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24-8-7 21:55:5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多时,二人就赶到了豪华的郅州牧宅邸。话说这郅州牧嫪陵鱼,也有说叫嫪陵魚,小名“庆儿”,天生颈短肥白,独眼跛脚,本是市井上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好吃懒做、人见人嫌的泼皮无赖,因好赌博,败光家财后欠了一屁股债,为了逃催债人,他竟挥刀自阉躲进宫去当了一个太监。不想陵鱼儿,进宫后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媚上欺下,颠倒黑白,戕害忠良,卖官鬻爵,竟给自己谋到了郅州牧的官职,一个宵小阉狗主政一方,实古今笑柄。嫪陵鱼在任,苛捐杂税不断,取之如锱铢,弃之如泥沙,穷奢极欲,耗尽民脂民膏。弄的郅州灾民遍地、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时人谓曰“水旱蝗魚”。传闻,这阉狗好食鲤鱼焙面,大灾之年每日午食定现杀活鱼以制鲤鱼焙面。明月当空,街道上的乞人衣不蔽体,这州牧府却好不热闹,大官显贵享美色佳肴,夜夜笙歌,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子凡和飞雪隐匿在州牧府外的一处暗影中,静静观望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宅邸。但见高墙巍峨,重重院落隐约可见,守卫来回巡视,警惕非常。
子凡低声道:"林姑娘,这府邸戒备森严,我们如何潜入?"
飞雪嘴角微扬,自信道:"放心,我自有办法。"
正当两人屏息以待之际,一片乌云悄然遮蔽明月,天地顿时暗了下来。林飞雪压低声音说道:"小秀才,机会来了,随我来。"
话音未落,但见飞雪纵身一跳,身形如离弦之箭,凌空跃起。她那苗条纤细的双腿,竟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劲道。只见她在半空中一个“燕子三抄水”,足尖轻点墙面,借力再起,宛如仙子乘风。转瞬之间,飞雪已然稳稳立于近三丈高的石墙之上。
子凡虽然轻功不俗,在江湖上也算得一流,但在飞雪面前却显得相形见绌。他运起全身功力,一个"鹞子翻身"纵身而起,攀上墙体大半。眼看就要登顶,却在最后关头力有未逮,双手死死抓住墙头,双脚在半空中不住乱蹬,宛如一只被挂在墙上的蚂蚱。
正在此时,一只玉足从墙头探下。飞雪轻声道:"小秀才,抓住我的脚。"
子凡略显尴尬,却也知道此刻不是矜持之时。他伸手抓住飞雪的右脚,飞雪运起内力,将子凡轻轻一提,便如拈花般将他带上了墙头。
子凡站定脚跟,不由得惊叹道:"林姑娘,你的平衡功夫当真了得!如此高的石墙,竟能稳稳落下,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林飞雪闻言,嫣然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月光下那张俏脸更显得明艳动人。她轻声道:"那是自然,失臂之初,我连寻常走路都成问题,为此可是吃尽了苦头。"
说到这里,飞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往事的阴霾,却转瞬即逝。她继续道:"你可知道,我每时每刻用脚做事,单腿独立已是家常便饭。要不是这般苦练,如何能在这武林中立足?"
她微微扬起俏脸,月光下那张绝美的容颜更显得明艳动人,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非我夸口,若论平衡,武林中少有人能胜我。"
这番话若是传到江湖上,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要知道,武林中以平衡功夫著称的高手如过江之鲫。有人能在铁索上来去自如,有人可在百尺竿头轻松站立。可飞雪这番话,却是毫不客气地将这些武林前辈都踩在了脚下。
子凡忍不住脱口而出:"那日夺魁菜,你争我夺之际,林姑娘上身平稳如山,未动分毫。那双空荡荡的袖管,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小生:'没有双臂又如何?让你双臂,双脚照样胜你。'老实说,小生那一夜辗转反侧,久久难眠。"
飞雪闻言,带着几分狡黠,故意打趣道:"咦?小秀才,你怎知我心中所想?莫非你会读心之术?"
子凡被这突如其来的调笑弄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道:"林姑娘!你…"
飞雪见状,不由得暗自好笑。她心想:这小秀才,平日里舌灿莲花,谈吐不凡,怎地在这时却如此羞涩?当真是可爱。
飞雪唇角微扬,轻盈地落座墙头,玉足灵巧地褪下鞋子,递向子凡。月光下,她那双赤裸的玉足如同上等美玉,晶莹剔透。她俏皮地打趣道:"莫忧,我脚不臭。"
子凡方接过鞋子,一股清雅的幽香便已飘入子凡鼻中。那香气清新脱俗,非兰非梅,却令人心旷神怡。他不禁有些诧异,暗道:"这香气竟是从林姑娘的玉足上散发出来的?"口上却说:"林姑娘,你就这般赤足而行?"
飞雪摇头道:"裸足行走,声息更轻。再者,鞋履亦会妨碍我用脚感知周遭。"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小秀才,你且在此望风,我去去便回。"
话音未落,飞雪已轻盈跃下。临行前,她右腿高抬,向子凡调皮地挥了挥脚,随即身形一闪,没入夜色之中。
子凡目送飞雪远去,不禁暗自惊叹。他深知,飞雪的双足不仅取代了双手的功用,更是蕴含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奇妙能力。
但见飞雪双足轻点地面,宛如蝶舞花间。她那双玉足,不仅能施展绝世武功,更能通过地面微小的震动,探查三丈之内他人的位置与动向。常人以手触物感知世界,而飞雪则是以双脚为目,以足底为心,感知着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
飞雪身形如鬼魅,在州牧府中来去自如,宛如一缕清风,无人察觉。转眼间,她已来到重兵把守的库房前。
只见十余名卫士列队而立,个个手扶腰刀,神情警惕,唯独身上只着白衣,片甲都无。飞雪暗自思忖:"这嫪陵鱼果真贪得无厌,连府中卫士的甲胄都不放过。若今晚这些人尽披铁甲,倒真教我无从下脚。"
她悄然潜至一处阴影,玉足轻点地面,细细感受周遭动静。但觉卫士们的脚步声清晰可辨,连呼吸的节奏也一一分明。飞雪嘴角微扬,心道:"这些人虽多,却也不过尔尔。"她屏息凝神,静待良机。
卫士长立于库房前,队中唯一的铁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他神情肃穆,却眉头紧锁,眼中隐隐有着不甘与愤懑。这位曾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勇士,如今却沦为守护一个阉人不义之财的看门犬,心中的苦闷如滔滔江水,无处宣泄。
卫士长心中郁结,长叹一声道:"老严,去厨房取些餐食来。那群硕鼠吃得脑满肠肥,凭什么我等兄弟在此忍饥挨饿?"
话音落下,四周却是一片寂静。卫士长眉头一皱,又唤道:"老严?"
四下一片寂静,无人应答。卫士长心中顿生警兆,一股寒意自脊背窜起。他急忙向身旁的老严使了个眼色,欲与这位多年的战友确认情况。
这一眼,乃是他们在沙场上九死一生后养成的默契。往昔征战时,千军万马中,一个眼神便能传递千言万语,预警于须臾之间。然而此刻,卫士长却惊觉老严的目光呆滞,神色僵硬,宛如木雕泥塑一般。
卫士长心头一震,暗道:"不好!"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视其他守卫。但见众人均如老严一般,无一人有丝毫动静。卫士长这才惊觉,原来不知何时,所有的守卫都已被人悄无声息地制住。
这等神乎其技的手段,当真是闻所未闻。卫士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道:"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制住这许多训练有素的精兵?"
就在此时,一阵清风拂过,带来一丝幽香。卫士长猛地警觉,握刀的手更紧了几分。他知道,真正的高手,这才要出现了。
原来飞雪早已潜伏在暗处,她那双玉足灵巧非常,悄无声息地夹起地上的小石子,运起内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每一粒石子都准确无误地击中布衣卫士们的穴道,令他们不能动弹,不能言语,却又维持着站立的姿势。
这等神乎其技的手段,不,应该说是"脚段",当真是匪夷所思。
"什么人胆敢擅闯库房?速速现身!"卫士长厉声喝道,右手按在刀柄之上,左手微微前伸,进可攻退可守,显是久经沙场的老手。
"嘻嘻嘻。"一声轻笑犹如夜莺啼鸣,飞雪倏然自暗处现身,宛若鬼魅般出现在卫士长面前。
卫士长虽惊不乱,本能地要拔刀相向。然而,他只觉刀柄如被铁钳钳住,纹丝不动。低头一看,但见一条纤细的右腿不知何时已抵在刀柄之上,宛若铁铸铜浇。
卫士长心中大骇,暗道:"这是何等功力?"要知他可是能开五石之弩,举百斤之鼎的军中悍将。可眼前这看似柔弱的玉腿,却如泰山压顶,任他如何发力,竟无法撼动分毫。
飞雪见状,咯咯笑道:"这位壮士,何必剑拔弩张?你我无冤无仇,不如坐而论道?"
说罢,飞雪不等卫士长回过神来,右足陡然扬起,拇趾与食趾并拢,宛如一把精巧的玉簪。她足尖一点,快若闪电,直取卫士长身前甲胄。
但见那双趾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劲道,竟轻轻地穿透了坚硬的铁甲,准确无误地点中了卫士长的穴道。这一招来得又快又狠,卫士长还未及反应,便觉全身一麻,动弹不得。
飞雪收回玉足,心中暗自思忖:"这'葵花点穴手'本是白家引以为傲的绝技,如今却被我偷学来用在脚上。若是白氏先祖有知,只怕要被气得诈尸而起。"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丫,又想:"脚趾比手指短了许多,我这足趾点穴之术自然不如正宗的点穴手来得精妙。罢了罢了,这招还是唤作'飞雪点穴趾'吧,免得玷污了葵花点穴手的威名。"
卫士长只觉浑身麻木,动弹不得,眼中满是惊骇之色。他虽然身经百战,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武功。心中暗道:"这黑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以足趾破我重甲,点我穴道。如此奇技异术,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飞雪见卫士长神色变幻,莞尔一笑道:"这位壮士,现在可愿意好好说话了?"
卫士长强自镇定,仔细打量眼前的黑衣人。忽见那人干瘪的衣袖被布带系在腰间,显然空无一物。卫士长心中一震,脑中灵光乍现:"原来是她!"
"阁下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臂女侠?"卫士长语气中既有敬畏,又带几分钦佩。
飞雪微微一愠,不置可否。
卫士长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女侠既来,想必是为那些不义之财而来。库房钥匙在我腰间,至于那阉狗最珍贵的宝贝——"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前朝的夜明珠、大王赏赐的玉如意和金翠碗,都藏在偏室右角,有破黑布盖着的木匣中。女侠请自行取之。"
飞雪闻言,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打量着卫士长,忽然笑道:"这位壮士倒是个明白人。只是,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卫士长苦笑一声:"我虽为他效力,却不曾认同其所为。女侠劫富济贫,反倒是替天行道。我今日若能为此出一份力,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飞雪听罢,心中暗自赞许。她轻声道:"难得壮士如此洒脱。你放心,我飞雪向来只取不义之财,绝不会伤及无辜。"
她玉足轻抬,巧妙地解下卫士长腰间的钥匙,动作灵巧得令人叹为观止。林飞雪嫣然一笑,道:"多谢!身残不便,就不行礼了!”说罢,飞雪玉足一点,轻盈如燕,转瞬间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张子凡正凝神屏息地望风,忽觉身后一阵微风拂过,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回来了,小秀才。"他猛地回头,只见飞雪不知何时已立在身后,宛如鬼魅般无声无息。
【飞雪此去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便已顺利归来,当真是神出鬼没】子凡暗叹。
飞雪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背后扎着老大一个包裹,显然此行收获颇丰。她兴奋之余,竟抬起玉足,使劲拍了子凡肩膀好几下。
"哎呦!"子凡突然一声轻呼,只觉肩上如遭重锤,骨骼间竟发出"咔咔"的脆响。原来兴致高涨的飞雪一时忘了收敛力道,这一脚差点没将子凡拍个踉跄。
子凡强自忍痛,苦笑道:"林姑娘,你这腿脚怕是有千斤之重吧?这滋味当真是不轻松啊。"
飞雪闻言,俏脸一红,嗔道:"休要胡说!"
子凡揉了揉发麻的肩膀,问道:"林姑娘,我们这就回去了?"
飞雪摇头道:"不,我们还需在子时末赶到城郊。"
"城郊?"子凡不禁一怔,"林姑娘要去何处?"
飞雪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神秘地一笑:"去了便知。"
子凡见状,知道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得点头应是。他暗自思忖:林姑娘行事向来出人意料,这一去只怕又有大事发生。
飞雪见子凡神色,不禁莞尔一笑,道:"好了,莫要胡思乱想。时候不早,我们快走吧。"
说罢,她玉足一点,身形已如疾风般掠出。子凡连忙运起轻功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