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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异国恋曲
(一) 德国 柏林 吉娜走下班机的时候,已经过了夜里10点。她脑海里,那对水蓝色的目光却一直挥之不去。到走进空中小姐专用的更衣室,她还是显得精神恍忽、心事重重。 “怎么啦?吉娜,发生什么事了吗?”看到吉娜一个人站在更衣柜前发呆,同班组的凯瑟琳担心地问道。 “没...没什么,可能,有点累吧。”吉娜连忙拉开柜子,吱吱唔唔敷衍道。 “哦,那赶快换好衣服,早点回家休息吧。”凯瑟琳劝道。 “恩。”吉娜点点头,开始解上衣纽扣。她脱下短裙后,身上只剩下文胸和肉色的裤袜。更衣镜里映射出她完美的身材和佼好的皮肤,一双玉腿均匀、修长,两只玉足也秀丽动人。 她看着自己晶莹如玉的小腿,又开始胡思乱想。她分明感觉到,在飞机上,那双水蓝色的眼睛有意无意地在她双腿上流连。但他这种略带一点色色的目光,却没有引起她的一丝反感。在她看来,男人喜欢女人的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更何况,她一向也以自己曲线完美的双腿为豪。她的内心,甚至渴望他进一步的“侵犯”。想到这里,她脸庞不禁一红。 “...吉娜...吉娜...”凯瑟琳已经叫了几声,她却没有反应。 “啊!”她猛然惊觉。 “你没事吧?”已经换好衣服的凯瑟琳,夸张地跑过来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没...没有啦!你...你先走吧。”她推开凯瑟琳的手,赶紧换衣服。 “哦,你如果实在很累,就别开车回家了,已经很晚了,恐怕不安全。”凯瑟琳担心地说。 “知道了,你还真罗嗦!”她最受不了凯瑟琳总把她当作小孩子。 “好、好,我走,到家记得打电话给我。”凯瑟琳不厌其烦地交代着。 吉娜就要抓狂了,她索性捂上了耳朵,凯瑟琳只好无奈地离开了更衣室。 因为夜里已经有些凉意,吉娜换了件T恤和一条运动长裤,脚上穿了双阿迪的球鞋。整个人既休闲活泼,又尽显玲珑身材。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的,她没有脱下腿上的丝袜。 随后,吉娜离开更衣室,径直往停车场走去。她却未曾想到,这短短的几百米,竟成为她用自己双脚行走的最后一段路......
樊穆宇没有去学校,而是直接返回了位于柏林医大附近的住处。这是一幢独门独院的别墅,是他父母在德国的房子。他们全家,现在已经定居到了中国,这个房子就空闲了。本打算卖掉,后来樊穆宇来德国念书,他既不想住在学校宿舍,又不愿意和外婆同住,就搬到了这里。 走进屋子,樊穆宇把自己扔到了沙发上。因为定期有清洁公司上门打扫,两个多月没人住的房子,依然是一尘不染。由于时差的原因,虽已深夜,他却毫无睡意。他先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和几袋零食,这是他回国前几天,外婆给他准备的。然后,他取出笔记本,连上了柏林医大的校内网络。由于不是公开的服务器,在国外是无法登录的,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收内部的邮件了。除了几封来自讲师科勒尔的邮件之外,三封同样地址的EMAIL,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三封都来自一个简写为“YUKI”的地址,他嘴角泛起一丝的笑意,随即点开了第一封。 “听说你回中国了?过分,竟没有通知我!我真的这么令你讨厌吗?你就一点点机会都不打算给人家吗?忍不住还是到你住处看了看,你果然不在,伤心中......”署名是一个“雪”字。樊穆宇无奈地摇摇头,又点进了第二封邮件。 “本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我今天进了你的房子。我正好赶上清洁公司来打扫,我告诉他们,我是你的女朋友,他们就让我进去了。呵呵,真是间不错的房子啊!你一个人住不会寂寞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陪你的。” “老天!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樊穆宇突然感到脊背发凉,寒从中来。因为在这个房子里,隐藏着很多他认为不能公开的秘密。那就是他是个“D”的证据,大量截瘫女孩图片的画册和一些慕残的小说。因为只有他一个人住,他并没有把这些藏得很深。至于清洁公司,第一,他已经签订了不得窥窃隐私的协议。在德国,这样的合同一旦违约,处罚是非常严厉的,他相信清洁公司不会以身试法。第二,说实在的,他也并不担心被自己生活圈子外的人发现,知道了也无所谓,反正每次清扫的时候,他都会提前外出,那些工人也不认识自己。 但是这个叫“雪”的女孩就不同了,她是低他两年的神经外科学的学妹,两人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不过她向樊穆宇表白,却被拒绝了。原因很简单,她是健全人,虽也一等一的美女,但对于现在的樊穆宇而言,自由更加重要。但如果被她发现了什么,可就...... 樊穆宇越想越头皮发麻,迫不及待地点开了最后一封邮件。结果,他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内容。 “我好矛盾、好争扎,因为在几天前我终于知道你拒绝我的原因了。我找到了你藏在衣柜里的画册。一开始我有点吃惊,原来你喜欢那样的女孩,我曾经还天真地以为是我不够漂亮。不过,我今天突然想通了,我真的喜欢你,如果这样可以得到你的爱,我愿意为你作任何事。是的,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成为你爱的女人!你要等我!爱着你的雪”
(二) 日本 东京 银座的街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人来车往,熙熙攘攘的。尤其是夜幕降临,梦幻般的霓虹,如醇酒一样令人陶醉。 但是,内山雪却没有心情欣赏这被誉为日本最佳的夜色。她只是不停地走着、跑着、跳着。她的身体已经很累了,却仍不愿歇下脚步。她知道,不出意外的话,过了今天,这一切看似普通的事情,都将变成不再可能。 所以,她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和仅到腿根的迷你裙,及膝的长靴陪上粉色的丝袜。原本乌黑柔顺的秀发,被她烫成了酒红色的大波浪。再加上夸张的饰品,妖致的艳妆,彻底颠覆了她从前的形象,让她由乖乖女便成了性感尤物。 这一个多月,她每天都会以截然不同的装束示人,去不同的地方,去尝试那些以前没过做过或者不敢做,而以后没法再做的事情。她去学跆拳道、国标舞,去攀岩、蹦极,还阴差阳错地参加了一个民间的美腿小姐选美,稀里糊涂地当了回“美腿皇后”。 一天前,在地铁站,一身"制服诱惑"打扮的她,遇到个企图骚扰她的猥琐男子。谁也没料到,她竟骤然发飙,飞起一脚踢在了那人要害处。在围观人群的惊叹声和猥琐男子的呻吟声中,她夺路而逃。跑得筋疲力尽的她,倒在一处草地上,不断喘息。忽然,她毫无预兆地大哭起来,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肆意地哭了一阵后,她依然收拾心情,前往下个目的地。 她走进迪厅,如同吸食了毒品一样,歇斯底里地尽情疯狂。因为结束这一切的时间,就在今晚。到了明天,她的生命将重新开始。她将面对完全不同的自己、陌生的身体和生活。 可她始终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她已经试着去了解了那种令人吃惊的现象。她知道了,那叫做“慕残”,而那类人称自己为“D”。这是一个寂寞的人群,因为不被大多数人认识和接受,他们比同性恋者来得更加遮遮掩掩。实际上,很多同性恋者已经不必再遮掩什么了。而D则完全不同,在生活中,不仅要隐藏这种倾向,而且也不敢随便接近心仪的对象。因为就连大多数的D,也不认为慕残是一种正常的心理,就更谈不上把自己是D的事实告诉他人了。绝大部分D,只会在网络上以D的身份示人。在现实中,则会永远守住这个秘密。理由很简单,他们害怕被当做异类,而遭到社会唾弃。在内山雪的眼中,D们实际上是可怜,甚至可悲的。他们不仅要压抑自己的欲望,还必须忍受所谓正常的观念。在同性恋已经被普遍认识和逐渐接受的今天,慕残者还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争扎。 正因如此,内山雪更觉得自己这样做,必将赢得樊穆宇的喜爱。她知道,樊穆宇之所以学习神经康复学,无疑也缘于此。这样她既可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病人,而樊穆宇面对她时,也再不必隐藏自己了。 她不再犹豫,当时针指向零晨两点,她准时从侧门走进了一家私人医院。这是那种只要愿意出钱,可以给你做任何手术,而不问原因的“地下医院”。内山雪很早以前听说过有这种医院存在,不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走进这里。而且是做这种手术。 她已经医院谈好了条件,做完手术后,医院会以某种疾病为名,通过人脉关系将她秘密转入其他的正规医院,让一切在表面上看来都是合理的。而手术的报酬,只有在手术成功后,她确认OK,才会全部付给医院。 主刀大夫最后一次,向确认了她手术的位置。因为将是不可逆的损伤,她不敢选择太高的位置,L2(腰椎第二节)可以最大程度地保留她损伤平面以上的机能。而且,从樊穆宇收藏的图片来看,他似乎更倾向腰部以下的截瘫。 当麻醉开始起效的时候,她眼前也出现了一些幻觉。她好像看见樊穆宇抱着瘫痪的她,漫步在海滩上,他们很快乐......
(三) 德国 柏林 内山雪的邮件,使樊穆宇震惊。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内山雪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她会怎样成为自己爱的女人呢?这让樊穆宇充满疑惑。去坐轮椅,扮瘫痪?但从她的语气中却不像是这样简单。"自残"?不可能这么疯狂吧!即便是她真的想自残,要如何才能让自己变成瘫痪呢?樊穆宇觉得,这恐怕只是内山雪一时冲动,并且一厢情愿的想法,等她真的去付诸行动的时候,就会发现可行性竟如此的低,可能她也就此打消自残的念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樊穆宇心中另一个的声音,似乎更为强烈。如果她真的愿意为自己变成残疾,他也就再也找不出拒绝她的理由了。 樊穆宇此刻觉得既不安,又期待。燥动的情绪使得原本就毫无睡意的他,更加难以成眠。而且肚子又开始抗议了,毕竟他只在飞机上吃了点没营养的航空食品。不过说起来,那空姐倒是让他饱餐秀色,心猿意马,只不过......唉,越想越乱,干脆出去吃点东西。想想自己的车已经放在车库两个月没开了,也该让它活动活动。
吉娜开的是一辆黄色的大众甲壳虫,这与她不紧不慢、温柔细致的个性,娇小可爱的外形十分贴合。她驾车从来是比较稳的,在机场高速上也很少超过100迈。她的家就住在柏林医大,因为她的父亲是那里的教授,世界知名的神经康复专家。 车已经开到了医大前的十字路口,是红灯。吉娜合好手刹,顺便看了看表,11点58分。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思春"了,因为从那个人对她微微一笑,走下飞机后,她竟一直在想那双充满魔力的水蓝色的眼眸。"老天,我莫非对他一见钟情了!不会吧!"吉娜一阵唏嘘,但这种感觉却越发强烈。 这时,她对面停下一辆敞蓬越野车,由于车刚好停在街灯下,开车的人被照得一清二楚。"天!是他!"吉娜一眼就认出车上的,正是她胡思乱想的"病根"。这时,绿灯亮起,越野车立刻就发动了。她的直觉告诉她不可以错过,但一向腼腆的她从未对男孩表白过,更和况是这样的情况,别人记不记得她都是问题。她一时间不知所措,但却已经下意识的放开手刹,发动了汽车。 两车擦身而过时,她注意到那水蓝色并未看向她这里,因为车厢内是很暗的。她心中不禁一阵失望,但眼睛却还跟着那人。 所以,她没有发现一只流浪猫走到了马路上。等她精神晃忽地转回头,那猫突然窜到她的车前。她一下惊觉,急踩刹车,并朝一侧猛打方向盘,汽车瞬间失控。一侧轮胎撞到路沿,车身竟猛然腾起,朝天翻转。
越野车上的人,正是樊穆宇。他也确实没有注意到对面车上的吉娜,就是他心里惦记的女孩。老实说,他也明显在开小差,下意识地驾着车,漫无目的的游荡。但车刚开过十字路口,背后便传来了骇人的巨响。 他回过头,正好看到那辆甲壳虫,底盘朝天地翻了过来。出事了!樊穆宇立即调转车头,驶向翻车地点。由于看到发动机箱盖已经变形,并有浓烟冒出,而且汽油也从车身漏出,恐有自爆的可能,他将车停在十米开外,然后下车飞奔过去。 他透过车窗一看,不禁错愕,此刻被困在车里的,居然就是令他心动不已的美丽空姐。虽然她此刻整个人被倒转过来,挤在车内,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不过在这种情况下重逢她,不是他所愿见的。 "救救我..."吉娜的声音从车内传出,驾驶位的车窗已被挤碎。 "你还好吗?"听到对方打声音令樊穆宇为之一振,这表明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而且从她的声音判断,也大概没有受很重的伤。 "我...我还好,可是我的腰...啊..."腰部传来的剧痛使吉娜的声音难以为继。 "腰?"樊穆宇马上敏感地嗅到一丝不妥,难道...?但他也没有时间多想,地下的油迹已经漫延开来,如果碰到明火,恐怕会立刻引燃。 "你别害怕,我这就救你出来。你先试试打开车门。"樊穆宇发现门还锁着。 "我...我试了,好像...卡住了,打不开。" 樊穆宇又用力拉了拉,发现门并不是锁着,而是被挤变形卡住了。 "有没有卸轮胎的长扳手?" "在...在后备厢。" "好的,我去取,你别害怕。你还记得我吗?我可记得你哦!"樊穆宇不停地和吉娜对话,希望她能保持清醒。 "记得,你...你是半个德国人。"吉娜虚弱地应道。 "对啊,漂亮的空姐,你不知道你有多吸引人,我几乎爱上你了。"樊穆宇半假半真地说着,已经很快找到了后备厢里的扳手。 "...是吗...?"吉娜的声音细不可闻。 "如果我把你救出来,"樊穆宇把扳手的一端从车门缝插入,"你就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他一边说一边用力一翘,"砰"的一声,门被翘开了。 "什...什么事?"吉娜终于感到了获救的希望。 "等一再说,我先把你弄出来。"说着,伸手去拉吉娜。 "别! "吉娜摇头阻止他,"我...我好像伤到腰了,下半身...也不能动,我怕...啊!"怕字还没说完,突然两声闷响从发动机箱传来,车身又一阵猛晃。钻心的疼痛,使吉娜晕了过去。 樊穆宇的专业就是神经康复学,他当然明白吉娜阻止他的原因,不过眼看汽车随时可能爆炸,已经容不得多想了,保住生命才是第一位。他把手伸到吉娜的腋下,将她的身体往车外拖。而她的右脚却卡住了,他只好把身体探进车内,直接脱掉了她的鞋子,把她的脚抽了出来。即使看到她穿着透明丝袜的玉足,樊穆宇也没有任何心情。把她的上身拽出后,他顺势一兜,将她打横抱起,朝旁边跑开。 吉娜在樊穆宇有些粗鲁的拉扯之下,又被疼醒。但痛感至腰部就嘎然而止,她的下半身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她看见自己的双腿随着樊穆宇的奔跑摇晃着,而她却感觉不到,也无法控制。忽然,“轰”的一声爆声骤响,一股热流从后袭来,她感到身体一轻,和樊穆宇一起被爆炸的冲击波抛了出去,瞬间没了意识。
(四) 日本 东京 小石川医院是东京的一所中型综合病院,内山雪就被秘密地转到了这里。她的病历上写着:“急性椎管瘤,压迫神经,已手术摘除,L2(腰椎第2节)横断性脊髓损伤,完全性截瘫......” 内山雪苏醒后就知道,手术是成功了。她已经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而且在肚脐稍下方的位置,明显有知觉突然消失的分离感。以她的专业知识,这正是完全性截瘫的自觉症状。她试着伸手顺着腰部往下摸,果然,感觉在肚脐下不到一寸的位置消失,好像有一条界,越过去就是瘫痪的肢体。继续往下,就完全跟摸别人一样,任她摸、戳还是掐,都没有一点反应。然后她奇怪的发现,自己的阴毛像是被剔掉了。不明所以地再往下一探手,碰到一根胶管似的东西,马上想到,一定是导尿管,截瘫让她失禁了。这是她早已料到的情况,小便失禁,大便无力,性功能也会有一定程度地减退。前两项虽然不便,但她也认了;但最令她郁闷的,她至今都还是个处女...... 唉!还想那些干嘛?内山雪摇摇头抖落不安的想法。她突然想看看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没有,虽然她知道和以前比还不会有什么不同,至少从外观上看。 她用手撑起上半身,又立刻躺下了。因为起身太急,体位性低血压使她猛地头晕眼花。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又慢慢地用力,想坐起来,却发现以她目前虚弱的身体,根本办不到。因为全身麻醉过后,她现在还处于虚脱的状态。所以,她按下了床边的紧急呼叫,让护士帮她把病床调成斜卧。护士说,刚醒过来不要太累,觉得辛苦或不舒服就赶紧叫她,现在应该多休息。她只是机械地点头,不过她明显看到,护士出门时脸上同情的神色。 等护士离开,内山雪吃力地将盖在身上的薄被一点点掀起,让她可以看见自己的下半身。当反映过来她实际上没有穿裤子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被子滑落到了地上。虽然她还抓着一个被角,但却没有足够的力气再把被子拉上来。幸好是单人病房,她索性松手,让下半身完全裸露在空气中。 她视线首先碰到的,是她的双脚。她盯着,感觉怪怪的。脚还是她熟悉的脚,一如既往的美丽、纤秀,均匀的骨胳、雪白的皮肤,脚面上的血管若隐若现。被涂成粉红色的脚趾头,既可爱又性感。但现在,这双脚丫仿佛与她的身体分离了一样,她刚才甚至怀疑她的脚是不是没有了,直到又清楚的看到它们还好端端地在自己身上。只是,她已经失去对它们的支配。 腿的感觉几乎一样,修长笔直的双腿,因为插着导尿管而微微分开,而凝脂般的肌肤,和完美的曲线,让她的腿看起来都不像是真的。连她自己,也有片刻失神,原来这双腿这样动人。不过,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但意外的是,在发现自己确实瘫痪之后,内山雪却出奇的平静,不安与悲伤并未如之前想像得那么强烈。反而是一种奇特的新鲜感,使她心跳不已。她对于自己的瘫痪,竟好像有点期待,她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这“全新”的身体。 她伸手抚在大腿上,感到那里的温度偏凉,这是由于血液循环变弱造成的。她试图把一条腿扳起,想摸摸小腿和脚的温度。她小心地探下身一点,以免触动手术的伤口,然后把两只手都插到右腿下,尽量前伸至腿弯处,再用力将腿拉了起来。她先保持姿势不便,躺回床上,她这一下用力过猛,又头晕了。闭目缓了一下,她忽然发现这时的姿势其实挺有趣的,她斜躺在床上,左腿伸直,右腿被拉起,一只莲足悬在空中。玩心突发,她用手轻轻摇摆大腿,小腿和脚便毫无控制地晃动起来,看起来十分柔弱无力。她开始顺着膝关节往下摸。果然,小腿比大腿更凉一点,而脚丫就几乎是冰冷的了。 这时,她的双手已经酸了,本打算慢慢把腿放回床上,可是一下子力竭,脱开了手。因为膝朝里、脚朝外,落到床上后,脚向外一滑,溜出了床沿,结果整条玉腿就垂到了床外面。想再拉回床上,她已无能为力。她随即想到,以后穿着下半身的衣物,恐怕不是易事。穿裙、裤之类的她倒没在意什么,只是套一下,应该不会有多难。但是,如果要在这样完全不能动弹的双腿上穿上丝袜尤其是连裤丝袜,光想像就会很痛苦了。因为她当然知道,除了截瘫,什么是樊穆宇最爱的。 截瘫、轮椅、失禁,虽然令她有些许不便,但这些残缺或许会让她拥有更多怜爱和关注,她的潜意识这样认为。下午,她让护士通知了家人。当看到,哭红眼睛的母亲,强忍悲伤的父亲,还有两个难掩焦虑之情的弟弟。一向感觉不被家人重视的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她就更加确定这样的决定,将为她带来更多。 或许,她的骨子里就是一个“W”——自残者.....
(五) 德国 柏林 医院的味道对樊穆宇来说一也不陌生,而作为病人躺在里面,却不多。因为,樊穆宇自小身体素质就好得不得了,不知与他是混血儿有无关系。但是,现在他正躺在柏林医大附属医院的急救室里,他刚刚才清醒过来。不久前车祸的情景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记起,他救出车里的女孩,刚抱着她跑出没几步,车就爆炸了,他们被冲击波吹飞,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怎么来的医院,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苏醒后只想知道那女孩的情况。他看见仅一帘之隔的邻床,也有一群医护在紧张地忙碌着。直觉告诉他,是她。在发现未被布帘遮住的床尾上,有一双穿着丝袜的玉足,就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跟我一块的女孩在那边吗?”樊穆宇猛地坐了起来。 正在给他测血压的护士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把他按回床上,道:“是的,是的,她可能还没醒,我们也一样在给她做检查呢!你别......” “她...她可能有脊髓损伤!”樊穆宇插嘴提醒道。 护士闻言色变,立刻跑到邻床,告诉那里的医护人员。 其实樊穆宇心里还是挺矛盾的,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他及时提醒医生,为女孩争取救治的时间,自然无可厚非。但作为D,如果说他一点也不期待发生点什么,那肯定是骗人的。不过,从他的判断看,脊髓损伤一定是有的,只看位置的高低。因为他将女孩抱起时,明显感到女孩下肢肌肉程松驰瘫软的状态,这是下元神经受损的表征之一。那么,纵然是及时手术复位,阻止神经完全横断,非完全性瘫痪也是无法避免的。 然而,吉娜的伤势远比樊穆宇想像严重得多。经樊穆宇提醒后,医生立即给吉娜做了磁共振等检查,得出的结论是:胸椎第六、七、八节压缩性骨折,伴随脊髓损伤。是否属完全性损伤,需要等手术后才能判断。 樊穆宇只受了点轻微的皮外伤,最严重的就是额头靠近发际的位置,不知磕到哪里,破了条口子,被缝了三针。虽然会留点小疤,但有头发遮住,也看不出来。其他部位的擦伤,都不足挂齿。他处理好伤口,走出急救室,门口守候已久的两名警察就找上了他。他知道是例行公事,便配合地把刚才的他经历的过程告诉了警察。 讲到一半,他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边经过,他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跑向手术室,脱口叫道:“科勒尔教授!?” 那人果然停住,转身望向他。“米歇尔(樊穆宇的德文名字)?你怎么在这里?”果然是樊穆宇的导师科勒尔教授。 “我刚才遇到一起车祸。”见到一向严肃的教授,现在却是满脸焦虑,樊穆宇心里已经开始不安。 “车祸?莫非......”科勒尔不置信地看着樊穆宇。 “科勒尔教授,您在这儿啊!”一个貌似与教授熟识的医生快速走来,边走边道:“唉?您认识他吗?就是她救了您的女儿!” “?!” “女儿?!那...那就是...您的女儿?”樊穆宇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女儿...她...她情况怎么样?”科勒尔极力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没有心思去问发生的经过。 “已经开始手术了,由林克副院长主刀。”那医生顿了一下,有些沉重地道:“情况...不太乐观。” 林克是全德国乃至整个欧洲最为著名的神经外科专家之一,但既便是由他出马,依然会“不乐观”,可见医院对吉娜的伤势已有了较为现实的判断。 科勒尔已经有点摇摇欲坠,他一只手抓住樊穆宇的肩膀不让自己倒下,一字一句地道:“伤在什么位置?” “T6至T8,压缩性骨折,伴脊髓损伤......” 医生的话还未说完,樊穆宇就感到自己肩上的手猛地抓紧,他看到科勒尔脸色铁青,嘴唇发白,全身颤抖。他立刻和医生扶他坐到旁边的长椅上,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 “教授,要不到我办公室去歇会儿?” “不,我要在这里,等我的女儿。”科勒尔倔强地坚持,神情木纳。 樊穆宇心中不忍,也陪他坐了下来。据他所知,已年近六旬的科勒尔,三十七岁那年才有了一个女儿。但在女儿两岁的时候,他的妻子就因为癌症去世了。所以,女儿就成了他唯一的寄托。因此,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 手术持续了将近十个钟头,等吉娜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科勒尔挣扎地想站起来,却显得力不从心,樊穆宇连忙去扶他。他惊讶地发现,才一夜,科勒尔竟像苍老了十岁,原本花白的两鬓几乎全白了。 “吉娜、吉娜...爸爸对不起你......”看到躺在手术台上双目紧闭、面容憔悴的女儿,科勒尔已经是老泪纵横。 主刀医师林克在一名护士的搀扶下,随后走出。林克与科勒尔的年纪相仿,如此长时间的手术,令他体力透支。 “她...她怎么样?”科勒尔上前抓住林克的双臂,颤抖着问道。 “科勒尔,你要冷静。吉娜她...已经高位截瘫,完全恢复的可能性...极小。”林克并不打算对他隐瞒什么。 “...”科勒尔闻言,一语未发,阖上双眼,突然身体晃了一晃,往后倒去......
一个人离开医院,樊穆宇的心情相当沉重。刚刚科勒尔教授突然晕倒,经诊断,居然是急性脑出血,现在靠呼吸机维持他的生命体征。不知道,过不过得了这一关。而似乎有点无辜地被卷入其中的樊穆宇,已经觉得无法置身事外了。 独自去警察局领了车子开回家,路上经过事发地点的时候,他发现已经看不出有任何异样的痕迹。他皱了皱眉,只想快些回家休息。 停好车走进屋内,换鞋的时候,他感到似乎有一眼睛正在哪个角落盯着他,让他脊背发寒。等他走进客厅的时候,猛染发现沙发上竟玉体横成地躺着一个女人。
第二章 (六) 吉娜在浓烈药水味的围绕下苏醒过来。她的意识很清楚,四周的白色让她马上知道自己是在医院里,也立刻回忆起发生了什么。她连忙感觉了一下身体,她的腰,不!是胸部!?她吃了一惊。她在昏迷前就已经料到自己可能会脊髓损伤,因为被救出车厢时,她的下半身就失去知觉了。但她清析地记得,那时候的感觉是从腰开始消息的,但是现在,这个感觉平面明显上升一截,到了胸部。她想伸手去摸,却发现双手也乏力得抬不起来,而且,全身都动不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令吉娜美目圆睁,呼吸急促。 "你醒了!你怎么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声从床边响起,随即,一双水蓝色的眼光触到她的眸子。 "又是他?!"她还是略感意外,望着他的眼睛,恐惧竟忘了一半。"你怎么在这儿?"她没有问自己的伤势。 "我想等你醒来。" "...这不是你的责任,你...没必要在这儿的,而且,你也受了伤。"吉娜有点不敢直视樊穆宇。 "这只是皮外伤来的,没关系。" "......" "......" "我爸爸呢?"吉娜突然发觉还未见到父亲,"没有人通知他吗?奇怪,医院的人应该都认识我才对啊?没理由不通知他的啊?"吉娜似乎自言自语一样。 "是科勒尔教授吗?" "对啊。" "他从昨晚你手术时就一直守着你,因为怕他太辛苦,医生让他休息去了,要不我去叫他吧!"樊穆宇转身做欲出门状。 "那算了吧!"吉娜喊住他,"还是让他休息下吧,我这样他肯定担心坏了。" 樊穆宇心叫侥性,如果吉娜不上当,他真不知该怎么圆这个谎。不过马上想到,难道还能瞒她一辈子吗?樊穆宇又头疼起来了。 "我叫吉娜,谢谢你救了我。"无论如何,樊穆宇的确是救了她的命。 "樊穆宇,德文名字是米歇尔,忘了告诉你,我是你父亲的学生。" "是吗?真是太巧了。"吉娜轻声道,随又神色一黯,沉默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话一出口,樊穆宇马上后悔,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在心中大骂自己猪头! "我是不是瘫痪了?"吉娜的反应却出奇的冷静,眼睛也不再看着樊穆宇。 "这个..."樊穆宇有点措手不及。 “是截瘫对吗?是完全性的吗?你别告诉我你不懂。还有,脊髓损伤的位置在哪?T10?还是......更高?”从小的耳闻目染,吉娜对脊髓损伤的认识,比普通人深得多。 "......,是的,你是T6至T8的非完全性截瘫。"樊穆宇突然觉得也许不应该对这个女孩隐瞒什么,虽然他已经在科勒尔教授的病情上对她撒了谎,但那决对是善意的。而现在关于她自身的状况,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如实言相告,因为她已经心中有数,闪烁其辞或会引她反感。 "是吗..."吉娜果然没有激动或失控,反而松了口气一样,只是喃喃自语地重复着樊穆宇的话,"T6至T8,非完全性截瘫......" 不过,樊穆宇还是觉得吉娜的反应平静得过份,生怕会生变数,眼睛一瞬不移地盯着她。 "呵..."吉娜没来由的轻笑,让樊穆宇更加狐疑。然后就听见吉娜用略带嘲讽语气道: "想想真是好笑,我父亲是世界上最好的神经康复师。从小他就告诉我,要尊重残疾人、帮助残疾人。他也常常因为要在医院照顾瘫痪的病人而冷落我。母亲过早的离开,让我对父亲有着更深的感情,我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会有一点点怨他吧。嘻嘻,现在好了,我竟也瘫痪了,爸爸会用更多时间照顾我了吧。"吉娜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地轻诉着,而泪水已经滑出了眼眶。 樊穆宇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一阵阵的刺痛,他几乎忍不住要向吉娜坦白,她的父亲现在也是生命垂危,根本无法来照顾她。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拭去她脸上的眼泪,吉娜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 “你走吧,”吉娜把头转向另一侧,不愿触碰樊穆宇的眼神,“不用再来看我了......我想,父亲会感谢你吧,谢谢你......不认识...就好了...” 最后那句声音虽小,樊穆宇却听得很清楚,他一时间没有明白吉娜这句话的意思。等他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吉娜似乎已经睡着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再坐多了一会儿,确定她真的熟睡之后,樊穆宇才离开了医院。 启动汽车后,樊穆宇马上换了一个心情,想想上午在家里发生的事情,他觉得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数小时前 当樊穆宇发现客厅的沙发上,竟躺着个女人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虽然是白天,不过屋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是关着的,他看不清女人的容貌,但那黑暗中若隐若现、凹凸有致的美好身段却令他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樊穆宇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是谁,他在惊讶之余只用了一秒钟,就猜出这个能随意进出他家的人,正是在邮件中信誓旦旦要成为"他爱的女人"的内山雪。 奇怪的是,沙发上的内山雪一动不动。樊穆宇轻轻地走前两步,仔细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躺在沙发上的就是内山雪没错,但这偷入私宅的"女飞贼",居然睡着了,甚至还轻轻地打着呼。内山雪清瘦了一些,下巴更尖了,成了标准的瓜子脸。她原本就是典型的日本美女,属于娇小可爱型,而现在似乎又多了一些古典美。虽闭着双目,但长而密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因微微上翘而含笑般的嘴唇,和雪白的肌肤、柔顺的长发,教樊穆宇还是不由得失魂了几秒钟。 而内山雪的穿着就更令樊穆宇头晕目眩了。她穿的是一件米色丝质、有着蕾丝花边的低胸吊带短裙,下摆仅到大腿根部,疑似睡衣。而一边吊带好似无意地从香肩滑落,酥胸若见,使人有一探究竟的冲动。。美丽修长的腿上,当然少不了透明丝袜的搭配。并拢的双腿自然伸直,秀气的玉足脚跟相触,静静地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性感而柔弱,这种病态而无助的魅力,是樊穆宇所无法抵挡的。 樊穆宇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他强压下想要去摸她双脚的冲动,站直身环顾了一周,他没发现一样重要的道具——轮椅。那么,或许是他心里对第三封邮件的内太在意,太期待,而想的太多。其实内山雪根本就是跟他开了个玩笑,现在只不过是用投他所好地打扮来引诱他。虽然看起来,她的双腿确实有些无力感...... 樊穆宇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抑制去触摸她的欲望,他虽不是流氓,但自认也成不了柳下惠。他伸出手,先试探地戳了下她的右脚脚心,她没有反应。他又稍微用力地碰了碰她的左脚,见那只白嫩的小脚丫随着他的力道晃了晃,内山雪还是睡着,没动静。他的心情更加激动,胆子也放大了些,索性捧起她的右脚,把玩起来。 内山雪的一双脚对樊穆宇而言并不陌生,之前交往的几个月里,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抚摸过。不过原先内山雪的脚非常敏感,特别是脚心,轻轻地触碰就会令她痉挛般地把脚缩回去,完全无法配合他的爱好。他往往要求女孩下半身一动不动的任他扶触,内山雪虽然也极力控制,但犹如抽筋一样的双脚,让樊穆宇兴趣索然。可是,这次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无论他怎样地揉、搓、捏,她的腿和足都瘫软软的,由他随意施为。 肆意妄为地抚摸了一阵,樊穆宇突又感到后背生寒。他抬起头,果然看见内山雪正用她似含着一层薄雾的美目,微笑不语地望着他,两道灼热的目光直射入他水蓝色的眼中。
(七) "喜欢吗?"内山雪盯着他,慵懒的声音透出与年龄不符的妩媚和性感。而且,她用的是很地道的中文。 樊穆宇俊脸发热,一副偷食被捉的窘态。他下意识地就要放开握着她脚的手...... "别、别放手!"内山雪阻止他,"它们是你的,我也是,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你...你的腿,莫非....?"樊穆宇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女孩真的为了自己,愿意放弃健全的身体,终生与轮椅为伴。 内山雪没有做声,而是伸手撑扶沙发,试图让自己坐起来。她的动作显得既笨拙又无助,无论她上半身如何用力,下半身仍像睡着了一样,不配合她。她紧咬樱唇,俏脸绯红,只一下子,额头就冒出了汗珠。内山雪在躺下的时候不曾想过,从沙发上坐起身子,会这样困难。虽然,她是完全性截瘫,腰2以下无知觉及反射,双下肢肌力0级。不过,由于脊髓损伤的位置较低,上肢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腰背肌的功能也被最大程度地保留,所以既便她截瘫一个月来没有进行系统的康复训练,但简单的独立起床(从卧位程坐位)、穿衣,甚至床和轮椅间的移动,也勉强可以完成。可是,睡在相对窄的皮制沙发上,她发觉不能像床上那样撑着床板一点一点地起身,因为没有足够的位置撑手。她想借沙发背把自己拉起来,但是皮革太光滑,下半身又不听使唤,没能成功。她只好尽量往里挪动身子,让双手有地方着力,可以撑着沙发的一侧边缘,慢慢起身。而就在她认为即将成功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她身体重心所依的右手突然打滑,结果一头栽了下去。 沙发下铺着地毯,倒也不至于会受伤,但突如其来的变数,令樊穆宇措手不及,竟眼睁睁地看着内山雪摔了下去。待他反应过来,发现内山雪的左脚还在他手里,而整个人已经趴在地上了。他才赶忙放下她的脚,抢前一步,扶住她的肩膀,道:"你...你还好吧?" 内山雪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幽怨,委屈的泪水从眼眶溢出。看到盈弱至此的内山雪,樊穆宇觉得既有点心疼,又十分享受。欲擦去她泪水的手刚碰到她的脸颊,她却"嘤"的一声,扎进了他的怀里。 她一边用手轻捶着樊穆宇的胸口,一边哭泣道:"你到底......到底要人家怎么样......你才满意呢?" 樊穆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环抱住她纤弱的身体。而内山雪则好像要将她长久以来的委屈,一股脑地渲泄出来,直到樊穆宇胸口的衣襟全湿透了,才渐渐止住了哽咽。 "对不起,把你衣服弄湿了。"内山雪从他怀里坐起,抹了抹眼泪道。 "没......没事。"樊穆宇的回答很机械。 "......,你...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内山雪抬头望着他,眼睛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排水珠,刹是迷人。 "啊......?"樊穆宇感觉脑袋要短路了。 "喜欢吗?现在的我。"内山雪垂下头,把手放在自己失去知觉的腿上,并重复了她的问题。 "我......"樊穆宇结结巴巴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右手已经被内山雪捉住,伸进了她的裙子。他感到内山雪按着他的手,轻轻抚在她光滑的背上,沿着脊柱往下移。 碰到内山雪温软细腻的肌肤,樊穆宇宛如触电一般,他猜不出内山雪接下来想干什么,他觉得应该拒绝,但他却发现,自己的手像是被吸住了。直到,摸到一个小小的隆起。他无法形容那到底是什么,但他心里又似乎明白是什么。内山雪就抓着他的手,来回触摸着那块凸出的地方,问道:"摸到没?" "这是...?" "从这儿开始......都是你要的......身体......"内山雪的声音低低柔柔的,好像直接触碰到樊穆宇的灵魂一样。樊穆宇忽然醒觉,这定是内山雪截瘫的位置,而那隆起,该是伤口结疤后形成的。他虽然还无法得知内山雪是如何让她自己截瘫的,不过他此时心中的震憾,已难用言语形容。"她居然真的为了我......"樊穆宇还在失神之间,内山雪柔软的双唇却已经迎上了他的。在脑子空白了一瞬间后,他双臂猛然收紧,将内山雪娇小的身躯搂入怀中,激烈地回应起来,这一刻,他有一种错觉:从现在起,他是不是就拥有这个女孩了? 脸颊上传来湿润的感觉,将樊穆宇拉回现实,那是内山雪的泪水。他松开怀抱,望着泪眼婆娑的内山雪,如梨花带雨一样,美丽得令人心碎。 "宇,我们......在一起了......是吗?"内山雪怯生生地道。 樊穆宇微笑不答,而是将左手从她双腿下穿过,把她抱起,道:"地上太凉,我可不想冻坏你。" 虽然樊穆宇没有正面回答,内山雪多少有些失望。不过,樊穆宇温柔的动作,体贴的口气,特别是刚才的热吻,已教她心魂俱醉。 "你的轮椅呢?"樊穆宇想起这个问题。 内山雪轻轻一笑,柔声答道:"人家不想让你一下子看出来,把轮椅藏在卧室里了。" "没轮椅,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内山雪闻言,先用双手做了个爬行的动作,道:"就这样......爬" 听到那个"爬"字,樊穆宇心中一动,忍不住亲了下她的额头,一边走向卧室,一边道:"傻丫头......让我来了解一下,你现在的身体吧......" "啊?!"内山雪先是一楞,马上两颊发烧,将头埋进了樊穆宇的胸口。 樊穆宇抱着内山雪,用脚把卧室的门推开。果然,一辆橙色低靠背的轻便轮椅就停在床边,轮椅旁还扔着双可爱的白色短靴。他似乎能想像出,当时内山雪是如何把轮椅推到卧室,把自己瘫痪的双脚从踏板上移到地面,再用手撑起身体,慢慢放下,坐到地上。然后靠着床沿,扳起腿,将脚从靴子里拉出来。最后,依靠着双手,吃力的爬出卧室,并且把自己挪上客厅的沙发。 "我的轮椅,好看吗?"内山雪问道。 "轮椅再好看,你如果不坐在上面,也吸引不了我的。" "那还等什么,快抱我上去。"内山雪甚至有点迫不急待地要展示给樊穆宇看,她坐轮椅的样子。 [ 此帖被虎哦我去在2008-12-04 01:13重新编辑 ]
(八) 内山雪光着脚,只穿丝袜坐在轮椅上,用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不移地看着对面如着魔一般盯住她的男人,这个男人同样令她着魔,甚至疯狂。虽然,他此刻的眼神多少有点......色!不过,她喜欢...... "喜欢吗?"这已经是内山雪今天第三次提同样的问题了,前两次樊穆宇都没有正面回答。 这次也不例外,樊穆宇还是轻轻一笑,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她轮椅前蹲下,双手放在她的大腿上,来回磨蹭。水蓝色的眼睛望向她的,正要开口,内山雪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挡在他的嘴上,道: “好了,你什么也别说!”她眼中闪过一丝哀愁,“或许你还不能这么快地接受我,但不要对我太残忍,好吗?我只要一点点希望就够了。”她几乎是哀求着,眼眶又红了。 "我......" "我!"内山雪提高声调用同一个字打断他,眼泪溢满她美丽的双眸,垂首降低语气道:"我,只想作你的女人。" 樊穆宇感觉自己的眼睛也有点发热,他抓住内山雪的手,从自己嘴上挪开,心疼地用手拭过她的眼角,看见一滴泪正好滑到他的手指上,那凉凉的感觉,好像触到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雪儿,"樊穆宇柔声唤道。此言一出,内山雪浑身一震,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唔...唔..."内山雪拼命地点头,眼泪比刚才滴得更厉害,话却哽咽在喉咙里。 "雪儿,你今天很美,我......很喜欢!"樊穆宇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水蓝色的目光瞬间就将内山雪的理智淹没。她觉得,为了这句"我喜欢",既便让她立刻去死,她也心甘情愿。 虽然这并不意味着,樊穆宇已经承认从现在开始他们之间就确定了某种关系。但面对自己渴望已久的感情,女孩子往往很难理性地去思考问题,一点小小的进展或暗示,也许就足够她欣喜若狂了。内山雪现在就是这样的...... 看着樊穆宇慢慢靠近,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酥胸不断起伏,玉颊绯红。最后,她闭上双目,屏息以待,仿佛在等樊穆宇的宠幸一般。 樊穆宇的嘴落在她的眼睛上,似乎要吻干她的泪水。在她嫩滑的脸庞上探索了一周后,才印上了她的唇。 这一吻直吻得内山雪娇喘连连,被樊穆宇浓厚的男子气息包围着,她感觉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连骨头都溶化了。她忘情地搂住樊穆宇的脖子,情不自禁地仰首想要更靠近他,无奈瘫痪双腿却支撑不起她的娇躯。不知是否心有灵犀,樊穆宇竟一把将她抱起,随即他又一转身坐到了她的轮椅上面。把她打横放在腿上,一只手扶着她的背保持平衡,另一只手,则继续抚摸她光滑的玉腿。当然,她的腿并没有任何感觉,她现在已经完全陶醉在樊穆宇的热吻中,近乎贪婪地享受这如梦如幻的一刻。 樊穆宇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已经有点失控,如果内山雪的臀部有知觉,她必定可以感觉到,樊穆宇下体的变化。德国是一个崇尚性自由的国家(在德国,妓女是受法律保护的正当职业。),实际上,樊穆宇在高中时代就已经有了性爱经历。只不过从小受中国文化的熏陶,他算是比较有节制的。之前与他交往的女孩,大多与他有过男女之欢,但内山雪倒是个例外,因为樊穆宇觉得她太过单纯,就如她的名字“雪”一样。那时候的樊穆宇早已深知自己是D,与健全的她们交往,几乎从未认真过。但当他看见内山雪纯洁的眼睛,他竟有些不忍。 可现在则完全不同,内山雪已不再健全,而他对内山雪的感觉也在发生微妙的转变。他顺着内山雪的颈往下,吻上了她的锁骨,这是女人除了私处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她娇呼出声,双手也探入了樊穆宇的衣服,触摸着他结实的肌肉,这令樊穆宇更加兴奋...... “哎哟...”就在他吻向内山雪另一边锁骨的时候,额头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的动作嘎然而止。 “怎么了?......唉呀,你怎么流血了!”内山雪看见从他额头流下的红色,不是血便是什么。 “血?”樊穆宇用手一摸,果然是血,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想想在回来前,他故意用头发将包扎的纱布挡住,所以内山雪才没有看到。而自己刚刚又过于投入,早忘了有这一出。 “你...你怎么受伤了?来让我看看......”内山雪却心疼得花容失色,挣扎地扭过身子,轻轻撩开樊穆宇的头发。当看到纱布已经完全被血浸透,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没事的,是皮外伤。”樊穆宇安慰道。 “抱我去洗手间。”内山雪突然命令道。 “干嘛?”樊穆宇不解,但还是抱起她往洗手间走去。 “快点!”看到还有血从纱布里渗出,内山雪有点心急。 到了洗手间,樊穆宇才记起自己家的急救箱是放在这里的,想不到这丫头竟比自己更清楚,无语...... 内山雪被他抱着,从急救箱里选了需要的用品后,让樊穆宇放下马桶盖,坐在上面。也不管马桶会不会被他们俩压坏,就开始给他处理伤口了。 “你是怎么会受伤的?”她一边帮樊穆宇清洗伤口,一边问道。 “我昨天晚上遇到一场车祸......”樊穆宇也不隐瞒,说出了事情的经过。不过,对其中某些细节,他多少还是有所保留,比如说,与吉娜在飞机上的邂逅,吉娜的美貌,以及吉娜也很可能会瘫痪等。 “OK,包好了!”内山雪顺便弄了弄他的头发。 “那我们......要不要...继续?”樊穆宇坏坏地笑道。 “不......不要了,现在...不要了!”内山雪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虽然,她心里乐意得不得了。 “真的?” “老天,你恐怕超过24小时没有睡觉了!还受了伤,现在,你必须休息!”内山雪双手插腰,嘟着嘴模样可爱极了。 “好吧,虽然我现在觉得自己强壮得像一只老虎。不过,还是母老虎厉害点!”站起身走回卧室。 “什么母老虎啊?谁是母老虎啊?我吗?”内山雪显然对这个词的含义不甚理解,不过,樊穆宇称他们是一对老虎,她心里还挺高兴。 把内山雪放在床上,樊穆宇就躺在了她的身边。 “你也睡吧!”他看见内山雪用手撑起身体。 “我想看着你睡。”内山雪以手支头,痴迷地望着他。 “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樊穆宇问道。 “什么?”内山雪不解。 樊穆宇不语,伸手将内山雪的一条的腿拉起,无力地搭在自己身上,让彼此的距离更加靠近,道:“你的腿真美,现在,就更完美了!” 内山雪明白了,樊穆宇想问她是怎么会瘫痪的,她思索了一下,低头亲了樊穆宇的脸,道:“那天,我偷偷溜进这里,看到......”
(九)
内山雪不知道樊穆宇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觉得他刚刚还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搭着话,可现在他却阖起双眼,呼吸均匀,已经会周公去了。她甚至不能确定樊穆宇是不是一直在听,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樊穆宇现在实实在在地躺在她的身边,与她之间的距离,是“0”。 内山雪只是微笑着轻抚了下他俊朗的脸庞,有些陶醉地轻声道:"从这一刻开始,我就算是你的女人了吧?......好像还差一点点哦!你呀,下次别再出什么状况了,好吗?不许生病,更不可以受伤,知道吗?" 感情一旦变得不再是单相思,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恋爱的味道。内山雪完全感觉不到睡意,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想到樊穆宇从昨晚到现在,应该什么也没吃过,她就心疼得不得了,在床上也待不住了。而实际上,她自己从上午七点多偷偷溜进这里后,也一直空着肚子。 她决定为樊穆宇弄点什么吃的,虽然她还不知道到底屋里有没有食物或者材料,总之先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再确定。樊穆宇虽还未亲口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但她已经开始把樊穆宇当成自己的男朋友来照顾了。 可是,当她看到自己此时身体的"造形"后,她就忍不住要笑出来了。如果单从整体效果来看,他们俩现在在床上的"睡姿"相当唯美。樊穆宇仰面朝天地躺着,熟睡的表情里,似泛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而内山雪就侧着身紧贴着他,右腿被他拉到腹上搭着,小脚丫甚至还被握在他左手里,难怪他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可别弄醒他。"内山雪一边提醒自己,一边思索着如何将她已经瘫痪的腿从樊穆宇身上移开。因为,樊穆宇除了左手握着她地右脚外,右手也放在她右腿大腿上。她先把樊穆宇的右手轻轻地从她腿上移开,再将双手伸到腿弯处,抱住膝关节,然后整个上身带动双手慢慢使劲,往她这边拉。因为完全没有知觉,她不知道樊穆宇握着她右脚的左手有没有用劲,仅用看是很难判断的。所以她特别小心,好不容易才将软绵绵的腿,拽回自己的控制之下。樊穆宇好像并未察觉,只是朝她这一侧翻了下身,没醒。 内山雪舒了口气,将腿放平,朝樊穆宇吐了吐舌头,模样很是可爱。幸好樊穆宇将她放在靠近轮椅一侧的床上,否则她真不知该怎么爬上轮椅了。之前大都是有照顾抱上轮椅的,现在她一个人来作床到轮椅的移动,虽说勉强完成过,但多少心里还是会发虚的。她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拖着不能动弹的下半身,移至床沿。将轮椅紧贴床边,轮子与床平行,锁好刹车。接着,以轮椅的扶手为支撑,把上半身移到轮椅上坐稳。然后再将还在床沿上的脚搬到踏板上,摆好,这才大功告成。内山雪憋红了俏脸,额头也沁出了汗珠。她又看了表,居然用了近二十分钟,她才顺利把自己从床上弄到轮椅上。 "やっばりあたし頑張らなければいけないな!"内山雪不自觉地说了句日语,意思是:看来,我必须要加油啊!接着伸手去拨动轮椅,却发现推不动,这才尴尬的想起竟忘了开刹车,"幸好没被他看到!"她不禁一阵汗颜。她对轮椅的控制倒显得很有"天赋",虽从未接受过训练,操作起来却也十分轻松,这连她自己也觉得意外。 内山雪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滑出卧室,她直接将轮椅推进了厨房。冰箱里的各种食材相当齐全,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并不知道,樊穆宇除了对轮椅美女感兴趣之外,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下厨房。所以,外婆知道他要从中国回来,除了给他准备一些零食外,冰箱早就帮他塞满了做菜肴的材料。这些虽然已经足够做好几顿丰盛的大餐,但是对于只会煎个蛋什么的内山雪而言,这么多的东西反而教她有点无从下手。 想一想,煎炒声音太大恐怕醒樊穆宇,只能做煮的东西了。但材料虽多,却没几样会做的。挑了几个西红蕃茄拿在手里,又发现没地方放。只好先放回冰箱里,找找有没可以用来装菜的小簸箕什么的。看到有是有,倒是放在位置相对较高的壁橱里,以樊穆宇的身高肯定轻松,可是她就算在瘫痪前也得踮脚才堪堪够到,而现在她坐在轮椅上,已经不可能了。想到客厅的茶几上好像有盛着水果的小篮,便立即退回了客厅。等她用篮子选好她需要的材料,又过了30分钟。 不管怎么样,先开始做吧。内山雪庆幸灶台和切洗菜的操作台的位置没想像的高,将轮椅靠近些,就基本上可以切菜、洗菜了。她一边想着平时母亲给她做的菜,一边努力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菜刀。这把刀对她来说实在有点重,她又是坐着切的,切出来的东西,可以用“奇形怪状”来形容。 “哎呀!”手指传来的痛感让内山雪突然底呼出声,连忙把手放入嘴里含着。就这样,她控制着轮椅,在小小的厨房里,为了心爱的男人,忙活开了。对于自己的残疾和不便几乎视而不见,有点痴、有点傻,时而微笑、时而皱眉,甚至......时而还有点无厘头的说(— —b)...... 时间用去了多久,内山雪也记不得了,反正过程中一直意外不断。就比如,洗菜的时候几乎上半身的衣服全部湿透;鸡蛋没拿住从手里滑落,正好砸在右腿膝盖上,弄得整条腿黏喇吧叽的,她也只是用抹布擦了擦,打算等下换新的。还有,开煤气的时候差点烧到眉毛,被吓得不轻等等...... “好在,他没有被吵醒!”她吐了吐舌头,就继续忙去了。 . 不过,樊穆宇真的没被吵醒吗......
(十)
实际上,樊穆宇已经在厨房外站了好一会儿,具体是怎么被吵醒的,他记不得了。他本就睡得不深,醒来后竟发现内山雪不在床上,轮椅也没了,先是吃了一惊,随即便听见从厨房传来的细小的动静。等他悄悄地来到厨房外,看到正挥汗如雨,手忙脚不乱(脚根本动不了,又怎么乱呢)的内山雪,在并不宽敞的空间里努力地移动身下的轮椅,嘴里还念念有辞,樊穆宇觉得心里暖暖的。他家的厨房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大的,这得益于他爱下厨房的缘故。但现在一瞧,也并不适合轮椅移动,看来得好好想想怎么重新改修一下。不仅是厨房,整个房子都得变成"无障碍"才行。"为了这个傻丫头。"樊穆宇想。 "呀!"突然传来内山雪的尖叫,还伴随着玻璃器皿摔碎的声音。因为是在偷看,怕被发现,他只是透过一个很窄的缝隙向里窥视,其实看得并不真切。所以,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几乎下意识地就冲进了厨房。 "怎么了?"樊穆宇看到炉子上还煮着一锅好像是汤,而炉灶周围则撒满了汤汁,地上也全是,还有一个摔碎的汤碗,显然是盛过汤的。再看看坐在轮椅上内山雪,右手拿着大汤匙,左手呈端碗的姿态,只是现在端的不是碗,而是空气,樊穆宇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了。 而突然见到樊穆宇出现,又被撞到这大糗事,内山雪完全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 "傻雪儿,你要做饭给我吃...呀,你的腿!"樊穆宇突然看到内山雪左腿小腿外侧上起了一片淡红,丝袜也明显是湿的。 "啊?腿怎么了?"内山雪不明白地看向自己的腿。 而樊穆宇已经蹲下身,将她的左腿托起,发现小腿和脚面上都有轻微烫伤的痕迹,必定是汤撒到腿上了。 "你都烫伤了!"樊穆宇说着就把内山雪从轮椅上抱起,快步走进浴室。坐在浴缸的边上,把内山雪放在他腿上,伸手拉过洗澡的喷头,用冷水冲她的伤处。 "你看,都有点肿了。怎么不小心呢?还不知道吭声!"樊穆宇的语气略带责备。 "我......我根本不知道有泼到腿上......其实你不用担心,没知觉,不会痛的。"内山雪有些天真的想安慰他。 樊穆宇只觉心头一阵抽搐,本来来回冲洗她腿的手也停住了。他抬头望着一脸无辜,挂着像做错事一样表情的内山雪,感到一股无法言状的情愫正淹没着他的思想。 "雪儿,从这一刻开始,我......我要好好待你......"樊穆宇几乎是有些冲动地对内山雪说,虽然他自己也无法认清到底是真的喜欢上了她,还是被她付出感动,或者只因为他是一个D。但是他已经不可能无视如此纯洁的眼神,无论基于上面那一种理由,他都不允许自己再伤害她了。也许,当他回到中国,与杜芊芊之间的不伦之恋,依然会使他难以割舍;而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的吉娜,又真的让他砰然心动。不过,在这一刻,他仅仅是一个被真情感动的,血气方刚、意气用事的年轻人,多余的顾虑暂且抛开,他要冲动一把。 “什......什么?你说......什么?”内山雪转头望向他,声音颤抖着。 “我们,在一起吧!”樊穆宇水蓝色的目光柔柔的,语气却十分坚定。 “嗯...嗯...唔......”内山雪再次不住点头,泪如雨下。 樊穆宇放开喷头,搂住内山雪,道:“傻丫头,不许哭了,眼睛都还没有消肿呢!你一天要哭几场啊?” '|"$,xfu0 “噗,讨厌!”内山雪破涕为笑,也身手抱紧樊穆宇的身躯,心想:如果现在他向我求婚,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哎呀!”樊穆宇叫道。 “怎么了?” “你看看我们。”樊穆宇几乎笑了出来。 “啊!怎么?”内山雪低头一看,发现浴缸里竟已快装满水了。因为坐在樊穆宇的膝上,只有双脚和小腿在浴缸里,根本感觉不到,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脚已经浸在水中。 “也好,那我们就来个鸳鸯戏水吧!”樊穆宇干脆抱着内山雪滑入水里,让水浸过身子,浴缸的水立刻溢出。 “呀!”内山雪一声轻呼,搂着樊穆宇的手更紧了。她感觉,身体泡在清凉的水中,就像被无处不在的幸福包裹一样。 “这,不正是我渴望的生活吗?”樊穆宇如是想着。 不过,樊穆宇并没有趁机进一步,并非他不想,而是他想到内山雪的腿被烫伤了,还没有处理。虽然内山雪不知道疼,但他不能太自私。 于是,他抱着内山雪湿漉漉的从浴室来到另一间卧室(客人用),将她放在床上,用特大的毛巾把她裹住,只露出她的头和脚丫。自己现在一边快速地换好衣服,过程中,他只是转过身子不看她,并没有顾忌其他。等他换好来帮她弄的时候,发现她的脸红得出奇。 “怎么了?没看过帅哥换衣服?” “嗯......没——有——!” “好看吗?” “嗯......好——看——” “哈哈......原来雪儿是个小色女啊!”樊穆宇忍不住大笑起来。 “讨厌——,不过,我就是......小色女,我只想看我宇哥哥的......”内山雪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没了。 “好了,小色女,今天不可以勾引我,你腿上有外伤,等好了再说。”樊穆宇心想这可不得了,再这样挑逗法,自己今天非做坏事不行。 “没事,不疼的!”内山雪突然从毛巾里钻出来,对他摇摇头,纯纯地眨着眼睛道。 “这不是疼不疼的问题,这是......”樊穆宇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因为内山雪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脱了个精光,除了丝袜。现在呈现在他面前的,是足以令他鼻血狂喷的画面。如果他还能无动于衷,这恐怕变成——是不是男人的问题了。 那以后,内山雪知道了,像她这样腰2完全性截瘫的女人,在处女膜破的时候,也会感觉到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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