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暗之舞

Loria

hjh 发表于 2024-4-10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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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ria 发表于 2024-4-11 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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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jh

9.

（一）

  寒假。
  天气开始慢慢地步入极寒，但是在江城这种偏南方城市，寒冷眷顾的时间总体来说并不是很多。往往是厚重的羽绒服刚刚穿上没几天的样子，又要急急忙忙地挥手告别，迎来温暖的讯号。
  至于下雪，洛雨晴只记得随着自己的身体状况逐渐变化，江城一共下了两次雪，都不算是很大，只将整个城市蒙在一层层洁白光亮的雪被下面。
  江城第一次下雪的时候，小洛雨晴还只有三岁。
  那一次的雪不是很大，严格来说算得上是雨夹雪了，但还是略微堆积了起来。
  小洛雨晴趴在窗台上，看到小区的草坪由翠绿渐渐地蒙上了一层白晶，便缠着妈妈带自己下楼去，当她自己真正置身于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中时，一切的体验都在悄无声息之中发生了变化。
  小洛雨晴伸出稚嫩的一双小手，静静地站在细雪落下构筑成的白色帷幕中，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冰凉和刺激感。
  一枚雪花不友善地挂在了她的翘睫毛上面，小洛雨晴兴奋地用手去捻，雪花最后却是在手指的温暖之下化为了一颗水滴，落在了泥土的缝隙中，完成了独属于它的“返璞归真”的旅途。
  江城第二次下雪，是在洛雨晴上二年级的时候。
  那个时候，洛雨晴的双臂已经被截肢了。
  而雪是在洛雨晴背着斜挎包一蹦一跳跑回家，刚好到单元楼下的时候，不经意闯入这人间的。
  她前脚刚刚跨进单元门，便听见后面李玉琴惊呼道：“洛洛，下雪了！”
  “啊？”伴随着一声不可置信，洛雨晴满心欢喜地转过头去，妈妈精心梳就的双马尾和两条空空的长袖子在半空中整齐地舞动着。
  空中确实出现了细小的冰晶，洛雨晴伸出舌头，脑袋往前伸着，肩膀隐约往身体后面勾着欲保持平衡。
  洛雨晴费了很大的心思，舌尖一翘一翘地好不容易才接住了一朵雪花。
  现在她失去了双手，只能用舌头来代替自己完成这份独特的体验了。
  女孩细抿了一口，顿时一激灵，这雪花所带来的清凉，透过喉咙，直冲肺腑，果然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妈妈！”洛雨晴抬起头来，正好扑进了李玉琴的怀中，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天真活泼的劲头，“真的下雪啦！”
  雪花似乎有了灵性一般，纷纷匆忙地赶到这位残疾女孩的额头上面，不一会儿，洛雨晴的小脸上就布满了远道而来的雪花。
  不知道是她太美了，引得这天空中的使者都不禁纷纷为她驻足，还是她残缺的身体为这雪花所垂怜。
  她是一个脆弱的小女孩。
  洛雨晴嘟起嘴来，“噗”地用力一吹，嘴唇上的冰渣子顿时四散开来。
  这些记忆泡泡都存储在洛雨晴的脑海中，雪花降落到大地之上折射出的阳光里面，蕴含了属于她的童年的那一段珍贵而自由的时光。
  尽管童年对于洛雨晴来说，并不是完整的。
  但是她的性格便是如此，一些潜藏在生活的角落里未曾被人发现的小惊喜或是小秘密，都能给这个残疾女孩带来一整天的快乐。
  这个寒假，洛雨晴要帮助姜奕辰完成她的小小梦想，所以对于她来说，这一段时光也注定不会平凡。
  俗话说的好，“瑞雪兆丰年”。
  此时此刻，洛雨晴正缩在温暖的被窝里面，只探出了一个小脑袋，随着她有节奏地一呼一吸，呼出来的暖气化作白雾逐渐消散在空中。
  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拉上窗帘的习惯，所以当白天的第一束阳光莅临洛雨晴的床上时，她便很自然地起来了，没有一丝地拖泥带水。
  但是今天嘛，不一样。
  外边实在是太冷了！
  还有，被窝实在是太太太太暖和了！
  李玉琴已经过来催了很多次了，但是洛雨晴就是不愿意离开她的温柔乡。
  她用一条腿撑着坐了起来，目光投向窗外。
  天空中厚厚的云层前赴后继争先恐后地企图剥夺今日份阳光照耀江城的机会。
  随着云层越积越厚，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从缝隙之间降落下来，最开始只有几片白晶晶，然后，窗外的白色调越来越多，逐渐占据了主要的地位。
  就这样，洛雨晴记忆中的江城迎来了第三次下雪。
  而且，比前两次大多了。
  静静地坐在床上，洛雨晴的双眼一下子猛地就瞪大了。
  她直接踢开被子，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忍着足底接触到瓷砖地板上传来的冰凉，残缺的身躯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短袖粉色小兔睡衣和睡裤。但是这裤脚又比较长，右边能够挽起来，左边的裤脚便随性地耷拉到了地上，拖着跳到了窗前。
  冷风不客气地灌进屋子里来，吹得洛雨晴一阵哆嗦。
  小小的身体依靠下巴趴在了窗框上，仅有的一条腿因为寒冷和尽力支撑着全部的重量略微有些发抖。
  洛雨晴确信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雪了。
  冷风迎面扑过来，把她的小刘海吹得飞起。
  雪似乎没有要停止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
  洛雨晴望向窗外，一整片银装素裹，无论是高楼大厦，还是小巷长街，抑或是路边的绿树和公交站台，全都笼罩在了白色的世界中。
  这时候，李玉琴推开了卧室的门，看到女儿穿着单薄的睡衣一个人站在窗前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顿时心疼坏了。
  她转身去衣柜里翻了一件保暖的大衣，披在了洛雨晴娇小的身躯上。
  “洛洛！”身为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残疾女儿这副柔弱的模样，内心别提有多难受了，“看把你冷得哟！”
  洛雨晴此刻还在聚精会神地观摩着窗外的世界，丝毫没有注意到李玉琴进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大衣披到洛雨晴身上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妈妈～”洛雨晴甜甜地向妈妈撒着娇，并发出了自己的感慨，“雪好大喔。”
  虽然已经上高中了，但是在妈妈面前，洛雨晴认为自己永远是一个小女孩子。
  “是啊，”李玉琴同样浮想联翩，“江城几十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妈妈你又胡说，”洛雨晴嘟起嘴来和李玉琴赌气，“明明我上小学的时候还下过一次。”
  “是么，”李玉琴双手扶着女儿纤细的腰肢，把她“竖”了起来，“那一次应该不大吧，我都记不清了。”
  但是洛雨晴忽然想到了什么，逝去的回忆如电光火石般在她的脑海里乍现。
  她低下头，看了看左腿的裤管，长长的，拖到地板上，裤脚的地方沾染了些许灰尘，已经有点发黄了。
  “洛洛？”李玉琴轻轻地呼唤着她，把正在回忆的洛雨晴重新拉回了现实。
  洛雨晴情不自禁地晃了晃左大腿仅剩的残肢，连带着裤腿在地上拖来拖去。
  她用极小的声音感叹道：“上次下雪的时候，我的左腿还是在的呢。”
  “洛洛你说什么？”李玉琴没有听清。
  但是回应她的却是洛雨晴天真烂漫的笑脸。
  洛雨晴并不希望有些时候自己的感叹被其他人听到，不然又会勾起一片的同情和可怜的目光。
  她确信自己有那个很快调节情绪的能力，但是李玉琴不一定。
  所以，刚刚的话还是不要让妈妈听到最好。
  妈妈爱她，能够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尽管她是一个身体残缺无法自理的女儿。
  女儿爱妈妈，自然明白怎样为妈妈分忧。
  洛雨晴已经失去三肢了，好在她的大脑还能够思维，也还有一条腿可以活动。
  最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一颗年轻的、活力无限的强大心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天气的这个时候有这些想法，反正洛雨晴觉得，自从自己残疾之后，她似乎变得更加成熟了。
  虽然她在躯体上是残疾的，但好在这并不影响洛雨晴情感丰富的程度。
  雪还在下着。
  洛雨晴重新坐回床上，李玉琴替她换上了厚厚的白色羽绒服。
  她站了起来，跳到镜子跟前，细细地端详着自己。
  羽绒服十分的膨大，只看上半身的话，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失去了双臂的女孩。
  至于裤子，晃动起来依然是轻飘飘的。
  这倒是没什么区别。
  这时候，洛雨晴感觉右脚腕的地方传来了一阵震动，她顺势一屁股坐到床上，盘起腿来低下头一看，原来是大小姐打来的电话。
  洛雨晴凑近她的小精灵脚表，轻轻呼唤一声：“接听电话。”
  “喂？洛洛？”电话那头传来了大小姐慵懒闲散的声音。
  “我在。”洛雨晴用最最标准的普通话回应道。
  听到这句话的赵伊然没绷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哈哈哈……洛洛你是Siri嘛！”
  “唔嗯……”洛雨晴显然没get到笑点，她还是一本正经地问道，“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那是自然，”赵伊然显得有些小傲娇，“你知道今天是给妹妹办虚拟演唱会的日子吗？”
  “我哪里敢忘啊，我的大小姐。”
  “哎呀～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老是大小姐大小姐的，多生分啊，”赵伊然嘟起嘴来，“显得像闰土和迅哥儿似的。”
  但是这句话洛雨晴没有听清了。
  她只听见了一个字。
  土。
  “好然然，你居然说我土！”洛雨晴生气了，但是她不会真的生气，更何况是面对赵伊然。
  面对这个和她志趣相投的女孩，洛雨晴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我说闰土！”赵伊然急了，看样子她是真怕洛雨晴生气。
  洛雨晴心底暗自发笑，看样子赵伊然还是没把自己的性格摸清楚。
  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要和自己做知根知底的好朋友的。
  哼。
  这个臭然然。
  “无聊。”洛雨晴两个字直接掐断了赵伊然蹭蹭上涨的情绪。
  “哎呀～好洛洛～今天不是下雨了嘛，来我家打雪仗呗。”
  “是下雪，笨蛋然然。”洛雨晴“没好气”地说着。
  “噢……啊哈哈，对，对，是下雪。”赵伊然急忙更正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我们的大小姐终于卡住了。
  洛雨晴感受着自己的双肩在毛绒大衣上面传来的摩挲感，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要跟，我，打雪仗？”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我全身上下只有一条腿诶。”
  “有什么影响嘛？”赵伊然还在傻傻地问。
  “这不公平。”
  “你说，怎么样才公平？”
  “你也只能用右脚。”洛雨晴语出惊人。
  “一言为定，谁怕谁啊！”大小姐此刻根本没有意识到她说出这句话之后的严重性，还在电话那头乐呵呵的。
  “你，会，后，悔，的。”
  洛雨晴一字一顿地警告她。
  但是某人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没办法，赵伊然就是这种半吊子性格。
  所以，洛雨晴还没说出来的时候，赵伊然就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嘟……嘟……”
  “诶？”敢情自己最后“饱含善意”的提醒，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见喔。
  洛雨晴坐在床上傻笑着，她已经能够幻想出作为正常人的赵伊然精雕玉琢的小脚从厚实温暖的袜子中解放出来被这严寒的天气侵蚀一番之后冻得直打哆嗦的样子了。
  也好，趁机教育一下她。
  谁让她一天天的“自以为是”就能轻易接下洛雨晴这个资深脚用户的挑战书呢？
  不对。
  秦芷曦难道没有告诉过她么？
  应该是说过的。
  这傻丫头刚刚八成是嗨了。
  洛雨晴极其灵巧地舒展着自己的五趾，准备为接下来的一场恶战做准备。
  这场大战，洛雨晴有极度的自信，能够教她“做人”。
  按照洛雨晴对于大家族少爷小姐们的刻板印象，遇到什么问题之后，不都是请家里面的人出手，往那一杵，直接教做人。
  但显然事实不是这样的。
  洛雨晴的脑海中又浮现了赵伊然那略微有些疯疯癫癫的模样，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也许这个世界上，能够和她这样特殊的残疾女孩敞开心扉交流的同龄人，赵伊然算是第一个了吧。
  收拾好之后，洛雨晴就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候。
  没过多久，脚腕上又传来了一阵酥麻。
  李玉琴站在阳台上往下一看，一辆黑色的公务车停在楼下，后排的车窗放了下来，赵伊然探出个脑袋，向楼上挥着手。
  同时洛雨晴再一次接通了电话。
  “快下来！”赵伊然大吼一声，再加上洛雨晴开了免提，声音贼大，把李玉琴也吓了一大跳。
  “好……嘟……嘟……”洛雨晴晃了晃小脚，没错，这丫头又把电话挂掉了。
  这很赵伊然。
  李玉琴有些担心道：“洛洛，他们——”
  “妈妈放心，”洛雨晴一脚掌推开了李玉琴伸过来的手，“大小姐她就是这个性格啦。”
  “是么……”李玉琴显然不相信，她脑海中甚至浮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
  “哎呀妈妈～”实在没办法，洛雨晴只好撒娇了。
  整装待发的李玉琴立刻缴械投降。
  赵家五大三粗的保镖进来把坐在轮椅上的洛雨晴架了出去，都没跟李玉琴打个招呼。
  当然，这只是李玉琴自己假想的画面罢了。
  “妈妈再见！”洛雨晴欢快的声音逐渐消失在楼道里。
  李玉琴一个人坐着慢慢思考，面对她唯一的逐渐长大的残疾女儿，是不是可以适当放手。
  但是她只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
  而且，女儿的生活并不能够自理。
  或许是保镖们和赵伊然的大嗓门吓到她了。
  李玉琴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唉这不是洛洛的同学吗？我真是电视剧看多了。”
  但是洛雨晴清楚这不怪她，毕竟自己和正常人相比，还是特殊了亿点点。
  一个保镖注意到了李玉琴的面色有些奇怪，他提醒道：“洛小姐，我们这样的打扮，不会吓到你妈妈了吧。”
  “怪我没跟她说明大小姐家的情况。”洛雨晴看着保镖们整齐的黑西装和墨镜，有些不好意思道。
  轮椅被抬上了车，赵伊然直接迎面扑了上来。
  “洛洛！”
  “你知不知道，你吼那一嗓子把我妈妈吓坏了。”洛雨晴“责怪”道。
  “怪我怪我，我回头跟阿姨解释。”
  洛雨晴又想起来，来到这所高中的第一天，自己还是人生地不熟的状态。
  甚至在母女分别的时候，妈妈都哭得很伤心 ，抓着她的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千叮咛万嘱咐。
  洛雨晴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当时那种五味杂陈的内心，她想告诉妈妈自己已经长大了，但是……
  生活仍然需要人照顾。
  小时候双臂截肢，由于伤得很严重，甚至可能救不回来，医生们都建议李玉琴再生一个孩子以防万一。
  但是她严词拒绝了。
  她这一生所有的爱，都只会给洛雨晴这一个孩子，哪怕她的女儿有着这么一个重残的躯体，有着光秃秃的双肩和短小的左大腿残肢。
  一旦出了门都会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存在。
  但是，她不可能照顾洛雨晴一辈子的。
  洛雨晴像一只风筝一样，迟早是要飞在自由的天空中的。
  她又害怕她这个放风筝的人一旦松手，洛雨晴就会摔落到地上，遍体鳞伤。
  李玉琴脑海里浮现出了女儿天真烂漫的笑脸。
  现在，女儿已经可以很好的融入这个集体，虽然还是有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但洛雨晴早已不惧。
  现在的她，是无敌的。
  李玉琴的情绪一瞬间就被扭转了，她不由得走上阳台，望着楼下缓缓开走的商务车。
  只能说，母女俩都是这种性格。
  洛雨晴坐在商务车里，拇趾轻轻地按下按钮，右边的车窗缓缓降下。
  她探出了脑袋，看着自己家的阳台。
  李玉琴站在那，微笑地看着她。
  母女俩的心灵在一瞬间相通了。
  洛雨晴看到妈妈张了张嘴，虽然没有听见声音，但是通过口型，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妈妈说的话。
  一句短短的话。
  五个字，便是身为母亲的她的全部：
  “洛洛，我爱你。”

（二）

  洛雨晴坐在真皮的汽车座椅上面，吸着鼻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想哭。
  整个身子一抽一抽的。
  赵伊然注意到了她的异常：“洛洛，你怎么了？”
  “唔……没、没什么，”洛雨晴抬起右脚指了指前排座椅上的抽纸盒，“然然，给我一张纸。”
  赵伊然捏着一张纸巾，看着女孩有些发红的眼圈，问道：“洛洛，你哭了？”
  “没、没有，我眼睛进沙子了……”洛雨晴伸出小脚，赵伊然将纸巾塞在她的脚趾缝里。
  她埋下头，轻轻地擦了擦双眼。
  赵伊然很明白，她确实是哭了。
  但是她不好问，她也不会去问。
  平时的洛雨晴对于她而言，几乎是无话不谈，她当然愿意为洛雨晴保留自己的小隐私。
  等到洛雨晴平复好了，刚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张牙舞爪的鬼脸。
  “啊呜——”赵伊然叫道，“开心点噢，洛洛。”
  “噗哈哈哈哈哈……”洛雨晴确实笑得很开心，她靠在椅背上，整个身体笑得发颤。
  “咳咳！”洛雨晴清了清嗓子，脚趾夹住赵伊然的上衣下摆轻轻摇晃，“好然然，我没事啦～”
  “听话的孩子！”赵伊然像个小大人一样摸了摸洛雨晴的小脑袋。
  后者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感受头发被一遍又一篇柔顺。
  “你像个听话的小狗狗。”赵伊然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属狗，嗷呜～”
  “那是狼。”
  “那我也是狼狗，狼狗也是狗。”
  ……
  洛雨晴头靠在赵伊然的肩膀上，两个女孩有说有笑的，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刚才发生的事。
  过了一会，商务车驶入了晨曦集团的大庄园里。
  之前坐在车上时，洛雨晴都没有仔细地观察窗外的世界。
  这会车子进了庄园，司机把车窗给两个女孩摇了下来。
  “哇！”洛雨晴惊呼一声，两只眼睛顿时闪着光一般四处巡逻。
  目之所及，一片雪白。
  然后，洛雨晴看到了一大座雪山，大概有三四米高的样子，堆在一处草坪上面。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洛雨晴不懂。
  “自然是，请人把雪铲在一起堆着的呢。”赵伊然有些小骄傲地说道。
  “……我的眼光还是狭窄了。”洛雨晴心想堆这么多雪要花不少钱，但转念一想这是赵伊然的家里。
  嗯，突然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真不愧是江城最有钱的家庭。
  车子在雪山面前停下。
  保镖们放下挡板，把洛雨晴抱到轮椅上面，推了出去。
  紧随其后的是一蹦一跳的赵伊然。
  雪山旁的小亭子里走出来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冻龄美女，她身着浅蓝色的大衣，大衣下摆一直延伸到膝盖的位置，衣袖插在两边的口袋里。
  纵使有一件大衣作掩盖，却依然遮不住她那近乎完美的身材和天然美的脸，脸上没有浓抹，只有一层浅浅的淡妆，深一丝则太艳，浅一丝则太朴，恰到好处。
  一双眼睛里有着岁月流逝的痕迹，却仍旧澄澈明亮，似乎与她的实际年龄格格不入。
  她没有穿鞋子，两脚踩在裸露出的绿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有话说的好，岁月从不败美人。
  “妈妈～”赵伊然软软地叫道，说完，她就扑了上去。
  这股声音直冲秦芷曦和洛雨晴的天灵盖，惹得两人一阵酥麻。
  但是秦芷曦直接忽略了她，转而奔向了后面的小女生。
  “嗨，洛洛！”
  “秦、秦阿——小姐！”洛雨晴站了起来，脚上穿着一只拖鞋。
  “还记着叫我小姐呢。”秦芷曦笑着说，“基本的工作都已经做完了，昨天姜奕辰也来过，我们一起把相关的流程走了一遍，就等着今天晚上了。”
  “她知道你……”洛雨晴看着她的袖子，根本看不出来面前的这个女人，同样也失去了双臂。
  “她还不知道呢。”秦芷曦有些神秘地说，“陈子衿不是要来给她化妆么，下午叫她早点来呗。”
  “喂！”被忽略的赵伊然此刻很不满意地插话进来，“你俩聊起来，把本小姐都忘掉了。”
  “不对，”洛雨晴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你知道Lisa叫陈子衿？”
  赵伊然也懵了，她从未给妈妈提起过自己老师的名字，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回家给秦芷曦讲了新老师的残疾情况。
  按照秦芷曦的性格，只要女儿不砂仁防火，她是绝对不会管赵伊然学校里面的破事的。
  就像她现在都不知道赵伊然的每科老师是谁。
  但是，一提到新班主任的时候，秦芷曦似乎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一点也不惊讶。
  “妈妈，”她问道，“你怎么……”
  秦芷曦微笑着看向两个满头问号的女孩。
  “你觉得，陈子衿这样的状况，能轻易地进到学校里面来上课？”
  “妈妈，难道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
  “秦小姐，我替Lisa谢谢你！”洛雨晴往后跳了一步，深深地向她鞠了一躬。
  “哎呀洛洛别这样，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赵伊然才注意到了秦芷曦光洁的脚上没穿鞋。
  “妈妈，你不冷吗？”
  “为什么冷？”秦芷曦勾了一张椅子坐上去，“我这脚早就不怕冷哩。”
  她又瞥了一眼洛雨晴：“我估计，你也不怕冷吧。”
  “当然。”洛雨晴肯定地回答道。
  “合着就我一个人怕冷呗。”赵伊然坐到一旁自己生气去了。
  秦芷曦看着她这副理亏的模样，故意拔高了声调：“你们的陈老师，是我大学的学妹噢～”
  “什么！？”两女异口同声道。
  为了让她俩相信，秦芷曦直接让赵伊然去取了手机来，找到了联系人里的“陈子衿”，拨了过去。
  “喂？秦学姐？”手机里传来了令人熟悉的声音，“赵伊然？怎么是你的声音？”
  但是两个女孩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赵伊然确认道：“你真的是Lisa？”
  “如假包换。”
  “臭Lisa，瞒了我这么久。”赵伊然不满道。
  “你也没问啊。”
  一旁的洛雨晴：“怎么感觉，突然就合理了起来。”
  赵伊然可算知道陈子衿刚来学校的时候为什么不愿意麻烦自己了。
  看样子她是不想过多地麻烦秦芷曦噢。
  “你什么时候过来？”秦芷曦凑近手机问道。
  “下午可以吗学姐，我看你们什么时候把姜奕辰接过来？”
  “行，到时候让然然来接你。”
  “真的吗，谢谢然然咯。”
  “哼，我可没说……嘟……嘟……嘟……”
  赵伊然把手机捏在手里，秦芷曦抬起左脚，直接挂断了电话。
  根本不给她任何挣扎反驳的机会。
  一旁的洛雨晴又有所悟了，合着赵伊然这个挂电话的习惯是从秦芷曦那学来的。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喔。
  这，就是遗传。
  但是秦芷曦温文尔雅大家闺秀，不像她女儿一样有时疯疯癫癫的。
  这，就是变异。
  嗯，正好这学期的生物必修二里有讲。
  嗯，这就是学以致用。
  今天的洛雨晴，真是收获良多啊！
  当然赵伊然和秦芷曦并不知道就这么一段时间里坐在她们旁边的女孩儿持续头脑风暴都把遗传变异干出来了。
  “所以，这座山……”洛雨晴看向面前有接近两个半站起来的她那么高的雪山，问道。
  “玩！”母女俩异口同声。
  然后，洛雨晴想都不敢想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赵伊然径直走了过来，公主抱起来坐在椅子上安然无事的洛雨晴。
  “你干什么？”
  她甚至还掂了掂：“洛洛，你好轻噢。”
  “废话，我全身上下只有一条腿嘛。”洛雨晴虽然身在赵伊然温暖的怀抱中，那仅剩的右腿却不安分地晃来晃去。
  接着，赵伊然直接把怀中的人扔了出去。
  你没听错，是直接扔了出去。
  不留一丝情面的那种。
  洛雨晴整个人陷进了边缘的雪堆中。
  “臭然然！啊啊啊！”
  洛雨晴看着哈哈大笑的赵伊然，直接对准她把脚上的拖鞋用力一甩。
  只见拖鞋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稳稳地落入了赵伊然的手中。
  “你！”洛雨晴气得怔住了，“等我站起来，看我不咬洗你！”
  洛雨晴的右腿曲起来试图将自己撑起，奈何雪堆十分的松软，她洁白的小脚掌踩了好几个脚印，但还是找不到稳固的落脚点。
  同时这么一摔，插在口袋里的袖子也被甩了出来，软塌塌地搭在一旁。
  洛雨晴用力地抬起头来，想找到她的救世主秦芷曦，却没想到后者早就走远了，看都没看她俩一眼。
  “咳咳。然然～”洛雨晴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赵伊然撒娇道，“你最好啦～”
  毕竟自己是这样一副残疾的模样，真要打起来她可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洛雨晴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唯有以柔克刚方可取胜。
  “帮帮我嘛～”洛雨晴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不知道起了好几层了。
  她的声音本来就有一点点夹，但是不仔细听还是感觉不出来。
  但如果她故意夹起来的话……
  反正赵伊然是受不了的。
  果然，赵伊然捂着耳朵凑了过来：“你声音能不能不要这么夹。”
  说完，赵伊然蹲了下来，脸凑近洛雨晴，嘴巴里呼出的热气直接扑腾到她脸上。
  “然然～”洛雨晴扭着身子，双肩微微耸动，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赵伊然果然放下了戒备。
  就在她完全疏忽的一刹，洛雨晴的右腿对着她的肚子用力一踢。
  赵伊然整个人向后滚了出去。
  “好你个洛雨晴！玩阴的是吧！”赵伊然也不甘示弱，一手握住了洛雨晴冻得发白的小脚，顺势把她从雪堆里面拉到了草坪上。
  洛雨晴也顺势借助腹部的力量坐了起来。
  但是她的脚还在赵伊然手里。
  “哼哼！”洛雨晴庆幸自己平时在家里做的训练起了作用，自己腰腹和腿部的力量早就得到了显著的提升，不然她现在坐都坐不起来。
  “好冷的脚。”赵伊然感受着手中冰冷的温度，“你们用脚的人一到冬天脚都冷得像冰块似的。”
  秦芷曦也是。
  据赵伊然的回忆，妈妈原来到了冬天是要穿袜子的，似乎在大学的时候被小姨忽悠过一次，穿着袜子吃饭，差点出丑。
  从那以后，妈妈就不穿袜子了。
  这就导致了她的脚一直都很冷，混蛋老爹还想用自己温暖的双手替妈妈捂捂脚，然而无济于事。
  想到这里，赵伊然放开了手中的脚，但是他还不忘对着脚底挠了挠。
  然后，赵伊然就开始盯着洛雨晴的表情。
  ……
  洛雨晴满头问号地盯着她。
  “你干什么？”
  “你也不笑？”赵伊然反问道。
  “我为什么要笑？”
  “你也不痒？”
  “噢——”洛雨晴大概懂了。
  “果然，你们的脚都不怕痒。”这证实了赵伊然的猜想。
  长期用脚的人，脚底都是不怕痒的。
  这个猜想在秦芷曦身上萌发的，而且赵伊然的姑姑赵梓彤已经告诉过她，自己小时候也试图印证这件事情。
  秦芷曦的残臂和脚是最容易引起赵伊然的好奇的，前者软的可以当枕头，后者精致的可以当艺术品。
  但是她这会看到洛雨晴的小脚，也得忍不住夸赞一番。
  “洛洛，你的脚好漂亮噢。”
  “废话，”洛雨晴坐在潮湿的草坪上，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屁股似乎都已经沾上水了，她伸着右腿，晃了晃自己的脚，“这可是我唯一能用的东西了，当然要保养好咯。”
  这个时候，秦芷曦折回来，看到两个女孩都坐在地上。
  “这地上这么湿，你俩快起来啊。”
  “妈妈，你干什么去了？”
  “我去看看演唱会的场景布置。”
  赵伊然先站了起来，然后抱着洛雨晴的腰，将她也拖了起来。
  毫无疑问，两个女孩的裤子都是湿漉漉一片。
  “嘶——你们俩噢……”秦芷曦无奈地说道。
  本来自己的女儿就比较活泼，看样子洛雨晴跟她一起玩就了之后，性格估计也要变。
  洛雨晴自己也认为，相比刚入学的时候，她是有些变化的，但不多。
  “哦对了妈妈，”赵伊然想起来了刚才在电话里和洛雨晴的战斗约定，“洛雨晴要和我打雪仗呢。”
  “你们？”秦芷曦躺在一旁的摇摇椅里，夹了一本书曲着腿放到腹部，笑吟吟地看着洛雨晴，“洛洛，她这么玩不公平哦。”
  “嘻嘻，我早就料到啦。”洛雨晴心有灵犀地说，“所以，我让她也只能用一条腿。”
  秦芷曦贼兮兮地看着赵伊然：“然然，不是妈妈说你，你真答应啦？”
  正在拍着屁股上的水的赵伊然抬起头来，一脸的自信：“怎么，母亲大人不相信我？”
  “那你可要输的精光咯。”洛雨晴道。
  “等着吧你！”
  秦芷曦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女儿。
  “不是妈妈，你什么表情啊？”
  秦芷曦表面上风平浪静，十只脚趾却是狠狠地抓在地上，紧绷着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看样子，自己的女儿还真的跟她那老爹一样，有时蠢的可爱。
  此时，办公室里的赵扬晨：“阿嚏！谁在骂我？不，一定是宝贝老婆和宝贝女儿想我的，对，一定是这样！”
  然后，他又重新投入到忘我的工作中去了。
  此所谓，男人的自我修养。
  “一会儿有你好受的。”秦芷曦在心底默默地说。
  赵伊然一屁股坐到了雪堆里，刚一坐下，她就又捂着屁股站了起来。
  “哎哟哟——屁股好冷！”她呻吟道。
  秦芷曦的长腿越过小桌子，把另外两个凳子上的坐垫夹着扯下来，给两个女孩儿扔了过去。
  其中一个垫子刚好被洛雨晴用脑袋和肩膀夹住了。
  赵伊然如获至宝，放心地坐了下去。
  洛雨晴如法炮制。
  赵伊然双手撑着脑袋：“你说，我怎么弄？”
  洛雨晴没有说话，而是将仅剩的右腿伸过来，把赵伊然的双手按了下去。
  “从现在开始，你也没有手了。”
  “嗯？”
  “背过去。”
  “行行行。”赵伊然把双手背在身后，却依然不老实，以最快的速度搓了一颗小球，想趁不注意先搞一波偷袭。
  但是洛雨晴的反应出奇地快，当即伸出脚来，这一颗雪球完全砸到了她的脚底上。
  洛雨晴抖了抖脚，脚掌悬在半空中摇了摇。
  “然然，怎么还耍赖呢？”
  “哎呀～”
  洛雨晴的脚落在赵伊然的左腿上：“曲起来，或者垫到屁股下面。”
  后者照做了。
  赵伊然顿时感到好难受。
  虽然说以前她没少模仿秦芷曦，把手背在后面，但是现在洛雨晴比她妈妈还少了一条腿！
  这怎么玩。
  玩不了一点。
  赵伊然感觉浑身有蚂蚁在爬，两只手在背后抓来抓去，刨了好大一个坑。
  “嘻嘻，现在知道我的处境了吧。”洛雨晴笑着说，“现在，你只能活动你的右腿了。”
  “好了，现在公平了吧。”赵伊然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和洛雨晴一样重残的女孩子，这个时候她的双臂截肢了，左腿也截肢了。
  “不公平呢。”
  “还有？”
  洛雨晴的大拇趾摩挲在赵伊然的鞋子表面，轻声说道：“脱掉。”
  赵伊然照做了，露出来了浅绿色的袜子。
  但是洛雨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夹住了赵伊然的袜子，轻轻往外扯了扯：“脱掉。”
  “啊？？？”
  赵伊然不想照做了，她的脚很冷。
  “你不脱掉，用什么搓雪球？”
  赵伊然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的，她的脚趾包裹在袜子中，根本舒展不开。
  但是，她又觉得冷。
  “呼……脱就脱，本大小姐拼了！”
  没等她伸手，洛雨晴已经十分灵巧地夹住了吗她袜子的边缘，替她褪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
  顿时一股冷气自赵伊然的脚底开始直冲她的天灵盖。
   “冷冷冷冷冷冷！”赵伊然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脚，但被洛雨晴用脚拨开了。
  “犯规了喔～”
  两个女孩的两只脚都踩在雪地里，却呈现出了两种不同的场景。
  赵伊然咬着牙齿，浑身发抖，脚四处游荡。
  洛雨晴神色平静，泰然自若，脚不动如山。
  “洛洛——我恨你——啊啊啊——”
  赵伊然红润的小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白，至于洛雨晴，她的脚本来就白。
  赵伊然干脆把眼睛闭上，强行打开了自适应模式，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洛！雨！晴！”
  等到她的脚似乎要失去知觉的时候，赵伊然睁开双眼，看到了秦芷曦凑近的脸。
  “妈妈——啊啊啊——”
  秦芷曦光脚踩在雪地里，蹲在她旁边：“怎么样？”
  “冷～～～啊哈哈哈哈——”
  洛雨晴用脚趾挠着赵伊然的脚底：“还能笑，说明还有知觉。”
  洛雨晴把赵伊然的袜子捻了过来：“穿上吧然然。”
  后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点点头。
  于是，赵伊然的脚在经历了一番冰川时代之后，又回到了温暖的纪元。
  她看着妈妈和洛洛，两个人，一共三条腿。
  至于手，嗯……
  一只也没有。
  但是两个人的脚都不怕冷。
  “我玩不了，太难受了。”赵伊然好不容易缓了缓。
  “所以嘛，”秦芷曦双脚托着赵伊然的鞋子送了过来，“妈妈叫你不要随便接下洛洛的挑战。”
  “她和你不一样，有很多她擅长的事情，你不一定能做好。”
  “你也一样，你能做到的事，妈妈和洛洛也可能无能为力嘛。”
  洛雨晴插话道：“秦小姐说的是。”
  “贫嘴。”秦芷曦的脚在洛雨晴的腿上点了一下。
  “很多时候，你只有设身处地地为洛洛考虑，才知道她究竟需要什么帮助。”秦芷曦继续说。
  “我很强的！大部分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做。”
  但是赵伊然也不这么想。
  扪心自问，她肯定做不到妈妈和洛洛这样。
  若是她自己截肢了，她八成会疯掉的。
  妈妈和洛洛，真强！
  陪伴养育自己长大的妈妈，岁月在她的身躯和脸上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而洛雨晴这个小天使，自然也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
  她们，都是站在光里的人。
  虽然上天曾妄想置她们于黑暗之中，但是她们却秉持着心中的小小火种，照耀出了一方光明的天地。
  赵伊然觉得自己又长大了。
  至于洛雨晴，在截掉三肢之后，她的心智早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
  虽然赵伊然在想着洛雨晴，但是洛雨晴在想着妹妹姜奕辰。
  她才现在真正需要拯救的人。
  原来还有个陈子衿，但是被洛雨晴一个人攻克了。
  洛雨晴不禁有些期待，晚上那场盛大的“光与暗之舞”了。

712712712

原来标题是这个意思啊！点题了。更新真的是量大管饱，好棒。喜欢大家有趣的互动和细致的感情描写。
“甚至在母女分别的时候，妈妈都哭得很伤心 ，抓着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千叮咛万嘱咐。”不过这里应该就只会能抓住脚了吧，也比较有画面感。
秦芷曦和洛洛，赵伊然的互动好有活力，妈妈的感觉一下子就立起来了:母女，但是妈妈和自己的闺蜜反而有更多的共同点，这种关系非常喜欢。
洛雨晴单刷陈子衿，哈哈哈哈，真是小天使呢。
了解了陈子衿和秦芷曦的关系也很棒。
几场雪和对应失去肢体的描写也很有感觉！
总之期待，太棒了，好喜欢嘿嘿

hjh

712712712 发表于 2024-4-18 09:15
原来标题是这个意思啊！点题了。更新真的是量大管饱，好棒。喜欢大家有趣的互动和细致的感情描写。
“甚至 ...

哦对，我马上改

双子峡谷的风

恢复更新啦，万岁

锅巴狼

好看好看好看好看

caracalla

写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