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瘫女A文】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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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夏合应该已经在装睡了。邱礼先把她蜷缩的腿放平，再稍微做一些拉伸来缓解一晚上不动的僵直。夏合微微睁开眼睛，她还稍微保有一点感觉。夏合自然地撑起上半身，环抱着邱礼的脖子，等待他下一步的移动。邱礼把她抱到马桶上，她自己勾着腿弯把双脚放平，然后用两边的扶手支撑自己，让邱礼有空间换掉胯下的旧纸尿裤。之后她放下自己，坐回马桶，用手指清晰凸起的骨节按摩自己的小腹。邱礼等她上完厕所的时候在澡盆里放好热水，再倒入几滴精油，放入一些玫瑰花瓣。等到淅淅沥沥的声音完全结束了，邱礼就把夏合的睡衣脱下，把她抱进浴缸。夏合的腿在水面上浮动着，她自己用手把她们按在水面下，享受热水的温暖。邱礼拿着毛巾擦洗她的私密部位。与别的女生的害羞不同，夏合很喜欢擦洗过程中模糊的触感，这多少象征着死寂的下半身里的一点生机。
夏合闭上眼睛享受着。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夏合坦然地接受自己啊，邱礼自忖道。他的动作更加轻柔了些。虽说她这份坦然有一半佛系的成分，但自己也绝不该做对不起她的事。至少，在暑假结束前要把夏合照顾好，这是夏合对自己提出的愿望。他的手游走在白嫩的股间，抚摸着略有血色的小小的臀部，想起她说“顾嫂的手太糙，还是邱少爷来照顾我吧”的娇嗔神态，不觉心旌摇荡。
邱礼放掉浴缸里的水，扶着夏合转过身子，把她的腿搭在浴缸沿上，自己拿过浴巾擦干腿上的水。一双小脚此时也红嫩起来，随着腿的移动摇摇晃晃。邱礼大概是看腻了，才会不对夏合的身体产生狂热的念头吧。
只是暑假很快就会结束，这样的和谐又会持续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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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邱礼，我不想去爸爸妈妈家。”夏合用手捶打床和腿脚，和邱礼撒娇。“今天是雨天哦，”邱礼说，“你若不想今天走，那就明天走，明天可是个大晴天。要么就等我去云京了，你叫顾嫂来接你。反正我后天的高铁。”邱礼不紧不慢地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连绵的雨丝在雾蒙蒙的空中并不可见，但落在地上便留下一块深色的印记。闷热的风从窗外鼓入室内，即使是雨天也不减热力。这就是热带的雨天吗？若是晴天得多热啊。怪不得夏合讨厌晴天，大毒日头简直要把她的身体晒化了！
吃过早饭，邱礼从衣柜里拿出几件旗袍递给横靠在沙发扶手上的夏合，让夏合挑选，自己从阳台拿来拆卸的轮椅在门口组装。夏合选择了淡粉色的一件。她把旗袍放在身前，把腿一条一条地放入旗袍里。旗袍盖在她的小腿上，但小腿的形态仍然清晰可辨。久不组装轮椅，邱礼也有些生疏了。他花费了些时间把轮椅装好，便赶过来，托起夏合的臀部。夏合的大腿离开了沙发，皮肤和一点点肌肉像奶酪一样黏在腿骨上向下坠。夏合把旗袍从小腿提到大腿，但旗袍有些紧，把两条腿缠在一起。她只好先让邱礼放下自己，自己把双腿丢在地上，再让邱礼站上沙发，环抱着她的腰，把她提起来，自己再提起旗袍。
旗袍终于穿在了夏合腿上。夏合右脚踩在左脚的脚背上，膝盖被旗袍的下摆兜在身体右侧。完成这一步费了两人不少力气，夏合香汗淋漓，汗水把她的几缕碎发粘在额头，邱礼也喘着气。邱礼去门口换上室外穿的短袖与轻薄的运动长裤，夏合靠回扶手，把旗袍的上半身穿上，扣好搭扣。邱礼把夏合抱到轮椅上，优美的曲线划过空中再落下，修长的腿垂挂在坐垫下。邱礼蹲下身用手温暖夏合的脚心，待夏合的脚丫变得柔软些再套上船式的高跟鞋。邱礼起身欣赏着端坐在轮椅上的夏合，粉色的旗袍贴合着夏合的身体，好像上面的祥云图案就直接飘在她身上一样。微微隆起的胸部给这片粉色天空增加了层次感。邱礼用手指戳了戳夏合的胸，打趣道：
“合姐姐今天真是分外有精神，连胸都挺起来了。”
“讨厌～不过是做个样子。而且，我不喜欢坐轮椅。”夏合叹了口气。邱礼也明白，自己在两方家长面前见到的夏合总是和自己怀里的夏合判若两人。
邱礼穿好鞋，披上雨披，夏合拿上伞，就出发了。
青翠的山林在远处掩映，浓郁的热带乔木从脚下一直铺展到目力所及的远方。马路上偶尔有几辆车行驶过，身后的车辆不像市中心里那样匆忙，都缓缓地避让了坐轮椅的夏合和推轮椅的邱礼。路边的几位行人也走得不快，一位慢跑的老人还特意停下来张望马路上的夏合和邱礼，等他们走过才继续向前跑。不必多说，当代的才子和佳人置身夏末的阵雨，这样浪漫的富有美学意义的景象当然会引人侧目。
夏家的大别墅大得十分夸张。别墅的墙用红漆漆过，透过明亮的窗户玻璃，甚至能看到里面陈设的巨大皮质沙发座椅。大理石的台阶有好几级，环绕在金黄的两层高的木门前。佣人为夏合和邱礼打开外墙的铁门，邱礼推着夏合，轧过各式奇形怪状的藤蔓。到了大理石台阶前，邱礼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走后门，绕到别墅后面去。”夏合指点邱礼。
别墅的后院也种满了奇花异草，好几个园丁忙着清扫地面或修剪枝条。后门果真有一条斜坡。邱礼敲门，门后的女佣打开门，邱礼把夏合推进来，女佣便弯腰施礼：“大小姐。”
全然不理会大小姐的未婚夫。
邱礼皱了皱眉。他把夏合推进客厅，客厅里的夏妈妈一见夏合好不高兴，连忙接过轮椅，拉起夏合的手。邱礼环顾四周，只见到处都摆着或挂着夏合的照片，或站着，或在水里游泳，或在草坪上跑跳——都是十六岁之前的。
“邱礼也坐吧。”好一段时间后，夏妈妈才招呼邱礼。夏妈妈坐在夏合旁边，夏合端坐在轮椅上，微笑地看着妈妈。
是邱礼“也”坐吗？邱礼冷笑道。夏合受伤已经五年了，您还把我看作罪人，或者认为我应当心怀愧疚吗？心底的记忆再一次被激起，邱礼感到整个脑袋都被这段膨胀起来的记忆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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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后面有好几章都得这么长了，要是分割开容易断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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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你不是看不起我吗？”放学的铃声一响，夏合就直奔邱礼的课桌。邱礼刚想争辩，夏合就一把拉起他，径直出了教室，一直往学校的后花园走。
“我没有啊，我什么也没说！”“还狡辩！中午我要跟你比跑步，你非不比，还说什么男女有别，体质不同。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我吗？还用张嘴说？我今天就给你露一手，看看是你体质好还是我体质好！”夏合叽里呱啦地对邱礼大发脾气，转眼间就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里杂草丛生，砂石的地面上零零散散地分布着碎纸和塑料瓶。几棵椰子树长在中间，四周围了一圈座椅供师生休息。夏合说：“我能把那上面的椰子摘下来，你等着瞧吧。”便抱着椰子树的树干，蹭蹭地爬上去了。邱礼站在树下看呆了。
邱礼回过神来，他中断了回忆，一声不响地坐在夏妈妈对面的沙发上。夏妈妈喜笑颜开，还拉着夏合的手，嘘寒问暖道：“邱礼把你照顾的怎么样啊？我看你气色不错，应该照顾的挺好？”
“嗯，邱礼可贴心了。”夏合微笑着回答。邱礼在对面一言不发。
“哦哟，邱礼也来啦。”夏爸爸从二楼下来，戴着黑框眼镜，手拿一份“南国商业报”，俨然一副企业家的形象。女仆倒了四杯红茶放在茶几上，夏爸爸坐在沙发的最中间，优雅地托起茶碟饮茶；夏合的轮椅离茶几远，夏妈妈便替她拿起红茶递给她，夏合接过红茶，把茶碟放在腿上。邱礼一动不动地观察着这一切，不自然的神情在脸上一览无余。这一家人都坐在一起了，是陪我这个贵客拉家常，还是让我端正态度直面他们再也站不起来的女儿，暗示我对不起她呢？邱礼根本就理不清思路，他理科生的大脑根本不是为此而生的。他局促地托起茶碟——虽然他一般喝茶都是直接拿杯子——像夏爸爸一样把茶送到嘴边，可杯子里暗红色的液体晃晃悠悠的几乎要洒出来，邱礼根本喝不到嘴里去。他只好装模作样地“饮茶”，又把红茶放回去了。
夏妈妈一刻不停地和女儿聊天，不时还夹杂一些英文。夏爸爸干脆就只说英语：“Recently, food industry in our province has developed so fast.Many new factories for tropic fruits are built due to the support from the government of our province.What do you think of this phenomenon?”（近来本省的食品工业发展迅猛，在政府支持下许多新热带水果加工厂落成了。你怎么看待这种现象？）夏合从容地抿了口红茶，一只手握着腿上的茶碟，另一只手把茶杯放回茶碟上，纤细的无名指和小指摩挲着腿上光滑的旗袍。她回答道：“I think it benefits the economy of our province, increases income of farmers and provides more jobs, while it does harm to our profits because new factories will compete with our factory.The competition might end up with a decreased price of processed fruits, letting consumers instead of producers become the final winner.This official operation is really a double-edged sword…”（我认为这对本省的经济有好处：增加农民收入，提供就业岗位，但是这损害我们的利润，因为新工厂会和我们的工厂竞争。这种竞争最终或将拉低加工果品的价格，让消费者而非生产者成为最大赢家。政府的举措的确是一把双刃剑……”）
邱礼讷讷地重新拿起红茶喝了一口，以掩饰他插不上话的尴尬。邱礼的确不很了解夏合了。没想到她能说这么一口流利的英语，至少英语水平不输他这个考上云京大学的。他有些好奇夏合休养身体时的生活了。
“时候不早了，邱礼留下吃个午饭吧？”夏妈妈“热情”招待邱礼，棕红色的嘴唇抹出与夏合一样微笑。
“不了，谢谢。夏叔叔，夏阿姨，再见。”邱礼起身离开。暑假结束了，他该回云京了。

awaqa

哇哦 邱同学确实很吃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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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waqa 发表于 2021-2-26 15:51
哇哦 邱同学确实很吃惊了

假如我不是上帝视角，我也一定很吃惊。

awaqa

SFlyer 发表于 2021-2-26 20:05
假如我不是上帝视角，我也一定很吃惊。

一点“小优越”消失的同时，是更深的疏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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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邱礼学长，请问你何时抵京？”金韶给邱礼发微信。
这两天，邱礼又是去邱家跟父母告别，又是收拾东西，一直忙到睡觉前才有时间看手机，没想到金韶把这条消息发了三遍，最后一次发是在十分钟前。这让邱礼怎么能够不告诉她？“明天16:55”他发给金韶。
“是坐高铁吧？”金韶秒回。
“是的。”
“好的，小女子将亲自到云京南站为学长接风洗尘。”云京南站是云京唯一的高速铁路枢纽。
邱礼一下子就懵了，然后他便后悔起自己的大意。这算什么事？只不过是共同学习的交情，自己或许作为前辈给了她极其有限的帮助，她就要来接站？现在行动的主动权已经落到了金韶手里，邱礼再想拒绝已经没用了。
邱礼就只想到这里，他一时忘了自己书本里还夹着一张心形的便签。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和夏合同居久了，邱礼不由得沾染上了夏合的佛系气息。他把手机一关，便倒在床上睡了。白色的丝质床单上还附着着夏合的体香，邱礼用身体贴着丝滑的床单，就像抚摸着夏合白嫩的肌肤。
待他第二天坐在高铁上，他才猛然觉出事情的复杂。夏合的美悄悄偷走了他思考的能力，直到即将离开的一刹那才终于还给他。他连忙从随身携带的书包里把那本厚书拿出来，打开到那枚便签所贴的书页。
发车了。海边的椰子树向海面探出绿色的头脑，一旁田园里的香蕉树上点缀着一串串的金月亮。它们在车窗外不断地后退，转瞬间列车便开到了桥上，四周都是海水了。列车准时发车，它的时刻表早已预料到这些景象的消失和那些景象的出现，只是车上的邱礼还没有做好准备。他凝视着金韶的便签，却留恋着夏合的脸、胸、纤细的双腿和最后的那口流利的英语。
“唉。”邱礼重重地靠到列车座椅的靠背上。列车推着他向前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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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邱礼提着行李箱，背着书包，挤在人群中从站台上到地面。即使面临人群的重重围堵，邱礼还是被金韶找到了。她举起双臂朝邱礼挥手，等到邱礼彻底挤出人群后便一把抢过邱礼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邱礼被小学妹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他想追回自己的行李箱，可是金韶健步如飞，镶有花边的短裙随着步伐不停翻飞着。
金韶一直把箱子拉到了地下停车场。她按动车钥匙，一辆白色轿车就亮起车灯。她升起后备箱门，便“哐”的一下把行李箱扛进后备箱，落后数米远的邱礼远远看着他的小学妹如此暴力的行径，赶忙追了上去：
“别，别，你太客气了……”邱礼也分不清自己说的是客套话还是真心话，毕竟在家里只有他照顾别人的份。
金韶嫣然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接着转头便开门上车，邱礼也只好坐在副驾驶位子上。
车子在路上波澜壮阔地行驶着。邱礼想思考一下自己与金韶的问题，可是金韶一脚油门接一脚刹车，把他晃悠的直恶心。他下定决心一到云京大学就头也不回地搬箱子走人，可是他一这么想，便恶心得更厉害了。他担心自己到了地方便成了一滩烂泥，走不了几步就会倒在路边。他忍不住把头扭向金韶，可金韶正集中注意力驾驶车辆，根本不理会邱礼的目光。于是邱礼就只好自顾自地打量起这位小学妹。白里透红的脸蛋上方挂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小小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镜片巨大的粉色眼镜。丰满的胸部中央被安全带勒出一条深深的沟壑，腰上略有些肉而整体比较苗条。
金韶整个人都散发着活力。她又是一脚刹车，把邱礼的脖子狠狠地向侧面拉扯了一下。
“到了，云京大学！”她接过门口保安递来的计时卡，驶进云京大学，找了个位置停下车，便径直开车门去后备箱提行李。
她这次终于特意瞅了一眼邱礼，看到他涕泗横流的模样，直接弯腰在路旁哈哈大笑起来，徒留邱礼瘫软在车里。
金韶就这样攻略了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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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楼主，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