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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期更新] 养女疑云(又名养母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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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17 19:40: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叫杜既汶,今年10岁。原我叫肖成旭,7岁那年,爸爸酗酒误杀了妈妈和奶奶,我就成了孤儿,在c市的一家孤儿院里生活。
我三年以后才被领养,养母为我换了这个新名字。之所以这么晚才有人领养我,并不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或者智商低,恰恰相反,我算是孤儿院里男孩子中的翘楚。我没有被领养是因为我不愿意接受有父亲的家庭,而又很少会有单身女性来领养孩子。
直到上个月养母李妙云的到来。
她在去年的一场车祸中失去了丈夫和10岁的儿子,她也因几年前的妇科手术丧失了生育能力,和她相依为命的只有在那场车祸中高位截瘫的女儿,叫杜蓝蓝,今年15岁。
孤儿院的院长本着对双方负责的态度,对李妙云进行了详细的调查评估。她是护士出身,死去的丈夫杜凌志是康复科资深专家,创立了a市致仁康复医院,虽然在他去世后,她因受伤照顾女儿等原因无心力打理医院,转让出去了50%的股份,但还是这家医院最大的股东,经济实力雄厚。
她领养儿子的理由很充分,没有生育能力,失去幼子的她愿意把我当成那个死去的儿子一样待,视如己出。她还要为瘫痪的女儿以后做打算,给女儿找个弟弟,将来她百年之后至少还有养子为她照顾女儿。她的晚年更需要有个健全的儿子为她养老,继承她的家业。
李妙云像其他的领养人一样,第一眼就先相中了我。但她眼中却有其他人所没有的惊喜,甚至她在看到我后眼中竟泛起泪光。
我虽年幼却早熟,这几乎是孤儿的通病,都很会看人脸色,敏感又多思。从这个女人的目光里我断定,她以后会对我很好。
得知她没有丈夫,而且丧失生育能力不打算再婚后,我就痛快的答应给她当养子了。
手续很快就办好了,我被她接到了a市,改名叫杜既汶。
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养母带我来到了我的新家,这个家好大,好漂亮,还有专门给我们做家务做饭的佣人芳姨。
我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房间,在二楼挨着养母的卧室。养母为我准备了好多新衣服,还特意挑了一套放在床上,她让我自己换好了下楼到客厅去找她。她要带我去一楼杜蓝蓝的房间,带我去见见这个特别的姐姐。
新衣服很合身,也很舒适,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比以前更帅气了。匆匆忙忙下楼来找养母,怯怯的叫不出妈妈来,只吭哧吭哧的说“我,嗯…换好了。”
养母很慈爱的站起来拉过我的手,“小汶,你要是还不习惯叫妈妈,那就先叫我云姨。”
“云姨。”我乖巧的拉着她的手叫着。
“小汶乖。”她摸摸我的头,起身说:“我带你去见见你的姐姐。”我跟随养母来到一楼的一个房间,她轻敲了两下门就带着我进去了。
房间很昏暗,窗帘没有全拉开,我见到书桌前有个坐轮椅的身影缓缓滑动轮椅转过身来。
杜蓝蓝穿着一身黑色的真丝睡衣,看起来是个很安静的人,长得细眉长眼,脸色苍白又表情漠然。微胖的身躯陷在轮椅里,很明显的上下胖瘦比例不协调。见李妙云拉着我进来对她说:“蓝蓝,妈妈把弟弟带回来了。”她划动轮椅迎了过来。我的身高已经过140公分,她坐轮椅的高度却只勉强够1.2米。
来之前,院长对我说新妈妈是个很难得的好养母,为了我的前程,她一再告诉我,不要怕坐轮椅的残疾姐姐,要对残疾姐姐亲近友好。这样新妈妈才会更疼爱我。
我在孤儿院里倒也经常会见到坐轮椅的小朋友,虽然很少和他们玩,却也是对轮椅司空见惯的,我主动凑到她身前,蹲到她面前,看着她纯净的面庞,轻唤了一声“姐姐。”
杜蓝蓝见我并不认生,很是意外,又似乎是想起了她已经死去的亲弟弟,一时竟有些激动,笑了起来,伸出右手来轻抚了我的小脑袋瓜,“小汶,欢迎你回家。”
她细瘦的胳膊在宽大的袖子中显得更加瘦弱,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双腿更是细得骇人,后来我才懂,那是瘫痪之后肌肉萎缩的缘故。而形成鲜明的比例失调的宽大厚实的屁股也让我觉得不协调-那是包了好几层厚尿布的原因。
养母难得见到杜蓝蓝这样高兴,平时她都是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一天也不说几句话。见到我后,她的话倒是多了起来,问了我好多以前的事,还问我喜欢吃什么玩什么。
说了一会儿话,养母怕杜蓝蓝累着,就带我先离开去了阳台。
这是个复式的高层住宅楼,我第一次见到座落在十几层楼高的小庭院,很是兴奋了一阵子。
小庭院虽不大,却充满设计感,有锦鲤池,有小草坪,还有一个大花架子,养了好多漂亮的花草,这个庭院的围栏虽然很高,但却是透明玻璃的,一点都不影响视野,围栏前是一排晾衣架,上面整齐的晾了几十块各色棉布和几套睡衣,床单。
养母见我好奇的望着那些东西出神,就唤我去她坐着的户外沙发上坐下,郑重的跟我说:“小汶,姐姐的身体不好,她从这里。”她伸手按了按我的肚脐。“往下,都是没有知觉的。”
我歪着脑袋用心思考着,“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是的,她感觉不到自己肚脐以下的身体,就算是受伤流血了,她也不会疼。”
“为什么会这样?”我迷惑的望着她,不能理解。
“这里。”她伸手又按向我的后背胸椎的位置。“这有一条粗粗的神经,支配身体的感觉和运动,神经断了的话,这里以下的身体就不会动也没有感觉了。甚至感觉不到大小便。姐姐出车祸伤到了这里,神经断了,她没有感觉不能动,只能坐轮椅代步,也不知道自己大小便了。只能像小婴儿那样包尿布。”说到这里,她指了指晾衣架上边的那些东西。
我第一次了解截瘫,觉得很震撼,如果自己是这样子,我想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也没有勇气想什么以后。接着我又想到了杜蓝蓝的处境,很是感到心疼怜惜,过了一会儿,我坚定的抬起头跟养母说:“云姨,我以后要好好帮助蓝蓝姐姐,长大了也要保护她照顾她。”
听到十岁的我这番发自真心的话,李妙云感动不已,她眼角有些湿润,低头眨了眨眼睛,把我搂到怀里。“好孩子,你有心就够了。你也是我的儿子,不要认为自己是领养来的,就想着怎么回报我们,既然你是我的儿子,是蓝蓝的弟弟了,那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以后三个人相依相偎,互相照顾。”
她带我回到我的房间,陪我收拾着我从孤儿院带来的家当。只有一个书包,里面放着上学用的教科书,文具盒,还有一个饼干盒子,里面装着我亲生母亲留给我的一枚胸针和她的几张照片。里面还有一个粉蓝色的蝴蝶结发卡,是我在b市刚进孤儿院时一个叫艾艾的小女孩送给我的。
那时候我刚遭巨变,亲眼目睹了父亲残杀母亲和奶奶,在他准备举刀杀我的时候,不小心踩到酒瓶滑倒,我才趁机逃脱。之后我就被警察叔叔送到了b市这家孤儿院,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正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这个比我小三岁的小女孩主动接近我,跟我聊天,我才慢慢的走出阴霾。我主动提出要给她当哥哥保护她,她就成了我的结拜妹妹。后来这家孤儿院拆迁,我被转送到c市的孤儿院,而她被送到b市星火孤儿院,分别前,我们约定了将来一定要重聚,再续兄妹之缘,虽是幼时玩话,可我们还是一本正经的互换了信物,我把我最宝贝的小木剑-那是奶奶买给我的,上面刻着我的名字。送给了她,她就把一对蝴蝶结发卡留给了我一个。
这天晚上,养母亲自下厨,做了好几个菜,杜蓝蓝也很高兴,我们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开心的团圆饭。
李妙云曾在席间忆起失去的儿子,杜蓝蓝也有些伤感。怕我多心,李妙云很快就整理好情绪,微笑着说:“从今天起,我失去的儿子又回来了,蓝蓝,我们不要再悲伤了,今天我们不是迎接新成员的到来,而是欢迎久别的亲人回家!”
蓝蓝也附和着说:“对,我弟弟回家了!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真的很感动,终于又有家人了,终于不用活在无助恐惧中了。心中暗暗下决心,我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我要早点扛起这个家,照顾好养母和姐姐。
这晚我睡得很香,梦里还见到了艾艾,惊醒后的我闷闷的,望着暗夜中的天花板,心里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找到她。
正胡思乱想着,隔壁传来一阵闹铃声,接着是养母起床开门声,随后传来一阵轻柔的下楼声。后来我才知道,养母每晚都要起来两次,帮姐姐翻身换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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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18 12:00:2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精彩,坐等更新,谢谢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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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9-27 14:28:2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文论坛上只放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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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0-1 14:30:49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大家的关注,本文已经在afd设立单独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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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10 22:28: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nami 于 2023-3-11 20:31 编辑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渐渐的融入了这个新家,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与家人们磨合得很好。
我被养母安排到新的学校上学,这是家贵族学校,也可以寄宿,但养母和姐姐却舍不得我又过上孤儿院那样的集体生活,坚持要司机接送我上下学。
姐姐每周要去自家的康复医院做五次康复治疗,这司机本来是为她雇的,我上下学的时间如果和她一致,我们就会一同坐车。养母陪同的时候,姐姐总是一言不发的把我揽在她怀里,抚摸着我的小脑袋瓜,而养母不在的时候,她就会嘘寒问暖,生怕我受了委屈或者缺了什么。姐姐不像养母那样总查问我的功课,她总问我在学校里交了什么朋友,有没有别的同学欺负我,有什么心事。
养母对姐姐的康复训练很上心,也很严苛,她也经常会陪姐姐一同去康复。姐姐经常回到家后累得一言不发,连上床的力气都没有。这个时候我就会帮她揉揉腿放松一下。看全文请爱发电搜索白芷辰。
这个家里唯一不和谐的声音,就是养母会经常因为姐姐康复不理想而责备姐姐不够努力。而通常这个时候的姐姐便会一声不吭,背着我们哭一场。
养母虽然很温和,涉及到学习方面,她对我也很严苛。她一早就给我定好了人生目标,做一个康复科医生,继承去世的养父的衣砵,成为仁致康复医院的董事长,并把她失去的另五成股份也拿回来。
我虽然活在这样的压力下,但却觉得人生很有意义。我很想学习康复医学,不仅是为了杜蓝蓝,也为所有的因伤病致残的人们。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有慕残倾向,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的慕残是天生还是后天受到了影响。
这个时候的我,只是单纯的认为,对我非常疼爱的姐姐,需要被人怜惜照顾,我也真心的愿意了解她的内心想法,照顾到她敏感脆弱的灵魂,更奢望她能康复,通过治疗和努力渐渐摆脱残疾带来的不便。
因为我的努力,学业上很少让养母操心,反倒是姐姐的康复程度停滞不前,总是被养母责骂。养母对姐姐的照顾是那样的精心,不辞劳苦。每天夜里都亲自给她翻身换尿布洗澡按摩,从不假手于人。每天也都亲自给她料理饮食,定时定量的给她喝水。
可是这么长时间下来,姐姐还是不能像康复师期望的那样,管理好自己的二便。既没有形成新的排尿反射,也无法定时排尿,因为皮肤比较娇气,她又受不了长时间包着纸尿裤,除了出门的时候,只能一直包着尿布。
因为她的肠胃很弱,也经常会吃了不合适的东西而腹泻,经常不知不觉就拉在身上。
姐姐的自理能力又很差,训练了那么久,还是没办法每次上下床挪动自己都成功。像洗澡换尿布这样的事情,自己也很难完成。
养母曾让康复师做过预估,像姐姐这样的胸8完全损伤的截瘫患者,理论上是可以在受伤一年半以后达到完全自理的。而近两年下来,姐姐还是没什么长进,无法继续上学。看全文请爱发电搜索白芷辰。
姐姐知道养母是为了她好,只有生活能自理了,才能继续上学,考大学。可是姐姐也不是不努力,每次回来她都累到虚脱。有次司机拉着我去接她,她甚至是被医院的几个护士抬上了车,我全程坐在她身边,她甚至一路上都没有力气在车座上掌握平衡。
多年后我才明白,她的这种不进步,是心理问题。她受伤后,身体的退化导致了心理也跟着不自觉的退化,她早就认为自己是个无用的巨婴了,再努力也突破不了自己给自己设置的瓶颈。
可同时我们也都清楚,养母对她的要求并不过分,这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我们也都理解。姐姐更清楚自己的问题,她一方面无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另一方面又很想努力达到母亲的要求。
就在这样矛盾的交织中,蓝蓝姐迎来了她瘫痪后的第三年。我也融入了这个家庭,两年间在养母和姐姐的关爱下,成了一个性格温和的小男孩。我也越来越觉得自己有变化,我对残疾的女孩子有特别的感觉,忍不住的总想亲近关怀她们的内心,还很想照顾包容她们。我偷偷的上网查过,我这种情况被称之为慕残。形成慕残的原因,也许是我天生就对弱者有保护欲,也有可能是我有一个残疾姐姐,还有一个原因是养母对我的影响,她虽不明说让我负起照顾姐姐的重任,但却总是潜移默化的影响我,教我如何照顾姐姐的起居,跟我讲截瘫患者会有什么问题该如何应对,一些我能为蓝蓝做的事,养母也总是鼓励我去帮她做。比如简单的按摩,陪她练习站立,用脚踏仪等。
我虽然只有12岁,但我夜深迷梦中也幻想过自己心仪的女孩子该是什么样,每次梦到的都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而那影子却都是坐在轮椅上的。偶尔也会想起在孤儿院的艾艾,她总是离我很远,跟我招手说话,我却一个字都听不到。
也许是当年的我太年幼,我无力保护母亲和祖母,只能眼看着她们惨死,我对处于弱势的女性,总是忍不住想要保护呵护。于蓝蓝姐如是,于艾艾也如是。
两年来我除了上学,其余的时间都放在家庭,陪姐姐出门,陪姐姐吃饭,陪姐姐做一切。除了洗澡和换尿布不用我插手,剩下的事情我都帮她做过。
这样的日子让我很满足,慈爱的母亲,体贴的姐姐,一家人互相照顾,渐渐治愈了我童年的阴影。
直到有一天,养母和姐姐大吵了一架,姐姐头一次暴发了,与母亲对吵了起来。之后她独自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连晚饭也不肯出来吃,谁敲门也不给开门。看全文请爱发电搜索白芷辰。
母亲一气之下,让我和芳姨都不要理她,让她自己反省。
可是当夜里12点母亲破门打算帮她换尿布的时候,却发现姐姐已经吃了大量的安眠药并割了腕。
急救车到来的时候,我和芳姨哭做一团,母亲怀抱着已经没有意识的姐姐嚎啕大哭,几近疯狂。
抢救之后,姐姐还是没能恢复意识,成了植物人。
养母过度的自责,也曾几次自残,被我拦下。
她只剩下我了,在我和她抱头痛哭之后,我坚定的喊了她“妈妈。”
她像个孩子一样扑到我怀里,我紧紧的抱着她,试图给她力量。“妈妈,有我陪着你,你一定要挺下去。姐姐一定会醒过来的。”
母亲把姐姐接回家,房间里又添置了好多新的设备,全自动护理床,防褥疮床垫,吸痰器…长期靠鼻饲来进食的姐姐,比以前更瘦弱了。
家里又请了一个护工,与我们一同照料姐姐。
我也经常坐在她的床边,絮絮叨叨的和她说着心事,跟她讲每天上学遇到的趣事。
无论我们如何努力,姐姐还是在半年后因为心脏衰竭而离开了。
我和母亲用了很长时间才从这个打击中走出来。她说她很喜欢孩子,本来有一男一女,可却相继去世,上天真的太残忍。
从此以后,母亲就把全部的母爱都转移到我身上,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依赖,虽然我还小,但她却不能离开我。我也下定了决心,即使以后上学结婚,也绝对不会离开她,离开这个家。
我15岁那年,升了高中,为了能考上全省最好的医学院,我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学习。母亲倍感寂寞,便经常去a市孤儿院照顾小朋友们。
有一天,母亲回来跟我说,她在孤儿院遇到一个12岁的小女孩,在8岁那年被养父母领养后,受到了养母的虐待,她经常被当做使唤丫头来呼喝,稍不如意就会被养母打骂体罚,养父又经常出差顾不上她。前些日子养父回来又发现了养母的奸情,与养母和奸夫一番搏斗后,三人均身有重伤,而目睹这一切的小女孩经受了太大的刺激,被社区志愿者把她接到了a市孤儿院并与她的养父母脱离了领养关系。养母说她很懂事乖巧,也特别渴望母爱,想领养她。
我对这个和我经历雷同的可怜女孩子是没有抵抗力的,又觉得这个女孩的到来可以添补我们失去蓝蓝的空虚。就欣然同意了。
没过多久,母亲就把这个小女孩领养了,带回家的时候,我也着实眼前一亮。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眼神中透着聪慧和乖巧。只是有点怯怯的,可能是还没从之前的遭遇中走出来。看全文请爱发电搜索白芷辰。
养母说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心理医生的说法是,她那些痛苦的经历,使她下意识的想逃避忘记,就得了暂时性失忆,可能心结打开之后就会慢慢的想起来,而且这种失忆也不影响她继续上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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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12 11:10:11 | 显示全部楼层
养母给妹妹取名叫李都都。她对都都很是呵护,有时在我看来是有些过了的。
12岁的女孩子,很多事是可以自己做的,而养母却连穿衣洗澡这样的事也要帮她做。都都是个长期缺乏关爱的孩子,她以为有爱的家庭,父母理所应当会为孩子做这些。她除了学习,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依赖养母,我有点担心,却又不知道具体在担心些什么。
有时候我觉得养母有些分不清都都和蓝蓝,也总有一瞬间,觉得养母是把都都当作蓝蓝的替代品来对待。
甚至每天深夜,母亲都要悄悄进都都的房间去看看她才放心。
家里二楼有四个房间,最靠里的那一间本来是养父的书房,自从他去世后,母亲就把那个房间变成了禁地,不允许我们进入,甚至连打扫都是自己来做,绝不假手于芳姨。
正中最大的那间是母亲的主卧,左右两间分别是我和都都的卧室。蓝蓝去世后,母亲把她部分的遗物都放进了书房,护理床和轮椅等物也都请工人来抬走丢弃,表面上看,这个家里毫无蓝蓝存在过的痕迹,但我知道,我们都不可能忘掉她。
而都都是一个没有在正常家庭中生活过的心灵受重创的孤女,我很想了解她的全部,探知她的过去,陪她面对创伤并跨越那个伤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味的回避。可是都都之前的东西都被养母放到了书房禁地里,我又不敢贸然的和都都提及,于是她就是个没有过去的人。之前一楼的蓝蓝的房间是客厅隔出来的,被养母找工人砸掉隔断墙后,成了起居室。
后来因为都都喜欢跳舞,养母又给她找名师学习舞蹈,还索性把那个区域镶了满墙落地镜子,装上扶杆,给都都练舞用。
我原本最引以为傲的是我的学业,因着我的天分和超强的自制力。可都都不同,她在学业上几乎用不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却成绩很优异,她也不是个好学的性子,可就是总能拿到前五,让我这个学霸哥哥遭受了很多降维打击。
都都也很依赖我,除了学业,事事都喜欢问我,让我帮她。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总是会把她和蓝蓝姐混为一谈,有时候又觉得她似曾相识。
日子过得很开心,母亲以我们兄妹俩为傲,尤其是在学业上,她总是特别喜欢夸耀。
我18岁如愿考上大学的那年,都都被一家国外很出名的舞蹈学院破格录取了。她虽然只有15岁,却有172,长得手长腿长。都都很开心,憧憬着未来,却又觉得自己年纪太小,不能独立生活。养母表面虽然全力支持她,但心中的担忧与不舍却同我一般。因为我刚结束高考,有很多时间可以陪她们,所以我主动提出在这段时间陪着锻炼都都的生活能力。
母亲也勉勉强强的答应我们一起努力。
可是就在都都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半个月后,她却生了一场病。起初三天是低烧乏力,腰疼头也疼,躺了几天吃了药也不见好。之后烧退了,身体躯干肋骨等处又起了好多红疹,一颗一颗的小水泡,伴随着疼痛。养母说这是带状疱疹,就和我一起带她去看了医生。
医生觉得都都的情况并不严重,开了口服的抗病毒的药和抑制疱疹性疼痛的药物。
起初几天效果很好,可是一周后的一天,从胸椎第8节左右的位置突然发出好多红疹,几乎横绕了身体一圈。因为吃了抑制疱疹后神经痛的药物,她并不如何疼,只是因为这种病毒侵蚀神经,她走路有些乏力。母亲开始并没有觉得问题严重,直到第二天,都都无法自己从床上坐起来,我们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急忙叫了救护车送她去了医院。
医生给出的诊断是带状疱疹病毒感染,胸椎型。这种类型不多见,但愈后很不好。最严重的后果是截瘫。
我真的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之前的蓝蓝姐是怎样的痛苦不堪,我历历在目。可养母却相对比我平静许多。也许是她经历过一次了,也许是因为她是学医的,对病情早就心知肚明。
都都虽然得到很及时的治疗,可是她的病情不但没有缓解,反而一天比一天重。
我是每天白天在医院陪护她,母亲每晚来换我回去。
入院第一天的时候,她还能在我的掺扶下走路,还在担心好几天没练舞了,怕是会生疏,怕在入学典礼的时候会有失水准。可是第二天早上我过去的时候,她却连翻身都不能了,一整天都没有下床,只是躺着,每过两个小时我来帮她翻一次身。
中午吃饭的时候把床头摇成直角才勉强坐住。吃完饭又嚷着累躺下了。躺下没一会儿,她就跟我说想小便,我抱她去卫生间后,她在里面坐了半天却一点都尿不出来。
没办法我只好先抱她回床上,请来医生。医生在她的膀胱区轻扣了几下,她只是嚷着说憋得厉害,却还是没办法排尿。
情见如此,医生让我准备纸尿裤和护理垫,替她包好铺好,再等一段时间,如果8小时都没排尿就要留置导尿管了。
我立刻打电话让司机买了送过来。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截瘫的症状我太了解了,因着蓝蓝姐的原因,我也经常在网上了解相关资料,望着都都一动都不动的双腿,我的双眼有些迷蒙。
“哥哥,我憋的好难受。”都都静静的躺着,任由我帮她包着成人纸尿裤。
虽然我妹妹很好看,身材又正,可是我毕竟是哥哥,并没有什么私心杂念,但是我在帮她脱裤子的时候,还是有一阵心跳脸红,我知道,这种冲动来源于我的慕残本性,给截瘫的女孩子换纸尿裤一直是我渴望的事,这让我异常的冲动和满足。
“乖,医生说8小时不排尿才能用导尿管。”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我第一次给别人包纸尿裤,之前虽然在网上看过护理教程,但这是第一次实践。
我先把纸尿裤展开,轻轻抬起都都的屁股,把纸尿裤拖到屁股下面摆正,再把纸尿裤包裹好,粘好搭扣,又理了理两个大腿外侧的裤沿,确定不紧也不会磨皮肤,我才又帮她把裤子穿好。
“哥,好了吗?”平躺望着天花板的都都一脸的委屈和痛苦。
“好了,穿裤子呢。”我给她穿裤子的同时,又不死心的轻轻掐了一下她的大腿,她还是毫无知觉。
从昨天起,她胸8以下的位置就感觉减退,到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痛觉。我的一颗心渐渐下沉。我是慕残,但我真的希望每个残疾女孩子都能恢复正常摆脱痛苦,在病疼伤残面前,我能做的却仅仅是帮她们减轻些痛苦,听听她们的心声。
“哥哥,我会好吗?”都都见我盖好被子坐下看着她,她带着哭腔伸手来拉住了我的手。“哥,我好怕,呜呜呜…”
“乖,别怕,我和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我握紧她的手,另一只手伸过去轻抚着她的额头。“医生说,有些人就算是瘫痪,也是能渐渐恢复的,所以我们暂时不要担心,妈妈和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都都怕黑,怕一个人,怕被冷待。只有经历过她幼年的那些痛楚,才能真正体会她现在的无助和依赖。
我把手轻轻滑到她的耳畔,慢慢的替她揉起耳朵。我和妈妈都知道,想哄她睡觉,只要揉一会儿她的耳朵就好。
果然没有十分钟,她就睡着了。我轻轻伸手摸了摸纸尿裤,还是干的。过不了多久我也趴在她手边睡着了。
睡了一个小时,我的闹钟就响了,慢慢坐起来,见都都还睡着。
伸手摸了下纸尿裤,比先前胀大了不少,应该是排过尿了。我扒开裤子看了看纸尿裤上的尿湿显示的蓝线,还没到一半,给她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
“唔,哥。”都都还是被我弄醒了,微微蹙了下眉,半睁着眼睛嘟囔着。
“还觉得憋尿吗?”我端过杯子,把吸管送到她嘴边,喂了几口水。“慢慢喝。”
我知道母亲在家里也是经常这样唤都都起床的,在她似醒非醒的时候就用吸管喂她喝些温水醒胃。
“好像…不憋了。”知觉逐渐丧失的都都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失禁了。我又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只好不提这回事。
“不憋就好,想尿的时候哥再抱你上卫生间。”我理了理她枕边凌乱的头发,心里想着,索性感觉不到也好,省得感觉到尿意还憋不住,心里更难过。
护士也过来问她有没有排尿,我只是含糊的说暂时不需要导尿。
都都整个下午都没精打采昏昏沉沉的,医生说这是重度带状疱疹的全身性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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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18 17:27: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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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四点钟左右我帮她翻过身不久,她突然和我说:“哥,我,我好像在尿尿,我,呜…”说了几句就低声的抽泣起来。
我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只好安慰着都都,“乖,没事的,我们包纸尿裤了,不会尿裤子上的。慢慢会好的。”
都都还是一脸的委屈不情愿,酸着小脸含着泪,难为情的别过脸去。过了一会儿,我见她渐渐面色平静,才摸着她的小脸蛋说:“哥给你把纸尿裤摘了吧,不然屁股捂坏了。”
都都没有吭声,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就闭上眼睛。
我特别心疼都都的这种懂事和顺从。她不是个没有主见的人,相反,她聪明又有思想。只是这命运之轮把她辗成了这样的性情。她的潜意识里最害怕的是,如果自己不听话会被打骂甚至抛弃,所以不管不情愿,多有想法,她都会无条件的顺从家人。但她的这种顺从,仅限于对家人,对于其他人,她根本不在乎失去,也不可能被支配。
很多时候,我是不希望她对我和养母这样无条件顺从的。可是看到她的眼神里满是对亲人的无限依赖和眷恋,我又放弃了改变她。
也许这就是她爱家人的方式。也许这种情况下,我和母亲该注意自己的言行,杜绝自己对她提出过度的要求。
母亲很少对她提什么要求,无论她想做什么事,母亲都尽量支持她。也许是母亲之前对蓝蓝姐过度的要求,逼死了她。所以在面对都都的时候,母亲甚少管她,甚至连学业也不太有要求。怕的就是把都都逼紧了。但管的松不代表她对都都不在意,在生活方面,母亲对都都的照顾却是过度的。
相反,我倒是经常管着都都,过问她交往的朋友,给她讲一些做人的道理等。只是学业上,我总觉得自己没资格管。毕竟我这种叫学霸,她那种是天才。况且她并不是爱读书的人,我也就罢了。
都都把纸尿裤几乎尿满了,我慢慢帮她解下来包成一团,沉甸甸的。我用婴儿湿巾帮她擦了私,处和屁股。都都这时紧闭着双眼,不知是难为情还是因为带状疱疹引起的疼痛,她眉心紧促着。
我轻手轻脚帮她穿上了睡裤,盖好被子。
我不忍心一直给她包纸尿裤。蓝蓝姐活着的时候就经常因为包纸尿裤捂红了皮肤,甚至起尿布疹。
母亲也快到时间过来了,在这个问题上,我还是想留给母亲拿主意。
母亲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大大小小的袋子来了。
一进来见到疲倦的我和都都睡梦中痛苦的神色,她的眼神不仅有怜爱,更兼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愧疚。仿佛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一般。
我示意她去里间,坐到沙发上。“妈,都都的病情还是不好。”见她神色平静,我继续说:“她自己不会排尿,憋得受不了了,差点要导尿。最后还是包了纸尿裤失禁了两次。”
“现在还是自己不会尿吗?她自己有感觉吗?”母亲整理着那些带来的东西,边收拾边问:“现在包着呢?”
“她睡着了不知道,醒的时候知道,就是控制不住。现在只垫了护理垫,下午没有输液,一直昏昏沉沉的,水也喝得少。”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下去。“都都早上脚趾还能动,现在已经动不了了,刚才医生来检查过,她膝腱反射完全消失了,只有大腿外侧还有点知觉。”
母亲忙碌的手停了下来,看着我轻叹了一声。“这个病我也查过资料,严重的脊髓型是这样的。小汶,你辛苦了。妈给你带了饭了,赶紧吃吧。”她拿起一个袋子,里面是个四层的保温饭盒,我伸手接过,走到餐桌那边坐下吃起来。
母亲心疼的看着我,欲言又止,只是慈爱的看着我慢慢的吃饭。
“妈,你晚上吃了吗?”
“我晚一点吃,钱司机会给我送来的。”她提了另一个保温饭盒去了都都房间,应该是去给都都喂饭了。
吃完饭,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看都都。
她平卧在病床上,床背调到了三十多度的样子。她神色恹恹的,食欲并不怎么好,母亲就一边喂一边劝她多吃一点。我坐到床尾,帮她按摩着双脚。无论怎么摆弄,她都没有感觉,这双脚不再像往日跳舞时那般灵活,完全像是死人的脚,冰冷又毫无生气,只瘫软的垂在我手里,任由我摆布。
“小汶,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家休息,这里有妈妈在,你不用担心了。”
我知道母亲的话不容反驳,简单跟都都说了几句,要她好好休息的话又和母亲告了别就离开了。
出了病房,钱司机正在等着我。
我木然的跟着他走上车,我是个恋家的人,可是家里现在并没有家人等着我回去。
一路上无话,我想着都都的病情,这样的突然又这样的棘手。我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再次遭受精神打击,我更不知道都都以后会变成什么情况。我在网上查过,这样的情况下,恢复比较好的人,只是大小便能正常,肢体感觉有不同程度的恢复,运动方面就差很多,勉强能站起来的都没有。
我不是个相信奇迹的人,事到如今,我觉得都都是没有什么可能再站起来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她失去的不仅是健康的身体,而是她的梦想。在学舞蹈的过程中,曾有好几次,她被其他艺术院校看中,也有邀请她加入各种艺术团体的,甚至有星探想包装她加入女团出道。
她的人生本该很灿烂,就该被聚光灯照耀,被掌声和鲜花包围。可是这一切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虽然都都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可我总觉得她似曾相识,有她这个妹妹,我总觉得三生有幸,分外骄傲。可这一切都不一样了,她不是我心目中的巨星了,只是我永远都要紧紧呵护在怀里的小妹妹。
自私的说,我的确是喜欢截瘫的女孩子,可这并不意味着,我最亲近的人变成这样,我就会满足开心。
都都对我来说,她是个超越亲情爱情的存在。仿佛有她存在,我才有生活的意义。
这一夜我都没有睡好,总是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些,天一亮我就起床了。
芳姨看到我闷闷的样子,以为是我前一天太累了,一直劝我找个护工帮忙。
“芳姨,你知道我妈的脾气,她说病人都认为,护工再好,也不如亲人在身边亲力亲为。”
我也觉得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照顾都都的事,还是我们自己做比较妥帖。
收拾好东西,我也拎着大包小裹的上了车赶去医院。
母亲一夜没合眼,看上去很是疲累,看到我来了她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萎顿下来,身体陷在沙发里,连早餐也没力气吃,我心疼的帮她按摩着肩背和头。“妈,找个护工帮忙吧。”
母亲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我可以的。倒是你,如果你忙不过来,就找个护工来帮你。”
我知道劝她也是白劝,当初要不是蓝蓝姐变成植物人,母亲实在一个人忙不过来,她是绝对不会请护工的。“妈,我还好,如果我实在觉得自己不行,我再请个护工打下手。我只是担心你每晚熬着身体吃不消。”
我最终还是没有请护工,不止是因为母亲的执着,也是担心都都不愿意被陌生人摆弄身体。
母亲向我简单交代了昨晚的事。都都一直很疼,带状疱疹病毒嗜神经,所以这种病毒侵蚀神经的疼痛是很难承受的。好在有一种特效药能阻止这种疼痛,且不会在发病以后留下疼痛的后遗症。即便这样,她也总是说很疼,医生只好再给她使用其他的止痛药和安眠药来缓解疼痛。即使用了药,她夜里还是痛醒了好几次,甚至在四点多的时候痛到大哭不止,直到医生让护士给她打了止痛针才沉沉睡去。她脐上三厘米左右的位置往下,完全失去了知觉,也不能动,肌肉甚至都不能收缩,肌力零级。昨天还有尿意,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因为有尿潴留,只能留置导尿,排便也要靠外力辅助来完成。母亲嘱咐我,要勤给她翻身做按摩,好在这些我之前都经常帮蓝蓝姐做,也算是很有经验了。
母亲走后,都都还在睡着。医生过来又做了简单的查体。他告诉我都都目前的状态还是处于脊髓休克期,现在还无法判断她真实的神经损伤程度。
我望着都都憔悴的睡脸,她竟似比昨天又瘦了些,眼窝都陷了一点。
她的床侧挂着尿袋,淡黄的尿液顺着尿管缓缓的滴落进尿袋中。被子下面她的双腿毫无生气的瘫软着。我很怕,怕她会肌肉萎缩,会足下垂…我不敢想下去。这到底是什么魔咒,为什么妈妈的女儿都要成为截瘫,又或者说,我的姐妹都难逃这样的噩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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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19 11:45:1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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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都醒来后,只轻声的说了句“哥,帮我翻身。”就又拧着眉毛闭上眼睛了。我知道她没有睡,只是太疼了,疼到情绪烦躁想发脾气,却又在极力忍着。
“要是疼就叫出来,或者发脾气。”我小心翼翼的帮她翻了个身,生怕一不小心碰到她身上的疱疹而增加她的痛苦。“都都,要不你咬我吧。”
侧卧的都都眼神空洞的看着我伸过来的手臂。半晌才说:“哥,咬你我也不会不疼了,可是你会和我一样疼的。”
她意兴阑珊的垂下眼睑,嘟起了小嘴。
我无奈的放下手臂,用床边的遥控器把床头调高了些,给她枕头上铺了层浴巾,又接了盆温水,帮她洗漱刷牙。
她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任由我折腾着。我想让她高兴些,就一直跟她有一搭无一搭的闲扯着。“芳姨给你做了百合桂花粥,等下哥喂给你吃。”
她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
“哥,我是不是病的很严重,不能跳舞了?”都都突然哀伤的说出这话来,使我的心紧紧的揪痛了起来。
她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她想听到什么,可我又实在不想骗她。
“这个病是很难治,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都都要对自己有信心。”我替她理顺着柔柔的长发,用鼓励的眼神回应她。
她有自己不敢面对的过去,还有更加难以接受的未来。我不知道上天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
都都垂下眼帘久久不语,直到我站起来转身要帮她倒尿袋,她才在我身后轻轻的问我:“哥,要是我好不了了,妈妈会不会不要我了?”她的声音柔弱又带着恐惧与无助,瞬间就让我湿润了眼眶。
我努力眨了几下眼睛,把眼泪止住,转过身凝望着她的眼睛,赌咒发誓一般的说:“别瞎想,就算真的好不了了,妈妈也不会丢下你不管。就算妈妈没办法照顾你,哥也不会不管你的。”
见我说的坚定,她才稍稍放下心来,疲惫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我明白,即使她失忆了,心底里却从不曾真正忘记她被养母虐待抛弃的痛苦经历。也许这是她一生的伤痕,一辈子都无法弥合。
接下来的日子,都都的状况一直不太乐观。没有知觉,肌力零级,软瘫,大小便完全失禁。母亲担心她尿路感染,一周后就拔了尿管,改成间歇性导尿,每天帮她导尿四次。24小时都包着纸尿裤,即便感受到尿意,她也憋不到接尿的时候,睡着后就更加没感觉了。大便的情况还好一些,隔一天给她用开塞露就好。
都都的肠胃一向非常健康,我的记忆中,她都没有拉肚子过,不像蓝蓝姐那样,脾胃虚弱,动不动就腹泻,隔三差五的就会拉到身上。
因为晚上睡着了没知觉,母亲也只好按时给她换纸尿裤,白天我就按照医生的指点,尽量及时的帮她接尿,可惜每次都是失败的。过了两天,我也渐渐的放弃了,每次都是她尿湿了我就尽快帮她换。到了后期,她都懒得和我说了,我也只能时时摸一下纸尿裤,判断她有没有尿湿。
一个月的治疗后,她身上的疱疹终于完全消失了,仿佛病毒从没侵蚀过她的身体,表面看来皮肤光洁如初,也没有留下疱疹后神经痛的后遗症。
在我和母亲的关爱和开导之下,都都也慢慢接受了身体的改变,她发了电子邮件,拒绝了舞蹈学院的邀请。
出院回家的时候,她勉强能够自己撑着坐起来了,却还是不会翻身。
医生说她的肌力还是0到1级,感觉完全丧失。但大小便可以通过训练慢慢的恢复正常。
我因为成绩优异,又家住在本市,提前被系里叫去报到,参与新生入学的准备工作,一周要去大学三五年,母亲就只许我在不用上学校的时候才让我晚上帮忙照顾都都。
本来应该尽快去康复医院治疗的,但母亲一反之前对蓝蓝姐严苛的态度,反而有些过分保护都都,坚持让她在家康复,每天约治疗师上门来给她进行各项康复。
也许是母亲受之前把蓝蓝姐逼得太紧压力过大而自杀的前车之鉴影响,她对都都没有什么要求,即使是康复毫无效果,她也从无怨言,对都都永远都是包容的。
康复师们每天都尽心尽力,按摩推拿,站立床,被动运动从没落下,可都都除了勉强学会自己翻身,其他的一点进步都没有。
连医生最有信心的大小便功能也没有改善。母亲每隔四到六个小时会帮她做一次体外膀胱叩击,帮她排掉残余尿,不再需要导尿。残余尿也不到150毫升。
大学开学了,我完全顾及不到都都的身体,母亲知道系里很重视我,也劝我要以学业为重,住校学习,每周末回家。
新生入学的前一个月里,我每个周末都想回家,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让我无法成行。我是学生会干事,又是班长,还兼着学科的课代表,加上要军训,准备十一前的新生阅兵和迎新晚会…
每当我闲下来的时候,就想给都都打视频电话,白天她有康复课程,我也有课,而晚上给她打电话,多半都是母亲接的,她说都都因为康复治疗排得满,每天都很累,睡得早。而都都接电话的时候,也总是一脸的疲惫,无精打采的。
最让我高兴的事,就是都都没有放弃学业,她在放弃去舞蹈学院之后,选择了继续上高中。
因为身体原因,学校本来想让她休学一年,可是在她的坚持和母亲的奔走下,学校同意让她先在家自学一学期,参加期未考试以后,根据成绩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学下去。
我知道都都每天都很辛苦,要拖着瘫痪的身体努力康复,自学高中课程,这对15岁的她来说,的确很不容易。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一的假期,母亲特意派了司机早早接我回家。
回到家先是见到母亲清瘦的面容,后是发现家里的格局又发生了变化。之前的舞蹈室已经改成了康复室,各种康复设备俱全。为了方便都都生活,楼梯还安装了小型的电扶梯,专供轮椅上下楼使用。
我对母亲又心疼又感激,她一定是把都都当成亲生女儿才会这样消瘦又思虑周全。
可是见到都都,我却大失所望,她身体隐在轮椅里,下半身明显的有肌肉萎缩。整个人因为不怎么出门,面色也白得几乎透明,瘦弱的双腿仿佛是死透了一般,软塌塌的搭拉在轮椅踏板上。两条腿毫无矜持的歪在轮椅上,膝关节也因肌肉萎缩显得有些突兀。
裆部却明显的包着纸尿裤,即便穿着宽松的运动裤,也依然显现得出纸尿裤大致的轮廓。
见到我都都却很高兴,她告诉我,她已经能扶着栏杆站两分钟了,也学会自己翻身了,还能自己从轮椅上挪到床上…
她兴奋的跟我汇报着她的进步,我却越来越觉得心情沉重。
我不想扫她的兴,勉强堆起笑脸夸道:“我们都都就是这么棒,哥知道你会越来越好的。”我拿起送给她的一串珊瑚手串,拉起她的手帮她戴上。她收到礼物笑得很开心,但我明明看出她脸上的疲惫。才上午十点多,她的精神却这样差,我的心更加沉甸甸的。
“都都,等哥等久了吧,是不是坐得累了?”我伸手摸着她的后背,轻柔的帮她捏着椎骨旁的两条肌肉。以前蓝蓝姐累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帮她放松的。
“哥,我不累。”
“哥送你回房间吧,顺便试试这个新电梯。”我捏了一下她尖尖的小下巴,转到她身后帮她推起了轮椅。
一旁的母亲也说:“这几天康复师们也都休息了,你们兄妹俩一个多月没见了,回屋去说悄悄话吧,我也正好歇歇。”
见母亲发话,都都只好顺从的任由我摆步着。我把轮椅推到电梯上,按下上升键,带她回到了二楼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变化也很大,母亲帮她把床换成了电动护理床。我记得之前蓝蓝姐瘫痪的时候,还是用的正常的床,只在植物人阶段,母亲才给她换了护理床。我有种奇怪的念头,母亲这样的包容,会不会是对蓝蓝姐的一种补偿?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呼出来,仿佛是在把这个想法努力抛出。母亲这样溺爱着都都,或许是因为她不是亲生女儿,才更加温柔宽容些。
都都却很珍视自己的每一分进步,哪怕是那么微乎其微,她都仿佛能把这一点点进步的微弱希望无限放大,我担心的是她以后会更加失望而最终心死绝望,更担心的是怕她再有心理的疾病,再触发之前的精神隐患。
火烧眉毛且故眼前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我经常审视自己,和同龄的男孩子差别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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