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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夜，我走回圓形廳時，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圓形廳的配置變了。 並不是說裡面散落的小沙發與小茶几有什麼變化，而是圓形廳本來有17道門──16個房間以及真正的出口，此時卻多了一個類似巨型壁龕的玩意，走近一看，居然是個廚房。 我環顧一圈，還是16個房間，也還是那個鐵門。 「我們做了一點小改造──驚喜吧？不過這個廚房可是一直就在那邊的喔，你有算過到底有幾扇門嗎？」 我還真的沒有一一數過，原來一直有個廚房假扮成房間嗎？ 「接下來的兩位，可是自願參與這個實驗的呢。」 「你是說『被自願』吧。」我沒好氣地回道。 「不不不……他們都是真心希望變成殘廢才來的，不如你去跟他們聊聊如何？」 我走進了廚房，撲面而來的是香濃的鬆餅味。 一個女人坐在高腳椅上，調整成與流理臺同高，她的兩腿抬起，一隻腳扶著平底鍋的把手，另一隻腳用腳趾夾著鍋鏟，刷地一下，將鍋裡的鬆餅給翻了給面。 「你餓了沒，快好囉。」她注意到我走了進來。 我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看到衣裝整齊的人了。她穿了黑色的貼身T恤，以及休閒的真理褲，露出了整條白皙大腿。在貼身的衣物下可以清楚看見她的好身材，以及她雙臂都從肩部消失。 在旁邊有另一個女人坐在地上，她身上穿著外出的衣服，一樣地，她沒有雙臂，而不同的則是她沒有眼睛。與玟敏、玟穎兩姊妹不同，兩姊妹是眼球被挖掉、眼臉被割除，因此臉上呈現兩個洞。現在這個女人的眼窩洞似乎沒那麼明顯，應該說，似乎眼窩附近的骨頭都沒有這個突出，這才顯得眼窩的空洞沒有那麼明顯──她的眼眶處的骨頭也被削掉了。與坐在高腳椅上煎著鬆餅的女人不一樣，坐在地上的女人一點也不擅長使用雙腳，她面前的地上擺著放著鬆餅的盤子，她笨拙地用腳趾捏著叉子，東戳西戳地終於戳到了鬆餅，接下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嘗試抬起腳來，將鬆餅直接送進嘴哩，然後腳卻沒辦法如此精巧地剛好將食物送到嘴邊，於是她最後只好整個人趴了下去，嘴巴靠在盤子上，用腳將鬆餅推呀推的，好不容易才咬了一口。 在她終於咬到第一口鬆餅時，煎著鬆餅的女人已經將兩人份的鬆餅排上盤子了。 「吃吃看吧。」她對我微笑，用腳遞來餐具。 我接過叉子的時候故意碰到她的腳，她的腳熱熱的。 她又笑了一下，開始埋頭吃著她的鬆餅。我則是一邊吃，一邊看著她。她簡直像是生下來便是用腳吃飯一樣，用腳拿著餐具吃東西就跟我用手沒什麼分別。這些被截去雙手的女人，照理說應該像另一個一樣笨拙才是。 「我已經練習很久了喔。」她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我從小的願望之一，就是成為一個沒有手臂的人，所以我一直以來都偷偷練習用腳做事情。甚至，我只有在他人在場的時候，才會使用我的手，獨處的時候一直都是用腳和嘴來做所有事情的。現在的我，是美夢成真了呢。」 「所以你真的是自願來的……」 「對啊，我是，那邊的心蕙也是。」她往另一個女人的方向點了點頭，吞下嘴裡的鬆餅。 心蕙朝我的方向揮了揮腳，她才剛吃到第三口鬆餅。 「我叫宜媛，我一直以來都夢想成為一個殘廢──但是生活完全無法自理的話又太麻煩了，所以我想要在勉強可以自己生活的情況下，盡可能地殘疾。我想過癱瘓或兩腿截肢，但是我太喜歡我的腿和腳了。」她將腳伸到我面前，腳趾縮又伸，「你也喜歡嗎？」 「嗯，尤其是你的腳趾很可愛。」我握住她的腳，「要不是我嘴裡塞滿了鬆餅，我會親她們一口的。」 「太好了，我一直很擔心你是個對腳沒興趣的人呢。」宜媛笑嘻嘻地說，「我這個人啊，選男友最重要的一個條件，就是他要喜歡我的腳，還要喜歡盯著我的腿看。」 「那你還真的是來對地方了。」 「那在等心蕙吃完早餐的時候，我先來解釋好了。我呢，除了手臂截肢之外呢，還必須要被挖掉眼睛。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我要在這裡挖掉我的一雙眼睛，然後你就要帶我出門逛街──帶著一個臉上血淋淋、剛剛被挖掉眼睛的殘廢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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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15 20:02:09
发表于 2022-4-16 10:2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