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题材小说《战友·情人·伴侣·妻子》全新40张AI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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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从这天起，四个人开始了一种新生活。
      白天小樊去公司，家里的事就由堃姐全权负责，毕竟她岁数最大，心也细。为此，堃姐制订了一份家庭生活计划，包括作息时间、采购预算、支出计划、康复计划、一周菜谱等，让大家严格按此执行。晓玲和林馨在有空之余帮做饭的阿姨打打下手，整理一下内务。新的生活让四人其乐融融，但没过多久这个家就陡生波澜。
      轮战中堃姐救了小樊，小樊又救了晓玲和林馨，战友间的生死情自不必说。回到和平年代，人们的生活归于正常，在感情上难免横生枝节，给小樊出了个大难题。
      在三个女人中林馨年龄最小，小樊一直将她当妹妹看待。随着年龄的增长，林馨也憧憬爱情，少女的心就泛起了涟漪。她知道小樊和堃姐、晓玲姐都是军干子弟，自幼就认识，自己只是一个小城市教师的女儿，无论哪方面都没法与她俩比，即便春心萌动又不敢多想，羡慕之余不禁又暗自神伤。
      自认是兄长的小樊始终想着林馨的终身大事，毕竟她还年轻，想给她介绍个对象。
      这天晚上，他把林馨叫到屋里，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感情敏感的林馨冷冷地问：“哥是不是嫌弃我了，想把我推出这个家？”
      小樊耐心解释了半天，林馨一言不发，默默回去将房门反锁，任谁敲门也不开，只听到阵阵抽泣声。夜深了，林馨的房间没了动静，堃姐预感到要出事，让小樊踹开房门闯了进去，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服了几十片安眠药的林馨欲寻短见，好在发现及时，堃姐指导小阿姨给她洗胃、排毒，总算把人救了回来。醒过来的林馨眼泪汪汪，让人又生气又心疼。
      弄清原委后堃姐说：“小樊，我要批评你，不征求林馨的意见，就自作主张给她介绍对象。看见了吧！差点闹出人命来。”
      小樊辩解道：“因为她是我妹妹，给她介绍对象是为她好，我想让她有个幸福的家。这事儿要传出去，好像是我欺负了她似的。”
      林馨哭泣道：“他就是嫌我是个累赘，想把我推出去。”
      堃姐生气道：“林馨，这事你也不对，你不愿意直接拒绝就行了，干嘛非要轻生！战场上我们能替战友挡子弹，现在怎么就不能好好相处？生活中有了意见或矛盾，看看当年的照片，想想牺牲的战友，还有什么事儿过不去？小樊，虽然你是好意，但你不懂女人的心思，其实林馨喜欢的是你，但她对你爱得小心翼翼，藏在心里不敢表白。这时你给她介绍对象，明摆着把她向外推嘛！今天还好发现及时，如果她要有个好歹，你会后悔一辈子，还不快给人家赔礼道歉。”
      见堃姐如此理解自己，林馨哭得愈发伤心，但更多是喜极而泣。
      堃姐叹道：“行了，谁惹的事谁去哄，否则今晚谁也别想睡。晓玲，咱们走。”
      小樊追出来说：“堃姐，你知道我对你和晓玲的感情，再一分为三，即使你们不在意，我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堃姐感慨道：“都说爱情是自私的，哪个女人不想被独宠。可你设身处地为林馨想想，像我们这样的残疾之身谁敢娶？随便是个人就说愿意和我们厮守终身，鬼才相信。因为咱们是战友，你才不嫌弃我们，多一个林馨又何妨？”
      晓玲说：“小樊，堃姐说的对。林馨是个好姑娘，我们不在意再多个妹妹。”
      小樊内疚道：“堃姐、晓玲，你们休息去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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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目送堃姐和晓玲回了房间，小樊平复了一下心情，走进林馨房间在她床前坐下。
      林馨盯着天花板不说话，小樊说：“林馨，不是我心里再容不下一个人，但你也知道堃姐和晓玲在我心里的位置，你跟了我怕委屈了你……”
      林馨扑到他怀里道：“我不会和姐姐争风吃醋的，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够了。”
      小樊注视着她说：“你想过没有，我大你好几岁，你就不怕老牛吃嫩草？”
      林馨眼眸含情道：“樊哥，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要对我负责，而且是一辈子。虽然我残疾了，但一直默默爱着你，我的心病还要你来治。”
      她伸手去解小樊的衬衣扣子，小樊三下两下把她扒了个精光，一个猛虎下山直捣黄龙。林馨是不完全性截瘫，下半身保有部分知觉，突然被涨满的感觉让她猛地弓起上身，快速的运动让她觉得特别刺激。
     “樊哥……你太猛了……噢……我喜欢……太刺激了……”
     “从今往后……我就是……樊哥的……女人了……”
      ……
      生活就是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馨的事刚解决，晓玲这边又出了状况。
      两山轮战中晓玲受伤住院，半年后一种奇怪的病症在她身上显现。害怕下雨时的电闪雷鸣，平时杀鸡宰猪的血腥场面，甚至影视剧中的战争场面，都会让她很惊惧，脑海中便会闪现出当年的战争场景。每当此时她便全身发抖，用被子蒙住头想极力回避。时间一长人变得易受惊吓，经常出现紧张、恐惧不安等情绪，造成心理负担加重，严重影响精神健康。

      那时国内医学界还很闭塞，从没接触过这种病例，自然也查不出来是什么病，认为晓玲是在战争中受刺激导致，加以心理疏导慢慢会好的。但后来晓玲的病症逐渐加重，频繁发作，有医生认为应将她送去精神病院治疗。
      为了晓玲的病，小樊没少四处寻医问药，他打听到解放军医学研究中心有个赵教授在这方面有所建树，便去找他咨询。赵教授看着作战鉴定表，上面写着：张晓玲，在两山轮战中荣立一等功，并被评为特等残疾军人。小樊又向他详细讲述了晓玲受伤前后的表现。
      赵教授听完讲述后说：“可以初步断定，你爱人患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症。国内对这个陌生病症知之甚少，治疗也就无从谈起。随着海湾战争、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后，美军患创伤后应激障碍者的病例激增，才引起了我们的重视。作为军队的医学研究中心，我们也对这种病开展了研究，目前还在探讨病症的起因，治疗方法也在摸索中。我想单独和你爱人做一次交流，以便确定病因。”
      几天后，赵教授见到了晓玲，与她做了一次深度交谈，私下他对小樊说：“基本确诊你爱人患的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症，她目睹了惨烈的战争场面，自己也曾面临死亡的威胁。人在遭遇重大压力后，有的人心理状态就会失调。当她得知自己下肢瘫痪后，认为身体的完整性被改变，就会产生难以接受的精神应激。平时会极力回避那段战争经历，回避受伤地点或有关场景，出现选择性遗忘，忘却与创伤有关的所有细节，是一种迟发型脑损害类应激障碍。”
      小樊急切地问：“赵教授，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吗？”
      赵教授说：“目前最有效的是心理治疗，比如暴露疗法、认知行为治疗、眼动脱敏再加工等，药物治疗只能缓解症状，控制病情，但不能根治。”
      小樊急切地问：“什么是暴露疗法？有效吗？”
      赵教授说：“简单说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患者再次进入到她恐惧的情境中，回忆事件的过程，给内心造成冲击，矫正她的错误认知，从而达到消除恐惧的目的。不过这种疗法有一定的风险，使用过度反而会弄巧成拙、加重病情。你平时要多疏导她，让她走出心理障碍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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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从医学研究中心出来，小樊带晓玲去了八一湖，放松心情，重温旧梦。此时刚刚入秋，还不能滑冰。小樊推着她慢慢走着，聊着青葱岁月的趣事，晓玲心情还不错。
      突然响起一声惊雷，晓玲惊叫着钻到小樊怀里：“啊！炮声，越军又开炮了。”
      小樊轻拍她道：“都过去了，战争已经结束了。”
      晓玲疑惑道：“战争结束了？太好了，结束了……结束了……”
      俩人回到家里，小樊将她抱进房间，晓玲脸色发白，浑身还在瑟瑟发抖。
      她焦虑地说：“小樊，最近我老做恶梦，还常常产生幻觉，梦见炮弹在身边爆炸，梦见你满身是血。醒来内心很焦虑，我该怎么办啊？”
      小樊轻轻拍着她说：“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说也奇怪，经小樊一拍一哄，晓玲很快安静下来，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小樊捧起她的脸为她擦干泪痕，深情地吻着她，减轻她的心魔。等她情绪恢复正常后，小樊慢慢脱去她的衬衣，晓玲眼中带着对性的渴望。
      由于截瘫后腿部肌肉萎缩，加上长期推轮椅，晓玲的上身比较丰满。小樊刚解开她后背文胸的挂钩，挣脱束缚的双乳豁然而出，颤颤巍巍地上下跳动着，颇为诱人。
      小樊从上到下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晓玲酥胸起伏，身子忸怩，欲拒还迎。
小樊边吻边摩挲着她的后背，当摩挲到那条尺余长的手术疤痕时，晓玲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浑身一阵颤栗。
      她问：“嗯……小樊……你在做什么？”
      小樊惊道：“怎么？我弄疼你了吗？”
      晓玲喘息道：“不……是兴奋……这种感觉……很刺激……嗯……”
      难受又刺激的感觉让她紧咬嘴唇，两颗红豆涨满了情愫，上身一阵阵的弓起，瘫痪的双腿在轻度痉挛。她的呻吟声由低到高，时而高亢淫荡，时而又呜咽哭泣。不一会儿身子一紧，惊叫一声后身子一软晕厥过去。

      醒来后她有气无力地说：“小樊，抱抱我，刚才……我高潮了。”
      小樊惊讶道：“你高潮了？可我连衣服都没脱，也没有进入你体内啊！”
      晓玲也迷惑道：“我也觉得奇怪，但我的确高潮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小樊莫名道：“就是亲吻和抚摸了你的后背，对了，还有那条手术疤痕。”
      晓玲醒悟道：“对，那条手术疤痕吻上去特刺激。瘫痪后我曾想过，老天剥夺了我做女人的快乐，又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症，我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即便你不嫌弃我，在性上也难免和谐，谁让我是个残废呢！今晚你唤醒了我沉睡的性欲，好似打开了另一扇窗，原来瘫痪后也可以有性生活，也可以有高潮。这种来自上身的快感，让每根神经都在颤抖和燃烧，那种欲生欲死的感觉让我疯狂，享受到比瘫痪前更多的幸福感。小樊，你开启了我的新生活，为我开创了一片新天地。”
      小樊笑道：“我没那么神，不过事实证明，你可以过正常的性生活了。”
      晓玲叹道：“当年受伤后得知自己终身残疾，是军人的信仰支撑着我，没把个人生活当回事。虽然也曾想过恋爱、结婚这些事，但瘫痪的双腿、冰冷的轮椅，残酷的现实，让我对爱情望而却步，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当你说要接我到你身边，虽然明知你和堃姐是一对儿，我们的感情不会有结果，但还是毫不犹豫的跟你来了。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到救生圈就不肯放开。当时我就想：无论怎样这辈子都跟定你了”
      小樊沉重道：“晓玲，战场上我们能同生共死，战后却不能给你一个名份，这将影响到你的一生，你后悔吗？”
      晓玲坚定地说：“我不后悔，名份不过一张纸而已，在这件事上我和堃姐、林馨都有共识，不会为了名份争风吃醋。结不结婚又怎样？三女一夫又怎样？没有正常夫妻生活又怎样？现在想来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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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一天，小樊中午应酬完回到家，看堃姐正午睡就没打扰她。他来到晓玲房间，见她正躺在床上发呆，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一边。
      小樊笑道：“怎么啦？谁惹我们公主不高兴了？”
      晓玲嗔怪道：“去你的，有瘫在床上的公主吗？每天锻炼、吃饭、睡觉、看电视，这日子太枯燥了。本来想写点东西，但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写什么。”
      小樊沉思道：“要写最好写你熟悉的，读者看着才会觉得生动。部队大院一向让人觉得很神秘，从公主坟向西一直到玉泉路，聚集着众多的部队大院，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独特的大院文化。有很多娱乐圈的大腕，如马未都、王朔、叶京、姜文、崔健、陈凯歌、陈红、郑晓龙、华谊的王中军、王中磊兄弟等，都是大院子弟出身。咱们从小在大院长大，你不如写写大院生活。至于体裁嘛，小说、散文、故事连载、回忆录什么的都可以，写完了给报社或杂志投稿，说不定你就此一举成名啰！”

      晓玲兴奋道：“这想法不错，我知道该写什么了。哎！那你怎么不写？”
      小樊苦笑道：“我白天工作、应酬忙得不亦乐乎，晚上回来连宠幸你们的力气都没有，哪儿还有精力写东西。”
      晓玲讥讽道：“哼，今天把堃姐弄得娇嗔连连，明天把林馨搞得浅吟高唱，我看你精力旺盛得很嘛！”
      小樊坏笑道：“哎！昨晚有个“公主张”在我床上淫声浪调的大呼小叫，今天怎么就说起别人来了？”
      晓玲不屑道：“本公主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哎！你怎么知道我这个绰号？”
      小樊长叹道：“唉！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上中学时我和你们大院一哥儿们特瓷，经常去你们大院玩。有一次他让我去礼堂看内参片《巴顿将军》，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的美貌吸引了。后来跟那哥儿们打听了一下，知道了你的名字和绰号。你别说，还有那么点“公主”的意思。”
      晓玲一瞪美眸道：“哼，在你们大院和堃姐搞姐弟恋，又跑我们大院觊觎本公主来了，你个大色狼。”
      小樊揶揄道：“这个色狼在战场上可是救了你的命，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
      晓玲严肃道：“打住，一想到那天我就有点后怕，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樊坏笑道：“战前咱们总共没见过两次，就因为我救了你让你念念不忘？”
      晓玲咬着嘴唇说：“电影《高山下的花环》里赵蒙生的故事，就发生在我身边。师作战处有个作战参谋，也是个军干子弟，他苦苦追求了我一年。我正犹豫是否答应他时，师里下达了参战动员令，本以为他会报名参战，谁知在临出发前，他竟然托父亲的关系调走了，他在我心里的形象一下崩塌了，也看清了他的人品，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画上了句号。在誓师大会上咱俩重叙旧识，有种失散多年又找到彼此的感觉。我暗自拿你和他来对比，同为军干子弟，一个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一个舍生忘死，奔赴战场，差距何其大。后来在战场上你又救了我，我就……惦记上你了。”
      小樊玩笑道：“嗯，一个色狼还能让人惦记着，这辈子值了。”
      晓玲捶了他一下说：“人家在向你倾诉，你却在开玩笑，一点正形都没有。”
      小樊坏笑道：“哎！军人才不管什么正形不正形，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
      说罢猛地将她搂进怀中，晓玲惊叫着试图推开他，一张热唇早已堵住了她的嘴，晓玲嘤咛一声软在他怀里。小樊低头望去，一道深深的沟壑格外诱人，他将她抱起放倒，一件件脱去她身上的衣服，直至一丝不挂展现在眼前。晓玲静静地躺着，眼里充满了渴望，分开的双腿深处那蓬黑森林，引诱小樊深入其中。小樊像当年争夺高地一般，勇猛地展现自己的活力，冲撞、揉搓、吸吮、搅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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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近来，小樊常与堃姐聊起晓玲的病情，毕竟她曾是医生，也更了解女人。小樊对赵教授说的暴露疗法很感兴趣，因为此疗法相对有效。堃姐认为真要采取这种疗法一定得慎重。在赵教授的帮助下，他们经过反复斟酌，制定了一个周密计划。为此，小樊多次先期奔赴老山旧地，雇人营造当年的战争环境，安排一行人南下的吃住。
      二个月后的一个特殊日子，小樊带着堃姐、晓玲和林馨，包了一架公务机直飞云南。此次南下的目的晓玲并不知情，以为就是旧地重游。堃姐和林馨的嘴也很严，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没有表露出任何痕迹。一路上大家都很兴奋，哼唱着那首很有名的歌“再见吧，妈妈。军号已吹响，钢枪已擦亮，行装已背好，部队要出发……”
      抵达文山砚山机场后，他们乘车赶到麻栗坡县，先在县宾馆住下。晚上八点整，刘堃、晓玲和林馨换上昔日的军装，英姿飒爽的在廖小樊房间集合。

      小樊也换上了88式军装，他严肃地说：“你们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三人答道：“记得，10年前的今天是咱们奔赴战场的日子，永远都不会忘。”
      小樊感慨道：“10年了，谢谢你们还记得这个特殊的日子，咱们这次旧地重游，就是为了重温当年那段血与火的历史，看看当年我们为之战斗过的地方。”
      第二天上午，他们来到麻栗坡烈士陵园，望着上千座战友的坟茔，神情肃穆的深深哀悼。今天来祭奠战友的参战老兵还真不少，大都是原27军的，小樊还见到了自己的老团长，大家见面格外亲切。参战老兵们看到轮椅上的三位女士，胸前都佩戴着一等功、二等功的军功章，都尊重地向她们敬以军礼，让堃姐她们很感动。
      今天林馨的情绪有些激动，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车子到了烈士陵园，她就催着小樊送她事先托人按名字找到的328号坟茔。
      林馨扑到墓前哭道：“弟弟，对不起，我来晚了，姐姐看你来了。呜呜呜……”
      从墓碑的照片和生卒年份上得知，这名叫赵小泉的烈士牺牲时才18岁。他和林馨之间有过什么？林馨为何哭得如此伤心？其他人也不多问，任由她宣泄内心的痛苦。
      时间到了正午，烈士陵园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林馨还在赵小泉墓前喃喃自语：“弟弟，当我拥抱你的那一刻，你听到我的心跳了吗？如果能救回你的生命，我愿意一直抱着你。”
      考虑到在这里待了一上午，堃姐和晓玲已经很疲劳，小樊强行带林馨离开了烈士陵园。回来的路上，林馨一句话也不说，思绪还沉浸在往事中。直到晚上情绪平复了，她才向大家讲述了这段难忘的往事。
      两山轮战开始后，伤员源源不断送到野战医院。这天送来一位18岁的小战士，他右腿受重伤并严重感染，发着高烧。医生看他还年轻，想尽力保住他的腿，保守治疗几天后没控制住感染，不得不截去他的右腿。当林馨从手术台上抱着断肢离开，这条断肢还是温热的，她不禁嚎啕大哭起来，深感战争的残酷。尽管医生们尽了全力，两天后，这位小战士还是因伤口感染去世了。
      临终前他对一直照料他的林馨说：“姐，我快不行了，我还没谈过恋爱，你能……抱抱我吗？”
      面对即将离世战友的请求，林馨没有犹豫，直接俯下身拥抱了他，并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这一吻无关情或爱，是对战友的尊重和告别。这令人动容的场面恰好被一位战地记者拍了下来，照片后来发表在军报上，取名《死吻》，感动了全国人民。听了林馨的叙述，众人都被深深感动了，才明白今天林馨为何如此动容。
      林馨说：“虽然已经过去10年了，但我一直忘不了这位纯真的小战士。今天能来看他，也算满足了我的心愿。樊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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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第二天，小樊带三人去了当年的老山前线指挥所、驻训基地等旧址参观。在当年召开出征誓师大会的广场上，他们重现了当年的情景。
      刘堃敬礼道：“排长同志，师野战医院军医刘堃报道。”
      张晓玲敬礼道：“廖排长，师通讯连一班长张晓玲报到”
      林馨也敬礼道：“报告廖排长，师野战医院护士林馨报到。”
      看着昔日的战友当年何其英姿飒爽，如今却终身残疾，战争的残酷不言而喻。但从来不是军人选择了战争，而是战争选择了军人，军人才是最伟大、最可爱的人！
      小樊安排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晓玲一种暗示，唤起她的记忆。对晓玲来说，也许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对她会造成一定冲击，但为了达到消除恐惧的目的，让她走出心理阴影，冒这样的风险是值得的。
      天渐渐黑下来了，还下起了瓢泼大雨，与晓玲受伤当天的天气很相似。小樊悄悄打了几个电话，一切布置好后，便驾车带着晓玲向当年那条生死线而去。
      一路上电闪雷鸣，晓玲显得焦虑不安。小樊用笔记本电脑播放当年部队行军的录像，营造当年奔赴战场的氛围。头戴钢盔前进的队伍，连绵不断的坦克和军车，战士们严肃的脸庞，将晓玲的思绪带回到当年的回忆中，情绪逐渐融入到这个氛围中。
      车到了目的地，小樊拿出准备好的军装，还有从部队弄来的军用电话机、放线轴、钢盔、绑腿带等给晓玲换上，然后推着她走向茫茫雨夜中。天公似乎特别配合今晚的行动，大雨滂沱，惊雷阵阵，与当年晓玲受伤那天很相似。
      “轰~咣！咣！”不远处响起了阵阵爆炸声，这是小樊让人放的大号爆竹，但晓玲真相信是炮弹爆炸声，看上去她有些紧张。小樊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她推到当年那段百米生死线。
      他用命令的口气说：“张班长，团部与522高地联系中断，命令你迅速恢复。”
      晓玲答道：“坚决完成任务。”

      她接过小樊递来的一根电话断线，一跃从轮椅上扑下，顺着这根断线向前爬去。她边爬边寻找断线的另一头，爬了几十米终于找到了，刚想接线就感到手中一麻，小樊的助手在摇电话发出电流，让当年的情景再现。晓玲打了个颤，用牙齿剥开断线头，一手捏住一根断线，咬紧牙关任由电流从自己身上通过。坚持了十几分钟，天冷雨淋加上电流刺激，晓玲被冻得浑身发抖，紧咬着嘴唇闷哼一声“嗯……”
      暴露疗法目的已经达到，小樊跑过去心疼的抱起她：“晓玲，你的任务完成了，战斗胜利了。”
      晓玲惨笑道：“小樊，我这样子很难看吧？带我回家吧，我太累了。”
      回到住地，看着泥人般的晓玲众人心疼不已，赶快给她洗了个热水澡，又注射了一针镇静剂，让她好好睡一觉，期待明天能有奇迹出现。
      第二天晓玲醒来如释重负，对昨晚的事记忆犹新，不再回避那段战争经历。小樊暗自松了口气，深感不虚这次云南之行。
      从云南回来后，晓玲的应激障碍症有了很大改善，发作次数明显减少，记忆逐渐恢复，也能直面过去的经历，对影视剧中的战争场面也渐渐适应，逐渐走出了心理阴影。但在那次暴露疗法中她再次遭受电击，事后便对电流特别敏感，哪怕是冬天人体产生的静电，在不经意间触摸放电时，她就会浑身瘫软，半天才能缓过来。
      此外，她还有另一种反应让小樊难以理解。男女接吻时因情绪所致，人体内会产生微弱的生物电，一般人感觉不到，但在晓玲身上也会有反应，她也会浑身瘫软。这种反应虽然无伤大雅，小樊只当她是性敏感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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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云南回来堃姐就病倒了，长途旅行透支了太多体力，孱弱的身体因尿道感染发炎发起了低烧。小樊赶紧把她送进医院，并亲自留在医院里陪护。
      堃姐感叹道：“小樊，你家里医院两头跑，辛苦你了。唉！认识我的医生都想不到我能活到现在。其实他们哪里知道，除了对命运的抗争外，还有一个非常爱我的人陪伴，这是我一生的幸运。小樊，我就这么值得你厮守一生？”
      小樊揉着她蜷缩的手说：“日落西山非我意，晚霞再好不及你。话虽这么说，可我宁愿你没受伤，哪怕嫁个别人生儿育女，过正常人的生活。”
      堃姐挑逗道：“我要嫁给别人你不后悔？”
      小樊坚定地说：“不后悔，虽然会很痛苦，但会为你一生健康而祝福。”
      堃姐深情地说：“那我告诉你，我宁愿终身瘫痪，换你永远在我身边。”
      小樊抱紧她说：“堃姐，这一生能和你在一起，我这一切就没白做，谢谢你！”
      堃姐接着说：“应该是我谢谢你，这些年最常听你说的话就是“有我呢，我来。”这话听起来虽不如“我爱你”那么浪漫，却时刻让我们感到你的关心和呵护。你是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却心甘情愿为我们付出，这是我们一生最大的幸福。”
      小樊岔开话说：“堃姐，你低烧一周了还不退烧，医生找到病因了吗？”
      堃姐叹了口气说：“这几年过着三餐烟火暖，四季皆安然的生活，吃饭、睡觉、吃药、排尿、排便都形成了规律。这次云南之行打乱了这个规律，身上脆弱的零件就罢工、捣乱、折腾，一下就让我现了原形，但本质上还是体质太弱。”
      小樊懊悔道：“是我考虑不周，没考虑到你的身体经不住长途旅行。”

      堃姐说：“不是你的问题，我患有神经源性膀胱病，因为排尿神经系统失控，导致膀胱里的尿总排不干净，形成了尿潴留，由此诱发泌尿系统的并发症，这次发烧就是因为尿路感染导致的。”
      小樊沉思一会儿说：“看来得加强你们的康复锻炼，我会尽快做出改变。”
      在堃姐住院期间，小樊为了改善大家的生活品质，对家里这栋旧楼进行了改造。首先沿楼梯扶手安装了简易电梯，又在室内安装了一条双杠步道，方便晓玲和林馨锻炼。楼上的卧室以个人喜好颜色重新粉刷，屋内还安装了呼叫器。专门给堃姐买了一张能升降和站立的电动护理床，每个人都配备了防褥疮充气床垫，让三女倍感暖心。
      半个月后，堃姐痊愈出院了，当看到焕然一新的家时，她激动的吻了小樊一口。
      小樊真诚地说：“你们是80年代最可爱的人，理应过上今天这样的生活。”
      此后，小樊只要在家，就会扮演康复师的角色，一丝不苟的监督三人锻炼。
       他对晓玲和林馨说：“站立和行走训练，是截瘫物理治疗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有助于刺激废用性肌肉，延缓肌肉萎缩。你们腿部肌肉软塌塌的，主要是没有力量，锻炼起来就特别吃力，各种并发症就会侵噬你们的身体。所以，每天坚持站立和戴支架行走，对预防心血管问题、骨质疏松等问题，有很重要的作用。为了保证练习的量，每天上下午各练习3次站立，5次行走，每次10分钟。”
      林馨调皮地说：“樊大康复师，那就有劳你了。”
      晓玲抗拒道：“一点人性都没有，想累死我们啊！”
      小樊瞪眼道：“谁再敢发牢骚，一周不得宠幸。”
      晓玲没好气道：“哼，敢情拿上床来威胁人了。来吧，给你的妃子上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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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一天周日的上午，小樊在堃姐屋里帮她练习站立，她的胸、腹、大小腿处被四条保护带缚住，让她瘫软的身体不往下坠。由于长期卧床，刚站立时体位性低血压、脑供血不足让她头晕目眩，站一会儿就得躺一会儿。并且再站立时双腿血液淤积、下肢深静脉血栓，浮肿的双脚涨得发紫。
       堃姐感慨道：“记得最后一次站着和你说话，还是在522高地上，特别怀念那个腰别手枪、身挎药箱的我。唉！再看看今天这五花大绑的样子，真是天壤之别啊！”
      小樊愧疚道：“堃姐，这话就像是用鞭子抽我一样！”
      堃姐打断道：“我不过感慨一下，又没怪你，你别多想。小樊，如今你事业有成，身价过亿，要是有好姑娘不妨考虑一下，别为了我们三个废人委屈了自己。”
      小樊冷笑道：“这些年在外边跑，什么样的女人我没见过：站街搭讪的、宾馆敲门的、酒桌上生扑的、生意场上投怀送抱的，还真碰到不少，但她们都无法让我动心，因为只有你们，才是值得我陪伴一生的人。”
      堃姐感慨道：“参军前不懂什么是爱情，参军后只想着学习进步，也顾不上个人问题。直到咱们上战场前，突然觉得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看着汽车渐渐远去，我心里既担心又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你，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牵肠挂肚。在522高地的猫耳洞里，你把我抱在怀里，虽然背上的伤口很疼，心里却很幸福。”
      小樊笑道：“现在不幸福吗？”
      堃姐叹了口气道：“现在当然也幸福，受伤前我曾憧憬过咱们的未来，战后只要我俩还活着，一定会是最幸福的一对。我想成为你的妻子，我也想被你独宠，但一个全身瘫痪的废人，传宗接代、相夫教子、床笫之欢、料理家务，这些女人本应的责任，我却什么都做不到，反过来还要你照顾我……我想过一死来解脱你，可我做不到，因为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说着哽咽地倚在他胸前。

      小樊搂着她说：“堃姐，别胡思乱想，你我都是对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堃姐自嘲道：“我是不是特没出息？其实名份什么的不重要，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将这一切看得很轻。我看重的是对我的不离不弃。”
      小樊站起来道：“天热了，你脸上有点烫，咱们回去吧！对了，我从国外给你买了一辆新款电动轮椅，过几天就空运过来……”
      堃姐急忙说：“小樊，千万别厚此薄彼，让晓玲和林馨觉得你对我内外有别。”
      小樊解释道：“你别多想，因为你的手没力，所以才给你买的电动轮椅。我给她俩买的是国内最好的钛合金轮椅，美观大方，轻巧灵活，她们一定会喜欢的。唉！需要给你们改善的地方太多了，得给你们置办几身衣服，让你们过上最好的生活。”
      堃姐说：“我们很少出门，衣服款式旧点没什么。我最怀念的还是65式军装，那是我们最美的时候。”
      小樊缓缓将嘴唇伸了过去，一对热唇瞬间你吞我咽地纠缠在一起，俩人直吻得气喘吁吁。堃姐将小樊的头揽到怀里，将柔软的双峰贴在他脸上，一股体香直窜小樊的鼻腔，他在堃姐的脖颈、锁骨和胸前摩挲着，堃姐的血压急剧升高，大脑神经反射迟钝，浑身如触电般阵阵颤抖，发出好似哽咽的呻吟声。
      她喘息道：“虽然我……感觉不到……但还是想……和你亲热……嗯……”
      小樊将床放平，三把两把扯开她的衣服，随着阵阵清脆的撞击声，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堃姐娇喘不停，发热的上身逐渐有了感觉，她口中喃喃自语着，脖颈辗转越来越激烈，纵情释放着欲火。小樊的撞击更为猛烈，她拼尽全身力气，竭力抱紧这个男人，恨不能与他合二为一。
      愉悦后的堃姐虽然很疲惫，但脸上带着一抹满足的笑意，潜意识里还在回味刚才的这场床事。自己下体明明感觉不到什么，今天自己却高潮了，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小樊在我身上摩挲时，尤其是肩部以上有知觉的地方，明显带来一种莫名的快感，是我神经感知好转的原因，还是小樊今天超常发挥？
      无论怎样，能重新做女人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其中原由以后再慢慢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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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这天，给三人买的新轮椅到货了，晓玲和林馨推着这款碳纤维轮椅，开心地在屋里滑来滑去，感叹现在的轮椅既轻巧又漂亮。堃姐则嫌屋里小，要出外试试这辆电动轮椅的性能。小樊陪着她慢慢走着，教她用手腕操纵一个凹形手柄，驱动轮椅前进后退，缓缓前行，堃姐充满新鲜感的问这问那。
      她感慨道：“这辆轮椅设计特别人性化，能自由升降高度，角度还能后仰，两侧有腰托保护，不用担心身子会东倒西歪，太适合我了。小樊，这轮椅价格很贵吧？”
      小樊不以为然道：“不贵，加上关税和乱七八糟的，也就一万美金。”
      刘堃惊讶道：“还不贵，合七万多人民币，靠我那点退休金一辈子也买不起。”
      小樊俯身道：“为了你，别说一万美金，十万美金我也舍得买。”
      姐感动道：“小樊，让我怎么感谢你呢？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小樊笑道：“前几天林馨说，她可能怀孕了，当然要去医院做检查才能确定。你给我也生个孩子，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生个女儿更好，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嘛！”
      堃姐叹息道：“你以为我不想，要怀早怀上了，也不会拖到现在。这次住院我也做了妇科检查，没发现什么问题。可能是颈椎受伤太重，影响了生育功能。再说我都快四十的人了，能不能生有点不敢想。”
      小樊皱眉道：“我看过一些这方面的书，女人能否怀孕与男人、环境、心情、营养等都有关系。林馨能怀孕证明我没问题；医生给你做了检查，你生育功能也没问题；咱们居住的环境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应该也没问题，那就得从营养和个人心情上找原因了。前些年营养可能跟不上，这是个因素；至于心情问题，是不是平时想得太多了？一个曾经的军人，又是党员，致残后思想上不可能没有波动，但在公众面前又必须装得很坚强，其实内心很脆弱，对名誉、爱情、婚姻、家庭等问题想得太多，思绪一乱就会产生焦虑，导致身体内分泌紊乱，例假不准时，排卵期错乱等等，所以就一直怀不上，你想想看有没有道理，至于年龄根本就不是问题。”
      堃姐惭愧道：“你戳中了我的痛处，刚受伤时确实想得挺多。正值青春年华的我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能躺在床上，这对我的打击太大了。师首长或是战友们来看我，表面上我强颜欢笑，晚上蒙着被子不知哭了多少回，说起来太丢人了！”
      小樊逗她道：“想没想过老了怎么办？想没想过，我不要你了怎么办？”
      堃姐深情地说：“你廖小樊不是这样的人，对此我还是挺自信的。”
      小樊凝视她道：“有这份自信就对了，任何时候都要对自己有信心，丢掉昔日的光环和荣誉，做一个普通人，做一个女人，活得洒脱一些比什么都好。”

      堃姐感慨道：“小樊，和你在一起的每个夜晚，我都感到非常快乐。一个全身80%没有知觉的人，在你的亲吻、爱抚挑逗下，居然迸发出强烈的性欲，你没想到吧？现在只要我们在一起，就特别期盼和你上床，事后会非常满足，感到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小樊笑道：“得得得，别给我拽这些文绉绉的词儿，太酸了。”
      堃姐恼道：“廖小樊，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一点情趣都不懂！”
      一年后，林馨生下一个儿子，这个家庭顿时增添了许多欢乐。堃姐和晓玲表面上很喜欢，眼里却有一丝淡淡的愁云。小樊明白她俩的苦衷，等儿子会说话了，让他必须管堃姐和晓玲都叫妈妈。
      林馨高兴地说：“儿子，今后你有三个妈妈了，真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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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一个周日，小樊外出办点事，顺便去了趟商场，为堃姐、晓玲和林馨买了点东西，回到家就把三人召集到客厅里。
      小樊说：“人都齐了，看看今天我给你们买了什么。”
      三人打开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惊呼道：“哇，这裙子太漂亮了。”
      堃姐责备道：“小樊，又乱花钱，我们现在挺好的，艰苦朴素的传统不能丢。”
      小樊说：“当年你们也是20来岁的花季少女，本该上大学、当演员、做歌手、从事医务工作、或是成为人民教师，或是当个科学家，但你们却选择了从军报国，勇敢的走向战场，把自己的鲜血撒在了南疆红土地上……”
      晓玲说：“从军报国是我们的选择，不会因为错过什么而后悔。”
      小樊接着说：“上天赋予女人的责任，就是让你们这一生，完成从女儿到妻子、母亲、奶奶的身份，你们也不该错过这样的人生。但战争打碎了你们的梦想，伤残让你们不再完美，但你们却毫无怨言，我为有这样的战友而自豪。虽然你们从没向我要一个名份，但我对你们的爱，就是给你们的名份。”     
      堃姐点头道：“残疾后有时就会想得多一些，其实想开了也就放下了。”
      小樊说：“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每个人身上都有瑕疵，比如身高比别人矮，皮肤比别人黑，鼻子比别人塌，长相没别人漂亮等等。你们觉得坐轮椅形象不好看，外出时害怕别人的目光，穿漂亮衣服觉得自惭形秽。面对自己的缺陷，怨天尤人还是坦然接受？逃避现实还是与自己和解？不同的选择，对应着你们的人生态度。不能因为残疾了，就压抑了自己的爱美之心。”
      堃姐惊讶道：“小樊，见解很独到，继续。”
      小樊用命令的口气道：“好，现在听我口令，回去换上你们的新装，十分钟后集合，速度。”
      三人拿起自己的衣裙回屋去了，小樊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静等她们再次现身。
      不一会儿，三人屋里传来不同的声音。
      晓玲：“阿姨，来帮帮我，后背拉链够不着。”
      堃姐：“这裙子露着大半个肩膀，怎么穿得出去嘛！”
      林馨：“这裙子颜色太艳了，绿油油的就像一颗大白菜。”
      十分钟后，三女羞涩地再次出现在客厅，她们身穿同款式一字肩晚礼服裙，只是颜色不同。堃姐是酒红色，晓玲是香槟色，林馨是翠绿色，这是小樊根据她们的年龄买的。不得不说，她们穿上后诠释了成熟女性的魅力，自己也感觉年轻了许多。

      堃姐感叹道：“穿惯了军装，再穿这么性感的裙子，还真有点不习惯。”
      小樊说：“女孩子从小喜欢穿红戴绿，长大了喜欢涂脂抹粉，佩戴各种首饰，这是女人的天性。咱们曾经穿过军装，那身橄榄绿永远留在我们记忆里。但军人不是苦行僧，经济搞上去，国家富强了，军队都换了好几次装。何况现在你们已经不是军人了，我希望你们做回一个女人，勇敢去追求美的梦想。不要活在别人的世界里，也不要顾及别人说什么，要在自己的世界里闪亮发光。只要保持一颗热爱生活的心，就能活出自己的精彩！”
      林馨拍着巴掌说：“樊哥说的太好了，这么好的男人，我们不爱谁爱呀！”
      堃姐笑道：“鬼丫头，就会拍马屁？”
      林馨调皮道：“堃姐，我是站在公正的立场来评价樊哥。他抽烟、喝酒有度，出门穿着朴素，不去各种娱乐场所，下了班总是先回家，把这个家看的很重，把我们看得很重，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我们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堃姐笑道：“评价还算中肯，跟着这样的男人，我们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