒了,因为她穿着假肢,无法维持平衡。然而,后果非常严重,樱子的帽子掉了下来,墨镜也摔掉了,她罩着眼罩的左眼暴露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许多顾客都禁不住瞪大了眼睛围观。
       “啊,这么漂亮的女孩是独眼龙?”
更糟糕的是,大概是假腿摔坏了,我急忙扶起她后,她居然迈不开步子了,膝关节卡住了?我忘记了场合,看见她裤子都湿了,连忙掀起裤腿,那机械的假肢顿时裸露出来。
这一下可好,大家都围观了过来,
     “天呀,她没有左胳膊”,“可怜的,女孩的左腿居然也是假的?”
     “她的眼睛也是瞎的?哇,好不幸呀,哇,”
身体障害者是最讨厌有人围观的,但是今天的事情,刚好让樱子最大程度的出了丑,她几乎要当场哭出来。樱子狠狠地瞪了我,大叫一声:“你是不是存心的?你要提醒我,像我这样的废人,什么都不能干,包括赌,是不是???我要回去。回去!!”
然而,她迈出的瘸拐步子,引来更多人的啧啧。我急忙上前搀扶,她也不理。这件事情后,我再三道歉,可是直到最近几天,她还是始终不理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说好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海强很兴奋,但是我就这样忐忑不安,我觉得这个家庭很复杂,我把生活想的太简单了。
8月1日,婚宴将在我们的别墅举行,李总管前后奔忙。但是我心思重重。
“雪儿,是不是要结婚了,有些紧张呀?”他关切地问。
“是,这一个礼拜以来,我都心神不宁,不知为什么。”
“干爹忙,没空照顾你,这样,你可以多去去你大伯家呀,毕竟他是你父亲的亲兄弟。”
我点点头,真是有道理啊,李总管的确像个慈父,有了他,我和海强真幸福呢。
于是,我就以采购结婚用品为由,一个人在大街小巷里窜。自己坐车去大伯那里,不要接送,就是想散散心,人多了不自在。童年阴影真的影响我对婚姻的态度么?
我去找伯父谈心事,哪怕他是糊涂虫。我在他那个小赌场一坐就是半天,觉得这里虽然低级,但是很可靠。
我觉得似乎有人跟着我,但也没有在意,肯定是怕我出意外保护我的人嘛,狼牙会的一贯作风。日子就这样一天天临近婚期了。

那是7月30日,我刚坐车到涩谷,手机就响了:
“喂,喂,雪儿呀,我是干爹?在哪里呀?”
“奥,我在涩谷,刚出地铁。”
“哈哈,好好,跟你说个事情呀,你呀,看到附近有一家‘北海道工艺美食’没有?”
“看到了呀,这不是很有名的高级甜点店么?”
“对对,你进去,有人已经订好了位置,就说是李先生留位,你再给海强打个电话,让他来这里和你见面,那个店前台已经留好了礼物,你送给海强,海强也会带礼品来,我安排了。你看看你们小两口,一直也没好好浪漫过,闲杂人等我谁也没通知,这次干爹给你们一个机会啦。”
我满口答应,心里特别开心,哈哈,李总管真是细心呢。浪漫一下,嗯。
美食店果然有预定了,我跟海强一打电话,他就满口答应。李总管说,让他一个人来,悄悄的来,除了司机,不要带保安,这样才有浪漫的私人空间。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直等到傍晚了,海强还是没有出现。我打他的手机,居然也打不通,这个海强,要准备多大的浪漫呀。
然而我的焦虑很快转化为恐惧。我的手机响了,李总管的声音传来:
“雪儿,还在美食店么?”
“在呀,海强为什么还不来。”
李总管没有多说:“他来不了了,让我来接你,你在美食店别动。”
我的心猛然紧张起来,出了什么事情么?海强有问题么?
二十多分钟后,一伙人闯进了美食店,他们似乎东张西望找什么东西,一看到我,二话不说,朝我头上套上一个黑口袋,架起我就往外冲。
“救命,救命”我不停地喊,然而没有丝毫效果,我的反抗太无力了,我的嘴里被塞进一大块毛巾。
我好像被塞进了汽车,顿时我明白了,我被绑架了,完了,肯定是闽南帮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按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反剪在背后,头套和毛巾被摘掉了。
“救命,我丈夫不会放过你们的,狼牙会不会放过你们。”光线让我睁不开眼睛,但我还是呼喊起来。
但是我一抬头,却愣住了,面对我的居然是李总管,还有许多不认识的看似大佬级别的人物,中岛立新也在其中。我身边站了几十个保镖,不一会,樱子也被推了上来,她戴着眼罩,右眼哭得红红的。她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端坐在轮椅上,她这回没有装电子假肢,却装了装饰性假肢,脚上那双黑色的尖头皮鞋,直直冲着我。
“干爹,出了什么事情呀,为什么这样对我。”
只见李总管一改往日的温和和诚恳,冷冷地说:
“大谷雪子,不要装了,老实说吧,是不是你安排的。”
“安排什么呀,干爹?”
“住嘴,你没有资格喊我干爹。今天事发突然,但是我们狼牙会也是有规矩的。你看好了,今天在场的有我们的执法——宇喜多家达家老,太田会的总执法马场浩司家老,太田会会长太田资须先生的特别代表,以及我们的巡检中岛立新。大家会主持公道的,但是,也绝不姑息叛徒。”
“究竟怎么了呀?”我呼喊起来,我完全懵了。
只见我早有耳闻却从来没有见过的宇喜多家老说话了:
“大谷雪子,今天下午,是你约小林海强组长不带保镖去美食店么?”
“是。”
“这一个多礼拜,你没有带过随从,却偷偷上街,还在你伯父大谷家的赌场秘密会客么?”
“是,但是没有秘密会客。”
“哼哼,别装了,你伯父都招了,你还嘴硬,来呀,把大谷老不死带上来。”
只见两个保镖拖上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可我一眼就认出,这是我的伯父。
“伯父,你怎么了。”
他缓缓抬起头,吃力地眨眨眼睛,摇摇头说:“雪儿,他们冤枉我,想害你,我,我没有用,我,我……”
“住嘴”。李总管恶狠狠地吼道,那完全不是平日的李总管。
“招都招了,这里又否认,照片都有,你还抵赖。”
只见宇喜多家老给我看一张照片,那上面是伯父和一个小流氓说话的照片,这个小流氓我见过,这几天还老来赌场玩。
“这个人,叫李壮和,是闽南帮的小弟,我们查了,今天的美食店,就是他订的座位。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全部人都大惊失色,连樱子也合不拢嘴。
“不是,是李总管订的座。”
“放屁,服务员都说了,是李先生订的座,就是这个李壮和。”
我明白了,我早就落入了圈套。
突然,樱子大喊起来:
“不可能,诸位,雪儿不可能谋杀我哥哥,不可能的,她要害他,早就可以动手,没必要赶在这个节骨眼上。”
“樱子,你不要被这个女人蒙蔽了。你别忘了,她是台湾人,莫名其妙出现在涩谷,又莫名其妙接近我们小林家,然后今天又骗组长出门不带保镖,结果害得组长半路上被人狙击,他中了6枪呀,樱子,就是这个女人干的好事。他们还有第二套方案,我们已经抓住了那个李壮和,说是如果路上不方便下手,就在美食店下毒。你哥哥没有腿,他跑不了,就这样活活惨死在这个女人和闽南帮手里,你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蒙蔽。”
这一番义愤填膺的话,让樱子也犹豫开来,的确,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像是我安排好的。
我发狂地喊道:“李总管,你太恶毒了,我不想来小林家,当初是你竭力撮合我接近海强,你可忘了?”
“不错”,宇喜多家老冷冷地说:“太田会的诸位,你们也看到了,今天当事人都在,当初找这个女人来,是做女仆人的,怎么就成了组长夫人?这个女人心机很深呀。何况现在有这么证据。”
这时,一个保镖冲进来,向宇喜多家老耳语了几句。宇喜多立刻大喊:
“把人带上来。”
只见又一个穿着古惑仔装束的人被拖了进来,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求饶:
“大哥们饶命,大哥们饶命,我全都是听安排从事的,我全都招。”
我觉得这个人有点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
宇喜多问:“7月10号在崇光百货,是不是你故意打翻水桶,让樱子小姐出丑。”
啊,原来是那个工作人员。
“是的,是的。”
“你在扶樱子小姐起身的时候,在她的假肢上按了GPS定位系统,是不是?”
“是的是的,这都是,这都是,对,就是这个女人指示的。”他伸出手,指向我。
“什么?”,太田会的总执法马场浩司也勃然大怒,“还有这样没有人性的反贼,居然连樱子这样的残疾人也要利用。”大家都怒吼起来,都想打死我。
我觉得天旋地转,海强呀海强,你死得好冤枉,你都没有见到我最后一面,就走了。可我,我却背上杀你的恶名。
第十章,家法伺候
我已经麻木了,因为面对所有安排好的认证物证,我都无法狡辩,那个GPS上,据说还有我的指纹?荒唐之极呀。
但是所有的大佬都愤怒了,李总管尤其起劲煽风点火。我看到中岛立新,这个除了李总管我唯一认识的大佬,他却一言不发,什么表情也没有。谁知到这个人还要干什么。一群阴险鬼。
“来人,遵照家法,对吃里扒外的人怎么处理。”
只见上来两个大汉,举枪就朝伯父和那个指认我的古惑仔扣动扳机,两个人来不及争辩就倒在血泊里。
“拖出去,剁碎了,喂狗。剩下的,烧掉。”
“是。”
我坐在椅子上,满脸眼泪,我想起了海强的笑容,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了。
“大谷雪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我也不想活了,我想,自己也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樱子,好妹妹。请允许最后跟你说几句话。”我缓缓地说,可是她却扭过头不看我。
“樱子妹妹,你想想吧,如果我要利用你,自己有多少机会给你安装GPS啊,我有必要老远的跑到商店里给你下套么?你想想我、你哥哥,我们三个人度过的这些日子,我有一点没跟你们交心么?你哥哥去了,我本来也就不想活了,但是我要送你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一心想做赌王,这才更容易被人利用呀,你要当心呀,今后的路,会很艰难的。”樱子也是泪流满面,但是她没有说什么。
“住嘴”。李管家恶狠狠地给了我一记耳光。
“大谷雪子,我知道你的算盘,你知道,如果你和小林结了婚,他死了,这个组长的位置就可能由你代管,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台湾人插进来。所以你处心积虑杀掉组长,还给我们你们很恩爱的假象,别骗人了,你这个毒妇。”
我已经没有力气争辩了,只好叹气,摇头。
“不用说了,李总管,你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你要我死,就杀了我好了,何苦这场闹剧啊。”我猛地朝李总管吐了一口唾沫。
“大胆”,宇喜多家老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狼牙组的其他事情,我从来不管,但是家规这边,我从来不能不管,我们狼牙组接连遭受暗杀,就是因为家法不严,家贼难防,今天,我们要杀一儆百。来人呀,大谷雪子这种女人,罪加一等,按照家规,凌迟处死。”
“慢着。”突然有人说话了,我一抬头,看是谁说话,一抬眼,居然是中岛立新。只见他满脸猥琐的笑容,低声下气地说话了。
“各位大佬,各位前辈,我资历浅,本没有资格发言。但是,我既然来了狼牙组,就是组里的一员,要担负责任。我觉得,对于这样不要脸、心狠手辣的女人,凌迟是便宜她了。对于女人,最大的惩罚,不在于死,在于身体和人格的侮辱,红灯区不也是我们组的管辖事务么?我建议,把这个女人投入妓院,严加看管,终生任人蹂躏,方能解我们的心头只恨。”
“我混蛋,中岛立新,你这个禽兽,你不是人,你这个败类。”我听了他的话,觉得五雷轰顶,天呀,真不是人。
“你们杀了我吧,活剐了我吧,杀了我啊。”我恸哭起来:“海强,你为什么要找我来这里呀,你在哪里呀。”
宇喜多家老微微点头,“别演戏了,贱女人。也好,这个女人就是下贱,那就让她贱到底,万人骑,万人骂。不过,光让她做鸡还是太便宜她了。她会逃跑吧。来人呀,挑断这个女人的脚筋,用刀在她脸上划上几下,毁了她的容。还有什么话说么?贱人!”
我当场瘫软了,天呀,畜生不如的黑社会。
“你们折磨我可以,但是我既然不死,就有要求,我对海强的爱,是真心的,随便你们信不信。我只有最后两个要求,让我见一眼海强的尸体,然后,让我带走他平时写给我的日记。”
“不行”。李总管还是一口回绝,“你没有这个资格。”
这时,中岛立新又开口说话了:“呵呵,李总管,息怒,息怒。这个要求也没什么过分的,反正也将是半死的妓女了,看一眼、留个遗物,能怎么样?诸位前辈,你们看呢。”
这时,一直没有吭气的太田会会长代表和马场浩司对望了几眼,然后缓缓说:
“你们中国人,就是麻烦,事情真多。算了,就让她见一眼吧,李管家,这是小事情,你们说,谁来做组长,我们今天来,主要是代表太田会长处理这件事情的。”
中岛立新顿时不吭气了。大家的眼睛都投向李总管,是呀,这种时候,谁不知道李总管会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总管却冷冷说道:“家事未平,又有波澜,我身为总管,是有责任的。”
这个老狐狸,我心里暗自骂道。
“组长人选,历来是家族传承,这是符合我们山口组的一般规矩的。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前辈,我何德何能,不甘当此重任。我建议,我们推选小林樱子小姐暂时担任会长,我们继续尽心尽力辅佐小姐,把事情做好。樱子小姐赌术高强,是我们圈子里众所周知的,想必能够胜任赌场这个我们狼牙组最大的生意。”
樱子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可是我身体不方便呀。”
“没关系,小姐,我们都会全心全意辅佐你的。”中岛立新和宇喜多先后说道。
好一场闹剧。我明白了,这出大戏最后都是为了让樱子这个懵懂的小丫头当代理组长呀,然后李总管的权力,就可以进一步扩大了。我终于明白了。
但是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晚了。在我取走海强的笔记本后,我看到了他的尸体。掀开白布,他的脸色是那样苍白,可是表情却是非常不甘心。他失去双腿的尸身似乎只有短短的一截了,但是我明白,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只是他不该生在黑帮家庭,否则,他现在应该是受人瞩目的数学家了。

我要来一盆水,想清洗他那不完整的身体,可一见到那弹孔,就不停地哭泣,突然,我的后脑被人狠狠敲打了一下,晕死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脚跟也是钻心难受,似乎完全不能动弹了。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榻榻米上,一摸自己的脸,满满裹着纱布。一摸衣服口袋,海强的笔记本还在我身边。
“你醒啦,就这么点小伤,就睡了一天一夜?”
我听见一个女人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强调跟我说话,走进了房间。只见她烫了头发,卷卷的,金黄的,嘴里叼着香烟,叉着腰,光脚倚在矮桌前。
“妈的,说是给我新送来一个上等货,操,居然是毁了容的。”她嘴里骂骂咧咧的,原来,这是一个老鸨。
“叫我春子就行。小妞,你结婚了没有?”
“没有”
“是雏儿么?”
“什么雏儿?”
“操,你是不是处女?”
我觉得很难为情,轻声回答:“不是。”
“果然,又是一个没结婚就被男人骗了去的。”
“不,我本来马上就要结婚了。”
春子非常不屑地说:“操,马上结婚?结婚又怎么样,还不是把你卖到这里来。你是台湾人?”
“是。”
“靠,又是一个,我告诉你,我们一丁目的红灯区,多数是中国人和韩国人,日本妞都可不多,都是陪酒酒吧的那种,这种地方,是最下贱的,你得有心理准备。你的定价已经出来,一次1000元,谁让你毁了容呢?看得出,你之前还挺漂亮的额。”
“我,我……”
“别想逃跑,且不说我们有人管你,你的脚筋已经被挑断了。以后就不用出门了,跪着走吧,反正是伺候人。”她丢给我两个海绵垫子。
“绑在膝盖上,省的以后磨破了膝盖。”
“养好伤再接客。妈的,半年就送来两个台湾人,都他妈是残废货,我说你们别是串通好了吧。”她还是自言自语。
“两个台湾人?”
“喂,抽不抽烟。”
“不抽。”
“别给老娘装了,做我们这行,抽点烟好,解闷,解烦,来一口。这是女士烟,玉兰牌的。好烟呢。”
于是我抽了一口,果然,没有想象中的呛人。其实我心里万念俱灰,已经做好了准备,有嫖客来(违规用词,请立即整改,禁止带有成人内容)我的话,我就先杀了他,然后自杀。
这个春子倒是个爽快人,中午给我端过来许多肉菜。
“小姑娘,看你也是个命苦人,马仔把你送来的时候,我就看得出,你前脚掌很宽,种过水稻吧。”
“是。”
“咳,没事别招惹黑社会。狼牙会可狠了,听说是中国人控制的,可是对我们中国人一点不留情。好在我也不是一般的老板娘,我直接和太田会的北条秘书长有关系,狼牙会的人,一般不敢找我麻烦,而且,我是什么帮会都通吃,闽南帮那边也往我这里安排人。”
“别跟我说这个了,春子,我很烦。”
“别烦,反正也不掉肉,就是让人家睡一下嘛,都有避孕措施,说不定你还爽得不行呢。以后叫我姐就行,有不懂的就问,别跟客人吵闹。”
突然,我听见隔壁传来女人的呻吟,那声音我知道,和海强做的时候,我也会忍不住这样。但一想到和不爱的人做那事,心里就直恶心。
“别害羞了,混饭吃嘛,别太在意。这就是这么个情况,生意好的时候,你一天得接十几个。”
我傻眼了:“春子姐姐,那你呢?”
“我,我算是熬出来了。人老珠黄,没人要啦。”
突然,春子被人喊了出去,不一会她又进来了,冲着我大喊:
“我操,你什么来历呀,真他娘的狠。”
“怎么了?”
“刚才有人捎话来,好像是狼牙组的小弟,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大谷雪子的。我说有,他上来就给我一个耳光,然后恶狠狠地说:‘听好了,让她干什么都行,不过你要是敢让她接客,我们灭了你全家。’然后丢给我500万日元,乖乖”她一边学一边说,活像一个演员。
“操,小妞,你值500万呀?这一巴掌,值了,不过真疼。”春子说着说着,居然笑起来。
我轻轻抚摸春子的脸,心里却暗暗嘀咕,呵呵,当年我可是5000万卖给狼牙会的呢。
不过,这个不准我接客的人是谁呢?不可能是海强了,一定是樱子,她于心不忍,要保护我吧。万幸,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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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25 01:07:3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妓院里的截肢女
伤口慢慢愈合了,尽管红灯区的环境非常恶劣,但是由于我的丑陋和神秘的500万元贿赂,我还没有遭遇到大麻烦。
我根本不敢照镜子,但每一次洗脸时,我真切的看到了自己的脸,那是一张刻了6条疤痕的脸。每一条足足都有10厘米长,从太阳穴下一直划到嘴角边,或者是脸颊上,但是不知道行刑的人是不是良心发现,刀伤居然没有割到我的眼皮,也没有伤害我的嘴唇,都是点到为止。所以春子一眼能看出我当初还是很漂亮的,原来我的五官并没有损失。
但是我发现,自己的确是无法走路了,撑着拐杖也不行,因为身体完全没有办法直立,脚一点劲也吃不住。我的腿明明是有感觉的,但就是站不起来了。我只好听从春子的话,把两块海绵垫绑在膝盖上,跪着行动。这样也好,只要我低着头,就没有人看到我的脸。我每天都裹着纱巾,负责打扫妓女们完事之后的房间卫生,也帮着做饭,这倒是我的本行,伯父还没有死的时候,常常夸我这方面特别细心。
尽管垫了垫子,但是时间长了,我的小腿和膝盖还是非常疼痛,毕竟身体的全部力量都压在上面。日本人善于跪坐,大家都以为我是足够谦卑,哪里知道,我是真的无法行走呢?上洗手间最麻烦,地面很湿很脏,我却不能回避,要用手狠狠撑住马桶沿才能把身子坐上去,所以我也就不穿长裤和袜子了,吃不消频繁地洗。可是每天晚上看着自己的残躯,眼泪就染得到处都是。
时间飞快的过去,一晃就是以年,我却始终没有勇气再走出这里。狼牙组似乎成了非常遥远的事情,而我目睹的,却是妓女们的生死爱欲,悲欢离合。除了地下室,这个庞大的风情场的每个角落我都非常熟悉了。唉,我认了,就这样吧。闲暇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发呆,回想这几十年来有记忆的人生,我觉得自己的命运太诡异了,从来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当我看到自己跪在地上,缓缓挪步的时候,我甚至习惯了哑然失笑,我理解为什么樱子不愿见人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心如死灰吧。
时间似乎在不经意间飞逝,世界好像被我遗忘了,或者是忘记了我。新的初夏又来临了,春子让我负责两个新来的小姐的起居,她们都是中国人,都是所谓的“黑户”,据说以前也做过演员,但是以为日本是天堂,不顾一切从上海来了这里,天晓得?90年代初就是这样。何况我早听说很多上海女人觉得东京就是天堂的大门。
两个女人的风格是完全不同的。风骚的那个艺名叫“美代子”,照片就贴在妓院门口。这个女人个子很高,短发,大概有1.7米,但是体型非常好,骨架也小,如果好好当演员,起码硬件不吃亏。她从来不正眼看我。她总是穿着皮制的短裙,黑色的大网格丝袜,蹬着红色的高跟鞋。她跟客人喝完酒,不喜欢脱裙子就做,喊声特别大,一点也不难为情。完事了就喊我进去扫地,满地的烟头和酒瓶。我打扫稍慢些,她就喊“朋友,帮帮忙好伐,抓紧时间的咯,还有人等的呢。”这种肆无忌惮地强调,颇有点樱子的风格。
另一个叫“奈奈”的女孩,年龄似乎比我大不了几岁,和这个“美代子”风格迥然不同,为人和善,极为清纯。然而她少一条小腿,稍有活动,都是在房间里单脚跳。她右腿膝盖以下有十厘米残肢,不过伤口很难看,青灰色的,还有许多紫色的斑块。跟樱子那白净的残肢完全不同。“奈奈”的残肢非常瘦,肌肉似乎都猥琐了,只是皮包骨头的感觉。她偶尔穿着一只红色的拖鞋,金鸡独立在窗口向外眺望,秀发盖住了黄色背心后面露出的肌肤,S形的身体,透出她是一个舞蹈演员的本质。
她不要我帮她打点房间,但是我很愿意帮她。只是奈奈烟瘾非常大,几乎每天要我买两包烟。闷闷地抽,眼神呆滞。
这天晚上,我在给她们送水时,无意中撞见她接客的场景。只见她躺在床上,面无表情,任凭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肆虐,那残缺的小腿翘的高高的,上面套着黑色的弹性绒套,我知道,她从来不愿生人看到她的残肢。那个男人就是把她当发泄工具,不一会就起身穿裤子,甩下2万日元就走人了,一句温情话都没说。
我看到,她的身体被压住的时候,眼角闪着泪。没有丝毫的愉悦。
我去收拾她房间,发现她脸色潮红褪去,可头上还都是虚汗:“雪子,等下我冲完凉你再进来一下吧,麻烦了哦。”她突然跟我说话了。
我再次进去的时候,她已经换了吊带睡裙,盘腿坐在床边抽烟。湿漉漉的黑发,衬托出她玉璧般的脊背。
“来一根吧,味道老好的,玉兰牌。”她朝我笑笑。
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但是接过香烟,然后猛猛地抽起来。
她把我扶起来让我坐到床上,然后摸着我脸上的刀疤,认真的说:
“啊呀,真的这么严重呀。你,你怎么搞的啦。”
我没回答,反问道:
“奈奈你多大了?”
“24了,你呢?”
“21岁。对了,看你老是哭,是想家了么?你爸妈还在么?”
“当然在,不过我没脸回去了,每年寄钱给他们就是了。对了,她们说你是狼牙组大哥的情妇,因为和别的男的好结果被弄成这样,是真的么?”
我听了,心里顿时冒出一股恶火,我终于知道她们为什么都不跟我说话了,但是脸上却浮现出笑容:
“呵呵,我就是幻想一份浪漫的爱情会出现在我面前,结果落到这样。”
我又想起了海强,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们女人年轻的时候,都不懂事,稀里糊涂地就走到今天这步。我和你是一样的,开始还以为那个日本人会娶我,我就能定居东京了。谁知到,把我弄到这里来了。唉,不说了,反正我这种样子,做这个也好,吃吃喝喝不发愁,女人这辈子就这么几年。”
我突然发现,她的残肢末端上新增了一大块淤血乌青。
“奈奈,怎么搞的?”
“呵呵,没什么,常有的。有的日本人喜欢在做的时候,用手掐,用榔头打。刚才我右腿的骨头茬被他打到了。”
“真变态啊。疼吧。”我连忙用手捂住她的残肢,然后跑出去拿来许多冰块,用塑料袋装好,敷在她残肢上。那残肢,没有肉感,却有女人特有的细腻,尽管皮肤不完整了,但是还是让人怜惜。
“做这一行的,哪有不受虐待的。那个美代子才惨呢,昨天被一个老混蛋用木棍捅出好多血。那个混蛋下面已经废了,可是还来这里花钱折磨人。”
“奈奈,你挣够了钱,就离开这里吧。好歹中国是你的家呀。”
“离开?怎么离开,爬出去呀?再说,人家都以为我在日本发大财,回去了,怎么见人?”我突然看见她右臂上有几个针孔。
“你吸毒?”我大惊失色。
“呵呵。那个人说味道很好,和他一起玩了几口结果就上瘾了。注射的,前年我的右腿感染了,找小诊所偷偷治,结果就成了这样。那个人把我送到这里,然后再也没来过。”
我的眼泪顿时又冒了出来,天呀,这到底什么世界呀。我不知怎么再和这个一条腿的妓女对话。说了一声晚安后,我跳到了地上,谁知立刻又跪倒了,膝盖马上就是钻心疼痛,奈奈也没法帮我,就看着我用手撑着地,拖着腿跪着走出去了。
我不想活了,真的,我恨日本人。但是我更恨中岛立新、李总管这些帮着日本人欺负我们的人。
       遗书
      我回了自己房间,看看膝盖,居然已经红得发紫了。今天做的活太多,实在没办法。我抹上一些红花油,又揉了揉自己的脚,虽然还是那么白皙,却只是摆设了。但是我知道要多揉揉,否则会肌肉萎缩的。
      正当我想调节一下酸痛的脖子和腰时,突然,我又看见了海强留给我的日记。那是我桌上摆着的唯一的书本,但一年半来,我从来没有翻开过。我怕我会哭泣,哭死,可是,每次看到它,我又会有活下去的勇气。不过今天,我确实不想活了,于是我翻开了日记。
       但是我当场傻眼了,原来日记中全部都是莫名其妙的繁体汉字,前言不搭后语。只是开篇第一页写了这样一句话
       “ 记住我们相遇的日子么?一切从心中出发,哪怕有隔膜也是一种幸福。”
        相遇的日期,当然记得,那是深秋,是11月21日。我喃喃这说:“什么意思呀。从心中开始,心中,中心,心中,中心……。”
       突然,我感到每一页的记录似乎藏着什么信息,因为我发现,每一页有11行,每一行是,是21个字。天呀,这是怎么回事呢?凭借我对数字天生的敏感,我知道这一定不是巧合,何况海强是一个数学天才。
       “中心,中心”
      我顿时从第一行第11个字开始竖着阅读起来,然后再读第12字所在的列,13个字所在的列,天呀,果然是这样:
       “能读懂我的一定是你,在这浮躁的人群里,只有……”可是21个字后,第二列又对不上了。
        “有隔膜也是一种幸福,隔膜?隔膜?”是不是??果然,我跳开一列读第三列,句子又接上了,就这样,我开始急切地翻阅这本厚厚的日记,读到最后一页,又从结尾倒回来隔行阅读,我知道了这是一个循环矩阵数列:
       “只有你能读懂我。首先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认识你,是遵照妈妈遗嘱来的。车祸三天后,妈妈去世了,而我七天后才醒来。她在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之际,签署了两份文件。第一份是秘密的医学文件,是乘我昏迷时,提取了我的精子储藏在大久保综合医院里,她担心我成为植物人,所以要求我留下小林家的可能后代。第二份文件是有条件的法律文书,条件之一,如果我死了,而狼牙组就秘密交还太田会,听总会安排接班人。条件之二:如果我醒了,文件公开,我必须在两年内生育后代,否则我的接班人位置也作废。其实我根本不想继承组长的位置,可是李总管苦苦哀求,说是我在位置上,中国人的日子还好过一些。于是,我继承职位后,急切地找了你,我承认,我一开始并不爱你,只是想利用你的身体,但是现在,我越来越爱你,是你,让我重新完整和燃起生命的希望。”
      我觉得头脑顿时晕了,原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我继续往下读:
     “今天身体不舒服,残肢很疼,我恨自己的残肢,不长不短的,总是碍事,谢谢雪儿的按摩和照顾,否则,我真想锯掉它们,这样行动其实更方便。”
      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海强真可爱。突然,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丝可怕的想法,海强没有死。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我扑向他的尸体时,他的身上只有短短的半截,似乎完全没有残肢。尸体是假的?不可能,我认得海强的脸庞,那就是他。只是那脸白得令人心碎,我根本只是哭泣,不忍心多看。
      “雪儿,最近我的眼皮经常跳。你和樱子在一起,可能不知道,我常常从梦魇中惊醒,我忘不了那场车祸。杀手向我父亲开枪的时候,似乎两个人是认识的,尽管蒙着脸,他居然和父亲对望了十几秒,而且似乎笑了。而我母亲好像也认出了他,因为她脸上没有恐惧,只是气愤和惊诧的表情,但是她是聋哑人,她说不出口啊。所以我相信,这件事情可能跟闽南帮没有关系,而是家贼所为。所以我觉得,自己随时会被干掉,只是时机没到。所以我渴望自己和你都能尽快掌握最高级的赌术,维护住狼牙组,一定不能让它落到居心叵测的人手里。赌场和红灯区不是长久之计,只要它们全在我手里,我就能慢慢将它们改造。但愿上天给我这个时间。”
       我继续往下读,
       “雪儿,我已经开始把自己研究的心得记录进来了,同花顺的概率、21点算法、牌九数列等等,都给出了公式,你慢慢要记熟啊。樱子身手敏捷,但是不喜欢算术,人又冲动,但凡我出了事情,你才要挑起重担啊。”
        “李管家跟了我父亲多年,很多事情我不好干涉,也懒得管。我不喜欢他总是把所有麻烦都推给闽南帮。雪儿,你知道,对于帮会的事情,我是没有兴趣的。……”
         “中岛立新这个人最诡异,他似乎很熟悉我们的家族,可是几次见面,又唯唯诺诺,不知要做什么。他赌术头脑不在我之下,可信,就会成为最得力的助手,不可信,那一定是最危险的敌人。如果能让樱子学习他的功夫就好了。”
         我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流淌了,这个男人太爱我了,有这么多的心思,却从来不跟我口头谈心,只是一个人记录。
         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海强那难得一见的笑容,嗯,从今天起,再苦再难也不能虚度光阴了,我要赢回我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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