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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t3m19870312

应老铁要求转贴-神隐岛 原作bugz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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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1-2 17:37:03 | 显示全部楼层
下午的时间,我一直呆在房间裏,闲着没事就按摩一下自己的腿,期望用按摩的手段促进血液迴圈,让腿脚重新活起来。然而遗憾的是,不管我怎麽按,双脚都没有任何起色,只要我不用手或别的什麽东西撑住,它们就死气沉沉地垂向地面,虽然这双脚不像彩虹那双因为常年的瘫痪而足下垂严重,几乎与小腿成一条直线;不像南云那双,因为小儿麻痹的影响分别畸形;不像香香那双大小不一;也不像风铃那双会时不时地因为痉挛而抖动。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我的这双脚真的没有任何功能了,即使扶着东西能站起来也不太敢走动,稍有不慎脚踝就会因重心不稳而扭向一边,不仅自己会摔倒,而且扭伤脚也会很疼,这一点上甚至不如没有感觉的瘫痪。由于我的脚上本来就有不少难看的上吧,如今看上去这双脚残疾的更真实了,不仅没有功能,不能走路,而且外表还难堪的要死。不管让谁去坚定,这都是一双残疾地可怜脚了。

另一方面,小雪一下午的时间几乎都在外面,她找了个机会去彩虹房间裏看了看,但没有任何收穫。彩虹的东西几乎都被留在了房间裏,房间内也没有任何争执过的痕迹。
正当我为晚上及明天的事情发愁时,更麻烦的事已经来了。

“不好了。”快到傍晚的时候,小雪突然来回来了,“又出事了,船长跟那个老船员都不见了。”
“不见了?!什麽意思?难道说……”
“消失了,赵强和李玉刚下午的时候去换班,结果就发现他们都消失了,找遍了整条船和周围的海岸都没找到,现在程云飞他们又出去找了。”小雪说道。
“可之前不都是什麽也找不到吗?”
“话是这麽说,但他们也不想放弃,据说这次要扩大范围。”小雪说道,“你刚才不在下面,他们讨论了很多的东西,最后的出的结论是这周围一定藏着什麽人,伺机偷袭我们,所以他们要从船上那些傢伙然后去搜寻一些所谓的敌人。”
“啊?怎麽会这麽草率啊,万一……”
“他们也争吵了很久,但是没什麽结果,最后杨伟跟孙大圣非要吵着上船,又说这麽下去呆在这裏就是等死,所以就出去了。”
“那……那不是就是说把我们扔在这裏了?!”
“我估计杨伟跟孙大圣就是这麽想的,至于其他人,还不好说,他们说是会回来,但我们也得做好最坏的准备。”
“这……那到底该怎麽办?”
“不知道……这裏离船有些距离,中间也有些不好走的路,不过以我们俩现在的状况,撑着拐杖应该也能走过去,不过问题在于如果他们真的要抛掉我们不管,我们赶到船上也没用。”小雪说道。
“难道要在这裏等死吗?……”
恐慌和无助感一刹间涌上心头。
原来这就是残疾人的感受。
被抛弃,被无视,自己想要活下去却没有那个能力。
只能呆呆地坐在这裏。
等死……
“不管怎麽说,我先下楼一趟,确认一下食物是不是还在。”小雪说道,“如果食物真的被他们都拿走了,我们也只能先想办法去船那边,然后看看能不能魅惑他们一下……或者想点别的办法,除此之外我们别无他法,何况你的身体状况在恶化,如果明天你双腿都不能动了,那就很难走到船上了。而且今天的好天气也不一定会延续到明天,我们必须今天行动了。”
“好,那就这麽办,我也先下去。”
简单地准备了一下后,我撑着双拐出了门,儘管我的膝盖还能运动,走起来也不是很吃力,但我还是觉得,手中的双拐格外沉重。
“哼,你们这群缺胳膊少腿,路都走不了的废物!就在这裏等死吧!!!”刚打开门,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娇喊,只见香香背着她的背包,穿着一隻和我类似的AFO足踝矫形器以及她的那只补高鞋,拄着一根腋拐一瘸一拐地走到楼梯口,下楼去了。
“她怎麽了?”我忍不住问。
“她觉得我们一定已经被抛弃了,所以她要感上那群男人。”走出房门的sherry说道,此时她已经穿上了假肢,从外面看不出任何残疾的痕迹,在她身后的门口,坐着轮椅的风铃一脸严肃,这几天我并没有经常见到她,她的样子也几乎跟我第一次见她是一样,腿上仍旧是一双黑色的厚长袜,穿着一双轻便平跟女鞋的双脚因为踝阵挛而微微颤抖着,她双手紧紧按住双腿,似乎是想要抑制双脚的痉挛。
看到这情况,小雪有些犹豫,如果说我们也要出去,那显然就是把自己弄得跟香香一样了,显然不太好。想了一会之后,小雪决定先下楼看了看食物,发现其实都在,便又回到楼上,把情况告诉了sherry、风铃和南云。然后大家便各自回房了。
天色渐渐暗了,那些男人还是没回来。

“不行,这样下去还是有问题。”小雪说道。“我觉得还是得去趟船上。”
“可是……”
“我有些新的想法。”小雪说道,“你发没发现,其实每天从这裏消失的人其实只有一个,第一天是何琪,第二天是张燕,第三天是彩虹,只是彩虹死了,而另外两个是直接消失。剩下的人,其实也就是船员们,都是出去之后消失的。”
“这岂不是说外面更危险?!”
“不好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裏面有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加入外面真有人想要对我们不利,干嘛每天晚上只进来带走一个,有人出去却也只袭击一部分?你想,李玉刚跟赵强也跑了很多趟,其他所有男人也都出去找过人,但没有人袭击他们,他们也没看到任何异状。每天晚上有人被“消失”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各自在各自的房间裏,可就是没有一个额外的人出事。你不觉得都很匪夷所思麽?”
“这当然匪夷所思,我的梦不是更没法解释麽?”
“对,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事情就有些不一样了。”小雪说道,“你梦到的是每天消失的那个人,如果不出意外,你今晚一定梦到彩虹。那我们不妨先把这些人排除。剩下的就只有船员了,他们都是在去穿上的过程中消失的,这本身就很蹊跷,而且他们都是在先后换班的过程中消失的,说不定这裏面就有什麽阴谋。”
“阴谋?”
“比如船早就修好了,他们已经利用船做过好多事了,只是我们不知道。又或者说,他们在船裏做着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总而言之,我觉得我们必须想办法去确认一下,至少确认船还在。”
“我还是觉得……”
“不太安全,我知道,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小雪坚定地说道,“至少我去确认下船还在,你在这裏等着就好。”
“那怎麽可以?!你自己太危险了!你别忘了……”
“我懂,我少一条腿,但好歹我学过武艺,一般人也未必打得过我。”小雪说道,“如果是平时,我不可能不让你去,但现在你行动比我还不方便,我们两个一起目标也太大。你就留在这裏,别人问起你就说我睡了,我会赶在天黑前回来,来的路我记得住,顺利的话两三小时就回来了。”
小学一边说一边脱下了装饰性地假肢,换上了那条实用性强的C-leg,然后又换了一双旅游鞋,最后又戴上手套,拿了一根轻便的手杖。
“小雪,我还是不想你去……万一……”
“放心吧。”小雪笑了笑,说道,“这种时候不能犹豫,也不能怕,一怕就真的都结束了。”
我看着小雪的双眼,裏面写着的并非只有坚强,而是掺杂着一些复杂的情感,然而那一切都被她压在了心中,压在了破釜沉舟的绝决之下。
“我早就厌倦了之前那种生活,这一次,就让我不要命地玩一会吧。”小雪自嘲地说道,“如果我真的没回来,那你就只能依靠自己了,别让我担心啊。”
“小雪,你别……”
“好运。”小雪别过脸,我隐隐看到她的眼角也湿了,犹豫了最后的几秒钟,她离开了房间。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想了许久,才终于明白了小雪的想法。其实她并不单纯是冲动,也不是想到瞭解决事情的办法。只是在如今这麽巨大而未知的压力之下,她选择了逃避。选择用一条足以安慰自己的路,勇敢地往前走,无论生死给自己一个结果。如果让她继续呆在这房间裏,也许她真的会发疯。仔细想来,小雪确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有些后悔没能阻止她,没能更早发现她心中越积越多的不安,等到现在一起都完了,我想要去追她,却无奈腿脚不便,力不从心,只能默默地流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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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1-2 17:37: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阴沉的气氛包围着我,想必也是弥漫在整栋别墅中。
“啊!!!你干什麽?!走开!走开!!”
突然间,门外隐约传来了叫喊声,儘管这裏的隔音设施很好,但还是能听见一点,可见声音之大。在大喊的是个女性,不知道是谁。
出事了吗?……怎麽办?要出去看看吗?
可是……
犹豫了一会,叫喊声越来越大,我只好称其拐杖,迈着毫无力气的双脚出了门。
“滚开!滚!!!”
刚出房门,刺耳的喊声就冲入了耳朵。
声音来源于旁边的一个房间,那应该是风铃的房间,此时正房门大开。
出了什麽事?……
“臭娘们别折腾!失禁了(XXXXX)可别怨我!!哈哈!”房间裏传来了一个兴奋的声音,没猜错的话,这是孙大圣?!天啊,他在裏面干什麽?!
“走开!啊!!我要喊人了!!!”突然,远处的另一个房间裏也传来了叫喊声,这次大喊的应该是南云。
“哈哈!终于等到这时候,老子要好好爽一把了!!”很快,那个房间裏又传来了杨伟的声音。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那些男人在这种境况下终于被憋疯了,这其实也算是男人的正常心理。
糟了,怎麽办?!赶紧躲进自己的房间?还是找人求助?可其他人似乎都不在这裏,就算在,又有谁是可以相信的呢?可如果不去帮忙,南云和风铃恐怕马上就要被糟蹋了。
可是……可是我又能帮什麽忙?平时的时候我就是一介弱女子,更何况此时双脚皆废,行走都要依靠支架,面对两个大男人我又能干什麽?
犹豫了一阵,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最终,我终于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撑着双拐走进了风铃的房间。
“啊!!救命!!!”风铃被孙大圣压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着,可无奈她的力气太小,被死死压住无法挣脱,只有一双黑棉袜包裹的细腿还在近乎疯狂的颤抖着,平时显得毫无生气的双脚此时正以飞快的速度抖动着,双腿也像抽风一般颤抖着,从这恐怖的痉挛程度不难看出,她此刻的心态已经完全崩溃。
没时间犹豫了,我走到孙大圣旁边,一把扔掉了左手的拐杖,拐杖摔落在地毯上,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也许是他过分投入于眼前的事情,竟没有发现从后面接近的我,我高举起右手中的拐杖,使出全身力气,冲着孙大圣的头砸了下去。
砰!
“啊!!”
一声闷响,孙大圣抱着头倒向了一边。
砰砰!
看到他还没晕过去,我便继续用力砸着,不料有以下用力过勐,身体没站稳,脚下又不灵便,一下子我也摔倒在了地上。
“贱人……是你……”孙大圣抱着头,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见状我立刻想要爬起来,无奈这一下有些太心急,脚上又没有劲,还不等支起身子便再次摔倒在了地上。
“自不量力,站都站不起来,还敢打老子?!”孙大圣走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头髮,把我拎了起来。
剧痛从头皮蔓延到全身,孙大圣一把把我扔了出去,脸上带着坏笑,走向了我。
“既然你这麽积极,那就从你开始吧!哈哈!啊!……”
突然,孙大圣又被撞到了,原来是风铃爬到了轮椅旁边,一把将轮椅推向了孙大圣,风铃的力气本不大,但轮椅却不偏不倚,正好撞在孙大圣的脚腕上,他一个不稳就摔倒了。
“都找死是不是?!”孙大圣愤怒地爬起来,举起轮椅向着风铃砸了过去。
砰!
轮椅砸在风铃身子边的柜子上,好在没有砸到她。
怎麽办?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孙大圣的意图不言而喻,但我们两个腿脚不便的女人根本无力反抗,这要怎麽办?
“呵,原来你还带着这个啊。”孙大圣看了一眼我脚上的支架,说道,“哼,不怕告诉你,我就不喜欢能站起来走的。”
孙大圣淫笑着走过来,一把抓过我的左脚,掀开了裤腿。
“哎呀,还是短支架,程度也太轻了啊,我最不喜欢这样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残疾啊。”
孙大圣一把脱掉了我的鞋子,三下两下扯下了我脚上的支架,我被吓得呆若木鸡,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很快,他又脱掉了我右脚的支架,把两个支架都扔到了一边。
“来点有意思的吧,你不是腿脚方便能走吗?那就逃吧,只要你这样逃得走,我就放了你,反正我对你这种能站起来走的也没兴趣。”孙大圣拿过一根拐杖,走向我说道。
看到这一幕,我下意识地试图爬起来,不了孙大声用力把拐杖扔向了我,正好砸在我的膝盖上。
“啊!!”我抱着剧痛的膝盖打着滚,孙大圣则开心的大笑着。
“好了,这是还你刚才那两下的,你可以走了,走啊!!”
在孙大圣的笑声裏,我一边流着泪一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幸的是,我的双脚根本没有任何力量,周围又没有任何可以扶的东西,想要站起来谈何容易,更何况我的右腿膝盖剧痛无比,根本不敢用力,紧靠能动的半条左腿根本撑不起身体。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连站都站不起来,就更别说走了!!哈哈,好!这种的我喜欢,那我就先从你这贱娘们开始!!”孙大圣大笑着走过来,在我旁边蹲下,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
“不要!!滚开!!滚!!!”我发疯般地大叫、挣扎着,无奈孙大圣人高力大,根本不是我一介弱女子能抗衡的。
小雪……你在哪?……
爸爸妈妈……你们又在哪……
我现在……
“啊!!!——”
正当我彻底崩溃的时候,孙大圣突然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啊……我……”
眼前,坐在地上的风铃一脸惊恐,双腿双脚更是发疯一般地抖动着。
我茫然地望向趴在地上的孙大圣,发现他背后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那真是一把匕首,并不是水果刀或者美工刀。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风铃,她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在她身旁还有一柄刀鞘,应该是那把匕首的。
她怎麽会随身带着一把匕首?!
“怎……怎麽办?……”风铃结结巴巴的问我,可我怎麽知道怎麽办呢?我能做的也只是拉紧我的衣服,然后双手紧紧捂住剧痛的右腿膝盖而已。
“鼠辈……竟敢伤我……”沉默中,孙大圣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鲜血从插入他后背的尖刀处流出,染红了他的衣服,即便如此,他还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他与我四目相对,他的眼睛裏佈满了血丝,大有一种要跟我同归于尽的感觉。
怎麽办?!
“喂!你在干什麽?!”
门口传来一声大喝,只见程云飞站在门口瞪着孙大圣,他旁边还有毛国栋和老鬼。
“是你们……相反该老子干女人?!找死……”
孙大圣想要抡起拳头去打程云飞,但也许是因为失血或剧痛,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这这这……这怎麽回事?……”毛国栋有些不知所措,问道。
“他要强……强姦我们……”风铃战战兢兢地说道。
“妈的,老子要强姦,怎麽了?!谁要管啊?!咳咳!……”
孙大圣大吼一声,却咳出了两口血。
“你给我冷静点,她们……”
“她们怎麽了?来DA聚会,不就应该玩强姦麽?你们这帮人,别在那假惺惺的,尤其就你们三个……不想死的话都给我好好听话,要不然我把你们当年那事抖出去,你们谁也别想好过……咳!……”
孙大圣又咳出了一口血,接着跪倒在了。
我回头看了看风铃,她仍旧一脸惊恐,说不出话来。她虽然双腿残废不能站立行走,常年都需要靠轮椅拐杖,确切的说,是靠双手生活,正因如此,她的双手比一般女子要有力的多,孙打上站着的时候,无法站立的风铃固然是伤不了他,但当他蹲下身子脱掉我的支架,又想要对我动手的时候,风铃就有了出手的机会,何况孙大圣太过于小看半身瘫痪的风铃,当时背对着她,完全没有设防。
当然,换做是我,也不可能想到,风铃身上竟然有一把匕首!
“别说些没用的,你想活命就赶紧想想办法,要想在对她们动手动脚你就死定了!”程云飞说道。
“滚!我才不稀罕你的假惺惺!我也不会听你的屁话!你这溷蛋,一切都是你搞的对吧!你知道我们俩是慕残的,把我们骗到这孤岛上,然后就要把我们杀了,之前的何琪张燕都是你们杀的,对吧?我知道的!你们这些……咳咳!……”
孙大圣跪倒在地上,继续吐着血,看来匕首伤到了他的肺腑,这麽下去他可能真的会没命。
“别在这胡说,你还是赶紧……”老鬼说道。
当程云飞一脸怒容,毛国栋一脸焦急的时候,老鬼依旧保持着冷静。
“你也滚!别装!你跟他们就是……咳咳……”
“大圣哥!你怎麽了?!!”正在这时,走廊另一边响起了杨伟的声音,只见他衣冠不整,要带都没系上就跑了过来。
“你……你干什麽?!”程云飞大吼道。
“我……我就干了一个……”似乎是被程云飞吓到了,杨伟小声说道。
“你这动作倒是真快……”孙大圣说道。
“哥你也知道我就这毛病,特快……你这是怎麽了?……啊?!你身上怎麽有把刀啊?!这些人要杀咱们了?!”
杨伟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程云飞等一行三人,说道。
“没错,我说了,他们早想动手了,这群禽兽。”孙大圣嘴角流出了血,但他仍旧扶着牆壁,怒目圆睁地冲着众人大喊,“我告诉你们,这几个人都不是什麽好东西!很多年前他们这两个疯子,开着豪车出去飙车,一路撞了好几个人!本来这两个人应该去偿命的!结果他们拿了一堆臭钱来息事宁人,还找人顶包!我们当年也是去帮他们作伪证的,谁知道他给了一点钱就跑了也不再见我们!好啊,如今我们兄弟时运不济,总算找到你们,想你们那麽有钱,就来找你借点零头花花,没想到你们这麽心狠手辣,竟然要把我们灭口!!!”
“溷蛋!溷蛋!!……”杨伟也跳起来骂道。
“你别含血喷人!纯他妈扯澹!你这人就是财迷心窍!想钱想疯了!!”毛国都大吼道。
“哼,不,你说的有不少是实话,我们也没必要不承认。”程云飞出人意料的镇定,面不改色的说道,“那事都过去快十年了,没想到你还记得这麽清楚,没错,我们是撞了人,但我们都拿了钱,也善后好了。当年给你们的钱不少,也是跟你们谈妥之后才给的。你如今再来找我要,本来就是你们的不对。再说了,你要钱,我也给了,知道你们也是D,我也带你们来这裏,你还想怎麽样?难道你背上的刀是我插的不成?!”
“是……是不是你……但这肯定是你指使的!这一切也肯定是你安排的!是你把我们困在这裏,是你造出了有人失踪的假像!只是为了要杀我们灭口!你们杀了彩虹,肯定是因为她也知道这事情!呕!——”孙大圣捂着胸口,跪倒了下去。
“别跟他们客气……这几个人疯了!杀了他们!”毛国栋大叫一声,把手伸进了衣服裏,老鬼立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大哥!他们要动手!怎麽办……我来救你吧!!”杨伟看了看孙大圣,一把抓住了他背后的刀柄,用力拔了出来。
“啊!!!——”孙大圣惨叫一声,鲜血从背后喷出。
“啊?!大哥?!你怎麽了?!我已经把刀拔出出来了啊!!”
“你这白痴!刺进去怎麽能随便拔出来?!他会失血过多而死的!”老鬼喊道。“赶紧……”
“你们是杀人犯!!!我要杀了你们!!!”不带老鬼讲完,杨伟举起刀冲着三人就要冲过去。
“你给我去死!!”毛国栋怒吼一声,从衣服裏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咔嚓一声上了膛。
“啊!!!——”杨伟大叫一声,扔下刀就跑。
砰!
毛国栋开了一枪,打在我们房间的门框上,而杨伟则在千钧一髮见跑进了我和小雪的房间。
“开门!给我死出来!!!”毛国栋拍打着被杨伟反锁的大门喊道。
“你疯了?!你难道要杀了他吗?”程云飞一把抓住毛国栋喊道。
“怎麽了?!你没听他说麽?他说我们要杀他们!我们好心好意带他们来,平心静气地忍了他们一路,他们要死,还不能给他们个痛快?!”毛国栋喊道。
“你简直是疯了!现在是什麽时候?我们自身都难保,你还有时间想这些?”
“没错!就是因为自身都难保了!死都要死了,还在乎杀个人麽?!”
“你给我闭嘴!”程云飞一把夺过强,扔在了地上,“杀人犯法你又不是不知道,都已经有过一次经历,你还在想再惹一次麻烦吗?!”程云飞喊道。
“哼,我不用你管!”毛国栋大喝一声,转身就走。
“你要上哪去?”老鬼拦着他问道。
“你更管不着!”毛国栋一把推开老鬼,下楼去了。
“唉……”老鬼歎了口气,程云飞也摇了摇头。
“这……这是怎麽了?我看到毛国栋……”就在大家一片沉默的时候,sherry回来了,“小……风铃你怎麽了?”
“姐……我……我……”看着sherry跑来,风铃抱着她大哭起来,听着她的哭声,我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孙大圣?孙大圣!”另一边,程云飞踢了踢孙大圣,但后者却毫无反应。程云飞蹲下身子,摸了摸孙大圣的脖子。
“怎麽样?”老鬼问到。
“死了。”程云飞打到。
“啊……啊!不!——不是我……”风铃大哭着喊道,sherry则一脸茫然地抱着她。
“这不怨你,这时他咎由自取,你们都没事吧?”程云飞问道。
“恩……”我和风铃都摇摇头。
“唉,该死的……杨伟!给我出来!!”
“等等,不太对!老鬼突然说道,这门裏怎麽在冒烟?!”老鬼指着门下麵的门缝喊道,“坏了!他是不是在裏面放火了?!”
“赶紧拿水!灭火!”程云飞大喝一声,“对了,先把她们都送下楼去!然后回来灭火!”
“对了!南云还在裏面!”我突然想起了住在最裏面的南云,从杨伟刚才的话来看,她恐怕刚刚刚遭遇了十分恐怖的事情。
“好好好我知道,快!把她们都送下去!”
一片溷乱中,烟雾在走廊裏越来越浓密。
溷乱持续了很久,程云飞、老鬼,以及后来赶回来的赵强三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火扑灭了。之后,一脸怨气的毛国栋也总算回到了别墅裏,参与了善后工作,这段时间内,我、风铃、sherry和南云四个行动不便的女性就呆在一楼大厅门口。惊魂未定的风铃仍旧紧紧靠着被她成为姐姐的sherry怀裏,而衣衫不整,遭遇最凄惨的南云则面如死灰,身如烂泥般地半躺在门口,就像是被扔在路边的乞丐,又像是刚刚“工作”完的青楼女子。
至于我,心裏最牵挂的当然是小雪,她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如今天色已经漆黑一片,她却仍然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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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1-2 17:37:35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啊……终于结束了。”灰头土脸的程云飞走下楼梯,说道,“不过抱歉,你们的房间都被烧了,东西也都毁了。而且不知怎麽的,火势蔓延到对面sherry和风铃的房间裏去了,也烧掉了一些东西……对了,小雪人呢?”
“不知道……她本来是想出去找你们有些事情……结果就一直没回来。”
“这……唉!……”程云飞又气又恼地摇了摇头。“算了,总之现在总算是把火扑灭了,不过杨伟那傢伙也跑了,不知道还会干出什麽事来。”
程云飞说完,女生们都没答话,也许是仍旧惊魂未定,也许是经历了刚才的一幕,已经不再信任这个男人,也许是跟我一样,心裏想着别的事情,完全没有心情去管他说的话。
沉默中,毛国栋、老鬼和赵强也下来了,他们的脸上也都佈满了黑灰,一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好了,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程云飞说道,“刚才的事我想我不需要过多解释。孙大圣说的对,近十年前,我跟国栋还太年轻,闯了祸,掏了钱。这两个人当时帮了忙,然后以此赚了一大笔。我不是个爱惜钱的人,他们这次来我也都答应下来了,没想到他们不知好歹,非要惹是生非。之前出的事情是不是跟他们有关,我不清楚,也不敢妄断,但这之后杨伟一定不会消停,他没有吃的也没地方住,一定会回来找麻烦,大家要务必小心。”
“现在还有另外一件事得处理。”老鬼接着说道,“小雪、香香和李玉刚去哪了?”
“对啊,香香和李玉刚也不见了……他们人呢?”
“香香也说要去找你们,就走了。”我简短的说道。
“啊!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那拐棍呢?啊!在那!”赵强跑到楼梯口捡起了一根木制的手杖,看上去十分眼熟,“这是我在外面捡的,想起咱们这边的小姐们都行动不便,这个应该是你们其中一人的吧?”
“这个……好像是香香的……”我回忆着香香离开时的画面,她确实是拄着一根手杖离开的。
“你在哪找到的?”程云飞问。
“我跟玉刚出去搜寻的时候在山路上发现的,着拐杖挂在山路旁边的灌木丛裏,下面就是一个大斜坡,一直到山谷裏。我想这拄拐杖出门的八成是腿脚不便的小姐,这山路又不好走,我怕她跌下山去出事,就跟玉刚两个人往山下找了找,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我只好先回来,本来是想多喊几个人去搜救,没想到碰到这麽一出。”赵强说道,“玉刚大概还在那找吧,不过也该回来了……”
“怎麽办?这小雪也没回来,一下子少了三个人啊,要出去找找吗?”老鬼问道。
“难,我们昨天没把应急灯带回船上充电,现在电量估计都不多了,就这麽贸然出去也太危险了。”程云飞说道,“先等等看吧,就算真的要找……也得等明天天亮了以后。”
“可她们在外面会遇到危险啊!我们不能不管她们!”我情不自禁地大喊道。
“我觉得也是……要是他们都没回来,我说什麽也得去找。”赵强坚决的说道。
“但我们也不能都去,都去了杨伟那小子回来了怎麽办?”程云飞说道,“算了……总之先等等,这段时间我们再好好考虑考虑该怎麽办。”
“先把女士们送到楼上去吧,总在这裏呆着也不是办法。”老鬼说道,“因为两个房间都被毁了,就麻烦你们移到别的房间吧……至于衣服,我也没办法了,你们就互相借一借吧。”
之后,老贵等人把我、南云和风铃抱上了楼,一直穿着假肢的sherry则行动自如,跟着我们上了楼。
“唉,你们的房间就变成这样了。”上楼后,程云飞指着焦黑一片的房间对我说道,“东西都没了。”
“糟了……我的轮椅!”
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就是代步工具,刚才在楼下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的双腿膝盖都变得无力了许多,这恐怕并不是孙大圣踢得那一脚导致的,而是因为这几天一直持续不断的古怪现象。照现在的情况,我的双膝可能已经无法支撑体重了,短腿支架虽然能将无力的脚踝卡死成90度,却无法锁住膝盖,这样的话我是没法拄双拐走路的。
“好像都烧了,小雪的也烧了,你不是只有脚不好,可以用拐杖走吗?”
“她的膝盖受伤了吧?是不是很疼?……”风铃指着我红肿的膝盖问道。
“恩……而且其实……我的膝盖本来就不好,走路只能走一段,膝盖就没力气了,长距离都是用轮椅的。”我撒了个谎,说道。
“那要不然就先借一借吧,你们应该有吧?”老鬼问道。
“我的被杨伟扔到窗外去了……”一副心灰意冷模样的南云说道,“他说没有轮椅才好玩……”
“我的也被孙大圣摔坏了,sherry还有一个,不过……”风铃说道。
“不过恐怕得先借给风铃了。”sherry说道。
“恩……我从这裏往下大部分地方都没有运动功能。”风铃指了指自己的肚脐,说道,“带了支架我也只能是复健性质走一走,实用性的步行是做不到的,再加上我的脚痉挛很厉害,平时只能坐轮椅,抱歉啊,你为了救我才受了伤,可我还得抢轮椅用……不过我倒是戴了一副支架,每天练站用的,是长腿的支架如果你需要可以给你。”
“没事……我有那个应该能走。”事已至此,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这麽说了。今天的状况来看,支架拐张足够我行走了,但明天会变成什麽样,我实在不敢断言。
“那你们就去裏面的房间休息吧,招人的事情交给我们,你们放心。”老鬼说道。
之后,老鬼把我安顿在了彩虹的房间裏,给我送了点吃的,又把风铃的支架拿给了我,同时给我带了些她们给我的衣服,以及我扔在风铃她们房间裏,已经被烧黑了一节的金属拐杖。此时的我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东西,一心只记挂着小雪的安慰,可如今的我是残废之躯,又怎麽能救她呢?心急之下,我试着不用支架站起来,不料还没起身右膝就是一阵剧痛,双腿更是绵软无力,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不行,一定得想办法出去找小雪才行,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风铃的支架了。
一般来说,支架是不能借的,因为支架都是定做,按照每个人的残疾状况,身高腿长各有不同。然而十分幸运地是,风铃的身高和体长都跟我相彷,虽然她的腿要瘦很多,但支架是可以调整鬆紧的,我穿上这副支架,虽然稍微长了一点,但并不影响行走,利用双拐站起来后,可以比较自如的迈步行走。比较麻烦的地方是我的右膝一直很疼,这严重影响了我的行走能力,另外的问题就在于穿上长腿支架后膝盖就不能弯了,两条腿就像穿了两个劣质的假肢,只能直直地伸出去,即便是先出二拐在把腿送过去的“摆至步”步态也没法走太快,稳定性更是没有保障。虽然在屋裏行动没有障碍,但这个状况想要出门找小雪实在有些天方夜谭。我几乎没有练习过使用长腿支架和拐杖,现在这样子,连一二楼之间的那条楼梯我恐怕都下不去。
怎麽办?……
“小雪……你在哪啊……”
吃过晚饭,我就一直在房间裏等着,赵强直到半夜才回来,可他和老鬼两人的搜寻行动一无所获,小雪、香香和李玉刚三人皆不知所踪。
午夜,我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直到一片红光将我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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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1-2 17:37:51 | 显示全部楼层
午夜的别墅裏一片寂静,如之前一样,“我”飘了起来,飘向了楼上。
这次一定是要去彩虹那裏吧?
不对,彩虹是死了,而不是消失,真正消失的是船长和老船员。
当然还有帮玩失踪的小雪、香香和李玉刚。
到底是谁?……到底这又是怎麽回事?……
一边想着,“我”已经飘上了二楼,进去的是……
彩虹的房间。
午夜裏,幽暗的房间中亮着一盏应急灯,彩虹坐在轮椅上,正把一个大册子合起来,放在膝盖上,接着驱动轮椅走到床边,把册子放在了床旁边的旅行箱上。
“啊!!!”看到“我”之后,她如之前的张燕何琪一样大喊了一声,然后便失了魂,驱动着轮椅开始往门外走,如之前一样,她开了门,又将门关上。与之前两人不同的是,她出门的过程算不上顺利,由于手上没有带支架,她开门的时候有点费劲,肥大却没什麽力气的手指两次打了滑,第三次才把门拧开。
离开房间后,她驱动着轮椅,面无表情的向着楼梯口驶去,安静的走廊裏一个人都没有,本应守夜的程云飞,毛国栋等人也不见踪影。
轮椅驶到楼梯口,转向了楼梯,彩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驱动着轮椅慢慢驶向了楼梯。然而,一般的手动轮椅是可以慢慢下楼梯的,但电动怎麽行呢?轮椅刚刚驶到楼梯上,就立即砰砰砰地滚了下去,然后当的一声撞在了下麵的栏杆上。
鲜血顺着彩虹的额头流下,她的身体不停地抽搐着,面部表情却依旧是呆若木鸡,毫无生气,鲜血染红了她的面颊,红光也再次包围了我。

竟然真的是彩虹,她真的是死于这奇怪的现象……
眼前的景象变成了雪白的天花板,我的思考仍旧没有停止。彩虹为什麽会冲下楼梯?看她的样子就像是失了魂,难道是某种神秘的力量把她引向了某个地方,致使她甚至忘记自己坐着轮椅是不能下楼梯的?
那小雪他们一共五人又都哪里去了?
我轻轻坐起身子把头扭向一边,床边的柜子上依旧放着那本暗红色的日记本,柜子旁边也依旧有一副拐杖。
我伸过纤细白皙的手,拿起日记本,翻到了最新的一章。

3月5日  天气大雨
事情还在恶化着,一切已经陷入了溷乱。
老巫医死了,我们没能救得了他。罗宾失踪了,平时跟她吵吵闹闹的拉斯一直保持着发疯一般的状态,保罗也跟他一起出去找了一整天,但是没有任何收穫。罗宾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她所有的东西都留在自己的房间裏,只有人突然不见了,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事态的严重程度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恐怕也超出我能解决的范畴之外了。这一切仅仅就发生于这四天的时间,找这麽下去,伯爵的船还没到,我们就要全灭了。        
更麻烦的是,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的双腿就都没有力气了。即使撑着双拐也只能勉强走一走,走的时候也是完全靠拐杖支撑,双腿几乎排不上用场,我的双臂力气小,根本没法长时间撑着拐杖走路,要不是体重轻,恐怕连站起来都不可能。在这种最关键而危及的时刻,我竟然变成了一个没法行动的瘫子,真是糟透了。
封印结点的工作还在继续着,不过因为保罗跟拉斯都出去了,行动不便的我进展缓慢,很多时候只能不顾形象地在地上爬。这种无力如今还在进一步蔓延,到了晚上的时候我连坐着都有点费力了。
等到我找到这一切的元凶,一定要将它碎尸万段!

不知为什麽,我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越来越明显。
新魔法的开发倒是很顺利,不过如今首先要确保的是我们能顺利逃得出去,否则这些魔法也只能留给后人了。
我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裏,想办法活下去,即使下半辈子都不能站起来也要活下去!

愿女神赫卡忒赐福于我们,救我们脱离这凶险的境地。

结束了。日记的内容很明确,这个叫Alice的女孩在很久之前跟我们经历了同样的状况,可每次我只能看到她日记的一部分,找这麽下去,不到最后一章我根本不会知道解决问题的办法。
当然,即使是看到了最后一章,也未必就有解决问题的方法,也许他们最终也没能脱险……
仔细想来,Alice的遭遇其实不比我们好,儘管她是魔女,但她一样阻止不了事情的发展,而且她还没有这日记本可以看,她当时面对的,是完全未知,连线索都没有的险境。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能在失去朋友陷入绝境的情况下保持积极和冷静,继续着手于解决问题,不得不让人佩服。
这种时候……我也不能乱,否则小雪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一想到这裏,我便心头一紧。

没时间犹豫了。我侧过身子,把双脚放下了床。我试着抬了抬腿,情况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不仅大腿抬得起来,连膝盖也能动一动,只是有点发软。
这情况就跟我最早发现我的真身出现无力状况是类似,完全不能使用的就只有双脚,可惜的是Alice并没有支架可以用,如果有个足踝支架,哪怕只有个足托都能配合双拐自由行走,现在这样就只能慢慢挪了。
站起身,撑着拐杖,我慢慢往屋外走去。跟我不同,Alice的身高实是很矮,完全不像个西方人,相应的,她的腿不长,脚也非常小,走起路来步子迈不大。因为上肢力量小,我也不高走摇摆步,只能一根拐杖一根拐杖的往前伸,再一隻脚一隻脚地往前跟,穿着白棉袜的小脚在地摊上一步一蹭,脚尖始终没法离开地面。不知道Alice是不是练芭蕾的,她的身子很软,脚踝更是,提起腿的时候脚踝竟然能自然垂下去跟小腿成180度,自己的体重稍稍压在叫上一些,白袜中的脚趾便蜷缩了起来,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脚掌和脚趾不停地被地板摩擦着,弄得我有些痒。唯一的好消息是走路的时候膝盖勉强能撑住,至少不容易跌倒。
好不容易走到楼梯口,最大的挑战来了,我要如何下这楼梯呢?我试着把双拐先放下去,然后轻轻挪下脚,勉强能做,但很不容易,主要原因是双臂已经有些酸软,本来力气就笑,现在更是很难维持平衡,难怪Alice在双脚不能行走的时候就在日记裏写自己这样是无法下楼梯的。想了一想,我索性把拐杖顺着楼梯滑下去,自己则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双手抓着双脚放到下一级楼梯,然后双手再撑一下地面,把屁股也挪下去。为了加快速度,有的时候我就不用手抓脚,直接用膝盖的力量吧双脚送出去,我也不需要在乎双脚有没有平稳地踩在台阶上,反正它们毫无力量,也不影响我用手撑着挪屁股,这样一下一下,没花太多时间我就挪到一楼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边的世界来到一楼,这次留给我的时间恐怕不多了,我要做什麽呢?……
我往四周看了看,一切都跟我现实世界的状况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门口放了几个大箱子,大概是他们带来的东西。
捡起拐杖,抓着楼梯扶手勉强站起来,我走到大门口,拉开了别墅的大门。
屋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地面上则是大片大片的雨水,似乎是刚刚下了场大雨,现在稍稍停了,虽然看不见太阳,但外面的天还算明亮,屋外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瓦都跟我在现实世界中看到的完全一样。
“天啊……”
我不禁感歎了一声,这怎麽可能?据我和小雪推测,这个世界恐怕是几百年前的,这岛屿的景观怎麽会几百年不变呢?
顾不得外面还下着雨,地上还很湿,我把拐杖伸出大门,走了出去,心想反正这身体也不是我的。
雨依旧下着,我慢慢在雨中前行,黑色的衣服被雨水慢慢打湿,穿着白袜的双脚踩在雨水中,一股冰凉的感觉立即从脚底传到了心痛,雪白的袜子隐被弄湿而显得有点像灰色,地上的淤泥一次次溅到袜子上,留下了许多黄点。
一切都太像了,门口的路,两旁的大树,都跟我第一次看到的一样,这可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啊,怎麽会这样呢?我从石板路走开,走到了一旁的小路上,不料刚走了几步便突然一个趔趄,丢掉了一根拐杖。原来地上的土在吸足了水分后变成了一滩泥,我的一根拐杖陷了进去,正当我想要弯腰去捡的时候双膝突然一软,一下子跪倒在了那一滩泥裏。
泥泞的感觉隔着长袜传到了腿上,让我觉得十分不悦,我抓起沾满了泥的拐杖想要宅起来,不了这摊泥比我想像的要深一些,虽不至于像沼泽一样让我往下陷,但我要想在这摊泥裏站起来却也不容易,因为我的双脚无力,站立的瞬间全靠拐杖支撑,可拐杖触地的面积太小,我稍一用力,拐杖就插进去了,根本借不上力,更无奈的是,我的双脚在一番折腾后也陷入泥裏,两隻脚上的白袜也变成了泥袜,唯一不变的是它们依旧毫无力气。好不容易从泥裏爬出去,爬回到石板路上,我撑着拐杖想要站起来,不了拐杖底部沾了些泥,加上地面有些湿滑,就在我刚要站起来的时候右边的拐杖突然滑了一下,我整个人也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啊……
不待我发出一声惨叫,红光再次把我送回了现实世界。
醒来的时候,窗外依旧漆黑一片。这已经是第三次从那个世界回来,如今我早已没了最初的紧张不安,相反,现在我倒是非常希望再次回到那边,再次阅读那本日记,以便得到什麽新的发现。
“小雪,我又……”
刚开了口,我才突然想起,小雪已经不在身边了。
房间裏的一切也早已经变了样,我从自己的房间搬到小雪的房间,又因为火灾搬到了这裏,如今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麽陌生,这房间之前的主人彩虹似乎很喜欢香料,她几天前在屋子裏用的精油如今仍残留在房间裏,让人感觉有些晕晕的。而想起这味道的主人彩虹已经离世,心裏又不由得生出了几丝恐惧。
我该怎麽办?
抱着头,一言不发的坐在床上,各种各样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曾经跟父母吵吵闹闹地住在一起,儘管经常有摩擦,但生活却过得很幸福;
曾经跟在高中裏喜欢一个男生,后来开始恋爱,虽然最后分手了,但那段记忆却很宝贵;
曾经跟小雪还有其他姐妹在大学裏同吃同睡,虽然有时候生活过的很没目的也没意义,但每天却都充满了快乐。
……
那一切都要在这裏结束了吗?我问自己。
与其在这裏挣扎忍受,不如乾脆找个山涧跳下去,一了百了?……
不……
不能就这麽结束。
我的声音在体内反復回荡着。
儘管心裏充满了空虚和无助,但求生的本能和对快乐幸福的渴望让我没法放弃。
一定要想办法,再次回到我熟悉的世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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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1-2 17:38:08 | 显示全部楼层
“啊!!——不要!!!!——”突然,门外传来了几声闷响,然后便是阵阵惨叫。
这裏的门隔音是很好的,能传到这裏的喊声必定声音很大,是出什麽事了吗?
不行,得赶紧去看看。
这麽想着,我习惯性地扭过身子准备下床,却一个不稳险些摔下床去。
“啊……”
我轻歎一声,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不便之躯,而且我刚从那个世界回来,按照之前的经验来看,我的身体状况恐怕会进一步恶化。
我试着动了动腿,果不其然,昨天还能勉强支撑身体的双膝如今已经完全用不上力,确切的说,我的两条腿几乎已经完全瘫痪,排不上任何用场了。就这麽躺在床上看着我裸露的双腿,绵软无力地放在床上,小腿与脚踝处佈满了丑陋的伤痕,一双本应立住的脚因为无力而左右分开,横放在床上,想要抬离床面一丁点都不可能,儘管双脚仍旧能感受到下方的床面,但却没有了任何运动能力,练让肌肉抽动一下都做不到,它们已经完全瘫了。
门外的惨叫声还在继续,不一会又传来了男人的叫喊,然后是一片溷乱的声音,我心裏焦急,却无能为力。上次我急着去救风铃,却因为双脚不变而没帮上多少忙反而险些白白送命,如今我的身体状况还不如当时,还要不要出去出头呢?
不管怎麽说,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儘快尽多地让我恢復行动能力,至少能在遇到危机情况的时候有一定的逃生能力才行。一边想着,我一边拿起了放在床边地下的支架,在屋外一片催人心烦的嘈杂声中开始穿戴起支架。儘管旁边有应急灯照明,但原本并未残疾的我这才是第二次穿这长腿支架,一个人穿总是有各种问题,花了好久时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穿上。等到我撑着拐杖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却久久不能成功,因为整条腿都不能用力,脚踝又已经锁死成90度,我无论是坐在床边还是靠后一点的位置都无法直接考冲劲把身体撑起来,总是脚撞到地上就停住了。思考了片刻,我改为趴在床上,一点一点往外挪,让双腿都自然落地,然后用双手撑起身体,慢慢往后靠,让脚跟落地,最后拾起双拐,才勉强站住。
握紧了双拐之后,我开始往门口走去,这段路走得并不顺利,理论上说,我的腿跟昨天相比最大的变化就是膝盖和大腿从还能用力/正常变成了完全瘫痪/几乎无力,这一点其实并不太影响我的行走,因为膝盖和大腿本来就被锁死在支架内,不需要自己有支撑力,只是由于双腿完全不能动弹,我在心裏上有些紧张。目前最值得庆倖的一点是今天我的髋关节还能自如活动,走路上我仍旧能控制着这两条“腿”交互前行,不需要过多的依赖腰部力量,麻烦的地方是昨天在风铃的房间裏我的鞋子被孙大圣脱掉,最后也没捡回来,这就导致我如今虽然有支架,却没有鞋子穿;支架内我穿了一条保暖裤,又直接套上了风铃给我的一条黑长袜,而支架外就什麽都没有了,我走在地上,总是坚硬的足托着地,很是不稳,课屋外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我也顾不得那麽多了,不管怎麽说先去看一眼再说!
这麽想着,我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门口,伸出左手打开了大门,朝外望了一眼,之间漆黑一片的走廊裏亮着一盏灯,灯的下麵是……
一片鲜血……
“啊!——”我忍不住失声惊叫,同时脚下一个不稳,砰地一声摔倒在了门口。
“快!快拿药!!绷带!毛巾也行!!”不远处,程云飞仍旧在大喊着,而在他身旁躺着的是一身是血的老鬼。
“糟糕!我的应急灯没电了!!我没找到药箱!!!”三楼传来了赵强的大喊。
“你等着我上去!!”程云飞旁边,毛国栋从阴影裏窜了出来,朝着楼上跑去。
“哎呀你怎麽在这?!别碍事!”从那边跑过来的毛国栋险些踩到我,他有些粗暴地把我拎了起来,放在门口,然后往楼上跑去。
这是出了什麽事?!我想大声的问,却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发不出声,应急灯下,老鬼一身是血,肚子上竟然还插着一把刀。
天啊,这是怎麽了?!
“啊!!!——”眼前恐怖的景象还不断刺激着我的大脑时,楼上又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呃呃呃啊啊啊啊!!!”接着又是一声怒吼。
“怎麽了?!”程云飞大喊。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穿透了程云飞的大喊,原本还一片溷乱的走廊瞬间鸦雀无声。
我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脑子裏已经完全空白,彷佛那四枪是打中了我,让我无法做出任何思考。
不远处,程云飞放下一身是血的老鬼,一脸严肃地站了起来,他把手伸进了上衣裏,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枪。
咔嚓。
手枪上堂的声音在走廊裏回荡着,程云飞右手举着枪,左手提着灯,朝着我这边走来。
他手裏竟然也有一把枪?!
天啊……我突然想起了孙大圣说过的话,如今想来确实很有道理。我们本来预定的航程是去澳大利亚,去澳洲怎麽可以随身携带枪支呢更何况是两人都带了枪?难道他们此行的目的真的是要在海上灭孙大圣和杨伟的口?!这样一来,看到这一切的我们岂不是也在劫难逃了?
心裏顿时恐惧充满了,程云飞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甚至吓得忘了呼吸。
“啊……啊……他妈的……”程云飞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楼上传来了毛国栋痛苦的声音。
“国栋?怎麽了?!”程云飞大声问道。
“赵强这小子要杀我!他拿了把刀砍我,让我弄死了!”毛国栋一边喊着一边下了楼,“啊……出血了……云飞你快找药去!”
“该死的,你撑着点,我上去找药!”程云飞拿着枪冲上了楼,毛国栋则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他的肩膀上,屁股上都被鲜血浸湿,不过跟老鬼比他的伤势似乎要轻一些。
“滚开!”走到我旁边的时候,毛国栋大喊了一声,完全没了最早见面时那种斯文样,“你们这群溷蛋……竟然一个个都想杀老子,看老子不把你们都给做了!!”
弥漫在周围的恐惧不断地鑽入我的新房,我再也无法忍受眼前的一切,拼命趴回了房间裏,锁上了房门。
事情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离奇失踪的压抑经济变成了鲜血遍地的恐慌,刚刚鼓起的一点信心此刻也突然荡然无存。
小雪,你在哪?快来救我……

一片溷乱中,小岛迎来了黎明,只是阳光无法驱散我脸上与心裏的恐惧,我背靠着房门,带着令人感觉十分彆扭的支具,呆呆的坐着。这之间我也不知道我是否曾经睡过去,确切的说,我什麽都不知道,直到天空一片大亮,我的心绪才终于重新沉静了下来。
咚咚咚!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谁?……”我问道。
“程云飞,给你送点吃的。”门外响起了程云飞的声音,我犹豫再三,还是开了门,毕竟他如果真的想要破门而入,那也并非什麽难事,而我要是一直不吃饭却是不行的。
我会被杀吗?……开门的瞬间,我问自己。
答案也许是否定的,一脸倦容,一身血腥的程云飞放下一个带着食物的託盘后便有气无力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他的裤脚。
“怎麽了?……”他低声问。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我小声问道。
“唉……”他重重歎了口气,“昨晚杨伟偷偷跑回来了,他不知怎麽进了南云的房间,对南云动手动脚,老鬼最早发现的,就跑过去要制止他,没想到杨伟不知道从哪弄了吧刀,把老鬼刺伤了;后来我们发现他之后他又来攻击我们,被国栋打死了。后来……国栋上去找药,又突然被赵强拿刀刺伤了,国栋下意识地就开枪把他也打死了……”
“这……怎麽会这样?……”
“不知道……唉,等我们弄好要再回去找老鬼给他包扎,他已经昏过去,大概是失血过多,后来就没气了,再后来我们发现南云也不见了,她爬出窗户跳楼了,大概是因为一天裏连续被糟蹋了两次,心裏受不了了吧……虽然只是二楼,不过她下足了决心,头先着地,我们又发现的晚,等下去确认的时候她也已经断气了……”程云飞说道。“具体的以后再说吧,我得去照看国栋的伤,你先吃饭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屋外仍旧弥漫着昨晚残留的血腥味,我不想再多看一眼,多闻一秒,便立即关上了房门。
恍惚中,我又度过了大半天,我坐在地上,断断续续地想着应对如今状况的办法,时间一晃到了下午,我甚至忘记了恐慌和疲倦,可惜直到最后我也仍旧没能想出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傍晚的时候,程云飞又来了,说叫我去一趟风铃她们的房间,说是有话要说。
“你行动不方便,我抱你过去吧。”看到我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程云飞问道。
“不了……我自己走就行……”鉴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我还是决定不要跟他靠的太近,还是自己走过去比较好。
可我没想到的是,在地上坐了大半天之后,我的身体状况变得更差了,早上还活动自如的髋关节到现在也有点不听使唤了,原本还有点感觉的大腿此刻也已经完全瘫痪。此时,长腿支架已经俨然变成我站立时必不可少的辅助,而臀部的乏力则让我想要站起来变得更加困难了,我用双手撑起身体,然后想要利用拐杖把身体直接撑起来,但无奈手上的力量远远不够,刚想去抓拐杖就摔回了地上。
“我来帮你吧。”程云飞走上来,不由分说地抓住我的双臂,直接把我提了起来,“你还不太习惯长支架吧?穿长支架不能这麽站的,得先找个东西扶着,或者先做起来,毕竟你手臂不是那麽有力。”
“恩……”我轻轻点点头,结果他递上来的双拐,总算站稳了。
“走吧。”他打开门,走了出去,眼神与行动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个D。回想刚认识的时候,他跟每个残疾女孩在一起时都满脸笑容,不时地多看两眼女孩们残疾的肢体,而如今,面对双腿瘫痪,依靠支架拐张才能勉强站立行走的我,他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兴趣。这也再次提醒了我如今事态的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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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1-2 17:38:24 | 显示全部楼层
“坐吧。”到了风铃和sherry的屋子裏,程云飞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让我坐下,在房间裏,风铃一脸紧张的坐在轮椅上,她的腿上换了一条黑色的保暖裤,脚上则是一双白短袜,与之前一样,没有穿鞋,双脚直接放在了轮椅踏板上,一旁的sherry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看我,又看看程云飞,她仍旧带着假肢,过膝的麻布裙子下,假肢上穿着厚黑袜,一双假脚上则一如既往地穿着一双软底靴子。她的黑袜掩盖了假肢不同于真是肢体的颜色,软底靴则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她步态的自然,虽然她没有站起来走路,但如今即便是让她走上几步,她恐怕也依旧不会暴露出她是双脚皆无的残疾人的真相。
我坐下后,程云飞靠在门边站定,歎了口气。
“有什麽事要跟我们说麽?”sherry冷冷地问道。
“是的,有些事我觉得有必要向你们交代,还有些事也必须再徵求你们的意见。”程云飞说道。
“还有什麽好交代和徵求意见的,你们把人都杀光了,怎麽?现在不捨得杀我们这缺胳膊少腿的了?”sherry问道。
“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们,实际上,我们就没想过要杀任何人……”程云飞低声说道。
“那你们为什麽带枪来?你们觉得持枪进澳大利亚很风光?”sherry毫不示弱地质问道。
“那你们为什麽随身携带一把匕首?”程云飞话音刚落,风铃立即吓得浑身一抖。
“你这算什麽意思?难道你没看到?她要是没有那把匕首,她跟她现在可能都死了!”sherry指了指我大声说道。
“那不就是了,我们要是没带枪我们也死了!”程云飞说道。
“哼,你们三个大男人,带了那麽多侍从,还需要在带枪?我们这些废人可就是怕了你们才带点东西护身的,你们呢?你们带枪是怕我们杀你们不成?!”sherry一怒之下站起身,指着程云飞大喊道。一霎间,她平时的那股冷豔之气彷佛突然燃烧了起来,一改往常的冷漠沉静,变成了一副怒髮冲冠的模样。
“你说的也不算错,我们就是要防备,就是怕别人杀我们!”程云飞大声吼道,“因为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一个人被杀了!!”
“被杀?……”我有些惊恐地问道。
这是什麽意思?
“没错,被杀……”程云飞抓了抓头髮,说道,“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就像你们听到杨伟和孙大圣曾经说过的那样,十年前,我二十多岁,国栋还不到20,我们当初仗着家裏有钱有势,嚣张放肆,这都没错……诚实的说,我们也没干什麽为非作歹的事情,只是有一次,我们夜裏开车在外面狂飙,出了事故……”
“你们把别人撞死了不是麽?难道你想说这也只是意外,不是故意的?!”sherry质问道。
“这当然不是故意的!我们根本没在城市裏飙车,我们都已经开到河北一条车流量不太多的高速上去了,没想到还是发生了事故……当时前面有两辆车,我们速度太快,一辆车顶上了前面的车,前面的车失控后又撞上了另外一辆,最后两辆车都冲出高速撞上旁边的树了,我们也有一辆车被撞毁,那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我们一开始很害怕,发现我们这边出车祸的朋友人没受重伤之后就带着他准备跑,课跑出去一段之后才想起来他的车还在那裏,跑了也没有,又折回去,报了警。”程云飞说道,“就再回去的时候,我们碰到了一辆货车经过,那货车的两个司机就是孙大圣和杨伟。我们起先想要跟他们一起救人,但他们怕惹麻烦,匆匆跑了,剩下我们也不敢随便上前,只好等员警和救护车来。当然,他们之前说的话是真的,我们家买通了他们,做了假证,有疏通了交通部门,最后就掏了些钱,私聊了这事情……”
“难道你觉得这事情很光荣麽?”sherry问道。
“当然不是!我后来也知道出了人命,而且死了不止一个人,还有人在车祸裏倖存但是重伤,我们起初也想去找家属和伤者面谈,但是父辈们不让,说这事一定要儘快处理,不留瓜葛,我们才一直躲了起来,而且……撞车的那个人在经历了那一次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异常,把我们也弄得神经兮兮,畏首畏尾,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国栋介绍给我D的事情,我们才开始一日又一日的沉醉在慕残带来的麻醉中。后来,为了避免事情再被炒起来,我和国栋都被送出了国,另一个朋友本来也应该被送走的,但他那时仍旧处于精神异常的状态,就留在国内了。”
“另一个朋友?……你是说出了你和毛国栋还有一个人?”我问道。
“没错,我们当时去飙车的有三个人,撞上别人的车,自己的车也被撞毁的正是这第三个人,他叫杨毅,他的父亲是一家私营装潢店的老闆,是我父亲提拔起来的,他小时候也跟我们认识,感情也很好。只是在那次事件之后,就每天变得神经兮兮,也不去上学,也不去工作,就整天的宅在家裏,过着很不正常的生活。”程云飞说道,“我们出国期间,他父亲操劳过度,生病去世了,他们全家也开始家道中落,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我们会来的时候也曾经想过重新想办法找到当年被撞的家庭,去赎罪也好,做点什麽也好……出了这事,在处理的一直是父辈们,我们虽然良心上受谴责很不安,但却也没办法,我们也想自己去找到他们道歉,这样也许也能解开杨毅的心结。但那时候父辈们不允许我们这麽做,说事情压下去了就千万不能再翻起来,我和国栋也被重新赶到了国外。我研究生毕业后在美国找了工作,留在了那边,国栋大学毕业回了国,在父亲的安排下找了工作,杨毅则依旧是那个样子。很多年过去了,我们从没忘记过这件事……只是时已至今,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什麽能做,只能说谨慎为人,不再为恶罢了……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几个月前,我们开始策划这次旅行。当时的目的非常单纯,就跟之前的几次DA旅行一样,只是单纯普通的聚会,如果我们有半点歹念,网上不可能没有不好的风闻。策划开始不久后,本来已经从我家拿了一大笔钱的孙大圣突然再次出现,直接找到我们想要更多的钱,更没想到的是他俩竟然也是D,不由分说地就要参加这次活动,让我们不得不把本来已经准备交钱报名的三个人排掉,让他们俩来。这事我们没跟父辈说,只想就这麽简单一些地把事情解决掉,没想到,就再来之前的一个月,杨毅突然被人杀了。”
“被人杀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风铃惊恐地问道。
“没错,被人杀了……晚上,他和往常一样去他常去的酒吧喝酒,结果回来路上就被人杀了,等人被发现的时候早就死了,全身上下几十处刀伤,有砍伤也有刺伤,血流了满满一地,尸体还被扔在垃圾堆裏。虽然身上的钱包是被抢走了,但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根本不是抢劫,是仇杀……”程云飞说道。
“你是说……被当年的人报仇了?……”我问道。
“我们不知道,但听说杨毅这些时间在家裏独身一人,出去就是吃个饭,喝个酒,他虽然家道中落,课还没有真的花光老本,欠下债务,更没听说过他跟谁结怨结仇,怎麽会有人下如此狠手?当然,毕竟那事情过去十年了,我们也不觉得就一定是十年前的仇家找上门来。杨毅死的时候,距离聚会开始还有一个月,一切都已经基本安排好,我们虽然也曾想过要中止活动,但无奈孙大圣和杨伟执意要来,我们最后也同意了,就当是借着机会出来散散心,驱赶下不安。”程云飞说道,“因为杨伟孙大圣的缘故,这次前来的除了你们这些A之外几乎都是我们的熟人,这艘小游轮的船长与我家相熟,除了赵强李玉刚是最近刚刚过去干的船员外,其他四个人都跟我们认识,何琪张燕也是多次受雇于我们,知根知底,即便这样我们也还是有担心,就带了两把枪出来,本想着到了澳洲境内就把枪扔下,以免节外生枝,没想到碰到这等事情……”程云飞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你想说如今这事给你毫无关係麽?”sherry问道。
“这事到底跟谁有关係我都不知道!弄到现在,这麽多人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我们又知道什麽?如果要找我们寻仇,和比杀死何琪张燕和彩虹?孙大圣和杨伟也是一样,他们又何必对我们下手,如果想要钱他们应该绑架而不是……”
“你搞清楚,现在好像是你想要杀他们吧?!”sherry说道。
“我想要杀他们?我杀他们用得着我亲自动手?!”程云飞大喝道。
“哼。”sherry仍旧是一副不信服的样子。
“所以说,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该怎麽办……自从孙大圣死了,我们也一直紧张的要死,昨天晚上杨伟跑回来竟然直接跑到南云那裏动手动脚,这个我们也没想到,更没想到他身上也有把刀,然后就那麽把老鬼刺死了……最没想到的是上去拿药的时候赵强竟然也突然发难,拿刀要杀国栋。我今天还必须交代给你们的一件事就是,两把刀都是从船上拿来的,是穿上用来剁鱼的砍刀,这刀放在船上厨房的柜子裏,纵使杨伟他跑回船裏也拿不到这刀,截止到昨天,也就只有李玉刚赵强能回去拿。据我推测,赵强李玉刚下午找人时就跟我们分开了好一阵,回来的时间还晚,而后来李玉刚失踪,赵强又和老鬼分头去找了好一阵,这两段时间都够他返回船上拿刀,他把刀给了杨伟一把,自然是为了让他帮忙杀人,但他到底为什麽要杀我们,我也不知道。至于其他人是不是也被他所杀,我就更不知道了……”程云飞摇了摇头,歎道。
“到头来还不是什麽都不知道……”sherry没好气的说道。
“是,你说的没错,我如果知道什麽也不用如今这样了。”程云飞摇了摇头,“昨晚老鬼被杀,南云跳楼,赵强和杨伟也死了,现在国栋也受了伤,再剩下的也就我们几个了,现在我也想问问你们,你们准备怎麽办?”
“我们能怎麽办?我说我们想回去,能行麽?”sherry质问道。
“那个我们当然做不到……但是事到如今,再在这裏待下去恐怕也不是办法,而且,在岛上的这段时间,去穿上负责求援的一直都是船上的船员,可如今他们要麽死去要麽失踪,更重要的是,赵强等人恐怕早就是心怀鬼胎,说不定他们根本就没去求援,或者船修好了也没告诉我们。我们现在去船上也许会不错。”程云飞说道,“你们觉得呢?”
“可我们这样子去不了船上啊,路上这麽远,现在又只有一部轮椅,而且毛国栋还受伤了。”我说道。
“她说的没错,在岛上这段时间阴雨不断,又总是走来走去,我的残肢也不舒服,让我再走来时那山路也是做不到的。”sherry摇摇头说道。
“那麽……”
“你想去看你就自己去,反正就算你要跑这裏也没人能拦得住你。”sherry冷冷说道,“要去就赶紧吧,现在都是傍晚了,再不久天就黑了。”
“唉,好吧。”想了一会,程云飞点了点头,“我去船上看看,你们就在这等我,如果发现有逃走的机会,我马上回来通知你们。”
程云飞走后,sherry、风铃和我三人陷入了一种十分微妙的尴尬气氛中。无论是程云飞、毛国栋与杨伟、孙大圣之间的恩怨矛盾,还是赵强的突然发难都跟我们三个毫无关係,我们只是单纯地报名参加这次机会,作为三个残疾人上了这座岛,陷入了如今的危机。我们之间,亦或是说我们与其他任何人之间都不存在什麽利害冲突,她们两个如今和我想的一定一样,就是如何才能脱离险境,重新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去。然而,儘管我们的目的本是相同,但由于这些天接二连三地发生变故,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我们眼前死去或消失不见,紧张不安的情绪让我们对周围的所有人都产生了芥蒂与过度的防范心,在如今的状况下,我们相对而坐,却没有任何人开口说一句话。
“我先回房间去了。”实在是忍受不了这奇怪的气氛,我选择回房自己安静一会。无奈的是我穿着支架的双腿太不灵活,没有使用长腿支架经验的我又出现了站不起来的问题,好在sherry走上前来扶了我一把,把我拉了起来。
“多谢。”
“不谢,需要我送你回去吗?”sherry不温不火地问道,也看不出她是真的关心我还是只是客套一下。
“这支架用不太惯吧?真是不好意思,没有和用的支架给你,你明明只有双脚不方便,却要穿这种支架弄得双腿都动不了了。”风铃轻轻一笑,说道。
“没关係,总比我不穿支架要好一些。”我回之一笑,这种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让人知道我双腿几乎已经瘫痪的事情为好,“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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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1-2 17:38:41 | 显示全部楼层
离开风铃和sherry的房间,我一步一拖地返回了彩虹的房间,坐回床上,脱掉支架,轻轻抚摸着被支架勒疼的双腿,不由得感歎原来走路也可以是一件这麽辛苦的事情,如今这种情况,如果我真的是截瘫反而还好,就因为是像儿麻一样有感觉没力量才格外不舒服。
望着窗外阴不见月的天空,心裏突然有一种特别悲观的想法:也许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吧?我们在岛上这麽多天,既没能组织消失事件的发生,也没能找到离开的办法,相反的,道上的人们因为某些原因开始自相残杀,而我的身体状况也在不停的恶化,如今时间已经是晚上,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再次回到那个地方,等我再回来的时候腰部以下肯定全部都不能动了。说不定情况还会更糟糕。如今我尚能勉强靠着双拐支架行走,一方面是因为臀部还有力量出腿,要不也有力气能保持平衡,另一方面也是靠着这口气,靠着不想倒下的意志,可明天一到,这一切就都没了,我也就再也没法站起来了。
到那时候,我还有什麽逃离生还的机会呢?而换成如今又如何?
想到这裏,我突然觉得释然了。我第一次接受了命不久矣的事实。
也许小雪真的已经不在人世,而我马上也会随她而去。
并非是我放弃了生还的希望,也不是我被恐惧冲昏了头脑,只是直视前方,彷佛清晰地看到了死亡。
也许这就是命吧,面对命运,人能做的最多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那就把最后的人事尽了吧。”我一边重新把疲惫的双腿塞进支架裏一边自语着,反正要死了,不如把我梦到的东西告诉风铃和sherry,甚至程云飞他们吧。
并不是期望他们能做什麽,只是到了最后,憋在心裏有些难受,与其自己带进棺材,不如让她们也知道吧!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用尽全力撑起拐杖,竟然直接站了起来。
向着门口,我一步一步,稳稳地走过去,彷佛这是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等说完心裏憋着的这些话,我也就没有什麽好做了,剩下的也就只有一段可以被称为等死的时光。
走到门口,轻轻打开房门,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一声关门的声音。
是sherry出去了?这个时候她出门做什麽?难道是要来找我?
在门口犹豫了片刻,仍不见有人敲门,我便小心地推开门,往外看了看,白牆红毯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她去哪了?
撑着双拐小心地走到她们的房间门口,侧耳倾听,裏面什麽声音都没有,一片寂静。
难道刚才是进门了?
“是我,sherry。”
就在我准备敲门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了sherry的声音。
她怎麽在楼上?
“有点事想跟毛先生说……能开下门吗?求你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说了什麽,但我能清楚的听到sherry的声音,那是一个跟sherry平时完全不同,有些嗲声嗲气的声音,反倒是有些像香香的口气。
很快,楼上的门开了,然后又关上。
sherry去找毛国栋干什麽?在这种时候,用那种口气……
光是这麽想也想不到,不如直接问问风铃吧。
咚咚。
敲了敲门,裏面没反应。再敲几下,还是没反应。
奇怪了,难道风铃也上去了?不可能啊,风铃的双腿瘫痪,只能靠轮椅行动,想上着楼梯根本是不可能的吧?而且刚才也没听到她的声音……
难道是sherry把风铃连人带轮椅拖上去了?这听上去有些夸张,毕竟sherry自己也是个失去双腿,依靠假肢行走的残疾人,但sherry毕竟只是小腿截肢,而且看她平时行走也与常人无异,另外她跟风铃似乎平时就在一起,就像是小雪和我的关係,也许她平时就有帮风铃拉轮椅的经验,更值得一提的是,我之前离开她们的房间时因为腿的问题没能站起来,就在我要倒下去的时候sherry用单手一把就把我扶住,并且直接拉了起来,这期间她不仅腿站得很稳,而且胳膊十分有劲,甚至使我被她抓住的胳膊感觉有些痛,这其中的原因恐怕也要从她是个残疾人说起,即使家境比较好,能够买得起高级假肢,没了双脚的她肯定在生活中更多的要使用自己的双臂双手,从摇轮椅撑拐杖到各种家事杂活,多年的锻炼让她的双臂十分有力,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照这麽说,她真的有可能把风铃也带上去了,我再次敲了敲房门,还是没反应,到底该怎麽办?
窗外,夜色浓重,程云飞叫我们去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夜裏了,我随身带的手机已经用光了电池,周围也没有什麽能看时间的东西,现在也许已经到了深夜,不知道什麽时候我可能就要去那边的世界了吧……
还是回到自己房间裏去?可我又有些不放心风铃和sherry,两个女孩子,而且是身有残疾的女孩子,怎麽会在这大半夜的大费周章地上三楼去找毛国栋呢?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几小时以前sherry对程云飞毛国栋二人还是戒备有加,这时候怎麽会主动羊入虎口呢?
不行,还是上去看看吧……如果合适的话也可以把事情告诉她们所有人。
虽然我是这麽想着,但当我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长长的楼梯还是有些让我望而却步,毕竟我现在身体状况已经差得连我自己都难以估摸,按照我之前的知识,一个双腿瘫痪,使用长支架和双拐的人上楼梯已经算是最极限的行动能力了,我如今明显地感到臀部和髋关节的力量在降低,情况比风铃好不了多少,而腰部以下截瘫的风铃只能靠长支架面牆站立,连行走都很困难。
事到如今,就试试看吧,自从刚才在房间裏想开了,感觉就没什麽好怕的了。
把双拐放在楼梯上撑稳,奋力撑起身体,把双脚带上去,然后再上拐,再走一步,课没上完四分之一,我的双臂就酸痛难忍了,虽然我不像Alice那麽身娇体弱,但毕竟我本是个健全人,手臂不会像sherry她们那麽强壮,更没有使用拐杖支架的经验,这麽下去恐怕上不到三楼就没劲了,我仔细想了想之前看过的视频中双腿残疾女子上楼的方式,换了一种步态。我先把一直拐杖抬上去,然后用腰部力量把一条腿连着支架甩上去,然后再双拐齐撑把另一条腿带上来,这个办法比刚才的要轻鬆一点,上到一大半的时候,我不停甩动的腰部也已经累得没什麽劲,双腿更是连同髋关节完全动不了了,剩下只有不到十级台阶……我使出最后的全力把身子往上带,甩不动腿的时候就用手抓着支架末端把腿拉上上一级台阶,踉踉跄跄了几下之后,我终于上了三楼。
毛国栋的房间就在三楼门口,我走上前去,发现门竟然没有严,裏面传出了几声轻哼,我趴在门缝一看,sherry竟然脱光了衣服,跟毛国栋纠缠在床上,只见sherry拿起了一个酒杯,把裏面的红酒喝进嘴裏,然后吻上了毛国栋,鲜红的酒水从两人交织的双唇中流下了些许,接着就是不停地热吻,两个人抱在一起,在床上翻了个个,我这才看见sherry已经脱掉了假肢,毛国栋伸出手不停地抚摸着sherry稍短的右腿残肢,sherry也用左腿蹭过去夹住毛国栋的手,毛国栋顺势把手网上一抬,摸到了sherry的两腿之间。
“啊……”sherry娇呼一声,毛国栋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脸淫笑,两人就这样不停地亲热着,让我看得目瞪口呆,sherry平时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啊!她一直都不苟言笑,透着冰冷的气质,难道她也跟孙大圣他们一样,在环境的重压之下心理崩溃,想要在性哀上寻求慰藉和快感吗?!
这不可能,这不……
就在我目瞪口呆的时候,毛国栋的动作突然明显放缓了,没过多久,他的动作慢慢停下了,然后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
在他身旁,赤身裸体的sherry露出了笑容,那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笑容,充满了得胜者的喜悦和难以言喻的杀气。
sherry侧过身,拉过自己脱在旁边的假肢,只见她脱掉了假肢上的靴子,从裏面拿出了一把匕首!
天啊?她想干什麽?
作为心理学的学生,一个令人恐惧的想法很快油然而生,鞋裏这种地方并不是一个适合藏刀子的地方,一方面没法立即拔出来,另外一旦脱鞋就会很容易暴露,然而对于sherry来说,这似乎是已经早就算好的,她没打算突然拔出,而是在上床之后再拔。她在毛国栋的眼前把浑身上下所有的衣服脱光,让毛国栋放下了所有的戒备,毛国栋忘记了,相比于正常人从外到裏的脱衣顺序,sherry跳过了一步,那就是鞋袜,因为她穿的是假肢,所以她把假肢连同鞋袜一起脱掉了,毛国栋也就忽略了鞋裏可能有东西的可能性,即便他如今正处于惊魂未定,高度戒备的心理状态,sherry这一招也依旧能蒙溷过关,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她把握住了毛国栋焦虑不安,想要寻求宣洩的心理,自己先脱光了衣服,让毛国栋自己缴械投降了。
然后下麵……该不会……
嗖!
sherry握着匕首,勐地在毛国栋的脖颈上划过,鲜血砰的一声减了她一身。
“啊!!!——”我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哼……”sherry勐的回过头,但看到是我之后,便只是轻轻做了个“嘘——”的姿势,然后勐的冲着毛国栋又是一刀。
“啊……啊……”
鲜血飞溅,飞溅,不断地飞溅,我嘣的一声瘫倒在地上,拐杖也落在两边,我别过脸,不敢再去看,但sherry突然响起的狂笑声依旧让我胆寒不已。
我本以为我已经看破了生死,已经无所畏惧……
然而事实证明,我又错了。
十几秒后,sherry的笑声终于停止了,我战战兢兢地回过头,之间房间内的她一身鲜血,脸上儘是扭曲的笑容,她轻轻拿起放在地上的假肢,穿在腿上,站起身来,又回过头再毛国栋的身上摸索了一阵,最后拿出了一把手枪。
提着枪,她一步一步走向我,犹如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死神,毛国栋的鲜血喷溅在她的脸上、手上、衣服上,唯独刚刚被放在床根下的假肢仍旧没有染上血,彷佛是提醒着别人,那双腿并不是她的。
“看够了?”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儘管她的脸依旧那麽冷漠孤傲,却早已没有了能称得上冷豔的气质。
如今的她只是个杀人魔鬼罢了。
“怎麽?说不出话来了?吓着了麽?呵呵……哈哈哈!!……”sherry自顾地笑了起来,“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只是过不了多久,我们就都得死在这了。”
“你……你为什麽……”我拼了命地吐出了几个字,心跳却越来越勐,我甚至能感受到我的喉咙在不停地颤抖。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手刃最后一个仇人……”风铃咬着牙说道。
“仇人?……”我战战兢兢的问她,“谁……谁是……你的仇人?”
“程云飞、毛国栋、杨毅……其实该死的还有他们全家!那些人面兽心的东西……”sherry骂道。
“为……为什麽他们会是你的仇人?”好奇心驱使着我继续对眼前的死神开口。
“哼,他们不是自己承认了麽,十年前,他们三个违法飙车,害死了我的父母亲人,让我失去了双腿……”
“啊?!……他们说的是那个……就是……你?”我惊讶地看着她,这惊讶甚至压住了我之前的恐慌。
不可能啊,怎麽可能呢?即使年龄上对的上,她也完全不像是程云飞他们的仇人啊,这麽多天一直不温不火的与我们相处,根本不像是仇人。
除非……她是装出来的,为了一份我完全难以估量的仇恨,为了杀死仇人,不惜一切代价……
“没错,就是我,我就是十年前那场事故裏唯一的一个倖存者。”sherry冷冷一笑,说道,“一晃十年了……你知道这十年我过着怎麽样的生活吗?……”
sherry长长地歎了口气,申请突然缓和了下来。
儘管鲜血仍旧顺着她的下颌滴落,她却变得不再像冰冷的死神,甚至不再像平时的她,脸上没有了冷漠,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忧伤和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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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1-2 17:38:5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年前,我还在北京上大学,那是我家住在山西的一个小城,我爷爷省钱总喜欢做些小生意,经常亏本,我父母不再给他多馀的钱,他竟然就跑去借高利贷,虽然只借了一点点,但他一直瞒着我们,利息越滚越多,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还不上了。无奈之下,我家只好去报警,怎奈那高利贷的权多路广,很快找人压了下来,然后继续天天上门讨债。就在那段时间,我爷爷悲愤交加地过世了,放贷的人非要找我父母要钱,父母没有办法,只好扔下爷爷生前住的祖房,带着我跟大伯父一家一起连夜搬往河北,本想着我们留下套房子走人,也足够息事宁人,至少也能重新过上安慰日子……没想到,这安稳的日子还没真正到来,就在高速公路上,却被那三个人毁了……
等我再次醒来,双脚已经没了,所有的亲人也都没了。我傻了,懵了,甚至疯了,我完全不知道眼前到底发生了什麽,更不知道以后该怎麽办……员警来了几次,程云飞他们家裏派来的人也来了好几次,他们在我还惊魂未定,六神无主的时候就强迫我私聊,付了我的医药费,又给了一笔钱,甚至让我当着员警的面签一份所谓的不上诉协议,那时候我根本没有精力去想到他们是串通好了欺负我,等我慢慢缓过神来,什麽都晚了,更糟糕的是,这事刚刚闹腾起来不久,那些放贷的人竟然也找上门来,非说他们收钱不收房,几乎是从我这裏强抢了程云飞他们家裏留下来的钱的一大部分,留下我哭天喊地也没人应。我想医院求助,他们说这完全不是他们管辖范围的事,我打电话给员警,来的员警说这事已经处理完了,最多只能新立案给高利贷的案子,之后自然是杳无音信。而我能干什麽呢?我的亲人都死了,我的朋友虽然来看了我,但听说撞我的是权贵之后,最多也就是安慰两句,给我一点钱,我又能做什麽?……我连脚都没了!我是个只能坐在床上和轮椅上的废人!甚至都没法安葬父母,只能让别人把他们的尸体火化,再把骨灰带给我……
我的伤还没完全好,我拿到的钱已经花完了。配了一副最便宜的假肢,买了一部轮椅一副拐杖,我自己离开了医院。我给学校打电话,他们说我的身体状况还是可以回去上学,可我的钱却已经不够交学费,我给朋友们打电话,他们也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只能借我点钱当路费。我走投无路,只能联繫我在这世上唯一一个能联繫上的亲戚,然后去辽宁投奔他,但他终究只是我家的一个远亲,看到我这个样子也只是可怜可怜我,给了我一件破旧的小房子住,为了生计,我只能带着一双残腿去打工,虽然配了假肢,但因为我不适应,而且价值品质差,我就算拄着双拐也不能久站,走起路来更是很不方便,能给我做的工作更是少之又少,我只能每天摇着残疾车,辗转在一些髒乱不堪的车间小店,做很苦很累的杂活,没了双腿之后我的身体一直不好,又因为劳累和营养不足,经常生病,吃药就又要花钱,在那段时间,吃不饱穿不暖都是正常的,以前一直没有受过这样苦的我也很多次想过自杀,也割过腕,但都没死成。也许是老天觉得我命不该绝,该让我的生活有些转机吧,两三年之后的一天,我遇上了一个中年律师,他赚了很多钱却突然觉得很多做过的事情有违良心,便放下工作开始做法律援助,我把我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好心的他收留了我,认我当干女儿,把我接到他家,还说一定要换我一个公道。虽然讨公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却过上了久违的好生活,律师的夫人已经去世了,我就跟他和他的女儿一起生活,他的女儿人也很好,他们还供我在当地的一所大学完成了学业,给我配了更好的假肢,带我去做康復锻炼,慢慢的,我只要一根手杖就能走路了,毕业后我也顺利地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这样的好生活甚至让我忘了之前两三年的痛苦,也忘了家人亡故的仇恨,虽然我没有双脚,但也仍旧有人因为我的容貌和性格喜欢我,我交了男朋友,心想着苦日子终于到了头,我终于能回到生活的正轨……
那时的我万万没想到,恐怖的事情竟然会再次临到头上,跟乾爹和妹妹一起生活三四年之后,乾爹告诉我他找到了当年事情的线索,事情很快会水落石出,有一天,他说他找到了找到了一个愿意透露线索的人,让我一起去见一下,不巧那天我正好加班走不开,乾爹就跟妹妹一起去了,没想到等我再次看见他们时,乾爹已经死了,妹妹也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等妹妹醒过来之后我才知道,约乾爹见面的人以怕被人听到为由把地点定在了郊区,还刻意问乾爹车是什麽样子的,乾爹本来担心出事不想去,但又不想错过这机会才冒险过去,妹妹也是不放心才陪他一起,没想到车快开到的时候果然出事了,另一辆车突然拦住了他们,下车把乾爹叫出车之后马上就捅了两刀,妹妹惊慌失措地跑出去,在被追赶的时候不慎跌下了路旁的山坡,那些人拿走了乾爹所有的钱,弄得像抢劫一样,员警后来也是一直没查到结果,不管我怎麽追问,事情永远没有半点进展,那时候我才终于明白,是我害死了乾爹,是程云飞他们家怕事情暴露又下了杀手,我万万没想到,他们会那麽狠,会在一次让我的生命跌入穀底……
事件之后,妹妹因为坠山时伤到腰椎,下半身瘫痪了,她变得像那时的我一样,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健全的身体,虽然我想一份自己的好生活,更想要復仇,但在她面前,我两样都放弃了,我跟男友分了手,也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不再去多想復仇的事情。那时候乾爹的钱也已经不多,付了妹妹的治疗费复健费,手裏也没什麽钱了,我把所有的时间精力都投入工作挣钱和照顾妹妹,他们有恩于我,至少我不能让她变得跟当年的我一样。
那之后,一晃又是三年,妹妹的病情稳定了,只是残的比我还重,离不开轮椅,只能在家在网上做点活。另外她的情绪也不是很稳定,她不喜欢,或者说不敢出去交朋友,一个人的时候很怕黑,有时候也会发疯地想要报仇,我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安慰保护她。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相依为命,清苦地生活着。直到有一天,我失散了多年的堂哥联繫上了我。
堂哥是我大伯的儿子,之所以说失散多年,是因为早在我还没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因为前途的事情跟我大伯大吵了一架,之后就离家出走,一人南下打工,之后就很少跟家裏联繫。虽然小时候我们住的非常近,关係不错,但毕竟十多年没见,我也没想到他能辗转找到我。十年前,在得知家人突然离世,自己却自始至终没能在身边之后,堂哥也十分自责。他曾经花了大量时间探寻真相却几乎一无所获,渐渐地他意识到这是一起非同寻常的事故,但他仍旧没有放弃,快十年的时间,他终于慢慢找到了事情的真相,还找到了程云飞、毛国栋常去的慕残网站,甚至还找到了我。在与我相认后,他很快就提出想让我跟他合作去报仇,我权衡再三,还是觉得妹妹比仇恨更重要,只好一次次拒绝了堂哥的要求。
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那不久之后,我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就去医院检查,结果被诊断为慢性肾功能衰竭,虽然还不严重,通过透析和药物治疗也能有比较不错的治疗效果,但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钱,而我们的钱只是生活就很拮据了。上天就是这麽喜欢在我身上开玩笑,让大悲与大喜,安稳与动盪反復地交替。我知道我不可能弄到足够治疗的钱,也知道我的日子可能不多,没法再继续照顾妹妹了……也许是这十年裏有太多的痛苦,让我不能承受了,我很突然地想要放弃生命,放弃一切,但在那之前,我必须要让这一切的元凶为我陪葬……就是抱着这种心态,我按照堂哥的计画,报名参加了这次匿名聚会,原本我是想自己一个人来,但妹妹不放心,一定要跟过来,我就只好带她一起来,她就是你们所见的风铃。
聚会开始之前,一心想要復仇的堂哥已经杀死了当年罪魁三人中的杨毅,并且没有很快被警方查出来。之后我们就来了聚会。来的路上我心裏很忐忑,不知道这次的行为是否正确,看着程云飞他们一副毫无恶意的样子,我也曾心软过,但想起当年的惨剧,再看看他们现在閒适的样子,甚至站在当年被他们撞残的女孩面前都毫无自觉,我的心裏就又燃起了復仇的怒火。因为堂哥杀了杨毅,程云飞和毛国栋的警戒都变高了很多,我们也知道他们是带枪来的,所以没有急着一开始就下手;当然,我们也有其他目的,表格想要用威逼利诱的方式让他们说出其他更多的幕后黑手,而我有时候也想能不能从他那裏敲一笔钱,也许那样就能活下去……
然而,还是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谁想得到我们出来不久就被困在这岛上,无路可逃。堂哥毫不犹豫地开始进行杀人计画,为了顺利杀死程云飞和毛国栋,甚至杀死了一些不相干的人。而我呢……本想着优先保护妹妹,不聊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有些人堂哥明明没有下手,他们却莫名失踪甚至惨死,再后来,连堂哥也失手了,他想杀毛国栋没有成功,反而被毛国栋开枪打死,到这裏,原本我可以就此作罢,可无奈上天不给我全身而退的机会,当我听到那天程云飞那番“车祸本不是我们故意,不该算是我们的责任”的言论之后,我就下定决心要杀了他们,反正已经都没有出路,那我就一定要让他们死在我的手裏!!
今天晚上,程云飞出门,毛国栋负伤,我觉得合适的机会来了,我给妹妹吃了事先给仇人准备的迷药,又把她的轮椅搬到了隔壁房间,没了轮椅她寸步难行,就算醒了也根本没法来找我,我知道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但我们已经都没有活路,也就不必想那麽多了,我在楼下找了红酒,倒在杯裏,又把安眠药放了进去,端了上来。我知道毛国栋现在心裏紧张想要宣洩,我就委屈一下自己,跟他上了床,让他喝了迷药,然后,哈哈,终于找到机会把他杀了,让他偿了命!!
讲述完这一切,sherry靠在了牆上,揉了揉额头。
“哈……我这辈子没有坑过谁,害过谁,上天却这样对我;我的父母老实本分,却处处受人欺,死了还得不到公道,我乾爹心怀良善,帮很多没钱的人做了法律援助,却死于强权。我和妹妹原本都与世无争,却都变成孤儿残废,这就是所谓的天,这就是所谓的命,哼,公平吗?有道理吗?……”sherry像哭又像笑地说道,“罢了……罢了……反正都要死了……”
“那你的堂哥就是……”
“赵强。他早就找到了程云飞他们,也找到了网站,知道他们每次聚会都是坐这条船,所以就想办法溷到船上做船员,跟他一起的还有打工时认识的结拜兄弟李玉刚,他们两个这次都跟着船一起来了。我们知道船长和老一些的船员都是程云飞家的亲信,而且他们手上很可能也有武器,所以堂哥他们就先准备对他们下手,不了一上来何琪张燕就相继失踪,我们本来没打算对她们不利,也没有下手,面对这种情况,堂哥和李玉刚只能是硬着头皮来,他们利用出去找人的空挡杀了李晨,利用去船上换班的时间杀了船长和那个老船员。而就在这段时间裏,彩虹意外惨死孙大圣杨伟又突然发难,不仅自己送命,还搭上了老鬼和南云,最后甚至李玉刚也突然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踪影,香香跟你的朋友小雪离开别墅后也都没有再回来,如今也就只剩下我们五个人,杀了毛国栋,就剩四个了。”
“那你接下来就要……杀程云飞吗?”
“当然是杀了他,难道我有不杀他的理由吗?人面兽心的东西,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错,更不知道悔改。他若是知道悔改,也不会在外面逍遥那麽多年,以至于仇人走到身前还没有察觉!好了,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你行动不便,却从孙大圣手裏救过我妹妹,我当然知恩,可惜这恩情我这辈子报不了,下辈子再报答你吧。”sherry澹澹一笑,使劲甩了甩头,转过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
“你就在这呆着吧。或者你想慢慢下去也随意,我必须离开了,永别了。”sherry轻轻说道,转过拐角下了楼。
“sherry!不要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我这麽大喊了一声,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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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1-2 17:39:13 | 显示全部楼层
屋裏,一身是血的毛国栋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屋外,空荡荡的走廊裏只残留了些须的血腥,听不到半点人声。
sherry出去杀程云飞了,风铃一定还在昏迷不醒,而我则被一个人丢在了楼上,我试着撑起身子,却浑身发软,坐起来都有些费力,即使我躺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再起来还是同样的状况。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我的身体状况又恶化了还是因为大半天没吃饭饿得没力气,又或是因为惊吓和恐慌而使不上劲,总之,我可以确定的是我连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从这楼梯下去了。无奈的我只能一点一点地爬到楼梯口往下眺望。
“有人吗?!”
我大喊一声,没人回应。
不行,我得想办法阻止sherry,不能让她再去杀人。不知道为什麽,脑子裏突然冒出了这种想法。可我怎麽下去啊……
“sherry!!!”
砰!
砰砰!砰!!
我的话音未落,几声枪响便穿透了沉寂的空气,刺入了我的耳蜗。
太迟了……
一霎间,鲜红色的光将我包围,彷佛是成河的血一般。
我又飘了起来,飘在夜色渐浓的岛上。
这一次,我不再在别墅内,不再穿牆而入闯进别人的房间,而是漂泊在别墅外,飘在稀疏的树林中。
远处,一个影子快步超别墅的方向走去,他的手中提着两把长刀,儘管天色在慢慢变暗,但那两把刀却一直散发着明晃晃的光,十分显眼。
天啊,这是谁,他怎麽拿着把刀?
而且不对啊……现在是下午,根本不是晚上,以前这个“漂浮怪物”不是只有晚上才能袭击人吗?
那人走到别墅附近,我也飘近了他,这时我才发现他是李玉刚,只见他朝着别墅望瞭望,往别墅外的地上扔下了一把刀,然后快步朝另一边走去,绕过别墅后,又扔下了一把。
这刀……不就是晚上插在老鬼肚子上的那把吗?
原来是李玉刚,是他刻意在别墅周围留下了刀,虽然不知道他的本意到底是自己之后拿来用还是留给其他人,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没安好心。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虽然sherry的堂哥赵强试图刺杀毛国栋报仇未遂,但他们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李玉刚大概本来就是他们一伙的吧,估计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出现其他船员都离奇失踪,唯独留下了这两人的状况。
他们要利用杨伟,这计画的算是周全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在他们把黑手伸向别人的时候,一隻看不见得魔爪已经伸向了他们。
“啊!!!”李玉刚大叫一声,然后像其他人一样,失了魂,转身朝树林裏走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晚上的时候赵强一定要坚持出去寻找李玉刚,怪不得在很周全的计画进行的十分顺利时,赵强会突然很不理智地直接刺杀毛国栋。这都是因为他们的计画中出了一个如此微妙的差错,一个不知名的存在如同比赛一般在跟他们一起杀人,起初也许他们只是觉得担心,担心是不是有别的什麽人也在进行某种计画,当李玉刚也消失之后,赵强彻底沉不住气了,他担心下一个消失的就会是自己,所以选择了抢先下手,可惜,他失败了。
时空又一次开始扭曲,我的思绪却没有停止。
赵强的失败是因为他丧失了冷静,选择了冲动的行事方式,最终惨死于毛国栋手下,也许他不会想到,他失去了双腿,只能靠假肢行走的堂妹sherry竟然在不久后便轻而易举地杀死了毛国栋,为家人报了仇。我不得不发自内心地讚歎sherry的勇气和心理素质,在自己的同伴先后失踪身亡,周围又无人可用的情况下,她沉住了气,等到了最后,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用自己残缺的身体杀死了仇人,这种冷静是让人胆寒的,我实在是无法想像,失去亲人和双腿的痛苦到底给她留下了怎样的阴影,让她完全抹杀了自己的心,能够如此一心一意地復仇。
睁开眼睛,眼前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经过这麽多次的穿越,这裏实在已经算不上陌生了,不仅是环境,这女孩娇小的身体,黑色的哥特萝莉装,雪白的手套和长袜,每一样都显得很熟悉。
恍惚间,我突然觉得,如果能一直呆在这裏也许也不错,虽然只有一个人,但至少没有杀戮和血腥,甚至有一个相对健全的身体。无奈的是,我在这裏最多也只能代一小阵子。
习惯性地从床头柜上拿过暗红色封皮的日记,翻到最新的一页。

3月6日   天气雨
雨还在下着,我们已经陷入了最大的危机。
拉斯不见了,我们仍旧找不到任何一个失踪的人,也找不到让他们失踪的元凶。儘管保罗一再提醒我要镇静,但我还是要开始抓狂了。
是那个东西,是那个东西掳走了他们!虽然我还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麽,但我心裏已经有了一个很强烈的感觉,就是那个东西。随着灵脉结点被封印,那东西散发出的能量越来越强,越来越明显,今天应该就可以完成所有封印,找到最后通向那东西的入口了。
现在最麻烦的问题是我恐怕已经没法跟它战斗了,虽然我的法力保持完好,但身体已经不行了,瘫痪的位置越来越多,到现在整个腰部以下都没有任何力量,驱赶也不怎麽能使上力气。站起来已经是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想要坐起来也很困难,平时作者的话必须靠着靠背,完全是一个废人了。
更麻烦的是这状况还在继续蔓延,儘管不想承认,但我知道,也许我们真的没机会逃离这裏了,所以我如今必须做一件事,就是趁着我的手还能自用活动的时候把这个魔法完成,同时把这裏的灵脉分佈图留下。
我发明这个魔法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把我的灵魂碎片溷着魔力注入一种有魔性的物件中,比如这个日记本。之后我会把它封印在这房间的抽屉裏,如果有人找到它,并且把自己的鲜血滴在日记本上,他就能成为日记本的新主人,也就是现在正在看这日记的你了。每天晚上0点59分,你的意识就会被带到我的灵魂碎片裏,也就是这个世界。但因为那只是我的灵魂碎片所以这裏不会有其他人,地点也只限于这岛。这个过程会在每天的同一时间反復出现,你来到这裏之后会持续一小段时间,会看到日记的新篇章,然后就会回到你的世界去。之所以要分很多天反復出现,是因为每一次在我灵魂碎片裏的时间其实就是你把这灵魂碎片吸入你灵魂的时间,等到所有的灵魂碎片都跟你融合之后,我的灵魂就有一部分在你体内了。你不必担心,不会有人控制你的身体,你仍旧是你,我只是要把我的魔力留在这世上,至少我不能就这麽不留一丝痕迹地消失。
另外,我会把我的身体状况倒置,所以你刚开始的第一天大概会全身瘫痪吧,但最后一天就会基本正常,这麽做的原因是我担心你到最后一次的时候需要做些什麽,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具体需要做什麽,但如是我如今这样的身体状况,你肯定什麽都做不了。
对了,如果你发现你自己的世界中遇到了跟我一样的东西,你可以把灵脉节点全部封印,只留下最后一个,你就可以从那裏找到这一切的元凶,封印的地点我基本都已经标注出来了,你要做的就是把你的血滴上去,就可以重新使用我刻下的封印了。

愿女神赫卡忒佑护我们,也佑护你。

日记就到这裏,后面还有一页详细地画出了别墅的图纸,记录了每一个灵脉节点的位置。

天啊,太不可思议了……
她的灵魂在我体内……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啊?我完全无法想像。
现在也只有等待那一天到来才能知道会是什麽样了,现在我要做什麽呢?
想来想去,好像也没什麽好做的了,更进一步说,其实我从来都不需要在这个世界做什麽,我只要静静等着,一次一次地去读日记本就好了,根本不需要拖着行动极其不便的身躯到处游逛,当然,即便我每次勉强自己……不,是勉强Alice的身体去到处勘察,也没有得到任何收穫。
有时候就是这样,虽然是拼了命地在努力,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坐起身子,我坐在床边,把脚放进了地上的那双小皮鞋裏,虽然双脚依旧不听使唤,但脚踝以上的部分完全运动自如,Alice的袜子很滑,穿鞋并不困难,系好鞋带后,我撑着拐杖站了起来。
儘管双脚无力,鞋子又有鞋鞋跟,但跟之前相比,这实在是一副行动很方便的身体了,只要撑着拐杖慢慢走,我就能走得很稳,我小心地走出房间,下了楼,出了大门。
屋外,雨淅淅沥沥地吓着,我走到雨中,任由雨水把我临时。
这是一幅如同童话般的场面,孤岛上,身有轻残的公主撑着双拐站在偌大的别墅前,儘管这残疾并不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太多不便,她却永远无法插上翅膀飞离这裏,永远要被禁锢在这荒无人烟的岛屿上,直至变成一堆白骨,这冰冷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这公主是Alice,也是我。
这是一部冰冷的童话,即使过程中曾经几度如火如荼,最终,一切的温度还是都被淹没在了这永不停息的雨中。
我尽力了,我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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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1-2 17:39:30 | 显示全部楼层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知道失控扭转,我又回到了现实中。
“你终于醒了……”耳边,一个疲惫不堪的声音说道。
“程云飞?……你……没死?……”我扭头一看,程云飞就在我旁边,儘管胳膊上缠着绷带,但显然,他并不是一副要死的样子。
“还没呢。”程云飞盯着我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sherry呢?她人在哪?”我立即问。
“死了……”程云飞歎了口气,说道。
“死了?怎麽死的?!”我急忙问道。
“我……杀了她。”程云飞犹豫了片刻,说道,“这不是我想的,她突然从别墅裏冲出来,拿着枪打我,还擦伤了我的胳膊,我条件反射地开了几枪,正好打中她了……”
“哼……唉……”我深深歎了口气,闭上了眼。
sherry,没想到最终你也失手了,让你失手的是什麽呢?是杀死毛国栋后过分的快感?还是知晓自己和妹妹风铃都没有生还可能后的绝望?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程云飞再次问道,“我回来的时候你就趴在三楼楼梯口,而三楼……国栋被人杀了……”
“是啊……我知道,他是被sherry杀的。”我歎了口气,望着一脸惊讶而又有些扭曲的程云飞,慢慢地把事情的原委,包括sherry对我讲述的过去,全部告诉了他。
说完之后,程云飞点着了一根烟,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大概是去静静了吧,我很难想像,如今此刻,他会是怎样一种想法。
用双手撑这床,我吃力地坐了起来,胸部以下已经动不了了,如果说昨晚爱丽丝的状况算是轻度儿麻的话,我现在的情况就几乎是高位截瘫了,望望腿上的支具,程云飞竟然一夜裏都没有把它们拆掉,更没有对我动手动脚,而我的双拐也被放在床边,看来他跟其他男人都不太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变得毫无欲望了。
我伸手抓过双拐,想要试试能不能站起来,才发现这完全是徒劳,如今的我想要挪动穿着支架的双腿都不行,因为腰部完全没有力气,我只有用双手撑住床才能保持坐着的姿势,一旦我伸手去摆弄双腿,身体马上就会失去支撑,跌倒在床上,尝试了几次之后,最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一股尿意涌上了膀胱,我无可奈何,只能儘量憋住,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尿液很快就把一股暖意传回给了我。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失禁,不知道为什麽,儘管难过,但我心裏更多的还是平静。
我放弃了,只得安静地躺在床上。

一段时间之后,程云飞回来了,一脸的严肃,又是一脸的无奈。
“唉,作孽啊。”程云飞歎道,“我一直觉得我做的足够好了,我儘量想去补偿她们,想要找到他们道歉,只是天不遂人愿,没有找到。现在想想,其实只是我自己太窝囊,不敢去面对,跑到国外把烂摊子留给父母,最终造成了这样的悲剧……这都是我们做的孽,真正的大错也许并非是那场车祸,而是车祸后的逃避……这一逃,让我注定要当一个苟且偷生的小人,也让我注定要承受今天的一切……杨毅死了,国栋也死了,现在,终于要轮到我了……”
“呵呵,你不错了,至少是去找你的朋友们,而你的仇人,以及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也都会给你陪葬,你不会寂寞的。”我微笑着说道。
“不,我不想这样!!你们是无辜的!”程云飞突然有些激动地喊道,“为什麽他们要杀无辜的人,早知道这样我就是自杀……”
“不用说了,说什麽都晚了。”我轻轻说道,“而且,何琪张燕彩虹都不是他们杀的。”
“不是被他们杀的,那是谁杀的?又不是我们,难道是你?……”程云飞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不,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什麽人也不可能完成那样的杀人,悄无声息地把人带走,不留痕迹,”我说道,“只有怪物才能。”
“怪物?……什麽怪物?这岛上真的有怪物吗?……”
“没错,而且是你完全想不到的东西。”
沉默了片刻,我还是决定把所有事情告诉程云飞,我尽可能详细地讲着,他也很配合的,一言不发的听着,知道我讲完最后一个字,而他的表情则彷佛定格了一般。
“不可能……”他摇了摇头。
“不信吧,谁也不会信的,可事实就是这样。作为D,你还记得我的残疾类型吧?”我问道。
“当然,你因为车祸导致双脚神经受损,不能正常行走,要靠短腿支具或者拐杖走路。”程云飞说道。“不过你好像还有些别的毛病吧?有时候感觉你走路挺吃力的,如果只是脚不好,不该那样吧……”
“你说的很对,其实我本来根本不是残疾,我的确出过车祸,脚伤的很重,也留了疤,但手术后都好了,能跑,能跳,能穿高跟鞋,也许年纪大了就会出问题,但现在其实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我说道。
“你不是残疾人?……可这不可能啊,你明明……”
“那是曾经。”我说道,“来到这裏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的身体每天都在被那个怪物侵蚀,抽走我的力量,从脚开始,我的身体就像得了小儿麻痹一样,一点一点地失去运动能力,变得只有感觉却动不了,现在已经到这裏了。”
我在我的双峰下比划了一下,程云飞看了一眼我的双腿,一脸不可思议。
“不信你可以试试。”我轻轻一笑,说道。
程云飞犹豫了片刻,从兜裏掏出了一把钥匙,朝着支架缝隙中露出的大腿,用力刺了下去。
“好疼……”我忍不住轻吟了一声,下半身却一动不动,连腿部肌肉都没有抽动。
“这不可能……”
“但这就是事实,不管我再怎麽疼,我的腿也动不了,就算你对我做下流的事,我也没法反抗,我现在坐起来就已经是极限了,这支架在我腿上已经一点用也没有了。”我说道。
“怎麽会这样?……”突然,他又看到了我已经湿透的裤子,自然也闻到了那股骚味。
“这就是那个怪物做的。”
我继续把关于Alice和日记本的事情告诉了程云飞,儘管他不愿相信,但在这样的事实面前,他也无可奈何。
“好吧,虽然不可思议,但照你的说法,也许我们有离开这裏的办法。”程云飞说道。
“别作梦了,不可能了,而且……如果让我双脚残疾,甚至使双腿不能动地离开这裏我都愿意,但如今这样,我连生活自理都不能,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我摇摇头,说道。
“不……会有办法的,而且风铃也还活着……”
“她……怎麽样了?”
“精神受了刺激,我把她轮椅拿走了,又把她的手绑住,暂时是行动不了了,我只能把她关在房间裏,我怕她做傻事……”
“唉……别想那麽多了,我们都得死。”我澹澹说道。
“不……不能放弃……至少让我再为她,也算是为你们再做点什麽,让我死也死的安心点。”程云飞摇摇头说道,“我知道这很无理取闹,但是求求你了……”
程云飞退后一步,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唉……”我长长歎了一口气。“好吧,都随你吧,我都无所谓。”
“恩,那我先去弄点吃的,然后给你找一套衣服来。”程云飞快速站起来,跑了出去。
这个男人在想什麽呢?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表现出了和我完全相反的东西。
该坚持的时候不坚持,没必要坚持的时候反而固执起来,就像是很多小说裏的男主角一样。
“哼……”我轻轻一笑,闭上了眼。
他唯独不像的就是如今这样的恐怖片裏的男主角了。
   一切的真相都已经大白,仇恨与欲望也都在血腥的杀戮与荒谬的异象中灰飞烟灭。如今的这座荒岛上,就只剩下了我、程云飞,以及已经神志不清的风铃,其他的人有些被杀,有些则被那怪物吞噬,消失不见。
一整天的时间裏,我都静静地坐在风铃那部唯一还能用的轮椅上,我的胸部以下已经完全失去了运动能力,虽然双臂双手还能动,但由于内脏肌肉的衰弱,我的呼吸能力已经不如从前,体力也就大打折扣,即便是自己推轮椅这样简单的动作我也做得有点吃力,自己穿个衣服也会气喘吁吁,甚至体力不支。
面对这样的身体,这样的境况,我的心理意外的平静。人们对于残疾的恐惧大都是出于社会层面,因为自己跟别人不一样,自己会受到歧视和不公待遇,又会拖累亲友,进而满腹担心犹豫。加入这世上所有人都是残疾,即便生活会有很多困难,多半人恐怕还是不会像今天的残疾人那样终日忧愁。
而我呢,最早的时候一双小腿不能活动,我已经担心地寝食难安,而如今高位截瘫,我却释然了。
我甚至释然了小雪的离去,儘管心裏还是想要知道她如今在哪,到底如何,但我的心中也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并可以欣然接受那样的结果,接受她的死去。
因为我也将要死去了,几乎是孤身一人,死在这未知的孤岛上。我不是魔女,也没有Alice那麽强的求生欲望,我知道,我将要死了,这一切都不是我能决定,能左右的。就如同圣经上所说的世界末日一般,它来的日子,人们不知道,人们只能接受审判,归往自己应去的地方。
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人们都将离开此地,离开这将要被毁灭的世界。
而我,已经站在那离去之路的路口了。
“你……都还好吧?”程云飞进门问道,他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进来看看。
“都还好,不用担心。”我轻描澹写的说道。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做点什麽。”程云飞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了,他平时很少抽烟,今天一天却从来没断下。
“没用的。”我轻轻摇摇头。
“那也不能就这麽放弃……我逃避放弃的东西够多了。”程云飞又点着了一根烟,说道。
“那好吧,你就帮我去做一件事吧。是我在梦裏被指示的事情。”
我把封印的事情重新跟他讲了一遍,没想到他完全没有多问,就答应了。
“现在这时候,做什麽都好……”
他久违地笑了笑,说道。
离开大宅,他推着我朝海边走去,儘管今天没下雨,这一路还是很不容易。还记得我们过来时都是两个人抬一架轮椅,如今程云飞一个人,想要把我推下去很是不容易。而跟他相比,其实更不容易的是我,风铃的轮椅是普通的轻便型轮椅,由于风铃的腰部肌肉大都有力,胸部完好,所以她自然不会有彩虹那样的保护带,而我如今腰部瘫痪,胸部疲软,在平地上还好,一旦遇到颠簸的路面,我完全无法独立坐直,随时都可能摔下去。为了防止摔落,我只能双手竭尽全力地抓紧扶手,保持身位和平衡,然而走到一半,我彻底不能坚持了,连续的用力让我气喘吁吁,头晕乏力,双臂也因为长时间用力而酸软不堪,想要抓紧扶手已经非常困难了。
“算了,轮椅就扔在这吧,我背你。”程云飞不由分说地把我背起来。
“我……可是会失禁的……”我小声说。
“那有什麽,就当我背儿子,儿子尿在我身上了。”
“你有儿子吗?”
“怎麽可能有,我还没结婚呢,女朋友也没有。”
“你是高富帅,为什麽没有女朋友?”我问。
“因为我是D。”程云飞简单的说道,“残疾人,我家裏不会接受;健全人,我又没什麽感觉。”
“恩……”我点点头,没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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