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最后一次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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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撤离的日子到了，在局里的按排下，冷雪和柳军乘坐一辆中型面包车来到机场，后边还有几辆车跟着。   
      车子直接开到停机坪一架湾流G550公务机旁，后边车里下来几人帮着装行李，其中就有冷雪在吴嫂葬礼上与之接头的那个中年男子，他没说话，只是冲冷雪竖起了大拇指。
      刚要登机，两辆FBI的车在梅根的带领下冲进了停机坪。
      “柳军先生，冷雪小姐，吴嫂一案还没有查清，你们不能离开美国，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梅根说完似乎有点洋洋得意，因为按照她的判断，这两个中国人即将离开美国，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她要揭开这个中国女人的身份。同时，依照美国的人才标准，特别重视通过各种方法争夺人才，柳军的价值不言而喻，所以梅根必须要把他留在美国。
      不等冷雪说话，那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是FBI的梅根·瑞丝吧？请你接个电话。”说罢他将手机递给梅根。
      梅根接过手机一听，神情立刻严肃起来，电话另一端与她说话的是美国FBI总局的局长。
      局长在电话中告诉她：“这几个中国人是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的特工，他们是在执行特殊任务，已经通报过FBI总局。梅根，你不要插手这件事，让他们离开。”
      接完电话的梅根沮丧地将手机还给中年男子说：“你们可以走了！”
      冷雪让柳军把轮椅推到梅根身旁，微笑着对她说：“梅根，你是好样的！”
      梅根疑惑地问：“你是……国际刑警？”
      冷雪淡淡一笑道：“我这样的国际刑警让你见笑了吧？”
      此时，两个轮椅上的同行互相欣赏着对方，相互用眼神交流着；她们的目光是平视的，不需要谁俯视或仰视谁；她们从事着同样的职业，都有着对命运的不屈与好胜。梅根暗自佩服眼前的这位中国同行，为了争取这个有才华的柳军，辛克莱儿没能做到，换做自己也未必能做到，可这位中国同行却做到了。
      望着眼前这个柔弱的东方女性，梅根真的很难把她与“特工”这个职业联系起来。梅根突然注意到，冷雪在轮椅上的姿势与往日有所不同，平放在手托上的双手、无力地倚在靠枕上的头部，这些都是全身瘫痪的表像。只短短几天，冷雪的瘫痪似乎突然加重了，这让一向心思缜密的梅根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即便眼前的冷雪身体已经不再完美，但梅根似乎看到了一个近乎完美的东方女性！相比之下，梅根觉得自己相形见绌，做为自己的同行与对手，冷雪这个中国同行无疑更值得尊重！
      “再见梅根，有机会欢迎你到中国来。”
      望着冷雪远去的背影，梅根庄重地敬了个礼！
      ......
      载着冷雪和柳军的公务包机就要抵达北京西郊军用机场了，这是公安部为以防万一，特别为她们的归来安排的包机，一同回来的还有专门暗地里保护冷雪的几个同志，冯局长带着局里的众领导亲自到机场迎接冷雪的归来。
      舱门打开了，几个同志先把一辆沉重的轮椅抬下飞机。不一会儿，柳军抱着冷雪出现在大家眼前。冷雪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服套装，气色还不错，看起来比过去胖了些。但细心的人马上发现，冷雪的右手无力的搭在柳军的肩上，应该搂着对方脖子的左手却软绵绵的垂在空中，和她的双腿一样无力飘荡着。
      柳军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下舷梯，生怕有什么闪失。他将冷雪轻轻放进轮椅，帮她扶正身体的位置，又将她的双手分别放在轮椅手托上；再把瘫软的双脚在踏板上放正。这一切他做的很细心、很轻柔，分明是一个好男人的表现。冷雪靠在轮椅头枕上，不明底细的人都觉得她瘫痪的程度似乎比走时更严重了，只有冯局长心里明白冷雪为这次任务付出的代价。
      柳军低着头一言不发、默默地站在冷雪身后。
      冯局长迎上前去握住冷雪的一只手，心中不禁一颤，她的手是那么无力和冰凉：“冷雪，你辛苦了，欢迎你们顺利归来！”
      冷雪微微抬头笑着说：“报告局长，冷雪奉命完成任务归队。只是，我不能给您敬礼了！”
      冯局长的眼睛湿润了，他激动的说：“冷雪，祖国谢谢你！”
      能得到“祖国谢谢你！”这样的评价，冷雪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她激动又难过的说：“局长，这是我刑警生涯中执行的最后一次任务，今后恐怕也没有能力再执行任务了。虽然我将在病床上度过余生，但希望局里能保留我的编制，让我永远做一名荣誉刑警吧！”
      “我代表局党委答应你的要求。”冯局长再也忍不住而老泪纵横。
      冷雪说：“局长，能否让柳军先送我回家？局里要是找他保证随叫随到。”
      冯局长点了点头。
      冷雪对柳军微微一笑说“我们走吧！”
      柳军赶快推着轮椅向不远处的别克公务车走去，冯局长和众位领导都庄重的向冷雪敬礼，目送她而去。
      冷雪的轮椅和行李都被送进了车里，就在柳军最后要上车时，方大同一把拉住了他：“姓柳的，你要是敢对冷雪半点儿不好，小心我找你算帐！”
      柳军一楞赶快说：“警察大哥，我爱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对她不好呢！您放心吧！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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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从国外归来二个月后，有关方面对柳军的一案给出了定论。鉴于柳军的研究项目已经终止，资料没有泄露并已全部带回，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他本人也认识到自己狭隘思想差点带来的严重后果，并表示要接受教训、痛改前非，故不追究他的民事或刑事责任。
      听到有关部门代表国家给出的这个结论，柳军痛哭了一场。组织上给他分配了工作，让他搞脊髓康复的研究，考虑到冷雪身边离不开人，单位允许他不用坐班在家搞研究。现在，柳军每天有规序执行着为冷雪制定的作息制度，将妻子照顾的很周到。
      早上起床后他给冷雪洗漱完毕，早饭后再给她做全身按摩，然后将她抱到轮椅上推到大落地窗前沐浴温暖的阳光，而自己在电脑上进行自己的科研项目。
      平静而恬淡的生活，让冷雪得以静下心来想做点什么！起初她准备写本刑警回忆录。刚有这个念头就偷偷笑了！我还不到三十岁，写哪门子回忆录啊！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才写回忆录。可从警以来所经历的事情，作为一段人生历史的见证，应该把它们都记录下来，等老了回味这段历史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对，就写一本《我的刑警生涯》吧！
      得知妻子有写书的想法柳军大力支持，他专门从国外为妻子订购了一台用眼睛就能操作的电脑，如果想要打字，只要眼睛盯住一个字符三秒即可打出字来。虽然有点慢，但冷雪很高兴，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一旦真要开始写书了，却又不知从哪儿写起。当年踌躇满志的冷雪以优异的成绩从警官大学毕业，在没有从事“特工”这个职业前，她没有真正理解这个职业的残酷，在不长的从警经历里，虽参与破获了几个案子。做为一名女刑警，她既有短暂辉煌的岁月，也有心理失落的时刻；既有擒获对手的快乐，也有遭对手暗算的惨痛教训。从当上警察那天起，她想到过立功受奖，也想到过负伤或牺牲，但她没有想到荣耀与伤病会结伴而来，更没想到自己会变成一个吃喝拉撒全得靠人伺候的废人。
      人生就这么短短的几十年，可自己的大半生将要在轮椅和病床上度过，这样值吗？她曾经无数次地问过自己，思绪一度很迷茫，用了很长时间在肯定自我与否定自我之间徘徊，内心经历着痛苦的煎熬。终于有一天她感悟道：当我们有幸来到这个世界，登上人生这个大舞台，有的人刚一出场就退出了，有人演到100多岁才谢幕。无论在这个舞台上扮演什么角色，要想演绎好自己的人生需要一生的时间。只要认真努力付出了，你的人生才会精彩。虽然我的余生将在病床和轮椅上度过，但从大我上讲，为祖国我尽了力，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我对得起“人”这个称呼！从小我来说，因从事警察这个职业不幸受伤瘫痪，但又因这个职业收获了爱情，找到了一个最爱自己的人，尽管自己全身瘫痪，但他愿意对我负责一生，我还有什么想不开？还有什么可纠结呢？！
      想到此，冷雪的心胸豁然开朗。
      现在，冷雪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警察的英气、豪气，而是放下警察身段后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有时她会任性、会不讲理，甚至还会有点小霸道。因为她知道柳军爱自己，他愿意包容一个真实的、回归了女性本真的小女人。
      现实生活让冷雪很满意，可美中不足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丈夫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对身体做到了最细致的护理，可再细致的护理只是维持了身体的机能，而非自己年青的生命。丈夫执着的模式化护理，把自己当成一个必须听医生话的病人，而自己成为需要他屈尊俯视的对象，这是让冷雪不满意之处。
      虽说自己全身无法动弹，毕竟也有七情六欲。她渴望被丈夫亲吻、拥抱和爱抚，她希望丈夫能把她的身体仍然看作有感觉、有欲望、有梦想的身体。只是回国后，围绕柳军一案的定论和工作按排，他顾不上这方面的交流，而冷雪又比较羞涩，自卑感让她不好意思去提这方面的要求。
      缺少肉体上的温存，但不等于没有感受。冷雪觉得唯一还有感觉的头部，在丈夫给她做按摩时，自己的耳廓十分敏感，被按摩触碰多了经常会有要产生高潮的欲望。多少次冷雪在丈夫的按摩触碰中心醉神驰，令自己午夜梦回！毕竟肉体上的感受更需要心灵的呼应！
      在美国时俩人曾玩过一种把性爱当成冥想的游戏，这种游戏的效果让冷雪对精神上的性爱前戏有着切身的体会。
      柳军说：“冷雪，你能猜得到吗？我现在想抚摸你什么地方？”
      冷雪回答：“嗯，我猜你想摸我的胸。”
      “错，现在我最想摸的，是你软绵绵的腿。”
      “嗯，那你再问，我再猜。”
      就这样俩人你提我问的玩着回答，情欲慢慢就被唤起，俩人感到互相的心连得更紧密。
      现在俩人已经成婚并回到了国内，过着安定的日子，情感交流怎么却少了呢？冷雪决定要和柳军好好谈谈。
      晚上，躺在床上的冷雪说：“柳军，你知道吗？当初我在局里第一眼看到你的照片，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后来我详细研究了你的资料，觉得你这个人并不坏，只不过被一叶障目而迷失了方向。凭我的直觉自认为能把你带回来。所以，我才接受了去美国的任务。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现在，我成了你的妻子，你成了我的丈夫；你是D我是A，你为我生，我为你而瘫，我们应该是美满的一对，不是吗？虽然我全身不能动，但我还有清醒的头脑，还有一颗能感受的心，我不希望你把我当成一个病人来看待，而是把我当成你的妻子来看待。我的话说的够明白了吧？”
      柳军默默地将她搂到怀里：“冷雪，你的意思我明白。回国后我一直在反思，我当初为什么会那么自私？当你提出要我和你回国时，我第一反映就是不想回来，因为舍弃不下那里舒适的生活，所以才提出了那么苛刻的条件，本意只是想吓唬和为难你，没想到你居然答应了，反而让我骑虎难下。当时我想：国家都派警察来抓我了，回去还有我的好果子吗？所以我就想出必须和你结婚的法子，这样你就成了我的免死牌。也许是我太爱你了，唯恐回来后你甩了我，为了把你留在身边，就用刚研制的一种神经麻痹药给你注射了。这种药还没做过临床试验，注射后对神经的麻痹轻重程度我有把握，但对麻痹的时间长短却没有把握，结果才造成现在这样的后果！哎！我太自私了！回来后我一直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觉得没有脸面对你，也就疏忽了咱俩的情感交流。冷雪，对不起！”
      “好啦！我的身子本来大部分就瘫痪了，也不在乎再多瘫一些。事儿都已经过去了，别搞得象开检讨会似的。现在咱们有了这个家，我要与你厮守一生，我的后半生还得依靠你呢，可不许把我甩了啊！”冷雪的话把柳军给逗笑了，他给了妻子一个深深地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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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这天上午，柳军在给冷雪做完按摩后，微笑着对她说：“雪，今天我要让你尝试一种全新的感受，你愿意试试吗？”
      冷雪笑问：“老公，你又想搞什么新花样？”
      柳军嘘了一声说：“你不用说话，用你的心去体会就行。至于能达到什么效果，等游戏结束后你再告诉我，好吗？”
      “搞得神神秘秘的。好吧，再上一次你的当！”
      CD机里播放着温柔的音乐，柳军成了掌控一切的人。俩人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接触，有点催眠的意思。柳军用手指慢慢穿过冷雪的头发，一丝丝、一缕缕的捋着，他按摩她的头，抚摸她的脸颊、耳朵、额头和双唇。合着音乐他用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弹奏，仿佛是在弹奏一件美丽的乐器。又向冷雪的耳朵、嘴巴、然后是她的颈部轻轻地吹气，并用一块丝绸布搔弄她尚有知觉的皮肤，还调皮地轻轻去拉她的头发。
      冷雪被丈夫的这些举动搞得兴奋起来，娇声地长哼了一声，仿佛又象正常人有了性爱前的冲动，可她马上意识到这是白天，自己是在轮椅上而不是在床上，她立刻忍住了娇颤的前奏。
      柳军问：“亲爱的，怎么不哼哼了？”
      冷雪娇嗔道：“大白天的，你让我叫床啊？”
      “大白天又怎么了？叫床又怎么了？这是在自己家里，又碍不着别人的事。干嘛要象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叫，还唯恐让人听见，你就不觉得憋屈和委屈自己吗？”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国人的习惯就是羞于出声嘛！”冷雪说这话时都有点脸红。
      “这迂腐的观念早该摒弃了。你知道吗？女人叫床是人世间最优美的咏叹调，而这首最动听的咏叹调只需要一个字就全囊括了。那就是：“啊……哦……嗯……”，没有任何咏叹调的歌词能与女人在床上吟咏的这一曲相比。这首歌词实在是对男人最强的激励，最好的犒赏。”柳军边说边忘情的学着女人的腔调。
      冷雪笑着说：“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谬论？嗯，不过也有些道理，那你再来一次。”
      柳军又象刚才那样重复做了一遍，只是这次动作更温柔，与冷雪的目光交流更深情……
      柳军在她耳边低语道：“雪，想叫就叫出来吧！”
      冷雪的眼神渐渐迷离，想起了在美国时俩人恩爱的一幕幕情景，浑身开始微微战栗，更有一种希望被他爱抚全身的强烈欲望，一种麻酥酥的感觉让她全身感到舒畅和放松，早已麻痹沉睡的神经仿佛又重新活跃起来，她觉得全身的情素都被激活了，原本瘫软的身体受此刺激变得僵硬和强直，双腿不由自主的出现痉挛；大脑开始出现短暂的意识丧失，柳军还在对她说什么她已全然听不清了……
      她情不自禁地高声哼叫起来，如同哀求般的说：“抱我……上床……快抱我……上床。”
      柳军象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欣赏着妻子的胴体，他喜欢看她此时的面部表情，更喜欢听她婉转成欢的喃喃呓语。他知道这次前戏做的很充分，调动起妻子身上麻木已久的神经，他要在她那沉寂的死地上重新播撒爱情的种子。
      瘫软的冷雪躺在床上，这一新的刺激令其头部辗转反侧，那一阵阵不断袭来的情愫搅扰着她的大脑意识，让她不能自制。冷雪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略带羞涩，瞥见自己高耸的山峰上两粒樱桃已经泛红、发硬并高高挺立，心中的欲望被充分调动起来。女人毕竟是感情动物，单纯的快乐总觉得不够完美，在即将跨入极乐世界的瞬间，她大声呼喊着柳军的名字，仿佛在说，在我最幸福的时刻，一定有你在一起！
      好一会冷雪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柳军问：“雪，体会到什么新的感觉了吗？”
      冷雪激动的说：“是的，我体会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虽然我的身体没有知觉，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在抚摸我全身一样。这是一种轻松而又热血沸腾的感觉，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快感。如果现在用心电图测我的心率一定很快，说明我确实能感受得到。当你说要给我一种全新的感受时，我还将信将疑，现在我改变了原先的想法，这种感觉真的非常特别。柳军，我真心的谢谢你！”
      “你是我妻子，夫妻间还用谢吗？”
      看着丈夫近在咫尺的脸，冷雪多想伸手去摸一摸。她这么想着，左手竟然微微抬了一下。
      柳军敏捷地注意到了这个微小的细节，他兴奋地说：“雪，我看到你的手动了，来，再试一次！”
      在丈夫的鼓励下，冷雪努力将大脑的意念转化的手臂。只见左胳膊一点一点地抬了起来，终于抚到了柳军的脸上，柳军握住妻子的手喜极而泣！
      现在，D与A的共通共融性让冷雪理解了D的特殊性取向；做为一个A，冷雪也在逐步享受这一特殊性取向带给自己的欢愉。自己无力的手臂、耙子状的手掌、双腿松弛的肌肉、耷拉的双足经常让柳军兴奋不已，他会抱着她的瘫腿吻个不停，也会常常抱着她软软地身子在屋中踱步。
      而冷雪一但被丈夫搂入怀中，欲望的火焰就会立刻被点燃，那饥渴的嘴唇会急切地去找寻找丈夫身上一切能吮吸、亲吻、撕咬、啃噬的东西。这时她会呻吟、会呢喃、会流泪；会喊叫、会哀求，会沉醉，甚至会发出淫荡的叫床声，只有这个时候她觉得才能将一个女人内心的爱意彻底宣泄。
      ......
      美国剑桥市FBI的大楼内，梅根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近来辛克莱儿情绪很不稳定，经常歇斯底里象发疯般的大喊大叫，还砸东西，不配合治疗。
      梅根来到医院，还没到辛克莱儿的病房，远远地就听见了她的吵闹声。
      “你们都给我滚，滚！”
      “砰！”的一声，什么东西被砸到了地上。
      梅根推动轮椅进了病房后吓了一跳，只几个月没见，原来那个棕色皮肤的美人辛克莱儿，如今面容憔悴、萎靡不振、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
      看到梅根进来，辛克莱儿支撑起半截身躯说：“你个臭婊子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梅根轻蔑地笑道：“一个断了脊梁的母狗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辛克莱儿恶狠狠地说：“把那个中国女人给我找来，我要扒她的皮、吃她的肉！”
      梅根说：“省省吧！那个中国女人已经和那个爱她的男人回国了。”
      辛克莱儿的目光一下变得呆滞，她呆呆地楞了一会，突然用双拳捶打着短短的残肢，同时发出了哭天抢地的痛哭声。
      梅根早已经从医生处了解了辛克莱儿的伤势，她的肋骨被打断了三根，腰椎三、四节神经被尖锐的鞋尖戳断，腰椎神经受到严重损伤，基本没有康复的希望，再次残疾的事实确实让辛克莱儿难以接受！
      等她哭够了梅根说：“是不是觉得报仇无望了？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那个中国女人的对手。”
      “为什么？”辛克莱儿停住哭泣问。
      梅根心有不甘地说：“别看她文弱的样子，残疾状况比你我都重，可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她是国际刑警组织的警察，甚至连我都被迷惑了！不过我还是要感谢这位中国同行，是她帮我报了你打伤我的一枪之仇！今天你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完全是罪有应得。”
      听完梅根的话，辛克莱儿面如死灰般颓然倒在床上。如果她知道中国历史，此刻一定会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一年多前，自己败在了FBI警察的手中，失去了漂亮的双腿；现在自己又败在了中国警察的手中，还落个终身截瘫的下场，就算我能逃脱牢狱之灾，将来一个半截身子的废人怎么去报仇？完了，我辛克莱儿这辈子彻底完了！
      她对梅根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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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这天，柳军上班去了，冯局长亲自登门来看望冷雪。
      “冷雪啊，今天一是来看看你；二是给你送伤残人民警察证，你被评定为特级伤残，这样福利待遇会高一些。哎！我这个领导不称职啊！拖了那么长时间才给办下来。”
     冷雪急忙说：“冯局，您别这么说。回来后组织上对我挺照顾的，局里又有那么多同志给我捐款治病，我心里一直都很愧疚，好像欠了好多人的债又无法去还。我虽然伤残了，但至少还活着，不会给局里添麻烦的。”
      冯局长叹了口气说：“哎！其实大家都知道，警察不怕牺牲，就怕伤残！这待遇没法和军队比啊！”
      冷雪说：“冯局，有件事我想和您说。我知道柳军回来后，他的案子定性因为牵扯到我的原因，您的态度起了很大的作用，这事让您为难了，我请求给我处分。”
      冯局长摆摆手说：“柳军人本质不坏，再说人嘛谁还能不犯错？不过，在个人问题上这回你到是没犯错。不但出色的完成了任务，还钓回来一个金龟婿，这岂不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大好事嘛！警察也是人，也要谈婚论嫁、娶妻生子，你说对吗？”
      冷雪笑道：“冯局，那我要谢谢您这个媒人啦！因为是您派我去执行的这次任务，才促成了我和柳军的这桩婚姻。”
      冯局长说：“谢就不用了，你们能过得幸福就好！不过，有人欢笑就有人哭。告诉你个事。你在美国的那个死对头、就是杀害吴嫂的那个辛克莱儿，她死了，死于自杀！这是你的美国同行梅根.瑞丝给我发来的邮件，让我转告你。”
      冷雪叹口气道：“挺漂亮的一个女人，她要是去当模特一定能成为一个名模。真是可惜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也许是麻醉剂的药效有所衰退，冷雪的截瘫平面略有下降，双肩已有触感，左手能微弱地左右活动，也能费力地抬高一寸左右。但由于手腕没有力量，只要抬起她的手臂，双手的手掌就会从腕关节处无力的垂下，而且右手手掌略有变形。为了不让冷雪的双手自然下垂，柳军在她的轮椅上加装了一块有机玻璃的垫板，平时将双手平放在垫板上。
      冷雪伤残后，局里对她格外照顾，给她雇了个保姆照料她生活，定期派车送她去医院做检查。冷雪的左手虽然已能略微活动，但由于手指没有力量，无法操作电动轮椅的手柄。局里得知后又派科技人员去为她改装，加装了一个丁字形手腕操控托。冷雪只要将手腕放在这个丁字形手托上，用腕关节微弱的力量就能操控轮椅前进或后退。
      现在对冷雪来说，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只要身体有微小的进步，她都会兴奋不已。她要顽强地去度过轮椅上的每一天，让平凡的生命变得不平凡。
      脱下了警服的冷雪回归到一个普通女人的生活，过去很少有机会化妆，戴项链或是耳环，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和鞋，尤其是高跟鞋。现在她很在意自己的外表，每天将自己打扮得利利落落，再穿上得体的衣服，突然觉得自己也挺漂亮的。
      如今四肢不能动弹，她除了在电脑上写书，还对用嘴画画发生了兴趣。小时候她曾在少年宫学过画画，也有一定的兴趣，如果能用嘴来作画，不就等于给自己开发了一只新的手吗？她仿佛找到了一条抒发自己胸臆的通道，慢慢开始建立起作画的信心。
      她每天用三、四个小时坐在轮椅上，把特制的画架放到脸前。刚开始时嘴含笔杆使不上劲，笔杆含久了牙床又酸又痛，吃东西都费劲。笔杆如果太短，脸离画架太近，眼睛盯久了很难受，时间长了还会变“对眼”；笔杆如果太长，嘴中的笔又会颤抖而无法作画，但她咬牙坚持了下来。
      她用一种亚克力水彩颜料来作画，这种颜料作出来的画酷似油画，但又比油画干得快，而且味道不重，适合近距离作画。冷雪喜欢色彩明快的风景，画风偏向写实，而且线条细腻。少年打下的基础再经过一年的磨练，她已经画了几十幅作品。如果不说这是一个全身瘫痪的人用嘴画出来的画，外人很难想象这些作品不是用手画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冷雪的画在当年的公安系统书画比赛中获得了一等奖，又在全国残疾人书画展上获奖，她的画甚至还得到国际口足画家协会的高度评价。在接踵而来的荣誉面前，冷雪没有沾沾自喜，下一步她希望在进一步加强作画技巧后，开始画油画，开个自己的画展。
      看着妻子口含画笔全神贯注作画的情景，柳军心里非常感动。他常常想对她说点什么，又总觉得一切的语言和动作，此时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妻子是那么的尊重生命，珍惜生命！她无惧于全身瘫痪，她对人生有着美好的信念。现在她又通过口中的画笔，来重新画出自己的人生方向，推动着自己前进、不断前进！
      ……
      一个周日阳光明媚的上午，柳军陪着妻子出去散步。俩人边走边谈论着2014世界杯开幕式上，巴西截瘫青年平托为世界杯开球的事。
      冷雪说：“老公，既然一时半会还难以攻克外伤性截瘫这个难题，你不妨换换思路，先搞搞“机械外骨骼支架”的研究和开发。如果成功了我也能成为第一个受益者不是？”
      柳军若有所思道：“嗯，我也考虑过转变研究方向这个问题，回去我就准备资料。”
      轮椅被一道小坎颠了一下，冷雪不受控的一只脚歪倒在踏板上，柳军赶快蹲下身去帮她扶正。
      俩人来到一个小花园坐下柳军问：“雪，我常想问你：看着大街上这些青年们飞扬的神采，迈动着青春的脚步，而你的职业让你这么年青就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你后悔吗？”
      冷雪略一思忖说：“坐轮椅当然不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初衷，虽然坐轮椅行动没有以前自由了，但我的思想自由了，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人生、思考生命的意义，也对什么是自由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思想的自由弥补了行动不自由的不足，心灵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因此，现在我感觉自己最大的变化，就是生活比以前更有意义，会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柳军听懂了妻子的这番话，频频地点着头……
      冷雪望着远方深情地说：“虽然我坐在轮椅上，但这辈子我要衷心感谢一个人，感谢他陪我从美国走到中国、走到现在，而且仍然准备硬着头皮陪我走下去。这个人……就是你！”说完她笑了。
　　柳军也笑道：““硬着头皮”这个词似乎不妥，毕竟我是自愿“死心塌地”陪你走下去。不过用同样的话我也要说：我这辈子也要感谢一个人，感谢她把我从歧途拉了回来，感谢她把我从美国带回祖国，感谢她成为我的妻子，感谢她愿意和我一起走完这一生。这个人，就是你！”
　   俩人脉脉含情，深情凝视。良久，两对火热的嘴唇吻在了一起！
      在热烈的拥吻中冷雪断续低声喘息道：“老公……回去吧……我想……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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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三年过去了，时代在前进，科技也在突飞猛进。
      当初为了一己私念，将还没做过临床实验的神经麻醉剂给冷雪做了注射，至今想起来柳军还后悔不已。但通过该药在冷雪体内的反映，柳军得到了宝贵的临床实验资料。为了进一步完善此药，也为了弥补在妻子身上的过失，他对该药进行了深入的研究，终于找到了缓解神经麻醉剂的方法。
      冷雪自愿再次承当临床实验，经注射缓解药几个月后，她身体的截瘫平面在逐渐下降，已经回到了没注射前的水平，这一结果让柳军出了口长气，内心的负罪感也得到了减轻。
      身体功能的逐渐恢复令冷雪兴奋不已，她看到了重返警队的希望，但又担心丈夫是否愿意让她重操警察这个职业！毕竟俩人现在是夫妻，任何一方对某件事做的决定，都要考虑到对方的感受。
      柳军好象早已看出妻子的顾虑：“雪，忘掉过去那个自私的柳军吧！今后如果你的身体条件允许你重操旧业，我不但不会反对，还会为你创造尽可能多的条件。”
      “老公，你让我好爱好爱你！知道吗？每当我被感动时，就特别想和你做☆爱！”
      这些娇柔的话让冷雪自己都忍俊不禁，这不是我的作风啊！啥时我也变成娇滴滴的小女人了？哎！都是让丈夫给惯的，这要让警队的同志们听见了还不笑掉大牙！
      柳军三年前听从妻子的建议，已将科研重点转向“机械外骨骼支架”的研究。虽说国外已有同类产品，但高昂的价格和技术封锁，迫使他只能白手起家。好在中国的科技实力在不断增强，“神舟”飞船都已经上天了，还有什么能难倒中国人吗？
      为了造福更多的截瘫患者，柳军的这款“机械外骨骼支架”研究定位于轻便实用、价格适中，既有很高的科技含量，又让一般人买得起、用得起。经过三年的努力，这项研究已经成功。
      冷雪做为第一个国产“机械外骨骼支架”的试用者，深为丈夫的成果感到骄傲，因为这项研究不仅倾注了他的心血，也倾注着对自己深深的爱意！
      ……
      东方刚刚发白，冷雪早早就醒了，因为今天她要重返警队。事先她没有通知局里，她要以突然的方式出现在大家面前，给大伙一个惊喜！
      洗漱完毕，吃了早饭，柳军为她穿上制式衬衣、打上领带，再穿上藏蓝色的警服。冷雪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唯恐漏了什么！她抚摸着帽子上熠熠闪光的警徽，心情格外激动。
      柳军开车将妻子送到局里的地库，冷雪的轮椅从别克公务车的后门驶出。看着熟悉的地方，她心中暗暗说道：我又回来了！
      进入电梯径直来到十楼的局长办公室，冷雪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屋里传出冯局长熟悉的声音。
      冷雪的轮椅驶进了局长办公室。
      “冷雪！”冯局有点儿吃惊！
      冷雪没说话，她微笑着在离局长还有几米处将轮椅停住，随后按动了一个电钮，一阵“嗡嗡”声响后，只见冷雪的身体渐渐站了起来。再一细看，原来她的下身穿了一副由电脑控制的轻便型机械外骨骼支架，就是凭着这副高科技的外骨骼支架，冷雪站立在局长的面前。她小心翼翼但很稳健的走着，步幅不大，每迈出一步，支架上的微电机就发出“滋滋”的声音。
      冯局长看得呆住了，似乎不敢相信冷雪已经可以依靠外骨骼支架行走的事实！
      冷雪举起右手敬礼道：“局长，冷雪申请归队！”
      “冷雪，你不是全身都……瞧我这张嘴！我是说……”冯局有些语塞。
      冷雪撅起了嘴说：“冯局，难道您不欢迎我归队？我在家闷得都快发霉了！”
      “没想到你能恢复得这么好！看到你又能站起来了，我这心里高兴啊！”冯局长的眼睛湿润了。
      冷雪笑道：“这多亏了柳军，他在脊髓康复研究方面有了一些成果，我就成了第一个受益者。局长，我这个老公没选错吧？”
      冯局长笑着说：“你是不是接受任务时就已经把目标选定了？嗯，有我们特工的眼力！对了，你想重新回来工作和柳军商量过吗？当初他是反对你再干警察的。现在他成了我们警察的家属，我们一定要尊重他的意见。”
      冷雪说：“我当然征求过他的意见。自从回国后，柳军的变化很大，他对工作、家庭、国家都有了新的认识，心胸开阔多了，世界观也有了极大的改变。为了让我早日重返警队，他加班加点研制了这套“轻便型机械外骨骼支架”，我真的很感谢他！”
      冯局长点点头道：“要想改变一个人很难，但是你做到了。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局长让冷雪先回家，听候组织上的按排，冷雪高高兴兴地走了。
      ......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冷雪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到卫生间干呕了一阵，又吐不出什么东西，过一会又没事了，冷雪也就没在意。可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天，柳军有些不放心了，硬将她送到医院去做检查。
      抽血、化验一通折腾后，一个女医生看着冷雪的化验单笑迷迷地说：“恭喜你！你怀孕了！”
      “什么？我怀孕了？”冷雪吃惊地问。
      “对。象你这样超高位截瘫的身体能怀孕，本身就是个奇迹！不过，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你这样的身体能怀孕很不容易，从怀孕到生产有很大的风险，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女医生说到这有些严肃。
      得知妻子怀孕，柳军心中欣喜若狂，但看到妻子不大高兴，他没敢过于喜形于言表。
　   回到家中，冷雪伏在丈夫怀里嘤嘤地哭泣起来。
      “雪，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柳军问。
      冷雪摇摇头说：“现在我很矛盾。好不容易有了回警队的机会，却又赶上怀孕。哎！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柳军也发了愁：“是啊！如果你坚持要回警队，为了支持你的事业，我们可以不要这个孩子。可医生都说了：你这样的身体能怀孕真的很不容易，假如错过了这次机会，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冷雪说：“这就是我特别矛盾的地方。”
      柳军为她擦干眼泪道：“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好好想想，然后再做选择。”
      冷雪又笑了：“为了你，让咱们的孩子去替我完成未竟的事业吧！”
      ......
      对于截瘫女性来说，胎儿在自己腹中的一切活动是感觉不到的，冷雪也一样。身子渐渐重了，坐轮椅已很困难，每天只能半倚在床上，这样呼吸还顺畅些。
      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凸起、变大，就要成为母亲的喜悦占据了她的心房。她常把双手放到腹部，用手去感觉胎儿的躁动，她对着肚子里的孩子喃喃自语，诉说着自己做为母亲的不容易，诉说着对孩子长大后的希望。
      每个人都是吃着母亲的乳汁长大，如今自己就要当母亲了，才知道一个女人拥有乳☆房除了是获取愉悦的第二性器官之外，还是哺育后代成长的重要营养来源之地，这是一种神圣的感觉。由此，冷雪感到做为女性的伟大，她们哺育了每一个人，哺育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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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6.30

刺客墨风

感谢楼主

真的还能皮

感谢楼主，很棒的文

normalren

感谢楼主 这么好的长篇 以前居然没看过

105285775

谢谢楼主好文！

weimanlee

真是一篇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