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故事系列作品】三季屋·第十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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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炎 发表于 2018-12-26 17:38
沙发沙发

哇！出现了！结果竟然还被系统自动隐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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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略显尴尬的气氛中，两人进了餐厅。由于摔倒以及组装轮椅都消耗了时间，两人进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其他人并没发现刚才的尴尬，薇薇却很快发现尴尬的事情还远不止她想象的，坐下不久，她就隐隐感觉下身有点不太对，她赶紧找了个借口去厕所，好在厕所没人。她赶紧解开裙子，垫着纸伸手一摸，果不其然，自己漏尿了。好在从量来看只能算漏尿，而不能算明显的失禁，应该是刚才摔的一下造成的，好在自己之前喝水很少，没太多尿。不过，因为刚才进来有了一段时间，薇薇发现自己的米色内裤还是湿了一大片，不知道是一开始就漏了这么多，还是刚才断断续续漏出来的。薇薇首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粗布裙子，果然也湿了，不过情况明显没有内裤那么糟，只是湿了一小块，而且因为是粗布裙子，比较厚，其实外面看不出来，而且没有湿透，轮椅是干的。薇薇赶紧拿纸巾先擦干内裤和裙子，然后拿出准备好的湿巾，又擦了一遍，湿巾有清香，又能擦掉尿渍，以免留下味道，最后再用纸擦一遍，然后排了尿，才穿好坐回轮椅上。等回到饭桌，菜都已经上了，不过大家也能了解残疾人上厕所不方便，没有人问起什么，似乎也没人产生怀疑。

从午饭到下午的工作，薇薇又煎熬了一天。Tracy等人的为难让她仍旧难以适应，工作环境不比学校，美国也不比国内。学校里没那么多利益冲突，也有相对简单明了的规矩，赏罚都可以很清楚。而公司里可就不一样了，这里的规矩非常宽，优劣赏罚都是相对的，Tracy再怎么为难，也都在合理范围内，没有犯法没有违规，可却能让薇薇十分难受。至于其中的因由，薇薇虽不敢说确定，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于公，这家公司既不是有名的大公司也不是潜力特别大的创业公司，公司经营稳定，却也前景一般，收入也不算高，基本没有上市或者被高价收购的可能。公司的员工大都是前些年就进来，最近几年又没有离开的“半养老人”，并非什么都不做只混日子，但也没有太多事业上的追求。公司的年轻人进来大都一两年就走，毕竟薪水不多，进来还得背老人们驱使着多做活。事实上，公司最近也很少招毕业生，薇薇整个大组里20多人，也就只有她、Josh，还有另外一个美国白人男生在30岁以下。在这样的文化下，年轻人们想要学东西、升职，愿意奋斗，却会被老人打压，分配的活总是意义不大的重复劳动，量却不少。越是积极抢活，越是被“重点关照”，想学东西也会被人提防。很多人想的不是怎样做的更好，而是如何保住自己的位置，同时付出最少的时间和功夫。薇薇进来后，除了以上这些，还有于私的部分。薇薇虽不敢说自己是美女，可打扮一番之后至少也是青春可爱，招人喜欢。Tracy那些老女人看到薇薇，从第一天就没什么好脾气，尤其薇薇能感觉到，Tracy喜欢Kevin，不是那种要谈恋爱结婚的，而是那种相处着开心的，一起玩的。两个人都三十多岁了还单着，Tracy是什么样薇薇不敢说，但Kevin八成是个游戏人生的人。老实说就算他长得帅，薇薇对他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奈何这人对薇薇还挺有玩一把的兴趣，考虑到也是个上级，薇薇只能一定程度地拒绝，不能真的表现不悦，这就使得Tracy非常不爽。这莫名其妙的争宠导致的后果就是她处处喜欢为难薇薇。另外不得不提的还有薇薇坐轮椅这件事，由于全公司只有她一个人明显地残疾，公司管理层总得一定程度的照顾，这些照顾都是同情、关怀层面的，而不是待遇、重用方面的，对薇薇其实没用，却让薇薇多了一个让别人觉得不公平甚至嫉妒的点。

“说到底啊，就是这破公司太闲了，一个个都不认真干活，跟国内那些国营企业一样，天天混日子，搞斗争，为题是，国企斗争了那有油水有好处，还有与人斗其乐无穷的快感，你说我们这一个不温不火的破公司，你能都出个什么啊，真是服了，唉……”
回到家里，薇薇一边加着班，一遍打电话给远在硅谷的闺蜜。
“哎呀，可可，你说怎么办啊？我觉得我都过不下去了~过来陪我吧~~”
“唉，你啊，让你好好刷题跳槽呢，你又不肯努力，让你好好学习预备，你也不愿意，现在没办法了吧？我跟你说啊，这上帝有的是办法治人，对于你这种整天犯懒的呢，就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哎呀行了行了，你看看你~跟那Edward 还没真在一起呢，就拿教会那套东西欺负我！”薇薇说道。
“什……什么跟什么啊？！我又没跟他在一起！不是……我，我就没说要跟他在一起！”电话那头的“可可”说道，语气明显着急了，“哼，我这又忠言逆耳了是吧~不听就算了，至于你那破地方，啥好玩的都没有，公司又这样，我才不去呢~”
“嗨哟可可我错了……你别这样啊，人家在这有多可怜你是真的不知道……唉……我需要你救我脱离苦海啊……”薇薇拿出了一副哭腔，对付公司那帮人她没办法，对付可可还是擅长的，可可虽然聪明、善辩，但她对朋友极其心软，虽然原则性很强，但只要持续软磨硬泡，她总会想尽办法绕开原则再找个不冲突的办法，总之是个极品闺蜜。
“谁让你提他的……不许再提了！”
“为什么啊？他……不是挺好的吗？你真不考虑一下？”薇薇认真的问。
“不想考虑……至少现在不想考虑……”可可说道，“心烦着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唉，你啊，真的应该多去尝试尝试，谈恋爱没那么可怕的，你说你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单着……而且……咱们俩可以说这话，咱们身体的缘故……找个真心爱你这个人的男人并不容易，尤其是中国人，，我谈的比你多不少，可却是对我有兴趣的都是外国人，那几个中国人，要么是自己也没怎么想清楚，要么是对我们这种当代的残疾女孩有好奇，最后没一个能长久的……”薇薇说着，自己心里也真的觉得无奈，“可Edward他真的不一样，你自己也知道的啊，他是个好人，也是个真的喜欢你的人，而且你也喜欢他啊。”
“我没有！我可从来没说……我喜欢他……”可可的声音明显小了一些。
“你只是还不能确定什么叫喜欢，唉，我还不了解你嘛，你那么聪明，可就是搞不清这些男女的事情，你这个case，真的再明显不过了，唉……”薇薇说道，“可可啊，我能理解你心烦，也知道你觉得这种事比工作学业拿第一更烦，可是啊，这很重要的，我们不是，也不需要靠谁，但一辈子，能找到一个发自内心有好感，又真心喜欢自己，爱自己的人；一个发自内心敬佩、认可，又能认可自己的人；一个愿意、渴望去了解，又愿意来理解自己的人。能凑上任何一条，都已经很美好了不是吗~你们这个case，我可是觉得都符合呢~”
“又在这一本正经地胡说那些歪理……都听了多少遍了，肉麻死人……”可可嘟囔着。
“这也是真理~信不信由你，错过了我可也不负责~我保证你到时候比我现在我在这破地方更难受~”
“唉……”
本以为可可会继续回击，但她只是深深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干嘛啦……不会真不高兴了吧？……”薇薇试着问。
“没，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对他也有兴趣……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太麻烦了，我怎么知道他会怎样，他父母会怎样，我可不想弄成我爸妈那样……何况……我还有残疾……我……”
“咱们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能拿这个说事，你看你不也找到工作，而且混得很好了吗？残疾怎么了，又不是傻……可可你得有自信，你想想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就算你坐在轮椅上，他们所有人不也得抬着头看你吗？”薇薇说道，“何况，我还是相信，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在乎那些的！”
“唉……可是现实还是有很多难处啊……而且……也不只是这方面的事……还有那个人……”可可欲言又止。
“哎哟不是吧？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别去想那个Mike了啊，他跟你根本不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说钱和地位的问题，而是你们面对的东西，想追求的方向，根本都不一样，而且他那个人……你不也说了……好像……是D吧？……”
“唉，D是什么我们没法一概而论，他的确是接触过不少下肢残疾的女孩，可就像你说的那些，他关心我，想要了解我，我对他也一样，而且，他还能引领我，这个是更重要的。”
“你别傻了，都什么时代了，女孩子哪还需要男人引领，你自己有你自己的方向不是吗？而且喜欢大10岁的大叔，这早就不流行了，不会有好结果的，可可你相信我，”这回，薇薇有些着急了，“你想想他喜欢的可是Cathy老师，那跟你完全不是一类啊，而且他们也……”
“没有好结果，可能就是因为他们不合适啊……我……我……唉……”
“可可！”
“薇薇，咱们先别说这个了，这个……真的太复杂了，我现在想想就难受……我需要些时间……”电话那头传来了可可疲惫的声音，“他跟Cathy老师的事情我也必须想清楚，退一万步讲，他于我有恩，我也必须回报，我必须搞清楚他们之间的事，也要想清楚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那些事。如果是对他好的事，即便是要失去我想要的，我也必须做，但在那之前……我有太多事要弄明白……而且我们公司下个月就要上市了，我这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压力也很大，我实在不想，也没法抽心思想那些了……”
“唉……好吧好吧，那不说了，说点别的，说说我……”
“薇薇，我今天挺累了，但还有好多事得做，我可不像你一样能多线程思考操作，我还是想要集中一点……”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都还没说我的事呢~”
“哎呀，你的事呢，要么是工作，这个我跟你说你又不听，要么就是男生~这个，你可比我在行~你啊，再坚持坚持，先坚持到这个周末，我们可以好好聊聊，然后感恩节或者圣诞节假期，你就多请几天假，来湾区这边找我，反正你呢，第一完全不缺钱，第二公司虽然不怎么样，但这种公司最好请假，你磨一磨，带薪休假再凑几天病假……就说来检查身体什么的，肯定至少能凑个十几二十天，到时候，我们可以再好好聊，您看行不？~”
“好啦，知道了，大忙人，不打扰你一夜暴富啦~下次找你聊，哼，真是的……”薇薇摆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但还是乖乖挂了电话。


屋里的声音听了，门外，张晓月轻推墙壁，站直了身子，右臂夹紧了腋拐，左手也扶在上面，轻轻伸出，然后抬起左脚，尽量轻轻落地，还好这房子质量特别好，地板不会随便之嘎吱嘎地响，另外房子里除了厨房都是厚地毯，就算左脚落地时幅度不小，也不会有很明显的声音。回到自己房间里，林薇薇的房间里已经传出了电视剧的声音，看来她完全没发现。

张晓月绝不是个喜欢偷听的人，她只是因为厕所在外面，出来上厕所路过林薇薇的房间时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张晓月听力特别好，这听到了，就索性听听看，结果发现只是说道自己是个很细心的人，这是实话。于是她没多想就去上厕所，出来的时候再次路过，刚好听到了薇薇的那句名言：“找到一个发自内心有好感，又真心喜欢自己，爱自己的人；一个发自内心敬佩、认可，又能认可自己的人；一个愿意、渴望去了解，又愿意来理解自己的人。是最幸福的事”。张晓月听了这话觉得有点意思，思考了片刻，又听到了薇薇说关于“男人引领自己”的那段，便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觉，就把电话偷听完了。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既然已经这样，也只好悄悄回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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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这一夜，张晓月梦到了那个人，应该说，是又梦到了那个人，清晨睁开眼睛的时候，张晓月甚至有些恍惚，她仔细看了看四周，这的确是她的家，她独自一人住在房间里，刚才的，显然是梦。

张晓月躺回床上，回想着这一年里发生的那些事。想着那个人……
张晓月从没谈过恋爱，她出身贫苦的中国农村，自幼残疾，18岁以前唯一做过的事就是拼命读书，做的比谁都好。张晓月虽然拼命，但不是书呆子，也不认死理，考上西安交大之后，她明白世界上没什么所谓的公平，自己做到最好，也一样会因为身体的原因受限制，所以不仅要读书打好基础，还得想尽各种办法，谋求出路。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接触到了国外的教授，了解到了出国读博这条路，不仅不用花钱，每个月还有工资，多方了解之后，她从大二开始准备，练习英文，考托福，GRE，准备申请……除了这些，她还要尽可能找机会打点零工，跟剩下的奖学金一起寄回家里，不仅两个老人需要钱，家里还有个弟弟需要读书，他成绩不好，没有奖学金可以拿，所有学费都得自己凑，张晓月不想当扶弟魔，却架不住父母的软硬兼施。
发自内心地说，晓月最恨的不是父母，不是弟弟，而是自己生下来是个女孩的事实，是国内，尤其农村地区男女严重不平等的事实，因为这样，她生下来就不被关注，父母连疫苗都没给她打全，以至于两岁多就得了小儿麻痹症，落下了终生残疾。类似的例子在村里很多女孩身上都发生了，而且她们大都跟晓月一样，即便残疾，还要辛辛苦苦努力工作养家，然后年纪到了就随便说个媒，嫁出去。晓月努力读书，走出了村里，也只是避免了最后的这一层，但同时也因为几乎所有时间都被占用而无法抽出空来谈恋爱，直到22岁出国，张晓月从没有跟任何男生约会交往，甚至没什么深入认识的异性朋友。

出国以后，博士生的生活一样十分辛苦，6年前刚到的时候，电机工程还算是热门专业，但随着时间流逝，行业内越来越认可“硬件行业已经到头，以后都是软件的天下”这样的说法。张晓月不想认同，可这确是事实。业内投资减少，专业生源质量降低，专业人才就业情况不佳，这些问题一年比一年明显，晓月本打算博士毕业后当几年博后然后做教职，但眼下看来，相关教职工需求也越来越小，何况大量专业人才因为在业界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便一窝蜂地挤过来争抢教职，使得竞争更为激烈。
面对未来，晓月有些迷茫，她也曾试着学习计算机软件技术，跟很多同行一样“硬转软”，然而技术虽然难不倒她，心里却过不去，自己堂堂一个博士，学术研究人员，怎么能降低身段，去跟那些硕士生、本科生去比刷题，争一个业内普通的基层工作呢？尝试了一段时间后，她还是决定继续完成博士学业。张晓月成绩优异，学术水平过硬，不太到5年的时间博士就毕业了。毕业后也顺利争得了匹兹堡大学博后的工作。然而真的想要成为正式教职，目前看来还遥遥无期。
在匹兹堡，一个博后一年的工资不过4万美金，然而美国另一边的硅谷，一个刚入职的硕士，甚至本科计算机毕业生的基本年工资大概在10-12万美金，除此之外，还有股票、年终奖、免费餐饮、优越的保险等等。想到这些，张晓月有急，有气，更多的则是迷茫和无奈。这些年里，张晓月也试过相亲，毕竟年纪大了，都快30了，家里也着急，说这么大年纪的女博士，再不着急就嫁不出去了。晓月嘴上反驳，心里却也担心，先后尝试了朋友介绍，交友软件等多种途径，但尝试了一圈，几乎每次都是“一轮游”。条件比较好的，看到张晓月拄着双拐，拖着一只小了一大圈的脚，心里马上就没想法了。条件不好的，张晓月根本看不上，且不说物质条件，但是教育水平上，张晓月就很难降低要求，弄到最后，就是快三十了，仍然是个人们口中的老处女。最麻烦的是，不仅没有对象，在过去这近三十年里，她甚至没有遇到一个她真心喜欢，或者真心喜欢她的，更别说林薇薇谈的那些了解、理解、敬佩的……钥匙放在去年，张晓月一定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是那些有钱，有好生活，不用为过日子担心发愁的人搞出来的，就像她的两位室友，虽然残疾都比晓月更重，但人家开的是保时捷和特斯拉，残疾再重，也跟她这开凯美瑞的不是一个阶级，人家是享受爱情的阶级，而她，必须着眼于日子怎么过。

到去年为止，就是这样的。然而到今年，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得从年初，在硅谷举行的一次学术会议说起，参加学术会议是张晓月很喜欢的活动，除了了解前沿技术，业内动态，也能交一些圈内朋友。在硅谷，她认识了那个叫Wei的男生，虽然名字又俗又土，但Wei的学识广博，见解独到却给晓月留下了深刻印象。除了学术方面，Wei的个性也让晓月印象很深，除了学术方面，他话不算多，安静、沉稳，对人温柔、礼貌。Wei比晓月大不了几岁，但白了不少的同发、深不见底的眼神都告诉晓月，这是个成熟、有着深刻经历的男人。
尽管他其貌不扬，个性也十分内敛，在人群中绝不是显眼的一个，但晓月却对他充满了好感。只是见面只有一次，最后甚至没来得及要联系方式。

然而命运总是超出人们的想象。4月，晓月去佛罗里达参加另一个学术会议，在那里她又遇到了Wei，不是在会场，而是在酒店。那天晚上晓月结束了回忆，剩下三天准备在佛罗里达玩一玩，那是她第一次去佛罗里达，面对气候风景宜人的度假胜地，晓月十分开心和兴奋，唯一遗憾的是，一起来的另一名女性学者因为要回家照顾小孩，开会结束当天就回去了。

做好了攻略，独自吃完晚餐，天色已经晚了，晓月拄着拐杖去酒店的一个小游泳池游了一会。四月的佛罗里达很温暖，却不是旅游旺季，人不多，晚上的时候这个游泳池根本没人，难得地让晓月不用在乎腿脚羞于见人，开开心心地玩了一会。可能是因为这几天一直奔走，可能是因为游得太久，又只有一条腿可以蹬水，上来之后，晓月觉得自己的左腿已经几乎脱力，勉强走出游泳池区，一步没踩好，左脚一崴摔倒在地上。这时恰巧有个人散步路过，赶紧把晓月扶了起来，这人就是Wei。碰到这么一幕，晓月都有点懵了，Wei则不慌不忙地把晓月背了回去，还给晓月喷了他随身带的药，甚至说出了晓月脚伤的毛病。晓月红着脸，支支吾吾地回应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舒服和开心。

后来晓月才知道，原来Wei也参加了这次的会议，因为这家酒店离会场最近，所以他也住在这里，这其实不能算是巧合，而巧合的是，Wei接下来竟然也在这里玩三天，然后竟然跟晓月搭同一班飞机去匹兹堡跟一个教授谈项目。两人聊得投机，一晃就过了12点，之后的三天，Wei说他不擅长找玩的，晓月正好做好了攻略，却伤了脚行动不便，两人便搭伙完了三天，期间Wei对晓月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而且，不只是细心，Wei对于照顾一个残疾人这件事似乎很有心得，从租轮椅、推轮椅到拿东西选路线，样样都熟。晓月其实很好奇，也很想问，但另一方面，她自己却又最不想提残疾这两个字，Wei也自始至终没提一次，两人就这么单纯而愉快地度过了三天。回到匹兹堡，晓月在当时的住处接待了Wei，又过了三天两人才分别。

这一次，两人留了联系方式，之后也偶尔会聊一下，6月和8月又在硅谷和芝加哥见了两次，也算是正式交了朋友。晓月得知，Wei的中文名叫齐威，华盛顿大学博士毕业后也做过博后，后来还是转去了业界。他的确是个话不多的人，有些时候甚至让人觉得没什么精神头。但真要弹起来，他却也有不少感悟。比如他说到转软件，说研究人员总是会有那种傲气，懂得收在里面，外面还是做该做的事，那就是傲骨；不懂得收敛，什么傲气都放出来，那就是阻碍研究，阻碍进步的骄傲；他还说，软件和硬件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分隔，转软件不一定要从基层学，基层转，也可以从研究的角度，发现自己现在研究成果在软件方向的拓展性，然后抓准方向再去学，之后还对晓月进行了具体指导。这一来二去，晓月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Wei了，而且她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跟他合适，除了学术上面的共通，交流的顺畅，他们的出身也想进，Wei是小镇出身，对于生活上不拘小节的晓月感到很适应。一转眼到了10月，两人已经是每周都会聊上几回的好朋友，内容也从以学术为主，变得越来越生活化。

然而，越是这样，晓月心里越是紧张不安。她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齐威，但两人的谈话和关系却并没有进到那个程度，晓月作为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大龄剩女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推进，两人又不在一地，重点是齐威至今为止也从没谈过关于感情的事……
但是……总觉得他对自己也是有意思的……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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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更~不过感觉这边看的人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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