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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devil

[正在更新] 【新】单臂女神的黑色皮靴之少年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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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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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10 23:20:05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求完整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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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5-20 22:08:41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好,从今天开始本文将会继续更新。之前的文章重新润色了一遍,会逐步放出来。(之前有读者朋友说里面的逻辑比较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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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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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21 05:32:30 | 显示全部楼层
devil 发表于 2024-5-20 22:08
大家好,从今天开始本文将会继续更新。之前的文章重新润色了一遍,会逐步放出来。(之前有读者朋友说里面的 ...

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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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5-22 01:55:39 | 显示全部楼层
各位读者朋友们好。请大家从第六章后重点关注本文,因为很多内容和人设是新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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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5-22 20:27: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是新加的内容,急匆匆赶工肯定没有之前润色的部分好,大家凑合看着,之后肯定要更新的。大家看个故事内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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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5-22 22:55: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devil 于 2024-5-23 10:08 编辑

第八章

雪山千古冷,独照峨眉峰。朝霞迎旭日,梵贝伴清风!时间到了9月中旬的后两个星期,峨眉峰依旧在独照,这对于黄男颇具浪漫主义气质;而朝霞却好死不死地跑去迎旭日,这对于肥仔来说,颇具魔幻现实主义气质。


视角来到胖子身上。这一天,侦缉队长贾贵在课间找到阿聪,经历了例行公事般讥讽嘲笑和骂骂咧咧之后,他告诉胖子,常昆也是XX小区的,住在阿聪家的附近。而且贾贵语重心长地说道:“阿聪啊,你揍了常昆大哥,你得去道歉。”。胖子惊讶道我才不去呢,那天明明是他们几个主动来群殴我,我凭什么给他道歉?贾贵皱了皱眉,说你脑子里装的全是鼎香楼的驴屎么?怎么一点儿也不懂事?你觉得你自己挺屌的,敢打常昆,你知不知道常昆他爹二十多年前就在我市江湖上混了,是光明区有名的老大?听到这里,胖子被震惊得不得了。在胖子心目中,京州市光明区倒是的确有个名字叫丁义珍,或者叫做汤姆丁的老大,不过在他的印象中,这个老大喜欢助人为乐,没事总到饭店后厨帮人刷盘子,不但对人态度和蔼,并且坐了公家的汽车还记得给司机油钱。实在是与贾贵口中的“二十多年的老混子”形象不符。


贾贵告诉阿聪,这几天每天都有好几百人拿着冲锋枪,开着黑色劳斯莱斯轿车来找麻烦,但都被他劝说回去了。虽然阿聪迄今为止只见过算上海大宇杨晓亭在内的最多四个人,但他还是很感激贾队长。记人要记好,他想让我对他感恩戴德的这一目的,早已经达到了。至于什么所谓的几百人、冲锋枪、劳斯莱斯之类的,就随他去好了。当天中午,班长把阿聪叫出去,说是去校保卫处登记。阿聪本来对班长没什么好感。记得之前在某节体育课上,两人同时踝部抽筋,同学们却异常着急地为班长打水洗脚,出谋划策,嘘寒问暖,鞍前马后,赴汤蹈火,披荆斩棘,万死不辞。而可怜的阿聪在一边承受着相同的痛苦,一边被体育老师猛踢,在地上来回翻滚,骂着“废物”、“乌龟”、“装死”之类的话。因为遭受了不公平待遇,阿聪一直耿耿于怀,但班长到底也是班干部,总算也帮了自己一把。在校保卫处保安室,他还提出来要坐在办公桌后面心不在焉地打着“王者荣耀”的保安叔叔护送阿聪去公共汽车站来回往返(如同生活在1937年的上海滩),尽管这位面相极差的“叔叔”没有丝毫答应。


下午第二节课上了不到一半,海大宇突然把脑袋探进黄男所在的班级,像背书一样生硬地说:“找你们班的同学阿聪。”。胖子琢磨着,当着老师的面,还有众目睽睽,你总不至于冲进来动手打我吧?在老师的默许之下,阿聪走出去。只见海大宇伸出大拇指,对面前的胖子恶狠狠地说:“你厉害!我佩服!你连我大哥京州十六中的扛把子常昆都敢打!行,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弄死你!要是换成三年前(他十二岁的时候),我非弄死你信不信?不过……现在咱俩先停停,再打下去对谁都没什么好处。”。阿聪见他肯退让,高兴得不得了:“我可没想啊,一直以来还不都是你想打我?”。海大宇双手插兜,歪着头看着阿聪说道:“我大哥让我来带句话。他让你打残废了,从此以后下半生都需要你来养活。要是想继续在京州一中待着,回家让你父母准备几万块钱,当做是医药费了。要是下周一凑不够钱,你就等着吧。”。


伴随着失魂落魄的心情到了放学,阿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他发现,妈妈没有像往常一样做好丰盛热乎乎的饭菜,厨房的灯黑着,卧室的灯却亮着。他听见自己家长间的对话,里面总是夹杂着唉声叹气。大概内容是这样的:阿聪的爸爸妈妈在商量钱的事。那会儿阿聪的奶奶常年有病,是个药罐子,而他的爸爸是长子,还得负责照顾奶奶。家里那会儿只有三千多块钱,还是给他准备的学费。上午的时候有人找到爸爸的单位,说是阿聪在外面打伤了人,需要赔偿医药费用以及相关损失。善良老实的爸爸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连忙打听到伤者,也就是那个常昆住院的地方,买了一些营养补品去看望外加赔礼道歉。没想到,那个常昆还真的是那个在京州市江湖上混了二十多年的老混子的儿子,只不过那个老混子叫做常大海,不叫丁义珍。


现在我们以阿聪爸爸的视角来回顾一下他今天上午的经历。今天上午,阿聪爸爸到了医院常昆所在的病房,把买来的东西放在在常昆的床边。爸爸问常昆:“小同学,你还想吃什么东西吗,叔给你买。”。躺在病床上的常昆瞅了阿聪爸爸一眼,没说话。上午来找阿聪爸爸的人估计是常大海手下的兄弟或者是跟班之类的,就他一个人,坐在床边,也跟着沉默着。阿聪的爸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着挺尴尬的。他见两个人没搭理他,只好不再吭声,还是就那么站着不动。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有个中年人推门进来。床边那个跟班马上站起来,“海哥你来了。”。常昆也挣扎地坐起来。常大海皮肤黑黑的,长得又高又瘦。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阿聪爸爸这样的老实人眼里,总觉得他有点不怒自威,确实有股霸气在那里。我爸赶紧过去握人家手,“常哥,小孩子闹着玩,下手没个轻重。”。常大海没理睬阿聪爸爸,径直走到床边,问常昆:“你真的没事?人家阿聪的家长来看望咱们了,无论如何也要跟人家打声招呼。”,说完便使了个眼色。


刚才还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看起来身无大碍的常昆立马像戏精附体一般,扭曲着身体手舞足蹈起来,他的呻吟着说道:“啊呀呀,我J8头疼啊。”。在这里,各位读者朋友们不要误会,他所谓的“J8头疼”是一种带着脏话的口头语,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头很疼”,而并非字面上的“J8头”很疼。因为阿聪从没练过猴子偷桃,常昆也没有变成东方不败。常大海点点头,转身看向阿聪的爸爸。阿聪的爸爸再是个老实人,此刻也能看出这对戏精父子联合起来在他面前表演。于是赶紧说:“医药费是多少我出了,我再去买了点营养品回来。孩子们闹着玩,您看就这样算了吧,都不容易的……”。常大海没有回应,他看似漫不经意地在阿聪爸爸买的几兜东西里面翻了翻,在装满水果的袋子里面挑了只梨出来。接着从腰间翻出一把水果刀,或者管它称之为管制刀具或是大号的匕首都可以,拿着刀子去削那只梨的皮。他就在那里一直削,直到果皮被削得一丝不剩,掉在地上连成一条完整的皮带。


常大海把匕首插回腰间,手里把玩那只梨,这才对阿聪爸爸说:“你有这诚心也很难得。这样吧,既然是孩子们闹着玩,就不管你们多要了,回去准备个三万块。”。老实巴交的阿聪爸爸心里当下就轰隆一声,三万块,老子他妈一个月才一千多工资,加上各种奖金,需要一年不吃不喝才能赚三万块!你常大海这是明摆着抢劫,比他妈的鬼子进村都狠,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他身子晃了晃,只能重复着说:“小孩子闹着玩……”。因为当时他也蒙了,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常大海看了看病床上的儿子,看他表演得差不多的时候,对那个跟班一样的男人说道:“办出院手续吧。”。他看着常昆从病床上手脚麻利地起身下地穿好外衣和鞋子,“挨了几拳头还有脸躺在医院这么久,我以前被人砍了连缝都不带都不缝的,走吧。”。阿聪爸爸急了,他抓住常大海的袖子说:“常哥,别呀,三万块真的有点多,我都买了这么多东西了……”。


这时候常大海的那个马仔跟班突然来了劲,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戏份本来就不多,这场话剧眼看就要落幕,再不表现就来不及了,他要给他自己身上加戏。于是他冲上来把阿聪爸爸买的东西全部打翻在地,装作忍了很久的样子,语气嚣张跋扈地说道:“买这些东西顶蛋用。我来找你之前常哥早就说了,阿昆要有事,叫你们全家都出事。现在你们一点事没用,光出个钱,还你妈有意见?”阿聪爸爸很明显被吓住了,手松开了常大海的袖子。常大海面无表情,带着自己的儿子常昆拂袖而去。那个跟班紧随其后。病房里只剩下其他病人和呆呆立在一旁的阿聪爸爸。阿聪爸爸的手上,还有一只从常大海手中接过的梨。那只表面光滑不剩一丝果皮的梨。


视角回到阿聪的身上。他听到卧室里爸爸对妈妈说道:“那我去借点,一万块还是能借上的。”。他的心里感觉很复杂,就觉得挺对不起爸爸妈妈,虽然他们的言语中并没有抱怨或者责难过自己。阿聪一夜未眠,不知道爸爸和妈妈怎样,反正老是听到他们叹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说梦话。他觉得不能这么完了,他心中那股不安分的血液一直在跳,他的头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想法。他连忙努力地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正所谓: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几曾识干戈?时不利兮骓不逝,虞姬虞姬奈何,垂泪对宫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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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5-23 14:49: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devil 于 2024-5-25 01:12 编辑

第九章


第二天,东方未明。阿聪从被窝里悄悄爬起,他向隔壁卧室里望去,看着依旧熟睡中的父母,心中思绪万千。他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鞋袜,开始在整个屋子里翻找东西,他在找刀,各种各样的刀。只要能找到的,就拿出来摸一摸。家里没有青龙偃月刀,金丝大环刀,只有弹簧刀,水果刀,菜刀。他想要给自己勇气和信心,因为他自己实在是懦弱不堪。于是摸黑潜进厨房,用手电筒照了半天,终于摸出一把漆黑的铁菜刀,看样子用了很多年。只听他疯疯颠颠地自我嘲讽着说:“哦!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然后舞了一套独孤九刀。又拿起另一把,“咦?”,怎么觉得刀柄有些松松垮垮,像是刚生过孩子,于是又说:“紫薇软刀,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又自编自导自演地打开窗户,把这把刀子扔下楼,不料楼下一声凄厉的惨叫,真的误伤了义士。第三把刀在柜角深处,他摸了半天,居然摸出一把大斩肉刀,记得是以前他的二叔在肉联厂干活时用的家伙,沉得要命,于是便说:“重刀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又从抽屉里找出一只速冻大肉鸡,拿出来后说:“鸡兄,你说我用哪一把刀啊?”。当然,刚才只是个形式,谁需要这些刀呢?纯属虚构!


经过仔细挑选,胖子终于找出了一把开了刃的钢制菜刀,小心地用报纸包好,握在手里试了试感觉。当然,看过《古惑仔》那个片子得人一定会了解到砍人一定要用砍刀、片刀,最次也得是一把东洋刀,可这些刀阿聪连见也没见过,而菜刀这种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的良品却是人人都有。听说隔壁萨南康省的鹅城县的夜市里有卖砍刀的,但是距离京州市相距半个中国,实在是没时间去买。阿聪看着手里面的菜刀,不由得想起了常昆和海大宇这两张令人生厌的嘴脸,他更联想到自己尚未谋面的常昆的混子老爹,京州市光明区的黑社会老大常大海,欺压良善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还要管自己的父母张口要那么多钱,他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这样的画面:如果那个老混子要是来家里要钱,肯定带着几个狗腿子跟班,这群黑道混子实战经验丰富,弄不好还要欺负爸爸妈妈,更保不齐一下子就把刀抢过去了,到时候我不得反过来被他砍?所以我上来就要正中他的脑袋。要是这时候他开始激烈地反抗,我就刀刀快速剁向他的脸,直到他仰面倒地,我摁着地面把他的脸斩成肉夹馍的馅儿。另一种可能,他疼得要命,根本无法再还击,我就只在他喉咙上割几刀,然把他的脑袋锯下来,挂到他儿子班级教室的门口,用他的血在墙上写他的死因以及我侠客般的正义行为,比如“杀人者打虎武松也”之类的话。


陷入自我意淫的阿聪乐得眼角眯成了一条缝,只是他自己看不见罢了。他继续想象着:等我杀了常大海之后,我再引颈自刎,喝不尽的杯中酒,杀不完的仇人头,忘不了的家国恨,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等等,不对不对,这把刀已经沾上了这个王八蛋的鲜血,我可不打算跟他双栖双飞,既然没同归于尽,那我就去自首好了——也不行,还要再过两个月我才满16周岁,左右他妈的也判不了我死刑,最多是个无期。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我何必这么吝啬呢?索性把以前欺负过我的全部杀光!对了,常大海我没见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家里来,我总不能一天干等着不上学吧?而那群混子学生大白天的可都在学校里面呢,所以先拣主要的挨个宰了再说,第一个是常昆,第二个是海大宇,第三个是杨晓亭,第四个是我们的历史老师,谁让她课堂上总是欺负我,第五个……干脆把武田玲子也带上得了,虽然她没欺负过我,甚至自打开学之日起到现在也没和我说过话,可谁让她长得那么漂亮呢?漂亮他妈的就是罪,更何况她的作文写的比我好,嗯,然后我再自杀,黄泉路上有美人相伴,不枉死后风流一场。唉,不对不对,记得玲子小姐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嘲笑过我,把她杀了算不算滥杀无辜啊。这也许是胖子的阿Q自我精神胜利法,他就这样几近疯狂地想臆想着,尽管他自从小学到现在被人欺负了这么多年里,有着无数次意淫式的幻想,不由自主地傻笑起来,他从没料到自己的内心居然有着这样魔鬼的一面。


早晨时分,父母早早地起床为阿聪做饭,还是那样唠叨着,说着什么快点吃不要上学迟到了,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到了学校要听老师的话,要对同学有礼貌,不要打架,不要给家里面惹事之类的话。要是在平时,阿聪早就觉得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令人厌烦无比,可是今日不知如何,他的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心里想:“爸爸,妈妈,我真的不孝啊,还没来得及挣钱给你们花,说不定在校园里行凶就得先被包围的警方给击毙了……”。他蹑手蹑脚地把昨晚满怀激情,用尽生平所有文采写出的遗书放到桌角,用上面的一堆书压好,只盼望日后他们在整理遗物时终究会看到,但千万别马上看到,不然就不能算遗书。总之自己死后,这份遗书就成为伟大的证据,将来说不定还可以拿去出版,最少也得登上各大报刊,新闻媒体争相追踪报道,轰动一时,标题就叫做“校园暴力之耻犹未雪,肥仔阿聪之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之类。只不过阿聪家里的经济比较困难,买不起长车,所以只能坐公交去上学。可当他一出门,书包一震,发出“咣当”一声脆响,妈妈顿时大吃一惊,喊道:“你书包里放了什么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


胖子暗想,看来她并不知道这里面是菜刀,说明家里的菜刀数量太多了,真是浪费。可惜遗书已经写好了,不然我一定拿回去重新修改修改,做个提示要他们别再买这么多刀了。但是阿聪的爸爸却从刚才那一声中听出来了,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我知道,阿聪,我什么都知道,你被人欺负了可以找老师解决啊。”。胖子当场鼻涕就出来了,含糊不清地吼道:“老师?呜呜,我操!我操他祖先南方古猿!他们谁会管我?连同那群混子学生,一群畜牲,畜牲!!”,这语无伦次的话和傻啦巴叽的表情倒令他看上去像只发了情的南方古猿。他的爸爸也急了,跟着吼道:“你父母一辈子都是本本分分的人,我决不允许你这样败坏门风丢人现眼!你今天要么放下刀,咱们在家里休息一天,明天我去跟老师反映情况,要不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你要是真的砍伤了人,那你就永远也别再回来!今天你要是走出了这个门,我立马报警!让警察抓你,好过让你去犯罪!我全当从来没养过你这么个儿子!”。


肥仔当时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爸爸,你报警?是维护正义吗?为什么?为什么我被人欺负的快要死了,他们反倒要抓我?”,他一夜未眠的瞳仁里布满了血丝,“那常大海管咱们家要那么多钱,你报警了吗?让警察去抓他呀!呜呜,你跟我吼什么?”。他越抑制不抽泣,眼泪鼻涕口水却越是都混在一起。这是自打他上初中以来第一次在家长面前一边大吼一边哭,也许是对很久以前所有痛苦的总结,因此也就哭得特别厉害。后来才得知,那天一整个白天都没有尿,估计身上的水分大早晨都支援眼泪和鼻涕了。这些年他被人欺凌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好伤心的,之前每逢在学校挨了打,回到家他在家长面前仍然坚持没掉一滴泪。但是今天也许是这个人的独立日,无论如何,他知道自己已经再也输不起了。这不是他和常昆两个人之间的恩怨,而是两个家族之间的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阿聪爸爸的脸上露出懦弱的神情,面对儿子的质问,气势先输了三分,便道:“你,你!唉,儿子。”,他转头看向阿聪的妈妈,“我上午晚点去上班,先到周围邻居家借些钱回来。再找亲戚们凑一凑,三万块钱也许能勉强能应付。”,他抿着嘴唇,咬了咬牙,“再不行,就借点高利贷吧。”。阿聪听后内心悲痛不已,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和悲凉,平静地说道:“爸爸,我听你的。今天我就在家休息一天,明天咱们再去跟老师反映情况。爸,你放心吧,我不会砍伤他的!”。胖子的意思是为了让爸爸放宽心。于是爸爸听后转身离开,佝偻的身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连带的还有口中不住的叹息,他既哀叹自己的儿子在外给自己惹事,又哀叹自己本身的怯懦无能。而此时的胖子阿聪却暗自将手伸进了书包,紧紧攥住刀柄,阴寒彻骨地想:“常大海要是今天敢来,我就一刀致命,那叫杀了他,不叫砍伤。哼!”。


正所谓: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莫道东风吹得去,海棠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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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5-23 20:02: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devil 于 2024-5-25 00:43 编辑

第十章

龙叔来到Yellowman家族总部驻地,他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新上任的Yellowman家族军事情报局局长大谷雪子小姐要给他安派新的任务了。前台小姐告诉他雪子小姐正在局长办公室等他,在他经过卫生间的时候,情不自禁地进去整理着自己的仪表:领带是否挺直,西装有没有因为开车留下的褶皱,虽然他平时在外面的打扮都是以一个酒鬼的形象出现。他整理了前额的头发,对着镜子笑了一下,感觉非常的好。 作为军事情报局直属行动队队长,他认为自己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对美女漂亮的脸蛋没有丝毫免疫力,善于发现身边美好的事物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当然,他不会被这些女人分散注意力。


龙叔整理一下衣领,走进入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雪子却不在里面。于是便找了把椅子坐下,稍微分神以作休息。 不一会儿,只听得一阵车轮碾压过地毯声音,雪子从外面进来。就在前一秒钟他才意识桌子到对面并没有椅子,他的大脑努力的想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背后一个轻微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思路。 刚刚转身的他却是看呆了,跟他会面的雪子却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那是一辆红黑色的运动型低靠背轮椅,在女人熟练的操作下进入屋子,她穿着米黄色细条纹的包臀裙,修长的双腿并拢着踩在踏板上,赤着一双脚没有穿鞋,嫩白玉足在透明肉丝的包裹下很是性感,有着一种别样的诱惑,他甚至想要好好揉捏一番那双软弱又无力的小脚。她穿着白色的棉质衬衫,很薄近乎透明,滑动轮椅时,可以看见柔软的手臂与她傲人的上围。漆黑柔软长发披散在肩,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红唇微微翘起微笑着。


“龙叔你好。”,女子一个急转弯在他面前停下,伸出了她柔嫩的小手,“我是大谷雪子,作为局长刚上任,很高兴认识你。” 。龙叔只感觉对面女人嫩滑的小手很是有力,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声音也是清脆悦耳,带着一种阳光的味道。 “您可以叫我阿龙,或者Jacky Chenn。”,本来是常规的互相介绍问好,但他第一次感到了紧张,他的脸很热,在外人看起来肯定是红色的,于是他很懊恼,觉得紧张不符合作为一个高级特工应有的品质。 所幸雪子小姐并不在意这些,她直截了当的给龙叔下达新的指令。


雪子操纵着轮椅滑动到了办公桌的对面,一阵香风飘过,“我们得到可靠的情报,京州市光明区的一个叫常大海的人今天晚上可能会到肥仔阿聪的家里面讨要医药费赔偿,当然这纯属敲诈,因为他的混账儿子根本没有受伤。这是常大海的个人资料,以及社会关系。”,雪子从抽屉里面拿出几张写满字迹的文档,“您的任务有几个,一是赶在常大海到阿聪家里之前,提前赶到,尽量装作是他们的熟人,与阿聪爸爸妈妈套些近乎。第二,常大海一干人等来了之后,尽可能杀掉他们的威风,暗示常大海根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黑道大哥,而是一个没有什么后台的江湖老混混。第三,保障阿聪一家人的安全,当然,常大海身边有我们的线人,尽量不要和他们动手,因为我们的目标只是常大海一个。第四,要用三寸不烂之舌,教导肥仔阿聪学会要与恶势力斗争到底,要知道,他的父母都是懦弱无能额老实人。”。“明白。”,龙叔复述了一遍任务的大概,转身离开。雪子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喂,我大谷雪子,接电讯处。”,等待几分钟之后,“电讯处?这次不用电台,用广播呼叫。呼叫的名头使用‘北方一号’,电文内容待会儿经机要秘书之手送达你们那里。”。


京州市大风厂第二车间供暖处锅炉房,一个五十岁上下年级的老厂工正在面前硕大无比的锅炉燃烧室前忙活着,他一锹又一锹的往进料口填着煤。他摘下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站起来歇了一口气,又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这位老厂工名字叫苟富贵,之间是个掏大粪的,唯一的原因是他是个农村户口,由于掏粪经常要面对常人难以忍受的恶臭,总令他堵住鼻子和嘴,所以每次挖大粪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眉头紧皱,怒目圆睁,显得狰狞之极。后来由于受到一些特殊的照顾,改为为供暖处烧煤。平日锅炉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看见时间已到,便悄悄地反锁了院子的大门,再把里屋的门插上,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面掏出一个半导体收音机,一只铅笔,一张白纸,以及一本民国三十年版的《蝴蝶梦》。他打开收音机,调试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北方一号呼叫风车,0213  6439  3324 …… 本次呼叫完毕,三十分钟后再次呼叫。”。老厂工迅速用笔记下,然后打开《蝴蝶梦》书本,将收到的数字暗码翻译成明码,只见上面是:“风车,自明日始24小时内随时待命。如有人将货物送达,依照汉尼拔三号作战方案处理。接头暗号:XXXX。落款:北方一号。”。苟富贵知道,货物指的是死人尸体,而所谓“汉尼拔三号作战方案”指的是将死人扔在锅炉里面烧掉,过程中会有前来接头的人在外围警戒,并且焚烧完毕后会有另外的人将灰烬运走处理掉,确保万无一失。老厂工平日里只通过广播接受来自“北方一号”的指示并行动,他没有上线,也没有下线,纵使被人发现后被捕,也无法供出任何同谋。他接受完指令后,将写满字迹的白纸扔进锅炉的火堆中烧掉,就如同他执行任务时将死人烧掉一般。


京州市一家搬家公司的办公室内,室内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他是这家公司的小老板。反锁门后,他同样用收音机收听着来自“北方一号”的指令。青年名字叫杨积超,是农村家庭的苦孩子,刚来县城上学的时候发现学校的楼房居然不止一层,兴奋之余跑到二楼蹦跶,乐极生悲失足跌落下去,摔了个严重脑震荡,并且落下了病根——讲话开始结巴起来,说一句话如同唱京剧。虽然他脑子不灵光,但在驾校苦练车技,什么车都会开,已开始在国企水泥厂给领导开普桑。再后来在一个背景深厚的人之帮助下,杨积超开了一家小型搬家货运公司,专门帮人开车运货。“北方一号呼叫鹅卵石, 0986  2214 3348 ……”,他拿起2006年出版的《潜伏》书本,将暗码翻译成明码:“鹅卵石,自明日始24小时内随时待命,收到行动信号后,到XX小区XX单元门口,有货物接收,并送至XX地方。接头暗号:XXXX。落款:北方一号。”。青年点起一支烟,并将写满明码的纸烧掉。


京州市一家汽修厂里,一个长发戴眼镜的中年汽车维修员正在独自一人在休息室里观看电影《少林足球》。他看见时间约莫到了,同样打开收音机,拿出纸笔和一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同样收听着广播,将暗码转移成明码:“勘探队,自明日始24小时内随时待命,收到行动信号后,到XX小区XX单元X楼X室,将屋内尸体用塑胶袋打包处理,并扛下楼交付给对方人员。接头暗号:XXXX。落款:北方一号。”。维修员看过之后,拾起从裤裆里掉落而出的扳手和铁锤,并将写满明码的纸烧掉。他自言自语:“我作为一个汽车维修员,随身携带这些工具是非常符合逻辑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视角重新回到肥仔阿聪这边。话说阿聪今天没有上学,爸爸特意跑了一趟学校,为他请了一天假,而自己则是东奔西走地跑了好几户人家,好说歹说地勉强把三万块钱凑齐,甚至还挪用了阿聪奶奶的部分医药费。阿聪妈妈也没有去上班,等爸爸借钱回来以后,一家三口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待了几乎一整天,家里的气氛很压抑。阿聪的家住在厂子家属区那一片带院子的老式平房里面,院子的大门敞开着,就这样等着常大海的到来。直到下午五点,阿聪爸爸一直盯着门口,只听见脚步声响动,他知道有人要来,连忙站起身往门口迎去。阿聪发现,爸爸的腿居然打着哆嗦。


结果来的人居然是个留着齐耳半长头发的中年老男人,他脚步虚浮,醉眼惺忪,透着酒糟色的通红大鼻子在脸上格外惹人注目,似醉非醉地向阿聪爸爸打招呼:“喂,胖子他爹啊,还没吃饭呢?来来来,咱们再喝上两口。”。见来人不是常大海,而是个陌生男人,以为是哪里来的酒鬼认错了路,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搞错了吧?我好像不认识你。”。


酒鬼强睁着朦胧的醉眼,口里含混地说道:“老同学,怎么才毕业十几年,就连玩的最好的朋友都不记得了?是我呀,阿龙。以前在少年宫一块儿练醉拳的那个。想起来没,呃呃呃”,他连打了好几个酒嗝,“吕洞宾,醉酒提壶力千钧???”。阿聪爸爸实在是想不起来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总觉得有些眼熟,他心里一直在惦记着常大海的事,便想要尽快打发掉这个人,便随口应付道:“曹国舅,仙人敬酒锁喉扣!!!”,并以无奈的表情回应,“朋友,我想你实在是认错人了。虽然你很眼熟,可我当真是记不起来咱俩的小时候。你看我今天家里有事,待会儿有客人要来,改天咱们再……”。


没想到眼前这个酒鬼一听更加来劲了,摇头晃脑地走上前来拍了拍阿聪爸爸的肩膀,一身刺鼻的酒气熏得人站不住脚,“我说阿聪爸爸,家里侄子都这么大了,从小一口一个龙叔地管我叫,怎么你现在反倒贵人多忘事了呢?”,转身看向阿聪妈妈,“是不是呀,嫂子。你说你们没看过《蛇形刁手》,还没看过《神话》么?赶紧弄两个菜,我和阿聪爹再来一顿儿。”。说罢摇摇晃晃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不肯起来,还拉着阿聪爸爸的手示意一块儿坐下。


阿聪的爸爸一直处于懵逼状态,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阿龙的确是看着非常眼熟,但始终认为此人应该和一个浓眉大眼的胖子或者右脸颊有一颗痣的瘦子经常在一起,而不是和自己这个从小老实巴交胆小懦弱的人经常在一起。因为阿聪爸爸打小时候就很胆小,他从来不敢爬钟楼,也不敢跳直升飞机。


阿聪爸爸心想左右也要吃晚饭,既然这个酒鬼看起来似乎也像坏人,干脆留下他一起吃算了。但愿过一会儿常大海带人来的时候,这个酒鬼不要撒疯捣乱。阿聪妈妈看见倒在沙发上的阿龙醉酒的样子,死乞白赖的干撵不走,只好叹了口气去弄菜,又翻箱倒柜找到半瓶剩酒。不出一会儿功夫,妈妈弄了俩菜,一盘青菜一盘豆腐,明显不把龙叔当贵宾。阿龙也不客气,伸筷子夹了一口,说道:“有点咸。”。他见阿聪一家人没理他,便自顾自地尴尬笑着,又问阿聪爸爸:“你家一会儿来什么贵客呀?什么事,你和我说,我帮你摆平他们!”。


阿聪爸爸无奈地干笑几声,阿聪妈妈翻了个白眼,开始拿话挤兑阿龙:“我说大兄弟,你既然那么能耐,咋不去当个官?反倒跑我们小老百姓家里来骗吃骗喝来了。”。龙叔满口酒气,手里的筷子比划着:“嫂子,我那是不想当。秦始皇牛逼不,我还给他护送过长生不老药呢。”。阿聪妈妈不愿意继续听他吹牛逼,什么在哪发现了海盗留下的宝藏,又什么韩国公主对他不离不弃之类的,索性不理他,低头只顾扒饭。要知道这类酒鬼平时喝了酒就爱胡说八道。酒过三巡,在阿聪一家人的面面相觑中,龙叔自顾自地开始指点江山了,什么我要是香港水警马如龙就怎么怎么着,把哪个罗三炮给灭了,什么哪个长得像吴彦祖的小崽子装黑社会,在他面前拿枪装逼,算个什么J8蛋之类。


不管怎样,家里的气氛明显活跃了很多。阿聪和爸爸父子二人在那里看着龙叔尬演,酒被喝得见底,菜却一口没动。阿聪妈妈也看起了电视,老一套的法制节目,什么儿子不赡养老人了,丈夫抛弃妻子了,学校里面混子学生打架了,看的她泪眼婆娑。阿聪有时候就想,自己为什么这么能哭呢?八成是因为为还不是有个能哭的爹妈。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只可惜阿聪一家三口江晚正愁余,深山却闻不到鹧鸪,闻到的只有龙叔。只见他又喝了一口,说是要去上厕所。阿聪家院子那会儿没厕所,要上厕所还得去几百米外的一个公共厕所,倒是也不远,于是便就去了。阿龙刚前脚走没几分钟,后脚常大海就走进院门,身后跟的是他的混账儿子常昆,以及之前在医院里带着的跟班。


阿聪爸爸刚刚活跃起来的情绪又变得沉闷,看来软弱还真是经由Y染色体遗传的。阿聪觉得,自打常大海一干人等走进家门,屋子里的气氛就瞬间结成冰块。那个老混子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似乎随时都会发飙。可能这就是常人所说的气场。不得不说,在阿聪爸爸这样的老实人眼里,混了二十多年的老混子常大海的确有那种老大的气场。可是在身经百战的阿龙眼里,那他妈的根本就是个小J8豆。


常大海一进屋子,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说了一句:“我吃过饭了。”。阿聪一家很懵逼,虽然那菜确实一口也没动,但也不是给他准备的,这王八蛋也太自作多情了。常大海又看了看酒,说:“我不喝这么便宜的酒。”。阿聪很无奈,只想说一句少他妈臭美之类的话。可惜他虽然之前意淫如何杀了常昆和常大海父子,但是见了真人之后反倒没了那个胆子。爸爸妈妈也没说什么,估计一样是被雷到了。


常大海冷冷地问:“钱准备好了吗?三万块,不能少了。”。阿聪爸爸胆怯地说道,“准备好了。”,说罢打开柜子正打算拿钱,他知道这三万块钱意味着什么,是自己儿子还有全家人今后的生活平安,因为他从小就被教育道破财免灾的道理,也在之后的日子里不遗余力地教育自己的儿子。可他不知道,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赂秦而力亏,实乃破灭之道也。而阿聪明明知道这些道理,却总被无能的家长教育不能惹事。只叹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漫漫的风沙划破秋海棠的叶子,流出殷红的血泪。泪水滴在阿聪的心里,化作一团升腾的烈火。他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奶奶的医药费没了!”。阿聪爸爸听见儿子说话声音,一下子愣在原地,他知道儿子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奶奶不能没钱看病,家里也不能失去奶奶。他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小声的话语,更像弱者对待强者的乞求和哀求:“常哥,你看,三万块钱是不是太多了点……”,他的眼睛不敢直视对方,只能弯腰看向地面。


“啪!”,老混子的儿子常昆走上去抽了阿聪一个响亮的耳光,嘴里骂道:“就他妈你多事。”。“你!你怎么,打我儿子?”,阿聪的妈妈看见儿子被打,一下扑过来护住阿聪,带着愤怒的眼神看着对方。常昆虽然较阿聪比更加瘦小,可是终究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正所谓年少气盛,便推了阿聪妈妈一下。妈妈是那种婉约型的女人,根本没力气,一下就被推倒,阿聪护母心切,不由得连带自己也跌倒了。


这下阿聪爸爸一下就急了,他虽然懦弱,可终究不忍心自己的妻儿被坏人欺辱,便冲过来就推开常昆,大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没说不给钱……”。阿聪狼狈地爬起身,不由分说地转身冲向里屋,拎着装有装有菜刀的书包,他把手伸进包里,握着冰凉的刀柄,用愤怒的眼光瞪着常大海。这时阿聪的爸爸也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阿聪,你拿刀干什么呀?别搞出人命……”。


阿聪的手里攥着刀,可终究没勇气拿出来,手掌被汗水浸湿,书包里全是蒸汽。只听得常大海身边的跟班突然说道:“哟,包里还装了刀。我说死胖子,就你那挫样还拿刀呢?来来来,尽管朝这劈。不敢啦,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说完乐了,满脸尽是嘲弄的表情。他假装朝胖子冲过来,看样子想抬脚便踹。而阿聪的爸爸上前推开他,说道:“别动我儿子,不然我跟你翻脸!”。看着前面的爸爸,阿聪眼圈就又红了。他的手依旧搁在书包里,没那个勇气把菜刀亮出来。


阿聪转眼看着冷冰冰的常大海,按照气场来说,觉得就是二十个自己也打不过他一个。阿聪虽然不了解这个人的底细,但既然看到爸爸如此服软,也觉得常大海的的确确就是个手眼通天的黑社会大佬,毕竟阿聪也看过上海滩,要不然他咋就敢张口能讹那么一大笔钱呢?可是他终究不知道,人家许文强敢一个人单刀赴会,血染枫林阁,一把冲锋枪把鸽子吓得满天飞,可常大海除了装腔作势讹几个钱以外,连真正的枪都没摸过。看着常大海那气定神闲的样子,阿聪觉得就是掏出大砍刀来人家也不把他当回事。


常大海见阿聪爸爸居然敢还手,立刻变得怒不可遏,一拳朝着对方的脸挥过去。阿聪爸爸那么高的身子,居然一拳都挨不住,晃了几下,几欲跌倒。他稳住身子,还想往前冲,结果常大海又是一脚踹过来,瞬间爸爸就摔在地。他身旁的跟班和一边的常昆没有顺势合击,只是手插兜看着阿聪一家在笑,就是那种小混混特别恶心的笑,那种面带鄙视和蔑视眼神的笑。


阿聪的妈妈当时就哇的一声,护在爸爸身上,口不择言的骂起了常大海。就是那种农村妇女特有的脏话,常大海听后气急败坏地冲上前一脚把妈妈踹翻在地。阿聪的脑子噌一下就热了,他掏出菜刀的右手挥舞着,大吼:“常大海,你敢动我爸爸妈妈一下,我杀了你!”,阿聪说这话的时候,双眼含着泪。小时候的跟别人打完架,从不敢和家里说。因为一旦爸爸妈妈知道以后,挨揍的肯定是自己。他们的格言是,你不去惹事,别人还能来找你麻烦?他们用这个格言守了一辈子,然后试图影响他们儿子的人生观。现实中你不去惹事,那些麻烦还是会自己找上门。难道他们的儿子在外受了欺负他们不知道吗?他们大概是知道的,但他们不愿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他们没有能力为自己的孩子出头,又不想暴露出自己原本是软弱无能的怂货,只能把矛头指向阿聪。他们相信,把你阿聪揍得闭嘴了,麻烦也自然没有了。因为慈禧太后老佛爷打不过洋人,但打得过你。


“住手!”,一个坚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龙叔的声音。龙叔回来了,他虽然在酒精的作用下依旧面色通红,可是不再面露酒气,脚步稳健不再虚浮,身形挺拔不像先前东倒西歪。他疾步如风,来到屋里分开众人,来到阿聪一家三口身前护住。常大海上下打量着这个喝过酒的中年老男人,只以为是个寻常的酒鬼,露出鄙夷和不屑,“哪来的不知死活的老东西,敢跟我叽叽歪歪?信不信我揍你个满脸开花?!”。面对欺人太甚的常大海,龙叔大义凛然地怒斥。


“哼!常大海,你一无实官之秩,二则未入朝堂,是谁赋予你的权力,可以私设公堂发号施令?嗯?是谁赋予你的权力,可以敲诈勒索,鱼肉百姓?是谁赋予你的权力,可以殴打我大周治下的平民?难道就凭你二十年前构陷黄国公一家,踩踏着李氏宗族的鲜血坐上的这个龌龊的平南侯之位!?你给我滚下马来!你一个小小的平南侯,秩不过四品,食邑仅止十户,竟敢如此为非作歹,你仗的又是谁的势?我劝你悬崖勒马,从善如流,否则,一旦天威将临,你悔之晚矣!如今本阁奉旨亲差,忝掌帅印,便宜行事,如陛下躬亲。别说夺了你的侯爵,就算是杀了你,也在便宜之内!”,龙叔痛斥着常大海,“张环李朗,杨方仁阔何在?”。


虽然常大海被眼前这个擅长醉拳却说着张大民台词的男人搞得十分懵逼,但是依旧被对方一身正气所震慑。他的态度有些缓和,却又怕在阿聪一家面前失去权威,便冷冷地说道:“你又是谁?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呢。”。阿龙伸手解开上衣的领口,摆开架势,上前一步不怒自威道:“常大海,你就是我市光明区这片的老大啊?我咋没听说过呢?来来来,你今天当着阿聪全家人的面,你给我好好说说,你他妈到底多牛逼。”,他掰一下手腕,缓慢踱了几步,但见丹田充实,下盘沉稳,显得中气十足,“你就说说,你身为黑社会老大,你有多大产业?你有多大地盘?你杀过几个人?你后面多大的保护伞?你的那个保护伞,官高几品,位高几何?”。常大海:“这,这。”,他面对阿龙的咄咄逼问不敢出声,有些心虚,额头上渗出冷汗。因为虽然他在京州市混了将近二十年,但的确没有混出来什么名头,只是靠着年轻时打了几架坐过几年牢,一股子蛮劲以及不知羞耻没有底限树立了所谓的名头,所以他没什么地盘,也没什么像样的产业,手下更没有像样的几个弟兄,将近五十岁的人还是靠着向几家海鲜市场收保护费以及放高利贷过日子。他的那个混账儿子更是没什么本事,所以也只能在学校里称王称霸。


“卧槽,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常大海的儿子常昆不知死活地朝阿龙叫嚣着。虽然常大海心虚得不敢动手,因为他知道凭自己的身手根本打不过眼前的这个醉鬼,何况自己的确没什么后台和产业,只是个被人戳穿的纸老虎,可是常昆自认为无法无天,他总以为自己的爹是道上的黑老大,自己也是。“咣当!”,常昆被龙叔一脚踹飞几米远,撞在阿聪家的木头衣柜上面,衣柜的柜门裂了一条缝。“好,好,好!”,常大海阴沉着脸,咬着牙说道,“朋友,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是你记着,今天的事情不算完。”,他自觉地很跌份,需要找回面子,用手指着阿聪爸爸,“听说阿聪爸爸还有个老娘?有种老太太一辈子不出门,你的儿子阿聪一辈子不上学。哼,你们等着。”。常大海威胁着阿聪一家,言罢和跟班扶起受伤的常昆扬长而去。


阿聪一家三口如梦初醒一般地看着常大海等人的离去,阿聪妈妈说什么要下厨房炒几个好菜答谢阿龙,阿聪爸爸也抽时间快步来到外边小卖部去购买上等的好酒。趁此时机,龙叔拉着阿聪的手在茶几后的沙发旁坐下,面色慈祥态度和蔼地对他说道:“孩子,今天的事情你也看见了。谁对谁错,就不用我再细说一遍了吧。我只想告诉你,有些时候,你不去惹事,那些麻烦还是会自己找上门。但是你不要怕事。没猜错的话你今年也十六岁,快成年了。你的父母需要你的保护,你的奶奶看病也需要用钱,你的困难可不轻。常大海是个纸老虎,他的儿子也只是个仗势欺人的可怜虫,就算是世界上没有他们,太阳也会照常升起。龙叔还有事就不在你家多待了,如果今后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去霞飞路76号找我,报我的名字。不过问题要想办法自己解决,如果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掉制造问题的人。”。龙叔婉言谢绝了阿聪父母的宴请,阿聪目送着他的背影悄然离去。


阿龙离开后不久,一个工人打扮,自称是木匠的人来到阿聪家,说听闻阿聪家里的木头衣柜坏了,带着工具要帮他们修理。阿聪爸爸还很奇怪,怎么今天家里尽是来一些奇怪的人呢,先前是莫名其妙的酒鬼,后面又是个木匠。何况自己家这个衣柜用了都快二十多年了,早就破旧不堪,又不是什么古董,木匠作为一个外人他咋知道刚被常昆撞坏的?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但不管怎样,还是让木匠师傅帮忙修理。阿聪百无聊赖地在一边看着。


“小兄弟,”,木匠师傅一边干活,一边和阿聪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看你这年纪,是在上学吧。上的是初中还是高中啊?”。在获得阿聪“高中。”的回答后,继续说道,“高中好,高中好啊。我当年就没上高中,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阿聪:“为什么?”。木匠:“还不是在学校挨欺负,索性不上学了。现在倒好,没文化,做不了高级的工作,只能当木匠干点体力活。”,他拿过铁锤敲着钉子,“那群混子学生,现在想起来恨不得把他们全都杀了。你想啊,大家原本都是学生,又没什么利益冲突,为什么非要一群人紧咬着一个人霸凌呢?我后来想明白了,坏人做坏死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只是因为他们觉得很快乐,并且这种快乐是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这个问题能解决吗?我想是不能解决的,因为这种事可大可小,又没法抓他们坐牢。所以说啊,解决不了问题,干脆就解决掉制造问题的人吧。有的时候,肉体消灭也是最简单高效的途径,没有之一。”。


木匠师傅修好了阿聪家的衣柜,却没收钱,依旧趁阿聪父母在厨房收拾碗筷的时机和阿聪闲聊。他从工具包里面掏出一把像手枪一样的东西,说道:“小兄弟,这是把射钉枪,发射钉子用的。可是我刚才不用它,为什么呢?是因为它被改装过了,里面有两发子弹,我试过,在5米远的距离可以打死头野猪。”。阿聪问:“就这叫做枪?这也就是个玩具吧。”。“是枪就会响。”,木匠师傅把这只改造过的射钉枪在阿聪面前晃了晃,“我记得有人曾经对我说过,你开不了这一枪你就成不了人。所以我后来看了一部电影,叫做《富贵浮云》。”,他把手枪放到阿聪的面前的茶几上,“顶针是老娘们缝衣服时保护手指头的,它不是废材,而是象征着坚韧。一旦拿顶针的手拿起了枪,他就会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也不是江水,是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在木匠离开之后,阿聪把手枪收好,用报纸包裹住藏在自己的书包里。那一晚,阿聪睡得非常香甜,他梦见了班上的同学黄男,还有武田玲子。他没有听到爸爸妈妈的唉声叹气,也他没有听到他们在梦话。他心中那股不安分的血液一直在跳,他头脑中的想法逐渐清晰明朗起来。那就是,一定要弄死常昆父子。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正可谓:年少万兜鍪,东南战不休,天下英雄谁敌手,生子当如孙仲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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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5-23 20:19: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devil 于 2024-5-23 20:20 编辑

各位观众们大家好,我是作者。


《少年教父》还有2~3章左右就要暂时告一段落了。
有的读者私信我,说里面很多桥段都是别的文章里面的,比如《水浒传》《红楼梦》等等,也有很多影视剧的梗。
这个我的理解是,这些经典桥段本身就是符号化的代表,把这些“符号”一个个拼贴在一起进行解构,非常后现代风格的“解构主义”的思潮。
比如《大话西游》本身就是对古典名著的解读和解构。
大家就全当做一个笑料或者是娱乐性质的东西吧,本身坛子里的文章就是以娱乐为目的的,没必要较真搞得非常严肃,上纲上线。

下一部新贴名字暂定为《少年教父2之太阳照常升起》,也是以校园暴力作为素材,穿插一些黑色幽默的元素和各种梗。
女主角就是黄男高中时代的初恋老婆李妍熙,大家是不是很期待呀?
和《少年教父》处于同一个时空,而且是平行进展的,讲的是反面人物“常昆”所在的京州十六中的事情。
不过细节还没想好,大家在此努力回帖,帮我贡献思路呀。你们都不参与进来,让我很江郎才尽的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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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5-24 16:26: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devil 于 2024-5-24 16:36 编辑

第十一章


文天祥说,人生自古谁无死。司马迁说,人固有一死。尼采说,上帝已死。唐伯虎说,谁说没枪头就捅不死人?不管怎么样,当常大海和他那个混账儿子来到肥仔阿聪家里利滚利地敲竹杠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即便他死在不久的将来。关于常大海的死,江湖上流传着无数版本,最为广的版本中,有人说他是被人用掌打死的,也有人说是被人拿剑戳死的,也有人说是被人拿枪崩死的。


在香港著名武侠小说作家查某庸的笔下,那天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燕云十八骑,奔腾如虎烽烟举。一片喧哗叫嚷之中,忽听得XX小区的院墙门口一个雄壮的声音说道:“谁说常大海的武功胜过了我阿聪的降龙十八掌?”。这声音也不如何响亮,但清清楚楚地传入了众人耳中,众人一愕之间,都住了口。伴随着著名音乐家赵季平老师的《走天涯》BGM,但听得蹄声如雷,十余乘马疾风般卷进院子中来。马上乘客一色都是玄色薄毡大氅,里面玄色布衣,但见人似虎,马如龙,人既矫捷,马亦雄骏,每一匹马都是高头长腿,通体黑毛,奔到近处,群雄眼前一亮,金光闪闪,却见每匹马的蹄铁边缘竟然都是黄金镶嵌。来者一共是一十九骑,人数虽不甚多,气势之壮,却似有如千军万马一般,前面一十八骑奔到近处,拉马向两旁一分,最后一骑从中驰出。


黑帮之中,大群人猛地里高声呼叫:“这他妈原来演的是《天龙八部》啊,我还以为是《关西无极刀》呢。”,数百名帮众从人丛中疾奔出来,在那人马前躬身参见。这人正是阿聪。他自被常昆敲诈勒索之后,只以为道上兄弟人人视他有如寇仇,万没料到敌我已分,竟然仍有这许多黑社会分子如此热诚地过来参见,陡然间热血上涌,虎目含泪,翻身下马,抱拳还礼,说道:“不好意思,背景音乐就不给你们放《难念的经》了。因为这些天我让常昆父子折磨得没睡好觉,已经念不动经了。现在的我只想办完事赶紧跑路,所以我选的是03版的《走天涯》。”,最后这句话中,旧情拳拳之意,竟然难以自已。


肥仔这次单刀赴会,乃有备而来,所选的“燕云十八骑”,个个是契丹族中顶尖儿的高手。无论武功如何高强,真要以一敌百,终究不能,现下偕燕云十八骑俱来,每一人都能以一当十,再加胯下坐骑皆是千里良马,危急之际,倘若只求脱身,当非难事。来到常大海家门口,远远听到那群“港吹”说什么TVB的版本远胜张纪中,不禁怒气陡生。他虽已不是专业影迷,但想到那03版的制作的确比港剧草台子布景要精良得多,如何能容旁人肆意诬蔑?心下既痛惜,又愤怒,大步迈出,右手呼的一掌,裹挟着虎啸龙吟般的背景音效,便向常大海击去,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见龙在田”,他出掌之时,与对方相距尚有十五六丈,但说到便到,力自掌生之际,两人相距已不过七八丈。


天下武术之中,任你掌力再强,也决无一掌可击到五丈以外的。常大海素闻“北阿聪,南慕容”的大名,对他决无半点小觑之心,然见他在十五六丈之外出掌,并且画面上没有出现金龙之类的5毛特效,万料不到此掌是针对自己而发。殊不料阿聪掌力甫出,加上背后鼓风机猛劲地吹,身子已抢到离他三四丈外,又是一招“见龙在田”,后掌推前掌,双掌力道并在一起,排山倒海地压将过来。只一瞬之间,常大海便觉气息窒滞,对方掌力竟如怒潮狂涌,势不可当,又如是一堵无形的高墙,向自己身前疾冲。他大惊之下,哪里还有余裕筹思对策,但知若以单掌出迎,势必臂断腕折,说不定全身筋骨尽碎,双掌连划三个半圆护住身前,同时足尖着力,飘身后退。阿聪跟着又是一招“见龙在田”,前招掌力未消,次招掌力又至。常大海不敢正面直撄其锋,右掌斜斜挥出,但觉右臂酸麻,登时气息断绝,吐血三升而死。


然而在另一位香港著名武侠小说作家梁某生的笔下,那天发生的事情变成了这样:江湖浪迹十年游,空负少年头。对铜驼巷陌,吟情渺渺,心事悠悠!酒冷诗残梦断,南国正清秋。钱塘江数十里宽的江面,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这时潮还未来,放眼望去,但见天连水水连天,烟波浩淼,一望无涯。少年踽踽独行,听潮音过耳,百喟交集,如醉如痴,直到耳边忽听得一声“肥仔聪!”,这才如梦初醒,扭过头来。这一回头,人也立时惊醒,眼前站着的是一个老者。阿聪认得这人正是京州市光明区二十年的老混子,号称“漠北剑神”的常大海,阿聪初出师门,在京州一中挨了常昆的揍之后,曾和他照过面。


只见对方甫一闪身,拿出一把精光闪闪的宝剑,却是之前杨云聪丢失的青干剑。这青干剑乃是慧明大师用天外陨石打就,三尺无锋,隐隐透出星星点点的寒光,更对一般铁器有吸摄之力,端的厉害非凡!这时肥仔已结束停当,也取出一把光芒闪闪的宝剑。这宝剑长三尺八寸,紫金赤铜铸就,号曰游龙,球形护手内蕴含两颗钢珠,挥舞起来裹挟着虎啸龙吟之声,比起青干看似更具无穷威力。

武家的兵器是“一寸短,一寸险。”,道是游龙擅攻、青干擅守,剑刃交锋,不比长枪大戟,中间总有一段距离,然短兵相接,精芒闪电,几如肉搏,谁若稍一疏神,便有血溅黄沙之险。常大海怒极猛搏,点扎戳刺,迅如怒狮,全是进手的杀招。肥仔内力稍逊,只得奋力招架,不觉满身大汗。只是他的剑术乃是海内第一名手所授,端的非同小可。他兀立如山,剑随意走,遇式破式,见招拆招,游龙一出,万剑臣服,横扫直击,劈刺斩拦,剑气亦如长江大河般波涛汹涌,面对强敌竟毫不退让!

两人越打越急,逾斗逾险,战到分际,那常大海忽然身移步换,快若流星,闪身到肥仔背后,一剑刺去。肥仔这招本应纵身跃出,可是他体态过于肥胖,只能平地一转,身子轻飘飘拔起,宝剑趁势前送,一招天山派绝技“回龙贯谷”,破了对方的金丝护身软甲,直插胁下,贯胸而出,止留剑柄。可怜常大海一代高手名家,却也不住口吐鲜血,双目暴突,登时倒地气绝。


不过在美国著名黑帮小说作家马某奥普佐的笔下,那天发生的事情其实是这样:阿聪背着书包走出家门。他没去上学,而是到了常昆所住的XX小区附近的菜市场。他不知道常昆的具体住址,但是却从上次和贾贵的一番废话中无意得知了常昆的混子老爹常大海经常来到这几家蔬菜批发和海鲜市场来收保护费,平时就在附近的一家棋牌社打麻将。他先到菜市场借买水果的理由探了探几家商贩的口风,确认常大海的确是这几家生鲜市场的话事人,进货要走他的渠道,否则甭想着做生意。而且常大海牌瘾很重,除了中午回家吃饭,几乎全天都泡在棋牌社的麻将桌上面。

阿聪买了一口袋生梨,和昨天爸爸看望常昆时买的生梨一样,因为生梨象征着生离死别,也意味着他和常大海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到棋牌社附近的一个僻静地方,用白毛巾把握着枪的右手包好,伪装成手受了伤而包扎。他左手捧着装满梨的口袋,静静地等着猎物出现。

两个小时后,中午时分,常大海终于从棋牌社的门走出来,摇晃着身子哼着小曲往自己家走去。他心情看起来不错,一定是在牌桌上赢了不少钱,因为他上衣兜一侧口袋鼓鼓的。阿聪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两人的距离不敢太近,使得常大海以为仅仅是顺路。

常大海打开楼道的大门准备进去,阿聪赶紧跟上。他笑着连忙解释:“楼上住着我朋友,买点东西看他。”。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单元门,上楼梯,直至常大海的家门口,他依旧没有引起对方的怀疑。直到常大海停在门口掏钥匙,他终于觉察出身后这个学生模样的胖子有些不对劲。隔着毛巾,一把冰冷僵硬的东西顶在他的后背上。“开门。”,阿聪的脸色涨红着,说话的声音却是冰冷的。

常大海家中客厅,阿聪示意对方坐下,他自己坐在对面,手中捧着的梨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右手枪口依旧朝着对方。“听说常哥挺会削梨,你再削一个我看看。”,阿聪面无表情,眼神盯着对面心虚的常大海。

常大海似乎明白过来,连忙讪笑着:“我说这位小兄弟,既然都是你们之间孩子们闹着玩,您看就这样算了吧,都不容易……”。“啊呀呀,我J8头疼啊。”,阿聪模仿着先前常昆在医院里那无赖的举止,面无表情地回应,“给你一次机会,你他妈给我削梨!”,阿聪怒了。

常大海的笑容很僵硬,“三万块,我不要了。今天你放我一马。”。他看见对面的阿聪向他示意,只好强忍着怒气和胆怯,在装满水果的袋子里面挑了只梨。紧接着从腰间翻出那把水果刀,或者管它称之为管制刀具或是大号的匕首的东西,去削那只梨的皮。他就在那里一直削,直到果皮被削得一丝不剩,和上次不同的是,掉在地上的果皮连不成一条完整的皮带,他的手一直在抖。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阿聪用枪指着常大海,“你孩子的脑袋瓜子,重15斤,值三万块?他那颗狗逼脑袋,头皮子是金子做的还是头粒子是金子做的?!”。“我告诉你,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常大海终于忍无可忍,拔刀扑向阿聪。“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阿聪迸发出愤怒的火焰,“砰”地一声枪响。

阿聪的太爷爷曾经跟对手打赌枪里面没有子弹,他赌赢了。常昆的混子老爹如今跟对手打赌枪里面没有子弹,他赌输了。中午的事情如同做梦一般,阿聪懵懂地记得常大海家客厅沙发上的那具老混子的身体直挺挺地躺着,无神的双眼瞳孔变得越来越大,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胸前伤口的血迹变得越来越浓稠而逐渐凝固发黑。他把买来的生梨落在客厅的茶几上,手中的枪用散开的白毛巾胡乱裹好揣进怀里,失魂落魄地游荡着离开了常大海所在的小区,不知即将去向何处。他的身体好像被掏空了,喉咙咯咯作响,胃里面翻江倒海地,想吐出来,却又什么都没有。


不论以上的版本哪个是真的,总之京州市光明区的老混子常大海大约的确已经死了,因为自从那天阿聪找过他以后便人间蒸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纵使他还活着,但他依旧是死了,因为阿聪取代他成为这一片地界新的话事人。他的地盘归了阿聪,江湖上再也没有常大海这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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