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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30 05:3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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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王保杰R 于 2024-8-6 21:19 编辑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一个很特殊的场合,在这个场合里,应该不会出现她的身影,但是,她出现了。那天,我忽然心血来潮想去蹦迪,于是,我走到大街上随便找了一个迪厅便走了进去。那里是我能够想象出来的混乱。我冲进人群,毫无目的的摇摆发泄。忽然,我发现我身边的这女孩有些特殊,这种特殊是那么的强烈。我仔细的观察,心中狂跳不止。那个女孩子没有双臂,她的双臂很自然的消失在肩头,原本腋窝地方隐隐的看到有刀痕。女孩子只穿了一个吊带裙,双肩耸起来随着音乐配合着身体灵活的做着各种动作;在裙裾下那两条飘摇的美腿,左右摇摆的身躯,显的那么自然和谐,秀美玲珑的小脚,穿上高跟露趾凉鞋自然而又协调的随着节奏摇摆变换。我知道失去了双臂,身体的平衡是很难掌握的,但是,女孩子能很自然的通过脚的微小移动来恰倒好处的掌握平衡,真的非常引起我的特别注意了。我注视着她,周围好象没有人更多的关注这样一个女孩子,我想,应该是这个女孩子经常来的缘故吧!忽然我又发现一个好象大家都能看出来的秘密,在各色光束晃动的闪烁的期间,我看见了那个女孩子的脸,清秀而又特殊,特殊点在于那个女孩子居然没有双目,两个眼睛深深的凹陷进去,眼皮紧闭着,随着节奏的变换,时不时的抽动似的往上挑眉毛,带动眼皮使劲的把上下眼皮间缝隙睁开,好像要睁开眼睛来看这个世界一样。我围着她跳,好久,注视着她,在色彩变换的灯光下,女孩子好象知道我在周围游走一样,嘴角带上了一丝略带嘲讽的微笑,但确是妩媚和善意的。大概跳了10分钟左右,女孩子看起来比较累了,身体放松了下来,她向舞池边上走着,周围的人们有意无意的躲过她的前进路线,她好象很熟悉这个地方,服务生走过来低声的对她说了两句,她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服务生在前面走,她轻巧的跟在后面,肩膀像摆臂那样微微晃动,小巧却又高耸的胸部也随着她的轻快的脚步颤动着,令我疑惑的是,她可以很自然的避开那些不会自己移动的桌桌椅椅,并且很自然的坐在服务生为她搬开的椅子上,上半身往前趴下去,服务生贴心的拿着带吸管饮料杯子,并把饮料吸管递到她嘴里,随着她身体继续前倾把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带着好奇和欣赏的心情、我慢慢的装做若无其事的离开舞池,慢慢的走近她,她自然的坐在椅子上,肩膀尤其是右肩微微往前靠着、上半体往前趴着低着头用嘴吸管细细的品尝着服务生给她的鸡尾酒。当我走近她的时候,她停止了喝饮料抬起头对坐起来面对着我,双肩松了回去,嘴角又带上了一丝笑意,我困惑了。难道她知道我走近了么?我仔细的端详着她的深深凹进去的眼窝上紧闭的眼皮缝隙成往上弯成了月牙型,时不时上眼皮微微颤动似乎在眨眼,并没有看到她有任何有视力的迹象。
“先生,为什么不坐下慢慢的看啊?”她微笑着说,同时肩膀微微抬了一下。
“啊!”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我呆住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对不起,我........”
“先生只是好奇吧!”她很自然的接过我的话,“没关系,不好奇倒是我该好奇了!”
她微笑着说,凹陷的“眼睛”正对着我,紧闭的眼皮缝往上弯着。但是我觉得,她的眼前也许是一片黑暗,但是她的面容对于我来说却是阳光灿烂的笑容。我坐下来,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却先开口了。
“先生好象不经常跳舞吧!”她笑着问。
“你......你怎么知道的呀?”我更加奇怪了。
“我?”她挑了挑眉毛,紧闭的眼皮眨了眨,肩膀也动了动,说“我看到了呀!哈哈哈哈”
“你的眼睛不是?”难道她不是瞎子?我困惑了。
“我是个瞎子。”她不笑了,“但是,我听出来的。你的舞步有点散乱,跟不上节奏。”
“哦!”我恍然大悟。
“那你怎么知道我走过来了?我可是慢慢的走过来的。”
“你吸烟吸的一定是红塔山,是不是?”
“怎么?你怎么知道的?”
“我闻出来的呀!我看不见,但是,我的听力和嗅觉却是一流的。哦!还有我的判断力和分析能力也是很厉害的。”她煞有介事的说,同时肩膀也动着,像打着打着手势。
但是,我感觉这好象是真的。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样子,你是这里的熟客了?”我恢复了轻松,笑着问。和她谈话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一种放下世上所有包袱,一身轻松的感觉。
“是,很多的时候,在工作告一段落之后,就要到这里轻松一下。”
“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我好奇的问。
“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猜猜我是干什么的?”她语出惊人。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简直不相信我的耳朵,当然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了。
“你是…”她故作神秘的停顿了耸了一下肩,“你在机房工作。是做软件的,也许不是,但是肯定跟计算机有关。”
我傻了,她怎么知道的?我来这里也属于纯粹偶然。在我的印象中,好象并没有见过她,我也不是个公众人物。而我确实是个软件工程师。
“是不是呀?”她笑吟吟的问。
“呃!是!”我犹豫了一下,肯定的说,“我是编软件的。是天讯公司的软件部经理。”
“副经理!”她纠正道。
“你,你是神仙么?”我更加惊讶了,就算不是盲人,她也不能看的这么准呀!
“我不是神仙,也不是猜出来的,我是.....她犹豫了一下,微微的侧过脸去,一侧肩膀耸起来,跟着转头时候肩膀上肌肉抽搐两下,似乎要抬手挡住脸,但是我仍然看见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随后她正身回过头面向我,笑着说,“你不知道过去大多数盲人从事的职业么?”
“算命?”我随口接过来。
“嘿嘿,对,我是算出来的。”她肯定的说。但是,我知道,她说的绝对不是真话。但是,也绝对没有恶意。
“不愿意说就算了,”我笑着说,“我可没有算命的本事,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是干什么工作的么?”
“我,”她笑着反问我,“你看我这个条件,我还能干什么呢?”
我想了想,也是,一个失去双臂的盲女,还有什么工作适合她呢?就连盲人最拿手的工作按摩都不能干。
“这么说,你没有工作呀!”我说。
“有呀!再猜猜!”她笑着鼓励我。
“我......我......”我无法回答了。
“我当老板呀!”她笑着解释着,“老板不用什么胳膊呀!”
“真的?!!!”我惊诧了。
“真的!”她一本正经的回答,一本正经的简直就是睁着眼说瞎话。
“哈哈!我想起了一句话,肯定也是你刚才想到了的。”她忽然笑的前仰后合。
“什么话?”
“你肯定在想,简直就是睁着眼说瞎话。是不是?”她问。
“没有!”不行,我不能事事让她料中。
“没有想就算了,可是我想到了。”她笑的喘不过气来了。
“我就是说瞎话,也肯定是闭着眼睛说的。是不是?”她说。
我扑哧一声也笑出来了。她好象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残疾,随手拈来,无所顾忌。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她好不容易止住笑,问我。
“哦!我叫刘勇。你呢?”
“我叫王松雪!”
“王松雪,多好听的名字。”
“你真会恭维。怎么?程序编不出来了,跑这里来散散心?”
“也不是,这几天也没有什么活儿,闷的慌,出来逛逛。”“你经常来这里么?我觉得你真的很特别。”
“是,我是很特别,我特别想的开。在没有出事之前,我特别喜欢来这里跳舞;出了事之后,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后来,就来了。现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你...........”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出的事呀?没关系,和我打交道,他们都知道,就象和其他正常的女孩子打交道一样,别顾忌什么。”她很大方的替我提出了问题。“车祸,眼睛是被车窗玻璃弄碎了,摘掉了。”
“那你为什么不装对假眼呀?”既然她大方,我也就不客气了。
“哎!都这样了,反正假眼是给别人看的,自己又看不着,索性连眼台都没装。不过,听别人说这样还不难看呢,是不是呀?”
“是,确实别有韵味。”我老实的承认了。
“对了,现在几点了?”她好象想起什么来似的,问我。
我看看表,“现在十一点十四分钟。”
“这个家伙,怎么回事儿呀!”她有些犹豫。
“怎么?等你的男朋友?”我打趣道。
“得了吧,象我这样的哪个小伙子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敢要我呀!”她苦笑着说,“我的一个朋友要来接我,这个家伙!我给她打个电话。”然后她犹豫了一下,低头似乎是撇了包的方向问我:“能打开我的手包么?那里面有我的手机!”
“用我的吧!”我很大方的回答。
“那多不好意思呀!”
“没有关系的。我的手机费公司给报销的。”她随后就说了一个手机号。我拨通了之后,她左肩膀动了下说:“就放在我的左肩上吧!我能听的。”
我没有这样做,我拿着手机贴到她的耳朵旁边,这样她更加方便一些。短短几句话之后,我听出来了。她的朋友喝醉了。看来是来不了了。
挂断电话,她秀气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然后很无奈的摇摇头,站了起来。
“哎!求人不如求己呀!”
“你自己回家?”
“怎么?不行么?”
“你能自己回家么?你?”
“可以的。我可以让服务生要个出租车的。另外,到了小区,我自然就知道路了。”
“要不,如果你信的过我,我送你回家?”我忽然觉得心中有了一种暖意。
“不麻烦么?”
“我本来就是散心的。没有什么事情。”
“那,谢谢你啦!”
“等你到家了,再谢谢我吧!”
她嘻嘻的笑着,“你先走吧,我跟着你就行了。“我扶着你吧!这样好些。”我殷勤的说。
她略一犹豫,“好吧,不过,比较麻烦的。”
而我看着她却傻眼了。怎么扶呀?没有双臂。
“连个把手都没有是不是?笨蛋,扶着我的腰呀!”她笑嗔道。
“不过,要注意我的平衡呀!我没有胳膊,很难把握我的平衡的。”她提醒道。
我搂住了她细细的腰肢,当我的手碰到她的腰时,她的身体忽然战栗了一下,双肩耸起来,我一楞,随即掩盖的问了一句:“你知道你的身材很好么?”
“是么?”她仰起脸,用深深的眼窝上紧闭的眼皮对着我,上眼皮往上微微收缩着,像睁大眼睛一样。“我不知道,真的。我想,我都这样了,身材能好到哪里去呀?”
“真的,真的很棒,看见你的身材,我忽然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应该失去双臂才算美了。”
她咯咯的笑着,“你真的很贫呀!”
“不是,是真的。”
我们说笑着,走到了门口。
“对不起,我没有汽车,只好打的了。”我抱歉的说。
“哎!客气什么,走吧!不用打的,我家就在前元小区。不远的。如果你不介意和我一起走的话。”
“说什么呀!我倒是担心你介意和我一起走。”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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