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linbaba

一天点开八百遍😥

姚二小姐

晚上，林芃偷偷溜进了林薇薇的房间。为了避免被爸爸妈妈发现，他没敢开灯，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了那只行李箱。箱子里的东西码放的有些随意，但总体上还算有规律，衣服、鞋子、洗漱包、化妆包……林芃挠了挠额头，把手伸进去小心翼翼地探着摸着，终于摸到了被一个胶袋包裹着的东西，借着微弱的光看了看，正是手机。他喜出望外，忙将那个袋子放在自己兜里，再轻手轻脚地把箱子关好，然后蹑手蹑脚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手机被一个半透明的塑封袋包裹得十分严密，袋子外面还有当地警方的字样，想必是在事故现场发现后再移交回来的。
手机的屏幕还算完好，但机身却有了明显的弧度，背壳和屏幕之间出现一条不小的缝隙，足可塞进一枚硬币。但愿还能正常开机，林芃暗暗祈祷着将手机和充电器接好，过了几秒钟，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红色的电池符号。林芃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忽然发现，在袋子的底部还有一枚小小的物件，掏出来一看，是一根项链，挂钩已经坏掉了，心形吊坠上面沾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已经看不出颜色和质地。于是他用湿巾擦拭了两下，却见那些污物在湿巾上变成了暗红的一片，而吊坠呈现出原本的银白色。
林芃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脏也狂跳不已：这不是姐姐的东西，而是宁姐姐的项链！
那湿巾上的暗红，应该是血渍吧？是宁姐姐受伤后的血吧？宁姐姐你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林芃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落在桌子上，落在那根项链上。第二天放学以后，林芃从学校直接到了医院。
林薇薇正被两个护士围着更换右眼的纱布。纱布拆掉之后，密合的眼睑被轻轻地分开来，护士用小电筒向里面照着检查眼底的情况，而林芃只匆匆地一瞥便不敢再看，忙退到窗边去看向外面。
“有什么不舒服吗？”护士问林薇薇，“比如痒，或者痛？”
“没有。”林薇薇的回答平静又简洁。
“恢复得不错，过几天应该可以去配义眼了……”另一名护士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新的纱布重新敷上去。“注意不要沾水，有不舒服及时跟我们说……好了，好好休息吧。”
护士走后，林薇薇招呼林芃将自己扶起来。
与前两天不同，林薇薇不再倚在床头，而是挪到床边，将双脚垂下去，轻轻地荡着，看来心情不错。“找到我的手机没？”
“嗯。”林芃答应着，从书包的最下面掏出林薇薇的手机递了过去。
却见姐姐的右肩似乎动了一下，但虚垂在身侧的衣袖却是纹丝未动，随即她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还是不太适应……”
“什么？”话一出口，林芃就已反应过来，有些后悔问这样一句。
林薇薇轻轻叹了口气：“刚才想伸手，才想起自己已经没有手了。”
“姐姐……”林芃感觉自己鼻子又有些酸酸的，但不等他的坏情绪继续发酵，林薇薇已经抬起右脚将手机夹了过去。
林薇薇瞧着手机的样子，疑惑地问：“坏成这样，还能用吗？”
“昨晚我充电试过，能开机。”随即，林芃又赶忙解释道，“不过我不知道密码，充好电就又关掉了。”
手机打开之后就叮叮咚咚响个不停，积攒多日的消息纷纷涌了进来。
一开始林薇薇还试图用脚去翻看，一则颈托限制着她无法低头弯腰，再则脚趾终究还不够灵活，试了几下就放弃了，只好让林芃将手机举到她的面前，听她指挥着操作。
消息虽多，却主要是问候关心林薇薇的，没有人主动提到其他人，甚至在几个群聊里也没有议论这次事故的话题，想必是被有关部门下了缄口令吧。
“没有宁宁的消息，她也没跟我联系过……”林薇薇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睛。
林芃轻轻点下通话键。“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失落地垂下了头。“姐姐，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林薇薇想了想：“打给于老师问问吧，这次是她带队。”
过了许久电话才接通，听筒里传出的却是个苍老的声音：“喂……”
林薇薇一怔，忙问：“是于晓妍于老师吗？”
“你找晓妍吗？她刚吃了药睡着了……你是谁啊？”
“我叫林薇薇，艺术团的学生……”
“你，你找她什么事？”对方的语气中忽然明显多了些戒备。
“我想跟于老师了解一下我们一个同学的情况……”
对方却打断了林薇薇的话：“唉，你们不要再问她了，求求你们行行好，不要再问了……晓妍她从回来就一直做恶梦，精神都要崩溃了，而且她自己也受伤了呀，也是受害者，你们就放过她吧……”
对方挂断电话之后，林家姐弟面面相觑地不知所措。
林芃并不关心于老师如何。“姐姐，现在怎么办呢？”
林薇薇紧蹙双眉思考了片刻：“帮我在艺术团群里发个消息。”
林芃的双手飞快地点击屏幕，打出一行信息：“请问谁知道唐宁的情况，请私信我，谢谢。”
发送成功之后，林芃不经意地瞥见林薇薇歪着头盯着他看，不禁心里有些发毛，下意识地退开一步。在以前，姐姐摆出这种神情，多半是要找借口收拾他。
“姐姐你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林薇薇却忽然将目光转向了别处，还伴随着一声轻叹，“就是觉得，你打字，挺快的……”
林芃心中一动，但没等他说些什么来安慰林薇薇，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定是有人看到消息之后打来的！
“David……”林芃瞄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就准备接听，却被林薇薇厉声喝止了。
“不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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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意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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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二小姐

林芃为之一怔，拿手机的手也僵在了空气中。
“把手机给我！”说着，林薇薇抬高右脚，努力伸向林芃手中的手机。她的脚尖绷得笔直，堪堪可及，只是脚趾终究不像手指那般灵活自如，手机被一下子踢飞了出去。
啪的一声，手机落在地上，屏幕和背壳彻底分离，玻璃碎片还有一些细小零件溅落一地。而林薇薇也从床边摔了下去，左肩着地，痛得她失声惨叫。
林芃像是被这一连串的情况吓坏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护士闻声进来扶起林薇薇，这才回过神来，却是手足无措地不知是该去安慰姐姐，还是应该去检查碎了一地的手机。
护士仔细地询问着林薇薇，确认她的颈椎无碍之后，又解开她的衣服查看左肩的伤处。
这是林芃第一次看到姐姐的伤口。姐姐的手臂完全没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肩膀，肩下横亘着一条暗红色的疤痕，宛如张牙舞爪的蜈蚣一般狰狞可怖，手术后缝合的针脚犹自清晰可见，就像蜈蚣的步足一样。
“还好，伤口没有裂开。你现在的平衡感比较差，要多加注意，走路慢一点、动作小一点；家属，嗯……”护士看看林芃，没再说什么，收拾了地上的碎片便离开了。
房间里又只有姐弟二人了。林芃慢慢地来到床边，却见林薇薇坐在那里，一行泪水正沿着左边的脸颊缓缓流下来。
没等林芃说什么，林薇薇已经主动开口：“帮我擦一下……”
林芃忙取来纸巾，小心地擦拭着姐姐的眼角和脸颊。
“医生说过，我不能流眼泪，会影响眼睛的……”林薇薇小声地嘟囔着，像是在说给林芃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而且，已经这样了，哭又有什么用……”她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眼泪却不停地落下来，林芃换了三四张纸巾都还是无济于事。
“林芃你抱抱我，好吗？”林薇薇眼泪汪汪地看着林芃，瘦削的双肩似乎是动了动，“像以前姐姐抱你那样……”
似懂非懂的林芃略有迟疑，见姐姐满眼的祈求之色，忙张开双臂将姐姐抱进怀里。
“不，不是这样……”林薇薇挣了挣，将自己的头放在了林芃的肩上，让弟弟的双手环住了自己的后背。“是这样……”
这是那天在小剧场前见到大维哥哥和姐姐拥抱的姿势，不过，那时候的姐姐还有一双手臂去环住大维哥哥的脖子；至于姐姐和自己，她可能忘记了，她很少抱自己的。
不过林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抱着姐姐，感受着她在自己的怀里微微地颤抖，感受着自己后背的衣服被渐渐地濡湿。
姐姐这是怎么了，是跟那个电话有关吗？
林芃忽然想起，那个被标注为David的人好像发了许多条消息给姐姐，可姐姐却始终没说要看，就算是自己点进去、她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让划出了。姐姐是在回避什么吗？David，大卫，大维，那应该是大维哥哥？可是姐姐为什么不回他的消息、不接他的电话呢？
林芃一时间想不明白，却又忍不住想：如果换作自己和宁姐姐，宁姐姐会不会也不接自己的电话、不回复自己的消息？
他的心忽然颤了颤，像掉进了不见底的深渊，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迅速地袭遍了全身。
宁姐姐，你可千万不要不理弟弟呀！

还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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