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行黑警 阿文被开除警籍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公安局,押运的宏盛集团三号头目居然在如厕时逃跑,他作为跟班人具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但是记大过处分也够了,为什么要闹到开除? 资料科的马丽娜想不通,阿文和他有暧昧的恋情,但是还没有挑破。年轻女警们其实都喜欢阿文,公安大学毕业的刑侦学研究生,经过特警的培训,长得也一表人才,要不是老爸生病离不开人,他会留在北京的。不过也好,他一回到这里就成为刑警队最看好的新星。 她打电话给阿文20次,一个都不接,马丽娜气得牙痒。 马丽娜是省公安厅马副厅长的女儿,连局长都让她三分,她看得上阿文,也是阿文的福气,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她对阿文又爱又恨。 苏雯雯偷偷跟马丽娜说: “阿文跟你说他为什么被开除了么?” “没有,他个混蛋不接电话,我问爸爸,爸爸只说阿文咎由自取,然后就气得就把电话挂了。他本来就反对我找刑警做男朋友,这下可好。” 苏雯雯也是S省的官二代,她爹是省城T市的常务副市长,人也比马丽娜事儿妈一百倍。现在挂职于一个房地产公司做副经理,白拿工资,你懂的。 “娜娜,还想他干什么。你也就在公安系统里过渡一两年,然后就出国了,国外的高大富不知道比阿文好多少倍呢。干嘛还对这个小警察念念不舍。你知道阿文最根本的问题是什么?” “什么?”马丽娜当然想知道关键原因。 “他爸爸重病,要医药费,而他账户上突然多了10万块钱,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然后他看管的犯人又跑了,你说说,不调查他,查谁?” 马丽娜气得跺脚:“这个呆子,没钱跟我说嘛,这个呆子。就为了10万,前途都没了。爸爸也没救回来,可恶的男人的自尊心。” 她知道阿文家里的情况,妈妈早死,父亲是下岗工人,为了一个救不回来的老爸,阿文就这样毁了。 阿文不是不接电话,他现在恐怕根本没有接电话的机会了,马丽娜安慰自己道。 一个月后,阿文才重新出现在马丽娜面前。丽娜听爸爸说,没有直接证据说明阿文是黑警,但是他在接受调查时态度蛮狠,拒不认错,开除难以避免。 丽娜求了爸爸半天,老爷子直接发飙了: “这是组织的决定,不是我个人说了算的,他钟晓文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公安部下文件,那就自作自受。他眼里还有没有上级,有没有组织,无论如何让人跑掉总是事实,他却说要尊重犯人人权,他妈的那种黑社会头头,有什么人权好给。操。你记住,不准你再和那个小子来往,否则打断你的腿,警察也不要做了,乖乖给我出国去,外语系的,出国提高提高水平,当个大学老师,多好。” 马厅长是野战军一个团长转业回来的,老领导器重,人其实挺正直实干,熬到今天做厅长,也是水到渠成。但是这种人就是军阀作风,马丽娜有时候哭笑不得。 马丽娜漂亮又聪明,外语系毕业,最后当警察不能说跟爸爸没关系,但是她的确通过了选拔考试,凭的是实力。 这个官二代并不是个娇小姐,比她的闺蜜苏雯雯好多少倍都不知道。阿文愿意跟马丽娜相处,也是这个原因。 丽娜抱着阿文泪眼婆娑: “阿文,你去跟局长和爸爸他们道个歉,求求他们,我不想没有你。” 可是让她惊讶的是,阿文恶狠狠地推开了她:“丽娜,从今以后,你走你的大路,我行我的小船。我爸爸怎么死的?是黑社会高利贷逼死的,他们却说我收黑钱放跑了人?我以为黑社会不讲理,原来自己人才最不讲理,我被审查的时候,很多同事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这个警察,让我干我也不干了。你走吧,我不想别人说,我是靠泡妞往上爬的,我没那么势利眼!” “阿文,我求求你了,你别说气话,想想我,想想将来。” “算了吧,你爸爸本来也看不上我,我出身低微,配不上你,你真不明白假不明白,我们不会幸福的,我也不是吃软饭的主儿。将来你就懂了。” 阿文一把推开了丽娜,又一次,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丽娜红着双眼呆傻在那里,突然她朝着阿文的背影大喊:“钟晓文,你对不起我,你没种。我爸爸是什么人,我没得选,别人可以误会我,但是你也这样,我瞎了眼。我图什么啊,呜呜呜。” 她不知道,阿文走开200米后,眼泪也夺眶而出。 “对不起,丽娜,希望你将来会原谅我。” 二 第二节 T市柳巷购物街的一个地下车库里,马副厅长穿着便服钻进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驾驶车子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开除的刑警,钟晓文。 “晓文,你受苦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案情太重大,你这次被假开除,刚好给我们一个造势的机会,全市都知道你的事情了,宏盛集团也一样,何况你放走的是他们的头头。” “马厅长,谢谢您的信任,我说了,一定完成任务,既是给我父亲报仇,也是为社会除害。” “嗯,这件事情,王厅长知道,我直接负责操作,多少年没教侦察兵了,你小子,我看好你,可惜苦了我们家丽娜,前几天还跟我闹呢,说我冤枉你,哈哈。” “马厅,谢谢您的信任,丽娜是个好女孩,我,我的确爱她的。” “我知道,虽然我一开始并不希望她找你,说实话,但是,我不是那种封建家长,凭什么我的闺女不能嫁给好警察,她老子扪心自问,对得起肩膀上这一颗星,你也一样。只是时机不成熟,我们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马厅,别说了,我理解。宏盛集团作恶这么多年,必须一网打尽。” “对,你说得对,更关键的是,他们很可能已经渗透到我们内部,甚至我们的高层,这么多的毒品流通在市场上,可是我们居然找不到线索,你说说,不是我们内部有人放水,还是什么?这样下去,我们都回家买烤红薯去好了。” “记住,整个公安局都无法公开支持你的工作,因为现在包括我在内的领导,都有变质的嫌疑,你只能一步步打入他们内部,找出关键证据,摸清他们的网络。当然,我们还会放出可靠的同志来协助你的工作,但是你知道规矩,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这是纪委和部里都秘密挂了牌子的案子,你责任重大,功绩也是重大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马厅,我知道自己的使命。” “好,今晚上8点,你去花园路歌舞厅,那里会发生群殴事件,你喝点酒,然后假装见义勇为,救下照片上这个人,接着你会被捕入狱,蹲上15天,宏盛的人会和你被关在一起,尽量靠拢他们。但是你不要马上投靠他们,摆摆谱,这样才能更钓人家胃口。” 钟晓文接过了马厅长递过来的照片: “一个女孩子?” “对,宏盛集团老大张宏盛的千金,我们的内线打听到东方集团有人想在花园路歌舞厅砸宏盛的场子,绑架这个千金。接下来,你明白了?” 阿文点点头: “下次怎么联系?” “进了看守所,自然有机会见面,记住,小伙子,英勇一点,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之前让你放走宏盛集团的三头目,只是一个幌子,这次才是关键。” “yes ,Sir。” “你小子,学香港警察那一套啊?我呸,我退休之前,还想最后干一件大事,成败就看你了。记住,你马叔叔我最恨两件事情,拐卖人口和制毒贩毒,我相信很多杀人案都是情有可原,可这两件事情,罪大恶极,一定是坏透的人才会做。我们居然还有人堕落成帮凶,可耻。” “马厅,你怎么这么激动了,都不知道你这样子怎么当上厅长的。” 马厅长哼了一身,钻出了车,那食指戳戳自己的胸口:“我相信,这个世界到最黑暗的时候,也存在红色的良心。” 阿文点点头,豁出去了。 三 晚上7点半,天色已经全黑,一个穿黑色夹克衫的青年闪进了花园路歌舞厅,他不做声色地坐进了紧挨包厢通道的一个座位,点了一瓶喜力高独酌起来。他就是钟晓文。阿文悄悄打量了包厢通道,只见一个包房门口有两个黑衣人站立,鹤立鸡群的保镖,那里一定是张宏盛女儿的包房了。他想不通东方集团的人怎么可能进入这里带走一个大活人,那得来多少人呢?他回想着照片里那个女孩子的形象,两个字:绝色。女孩子大概25岁左右,身体发育已经完全成熟,但是青春年少的气息仍然扑面而来。照片里的她坐在一张长椅上,黑色的大眼睛,嘴上有淡淡的唇彩,身高大概有1.68米左右,淡紫色的丝袜穿着一双粉色的漆皮高跟鞋。长发披肩,玉腿修长,一看就是物质生活非常滋润的姑娘。这么出众的姑娘,太好认了。 包厢里隐约传出姑娘的笑声,八成是开party呢。想着想着,一个小混混摸样的光头走了过来:“哎哟,雷子今晚上也来泡吧,稀客啊。” 另一个小混混哈哈笑着:“雷他妈的逼啊,白痴警察被开除了,你没听说啊。” 钟晓文默不作声,犯不着跟这种级别的人较劲。 “算了,看在三哥是这小子放跑的,我们也请这傻逼喝一杯吧。小子,今晚你的酒钱,哥哥我买单了,放开喝啊,当警察的,喝不起这么好的酒,多喝点。” 钟晓文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他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恶狠狠地说: “谢谢。滚远点儿,爷爷现在无官一身轻,打人也不怕被投诉,不信试试,谁拳头更硬?” 小混混悻悻走了,他们常在道上混,早就知道警队钟晓文的功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雷子豁出去了呢? 时间一点点流逝,大厅里的人还没有增多,既不是周末,时间又早,谁来泡吧啊?周围的保镖们都有点松懈了,钟晓文这下明白了,东方集团的人选的时间点不错。 突然,大厅里的灯突然暗了,应急灯亮起,钟晓文暗叫一声不好,立刻起身向包厢走去。只听见大厅左边角落里的两个顾客起身,在昏暗的灯光下投出了一个烟雾弹。 操,还有这手,难怪不用派很多人。阿文骂了一声。 别人不知所措,阿文却知道原委。他立刻冲到包厢门口,这才发现那两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大包厢里乱作一团,尖叫不断。 推门进去,才发现那两个黑衣人正在和包房内的几个年轻人打斗,几个年轻人毫无招架之力,相继倒下有3个衣着光鲜的女青年尖叫不已,而另一个女青年则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肩,无助地看着眼前的乱象。黑衣人立刻打昏了所有对手,包括那三个女青年,此时已经腾出手来走向那个抱肩的女青年,脸上凶光毕露。 黑衣人原来就是绑匪,操,肯定宏盛集团的这几个保镖被东方的人收买了,黑道与白道都一样,最怕内奸。就大厅里那几个维护场子的小混混,今天是完蛋定了。这才2分钟的时间。 阿文早就认出那个女青年就是照片中人,他从门口一个箭步冲向沙发,一拳就砸倒了一个黑衣人。另一个黑衣大汉猝不及防,但很快挥手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向阿文刺来。阿文侧身闪过,一把搂住那姑娘,低声说:“姑娘,跟我走,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那女的瞪着阿文,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黑衣人又扑上来,一刀划破了阿文外套的肩膀。阿文用肘部横扫,黑衣人再次一个趔趄退后。 阿文急红眼了:“操,小姑娘,快跟我走,你怎么不动身啊,你还没看出来,这些保镖已经反水了。” 那姑娘满脸通红,一脸尴尬和无助,她似乎想挪动身子,但是两条腿并没有站起来的迹象。 阿文傻眼了,他一摸姑娘的腿,居然有些发硬,妈的,难道是假肢?这姑娘是残疾人,马厅啊马厅,你没跟我通报这个消息啊。 发呆之际,一个黑衣人抱住了阿文的腰,另一个黑衣人举起茶几就向他们砸来。阿文没有片刻犹豫,立刻扑在姑娘身上,挡住了重物的袭击。但是他的左眼上方立刻血流如注。 阿文顾不得头疼,硬是用额头猛撞抱住自己腰的黑衣人,然后翻身双脚一蹬,把他压在自己背后,然后踹住了另一个黑衣人,这双脚力气巨大,那黑衣人被踹住了头,当场昏倒,再没爬起,然后阿文用肘部狠狠向后砸背后的人,很快,他也挣脱出来了。 顾不得许多了,阿文一把抱起了那姑娘,可是姑娘的假腿僵硬地耷拉着,碍手得很,阿文再次鼓起了勇气,两下脱下了姑娘的假肢,天,姑娘的双腿都是假肢,姑娘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多难堪啊。一个陌生的异性,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让人发现的伤疤。 两条修长的套着靴子的假肢倒在了地板上,黑色丝袜的蕾丝边清晰可见,阿文第一次看到这么完整的东西,要不是亲手处理,它们就跟真的一样。 阿文的脸也红了,他用姑娘的裙子包裹住她的下身,然后抱在怀里冲到了酒吧后门,那早就踩好点了。这时,灯光重新亮起,一大批警察也冲进了歌舞厅。 阿文松了一口气,好极了,这下子,姑娘安全了。 他突然觉得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这时他才觉得鲜血已经覆盖了他整个脸庞。阿文朝同样坐在地上的姑娘淡淡一笑: “姑娘,警察来了,你安全了。” 那姑娘双眼闪烁着害羞和感激,她急忙从衣服口袋掏出来一块手帕按住阿文的头: “谢谢你,警察。” “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三叔是你放的,他给了你5万块钱,害你丢了工作,是不是?” 阿文默不作声。 突然,一个警察站在了阿文面前。 阿文抬头,他认识,是这个区的民警小李子,去年办案还一起吃饭呢。 小李有些尴尬: “文哥,上级,上级要求,今天恶性斗殴的人都要带回局子,委屈你一下了。” 阿文点点头:“李子,我不为难你。”说完就伸出了双手,站起了身。 戴好手铐,小李用那透着女孩体香的手帕捂住了伤口,押送着阿文走向门口的警车。 阿文回头望了地上的那姑娘: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不想连救了谁都不知道。” 那姑娘立刻回答:“警察,我叫张汀兰。谢谢你,真的。” 阿文又是酷酷地一笑,一切顺利,马厅,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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