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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蓝色的康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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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8 16:48: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runflying 于 2020-1-28 17:09 编辑

水蓝色的康复师
水蓝色的康复师(本故事纯属虚构)

文案:
18岁时,他立志要成为一名康复师。
表面上,是为了他瘫痪的堂姐,而事实上,他是“D”,一个慕残者。
与他接触过的女人无不被他所深深吸引,
只因,他有一双水蓝色的眼眸……

主要人物:
樊穆宇:男,22岁,中国人,中德混血,德国柏林医科大学康复学院神经康复学四年级

(格式:姓名:性别,年龄,国籍,身份,截瘫位置,截瘫原因)
杜芊芊:女,25岁,中国人,樊穆宇的堂姐,T8,楼梯跌落
吉娜:女,21岁,德国人,空中小姐,T6~8,车祸
内山雪:女,20岁,日本人,柏林医科大学外科学院神经外科学二年级,L2,手术?
人物还在增加中。

声明:本故事为纯粹的截瘫小说,登场的女性角色均为不同程度的截瘫。由于本人并非医学出身,文中所涉及的医学术语等部分请各位不要太过较真,看看、笑笑就可以了。另外,由于个人喜好的原因,可能有的内容相对比较唯心,请见谅。文章还在创作初期,各位D友有什么意见、建议或者对故事发展有什么期待,欢迎留言交流。
本人在公司上班,不可能像“fs266”兄那样疯狂更新,尽量一周两更,保证质量,望谅解。

(一)
樊穆宇在飞机上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晚餐的时间,手表上的指针告诉他,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就将到达德国首都――柏林。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长途飞行了,不过头天晚上送别会的大醉,使他刚登上飞机便马上昏睡过去,并成功的错过了两顿正餐。好容易使宿醉的感觉好了一点,但是快速分泌的胃酸马上让他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头晕脑胀加饥肠辘辘让樊穆宇实在不是很爽,于是他非常果断的按下了服务呼叫。
当空中小姐美丽的身影闪入眼帘的时候,樊穆宇不由得眼前一亮。因为,这位金发碧眼空姐精致的出奇。她不像是传统意义的“大个头、高颧骨、宽肩、皮肤粗糙”的欧洲女性,170CM左右的个子在欧洲已经可以用娇小来形容,细致白皙的皮肤与漂亮的五官使她显得尤为与众不同。特别是及膝的裙子下一双均匀修长的小腿,加上肉色的丝袜,更加吸引住他的眼球。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空姐用纯正英语问道。
“我…我饿了。”说出这句话后樊穆宇就觉得很是丢人,面对这样一个美女,竟使他有点紧张。他本应该说“我想要点食物和饮料。”的。
果然,美女空姐也忍不住轻笑出声。“是啊,已经错过了两顿饭,您这一觉睡得真沉。”她其实也早就注意这个上飞机就拼命睡觉的奇怪男子了,两次用餐的时候,她都曾轻轻地喊过他,不过完全没反应的结果,让她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晕过去了。幸好,马上她就听到了他发出的呼声。刚刚远远走来的时候,她终于看清了这个睡起觉来跟猪没什么不同的男人。那一瞬间,她感到自己的心脏猛地跳了几下。“他居然有双水蓝色的眼睛!”她想。
樊穆宇是混血儿,父亲是中国人,国内某知名上市公司的总裁。母亲是德国人,曾经的时装模特。虽然,黄皮肤和黑头发是典型东方人的特征,但是188CM的身高,高挺的鼻梁和水蓝色的眸子,使得他在即使在德国也显得十分出众。
这时,樊穆宇听到美女空姐略带调侃的语气,反而使他轻松起来。耸耸肩道:“你就没有想过,我可能是饿昏了,而并非睡着。”
看见樊穆宇潇洒的神情,美女空姐有点失神,她本想反驳“我明明叫你了,可你在打呼噜。”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你是德国人吗?”樊穆宇突然问道。他一直认为想要跟外国人搭讪,问国籍绝对是最直接有效的,而且接下来顺理成章的问一下姓名、电话什么的也很方便。
“是……咦?你是…?”美女空姐突然发现,樊穆宇用的居然不是刚刚的英语,而是非常标准的德语。
“我是半个德国人。”樊穆宇适时地解释道。
本来两人还想聊一聊,这时却有另一位空姐从通道走了过来。美女空姐连忙站直,尴尬地冲樊穆宇点点头,便转身离开。走了没两步,她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望着他。
一看她求助的眼神,樊穆宇马上反应过来,她是恐怕是忘记了自己已经饿晕了的事情。于是立刻双手捧住自己的肚子,做饥饿状。美女空姐立即会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去准备了。
坐在靠近通道的樊穆宇,侧头望着她的背影,一种温馨的感觉涌上心头。
但是,后来送餐过来的却是另一位空姐。樊穆宇心想难道是刚刚和她聊天时被空姐头头看见,就不让她过来了。尤其是一想到可能再没机会问到她的名字和电话时,他就郁闷不行。
下飞机时,樊穆宇在机舱门口又看到了美女空姐的身影,她只是礼貌地对他行了行公式化的礼仪,跟对其他乘客一样。
樊穆宇突然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知不知道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这种似有若无的感觉或许更让人回味。

离开机场的樊穆宇立刻坐进了一辆出租车。他是结束了假期,返校继续学业的。不出意外的话,完成今年的学业,他将顺利从世界最优秀医疗学府之一的德国柏林医科大学康复学院毕业。不少人奇怪,为什么相貌出众的樊穆宇会学医,而且选择了比较冷门的神经康复学。其中的原因,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而对于这个原因,樊穆宇没有打算把它告诉任何人。因为,他是一个有着异常性取向的人。不过他不是同性恋,他喜欢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但是,很小的时候,他发现他对女人的腿有着更为热衷的喜爱,特别是见到包裹在透明丝袜的美腿和玉足的时候,他总是难以控制自己快速升高的肾上腺。年纪大一点后,他又发现自己更希望这双美腿是不能动的、没有知觉的,而拥有这双腿的身体是坐在轮椅上的。后来,他了解到这样的情况被称作“慕残者”,英文是Devote,又被称作“D”,一群对残疾人有着特殊喜好的人。这个人群其实并不在少数,只不过大多和樊穆宇一样隐藏的很好。
樊穆宇认为“慕残”这种心理多半是缘于男性对女性占有欲和保护欲。柔弱、无助的女人对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有着天生的吸引力,而发展到一种比较极端的情况,就成为了“慕残”。“慕残者”们喜欢的残疾类型不尽相同,有的喜欢截肢的,有的喜欢儿麻的,也有很多和樊穆宇一样,对截瘫、坐轮椅的女孩感兴趣。然而,从事普通的职业是很难接触到这一类女孩的,而如果能成为一名专为脊髓损伤患者进行康复治疗的康复师,就相当于有了可以随意接触截瘫女孩的“执照”。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光明正大也更容易让人接受的理由。

中国
杜芊芊从机场回家后,就把自己锁进了房间。她的心情很低落,不想见人。每次她送走弟弟的时候,她就会闷闷不乐好一阵子,所以家人们也不怎么担心。
虽然,她心里清楚弟弟去德国是为了她的腿,可是她就是舍不得。这种心态似乎不太健康,她是他的堂姐,而他们之间所表现出来的,似乎早已超越了一般姐弟的情感。
四年前的一场意外,使得21岁年轻貌美的杜芊芊一夜之间,成了胸椎第八节以下截瘫的残疾人。突如其来的打击,摧毁了她对未来的希望。半年内,她曾经3次割腕、2次吞服整瓶安眠药,但是,老天却一次次地跟她开着玩笑,最后,她终于放弃了轻生的念头。然而,极度的悲伤与失落,使得她患上了抑郁症。她变得沉默寡言,喜怒无常,几乎从不主动和人交谈,抗拒外出,彻底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医生和家人们都束手无策,直到她的堂弟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拯救了她。
每当想起那天的情形,杜芊芊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老天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把他赐给了我。”她常常这样想。而后来,跟她一样有这种想法的女孩,很多。


(二)
那日,杜芊芊和平时一样安静的坐在轮椅上,清丽而憔悴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从不跟任何人说。她从起床后就一直坐在房间里,其间,只有护工刘阿姨进来过两次,帮她清理身体。截瘫之后的她,大小便无法控制,护工每天会定时为她处理。她虽然抗拒,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
可能,她一辈子就是这样了吧,就在护工刘阿姨也忍不住这样长吁短叹的时候。一个低沉的男声忽然在杜芊芊耳边响起。
“姐,你想我了吗?”
“…谁?…”一向对外界动静没有什么反应的杜芊芊,听到这个声音后竟然开了口。
“姐,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是……小宇?” 杜芊芊居然喊出了他的名字。
“……”
“小宇,是你吗?小宇……”她张大了双眼环顾四周,想寻找声音的主人。她激动地双手撑住轮椅的扶手,试图站起来,可失去知觉的双腿根本支撑不了她的身体,她几乎一头栽下轮椅。这时突然一道人影从她背后闪出,在她落地前一把抱住了她。
杜芊芊躺在“小宇”怀中,一股似曾相识的男子气息围绕住她,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全,紧封在她心中的枷锁似乎一下子脱落,长时间来压抑在内心深处的痛苦和委屈瞬间迸发,泪水如决堤般倾泻而出。
“小宇……小宇,姐姐...姐姐瘫了,永远也站不起来了……呜呜……” 杜芊芊把头埋在小宇怀里,双手抓住他的衣襟,肩膀剧烈地抽搐,泣不成声。
“姐,别哭,小宇陪着你,姐想去哪里,小宇就抱你去,小宇会保护你,谁也不能欺负我姐姐。”樊穆宇伏在杜芊芊耳边轻轻地保证。说完便一把抱起她往门口走去。
“去哪?” 杜芊芊紧张的问道。
樊穆宇见状微微一笑,只是望着杜芊芊,问道:“姐,你相信我吗?”
看到樊穆宇水蓝色清澈的眼神,杜芊芊怔了一怔,梦呓般的点头道:“我……相信。”言罢,便顺从地任由樊穆宇抱着她,走出她将自己封闭起来,大半年都不曾离开的房子。
在就要走到大门口时,杜芊芊突然想起什么,拉了拉樊穆宇的领子,道:“小宇,还是坐轮椅吧,我很重的。”
樊穆宇耸耸肩,重复道:“姐想到哪里,小宇就抱姐姐去。更何况姐这么苗条,又怎么会重呢?”
“可是……”
“小宇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姐处处照顾的小孩子了,从现在开始,轮到小宇来照顾姐了。姐放心吧,小宇现在很强壮,呵呵。”说完,也不理杜芊芊的反应,径直地走出了门。
直到他们俩走远,刘阿姨都还不能相信她看到的这一切。虽然杜芊芊的父母已经告诉她,这个男孩是从小就和他们女儿最亲近的小弟,女儿对他也最为疼爱。之前,一直在德国念高中,对于女儿的事也一直瞒着他。现在他毕业回国,得知实情后,便第一时间赶来了。可是谁也不明白,樊穆宇就是能解开杜芊芊心锁的人,恐怕他本人也没想到,自己只是一声简单的呼唤,竟然将绝望的姐姐唤醒。

(三)
实际上,樊穆宇的心里也是非常矛盾的。他是一个“D”,一个对残疾人有着特别喜好的人。他不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迫不急待赶来,到底是为了瘫痪的姐姐,还是为了姐姐的瘫痪。
樊穆宇童年的时候,父母由于工作的原因,常常在国内外飞来飞去,很少能连续陪他超过两周的。于是他就经常被送到他父亲姐姐的家里,帮忙照看。也许是恋母情结作祟,樊穆宇很容易就黏上了大他三岁的堂姐。而这位漂亮的姐姐,对他更是关怀备至,疼爱有加。包括他特别喜欢女孩的美腿,樊穆宇也毫无避讳地告诉了姐姐。不过,他是“D”的事情,就连这个最亲的姐姐也不敢告诉了。而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樊穆宇常常都会央求杜芊芊换上丝袜,来满足一下他。起初,杜芊芊当然认为是不可以的,但她发现,自己对樊穆宇那双水蓝色的眼睛根本没有任何免疫力。只要樊穆宇稍微缠一下她,她就只有乖乖就范。那时,他们同榻而眠,樊穆宇就会求她穿着丝袜,而自己就躺在另一头,抱着她的脚睡觉。第一次这样的时候,杜芊芊15岁,樊穆宇仅仅12岁。
可是,这样时间一长,杜芊芊就觉得不妥了。因为,这几年他们借着堂姐弟的保护色,堂而皇之地黏在一起。樊穆宇三天两头往她家跑不说,一到寒暑假期,干脆就搬到她家里来住上一两个月。虽然,杜芊芊父母对这个有一半外国血统的侄儿,也是十分欢喜的。但是,随着年龄增长,两个人都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16岁的时候,越发俊朗的外表和180CM以上的身高,使樊穆宇在同龄人当中显得异常出色,尤其是他那双水蓝色宝石般的眼眸,让他更加与众不同。而19岁的杜芊芊也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美女,一天到晚围着她裙子转的男人,也是络绎不绝。不过,由于她对樊穆宇的特殊感情,让她一直也没有男朋友。虽然,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的事情,但父亲就曾几次提醒过杜芊芊,“下次小宇过来住,就别和他同房睡了,你虽然是姐姐,但是也是女孩子……”,毕竟他们俩有血缘关系。那次,杜芊芊被吓得够呛,生怕是哪天自己让樊穆宇玩脚的时候,给父亲发现了。虽然后来证明并非如此,但是杜芊芊觉得纸是包不住火的,他们这种“不伦之情”迟早有一天会暴露。更要命的是,杜芊芊发现她已经越来越离不开樊穆宇的那一抹水蓝色了,如果真的爱上自己的堂弟,到时如何收场,她不敢想,而父母们是决计不可能让他们在一起的。与以后其东窗事发时,大家都痛苦,还不如下决心早些结束这种暧昧关系。
至于要如何去结束,杜芊芊完全没有头绪。巧的是,在这个时候她得知,樊穆宇远在德国的外婆因为思念外孙,正在和樊穆宇的父母商量,想将他送到德国去念高中。于是,杜芊芊便在一边推波助澜地劝道:“姐姐正好要开始到外地上大学了,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不如,就去德国陪陪外婆吧。反正,三年的时间,也不算长。”樊穆宇虽然心中有百般不愿,无奈始终拧不过父母和姐姐。对杜芊芊说了无数遍的“一放假,就回来看你!”之后,樊穆宇终于还是被遣送出国了。

然而,在樊穆宇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杜芊芊并不快乐。她虽然不断地告诉自己:“我是小宇的姐姐,我不可以喜欢自己的弟弟。”但是,她却始终难以将那水蓝色的吸引仅仅视作姐弟之情。有时,她会梦见跟樊穆宇做一些"不健康"的事,有时,她甚至会自己穿上丝袜,一个人躺在床上,幻想和樊穆宇在一起的情形。她也试过接受其他男孩,不过往往接触没两天,她就发现这些人根本不是自己心里想要的。她想要的,正是樊穆宇那样,外表高大英俊,既听她的话,但对她又非完全的千依百顺,有时候还会耍耍赖,发发小脾气。有时候,樊穆宇求她穿丝袜,而她却故意拒绝他。这时,樊穆宇常常会赌气不理她,但到了最后,她还是乖乖的穿上丝袜给他玩。每当想起这些,杜芊芊就一阵甜蜜。所以,几年大学下来,杜芊芊还是一个人。
但樊穆宇却没有如约地一放假就回来看她,连续几个假期,她满心期待的等樊穆宇回来,她甚至特意去买了几双樊穆宇最喜欢的丝袜。但她却一次次的失望了,樊穆宇不是说学校社团有活动,就是说要陪外婆去国外旅游等等,他似乎已经将那段姐弟间的特殊感情给遗忘了。直到有一天,她拨通樊穆宇的电话,而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个说德语的年轻女孩声音的时候,本应如释重负的杜芊芊,却感到异常的失落。神不守舍的她,失足从学校图书馆的楼梯上滚下,醒来时,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

(四)
那天,樊穆宇究竟把杜芊芊抱去哪里,谁也不知道。只有细心的刘阿姨发现,光着脚被抱出去的杜芊芊,回来的时候,那双虽然瘫痪却依然秀气好看的脚上却穿着透明的丝袜。
而从那以后杜芊芊便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脱胎换骨似的变了个人。家人们又再次见到久违的笑容出现在她美丽的脸上,虽然仍是必须坐在轮椅上,但她已经不再怨天尤人,不再封闭自己。她甚至说,要努力进行康复治疗,就算一辈子也无法离开轮椅,也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处处需要依赖别人。
唯独有一点,她一定要樊穆宇和她住在一起。如果杜芊芊是在自己瘫痪前提出这种要求,父母恐怕根本不会同意。毕竟那时的杜芊芊已经21岁了,樊穆宇也过了18岁。大人也不是瞎子,并非看不出二人过于亲密的情感。但是,他们知道杜芊芊能恢复成这样,完全因为这个侄儿。只要想想之前女儿的情况,再看看现在样子,他们就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而杜芊芊的父母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有他们难以言状的考虑。医生早已跟他们交了底,“令嫒的情况,没有治愈的可能。只能通过康复治疗和锻炼,提高今后生活的质量。”面对这样的结论,他们不得不为女儿未来的生活开始发愁。虽然,以他们的经济条件,即使就这样养她一辈子,也是没有问题的。他们并不指望会有谁愿意娶走瘫痪的女儿,即便有,他们也会怀疑别人的动机,不可能放心得将这样的女儿交给一个外人。不过,如果他们将女儿留在身边照顾,自然是衣食无忧,但女儿却很可能会孤孤单单地过完一生。那样的话,自己的女儿就太过不幸的。虽然,樊穆宇是他们的侄子,有血缘关系,但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人品和性格都比较了解。由他来照顾女儿,他们可以放心。不管将来会怎么样,他们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其发展,万一发生了什么“错事”,他们就干脆顺水推舟、将错就错,让他们在一起,能否结婚都无所谓了。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樊穆宇的父母有所异议,但是错已铸成,相信他们也无可奈何。
而更为直接的原因是,他们觉得女儿精神的恢复实在太快了,这很可能只是表面上的恢复,这种恢复完全建立在女儿对樊穆宇的感情,他们担心,一旦拒绝女儿的要求,她会再变回以前的样子。他们再也不愿承受那种椎心之痛了。
其实,在他们看来,发生那个“错事”应该是迟早的事情,但他们却忘了考虑一件事,那就是樊穆宇的想法。

(五)
无论如何,先住下来陪病中的姐姐一段时间,樊穆宇是没有意见的。向自己的父母简单知会了一声后,他就住进了杜芊芊的房间。房间虽然不小,但放下第二张床之后,杜芊芊的轮椅移动起来,就显得不方便了。于是,杜芊芊干脆把轮椅放在门外,自己就由樊穆宇抱进房间,在房间里的移动则全靠樊穆宇抱了,虽然麻烦点,他们却是乐此不疲。
杜芊芊瘫痪后,与樊穆宇同寝而眠的第一晚,就在樊穆宇轻松地将她抱进房间后开始了。
因为双脚没有感觉,刚走进房间,杜芊芊脚上的拖鞋就滑落到了地上,露出了被肉色丝袜包裹着的玉足。杜芊芊微微俯身关好房门后,樊穆宇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体贴的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让她尽量舒服些,并摆好她的双腿。自己就在靠近她脚一侧的床沿坐下,与她面对面,用那双水蓝色的眼睛望着她,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这半年来杜芊芊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打击,她明显清瘦了很多。而现在,一张憔悴的脸上,却闪烁着别样的神采。
当樊穆宇的目光接触到杜芊芊双腿的时候,他先是心中一痛,但随后而来的,作为“D”的感觉立刻淹没了他。在丝袜的衬托下,杜芊芊毫无知觉的双腿显得美极了,由于瘫痪而产生的无力感,使她的双脚只是一动不动地放在床上,就已经成了最性感的尤物。樊穆宇用手背去蹭杜芊芊的脚心,感觉从柔滑的丝袜上传来的酥麻的快感。
杜芊芊虽然感觉不到,心里竟也很幸福,似乎一下子又回到樊穆宇出国前的日子。那时候,樊穆宇也会这样轻轻地抚摸她穿着丝袜的双脚,让她又是麻痒,又是舒服,欲罢不能。现在,她的脚已经失去了知觉,无法再真实地感到樊穆宇双手的触摸。但是当她看着樊穆宇抚摸她双脚的时候,那双手更像是在抚摸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之前那美妙的感觉居然出现在她心里出现。
这时,樊穆宇已经坐上了床,将杜芊芊的双腿放在自己腿上,用手捧住她的玉足,细心地把玩着,似乎那对无力的脚,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他轻轻地握住她的一只脚,慢慢地揉搓,纤巧秀丽、柔若无骨的脚和光滑的丝袜相互摩擦的触感,令他更加爱不释手。忍不住,他微微欠身,把她的玉足凑近鼻子,闻了一下。
杜芊芊不由得心中一荡,柔声唤道:“小宇。”
“怎么了,姐姐……”
“叫我芊芊,好吗?”杜芊芊打断他的话。
“可是……”樊穆宇觉得心中一紧,摸着她脚的手也停了下来。
见他面露难色,杜芊芊马上心中一软,道:“有别人在的时候,你还是叫我姐姐。但就我们两个的时候,我不要做你姐姐。”
“……”
杜芊芊看他没表态,便继续说道:“小宇,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要告诉你,我是喜欢你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从我第一次为你穿上丝袜的那一天吧。最初,我只把它当作姐弟之情,不过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因为害怕自己越陷越深,我违心的赞成送你去国外读书。但你走之后,我才知道,我早已无法自拔了。我也知道,我们始终是姐弟,这一点无法改变。而爱上自己的弟弟,也不能被别人接受。我也曾想过,随便找个人嫁了,或许才能忘记你。可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我……还能奢望什么呢?”
“姐……”樊穆宇心如刀割。
“小宇,我其实一直也不清楚,你所以会从小就喜欢黏着我,究竟是为了我的人,还是我的脚。不过,后来我想通了,不论你的初衷是什么,至少我拥有可以吸引你的资本。只要我为你穿上丝袜,你就会回到我身边。可是,这两年你都没有回来,我以为你已经不再留恋我了,我好伤心。后来……我受了伤……”杜芊芊顿了顿,接着道:“当得知自己双腿瘫痪之后,我彻底绝望了。我想我已经失去了,唯一能让你留恋我的理由。我甚至做了一些傻事……之后的一段时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我不想说话,不愿见陌生人,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安静地想你、等你。我以为,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可是,今天你竟来了,还抱走了我。起初,我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嫌弃我变成了瘫子。你告诉我,即使坐着轮椅,我还是很美丽。本以为你在安慰我,直到你拿出丝袜,细心地帮我穿上,像过去那样抚摸我已经不能动的双腿。我才觉得,你真的回来了。你知道吗?我的脚明明没有知觉,但是在你抚过它的时候,我的心里是有感觉的。而刚才,我在你眼中又看到了过去,你摸到我双脚时兴奋和陶醉的目光。这是不是说明,这双脚虽然失去知觉不能活动,但你还是欢喜的。现在我心中高兴得很,以后不能走路不要紧,只要这双腿还现在一样,能讨你欢心。为了你,我会努力地锻炼,不让它们萎缩、变丑。只要你愿意,我的双腿、双脚永远都是属于你的。”
“我……”樊穆宇心头剧震,说不出话。
“小宇,我没有办法不喜欢你,但我也不会一天到晚缠着你。你可以交女朋友,可以结婚,我都不介意。只要你答应,我可以以你姐姐的身份,一直留在你身边。你有时间就来陪陪我,为我穿穿丝袜,摸摸我的脚,在那个时候,你可以不将我当作姐姐。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姐,你别说了……”樊穆宇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他被杜芊芊突如其来的表白震撼了,他没想到多年来,姐姐竟然如此病态地爱着自己,而且,爱得这么无怨无悔、义无反顾。

(六)
当年,由于姐姐突然“倒戈”支持父母,使他不得不出国念书,老实说,他心里也曾埋怨过姐姐,这两年之所以没有如约回来,也小小有一点“报复”的心理,想气一气她。但另一层,他也有着与姐姐同样的认识,那就是,不可以任由他们俩当时那种暧昧不清的情感继续发展下去。他很清楚,自己对于姐姐的迷恋,主要还是因为他那种特殊的癖好,可以在姐姐身上得到极大程度满足。对着姐姐,他既不必刻意隐藏,还能够任意施为,这让他几近成瘾。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欲罢不能。但很明显,这种关系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总有一天,姐姐会嫁人,自己也会交女朋友。而且,长此以往不能保证不会被家人给撞见。只有切断这种关系,才是最好的。因此,身在德国的他,也算理解了姐姐的良苦用心。
再说,他真正的爱好并非单纯的丝袜美腿,而是下肢瘫痪的美女,也就是“慕残”,那通常是无差别的,只要对象符合他的审美要求,就可以引起他的兴趣。所以,樊穆宇在德国时,根本不寂寞。凭借出色的外表,让一个异国女孩为他穿上丝袜,实在也不是难事。不过,他从来对粗线条的德国女人不太感冒,他接触的多半是同样来自亚洲的女孩,有日本人、韩国人也有中国人。但是,她们无一例外的都是健全人,除了玩玩,他从未动过真心。
樊穆宇毕业后回到国内,家人们知道再瞒不了他,便向他坦白了杜芊芊已经瘫痪的事。他立即如遭雷劈,半晌无言。他不敢相信竟有这样巧合的事情,以前每次摸杜芊芊脚的时候,他也常常要求她的腿和脚一动不动,这样他就可以幻想她是瘫痪的。可是,她居然真的瘫痪了,他的脑袋完全陷入混乱,他本该为姐姐的瘫痪而难过,可他心里竟有点暗喜。
而刚刚杜芊芊那段刻骨铭心的表白,让他再度无法思考。他不知道,由于自己赌气这两年没有回来,竟给姐姐带来这么大的痛苦,甚至间接造成了她的瘫痪。但是,才19岁的樊穆宇突然面对姐姐这么激烈、澎湃的情感,也有一点被吓到了。作为一个“D”,他虽然是求之不得,可是他是她的弟弟啊!这样真的可以吗?他开始摇摆了……
但是泪水是真实的,相信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一番话,都会被感动一下吧。
杜芊芊吃力地坐直身子,伸手为他拭去眼泪,道:“小宇,你别哭,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没嫌弃我,我心里好高兴、好高兴。”
“姐,我对不起你。”樊穆宇内疚得要命。
听到他仍唤自己作“姐姐”,杜芊芊秀眉微蹙,道:“小宇,你没有对不起我呀,当初是我自己没有看清对你的感情,才赞成送你出国的。后来的一切都与你无关,这是我的……命。但是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回来了,是你拯救了我。因为你,我又活了过来。”
樊穆宇也不知道自己说这句“对不起”的时候,究竟想表达什么。他应该拒绝,可又不愿拒绝;他想要接受,却又不敢接受。他矛盾极了,忽然,他看到自己的右手还握着她的左脚,因为心情激动,他无意识地越握越紧,那只脚已经有点发白,如果不是杜芊芊的脚没有感觉,恐怕早就痛得叫出声了。这一刻,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决定。

(七)
他放松力道,揉了揉她的脚。然后抬起头,迎上杜芊芊充满期待的眼神,水蓝色清澈的目光,停在她绝美的脸上,一字一句地道:“姐,你相信我吗?”
杜芊芊略感失望,但依然无法拒绝地点点头,道:“我相信!”
“如果,小宇会离开你一段时间,你会等小宇吗?”
“什么?”杜芊芊吓得连忙一把抱住了樊穆宇,俏脸煞白,叫道:“我不要!我不要......”
樊穆宇心疼地反搂住她,安慰道:“姐,我现在不会走的,我也是喜欢你的呀!你不是说,为了我,要让你这双脚一直能像现在这么好看,让我欢喜吗?那从现在开始,你就必须要开始长期的复健还有理疗,对吧!”
“……呜……嗯……”杜芊芊已经哭了出来,闻言,先摇摇头又点点头。
樊穆宇轻抚她的背,继续道:“我知道康复医院的康复师,很多都是男的哦!”他的语气竟有点酸酸的。
“……嗯?……”杜芊芊感到有点奇怪。
这时,樊穆宇松开环抱杜芊芊的手臂,抚摸她麻痹的双腿,似乎自言自语一般,道:“这双腿可是我最喜欢的,我不希望除我之外,还有别人能随便碰它们,我是会吃醋的!”
“这……”杜芊芊有些啼笑皆非,心里面也有点小甜蜜。但是一颗心却还是悬着的,因为,樊穆宇还没有说出他为何要离开。
“我要学医!我要成为一名康复师!”樊穆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以后,要专门为你做康复治疗,让你永远都这么漂亮。
“……小宇,你...你是说真的吗?”杜芊芊似乎不敢相信她听到的,“为了我……学医……?”
“只要不断地做复健,说不定……你的伤,将来……还有……治愈的希望。”说出这句话时,樊穆宇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小宇……你……你对我太好了!我……”杜芊芊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净。
樊穆宇见她梨花带雨一般,实在惹人怜爱,索性一把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幸福感毫无征兆的到来,杜芊芊忙搂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肩头。
“我要学,就要学最好”樊穆宇继续趁热打铁,道:“具我所知,柏林医大有世界上最好的康复学院。”这些信息,主要得益于他平时浏览那些慕残网站。
“柏林?你还要出国念大学吗?”杜芊芊赶紧抬起头看着他,眼角还挂着泪珠。她好像隐约明白,樊穆宇为什么说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外婆曾经为了留我在她身多待几年,建议我在柏林读医大,不过那时我对学医没兴趣。但是现在,我决定去学。”
“可是,一定要去德国吗?中国也有很好的医大呀?”杜芊芊实在不希望他再出国了。
“这次我保证,只要一有稍长的假期,我就立刻飞回来陪你,决不食言。再说,国内较为出名的医大也都在外地,除了假期,我基本上也不可能留在这里。等我学成回国的时候,先到国内的康复医院执业学习经验,你就入院作我第一个病人,我当你的御用康复师,我们就天天都能在一起了。以后等我有了名气,就自己开一家康复医院,把你接过来,好不?"樊穆宇说到最后,已经飘飘然开始幻想了。
在有些时候。女人是很好哄的,比如现在。樊穆宇如同过家家一般地描述自己的“宏伟目标”,就让杜芊芊的心软了下来。特别是一句“御用康复师”,更是听得她骨头都酥了。不过,女人也是很敏感的。这时,她就从樊穆宇最后那句话里听出了更多的意思。
“我看,你想成为康复师,除了可以名正言顺地摸我的脚之外,就是有更多机会可以接触其他美女的脚吧?”如果,仅仅为了杜芊芊的腿,要开一家康复医院,也太过于夸张了。
“啊?……”被说中心事的樊穆宇只觉得脑袋“嗡”得一声,满脸通红,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八)
“噗……”见到樊穆宇的窘态,杜芊芊忍不住破涕为笑,道:“没关系,我不是说了吗,你可以去找其他女孩子,我不怪你。你只要让我待在你身边,做你姐姐就好了。也许,会吃点小醋,但是没办法,谁叫我喜欢自己的弟弟呢?”
“姐……”樊穆宇羞愧难当地抬起头,正好接触到杜芊芊柔柔的眼光,他忙又把头低下。
杜芊芊伸手摸摸他发烫的俊脸,让他重新看着自己,道:“无论小宇要飞去哪里,我都支持,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嗯!”樊穆宇用力地点点头,道:“小宇,要照顾姐姐一辈子!”
“记住你的承诺,千万别失约,知道吗?”杜芊芊直视着樊穆宇水蓝色的眸子说。
“知……知道了。”樊穆宇有点不敢看杜芊芊的眼睛,但他还是答应了。
开心的杜芊芊,并没有发觉樊穆宇眼中闪过的不自然,清清嗓子道:“来吧,我的御用康复师,现在就来为我的双腿进行按摩吧!”
“OK!我的女皇,让我为您效劳吧!” 这一直都是樊穆宇的最爱,“我先抱您到床上躺好,再……啊?”就在他抱起杜芊芊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腿上竟湿了一大块。
“怎么了?哎呀!快...快叫刘阿姨进来!”杜芊芊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小便失禁,流了出来。她其实是穿着纸尿裤的,回家后,刘阿姨也帮她换了新的。只是今天她心情大好,在晚餐时就多喝了半杯果汁。本也不应该漏出的,可能是因为刚刚樊穆宇将她抱到腿上,挤到了那里。
杜芊芊最怕的就是在和樊穆宇独处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可是她担心的事情偏偏发生了。她不禁大窘失色,挣扎着想要坐回床上,因为这时樊穆宇还抱着她。她看见樊穆宇裤子上的尿渍,而他正愣愣地望着自己的下半身,那一刻,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别看我,求你别看我,求你了……刘阿姨,呜……”她的眼泪如断线般滴下,泣不成声。其实在她的床边,安装了用于呼叫的电铃,可是她现在早已方寸大乱,记不得那些了。
樊穆宇一下清醒过来,连忙把她放在床上,连声劝道:“没事,没事,不要紧的!”他知道现在他千万不能有丝毫犹豫,否则必将在她心里留下很大的阴影。
“别看我、别看我……”杜芊芊低头饮泣,双手试图挡住自己的下体,肩膀不住地抖动,无助得令人心碎。
樊穆宇却没有要去叫刘阿姨的意思,只是,跪在床沿上,低声道:“没关系,我知道的。让我……让我来帮你吧?”
杜芊芊怔了一怔,然后坚决地摇了摇头,没有做声,只是哭泣。她突然想到了电铃,于是伸手按动了它。
(九)
樊穆宇并不知道有电铃,所以也并未阻止,但他也看出那是什么了。他并没有放弃,凑近身子,扶住她的双臂,道:“芊芊,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杜芊芊一听到他唤自己做“芊芊”,整个人又是一阵,虽不愿意,但还是慢慢地抬起了头,迎上他水蓝色的眼睛。
樊穆宇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满心怜惜,道:“我说过,要照顾你的。你也说,你会相信我。那么,让我来帮你吧,我是心甘情愿的。”
这时,门外响起了刘阿姨的声音,“芊芊,怎么了,阿姨可以进来吗?”
樊穆宇只是盯着她,那眼神就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一直射入了她的心里,教她完全无法抗拒。她用手擦了擦泪水,轻轻咳嗽了声,道:“没……没事,刘姨,我刚刚不小心按错了。”
“哦,知道了,那没事了,有事叫阿姨吧。”刘阿姨说完就离开了。
随着刘阿姨脚步声的远去,房间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樊穆宇并非一时冲动,他本就常常幻想能接触因截瘫而失禁的女孩,只是之前没想到会是自己的姐姐。其实白天把杜芊芊抱走,给她穿丝袜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她穿着纸尿裤,一阵激动之后,心想最好突然出点意外,那他就可以帮她处理一下了,可惜,并未得偿所望。没想到的是,机会竟来的这么快、这么突兀,他本从未处理过,一时间也不知从何下手。
5秒钟,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们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要不……还是把刘阿姨叫回来吧?”杜芊芊怯生生地开口,她多少有点障碍。
“不……不用,不过...你得教我。”樊穆宇老脸一红,硬撑着说道。
“要不,你先去把裤子换了,再来……帮我……”杜芊芊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低越深。
“噢,好的,你...你等我。”说完,樊穆宇从自己行李里抓了条运动短裤,飞也似的冲进了房间的洗手间。
等樊穆宇飞出来的时候,他看见床沿上已经放着一包新的纸尿裤。
“这个东西……在床头柜里,用完了洗手间有一大箱,记得,我只用这个牌子的,否则皮肤会过敏。还有,你现在先去洗手间拿条毛巾,在进门左边的墙上,随便哪条都可以。顺便装半盆温水来,直接往红色那侧拧水龙头就会出热水了。水温不能太高,我那里...没知觉,烫伤了都不知道的。然后...暂时先就这些吧。”杜芊芊用几乎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交待完,过程中,她一直垂首弄发。
樊穆宇则蹲在床边,生怕漏听一个细节。听完,只见他怪叫一声“得令”后,就连滚带爬地(途中被床脚拌到,差点摔死)跑进了洗手间。等他旋风般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变魔术一样的多了一条毛巾和半盆温水。他这一系列明显有意为之、且夸张滑稽的表演,让杜芊芊很是感动。

(十)
“要不……”杜芊芊突然轻如蚊声地说道。
“啊?”樊穆宇放下手中的东西应道。
“要不,你帮我去拿一件干净的睡裙,在五斗柜中间那一格,我先把脏衣服换下来。”
听见“换衣服”几个字,樊穆宇的心脏猛地狂跳了几下。“嗯”了一声,转身去找衣服了。
等他拿着睡裙回过头时,刚好看到杜芊芊正在艰难地脱下半截的睡裙。原来她穿的睡裙是上下两截,用几颗扣子把上衣和裙子连接起来,应该是为了她穿脱方便,而且在裙子的一侧也有一排扣子,解开后可以直接从另一侧将裙子脱掉。而这时,杜芊芊刚刚将扣子解开,用双肘将上半身稍稍撑起后,伸出右手去将裙子一点一点从身下抽出来。可是,她明显并不熟练,扯了几下,压在身下的部分还是没动静。平时有刘阿姨在,除了内衣,其它衣物她很少独自穿或脱。
杜芊芊试了几次也没拉动一点点。因为她的身体从肚脐开始往下就没有任何知觉了,任她怎么用力,也最多能把腰部支起一点点,而臀部和双腿却像钉在床上一样纹丝不动。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原本盖在她腿上的一半裙子被掀开了,露出了还穿着透明丝袜的修长的玉腿。其实,杜芊芊如果不是坐在轮椅上,几乎看不出她身有残疾。就像现在,她躺在床上,双腿除了显得有点不自然的无力感外,和普通女孩的腿没有什么不同。何况她还穿着裤袜,就连腿部的线条和臀部的圆润都尽显无遗。
站在一边的樊穆宇,眼睛都直了,虽然狠狠地咽了几口口水,也没能马上抑制住自己男性荷尔蒙的飞快分泌。
“我……帮你吧。”樊穆宇说出自己最想做的事。
“……”杜芊芊没出声,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樊穆宇知道她已经默许,立刻放下手中的睡裙,走到床边。他俯下身,右手托住她的腰,左手从她的腿弯下穿过,兜住她的双腿,轻轻用力一抬,她的身体就离开了床榻。
杜芊芊左手钩着他的脖子,右手迅速将身下的睡裙抽了出来,扔到了地上。扔完,她还顽皮地吐了吐舌头,表情很是可爱。
而抱着她的樊穆宇,却似乎并没有要马上放下她的意思。他弓着腰、托着杜芊芊,眼睛在她腿上游走,一会儿停在她无力悬着的玉足上,一会儿又溜到她光滑的大腿处,正是饱餐秀色。
“还是……先放下我吧?”杜芊芊觉得既好笑,又甜蜜,还有点不自在。
“哦……哦!”樊穆宇一下惊醒,忙不好意思地放下她,小心地摆好她的双腿。同时,他看见床单上也有了一块湿迹,这才想起他的“任务”还没完成。
但是……该怎么“下手”呢?
“先帮我把丝袜脱掉。”杜芊芊看出他的困境,轻声提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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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8 16:48: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runflying 于 2020-1-28 17:09 编辑

(十一)
闻言,樊穆宇又猛咽了一通口水后,就开始“下手”了。他先将杜芊芊的身子放倒,让她平躺在床上,再用右手托住她的腰,使她的臀部稍稍抬起,然后伸出左手将丝袜慢慢褪至她的大腿根处。
杜芊芊是不穿内裤直接穿纸尿裤的,由于尿液流出,又经过了一段时间,丝袜和纸尿裤已经粘到了一起。随着丝袜渐渐往下,纸尿裤也被揭开了。她现在并不知道樊穆宇在对她做什么,因为她下半身根本没有知觉。不过她也没敢看,她心里清楚樊穆宇大概在干嘛,她闭着眼睛,咬着嘴唇,手抓着床单,紧张得要命。但她突然感到,那只托着她的手臂竟开始有些颤抖,她不知道,樊穆宇比她更加紧张。
在纸尿裤被揭开的一瞬间,樊穆宇没敢直视杜芊芊的私处。他发现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芊芊是我姐姐!”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个不停。他的内心正在激烈地挣扎,他不断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做出什么“禽兽”行为,他应该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不可以再有更多的邪念。其实,樊穆宇从未有过要占有杜芊芊的想法,即便是她已经成为他梦寐以求的样子——截瘫,他也觉得可以抚摸她无力的双腿、把玩她性感的玉足,或者把她横抱在胸前,感觉她的无助和柔弱,已经像作梦一样了。至于生理上的需要,他通常会“自己解决”,过去也是这么干的。
他此时,只想快些帮她把纸尿裤脱下来。为了分散注意力,他盯住她的腿一阵猛看,几乎是摸索着把纸尿裤从她腿间拉了出来。
把纸尿裤扔进床边的垃圾桶后,樊穆宇小心地放下她的身子。看到杜芊芊紧张的神情,觉得既好笑又心疼,还有点小内疚。他忙别过身,用左手挽住她的腿弯,使她双腿并拢,让双脚稍微离开床面,自然地垂着,他喜欢看她这样瘫软的脚。右手把丝袜慢慢地褪开,看着她两条白生生的玉腿露了出来。杜芊芊的皮肤相当好,用肤若凝脂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而且,不能走路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她的脚上一丁点的硬茧都摸不到,嫩得就快挤出水来。
这时,杜芊芊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脱…脱好了吗?”她觉得时间有点久,又不敢睁开眼睛。
“好…好了。”樊穆宇虽有些不情愿,还是将丝袜从她的脚上拉了下来,放到了一边。
“那……你先帮我把……那里清理一下,再……再把这个……帮我换上……”杜芊芊抓起那包新的纸尿裤,递给樊穆宇。她的眼睛,依然紧闭着。

(十二)
樊穆宇接过纸尿裤,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又开始有点紧张了。他拧了一个毛巾,就跪上了床沿。迅速地扫了一眼杜芊芊的私处,算是“定位”。然后,还是先托起她的腰,把她的双腿分开,最后,快速地将手伸下去,囫囵吞枣般地擦了一遍。擦完时他多了个心眼,没有立即放下她的身体。将毛巾扔回水盆后,他一把抱起了杜芊芊。
“啊——!”杜芊芊因为本就噤若寒蝉,这一下把她吓得喊了出来,眼睛也睁开了,双手连忙圈住樊穆宇的脖子。她看见樊穆宇正把她从自己的床上抱到他的床上,一时间不明所以,但看到自己赤裸的下半身,她又马上羞得闭紧眼睛,不敢做声。
樊穆宇放下她后,道:“你的床单上,印了个小地图哦!”
“讨厌,笑人家。”杜芊芊闻言,赶紧用手蒙住通红的小脸。
樊穆宇打开纸尿裤的包装,一边看着使用说明,一边给她穿。由于已经有了两次面对她私处的经验,这回他感觉从容了一些。抬起她的臀部,将纸尿裤的一边压在下面,再把另一端兜在裆上,然后合好两侧的袢子,就搞定了。
“OK了!”第一次,就顺利地给她穿好,樊穆宇还有点得意,心想自己到底有作一名出色的“D”的特质。
“你检查下…那里……兜得紧不紧,松了的话……会漏的……”杜芊芊细声地提示。
樊穆宇连忙看了一下,发现果然是松松垮垮的,如果杜芊芊可以站起来,那东西恐怕会直接掉到脚脖子上。刚才的一点点成就感,马上荡然无存。
等樊穆宇帮她弄好纸尿裤,并在她的指点下,换了干净的床单,再把她重新抱回自己床上,时间已经花了半个多小时。羞愧之余,他也不禁感叹:这也是个技术活啊!
而杜芊芊这个时候,俏生生地半躺在床上,玉容上潮红未褪,一副娇艳欲滴的模样,煞时动人。樊穆宇却使劲地盯住她未着一物、莲藕般的腿,手里拿着睡裙,迟迟也不给她穿上。
杜芊芊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轻声道:“小宇,帮我去五斗柜的最下面一格里拿件东西。”
“拿什么啊?”樊穆宇一边问一边起身。
“你看了不就知道啰。”杜芊芊故作神秘。
听她这么一说,樊穆宇心理已经大概有了个数。打开柜子一看,果然如他所料,里面放满了各种品牌全新的丝袜。
“这些全是我之前买的,本来打算你回来穿给你看的,不过……,腿不能动了,就没再穿过,本想扔掉的,可是……我舍不得。……都是新的哦!你挑一双喜欢的,来帮我穿上吧。”杜芊芊若无其事一样地说道。
樊穆宇听她这么说,心中不免一痛。但马上就收拾心情,挑起了丝袜。他挑了一双肉色超薄且脚尖透明的连裤丝袜,这是他最爱的类型,其实柜子里大多数也是这种。
给杜芊芊穿丝袜,樊穆宇就熟练得多了。虽说熟练,但往往花的时间反而最多。他通常会用极慢的速度来穿,细细地抚摸,享受其中的快乐。
穿好之后,樊穆宇又用一只手臂兜起她的腿弯,让双脚垂起,再轻轻晃动,使她如玉雕般的双足在他眼前毫无着落地随着他的力道一荡、一荡的。另一只手就放在她的脚下面,感受她脚尖、脚掌来回滑过,似有若无的绝妙触感。
他一面用眼睛端详,一面用手抚摸,还不时低下头闻闻那醉人的体香,简直享受到了极点。就连没有知觉的杜芊芊也好像沉醉在无法言状幸福之中。这一刻,杜芊芊突然有种奇怪的错觉——樊穆宇好像更加喜欢瘫痪了的她。

(十三)
樊穆宇一边把玩、抚摸着杜芊芊瘫痪的腿脚,一边还不忘抬头跟她来个深情对望什么的,那双水蓝色的眼睛,搞得杜芊芊很是神魂颠倒。不过,杜芊芊的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前,加上今天一天过于兴奋,有些疲倦了。而且事实上,樊穆宇这样玩,她根本没有任何真实的感觉,她纯粹靠自己想像而已。所以,只是这样玩了一会儿,樊穆宇就发现杜芊芊鼻息渐匀,已经睡着了。看着她熟睡的脸上,还挂着明显的笑意,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触动。
樊穆宇悄悄地爬下床,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体放平在床上。可能是太累了,这样的动静都没有弄醒她。
那晚,杜芊芊作了个奇怪的梦。她梦见有一天,她的腿被治愈,高兴的她马上跑去告诉樊穆宇。这时的樊穆宇已经成为了一名康复师,身边有无数坐着轮椅的美女围绕着他。看到可以站起来的杜芊芊,他的态度十分冷淡,完全不理会她。她拼命地追着他,想问清楚原因,他却突然转身推了张轮椅给她,并示意她坐上去。他那双摄人心魄的水蓝色眼眸,就像是一个魔咒,她乖乖地又坐回了轮椅中。后来还梦到什么,她记不清楚了。但醒来后,看见躺在对面床上未醒的樊穆宇,而自己的下半身也依然毫无知觉,她吁了口气,心想“幸好是个梦!”这一刻,她甚至有点庆幸自己仍是瘫痪的。
她用双手撑起身子,把下半身往上拖,慢慢坐起了来。靠在床背上,她可以清楚地看见樊穆宇睡着的模样。一见到他,刚才因为那个怪梦的一丝阴霾,立刻就烟消云散了。端详了一会儿,她觉得离得太远,想能靠他再近一点。
杜芊芊决定依靠自己的力量过去。她先揭开了盖在身上的毛毯,就发现睡裙已经穿在了腰间。她记得昨晚睡着之前是没有的,定是樊穆宇趁她熟睡,悄悄替她穿好的。再看到她还套着透明丝袜的双腿,她就有点陶醉了。陶醉归陶醉,真正想在没有人抱的情况下,单靠下半身没有任何活动功能的杜芊芊自己的力量移动到距她两米左右的樊穆宇的床边,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匍匐前进”几步应该是免不了的,幸好地上本就铺着柔软的地毯。但由于一直也没有进行过系统的康复训练,仅仅是如何下床,就已经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究竟是先把自己的脚放下去,还是把身体先放下去,就让她琢磨了一阵。最终决定,还是把双脚弄下去先。


(十四)
在实施之前,她先把手伸到睡裙里,检查了一下纸尿裤的情况。确定昨晚流量不太大,应该不会有漏出的危险后,她先坐直身体,然后慢慢挪到床沿。把双腿依次抬起,再摆到地上放稳。接着,把膝关节弄直,腿便不由自主地往前伸去,再双手一撑,由于下半身重量的牵引,还有脚上丝袜光滑的作用,她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因为双臂力量不足,她实际上在支起身体的一瞬间就马上力竭,全无支撑的身体几乎没有什么过渡就猛地跌落到了地上。痛倒不会痛,只是突然的失重感,把全无心里准备的杜芊芊吓得险些就喊了出来。
在惊魂未定之时,她不忘先检查了一下纸尿裤,生怕这一摔,又有意外发生。摸到大腿内侧和臀部都是干爽的,她吁出一口气,吐了吐舌头,心叫好险!
另外,她觉得今天有点奇怪,平时这个时间,刘阿姨早就来伺候她起床了。她却不知道,她父母已经跟刘阿姨打了招呼,在杜芊芊没有主动要求的情况下,让刘阿姨就不要去管她的起居了。刘阿姨虽然不解,但乐得轻松,本身也是老实的乡下人,也就没有多问什么。
不过这时,杜芊芊正希望刘阿姨还是不来的好。
把自己从床上 “摔到”地上后,杜芊芊开始考虑接下来的动作。她现在的姿式是,上半身靠在床边,左手撑地,右手扶着床沿。双腿微分,自然前伸,双足内倾,脚尖相触。身体与床几乎成90度。想了想,她就开始行动了。她先把两条腿拉回来,摆得与床相平,人转向右侧,这样她可以更容易地向前移动。然后,她将身体前倾,试图趴在地上,但是不听使唤的腿却不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没有跟着翻过去。她伸手拉了半天,双腿还是一上一下不自然地耷拉着。算了!她索性不再理会,直接以肘拄地,完全依靠双臂的力量,拖着仅仅不到二分之一有知觉的身子,缓慢移动。
这短短两米多的距离,几乎令她产生了“咫尺天涯”的感叹。

受德国人严谨思想的影响,在德国生活了三年多的樊穆宇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习惯。即便是休假,他顶多睡到八点就会醒了。虽然昨晚比较兴奋,有点失眠。但早上刚过八点,他就条件反射似的,睁开了眼睛。不过,当杜芊芊红扑扑的俏脸直接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他还是吓了一跳。
“早安!”杜芊芊趴在他的床沿上微笑着打招呼。
“你怎么……?”樊穆宇感觉还身在梦中。
“我自己,走——过来的啊!”杜芊芊伸出两根纤美的手指,比划出走路的样子。
“走?”樊穆宇一愣,立刻坐起身,他看见,杜芊芊倚着床缘,坐在地上,毫无知觉的两条腿交错在一边。再看看她的脸,面颊上还有明显的汗珠,额头上甚至粘着一缕刘海,胸脯微微起伏着。他明白她是怎么“走”过来的了!

(十五)
樊穆宇跳下床,心疼地抹去她脸上的汗水,道:“傻瓜,想走路吗?”
“……”杜芊芊不解地望着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忧郁,"可我走不了,你是知道的。"
樊穆宇笑而不答,却绕到她的身后,把双手伸入她的腋下,在她耳边道:“我要让你走。”说话的同时,樊穆宇双臂用力一举,就把她轻盈的身体托了起来。
杜芊芊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腋下一紧,随即耳畔生风,“啊!”的一声,她吓得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突然被拉了起来,为保持平衡,她下意识地双手回抱,搂住了樊穆宇的腰。她低头看到自己双脚离地,毫无控制地悬在空中,还微微晃动着,脚掌轻轻触着樊穆宇的脚面。她似乎明白了,樊穆宇要让她“走”的意思。
“我们走吧!”樊穆宇的头伸到她的脸侧,双手托住她,让她的身体完全腾空,双脚轻轻地“踏”在自己的脚上,但不会承受任何力道,那种空虚柔弱的感觉是他喜欢的。他慢慢地迈出右脚,杜芊芊瘫软的右脚也随着无意识地踢出,然后又软软地贴在他的腿上。他再如法炮制地迈出左脚,在房间里“走”了起来。
杜芊芊没有想到,下肢完全失去运动机能的她,竟又这样重温到了“行走”的感觉。虽然她的腿依然没有知觉,移动也完全依靠非自主的外力——樊穆宇,她甚至没有任何脚踏实地的感觉。但是她却很开心。因为,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呈现在她视线里的事物,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曾几何时,她的视线只能停留在一米二左右——她坐在轮椅上的高度。她也几乎忘记了,仅仅在半年前,她还可以和大多数人一样,用自己的双脚站立、行走和奔跑,可以在一米六五——她身高的高度上看这个世界。现在所看到的一切,让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原来我的世界,曾经是这样的!”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泪珠叭嗒叭嗒的滴了下来。
“芊芊你怎么了,你不喜欢?”把樊穆宇给吓坏了,连忙就地放下她。
“不、不是的,我好喜欢,好感动,我……我又走路了……”杜芊芊扎进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哽咽着道。
“只要你喜欢,我每天都带你走。”樊穆宇怜惜地抚着她的秀发,说道。
“好,我现在还想走咧!”她抹了把眼泪,略带撒娇地央求道。
OK一声,樊穆宇又准备从背后举起她。
“等一下!”杜芊芊叫住他,“这一回,让我面对着你你吧!”
樊穆宇微微一笑,轻松地从正面托起她的身体,让她的脚落在自己脚上。杜芊芊则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笑盈盈地望着他,她甚至觉得这像是在跳舞。

(十六)
他们就这样在房间里走走歇歇,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刘阿姨在门外喊他们去吃早饭,时间已经过了九点。
由于每天起床后的杜芊芊是需要导尿和通便的,所以接下来的洗漱更衣,杜芊芊还是坚持让刘阿姨来帮手。樊穆宇也没有太勉强,现洗完出去等她了,他知道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
大概半个小时后,梳洗完毕,还画了点淡妆的杜芊芊,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她穿了一条水蓝色、下摆及膝的连衣裙,丝袜也换了新的,脚上穿着柔软的拖鞋。整个人显得神采飞扬、清丽脱俗,宛如仙子一般。
樊穆宇看得眼睛都直了。而见到好似脱胎换骨了的女儿,杜芊芊的父母也禁不住湿了眼眶。
吃过早餐,樊穆宇便兴冲冲地把杜芊芊抱进了她那辆半年没开过的MiniCooper。准备前往当地设施最好的康复医院,实施她的康复计划。把她安置到座位上时,樊穆宇却发现她脚上穿的还是双拖鞋。不知是否故意的,他跑回来后,手上拿的竟是双精致的高跟鞋。杜芊芊虽觉得有些不妥,但面对樊穆宇充满期望的神情,也任由其把她几乎认为这辈子不会再穿的高跟鞋,套在了自己早已失去知觉的脚上。她看见樊穆宇半蹲在车外,把她的双腿小心地从车厢内托出,在一只脚一只脚慢慢地为她穿好,再轻轻放入车内,并扶好她的身体,她觉得自己满足极了。
不过好景不长,到达康复医院之后,樊穆宇就开始发愁了。因为,他把杜芊芊抱上轮椅的时候发现,她失去控制力的双脚,由于穿了高跟鞋根本在轮椅的脚踏板上立不住。主要是他挑的那双高跟鞋的鞋跟又细又长,杜芊芊脚上又没力的缘故。如果将鞋跟放在踏板外悬空,一推轮椅,脚就会从踏板上滑落。试了半天,也无法把她的双脚固定住。杜芊芊坐在轮椅上只觉得哭笑不得,她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不过她心里却未有半点不悦,只是含笑不语,看着樊穆宇反复摆弄着自己动不了的双腿。
樊穆宇就快晕过去了,早知道他就不把拖鞋放回去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总不能让她光着脚去医院吧!想了想,他突然站起身,甩了甩胳膊,活动了下筋骨。他一松手,杜芊芊的腿立即“咯噔”一声歪倒了一侧,她连忙伸手扶住,才没让脚掉下踏板。
“我决定了!芊芊,你今天就不坐轮椅了。”樊穆宇道。
“哈啊?……啊——!”杜芊芊还在诧异之间,就被樊穆宇拦腰抱了起来。樊穆宇先将她放回车里,再把轮椅收起来,放进了后备厢。
接着,樊穆宇来到车门处,夸张地单腿跪地,深情款款地望着杜芊芊,水蓝色的眼神令她心如鹿撞。
“今天就让我这辆‘人肉轮椅’,载你到你想到的地方吧!”说到后来樊穆宇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意图太明显、太“无耻”了!
杜芊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白了他一眼道:“人肉轮椅?只有你才想得出来!小色鬼!”不过说完,还是乖乖地让他抱出了汽车。

(十七)
他们这幅模样的走进康复医院,自然引来不少人的侧目。樊穆宇未觉得如何,而他怀里的杜芊芊却羞得不敢抬起头来。
倒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进入残障人士的康复医院,让樊穆宇激动不已。但由于这不是一所专门的脊髓损伤康复医院,放眼望去,在医院大厅侯诊的,大多是些七八十岁脑中风后遗症的老人,教樊穆宇也很是郁闷。
在咨询台咨询就诊流程的时候,他们引起了值班护士的注意。在护士好心询问之下,樊穆宇不好意思地讲出他们的尴尬处境。听完,护士一阵无语,但还是马上给杜芊芊推来了一辆轮椅,上面还放着一双一次性的拖鞋。
虽然樊穆宇不介意继续当她的"人肉轮椅",可杜芊芊却心疼会累坏他,坚持要他为自己换穿拖鞋,并抱上了轮椅,樊穆宇就成了给她“提鞋”的。
在护士的引导下,他们很快来到脊髓损伤康复科。一位老军医样子的医师在看过杜芊芊之前的病历资料和拍过的片子后,认为半年前的资料只能作为参考。建议还是先给杜芊芊作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看看她现在的各项身体指标究竟怎样,再来确定对她实施什么康复治疗。他们都没有意见。
除了常规的身体检查之外,杜芊芊还接受了MRI(磁共振)、脊髓造影和肌力电图三项,专门针对脊髓损伤患者的检查。樊穆宇全程陪同她做完各项检查,而且极尽温柔之能,让周围的医生护士都大赞樊穆宇体贴、她好福气。他俩都很默契地微笑不语。
检查结束后,老医师递给杜芊芊一份名为《日常生活活动能力(ADL)评定表》的调查表,声称是需要掌握病人康复治疗前的自理程度,希望如实填写。不过,看了表格的内容后,杜芊芊比较抗拒。因为其中很多项目,实属“难言之隐”,令她难以启齿,不愿向外人透露。但在樊穆宇的劝说之下,她还是妥协了。
她的具体问卷如下:
1、    大便:0=失禁;5=偶尔失禁(每周<1次);10=能控制。5分
2、    小便:0=失禁或需由他人导尿;5=偶尔失禁(每24小时<1次,每周>1次);10=能控制。0分
3、    修饰:0=需帮助;5=独立洗脸、梳头、刷牙。5分
4、    用厕:0=依赖他人;5=需部分帮助;10=自理。0分
5、    进食:0=依赖他人;5=需部分帮助(夹饭、盛饭、切面包);10=自理。10分
6、    转移(床、轮椅、马桶之间):0=完全依赖他人,不能坐;5=需大量帮助(2人),能坐;10=需少量帮助(1人)或指导;15=自理。10分
7、    活动(步行,在病房及其周围,不包括走远路):0=卧床;5=在轮椅上独立活动;10=需1人帮助步行(体力或语言指导);15=独立步行(可用辅助器)5分
8、    穿衣:0=依赖他人;5=需一半帮助(如下半身衣物、鞋袜需依赖他人);10=自理(系、开钮扣、关、开拉锁和穿鞋)。5分
9、    上楼梯(能上下一段楼梯,或用辅助器也算独立):0=不能;5=需1人帮助步行(体力或语言指导);10=自理。0分
10、    洗澡:0=依赖他人;5=自理。0分
总分100分,她得了40分。其评价标准为:0-20分=极严重功能障碍25-45分=严重功能障碍50-70分=中度功能缺陷75-95分=轻度功能缺陷100分=自理。
其实,就她脊髓损伤的位置和受伤的时间而言,自理的能力不应该如此之低。主要是因为截瘫后的半年内,她根本没有接受系统的康复治疗,虽然有护工阿姨每日数次对瘫痪肢体的按摩,使她没有出现明显的肌肉萎缩。但生活起居,基本上是依赖他人的。大小便处理、入厕、洗澡就不用说了,连最起码的上下轮椅,她都不曾独立做过。所以,最终被评定为有“严重功能障碍”也不奇怪。


(十八)
填完后的杜芊芊,情绪有点低落,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老医师说检查结果要三天之后才会出来,樊穆宇便“识相”地把杜芊芊推出了诊疗室。说是要带她熟悉一下医院的环境,其实不过是想借机看看这里有没有其他的轮椅美女。当然,杜芊芊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想法,还以为他真的要带自己了解一下医院的情况。
但是,樊穆宇的如意算盘没能打响,好容易找到理疗室,门竟然是锁着的,里面空空如也,除了康复设备之外,一个人也没有。看了看手表,原来已经过了12点,是午饭时间了。虽然一路上也见到几个坐轮椅的年轻女病患,但实在是……很难形容。樊穆宇也觉得自己很是肤浅,心想自己也难称一个专业的D,否则怎么同样是坐着轮椅的,他却只对美女感兴趣呢?不专业啊!不专业...
“芊芊,我们也吃饭去吧。你想在外面吃还是回家吃?”樊穆宇略微失望地说。杜芊芊倒没听出他异样的口吻,反正对这里她早已兴趣索然。
“还是回家吧!”杜芊芊并非不想与他单独在外面吃饭,但是瘫痪后的她还从没出来过这么长时间,她害怕会又发生意外。而且,每天中午她是需要导尿和清理膀胱的,否则容易尿路感染。
樊穆宇没有问什么,应了句OK,就推着她望外走。来到门口时,他蹲下问杜芊芊要不要换回高跟鞋。杜芊芊虽然心情有些沉重,不过她知道这是樊穆宇最爱的,于是就很顺从地点了头。
樊穆宇高兴地给她的两只脚换上了性感的高跟鞋之后,直接将她从轮椅上横抱到胸前,对值班护士感激地笑了笑,离开了康复医院。
三天后,杜芊芊正式成为这所康复医院的病人,开始接受为期半年之久的康复治疗。老医师私下对樊穆宇说,康复治疗对现在的她而言,并不会有真正的治疗意义。即便是过了这半年,她也不可能摆脱轮椅束缚。但是坚持不懈的锻炼,可以使她的生理和心理都慢慢独立。而且,女孩子始终是爱漂亮的,长期的复健可以保证瘫痪肢体不继续萎缩,为了你,相信她会很努力的。樊穆宇没有反驳,只是沉默。
一开始的治疗,是枯燥而乏味的。首先是PT疗法,又称运动疗法。是指通过理疗器械,以及康复师的协助,患者被动或者主动地运动肢体,达到治疗的目的。比如专门针对截瘫患者锻炼下肢的自动骑行器,实际就是个类似电单车的东西,把病人的双脚固定在脚蹬上,按下开关,就会以设置好的速度做被动的骑车运动。这是杜芊芊比较喜欢的项目,因为几乎不用费力,她宝贝的双腿就锻炼了。而且设备体积不大,她让父母在家里也买了一台。
不过除此之外的大多数项目,都令杜芊芊叫苦连天。尤其那些纯粹为了锻炼上肢力量的,如臂力器一类的。她并非怕辛苦,而是恐惧身材走形。特别是看到周围一些同样是截瘫患者,经过长期锻炼后,他们生活的确可以自理了,但是上下半身却明显比例失调。上半身是“虎背熊腰”、肌肉发达,下半身却像缩了水一样。她只要想想,半年后也可能变成这样,她就一万个不愿意。只要可以完成简单的日常生活琐事,就OK了!这是她给自己的目标。“坐在轮椅上,也要最漂亮!” 她对她的康复师如是说。
给她安排的康复师是一位四十来岁中年妇女,对此,樊穆宇很是满意。其实入院前,他们俩已经说好了,如果来个男康复师,杜芊芊就“誓死不从”,可不能让其他男人占了便宜。猥琐啊!猥琐!
对于这样的病人,医院恐怕也没什么办法。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想恢复得更好,那也是你自己的决定。


(十九)
樊穆宇会陪同杜芊芊做完每一项治疗和锻炼,遇到需要抬抬、抱抱的,也不必假手于人。
由于杜芊芊脊髓损伤的位置在T8,属于不高不低的地方。虽然上肢的机能未受影响,但腰间的部分躯干也是麻痹的。身体保持坐姿会比较困难,不经过一定的锻炼,无靠背或低靠背的轮椅是无法使用。因此,她第一项接受的机能恢复,是“坐”。
别看她一天到晚都在轮椅上坐着,如果把她放在没有靠背的椅子或床沿上,若没有双手的支撑,要她坐直不瘫倒,可能她连一分钟都难以坚持。
樊穆宇把她抱到复健床上后,就退在一边了。康复师先让她试着双手不撑床借力,仅依靠上半身的力量能坐起到什么程度。这就类似仰卧起坐,普通人做的时候,除了靠腰腹的力量之外,下肢也是绷紧用劲的,所以,双脚被固定的话,做起来就更加容易。但杜芊芊则完全不行,下半身不能动,连腰腹也只有三分之一可以用力。她直直地躺着,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也只让肩离开了床面,下半身似乎不属于她,脚、腿、腰没有任何动静。这一项,失败!
然后,康复师允许她使用双手,坐起来。她额头已经有汗水流出,樊穆宇对她眨了下眼睛,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她点点头,眼睛里写满坚强。她先调整了一下呼吸,再以肘撑床,将身体慢慢支起,双臂用力把下肢上拖,坐直了身子,但双手还是下意识地撑着床,保持平衡。由于没有下半身的配合,她的动作显得既不协调又费劲。做完,汗珠已经滑下了她的脸颊。
“现在,你试着放开双手的支撑。”康复师向床前迈了一步道。
“这...?”杜芊芊心里发虚,不过还是放松了手臂的力道。她只觉瞬间没了平衡,往后倒去。幸好康复师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将她放平在床上后,康复师的脸色很凝重,杜芊芊的秀眉也皱了起来。在旁边看到如此无助、柔弱的杜芊芊,樊穆宇却感觉很享受、很刺激。虽然每当杜芊芊求救般地看过来时,他也会报以鼓励的眼神。心中虽有一丝不忍,但他更加明白,他就是一个“D”。虚伪啊!虚伪!
这时康复师走了过来,让樊穆宇把杜芊芊抱到另一张理疗床上去。
“我是不是好没用?”在樊穆宇怀里的杜芊芊心虚地问。
“芊芊是最棒的!最美的!”这倒是樊穆宇的心里话。把杜芊芊放下后,樊穆宇不忘表示鼓励,吻了她的额头一下。
这张床的上方,悬了两个类似吊环的东西。练习的方法很简单,利用吊环将身体拉起,保持坐姿。如仅依靠腰腹力无法稳坐,只能拉扯吊环来保持平衡。这样主要是为了锻炼上肢和腰腹力量,以及平衡感。而最后的目标,就是使杜芊芊能借助吊环,独立完成床和轮椅间的移动。
这纯粹针对上身的锻炼,显然不被杜芊芊的喜欢。但看到樊穆宇殷切的目光,她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不过她却不知道,樊穆宇正是爱欣赏她理疗时,无助、乏力又略显苯拙地“表演”。
一开始,杜芊芊就连一秒钟都不能坚持,好不容易坐起来后,由于腰上没力,全靠双手拉扯吊环,在床上完全是东倒西歪的。
才十分钟,杜芊芊已经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她双眉轻锁,美目微红,齿咬下唇,透出一丝坚毅,却又像受了些许委屈似的,别有一番动人的靓丽。
但是旁边的康复师阿姨还是挺严厉的,不断地让她重复枯燥的动作。一个小时过去了,杜芊芊已经精疲力尽,像泥一样瘫倒在床上不住喘息。
休息了一会儿,康复师又让樊穆宇把杜芊芊抱上自动骑行机,被动练习双腿肌肉。但同样也是单调乏味的一个小时,由于这时樊穆宇却可以在旁边与她说笑解闷,又没有什么疲劳可言,杜芊芊觉得很快就结束了。
这也是上午最后一个康复训练,接下来是康复师亲自进行的恢复性推拿按摩,也是一小时。虽然给她按摩双腿,是樊穆宇最爱的事情,但是他也乐意观看他人(非男性)摆弄她瘫软无力的丝袜美腿。
他看见康复师在开始之前,俯下身问了对杜芊芊说了什么,杜芊芊的脸明显红了一下,而且有意无意地朝他这边望了望,然后羞涩地冲康复师摇了摇头。
在吃午饭的时候,樊穆宇想起来就问了问杜芊芊,康复师说了些什么让她感到害羞。她双颊又是一红,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康复师阿姨问我,按摩的时候要不要脱下丝袜,我说...不用了。”
“...”樊穆宇不禁暴汗,心想:等我自己成为康复师之后,就要求病人必需穿丝袜(当然是女病人),可以的话,还要穿高跟鞋,嘿嘿!
下午的项目,除了“坐姿训练”继续之外,还增加了轮椅操控练习和电动站立床。后者,就是将杜芊芊的躯干和下肢固定在特殊的床上,然后通过电子控制床板缓慢立起,主要是为了矫正截瘫患者由于长期坐姿,而导致的骨胳变形。杜芊芊很不喜欢这个,因为她感觉自己被绑在上面,就像个木偶似的任人摆布。她宁愿被樊穆宇托着“走路”,那种与他亲密接触的幸福感,令她着迷。
因为是刚刚开始,以杜芊芊现实的身体状况,医院给她安排的康复项目就只有这些了。虽然所有的项目都结束后,还是有康复师的一个小时的推拿按摩,为她恢复和放松,但是,第一天训练完了的杜芊芊依然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樊穆宇抱起她的时候,她连伸手去钩他脖子的力气都没有。坐在车里,明明和樊穆宇聊着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回到家,樊穆宇直接把她从车里抱进房间,放到了床上。

(二十)
樊穆宇留在杜芊芊身边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他们俩每天几乎形影不离,护工刘阿姨的工作也变得越来越轻松。不过,杜芊芊父母期盼的“错事”,却始终没有发生。其间,樊穆宇的母亲已经在德国给他办妥了柏林医大的入学手续。将近两个月之后,樊穆宇几乎在杜芊芊泪水的“浸泡”之下,毅然登上了飞往德国首都的航班。
这回,樊穆宇没有食言,学校只要有一周左右的假期,他必定回国看望杜芊芊。时间虽短,杜芊芊依然疯狂地期盼与他的见面。
今年,樊穆宇只剩最后一学期就毕业了。他告诉杜芊芊,从现在开始的课程会很紧张,到毕业之前,恐怕没时间回国。杜芊芊听到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送他上了飞机。回家后,她一如既往地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她将轮椅停在床边,合好手刹。再用手脱下脚上的鞋,并将双腿放下脚踏板,在地毯上摆稳。接着,取下轮椅右侧的扶手,伸手抓住床上方的吊环,全力一拉,她的身体就离开了轮椅,稳稳地落到了床上。她已经可以在没有靠背的情况下,不用双手支撑,保持坐姿了。当然,她不可能像普通人长时间端坐。调整了一下身体,确定已经坐好后,她把她依旧无法动弹,却同样美丽的双腿,搬起来,放在床上。这一切,她已经相当熟练了。
她半躺在床上,摸着没有任何知觉的双腿,看着被超薄丝袜套着的纤巧秀气的玉足,有点失神。因为,一个越来越强烈的念头,在杜芊芊心中渐渐成型:我想去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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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异国恋曲

(一)
德国 柏林
吉娜走下班机的时候,已经过了夜里10点。她脑海里,那对水蓝色的目光却一直挥之不去。到走进空中小姐专用的更衣室,她还是显得精神恍忽、心事重重。
“怎么啦?吉娜,发生什么事了吗?”看到吉娜一个人站在更衣柜前发呆,同班组的凯瑟琳担心地问道。
“没...没什么,可能,有点累吧。”吉娜连忙拉开柜子,吱吱唔唔敷衍道。
“哦,那赶快换好衣服,早点回家休息吧。”凯瑟琳劝道。
“恩。”吉娜点点头,开始解上衣纽扣。她脱下短裙后,身上只剩下文胸和肉色的裤袜。更衣镜里映射出她完美的身材和佼好的皮肤,一双玉腿均匀、修长,两只玉足也秀丽动人。
她看着自己晶莹如玉的小腿,又开始胡思乱想。她分明感觉到,在飞机上,那双水蓝色的眼睛有意无意地在她双腿上流连。但他这种略带一点色色的目光,却没有引起她的一丝反感。在她看来,男人喜欢女人的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更何况,她一向也以自己曲线完美的双腿为豪。她的内心,甚至渴望他进一步的“侵犯”。想到这里,她脸庞不禁一红。
“...吉娜...吉娜...”凯瑟琳已经叫了几声,她却没有反应。
“啊!”她猛然惊觉。
“你没事吧?”已经换好衣服的凯瑟琳,夸张地跑过来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没...没有啦!你...你先走吧。”她推开凯瑟琳的手,赶紧换衣服。
“哦,你如果实在很累,就别开车回家了,已经很晚了,恐怕不安全。”凯瑟琳担心地说。
“知道了,你还真罗嗦!”她最受不了凯瑟琳总把她当作小孩子。
“好、好,我走,到家记得打电话给我。”凯瑟琳不厌其烦地交代着。
吉娜就要抓狂了,她索性捂上了耳朵,凯瑟琳只好无奈地离开了更衣室。
因为夜里已经有些凉意,吉娜换了件T恤和一条运动长裤,脚上穿了双阿迪的球鞋。整个人既休闲活泼,又尽显玲珑身材。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的,她没有脱下腿上的丝袜。
随后,吉娜离开更衣室,径直往停车场走去。她却未曾想到,这短短的几百米,竟成为她用自己双脚行走的最后一段路......

樊穆宇没有去学校,而是直接返回了位于柏林医大附近的住处。这是一幢独门独院的别墅,是他父母在德国的房子。他们全家,现在已经定居到了中国,这个房子就空闲了。本打算卖掉,后来樊穆宇来德国念书,他既不想住在学校宿舍,又不愿意和外婆同住,就搬到了这里。
走进屋子,樊穆宇把自己扔到了沙发上。因为定期有清洁公司上门打扫,两个多月没人住的房子,依然是一尘不染。由于时差的原因,虽已深夜,他却毫无睡意。他先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和几袋零食,这是他回国前几天,外婆给他准备的。然后,他取出笔记本,连上了柏林医大的校内网络。由于不是公开的服务器,在国外是无法登录的,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收内部的邮件了。除了几封来自讲师科勒尔的邮件之外,三封同样地址的EMAIL,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三封都来自一个简写为“YUKI”的地址,他嘴角泛起一丝的笑意,随即点开了第一封。
“听说你回中国了?过分,竟没有通知我!我真的这么令你讨厌吗?你就一点点机会都不打算给人家吗?忍不住还是到你住处看了看,你果然不在,伤心中......”署名是一个“雪”字。樊穆宇无奈地摇摇头,又点进了第二封邮件。
“本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我今天进了你的房子。我正好赶上清洁公司来打扫,我告诉他们,我是你的女朋友,他们就让我进去了。呵呵,真是间不错的房子啊!你一个人住不会寂寞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陪你的。”
“老天!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樊穆宇突然感到脊背发凉,寒从中来。因为在这个房子里,隐藏着很多他认为不能公开的秘密。那就是他是个“D”的证据,大量截瘫女孩图片的画册和一些慕残的小说。因为只有他一个人住,他并没有把这些藏得很深。至于清洁公司,第一,他已经签订了不得窥窃隐私的协议。在德国,这样的合同一旦违约,处罚是非常严厉的,他相信清洁公司不会以身试法。第二,说实在的,他也并不担心被自己生活圈子外的人发现,知道了也无所谓,反正每次清扫的时候,他都会提前外出,那些工人也不认识自己。
但是这个叫“雪”的女孩就不同了,她是低他两年的神经外科学的学妹,两人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不过她向樊穆宇表白,却被拒绝了。原因很简单,她是健全人,虽也一等一的美女,但对于现在的樊穆宇而言,自由更加重要。但如果被她发现了什么,可就......
樊穆宇越想越头皮发麻,迫不及待地点开了最后一封邮件。结果,他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内容。
“我好矛盾、好争扎,因为在几天前我终于知道你拒绝我的原因了。我找到了你藏在衣柜里的画册。一开始我有点吃惊,原来你喜欢那样的女孩,我曾经还天真地以为是我不够漂亮。不过,我今天突然想通了,我真的喜欢你,如果这样可以得到你的爱,我愿意为你作任何事。是的,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成为你爱的女人!你要等我!爱着你的雪”


(二)
日本 东京
银座的街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人来车往,熙熙攘攘的。尤其是夜幕降临,梦幻般的霓虹,如醇酒一样令人陶醉。
但是,内山雪却没有心情欣赏这被誉为日本最佳的夜色。她只是不停地走着、跑着、跳着。她的身体已经很累了,却仍不愿歇下脚步。她知道,不出意外的话,过了今天,这一切看似普通的事情,都将变成不再可能。
所以,她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和仅到腿根的迷你裙,及膝的长靴陪上粉色的丝袜。原本乌黑柔顺的秀发,被她烫成了酒红色的大波浪。再加上夸张的饰品,妖致的艳妆,彻底颠覆了她从前的形象,让她由乖乖女便成了性感尤物。
这一个多月,她每天都会以截然不同的装束示人,去不同的地方,去尝试那些以前没过做过或者不敢做,而以后没法再做的事情。她去学跆拳道、国标舞,去攀岩、蹦极,还阴差阳错地参加了一个民间的美腿小姐选美,稀里糊涂地当了回“美腿皇后”。
一天前,在地铁站,一身"制服诱惑"打扮的她,遇到个企图骚扰她的猥琐男子。谁也没料到,她竟骤然发飙,飞起一脚踢在了那人要害处。在围观人群的惊叹声和猥琐男子的呻吟声中,她夺路而逃。跑得筋疲力尽的她,倒在一处草地上,不断喘息。忽然,她毫无预兆地大哭起来,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肆意地哭了一阵后,她依然收拾心情,前往下个目的地。
她走进迪厅,如同吸食了毒品一样,歇斯底里地尽情疯狂。因为结束这一切的时间,就在今晚。到了明天,她的生命将重新开始。她将面对完全不同的自己、陌生的身体和生活。
可她始终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她已经试着去了解了那种令人吃惊的现象。她知道了,那叫做“慕残”,而那类人称自己为“D”。这是一个寂寞的人群,因为不被大多数人认识和接受,他们比同性恋者来得更加遮遮掩掩。实际上,很多同性恋者已经不必再遮掩什么了。而D则完全不同,在生活中,不仅要隐藏这种倾向,而且也不敢随便接近心仪的对象。因为就连大多数的D,也不认为慕残是一种正常的心理,就更谈不上把自己是D的事实告诉他人了。绝大部分D,只会在网络上以D的身份示人。在现实中,则会永远守住这个秘密。理由很简单,他们害怕被当做异类,而遭到社会唾弃。在内山雪的眼中,D们实际上是可怜,甚至可悲的。他们不仅要压抑自己的欲望,还必须忍受所谓正常的观念。在同性恋已经被普遍认识和逐渐接受的今天,慕残者还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争扎。
正因如此,内山雪更觉得自己这样做,必将赢得樊穆宇的喜爱。她知道,樊穆宇之所以学习神经康复学,无疑也缘于此。这样她既可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病人,而樊穆宇面对她时,也再不必隐藏自己了。
她不再犹豫,当时针指向零晨两点,她准时从侧门走进了一家私人医院。这是那种只要愿意出钱,可以给你做任何手术,而不问原因的“地下医院”。内山雪很早以前听说过有这种医院存在,不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走进这里。而且是做这种手术。
她已经医院谈好了条件,做完手术后,医院会以某种疾病为名,通过人脉关系将她秘密转入其他的正规医院,让一切在表面上看来都是合理的。而手术的报酬,只有在手术成功后,她确认OK,才会全部付给医院。
主刀大夫最后一次,向确认了她手术的位置。因为将是不可逆的损伤,她不敢选择太高的位置,L2(腰椎第二节)可以最大程度地保留她损伤平面以上的机能。而且,从樊穆宇收藏的图片来看,他似乎更倾向腰部以下的截瘫。
当麻醉开始起效的时候,她眼前也出现了一些幻觉。她好像看见樊穆宇抱着瘫痪的她,漫步在海滩上,他们很快乐......

(三)
德国 柏林
内山雪的邮件,使樊穆宇震惊。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内山雪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她会怎样成为自己爱的女人呢?这让樊穆宇充满疑惑。去坐轮椅,扮瘫痪?但从她的语气中却不像是这样简单。"自残"?不可能这么疯狂吧!即便是她真的想自残,要如何才能让自己变成瘫痪呢?樊穆宇觉得,这恐怕只是内山雪一时冲动,并且一厢情愿的想法,等她真的去付诸行动的时候,就会发现可行性竟如此的低,可能她也就此打消自残的念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樊穆宇心中另一个的声音,似乎更为强烈。如果她真的愿意为自己变成残疾,他也就再也找不出拒绝她的理由了。
樊穆宇此刻觉得既不安,又期待。燥动的情绪使得原本就毫无睡意的他,更加难以成眠。而且肚子又开始抗议了,毕竟他只在飞机上吃了点没营养的航空食品。不过说起来,那空姐倒是让他饱餐秀色,心猿意马,只不过......唉,越想越乱,干脆出去吃点东西。想想自己的车已经放在车库两个月没开了,也该让它活动活动。

吉娜开的是一辆黄色的大众甲壳虫,这与她不紧不慢、温柔细致的个性,娇小可爱的外形十分贴合。她驾车从来是比较稳的,在机场高速上也很少超过100迈。她的家就住在柏林医大,因为她的父亲是那里的教授,世界知名的神经康复专家。
车已经开到了医大前的十字路口,是红灯。吉娜合好手刹,顺便看了看表,11点58分。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思春"了,因为从那个人对她微微一笑,走下飞机后,她竟一直在想那双充满魔力的水蓝色的眼眸。"老天,我莫非对他一见钟情了!不会吧!"吉娜一阵唏嘘,但这种感觉却越发强烈。
这时,她对面停下一辆敞蓬越野车,由于车刚好停在街灯下,开车的人被照得一清二楚。"天!是他!"吉娜一眼就认出车上的,正是她胡思乱想的"病根"。这时,绿灯亮起,越野车立刻就发动了。她的直觉告诉她不可以错过,但一向腼腆的她从未对男孩表白过,更和况是这样的情况,别人记不记得她都是问题。她一时间不知所措,但却已经下意识的放开手刹,发动了汽车。
两车擦身而过时,她注意到那水蓝色并未看向她这里,因为车厢内是很暗的。她心中不禁一阵失望,但眼睛却还跟着那人。
所以,她没有发现一只流浪猫走到了马路上。等她精神晃忽地转回头,那猫突然窜到她的车前。她一下惊觉,急踩刹车,并朝一侧猛打方向盘,汽车瞬间失控。一侧轮胎撞到路沿,车身竟猛然腾起,朝天翻转。

越野车上的人,正是樊穆宇。他也确实没有注意到对面车上的吉娜,就是他心里惦记的女孩。老实说,他也明显在开小差,下意识地驾着车,漫无目的的游荡。但车刚开过十字路口,背后便传来了骇人的巨响。
他回过头,正好看到那辆甲壳虫,底盘朝天地翻了过来。出事了!樊穆宇立即调转车头,驶向翻车地点。由于看到发动机箱盖已经变形,并有浓烟冒出,而且汽油也从车身漏出,恐有自爆的可能,他将车停在十米开外,然后下车飞奔过去。
他透过车窗一看,不禁错愕,此刻被困在车里的,居然就是令他心动不已的美丽空姐。虽然她此刻整个人被倒转过来,挤在车内,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不过在这种情况下重逢她,不是他所愿见的。
"救救我..."吉娜的声音从车内传出,驾驶位的车窗已被挤碎。
"你还好吗?"听到对方打声音令樊穆宇为之一振,这表明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而且从她的声音判断,也大概没有受很重的伤。
"我...我还好,可是我的腰...啊..."腰部传来的剧痛使吉娜的声音难以为继。
"腰?"樊穆宇马上敏感地嗅到一丝不妥,难道...?但他也没有时间多想,地下的油迹已经漫延开来,如果碰到明火,恐怕会立刻引燃。
"你别害怕,我这就救你出来。你先试试打开车门。"樊穆宇发现门还锁着。
"我...我试了,好像...卡住了,打不开。"
樊穆宇又用力拉了拉,发现门并不是锁着,而是被挤变形卡住了。
"有没有卸轮胎的长扳手?"
"在...在后备厢。"
"好的,我去取,你别害怕。你还记得我吗?我可记得你哦!"樊穆宇不停地和吉娜对话,希望她能保持清醒。
"记得,你...你是半个德国人。"吉娜虚弱地应道。
"对啊,漂亮的空姐,你不知道你有多吸引人,我几乎爱上你了。"樊穆宇半假半真地说着,已经很快找到了后备厢里的扳手。
"...是吗...?"吉娜的声音细不可闻。
"如果我把你救出来,"樊穆宇把扳手的一端从车门缝插入,"你就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他一边说一边用力一翘,"砰"的一声,门被翘开了。
"什...什么事?"吉娜终于感到了获救的希望。
"等一再说,我先把你弄出来。"说着,伸手去拉吉娜。
"别! "吉娜摇头阻止他,"我...我好像伤到腰了,下半身...也不能动,我怕...啊!"怕字还没说完,突然两声闷响从发动机箱传来,车身又一阵猛晃。钻心的疼痛,使吉娜晕了过去。
樊穆宇的专业就是神经康复学,他当然明白吉娜阻止他的原因,不过眼看汽车随时可能爆炸,已经容不得多想了,保住生命才是第一位。他把手伸到吉娜的腋下,将她的身体往车外拖。而她的右脚却卡住了,他只好把身体探进车内,直接脱掉了她的鞋子,把她的脚抽了出来。即使看到她穿着透明丝袜的玉足,樊穆宇也没有任何心情。把她的上身拽出后,他顺势一兜,将她打横抱起,朝旁边跑开。
吉娜在樊穆宇有些粗鲁的拉扯之下,又被疼醒。但痛感至腰部就嘎然而止,她的下半身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她看见自己的双腿随着樊穆宇的奔跑摇晃着,而她却感觉不到,也无法控制。忽然,“轰”的一声爆声骤响,一股热流从后袭来,她感到身体一轻,和樊穆宇一起被爆炸的冲击波抛了出去,瞬间没了意识。

(四)
日本 东京
小石川医院是东京的一所中型综合病院,内山雪就被秘密地转到了这里。她的病历上写着:“急性椎管瘤,压迫神经,已手术摘除,L2(腰椎第2节)横断性脊髓损伤,完全性截瘫......”
内山雪苏醒后就知道,手术是成功了。她已经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而且在肚脐稍下方的位置,明显有知觉突然消失的分离感。以她的专业知识,这正是完全性截瘫的自觉症状。她试着伸手顺着腰部往下摸,果然,感觉在肚脐下不到一寸的位置消失,好像有一条界,越过去就是瘫痪的肢体。继续往下,就完全跟摸别人一样,任她摸、戳还是掐,都没有一点反应。然后她奇怪的发现,自己的阴毛像是被剔掉了。不明所以地再往下一探手,碰到一根胶管似的东西,马上想到,一定是导尿管,截瘫让她失禁了。这是她早已料到的情况,小便失禁,大便无力,性功能也会有一定程度地减退。前两项虽然不便,但她也认了;但最令她郁闷的,她至今都还是个处女......
唉!还想那些干嘛?内山雪摇摇头抖落不安的想法。她突然想看看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没有,虽然她知道和以前比还不会有什么不同,至少从外观上看。
她用手撑起上半身,又立刻躺下了。因为起身太急,体位性低血压使她猛地头晕眼花。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又慢慢地用力,想坐起来,却发现以她目前虚弱的身体,根本办不到。因为全身麻醉过后,她现在还处于虚脱的状态。所以,她按下了床边的紧急呼叫,让护士帮她把病床调成斜卧。护士说,刚醒过来不要太累,觉得辛苦或不舒服就赶紧叫她,现在应该多休息。她只是机械地点头,不过她明显看到,护士出门时脸上同情的神色。
等护士离开,内山雪吃力地将盖在身上的薄被一点点掀起,让她可以看见自己的下半身。当反映过来她实际上没有穿裤子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被子滑落到了地上。虽然她还抓着一个被角,但却没有足够的力气再把被子拉上来。幸好是单人病房,她索性松手,让下半身完全裸露在空气中。
她视线首先碰到的,是她的双脚。她盯着,感觉怪怪的。脚还是她熟悉的脚,一如既往的美丽、纤秀,均匀的骨胳、雪白的皮肤,脚面上的血管若隐若现。被涂成粉红色的脚趾头,既可爱又性感。但现在,这双脚丫仿佛与她的身体分离了一样,她刚才甚至怀疑她的脚是不是没有了,直到又清楚的看到它们还好端端地在自己身上。只是,她已经失去对它们的支配。
腿的感觉几乎一样,修长笔直的双腿,因为插着导尿管而微微分开,而凝脂般的肌肤,和完美的曲线,让她的腿看起来都不像是真的。连她自己,也有片刻失神,原来这双腿这样动人。不过,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但意外的是,在发现自己确实瘫痪之后,内山雪却出奇的平静,不安与悲伤并未如之前想像得那么强烈。反而是一种奇特的新鲜感,使她心跳不已。她对于自己的瘫痪,竟好像有点期待,她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这“全新”的身体。
她伸手抚在大腿上,感到那里的温度偏凉,这是由于血液循环变弱造成的。她试图把一条腿扳起,想摸摸小腿和脚的温度。她小心地探下身一点,以免触动手术的伤口,然后把两只手都插到右腿下,尽量前伸至腿弯处,再用力将腿拉了起来。她先保持姿势不便,躺回床上,她这一下用力过猛,又头晕了。闭目缓了一下,她忽然发现这时的姿势其实挺有趣的,她斜躺在床上,左腿伸直,右腿被拉起,一只莲足悬在空中。玩心突发,她用手轻轻摇摆大腿,小腿和脚便毫无控制地晃动起来,看起来十分柔弱无力。她开始顺着膝关节往下摸。果然,小腿比大腿更凉一点,而脚丫就几乎是冰冷的了。
这时,她的双手已经酸了,本打算慢慢把腿放回床上,可是一下子力竭,脱开了手。因为膝朝里、脚朝外,落到床上后,脚向外一滑,溜出了床沿,结果整条玉腿就垂到了床外面。想再拉回床上,她已无能为力。她随即想到,以后穿着下半身的衣物,恐怕不是易事。穿裙、裤之类的她倒没在意什么,只是套一下,应该不会有多难。但是,如果要在这样完全不能动弹的双腿上穿上丝袜尤其是连裤丝袜,光想像就会很痛苦了。因为她当然知道,除了截瘫,什么是樊穆宇最爱的。
截瘫、轮椅、失禁,虽然令她有些许不便,但这些残缺或许会让她拥有更多怜爱和关注,她的潜意识这样认为。下午,她让护士通知了家人。当看到,哭红眼睛的母亲,强忍悲伤的父亲,还有两个难掩焦虑之情的弟弟。一向感觉不被家人重视的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她就更加确定这样的决定,将为她带来更多。
或许,她的骨子里就是一个“W”——自残者.....


(五)
德国 柏林
医院的味道对樊穆宇来说一也不陌生,而作为病人躺在里面,却不多。因为,樊穆宇自小身体素质就好得不得了,不知与他是混血儿有无关系。但是,现在他正躺在柏林医大附属医院的急救室里,他刚刚才清醒过来。不久前车祸的情景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记起,他救出车里的女孩,刚抱着她跑出没几步,车就爆炸了,他们被冲击波吹飞,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怎么来的医院,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苏醒后只想知道那女孩的情况。他看见仅一帘之隔的邻床,也有一群医护在紧张地忙碌着。直觉告诉他,是她。在发现未被布帘遮住的床尾上,有一双穿着丝袜的玉足,就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跟我一块的女孩在那边吗?”樊穆宇猛地坐了起来。
正在给他测血压的护士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把他按回床上,道:“是的,是的,她可能还没醒,我们也一样在给她做检查呢!你别......”
“她...她可能有脊髓损伤!”樊穆宇插嘴提醒道。
护士闻言色变,立刻跑到邻床,告诉那里的医护人员。
其实樊穆宇心里还是挺矛盾的,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他及时提醒医生,为女孩争取救治的时间,自然无可厚非。但作为D,如果说他一点也不期待发生点什么,那肯定是骗人的。不过,从他的判断看,脊髓损伤一定是有的,只看位置的高低。因为他将女孩抱起时,明显感到女孩下肢肌肉程松驰瘫软的状态,这是下元神经受损的表征之一。那么,纵然是及时手术复位,阻止神经完全横断,非完全性瘫痪也是无法避免的。
然而,吉娜的伤势远比樊穆宇想像严重得多。经樊穆宇提醒后,医生立即给吉娜做了磁共振等检查,得出的结论是:胸椎第六、七、八节压缩性骨折,伴随脊髓损伤。是否属完全性损伤,需要等手术后才能判断。
樊穆宇只受了点轻微的皮外伤,最严重的就是额头靠近发际的位置,不知磕到哪里,破了条口子,被缝了三针。虽然会留点小疤,但有头发遮住,也看不出来。其他部位的擦伤,都不足挂齿。他处理好伤口,走出急救室,门口守候已久的两名警察就找上了他。他知道是例行公事,便配合地把刚才的他经历的过程告诉了警察。
讲到一半,他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边经过,他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跑向手术室,脱口叫道:“科勒尔教授!?”
那人果然停住,转身望向他。“米歇尔(樊穆宇的德文名字)?你怎么在这里?”果然是樊穆宇的导师科勒尔教授。
“我刚才遇到一起车祸。”见到一向严肃的教授,现在却是满脸焦虑,樊穆宇心里已经开始不安。
“车祸?莫非......”科勒尔不置信地看着樊穆宇。
“科勒尔教授,您在这儿啊!”一个貌似与教授熟识的医生快速走来,边走边道:“唉?您认识他吗?就是她救了您的女儿!”
“?!”
“女儿?!那...那就是...您的女儿?”樊穆宇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女儿...她...她情况怎么样?”科勒尔极力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没有心思去问发生的经过。
“已经开始手术了,由林克副院长主刀。”那医生顿了一下,有些沉重地道:“情况...不太乐观。”
林克是全德国乃至整个欧洲最为著名的神经外科专家之一,但既便是由他出马,依然会“不乐观”,可见医院对吉娜的伤势已有了较为现实的判断。
科勒尔已经有点摇摇欲坠,他一只手抓住樊穆宇的肩膀不让自己倒下,一字一句地道:“伤在什么位置?”
“T6至T8,压缩性骨折,伴脊髓损伤......”
医生的话还未说完,樊穆宇就感到自己肩上的手猛地抓紧,他看到科勒尔脸色铁青,嘴唇发白,全身颤抖。他立刻和医生扶他坐到旁边的长椅上,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
“教授,要不到我办公室去歇会儿?”
“不,我要在这里,等我的女儿。”科勒尔倔强地坚持,神情木纳。
樊穆宇心中不忍,也陪他坐了下来。据他所知,已年近六旬的科勒尔,三十七岁那年才有了一个女儿。但在女儿两岁的时候,他的妻子就因为癌症去世了。所以,女儿就成了他唯一的寄托。因此,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
手术持续了将近十个钟头,等吉娜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科勒尔挣扎地想站起来,却显得力不从心,樊穆宇连忙去扶他。他惊讶地发现,才一夜,科勒尔竟像苍老了十岁,原本花白的两鬓几乎全白了。
“吉娜、吉娜...爸爸对不起你......”看到躺在手术台上双目紧闭、面容憔悴的女儿,科勒尔已经是老泪纵横。
主刀医师林克在一名护士的搀扶下,随后走出。林克与科勒尔的年纪相仿,如此长时间的手术,令他体力透支。
“她...她怎么样?”科勒尔上前抓住林克的双臂,颤抖着问道。
“科勒尔,你要冷静。吉娜她...已经高位截瘫,完全恢复的可能性...极小。”林克并不打算对他隐瞒什么。
“...”科勒尔闻言,一语未发,阖上双眼,突然身体晃了一晃,往后倒去......

一个人离开医院,樊穆宇的心情相当沉重。刚刚科勒尔教授突然晕倒,经诊断,居然是急性脑出血,现在靠呼吸机维持他的生命体征。不知道,过不过得了这一关。而似乎有点无辜地被卷入其中的樊穆宇,已经觉得无法置身事外了。
独自去警察局领了车子开回家,路上经过事发地点的时候,他发现已经看不出有任何异样的痕迹。他皱了皱眉,只想快些回家休息。
停好车走进屋内,换鞋的时候,他感到似乎有一眼睛正在哪个角落盯着他,让他脊背发寒。等他走进客厅的时候,猛染发现沙发上竟玉体横成地躺着一个女人。

第二章 (六)
吉娜在浓烈药水味的围绕下苏醒过来。她的意识很清楚,四周的白色让她马上知道自己是在医院里,也立刻回忆起发生了什么。她连忙感觉了一下身体,她的腰,不!是胸部!?她吃了一惊。她在昏迷前就已经料到自己可能会脊髓损伤,因为被救出车厢时,她的下半身就失去知觉了。但她清析地记得,那时候的感觉是从腰开始消息的,但是现在,这个感觉平面明显上升一截,到了胸部。她想伸手去摸,却发现双手也乏力得抬不起来,而且,全身都动不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令吉娜美目圆睁,呼吸急促。
"你醒了!你怎么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声从床边响起,随即,一双水蓝色的眼光触到她的眸子。
"又是他?!"她还是略感意外,望着他的眼睛,恐惧竟忘了一半。"你怎么在这儿?"她没有问自己的伤势。
"我想等你醒来。"
"...这不是你的责任,你...没必要在这儿的,而且,你也受了伤。"吉娜有点不敢直视樊穆宇。
"这只是皮外伤来的,没关系。"
"......"
"......"
"我爸爸呢?"吉娜突然发觉还未见到父亲,"没有人通知他吗?奇怪,医院的人应该都认识我才对啊?没理由不通知他的啊?"吉娜似乎自言自语一样。
"是科勒尔教授吗?"
"对啊。"
"他从昨晚你手术时就一直守着你,因为怕他太辛苦,医生让他休息去了,要不我去叫他吧!"樊穆宇转身做欲出门状。
"那算了吧!"吉娜喊住他,"还是让他休息下吧,我这样他肯定担心坏了。"
樊穆宇心叫侥性,如果吉娜不上当,他真不知该怎么圆这个谎。不过马上想到,难道还能瞒她一辈子吗?樊穆宇又头疼起来了。
"我叫吉娜,谢谢你救了我。"无论如何,樊穆宇的确是救了她的命。
"樊穆宇,德文名字是米歇尔,忘了告诉你,我是你父亲的学生。"
"是吗?真是太巧了。"吉娜轻声道,随又神色一黯,沉默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话一出口,樊穆宇马上后悔,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在心中大骂自己猪头!
"我是不是瘫痪了?"吉娜的反应却出奇的冷静,眼睛也不再看着樊穆宇。
"这个..."樊穆宇有点措手不及。
“是截瘫对吗?是完全性的吗?你别告诉我你不懂。还有,脊髓损伤的位置在哪?T10?还是......更高?”从小的耳闻目染,吉娜对脊髓损伤的认识,比普通人深得多。
"......,是的,你是T6至T8的非完全性截瘫。"樊穆宇突然觉得也许不应该对这个女孩隐瞒什么,虽然他已经在科勒尔教授的病情上对她撒了谎,但那决对是善意的。而现在关于她自身的状况,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如实言相告,因为她已经心中有数,闪烁其辞或会引她反感。
"是吗..."吉娜果然没有激动或失控,反而松了口气一样,只是喃喃自语地重复着樊穆宇的话,"T6至T8,非完全性截瘫......"
不过,樊穆宇还是觉得吉娜的反应平静得过份,生怕会生变数,眼睛一瞬不移地盯着她。
"呵..."吉娜没来由的轻笑,让樊穆宇更加狐疑。然后就听见吉娜用略带嘲讽语气道:
"想想真是好笑,我父亲是世界上最好的神经康复师。从小他就告诉我,要尊重残疾人、帮助残疾人。他也常常因为要在医院照顾瘫痪的病人而冷落我。母亲过早的离开,让我对父亲有着更深的感情,我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会有一点点怨他吧。嘻嘻,现在好了,我竟也瘫痪了,爸爸会用更多时间照顾我了吧。"吉娜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地轻诉着,而泪水已经滑出了眼眶。
樊穆宇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一阵阵的刺痛,他几乎忍不住要向吉娜坦白,她的父亲现在也是生命垂危,根本无法来照顾她。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拭去她脸上的眼泪,吉娜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
“你走吧,”吉娜把头转向另一侧,不愿触碰樊穆宇的眼神,“不用再来看我了......我想,父亲会感谢你吧,谢谢你......不认识...就好了...”
最后那句声音虽小,樊穆宇却听得很清楚,他一时间没有明白吉娜这句话的意思。等他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吉娜似乎已经睡着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再坐多了一会儿,确定她真的熟睡之后,樊穆宇才离开了医院。
启动汽车后,樊穆宇马上换了一个心情,想想上午在家里发生的事情,他觉得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数小时前
当樊穆宇发现客厅的沙发上,竟躺着个女人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虽然是白天,不过屋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是关着的,他看不清女人的容貌,但那黑暗中若隐若现、凹凸有致的美好身段却令他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樊穆宇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是谁,他在惊讶之余只用了一秒钟,就猜出这个能随意进出他家的人,正是在邮件中信誓旦旦要成为"他爱的女人"的内山雪。
奇怪的是,沙发上的内山雪一动不动。樊穆宇轻轻地走前两步,仔细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躺在沙发上的就是内山雪没错,但这偷入私宅的"女飞贼",居然睡着了,甚至还轻轻地打着呼。内山雪清瘦了一些,下巴更尖了,成了标准的瓜子脸。她原本就是典型的日本美女,属于娇小可爱型,而现在似乎又多了一些古典美。虽闭着双目,但长而密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因微微上翘而含笑般的嘴唇,和雪白的肌肤、柔顺的长发,教樊穆宇还是不由得失魂了几秒钟。
而内山雪的穿着就更令樊穆宇头晕目眩了。她穿的是一件米色丝质、有着蕾丝花边的低胸吊带短裙,下摆仅到大腿根部,疑似睡衣。而一边吊带好似无意地从香肩滑落,酥胸若见,使人有一探究竟的冲动。。美丽修长的腿上,当然少不了透明丝袜的搭配。并拢的双腿自然伸直,秀气的玉足脚跟相触,静静地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性感而柔弱,这种病态而无助的魅力,是樊穆宇所无法抵挡的。
樊穆宇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他强压下想要去摸她双脚的冲动,站直身环顾了一周,他没发现一样重要的道具——轮椅。那么,或许是他心里对第三封邮件的内太在意,太期待,而想的太多。其实内山雪根本就是跟他开了个玩笑,现在只不过是用投他所好地打扮来引诱他。虽然看起来,她的双腿确实有些无力感......
樊穆宇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抑制去触摸她的欲望,他虽不是流氓,但自认也成不了柳下惠。他伸出手,先试探地戳了下她的右脚脚心,她没有反应。他又稍微用力地碰了碰她的左脚,见那只白嫩的小脚丫随着他的力道晃了晃,内山雪还是睡着,没动静。他的心情更加激动,胆子也放大了些,索性捧起她的右脚,把玩起来。
内山雪的一双脚对樊穆宇而言并不陌生,之前交往的几个月里,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抚摸过。不过原先内山雪的脚非常敏感,特别是脚心,轻轻地触碰就会令她痉挛般地把脚缩回去,完全无法配合他的爱好。他往往要求女孩下半身一动不动的任他扶触,内山雪虽然也极力控制,但犹如抽筋一样的双脚,让樊穆宇兴趣索然。可是,这次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无论他怎样地揉、搓、捏,她的腿和足都瘫软软的,由他随意施为。
肆意妄为地抚摸了一阵,樊穆宇突又感到后背生寒。他抬起头,果然看见内山雪正用她似含着一层薄雾的美目,微笑不语地望着他,两道灼热的目光直射入他水蓝色的眼中。


(七)
"喜欢吗?"内山雪盯着他,慵懒的声音透出与年龄不符的妩媚和性感。而且,她用的是很地道的中文。
樊穆宇俊脸发热,一副偷食被捉的窘态。他下意识地就要放开握着她脚的手......
"别、别放手!"内山雪阻止他,"它们是你的,我也是,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你...你的腿,莫非....?"樊穆宇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女孩真的为了自己,愿意放弃健全的身体,终生与轮椅为伴。
内山雪没有做声,而是伸手撑扶沙发,试图让自己坐起来。她的动作显得既笨拙又无助,无论她上半身如何用力,下半身仍像睡着了一样,不配合她。她紧咬樱唇,俏脸绯红,只一下子,额头就冒出了汗珠。内山雪在躺下的时候不曾想过,从沙发上坐起身子,会这样困难。虽然,她是完全性截瘫,腰2以下无知觉及反射,双下肢肌力0级。不过,由于脊髓损伤的位置较低,上肢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腰背肌的功能也被最大程度地保留,所以既便她截瘫一个月来没有进行系统的康复训练,但简单的独立起床(从卧位程坐位)、穿衣,甚至床和轮椅间的移动,也勉强可以完成。可是,睡在相对窄的皮制沙发上,她发觉不能像床上那样撑着床板一点一点地起身,因为没有足够的位置撑手。她想借沙发背把自己拉起来,但是皮革太光滑,下半身又不听使唤,没能成功。她只好尽量往里挪动身子,让双手有地方着力,可以撑着沙发的一侧边缘,慢慢起身。而就在她认为即将成功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她身体重心所依的右手突然打滑,结果一头栽了下去。
沙发下铺着地毯,倒也不至于会受伤,但突如其来的变数,令樊穆宇措手不及,竟眼睁睁地看着内山雪摔了下去。待他反应过来,发现内山雪的左脚还在他手里,而整个人已经趴在地上了。他才赶忙放下她的脚,抢前一步,扶住她的肩膀,道:"你...你还好吧?"
内山雪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幽怨,委屈的泪水从眼眶溢出。看到盈弱至此的内山雪,樊穆宇觉得既有点心疼,又十分享受。欲擦去她泪水的手刚碰到她的脸颊,她却"嘤"的一声,扎进了他的怀里。
她一边用手轻捶着樊穆宇的胸口,一边哭泣道:"你到底......到底要人家怎么样......你才满意呢?"
樊穆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环抱住她纤弱的身体。而内山雪则好像要将她长久以来的委屈,一股脑地渲泄出来,直到樊穆宇胸口的衣襟全湿透了,才渐渐止住了哽咽。
"对不起,把你衣服弄湿了。"内山雪从他怀里坐起,抹了抹眼泪道。
"没......没事。"樊穆宇的回答很机械。
"......,你...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内山雪抬头望着他,眼睛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排水珠,刹是迷人。
"啊......?"樊穆宇感觉脑袋要短路了。
"喜欢吗?现在的我。"内山雪垂下头,把手放在自己失去知觉的腿上,并重复了她的问题。
"我......"樊穆宇结结巴巴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右手已经被内山雪捉住,伸进了她的裙子。他感到内山雪按着他的手,轻轻抚在她光滑的背上,沿着脊柱往下移。
碰到内山雪温软细腻的肌肤,樊穆宇宛如触电一般,他猜不出内山雪接下来想干什么,他觉得应该拒绝,但他却发现,自己的手像是被吸住了。直到,摸到一个小小的隆起。他无法形容那到底是什么,但他心里又似乎明白是什么。内山雪就抓着他的手,来回触摸着那块凸出的地方,问道:"摸到没?"
"这是...?"
"从这儿开始......都是你要的......身体......"内山雪的声音低低柔柔的,好像直接触碰到樊穆宇的灵魂一样。樊穆宇忽然醒觉,这定是内山雪截瘫的位置,而那隆起,该是伤口结疤后形成的。他虽然还无法得知内山雪是如何让她自己截瘫的,不过他此时心中的震憾,已难用言语形容。"她居然真的为了我......"樊穆宇还在失神之间,内山雪柔软的双唇却已经迎上了他的。在脑子空白了一瞬间后,他双臂猛然收紧,将内山雪娇小的身躯搂入怀中,激烈地回应起来,这一刻,他有一种错觉:从现在起,他是不是就拥有这个女孩了?
脸颊上传来湿润的感觉,将樊穆宇拉回现实,那是内山雪的泪水。他松开怀抱,望着泪眼婆娑的内山雪,如梨花带雨一样,美丽得令人心碎。
"宇,我们......在一起了......是吗?"内山雪怯生生地道。
樊穆宇微笑不答,而是将左手从她双腿下穿过,把她抱起,道:"地上太凉,我可不想冻坏你。"
虽然樊穆宇没有正面回答,内山雪多少有些失望。不过,樊穆宇温柔的动作,体贴的口气,特别是刚才的热吻,已教她心魂俱醉。
"你的轮椅呢?"樊穆宇想起这个问题。
内山雪轻轻一笑,柔声答道:"人家不想让你一下子看出来,把轮椅藏在卧室里了。"
"没轮椅,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内山雪闻言,先用双手做了个爬行的动作,道:"就这样......爬"
听到那个"爬"字,樊穆宇心中一动,忍不住亲了下她的额头,一边走向卧室,一边道:"傻丫头......让我来了解一下,你现在的身体吧......"
"啊?!"内山雪先是一楞,马上两颊发烧,将头埋进了樊穆宇的胸口。
樊穆宇抱着内山雪,用脚把卧室的门推开。果然,一辆橙色低靠背的轻便轮椅就停在床边,轮椅旁还扔着双可爱的白色短靴。他似乎能想像出,当时内山雪是如何把轮椅推到卧室,把自己瘫痪的双脚从踏板上移到地面,再用手撑起身体,慢慢放下,坐到地上。然后靠着床沿,扳起腿,将脚从靴子里拉出来。最后,依靠着双手,吃力的爬出卧室,并且把自己挪上客厅的沙发。
"我的轮椅,好看吗?"内山雪问道。
"轮椅再好看,你如果不坐在上面,也吸引不了我的。"
"那还等什么,快抱我上去。"内山雪甚至有点迫不急待地要展示给樊穆宇看,她坐轮椅的样子。
[ 此帖被虎哦我去在2008-12-04 01:13重新编辑 ]

(八)
内山雪光着脚,只穿丝袜坐在轮椅上,用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不移地看着对面如着魔一般盯住她的男人,这个男人同样令她着魔,甚至疯狂。虽然,他此刻的眼神多少有点......色!不过,她喜欢......
"喜欢吗?"这已经是内山雪今天第三次提同样的问题了,前两次樊穆宇都没有正面回答。
这次也不例外,樊穆宇还是轻轻一笑,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她轮椅前蹲下,双手放在她的大腿上,来回磨蹭。水蓝色的眼睛望向她的,正要开口,内山雪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挡在他的嘴上,道:
“好了,你什么也别说!”她眼中闪过一丝哀愁,“或许你还不能这么快地接受我,但不要对我太残忍,好吗?我只要一点点希望就够了。”她几乎是哀求着,眼眶又红了。
"我......"
"我!"内山雪提高声调用同一个字打断他,眼泪溢满她美丽的双眸,垂首降低语气道:"我,只想作你的女人。"
樊穆宇感觉自己的眼睛也有点发热,他抓住内山雪的手,从自己嘴上挪开,心疼地用手拭过她的眼角,看见一滴泪正好滑到他的手指上,那凉凉的感觉,好像触到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雪儿,"樊穆宇柔声唤道。此言一出,内山雪浑身一震,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唔...唔..."内山雪拼命地点头,眼泪比刚才滴得更厉害,话却哽咽在喉咙里。
"雪儿,你今天很美,我......很喜欢!"樊穆宇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水蓝色的目光瞬间就将内山雪的理智淹没。她觉得,为了这句"我喜欢",既便让她立刻去死,她也心甘情愿。
虽然这并不意味着,樊穆宇已经承认从现在开始他们之间就确定了某种关系。但面对自己渴望已久的感情,女孩子往往很难理性地去思考问题,一点小小的进展或暗示,也许就足够她欣喜若狂了。内山雪现在就是这样的......
看着樊穆宇慢慢靠近,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酥胸不断起伏,玉颊绯红。最后,她闭上双目,屏息以待,仿佛在等樊穆宇的宠幸一般。
樊穆宇的嘴落在她的眼睛上,似乎要吻干她的泪水。在她嫩滑的脸庞上探索了一周后,才印上了她的唇。
这一吻直吻得内山雪娇喘连连,被樊穆宇浓厚的男子气息包围着,她感觉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连骨头都溶化了。她忘情地搂住樊穆宇的脖子,情不自禁地仰首想要更靠近他,无奈瘫痪双腿却支撑不起她的娇躯。不知是否心有灵犀,樊穆宇竟一把将她抱起,随即他又一转身坐到了她的轮椅上面。把她打横放在腿上,一只手扶着她的背保持平衡,另一只手,则继续抚摸她光滑的玉腿。当然,她的腿并没有任何感觉,她现在已经完全陶醉在樊穆宇的热吻中,近乎贪婪地享受这如梦如幻的一刻。
樊穆宇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已经有点失控,如果内山雪的臀部有知觉,她必定可以感觉到,樊穆宇下体的变化。德国是一个崇尚性自由的国家(在德国,妓女是受法律保护的正当职业。),实际上,樊穆宇在高中时代就已经有了性爱经历。只不过从小受中国文化的熏陶,他算是比较有节制的。之前与他交往的女孩,大多与他有过男女之欢,但内山雪倒是个例外,因为樊穆宇觉得她太过单纯,就如她的名字“雪”一样。那时候的樊穆宇早已深知自己是D,与健全的她们交往,几乎从未认真过。但当他看见内山雪纯洁的眼睛,他竟有些不忍。
可现在则完全不同,内山雪已不再健全,而他对内山雪的感觉也在发生微妙的转变。他顺着内山雪的颈往下,吻上了她的锁骨,这是女人除了私处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她娇呼出声,双手也探入了樊穆宇的衣服,触摸着他结实的肌肉,这令樊穆宇更加兴奋......
“哎哟...”就在他吻向内山雪另一边锁骨的时候,额头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的动作嘎然而止。
“怎么了?......唉呀,你怎么流血了!”内山雪看见从他额头流下的红色,不是血便是什么。
“血?”樊穆宇用手一摸,果然是血,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想想在回来前,他故意用头发将包扎的纱布挡住,所以内山雪才没有看到。而自己刚刚又过于投入,早忘了有这一出。
“你...你怎么受伤了?来让我看看......”内山雪却心疼得花容失色,挣扎地扭过身子,轻轻撩开樊穆宇的头发。当看到纱布已经完全被血浸透,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没事的,是皮外伤。”樊穆宇安慰道。
“抱我去洗手间。”内山雪突然命令道。
“干嘛?”樊穆宇不解,但还是抱起她往洗手间走去。
“快点!”看到还有血从纱布里渗出,内山雪有点心急。
到了洗手间,樊穆宇才记起自己家的急救箱是放在这里的,想不到这丫头竟比自己更清楚,无语......
内山雪被他抱着,从急救箱里选了需要的用品后,让樊穆宇放下马桶盖,坐在上面。也不管马桶会不会被他们俩压坏,就开始给他处理伤口了。
“你是怎么会受伤的?”她一边帮樊穆宇清洗伤口,一边问道。
“我昨天晚上遇到一场车祸......”樊穆宇也不隐瞒,说出了事情的经过。不过,对其中某些细节,他多少还是有所保留,比如说,与吉娜在飞机上的邂逅,吉娜的美貌,以及吉娜也很可能会瘫痪等。
“OK,包好了!”内山雪顺便弄了弄他的头发。
“那我们......要不要...继续?”樊穆宇坏坏地笑道。
“不......不要了,现在...不要了!”内山雪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虽然,她心里乐意得不得了。
“真的?”
“老天,你恐怕超过24小时没有睡觉了!还受了伤,现在,你必须休息!”内山雪双手插腰,嘟着嘴模样可爱极了。
“好吧,虽然我现在觉得自己强壮得像一只老虎。不过,还是母老虎厉害点!”站起身走回卧室。
“什么母老虎啊?谁是母老虎啊?我吗?”内山雪显然对这个词的含义不甚理解,不过,樊穆宇称他们是一对老虎,她心里还挺高兴。
把内山雪放在床上,樊穆宇就躺在了她的身边。
“你也睡吧!”他看见内山雪用手撑起身体。
“我想看着你睡。”内山雪以手支头,痴迷地望着他。
“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樊穆宇问道。
“什么?”内山雪不解。
樊穆宇不语,伸手将内山雪的一条的腿拉起,无力地搭在自己身上,让彼此的距离更加靠近,道:“你的腿真美,现在,就更完美了!”
内山雪明白了,樊穆宇想问她是怎么会瘫痪的,她思索了一下,低头亲了樊穆宇的脸,道:“那天,我偷偷溜进这里,看到......”

(九)

内山雪不知道樊穆宇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觉得他刚刚还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搭着话,可现在他却阖起双眼,呼吸均匀,已经会周公去了。她甚至不能确定樊穆宇是不是一直在听,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樊穆宇现在实实在在地躺在她的身边,与她之间的距离,是“0”。
内山雪只是微笑着轻抚了下他俊朗的脸庞,有些陶醉地轻声道:"从这一刻开始,我就算是你的女人了吧?......好像还差一点点哦!你呀,下次别再出什么状况了,好吗?不许生病,更不可以受伤,知道吗?"
感情一旦变得不再是单相思,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恋爱的味道。内山雪完全感觉不到睡意,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想到樊穆宇从昨晚到现在,应该什么也没吃过,她就心疼得不得了,在床上也待不住了。而实际上,她自己从上午七点多偷偷溜进这里后,也一直空着肚子。
她决定为樊穆宇弄点什么吃的,虽然她还不知道到底屋里有没有食物或者材料,总之先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再确定。樊穆宇虽还未亲口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但她已经开始把樊穆宇当成自己的男朋友来照顾了。
可是,当她看到自己此时身体的"造形"后,她就忍不住要笑出来了。如果单从整体效果来看,他们俩现在在床上的"睡姿"相当唯美。樊穆宇仰面朝天地躺着,熟睡的表情里,似泛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而内山雪就侧着身紧贴着他,右腿被他拉到腹上搭着,小脚丫甚至还被握在他左手里,难怪他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可别弄醒他。"内山雪一边提醒自己,一边思索着如何将她已经瘫痪的腿从樊穆宇身上移开。因为,樊穆宇除了左手握着她地右脚外,右手也放在她右腿大腿上。她先把樊穆宇的右手轻轻地从她腿上移开,再将双手伸到腿弯处,抱住膝关节,然后整个上身带动双手慢慢使劲,往她这边拉。因为完全没有知觉,她不知道樊穆宇握着她右脚的左手有没有用劲,仅用看是很难判断的。所以她特别小心,好不容易才将软绵绵的腿,拽回自己的控制之下。樊穆宇好像并未察觉,只是朝她这一侧翻了下身,没醒。
内山雪舒了口气,将腿放平,朝樊穆宇吐了吐舌头,模样很是可爱。幸好樊穆宇将她放在靠近轮椅一侧的床上,否则她真不知该怎么爬上轮椅了。之前大都是有照顾抱上轮椅的,现在她一个人来作床到轮椅的移动,虽说勉强完成过,但多少心里还是会发虚的。她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拖着不能动弹的下半身,移至床沿。将轮椅紧贴床边,轮子与床平行,锁好刹车。接着,以轮椅的扶手为支撑,把上半身移到轮椅上坐稳。然后再将还在床沿上的脚搬到踏板上,摆好,这才大功告成。内山雪憋红了俏脸,额头也沁出了汗珠。她又看了表,居然用了近二十分钟,她才顺利把自己从床上弄到轮椅上。
"やっばりあたし頑張らなければいけないな!"内山雪不自觉地说了句日语,意思是:看来,我必须要加油啊!接着伸手去拨动轮椅,却发现推不动,这才尴尬的想起竟忘了开刹车,"幸好没被他看到!"她不禁一阵汗颜。她对轮椅的控制倒显得很有"天赋",虽从未接受过训练,操作起来却也十分轻松,这连她自己也觉得意外。
内山雪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滑出卧室,她直接将轮椅推进了厨房。冰箱里的各种食材相当齐全,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并不知道,樊穆宇除了对轮椅美女感兴趣之外,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下厨房。所以,外婆知道他要从中国回来,除了给他准备一些零食外,冰箱早就帮他塞满了做菜肴的材料。这些虽然已经足够做好几顿丰盛的大餐,但是对于只会煎个蛋什么的内山雪而言,这么多的东西反而教她有点无从下手。
想一想,煎炒声音太大恐怕醒樊穆宇,只能做煮的东西了。但材料虽多,却没几样会做的。挑了几个西红蕃茄拿在手里,又发现没地方放。只好先放回冰箱里,找找有没可以用来装菜的小簸箕什么的。看到有是有,倒是放在位置相对较高的壁橱里,以樊穆宇的身高肯定轻松,可是她就算在瘫痪前也得踮脚才堪堪够到,而现在她坐在轮椅上,已经不可能了。想到客厅的茶几上好像有盛着水果的小篮,便立即退回了客厅。等她用篮子选好她需要的材料,又过了30分钟。
不管怎么样,先开始做吧。内山雪庆幸灶台和切洗菜的操作台的位置没想像的高,将轮椅靠近些,就基本上可以切菜、洗菜了。她一边想着平时母亲给她做的菜,一边努力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菜刀。这把刀对她来说实在有点重,她又是坐着切的,切出来的东西,可以用“奇形怪状”来形容。
“哎呀!”手指传来的痛感让内山雪突然底呼出声,连忙把手放入嘴里含着。就这样,她控制着轮椅,在小小的厨房里,为了心爱的男人,忙活开了。对于自己的残疾和不便几乎视而不见,有点痴、有点傻,时而微笑、时而皱眉,甚至......时而还有点无厘头的说(— —b)......
时间用去了多久,内山雪也记不得了,反正过程中一直意外不断。就比如,洗菜的时候几乎上半身的衣服全部湿透;鸡蛋没拿住从手里滑落,正好砸在右腿膝盖上,弄得整条腿黏喇吧叽的,她也只是用抹布擦了擦,打算等下换新的。还有,开煤气的时候差点烧到眉毛,被吓得不轻等等......
“好在,他没有被吵醒!”她吐了吐舌头,就继续忙去了。 .
不过,樊穆宇真的没被吵醒吗......  

(十)

实际上,樊穆宇已经在厨房外站了好一会儿,具体是怎么被吵醒的,他记不得了。他本就睡得不深,醒来后竟发现内山雪不在床上,轮椅也没了,先是吃了一惊,随即便听见从厨房传来的细小的动静。等他悄悄地来到厨房外,看到正挥汗如雨,手忙脚不乱(脚根本动不了,又怎么乱呢)的内山雪,在并不宽敞的空间里努力地移动身下的轮椅,嘴里还念念有辞,樊穆宇觉得心里暖暖的。他家的厨房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大的,这得益于他爱下厨房的缘故。但现在一瞧,也并不适合轮椅移动,看来得好好想想怎么重新改修一下。不仅是厨房,整个房子都得变成"无障碍"才行。"为了这个傻丫头。"樊穆宇想。
"呀!"突然传来内山雪的尖叫,还伴随着玻璃器皿摔碎的声音。因为是在偷看,怕被发现,他只是透过一个很窄的缝隙向里窥视,其实看得并不真切。所以,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几乎下意识地就冲进了厨房。
"怎么了?"樊穆宇看到炉子上还煮着一锅好像是汤,而炉灶周围则撒满了汤汁,地上也全是,还有一个摔碎的汤碗,显然是盛过汤的。再看看坐在轮椅上内山雪,右手拿着大汤匙,左手呈端碗的姿态,只是现在端的不是碗,而是空气,樊穆宇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了。
而突然见到樊穆宇出现,又被撞到这大糗事,内山雪完全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
"傻雪儿,你要做饭给我吃...呀,你的腿!"樊穆宇突然看到内山雪左腿小腿外侧上起了一片淡红,丝袜也明显是湿的。
"啊?腿怎么了?"内山雪不明白地看向自己的腿。
而樊穆宇已经蹲下身,将她的左腿托起,发现小腿和脚面上都有轻微烫伤的痕迹,必定是汤撒到腿上了。
"你都烫伤了!"樊穆宇说着就把内山雪从轮椅上抱起,快步走进浴室。坐在浴缸的边上,把内山雪放在他腿上,伸手拉过洗澡的喷头,用冷水冲她的伤处。
"你看,都有点肿了。怎么不小心呢?还不知道吭声!"樊穆宇的语气略带责备。
"我......我根本不知道有泼到腿上......其实你不用担心,没知觉,不会痛的。"内山雪有些天真的想安慰他。
樊穆宇只觉心头一阵抽搐,本来来回冲洗她腿的手也停住了。他抬头望着一脸无辜,挂着像做错事一样表情的内山雪,感到一股无法言状的情愫正淹没着他的思想。
"雪儿,从这一刻开始,我......我要好好待你......"樊穆宇几乎是有些冲动地对内山雪说,虽然他自己也无法认清到底是真的喜欢上了她,还是被她付出感动,或者只因为他是一个D。但是他已经不可能无视如此纯洁的眼神,无论基于上面那一种理由,他都不允许自己再伤害她了。也许,当他回到中国,与杜芊芊之间的不伦之恋,依然会使他难以割舍;而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的吉娜,又真的让他砰然心动。不过,在这一刻,他仅仅是一个被真情感动的,血气方刚、意气用事的年轻人,多余的顾虑暂且抛开,他要冲动一把。
“什......什么?你说......什么?”内山雪转头望向他,声音颤抖着。
“我们,在一起吧!”樊穆宇水蓝色的目光柔柔的,语气却十分坚定。
“嗯...嗯...唔......”内山雪再次不住点头,泪如雨下。
樊穆宇放开喷头,搂住内山雪,道:“傻丫头,不许哭了,眼睛都还没有消肿呢!你一天要哭几场啊?” '|"$,xfu0  
“噗,讨厌!”内山雪破涕为笑,也身手抱紧樊穆宇的身躯,心想:如果现在他向我求婚,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哎呀!”樊穆宇叫道。
“怎么了?”
“你看看我们。”樊穆宇几乎笑了出来。
“啊!怎么?”内山雪低头一看,发现浴缸里竟已快装满水了。因为坐在樊穆宇的膝上,只有双脚和小腿在浴缸里,根本感觉不到,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脚已经浸在水中。
“也好,那我们就来个鸳鸯戏水吧!”樊穆宇干脆抱着内山雪滑入水里,让水浸过身子,浴缸的水立刻溢出。
“呀!”内山雪一声轻呼,搂着樊穆宇的手更紧了。她感觉,身体泡在清凉的水中,就像被无处不在的幸福包裹一样。
“这,不正是我渴望的生活吗?”樊穆宇如是想着。
不过,樊穆宇并没有趁机进一步,并非他不想,而是他想到内山雪的腿被烫伤了,还没有处理。虽然内山雪不知道疼,但他不能太自私。
于是,他抱着内山雪湿漉漉的从浴室来到另一间卧室(客人用),将她放在床上,用特大的毛巾把她裹住,只露出她的头和脚丫。自己现在一边快速地换好衣服,过程中,他只是转过身子不看她,并没有顾忌其他。等他换好来帮她弄的时候,发现她的脸红得出奇。
“怎么了?没看过帅哥换衣服?”
“嗯......没——有——!”
“好看吗?”
“嗯......好——看——”
“哈哈......原来雪儿是个小色女啊!”樊穆宇忍不住大笑起来。  
“讨厌——,不过,我就是......小色女,我只想看我宇哥哥的......”内山雪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没了。
“好了,小色女,今天不可以勾引我,你腿上有外伤,等好了再说。”樊穆宇心想这可不得了,再这样挑逗法,自己今天非做坏事不行。  
“没事,不疼的!”内山雪突然从毛巾里钻出来,对他摇摇头,纯纯地眨着眼睛道。
“这不是疼不疼的问题,这是......”樊穆宇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因为内山雪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脱了个精光,除了丝袜。现在呈现在他面前的,是足以令他鼻血狂喷的画面。如果他还能无动于衷,这恐怕变成——是不是男人的问题了。
那以后,内山雪知道了,像她这样腰2完全性截瘫的女人,在处女膜破的时候,也会感觉到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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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8 16:50: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runflying 于 2020-1-28 17:10 编辑

(十一)
从医院到樊穆宇的住处,开车不过10分钟。不过,他却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绕向了他唯一知道的一家日本料理店。开车往返,至少需要40分钟以上。但这却是他此时,特别想为内山雪做的事。
想想与刚才与内山雪的那场乌山云雨,是他第一次和真正的截瘫女孩做爱,其中的美妙感觉实在难用言语形容,令他在病房等待吉娜醒来时,都仍在回味。虽然整个过程中,内山雪几乎无法主动配合他。主要原因当然是她下身瘫痪,动不了。另外这也是她的初夜,全无性爱经验的她,有点羞涩,有点不知所措。这却正好成全了樊穆宇,对她"为所欲为"。
话虽如此,实际上樊穆宇对她是极致温柔的。一来她腿上有小伤,二来,樊穆宇觉得,瘫痪后的她,多了种令他难以抗拒的纤秀盈弱的气质,捧在手里都怕弄碎,只能拿来呵护和怜惜。
樊穆宇将她的身子小心地放倒,帮她换了双新的丝袜。是那种超薄透明的白色丝袜,他的房间里,这些备品很齐全。在此之前,他先取掉了她已经湿透的纸尿垫,是一片类似卫生巾的纸垫。可能是失禁的情况并不严重,内山雪没有用纸尿裤。这样穿起连裤丝袜,显得更为美观。整个过程,内山雪虽然都没有知觉,但她还是害羞得把头藏在了毛毯里面,她觉得呼吸急促、浑身滚烫。
樊穆宇半跪在床上,内山雪静静地躺着。他轻轻地揭开盖在她头上的毛毯,看见她脸颊殷红,呼吸急促,紧闭着眼睛,双手挡在胸前,身体有点微微发抖。她几乎完全赤裸的娇躯,让樊穆宇血气翻腾,情迷意乱。此刻他眼中的内山雪,散发着得令他窒息的美丽。尤其是无力的双腿,在丝袜的衬托下诱人至极。光滑如玉的、玲珑小巧的双足更叫他爱不释手。他坐在床的另一端,一手兜在她腿弯处,使双腿并拢曲起,一手捧着她的小脚,搁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揉搓、抚摸。摆弄她毫无知觉地玉足,感受她的柔软和无力,可以使他获得极大的快感。
这样却“苦”了内山雪,闭着眼睛怯生生地期待半晌,只听见樊穆宇呼吸渐粗,便知道他正在对自己做着什么,但她本人完全没有感觉。可是,平生第一次如此毫无芥蒂、赤身露体地面对异性,虽然对方是她深爱的男人,可她始终不敢睁开眼睛。
“宇……”她忍不住轻唤道。
“嗯,我在……”樊穆宇的声音甚至有点沙哑了。
“宇……我……要你……”内山雪的声音却颤抖着。
樊穆宇这才察觉,不能只顾自己的享受,而忽略给自己带来快乐的女人,这个女人此刻还静静地、乖乖地等待他的“恩泽”。他开始亲吻她的脸颊、脖颈、耳垂和锁骨等这些女孩特别敏感的部位。他知道,随着她腰部以下的瘫痪,原本极其敏感的私处,也丧失了感知能力。无论他怎样刺激那里,都是徒劳,她完全感觉不到。他试着抚摸那里,她只是无奈地摇头。所以,他开始在她知觉尚存的身体上,寻找其他的能令她感到快感的部位。据说,这样脊髓损伤的女性,虽然私处失去知觉,无法像过去一样获得快感,但事实上,这种感知能力并非消失,而是发生了转移。也就是说,某些过去不及私处敏感的部位,将变得同样的敏感,如果刺激到它,或许也可以使她体会性爱的快感,甚至达到高潮。
樊穆宇不断地亲吻她,双手也在她的身体上游走。他发现她的胸部和锁骨处都异常敏感,轻轻地接触就让她娇喘连连。
不久,随着他的进入,内山雪如入云端,全身被抽空一样的极致的快感,伴着私处似有若无的疼痛。这一夜,她从少女变成了女人——他的女人。

(十二)
在德国,日本料理店并不太多,樊穆宇之所以知道这家名为"権"的日本料理店,还是以前内山雪带他来过几次。对日本料理,樊穆宇谈不上喜欢,比较之下,他更倾向于花样繁多的中国菜肴。而德国菜很注重肉类的烹制,香肠和熏肉世界闻名,不过,德国厨师严谨近乎迂腐地追求烹饪和调味精度,让崇尚随心所欲的樊穆宇难以接受。当然,做和吃是两码事(扯远了)。
提着便当盒走出店铺的时候,樊穆宇无意中发现料理店隔壁新开了一家珠宝行。橱窗里奕奕生辉的结婚钻戒,晃到了他的眼睛,他不禁驻足。"结婚"两个字在他脑中淡淡地浮现,而同时闪现的,竟还有内山雪那张稚气未脱,清纯无瑕的脸。樊穆宇自己也被这有点莫名奇妙的荒唐想法给吓了一跳。虽然,他完全不介意与现在的内山雪一起生活。毕竟,现在的内山雪,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女子。但结婚,似乎还太遥远,维持目前的状况,或许更符合他的想法。男人也许都是这样想,只要还没有对女人说出"我愿意!",就可以自欺欺人地觉得不必对自己言行负责任,无论是一夜风流,还是山盟海誓,既便刚刚才从女人的被窝里爬出来......
当然,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并非所有的男人都是如此。比方说,樊穆宇就认为自己绝不是这一类。只是......
“先生,不如进来看看吧!”一把甜美的女声突然响起。
樊穆宇抬起头,发现珠宝行的一位年轻女店员,正微笑地望着自己。女孩金色的长发和职业裙装,却令樊穆宇马上想到了有着类似装扮的吉娜。当然,她的容貌无法与身为空姐的吉娜相提并论。
但此时,美丽吉娜还躺在医院里。她的美丽与内山雪截然不同,这主要源于东西方人天生的气质差异。吉娜显得更为大胆和热情,在飞机上,她并不介意樊穆宇侵略的目光。那种自信的感觉,仿佛与生俱来。而得知自己下肢瘫痪后,表现出的冷静和难以掩饰的柔弱无助,都深深打动着樊穆宇。
是啊!他是一个D,怎么可能对如此“合心意”的AMM无动于衷呢......
“先生,先生......”看见樊穆宇对着自己一阵发呆,女孩尴尬地叫道。
“啊...!不好意思,我......我只是看...看看,对不起......”樊穆宇脸上一热,像是给人撞破心事一样,有点狼狈地“夺路而逃”。
坐到驾驶位,系好安全带,他靠在椅背上吁出一口气。心想,自己的确是挺花心的,"吃着碗里的,还瞄着锅里的。"不仅是吉娜,远在中国的杜芊芊同样叫他难舍。
这时,樊穆宇想起痴心的内山雪还在家里等着他,心里居然有一丝犯罪感。过去,他却从未这样觉得。
樊穆宇发动汽车时,无意中发现旁边停着一辆日产的GTR跑车,这是号称日本国宝级的车型,在德国很是少见。如果不是樊穆宇对汽车也颇有认识,恐怕也不会注意到。
不过樊穆宇也没时间去欣赏,想到到出来已经很久,他立即启动了汽车。也不知道内山雪一个人在家怎么样了......

内山雪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连上半身也是瘫软的没有力气,她的心情还沉浸在刚才的疯狂之中。樊穆宇出门的时候她是知道的,那是5点左右,也就是说他们睡了不到3个小时。樊穆宇说去医院看看出车祸的女孩是否苏醒,据说是他导师的女儿。由于,导师本人也因此中风入院,所以他担心女孩苏醒后会情绪失控。樊穆宇说他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不能什么也不做。她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她也没有多问什么。而且,截瘫后的她,身体状况已大不如前,加上初次的激情体验,她只是含糊地说了句“早点回来!”,就马上又睡着了。
现在,时间已经指向了晚上7点半,樊穆宇还没有回来。内山雪躺在床上,想想刚才樊穆宇最终没能抵抗住自己的“色诱”而乖乖就范,心里就乐开了花。回想当时自己下决心去接受脊髓横断的手术,到现在如愿以偿的成为樊穆宇的女人,一切恍如隔世。虽然,轻盈灵活的身体已经与她彻底告别,残障和不便将伴她一生。但在心爱人的眼中,她却是完美的。这已足够!她其实并不指望樊穆宇给她什么名份,她也不敢要求太多。能维持现状,一切OK!
陶醉了一会儿,内山雪心情依然大好,身体的酸麻也好了很多。她伸手撑起身体,慢慢拖着下半身坐起来,靠在床上。雪白细腻的玉体从毯子里滑出,她还赤裸着。吐吐舌头,她连忙抓起毯子遮住胸部,同时寻找衣物。可是,之前穿的吊带裙,已经被樊穆宇扔进了洗衣机。其它的衣服放在轮椅上的包包里,但她是被樊穆宇从浴室直接抱过来的,轮椅应该还在厨房。
"算了,就这样在床上等他好了!"内山雪想想没有轮椅,自己也反正也无法行动,干脆不管了。而且,"他也会喜欢吧!"她天真地想。
不过,已经快八点了,肚子好饿,而且......她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把手伸到腿间一摸,果然是湿的。她立刻掀开毯子,看到丝袜的裆部和大腿内侧全湿了,床上更是印着大片的水迹。她知道这并非水,而是自己失禁流出的尿液。
其实,内山雪对小便是有感觉的,只是不能控制。但睡着了,也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她睡了近5个小时,其间既没有导尿,也没有穿着纸尿裤,这样的结果可想而知。
老天,她囧死了!怎么办才好呢?
不知所措了大概五秒钟,内山雪还是不愿意让樊穆宇见到她如此邋遢的样子,就算樊穆宇不介意甚至喜欢也罢。但是,她是女生、漂亮的女生、爱干净的女生!绝不能忍受自己 “脏”成这样。
她先用手支着床,把身体往旁边挪了挪。她可不想让自己的腿一直泡在那种液体里,既便是没有知觉的。她看到水迹的中央,还有一抹鲜红,那是她告别少女的印记。
然后,她准备把已经湿透的丝袜给脱下来。如果有感觉,她那里肯定是黏了吧叽难受死了。她从腰上把丝袜褪到骶部,在那里是没有知觉的。她先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尽量向一侧倾下,靠肘支撑住。 这样就可以通过上身和腰将臀部一侧微微抬起,她赶紧用另一只手把丝袜一边往下扯到大腿根部。放下身子,喘了口气,接着如法炮制地,把另一边的丝袜也扯了下去。看来已经成功了大半,但她却也感觉有点脱力。歇了一会儿,她就开始继续脱了。
她坐起,直接顺着大腿往下褪。虽然双腿无法动弹,但因为是在床上,床身比较柔软,在无需抬起双腿的情况下,她也可以慢慢地将丝袜褪到膝盖稍下的位置。不过,再往下就有点够不到了。她需要把腿打弯,将小腿托起,并用一只手臂让双腿并拢、兜住,才可能把丝袜从毫无知觉的脚上完全脱下来。
可就在内山雪将丝袜褪到双脚脚踝的时候,房间外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樊穆宇回来了。她大吃一惊,慌忙地把丝袜往下扯,可是不听使唤的双脚,让她没能立刻如愿。看到自己现在还完全赤裸着,她更加慌乱。
“雪儿,我回来了哦!”樊穆宇的声音果然响起。


(十三)
樊穆宇驱车往返近百公里,为内山雪买回了一份日本料理(日本料理以冷生食为主,凉了也不怕。)。回程时路况良好,又没遇上塞车,直到柏林医大前的十字路口才碰上第一个红灯,时间才用了不足30分钟。
这里是吉娜出事的地方,合好手刹后,樊穆宇心里还是挺沉重的。他几乎无意识地瞟了眼后视镜,竟发现不远处又有一辆GTR。或许并非另一辆,无论从颜色和外饰来看,与先前在料理店外看到的车都如出一辙,根本就是一辆车嘛!至于车牌,别说从他这个角度看不到,就连之前那辆GTR的车牌,他压根儿也没注意。
"不会是在跟着我吧?"不过樊穆宇随即转念想:怎么可能!完全是电影看太多。
待他发动汽车,再想看看那辆车时,却找不到它的踪影了。他自嘲般地笑着,踩下了油门。

樊穆宇原本以为,内山雪可能还没有醒来。但换鞋时,却听到内山雪"咿咿呀呀"的声音从卧室传来。他想可能是她已经醒了,于是一边将便当放在餐桌上,一边道:"雪儿,我回来了噢!"
等他推开房门,却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他没找到内山雪的上半身,只看见她晶盈白皙的两条玉腿从毛毯里伸出,上半身则埋在毯子里。最奇怪的,是缠在她脚踝的丝袜,好像把她的脚捆在一起似的。
不明就理的樊穆宇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楞了半晌才轻轻唤道:"雪儿?"
"...!!"内山雪的上半身明显地抖了一下,却没有出声。
"雪儿,你怎么了?"樊穆宇伸手想揭开毯子,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但手刚碰到,毯子又猛地收紧了。
"......?"樊穆宇心中既疑惑,又只觉好笑。直觉告诉他,并未发生大不了的事,而是有什么事让内山雪......害羞了吧!他环顾了下四周,想寻觅些蛛丝马迹,却没有看出有何不妥。再瞧瞧她露在外面的玉腿,丝袜褪在脚踝,性感的双足还在丝袜里,足尖向内,足心朝上,美丽的脚掌和小巧的脚跟尽显无遗。实在太美了!
樊穆宇看的两眼发直,那双"万恶"的"魔爪"就要伸将过去。
而这时,内山雪细不可闻的声音突然从毛毯里传来:"我......我尿床了......"
"啊?"精力过于集中在她一对小脚上的樊穆宇没有听清楚,"什......什么?"
"......"内山雪没有作声,却慢慢的伸出一只纤纤柔荑,将身旁的毛毯拉开了。
被弄湿的床单和"中原一点红",自然全部出现在樊穆宇眼前。他终于明白,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这......"一时间气氛尴尬,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我,我睡得太沉了......"内山雪道。
"不是!......我,我出门前,应该帮你......弄一下的......"樊穆宇忙接道。
"......丝袜也脏了,我,我就想把它脱下来,可是......脚不听话......"内山雪的声音透着些无奈和委屈,"......其实,我可以脱好的,谁知道你突然回来......吓得我一紧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
"怎么办?我觉得好糗!我没脸见你哦!"内山雪在毯子里抱着头喊道。
"......"樊穆宇无语......
"要不......你先出去下,我弄好了,你再进来,好不好?"内山雪央求道。
"我帮你吧!"樊穆宇脱口而出。
"!!......"内山雪娇躯一震,没有出声。待樊穆宇的手再次碰到她身体时,她又是一躲,道:"别!我......我脏!"
樊穆宇却没有让她躲开,环住她微颤的身体,伏在她头侧柔声道:"雪儿,你知道,我是一个'D'。这件事,我......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你,是第一个。"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想都没想过会被人接受,可是你却出现了。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我要好好地爱惜你、保护你。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怎么会脏呢?"如此肉麻的话居然从自己口中说出,樊穆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但这番话在内山雪听来,却仿若迷魂汤一样,受用极了。刚才还有一点小挣扎,这一刻却平静、温顺的好似一只小白兔。有点湿湿的、软软的声音从毛毯里传出,"你好肉麻哦......讨厌,人家是很爱干净的!......可是......可是人家现在光光的,没有穿衣服......"
"......"樊穆宇心想,这分明又在色诱我。
"......那......那你来吧!"内山雪仿佛下了极大决心一般地说,身体也随之一抖。
樊穆宇费了好大劲,才忍住笑出来的冲动。

(十四)
"恩......"内山雪在毯子里点头应道。
樊穆宇的第一目标当然是她伸在毯外,看起来美丽不可方物的腿和足。双腿是裸露着的,而双足却依然被丝袜包裹着。与杜芊芊雪白无暇、似婴儿般吹弹可破的皮肤不同,内山雪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不仅光滑细致,而且富有弹性。这是内山雪平时喜爱户外运动的结果,骑自行车和打网球是她的最爱。不过,她也十分注意防晒和保养,虽然喜爱运动,倒也不至于晒黑。现在这种透着阳光气息的肤色,美得刚刚好!
但是,樊穆宇知道,随着内山雪的截瘫,如果不及时进行系统的康复锻炼,这样健美的体型,也会由于废用,而慢慢萎缩。虽然,她的脊髓损伤是完全横断,没有一丝恢复的可能。但是,樊穆宇却也不愿见到她如此美丽的玉腿,最后变成那般模样。不过,樊穆宇同时自信地认为,以自己现在的专业知识,再配合一些专业的康复设备,他完全可以控制内山雪双腿的肌肉、肤色以及形态的变化。让内山雪瘫痪的双腿,往他喜欢的样子发展。
当然,樊穆宇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他只是细心地帮内山雪脱下弄脏的丝袜,其间免不了"毛手毛脚"一番。然后,又是连哄带骗,才劝得内山雪从毛毯里钻出来。
当看见樊穆宇正笑眯眯望着她,内山雪只觉双颊生火,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以至于,樊穆宇说给她买了可口的日本料理,早已饿得晕头转向的她,却"宁死不屈"地要求樊穆宇先抱她去洗澡。樊穆宇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浴室里一定是"春光无限"的。
虽然,内山雪说她想自己洗,但樊穆宇把她放入浴缸后,就退到一边,却不出去。
"你......你不会打算,看着我洗澡吧?"未着一缕的内山雪尴尬地问道,虽然她马上觉得这个问题实在白痴。
"当然!"果然,樊穆宇毫不忌讳地答道。
"......-_-b"内山雪暴汗无语。不过她也并不生气,心想,如果樊穆宇很“君子”地放下她就出去,她恐怕反而会更失落吧。
于是,内山雪索性低头不去看樊穆宇,自顾自地洗了起来。可是,毕竟不久之前她还是纯洁得如同雪花一样的小女生,虽然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女人。但骨子里的那股矜持,教她在樊穆宇的注视之下,始终有点“施展不开”,而老是出些小意外。例如,几次由于没有坐稳,溜进浴缸里,差点淹死,幸好樊穆宇及时出手将她救起来;在用沐浴液擦身时,无意中瞟到樊穆宇灼热的眼神,吓得手一抖,整瓶沐浴液都掉进了水里;好容易洗干净了,发现毛巾挂得稍微有点高,她也不出声求助樊穆宇,而自己勉强地伸手去够,结果把挂钩给拉了下来......
就这样,虽然只是简单的洗了一下,半小时又过去了,樊穆宇却看得有滋有味。内山雪洗到后来也开始慢慢习惯,反正今后这样的事情可能每天都会发生,想想她的脸又红了。把自己上半身擦干后,下半身还是得由樊穆宇帮忙。樊穆宇坐在浴缸边上,把她放在腿上,着她扶稳自己,然后依次托起她无力瘫软的双腿,轻柔地用毛巾来回擦拭。
“雪儿,你的腿太美了!”樊穆宇有点情不自禁地道。
“可是,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她们不会一直这么美,害怕会肌肉萎缩,害怕会足下垂......,害怕那时候,你就不再稀罕我了。”内山雪说着,眼泪就要滴下来。
“傻丫头,你忘了我是学什么专业的。你就是我第一个患者,我会是你的......贴身康复师。我会让你的腿,一直都像现在这么美。”樊穆宇差点又用了“御用康复师”这个词。
“贴身康复师......”内山雪有些着魔般地重复了一句。
“是啊,就像现在这样紧紧贴着你。”樊穆宇说着,竟捧起她的一只脚,吻了下去。
内山雪陶醉地闭上眼,神色却是忽地一黯,幽幽怨道:
"可是,你吻我、摸我,我都没有感觉,好像不是我的腿。"
"那这样呢?"樊穆宇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移抚摸她的酥胸,而另一只手则扶住她的纤腰,同时探头亲向她敏感的粉颈。
内山雪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如此,身体仿如触电,双手猛地搂紧他,娇呼声起。
就在两人的欲火即将被点燃的当口,内山雪的肚子竟很不合时宜地"咕噜"了一声。两人尴尬地停了一秒钟,又极有默契地打算继续缠绵。可这回樊穆宇的肚子居然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而且一连叫了三声。前两声还好,二人还想假装没听见,但等到第三声"咕噜"响起,两人目光一触,便再也忍不住,狂笑起来。
等笑够了,两人也冷静了一些。
"呵呵,先祭祭五脏庙,否则运动过度会低血糖的。"樊穆宇长身而起,抱着内山雪往外走去。
"武藏......的庙?为什么祭他呀?庙......在哪里啊?"内山雪钩着他的脖子,不明所以地问道。
"哈哈....."樊穆宇没想到她竟如此理解,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这才意识到,她到底是日本人,"母老虎"尚且无法理解,听不懂这句话也很正常。不过,要给她解释明白,可能得花些工夫。
樊穆宇一边帮她穿衣服,一边告诉她,这个"五脏"并非"宫本武藏",而是"五脏六腹",指的是肚子。"祭五脏庙"的意思,其实就是肚子饿了,吃东西填饱肚子。
"哦......,那为什么直接不叫'肚子庙'呢?这样更容易明白些。"内山雪整理着上身的吊带小背心,嘟着嘴、皱着眉,不解地问道。
"这个......"樊穆宇正一手托住她的脚,一手把条蓝色的裙子往她腿上套,听见她的话,差点手一抖,让她的脚掉下去。
"不不,叫'肚子庙'也不好!庙里住的都是佛主啊,菩萨什么的,这样说不太好!还是叫'祭肚子'!"
"......-_-b"
"也不好!'祭'是用在死人身上的,还是......"
"还是吃饭去吧!"樊穆宇赶快接过话,一把抱起她,走去饭厅。否则,他怀疑再想下去,内山雪不知道会联想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内山雪似乎已经习惯了樊穆宇这种近乎霸道的行为,在他怀里仍在琢磨着。直到她看见桌子上的日本料理,那外卖盒上的"権"字,她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
"你......你是去那里买的?"内山雪的声音好像有点颤。
"是啊,虽然只与你去过两次,幸好我的记性很好!"樊穆宇有点得意地道,轻轻地把她放进轮椅。
"是吗,那里......好远的哦!"内山雪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仿佛在忧虑着什么。
但这时候,樊穆宇正好弯下腰,帮她将双脚摆在轮椅的踏板上,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待他起身时,内山雪已经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眼中尽是甜蜜。
看着樊穆宇如风卷残云一样地扫荡着桌上的食物,内山雪呼出一口气,似乎想甩落心中那些"杞人忧天"的愁情,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来。
可能是饿坏了,吃饭的过程中,两人几乎没有说话。先吃饱的樊穆宇也只是很"花痴"地用手支着下巴,盯着内山雪。内山雪则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埋头苦吃。等到她吃完,却发现樊穆宇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内山雪拨转轮椅,回到房间,取来干净的毛毯,轻轻披在他身上,心疼地摸了摸樊穆宇略有疲态的脸庞,她的眼眶里,又泛起了泪光......
(十五)
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轮椅上的内山雪也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舒服的床上,天已经亮了。
不过,并没有出现很多电视剧的桥段——
一夜缠绵过后,女主醒来,发现床的另一边空空如也,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男主的体温,而人却早已不知所踪......
因为,樊穆宇均匀的呼吸声就在耳侧,浓浓的男子气息围绕着她,让她觉得既陌生,毕竟从未与异性如此亲密。但这种亲密,更令她感到无与伦比的温暖和安全。
她下意识地试图侧过身,去亲近一下身边的男人。可是,麻痹的下半身却未让她没能轻易成功。噢!她又忘记了自己已经瘫痪,她的腿已不再听从她的"指挥"。是啊,时间还太短,截瘫带给她的不便,她多少还有点不习惯。但她却不以为然,只是继续努力着。
内山雪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动作幅度,不想惊动了樊穆宇。她以左肘撑床,缓缓侧起上半身,再伸出右手去够右腿。手触到光滑如丝的腿,她知道,那是樊穆宇趁她熟睡之时,给她穿上了极薄的丝袜。想必,也是脚尖透明的那种吧。白皙的肌肤、均匀的骨骼、优美的足弓、柔嫩的脚掌和纤秀的脚趾,这是樊穆宇心中完美玉足的标准。而杜芊芊和内山雪,都无一例外的具备了这一切。内山雪心中无疑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她即便在截瘫之后,也从未间断过对自己双脚的保养和护理。除了每天坚持作按摩外,她还使用了大量昂贵护肤品来改善下肢皮肤的状况。因为,截瘫会导致她下半身血液循环变差,皮肤"缺氧"就易发生营养不良,从而使皮肤变得病态般不健康的惨白。她当然不愿意如此,为此,她甚至还去了美容院,给双腿双脚作SPA。虽然,她的双腿没有知觉,无法完全享受其中推拿足浴本应带来的舒适......
内山雪清晰地记得,那是手术后第二周的时候。她忍着伤口隐隐约约传来的痛,笨拙地控制着轮椅,偷偷地滑出了医院。当她跋山涉水地来到医院不远处的一家美容院,千辛万苦地将轮椅从无障碍通道推到门口时,迎宾小姐看见她后诧异的反应,教她至今难忘。
“小姐,你......你要找人吗?”迎宾小姐的问题有点“脑残”。
“不是!”内山雪摇摇头。
“那您......”迎宾小姐依然木纳着。
“我是来作SPA的!”内山雪优雅地将一缕垂在额前的头发撩到耳后,肯定地说道。
“呃......这......”也许是被内山雪的美貌所震慑,也许是为内山雪身下的轮椅惋惜,到这一刻,迎宾小姐还是张口结舌的。
“难道你们这里不接受残...疾的客人,难道你们有歧视?”内山雪说到“残疾”一词时,感觉极为费劲,她不自觉地秀眉微蹙。
迎宾小姐闻言,并见她面带嗔色,这才反应过来,忙陪笑道:"没...没有这种事情!对不起......,您......真漂亮,对...对不起!"
面对迎宾小姐语无伦次的道歉,内山雪只觉好笑,也毫不在意,点头示意让她推自己进去。
来到美容院前厅,不免又是一片讶色,除了服务人员,还有不少来店的客人在。迎宾小姐连忙上前轻声解释。
不一会儿,一位貌似负责人的漂亮女人过来接待了她。
"那个......"漂亮负责人——铃木瞳原本已经想好了说辞,但等看清楚这个轮椅上的女孩竟如此美丽,一向面对客人都口若悬河的她居然语塞了,她震惊的表情也难以掩饰。
"请你别太过在意我的轮椅。"内山雪居然开口劝起来她来,"我也不过就是一个女孩,一个爱美的女孩。"她说得轻松而淡定,完全不似一个身患残障的人该有的情绪。
"对不起!"铃木瞳脸上一红,"请问您怎么称呼?"
"内山雪。"
"小雪,不瞒你说,接待你这样的客人,我们这里还是第一次。而且......"
"而且?"
"而且,没想到你竟然这样美丽。"铃木瞳真心道。
内山雪面颊绯红,不好意思地冲她一笑,道:"谁规定,美丽的女孩就不可以坐轮椅呢?"
铃木瞳无言以对,她觉得眼前这个轮椅上的女孩,无论一颦一笑都如此迷人,连女儿身的她都禁不住为她的美折服。
"其实......"
"?"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拜托了!"这当然是指她瘫痪之后的第一次。
"了解!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让你更加美丽!"铃木瞳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目录递给她,道:"小雪,你想作些什么项目呢?"
"我要......足浴、足疗、腿部推拿、双腿和双脚的皮肤护理、美甲、祛角质、还有......"内山雪胡乱地翻着目录,完全没看里面的内容,而几乎不加思索地说着。
"......这样的话,不如试试我们这里的'美腿美脚'套餐,应该附符合你的要求。"铃木瞳翻到目录的那一页,指给内山雪看。"如果小雪你现在办月卡的话,还有其他优惠......"
"好的,就是这个了!"内山雪不待铃木瞳说完,就作出了决定。接着,她突然低头揉着毫无知觉的双腿,自言自语道:"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补偿你们!"
铃木瞳却没有听出内山雪话中的深意,以最快的速度为她办好月卡后,便直接将她推进了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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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8 16:58:5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大佬突然发力出库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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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8 16:59: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runflying 于 2020-1-28 17:10 编辑

(十六)
美容院的更衣室是单独的。
铃木瞳将内山雪推进去后,轻声道:"换好了就叫我,我就在门外。"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内山雪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铃木瞳问道,她发现内山雪的头深深地低着。
"我......我一个人换还不行,你得帮帮我......"内山雪怯生生地道,声音发着颤。
"这......好的!对不起!我应该主动问你的,对不起!"铃木瞳对自己的疏忽感到内疚。或许并非是疏忽,而是刚才内山雪所表现出的自信和乐观,让她下潜意识觉得这个女孩一定很独立。但她却没想到,现实往往残酷得很。
不管内山雪多么独立,事实是她瘫痪了,而且刚刚瘫痪不久。随之而来一切,她必须花很长的时间去适应。但现在,时间显然还不够。大约一周之前,她的生活几乎算是"完全无法自理"的。这时的她,也仅仅能在没有他人帮助的情况下穿脱上衣、用餐和不太熟练地操控轮椅。其实,她现在上身是偷偷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而下身还穿着医院的病号裤,她拿条薄毯盖着,所以看不出来。她也并非没试过,而是没有半点运动能力的双腿,真的令她无可奈何。
"不,你不用说对不起!"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后面那句当然是内山雪在心里说的。她摇摇头,似乎平复了下情绪,抬起头给铃木瞳一甜甜的笑容,道:"瞳姐姐,那就拜托了,可能还有还很多地方要麻烦着你呢!"
"恩,没问题!"铃木瞳答应着,她感觉眼睛也有些发热,好坚强的女孩!铃木瞳同时决定,由身为分店店长的她亲自跟这个单,全程贴身服务。她又安排了一名店员做助手,她担心一个人会力所不及。

更衣
铃木瞳先将一件浴袍平铺在供客人暂时休息的保健床上,然后由她的助手兜在内山雪的腋下,她则挽着腿弯,一齐用力,轻易地从轮椅上抬起内山雪娇小的身躯。
而内山雪只是尴尬地低着红红的脸,手抱在胸前,任她俩把自己往抬床上抬。身体悬在空中那一刹那,她心里出现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感觉是悸动、是期待,甚至是......享受!她潜意识里好像对被当作"特殊的人",感到悸动。虽然她嘴上说,让别人不要太在意她的轮椅,但她内心却是期待的。当她觉得铃木瞳她们的确真的将她当成残疾人,小心翼翼地照顾她的时候,她感到未曾有过的......快感!
不过,当她还心情复杂地不知该如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觉时,一个小小的意外发生了。
"啪!"地一声闷响,不知什么从内山雪身上掉到了地面。一看之下,三人立刻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那是挂在内山雪身上的导尿袋。因为没有知觉,她早就已经忘了自己还插着尿管,虽然手术后她就完全没了便感,一直靠尿管排尿。
对此没有任何准备的她们,被这突然的意外,给搞蒙了,一时间房内一却都停住了似的。铃木瞳和助手就保持着抬内山雪的姿势,一动不动,也不敢做声。屋里静静的落针可闻,仿佛只能听见时钟嘀嗒嘀嗒的声音......
......
"噗...呵呵......"突然,内山雪似忍不住的笑声,打破了僵局。"你......你们俩打算一直这么抬着我吗?"
"......是...是哦!呵呵......"铃木瞳马上就反应过来,木木地一笑,立即用眼睛示意她的助手,赶紧把内山雪放到了床上。
"帮我坐起来,好吗?"内山雪说道。
"好的。"站在她后侧的助手弯腰,慢慢调节起保健床,让内山雪呈半卧。
"对不起!"内山雪的声音很轻,但铃木瞳和她的助手却听得清清楚楚。
"不不......没事没事......!"两个人同声道。
"......谢谢!"内山雪顿了下,瞟了一眼地上那包黄色的液体,不好意思道:"我,我是......忘记了,还带着那个东西......"还好没摔破,这是她唯一觉得庆幸的。
"......"
"那个......换好衣服,我就去把它扔了。"除了扔,她想不到更好的办处理。
"......我...我帮你扔了吧!"助手抽出几张纸巾,便要去拾尿袋。
"别别......我待会儿自己......"内山雪虽然伸手想阻止,可话还没说完,助手已经拿起尿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铃木瞳显然也没想到助手会主动这样,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道:
"小雪,让她去吧!"她一边说,一边托起内山雪的腿,取下她脚上的鞋子。又想到什么,问道:"只是,把那个......扔掉了,你......你不要紧吗?"是啊,她小便失禁,没有导尿管的话......
"......其实,我今天为了出来,从早上起就没怎么喝水,我想......不会流太多......,应该用片卫生巾,就可以了。"内山雪咬着嘴唇,把话挤出齿缝。
"我知道了!"铃木瞳点头。
"不过,我连内裤也没穿,这可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这里有一次性的内衣内裤,而且是免费的!"说完,铃木瞳脱掉内山雪的另一只鞋,轻轻放下她的脚后,起身去帮她准备卫生巾和内裤去了。
"谢谢你,瞳姐姐!"内山雪很感动。

沐浴
铃木瞳和助手合力将一丝不挂的内山雪安置到浴缸里后,就退出了浴室,在门外等候。她们都一言不发,沉默着,似乎约好了一样。
“瞳姐姐,我洗好了!”时间不长,里面传来内山雪的轻呼。
铃木瞳二人走进浴室,看见内山雪静静地坐在浴缸里,手中拿着毛巾。水也被放掉了,显然她已经力所能及地把身子擦了一下。她虽长得不算太高,刚过160CM,但她的身材比例极好,显得玲珑修长,而且皮肤柔滑细腻。此刻她酮体尽露,倚坐在浴缸边,双腿叠放,弯曲的角度看起来很自然,弱弱的她给人一种我见尤怜的美感。
铃木瞳二人再次被内山雪的美所震动,女助手甚至不自觉地看看自己的身体,又看看她的,接着,叹了口气。不过,她们同时也在挽惜,"这么美的女孩,怎么就瘫了呢!"
只是不知道,若她们了解了这一切都是内山雪自己策划、实施,让自己瘫痪的,会做何感想?
见到二人进来,内山雪三分感激七分羞涩地笑笑,就马上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铃木瞳用干毛巾帮内山雪擦拭身体的时候,内山雪注意到,铃木瞳有穿丝袜。作为美容院的经理,铃木瞳容貌姣好,身材出众。一身纯白的职业套装,及膝的短裙,肉色丝袜搭配白色的高跟鞋,简约而端庄。为了进浴室帮内山雪,她特意换了拖鞋。
"瞳姐姐,你的腿真漂亮!"内山盟感觉这句话说得有点违心,并非铃木瞳的腿不漂亮,相反,她也觉得她很美。不过,内山雪心里想到的,却是别的事。
"小雪,你的腿才美呢!腿型修长,皮肤又好,脚也长得秀气,待会儿足疗师见到,肯定也这么夸你。"铃木瞳摸到内山雪瘫痪的脚时,她忽然有一种"毛骨耸然"的感觉。她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她只觉得内山雪的腿很软很软,肌肉和关节都松驰着,没有一丝力道。她的脚同样很软,而且很凉。软到好像没有骨头,凉得几乎没有温度。握在手里,像是握着块滑腻的软玉。正是这异乎寻常的"软",让铃木瞳从头顶到脚底感到"发毛"。
但这异样的感觉,只是在铃木瞳脑海里火石电光地一闪而过,她还没来得及细琢磨,内山雪就开口了。
"是不是穿了丝袜会好看一点?"内山雪问。
"丝袜呢,从视觉上可以拉长腿型,掩饰皮肤不好。而我穿丝袜,是美容院的规定,必须得穿。但是,小雪的腿型和皮肤都很好,应该不需要刻意穿丝袜的。"
"可是......可是他喜欢啊!"内山雪低下头道,声音几乎听不见。
"原来是男朋友的特殊要求,那就没办法了!"铃木瞳表现得十分理解,还补充道:"男人啊,是比较好那一口!"
"......"内山雪暴汗。
"包在我身上,我待会儿帮你设计一下,怎么搭配衣服和丝袜。保准把你男朋友迷得神魂颠倒!"言毕,铃木瞳就和助手将仍在"瀑布汗"中的内山雪抱到轮椅里,为她穿好浴袍,往足疗室推去。


(十七)
足疗
对于腰部以下完全瘫痪的内山雪而言,足疗是没有任何感觉的。所谓的温汤沐足、脚底穴位按摩、独特手法之类的,对她都失去了意义。幸好,她原本也不是来享受过程的。
铃木瞳和助手是如何帮内山雪移动的诸般细节,就不再赘述了。
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双脚放在沐足桶的温水中,内山雪无聊的翻着杂志,短短三十分钟的时间,她有点想打磕睡。其间,女助手帮她换了三次水,据说都含有不同的药物或营养成份,对腿部和脚部的皮肤特别有益。似睡非睡时,看到女助手在换水的时候,将她的脚从水桶里拿出拿进,她却全然不觉。
虽然没有知觉,内山雪却并不担心脚会被烫伤。她甚至特意让把水温弄高点,说是有利于促进血液循环,是医生嘱咐的。话虽如此,她还是看见铃木瞳细心地用手试水的温度,确认可以忍受,才让把她的脚放进去。她看见自己的脚遇到热水后,只是微微发红。
不过,接下来半个钟头的脚底按摩,还是让内山雪真的睡着了。足疗师是位比铃木瞳年纪略长一点的年青女性。虽然足疗师一边按摩,一边与内山雪聊着天。但实在没有丝毫的感觉,而身体也尚未完全恢复,不一会儿,足疗师发现,她不再应答了。
这一个小时,内山雪第一次经历了自己完全没有知觉的足疗,而她清楚,以后都将如此了。经过半小时的沐足,她的双脚被软化角质的药水充分浸泡,脚底的角质和硬茧都变得非常松软。而且整个脚部的皮肤也应该变得十分敏感,只可惜她双脚麻痹,无从感受。接下来,三十分钟脚底按摩的时候,足疗师又通过独特的揉搓手法,将她脚底本就不多的角质祛掉了大半。
到现在,内山雪的双脚就处于接受美足美腿护理保养的最佳状态。

美足美腿
铃木瞳在说明了内山雪的双脚经过足疗,已到了最适合进行美足护理状态的时候,原本昏昏欲睡的内山雪,一下子就变得精神奕奕。因为,这正是她最想做的,她更希望能够学到一些简单有效的,即使她一个人也可以做得来的脚部护理方法,使自己的一双玉腿和玉足,能一直美丽如此。她知道,现在自己虽然是腿靓足美、身材傲人,但是瘫痪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她无法预测。她有点像是“病急乱投医”,到底有没有作用,她也不知道,不过她觉得总不能“坐以待毙”,无论如何都得做点什么。为了不让自己的双腿肌肉萎缩、变形,皮肤变差,她首先就想到了美容SPA。
当看见足疗师拿来一堆美足用品的时候,内山雪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虽然,自从喜欢上樊穆宇,并发现他对女孩有明显的恋足恋丝袜倾向之后,内山雪就开始对自己下半身特别在意起来。不过,由于天生丽质,她未经修饰的双腿配上亮丽的丝袜,似乎就足够吸引樊穆宇的目光了。所以一开始,她没有想要去专门的美容院做脚部保养护理什么的,只是会使用一些过去不曾用的保养品,来保养腿和脚。但最后,樊穆宇还是选择与她分手,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痛苦之余,她不死心地想着如何重新得到樊穆宇的青睐。"难道他是嫌我的腿还不够美?"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才第一次到美容院做了腿足的美容护理,想让自己拥有更为傲人的美腿。而不久后,她却阴差阳错的发现了樊穆宇是D的事实。这一下对她的打击巨大而彻底的,一夜之间,她几乎推翻了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并强迫自己去重新认识樊穆宇和所谓的D。最后,如同被洗脑的她,弄瘫了自己。
所以,算上这一次,内山雪也才是第二次正儿八经到美容院做下半身的美容护理。再加上每个美容院也多少有一些别处没有的特色项目,比方这时足疗师取来的美足用品,大部分是她不曾见过的。
在足疗师调高内山雪的座位,托起她的一只脚开始"作业"的时候,她拉着一旁的铃木瞳就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了。
问题无外乎是那些她不知道的美足用品都有什么作用、是怎么用的、在哪里可以买得到之类的。某种程度上说起来,这些也算是美容院的商业机密了。通常情况下,如果有客人问起,她们总会用一套早已预备好的说词来搪塞了事。而今天,铃木瞳却发现自己不忍心拒绝纯纯的内山雪。她仿佛是无意地,就将主要的"机密"都透露了出来。不过,一边的足疗师和助手似乎也都有着相同的感受,心照不宣地保持了沉默。
在双足的护理保养结束之后,内山雪惊喜地发现,自己双脚的肤色竟明显比腿部的肤色白了不少。
不过,等到腿部护理开始,内山雪就郁闷了。因为腿部护理是在一张专门的床上进行的,当她被铃木瞳二人抱上床后,足疗师便要她趴下了。这样一来,她根本无从得知足疗师是如何操作的,而且下身没有知觉,虽然有铃木瞳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地解释,不一会儿,她便又睡着了。

全身水疗
这次,内山雪是被饭菜的香味弄醒的,原来已经睡过了午饭时间。看到精致的营养餐,内山雪突然感觉饥场辘辘起来。被抱上轮椅后,她没有忘记检查了一下护理的效果。见到自己的双脚双足比之前更加健康圆润、光滑细致,她感到很满意。
吃过营养餐,大概休息了一个小时,内山雪的身体再次被铃木瞳和女助手合力抱离轮椅,轻轻地放入了水疗池。到了现在,内山雪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的不自在和害羞了。 她有点理所当然享受着因为瘫痪给带来的"优待",那种由于被特殊照顾而生的莫名的快感,也愈发强烈。
考虑到内山雪的特殊情况,细心的铃木瞳给她安排了只有白金会员才可以享受的单独的水疗间。
全身浸泡到水中之后,内山雪的感觉却与以往每次泡水疗都截然不同。原因很简单,过去从头到脚都能感受到,现在却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五十能感觉。尤其是感觉不到自己的臀部,如果不是靠着或躺着,会让她觉得特别没有安全感,不扶着什么就要摔倒似的。所以,铃木瞳发现坐入水池里的内山雪,神色慌张,双手更是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时,就马上明白了。她有些心疼地拍拍内山雪的手,说了句"大丈夫!あたしもいるから!(没关系,有我在!)"之后,已经换了泳衣的铃木瞳,就挨着内山雪坐进了水里。看着宛如姐姐一样的铃木瞳坐在身边,内山雪很安心。
等到水疗结束,铃木瞳又亲自上阵,为内山雪作了全身按摩,算是最后的优惠服务。临走的时候,铃木瞳竟有点舍不得这个初次见面的美丽的折翅天使了。


(十八)
"嗡嗡......"的振动从枕下传来,把内山雪停在回忆里的思绪拉回现实。她怕弄醒樊穆宇,忙探手去摸,原来是樊穆宇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在震。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来电,她看了眼仍在熟睡的樊穆宇,犹豫了一下,决定不理会。片刻后,震动停止了,她看见这竟是这个号码第六次打过来,这使她紧张起来。而且,昨晚可能是两人都睡的太死,前五次居然完全不知道。
她正烦恼着要不要叫醒樊穆宇回电的时候,第七通电话又打了进来。
"宇......"她轻声唤道。
"......" 樊穆宇没有反应。
"宇,电话......"她又轻轻推了推樊穆宇。
"...唔...,谁啊?这么早......雪,你替我接吧......好困......"樊穆宇含糊地道,说完就直接翻过身继续睡了。
内山雪不可置信地看着樊穆宇,巨大幸福感毫无预兆地降临。樊穆宇这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却奇准无比地撞进内山雪的心窝里。对于这种细致的女孩而言,嘴上承认是他的女朋友固然重要,但在生活细节上宛若下意识的默许,往往更能打动她。
"喂,你好!"内山雪用有点颤的手接通了电话,但她还惯性的说着中文。
"......" 电话那头不知为何却是沉默着。
"喂喂,请问你找谁?"内山雪反应过来,用德文又问了一次。
"请问......米歇尔.樊在吗?"果然,听筒里传来的是德语,而且是极其甜美的年轻女性的声音。
这一下,对于正如上云端的内山雪,多少有点当头一瓢冷水的意思。幸好,内山雪对樊穆宇的风流已有了心理准备,她压着上涌的醋意,道:
"他......在睡觉呢。请问你找他有什么......"她的还没说完,对方就挂断了,她却似乎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谁啊?"樊穆宇不回头,懒懒的问道。
"不知道,对方什么也没说就挂了。"内山雪答道。
"男的女的?"
"......是个年轻德国女孩子的声音。"内山雪咬着嘴唇答道。
樊穆宇闻言,未可察觉地微微一怔,"难道是她?"他脑海里闪过吉娜苍白凄美的容颜。
不过此时的空气中,却似乎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醋味"。这令樊穆宇心头一动,心想,这个枕边人才是死心塌地爱自己的呀!怎么自己还会想别的......
他突然翻过身,一把从有些失神的内山雪手中"抢"过的手机,直接按下"OFF"键,并随手就扔到了地上。
“管她是谁,我才不理呢!”他说着大手一伸,看也不看就将还愣愣的内山雪揽入了怀里。
听到樊穆宇的话,内山雪心中一软,像是早已习惯了他的霸道,也不挣扎,温顺地靠进他的臂弯。
樊穆宇明白她身子的不便,就向她挪了挪,把她搂得更紧。咬着她的耳朵,柔声道:
"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不,我觉得你好啊!你对我好,心里有我,这就够了。"内山雪摇头,用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轻轻地回答。内山雪的性格就是这样温柔而恬静的,纯纯的心灵,让她的情感也纯净的如同雪花一样。
"......"樊穆宇没有说话,而是吻了她的眼睛。他很矛盾,他心里有杜芊芊,他也放不下吉娜,他还有......唉!莫非他是"段正淳"转世?
"你有没看过《鹿鼎记》?"樊穆宇冷不丁地问道。
"是什么呀?那个顶......顶什么的?"内山雪被问得一头雾水,她显然并不了解中国的武侠小说,虽然她的中文已经足够好了。
"嘿嘿"樊穆宇坏坏地一笑,一只大手从上往下移,够到内山雪一条腿的腿弯处,然后轻轻向上一拖,让腿压到他的身上,他喜欢她瘫软的玉腿与自己肌肤相亲的触感。接着,他饶有兴致的说道:
"《鹿鼎记》是中国的一部武侠小说。"
"武侠小说?好看吗?"
"当然,好看得不得了!"
"讲什么的啊?"
"讲的啊,是一个叫韦小宝的小混混和他的七......妻子的故事。"满脑子委琐想法的樊穆宇差点就没有收住嘴。不过,他也并不真的打算给内山雪讲韦小宝的故事,而是告诉她,家里就有这部书,没事的时候可以拿来解闷。
"哦,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以单纯如斯的内山雪都觉得樊穆宇说这个小说似乎另有深意。
"这个......,我这不是怕你闷嘛!你现在行动不便,经常会待在家里,应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樊穆宇边汗边解释道。
"看小说就是有意义的事情?还是看武侠小说?"内山雪用手指戳了下他结实的胸肌,笑道。
"当然是!怎么不是!"樊穆宇把她那只手抓住,放在唇边重重地一吻,假装正经地说道:
"虽然你现在的中文水平已经不错了,但是——"他故意顿了一下,“你不是连‘五脏庙’之类的词都还不知道么?这是不行的!所以,你必须得学习。”他下了一个结论。
“哦——,学——习——!”内山雪故作恍然大悟状。
“闭嘴啦!正经点!”樊穆宇假装生气用手捂住她的嘴,道:“学习语言是很枯燥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读小说。”
“そうですか!(原来是这样啊!)”内山雪也不示弱地搬开他的手,移到自己的脸上轻轻抚摸,娇声道:“那好吧!既然你是为了我好,我都听你的。”
“乖——”樊穆宇感觉骨头都酥了。
“嗯——,哈——可是我现在还是好困喏!”内山雪打了哈欠,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哈哈,困就睡呗!又没叫你马上去看。”樊穆宇宠溺地抚过她的发,看看墙上的时钟,原来才上午7点。
"等等!"内山雪突然抬头喊道。
"怎......怎么了你?"樊穆宇吓得一哆嗦。
内山雪脸上一红,咬唇不答,而一只手则在毯子里摸索着什么。然后吁出一口气道:
"好险!吓死我了!"
"到底......怎么了?"樊穆宇心里其实已有了些数。
"我......我害怕......又把床尿湿了!"内山雪红着脸,吐了吐舌头。她感觉,虽然已经把自己当作了樊穆宇的女人,但女人就是女人,一些与生俱来的矜持始终难以放开。尤其是在他面前,这么难堪的事情,她心里还是会有点障碍。
"没......"樊穆宇话没出口。
"幸好我检查了一下,......没漏。但是那个......快满了......可能得换一个新的......"内山雪把心一横,抢着说道。只是说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脸。
见内山雪含羞的模样实在可爱得紧,樊穆宇哈哈一笑,突然怪叫一句"了解!"就钻进了毛毯里。
这一举动显然不在内山雪的预料之中,吓得她"啊!"的娇呼一声,赶紧咬着自己的手指,才不让自己再喊出来。由于没有知觉,她又不敢低头看,樊穆宇自然是不会老实的,她却只得圆睁一对美目,不知如何是好。
内山雪感觉樊穆宇的手触到她的腰际,又马上"消失"了。紧接着,她就觉得整个下半身离开床,腾了起来。她连忙伸手去扶床,她知道这肯定是樊穆宇脱下了她的丝袜。
果然,她的身子马上被温柔地放下,随后细小的"嘶啦"声传来,她听得双颊冒火,因为那是纸尿垫从丝袜上被揭下的声音。
然后,樊穆宇"OK!"一声忽地蹦下床,风也似的窜了出去。内山雪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拎着片新的纸尿垫站在了房门口。
樊穆宇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懒懒地倚着门框,歪着头,抿着嘴,挂着有些"痞"的微笑。水蓝色迷人而性感的目光,盯着躺在床上同样美丽而性感的内山雪。那种仿佛只有他才拥有的放荡不羁的气质,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吸引力,深深地"蛊惑"着情窦初开内山雪。
与他的水蓝色一触,内山雪便不知所措地别开了自己的眼睛,却又马上不甘心地寻找他色色的目光。那对眸子正灼灼地在她若隐若现的玉体上游走,就像一双无形的手爱抚着她,令她心跳加速,忍不住眯起眼睛,连她已然知觉全无的下半身也有了燥热的幻觉。
内山雪还在陶醉的时候,樊穆宇又以一个夸张的动作,从床尾一头扎回了毯子里。这条毛毯倒是够宽大,樊穆宇在里面简直可以为所欲为。而可怜的内山雪,只能看着毛毯不住地起伏,却不知樊穆宇在对她做什么。她知道自己的腿和屁屁在被他摆弄着,有时他的手也会突然滑过她的腰际,摸索到她有感觉的部位,例如:胸部。虽然她也不明白帮她换纸尿垫、穿丝袜为什么要摸到上面来,而且时间花的也过于长了点,但这已足够令她呻吟出声了。
正当她被樊穆宇发出的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搞得她六神无主的时候,樊穆宇的脑袋突然从毯子里冒了出来,一张大脸凑到她的眼前,高挺的鼻尖快碰上她的。
"OK,搞定了!"樊穆宇整个人就骑在她身上,腿跪在她身侧,手撑在她耳边,却没压着她。说话时的气息,几乎喷在内山雪的脸上。
"......谢谢"内山雪不敢直视他,眼珠瞟向旁边,呼吸急促。
"恩?我口很臭吗?哈......"樊穆宇见她怕看自己,有些夸张地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道。
"没有,唔......"内山雪急着一回头,娇艳的樱唇却正好撞上樊穆宇早已等候多时的嘴巴。
很快,在樊穆宇高超的"舌技"之下,内山雪不住地娇喘连连。这时樊穆宇还坏坏地问了句:"还要睡觉不?"内山雪已经说不出话,她竟直接伸手拉过毛毯,把两人的身体都盖了起来,哼哼哈嘻......

(十九)
上午十一点半
"叮叮......"放在客厅的固定电话突然尖叫起来,把睡梦中的两人惊醒。
樊穆宇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正好迎上内山雪同样迷离疲倦的眸子。
"我明明......明明看见你把电话关掉了的啊......怎么......怎么还会响的啊?"内山雪眼神涣散、晕头转向地嘟喃着,然后她揭开身上的毯子,挣扎地要起床,嘴里还含糊地道:"我......我帮你去接。"她认为,代樊穆宇接电话是莫大的幸福。
樊穆宇却没让这幸福降临,他伸手温柔地把内山雪揽回床上,以吻封唇,柔声道:“雪儿,你太累了,这回我自己去接,你乖乖继续睡吧!啵!”说完又重重地亲了她一下,翻身下床奔向客厅。
“唔......哦......”内山雪猛地想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没有知觉。“我怎么能帮他接得了电话呢?我现在是个瘫子!腿都不能动!等我爬到轮椅上,再去接电话,对方恐怕早就挂了吧!唉——”她轻叹一声,低头望了眼穿着丝袜的脚尖(因为内山雪躺着,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尖)。有点怅然若失的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脚竟与自己离得如此之远,她想伸手去够,却怎么也够不到。想把脚缩回来,却一动也不动......

而这时,樊穆宇也已经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来到客厅,抓起了沙发边的电话听筒。
"哈啊......谁啊......这么早!扰人清梦啊......"樊穆宇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顺势就躺在沙发上,打算继续迷糊。
樊穆宇说的是中文,这也是下意识的,因为与内山雪一直是用中文在交流。再加上本就睡得迷迷糊糊,他甚至没有看一眼来电显示,就接通了电话。而电话那头的居然也是中文,但是对方一开口,那声音和强烈的反应,就把他给吓醒了。
"小宇?!你……你怎么会还在家里啊?居然还在睡觉!今天不是开学吗?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樊穆宇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彻底清醒了。因为这声音,正是身在中国樊穆宇的堂姐杜芊芊。虽然,杜MM对樊穆宇大都是小鸟依人、千依百顺的,但毕竟也是做了他20多年的姐姐,在“儿女私情”以外,也就不自觉地端起了姐姐的架子。
“......昨天又不联络我!又跑去跟同学泡妞喝酒了是不是?肯定又玩了一通宵吧!你一不主动联络我,我就知道你要做坏事了......”杜芊芊也非真的生气,不过好容易逮住这个机会,当然不能轻易饶了他。
现在是德国的中午十一点半,中国比这边提前大概六小时,也就是下午五点半。在三个多小时前,杜芊芊在家里做完复健,出了身汗,又在刘阿姨的协助下洗了个泡沫浴。全身香喷喷的她,被抱上轮椅后,心情也似乎好了起来。其实我们杜大小姐的心情完全是受樊穆宇影响的。这两天樊穆宇刚走,她难免不开心。不过,洗澡的时候她突发奇想,算算时差,马上就到德国的早晨了,她就免费给樊穆宇提供一次叫醒服务,呵呵!这样一想,她就眉头一舒,嘴角也有了笑容。
可是,等她洗完澡,高高兴兴坐着轮椅躲进房间,拨通樊穆宇手机的时候,听筒里却传来手机已关机的语音提示。虽然她不懂德语,但樊穆宇留学德国多年,偶尔也会遇到类似的情况,所以她明白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忘记充电?她郁闷地想着,就隔几分钟打一次。在拨了无数遍后,她终于相信,樊穆宇可能暂时没有开机的打算。把手机往床上一摔,她嘟起优美的嘴唇,气呼呼地将轮椅推到落地窗边,对着的外面生气去了。心中道:
"这个糊涂的小子,怎么会不开机呢?哼,刚回去心就野了吧!下飞机的时候还记得打电话给我报平安,昨天就不打来了。肯定是和他的狐朋狗友出去玩,疯到手机没电都不知道!一定还喝了不少酒!稀里糊涂地回家就睡,早上慌慌张张地出门,结果忘了充电!真是的!......"就这样,杜芊芊有点不着边际地猜测起樊穆宇不开机的种种可能性。
同时,杜芊芊也开始了她最近才养成的习惯性动做——自我下肢按摩。这也是樊穆宇今夏回国带给她的“礼物”,一套专门适于较低平面脊髓损伤患者自主实施的,旨在防止肌肉废用性萎缩的穴位按摩手法。而这里强调的较低平面脊髓损伤,主要是指损伤后通过康复治疗可以较大程度恢复上肢机能,通常指不超过T3(胸椎第三节)平面的损伤。因为过高位置的脊髓损伤,不仅会使上肢力量大幅减弱,而且呼吸和心肺机能也会受到很大影响,身体过于虚弱,自主活动变得十分困难。而杜芊芊的截瘫平面是T8,正是该方法的适用人群。拿樊穆宇的话说:“是为姐姐量身打造的!”所以,杜芊芊在被狠狠感动了一把的同时,学起来也格外用心。而且,长期以来的康复治疗也使她双臂的力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经过一段时间已轻松地掌握了。
杜芊芊先合上刹车将轮椅固定好,依次将两只玉足从脚踏板上挪到地上。现在是夏天,她在家里通常是不穿鞋的,而且樊穆宇不在,她不想穿丝袜,就光着脚了。收起脚踏板后,她弯下腰,双手分别捏住两个脚踝处的穴位,这自然是樊穆宇教的。而在此之前,她为了防止这样重心前倾,有栽倒的危险,已经扣好了系于大腿根部的防滑带。
心中默数着按压的时间刚刚好,杜芊芊又将手上移至小腿的某处穴位,如法炮制。照樊穆宇所教的,此阶段共有五处穴位,分别在脚踝、小腿、膝、大腿及腹股沟。等杜芊芊依法对这五处穴位进行按压后,她的额头渗出了些许汗水。因为双腿没有知觉,她无法得知自己的力度和位置是否OK,只有以足够的力量准确按压穴位一定的时间,才会起效。
靠回椅背的杜芊芊舒出一口气,一边休息一边观察自己双腿的变化。不一会儿,奇妙的现象发生了。首先是被按压过的部位微微发红,然后以该点为中心,周围皮肤出现了螺旋状分部的细小汗珠,而且还在慢慢扩散。她知道,刚才的穴位按压是成功的。事实上,最近的一个礼拜以来,她已经非常熟练,很少失误了。不过,她还是以防万一地把手伸到大腿下侧摸了摸,果然也有汗水,就证明了她的判断。
又过了几分钟,她双腿上已经全部起满了微小的汗珠,而先前发红的部位也变回正常。杜芊芊口里说了声"OK!",就转身从轮椅背后的挂袋里,取出了一块毛巾和一支药膏。她先将药膏放在腿边,再用毛巾把腿上的汗擦干。接着,她挤出少许药膏涂匀在双手掌心。她很喜欢樊穆宇送给她的这种药膏,清凉舒爽的感觉和淡淡的百合花香沁人心脾。更重要的是,这药膏也是樊穆宇参与研发的,膏体的颜色竟与樊穆宇眼眸一样,是水蓝色。所以,杜芊芊就给它起了个美丽而浪漫的名字,叫"水蓝色的吸引"。
"水蓝色的吸引"并不是药,而是一种含有特殊药物成分的保养品。其作用,可以有效地防止和改善截瘫患者瘫痪肢体的肌肉与皮肤的营养缺失。
杜芊芊依着按压穴位的顺序,将"水蓝色的吸引"从脚踝开始,一直抹满了双腿。由于时才的穴位按压,使她腿部毛孔都处于张开的状态,"水蓝色的吸引"以惊人的速度被吸收进了双腿。接着,她又放下脚踏板,将两只脚摆回轮椅上,再用手托起右腿"挂"在左腿上,翘起了"二郎腿"。然后,她又弄了些"水蓝色的吸引"在手上,弯腰捧起自己柔软无力的小脚,捏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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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8 17:06: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runflying 于 2020-1-28 17:08 编辑

(二十)
杜芊芊一边按摩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一边念念有词地背着樊穆宇教她的穴位按压的“口诀”。“水蓝色的吸引”的百合香飘入她的鼻子,令她心头一荡。她将视线从脚上移开,望向不远处墙壁上的一张她与樊穆宇的合影。照片中的她被樊穆宇横抱在胸前,害羞和幸福画满她的脸。樊穆宇阳光般俊朗的笑容,泛着水蓝色的吸引力,让她无法自拔。
想起来真是有趣,杜芊芊明明是姐姐,可好像处处都惟樊穆宇的话是从,甚至说成是“任他摆布”也不为过。但是,她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有时,在事后她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当时怎么就答应他那么……胡来呢?真是……羞也羞死了!”不过,如果要她拒绝,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因为,他是真的有魔力。就好比,她现在做的自我穴位按摩,樊穆宇居然要求她也要穿上丝袜。"这不是治疗吗?小色鬼,你还想干嘛?"她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只是象征性地反驳道:
"要把‘水蓝色’直接涂在丝袜上吗?那样丝袜不是被弄得黏啦叭叽的啦?"
谁知,樊穆宇好像根本没听她说的,突然跪到她的轮椅前,将她的一条腿从轮椅踏板上托起放在膝上。在她惊异的目光中,樊穆宇带着招牌的坏笑,掏出“水蓝色的吸引”,从脚尖开始,挤了大量水蓝色的膏体在她的足面上。她自然是穿着丝袜的,但随着樊穆宇双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脚,几乎是没用力地来回搓揉数次,晶盈的膏体居然已经被完全吸收,丝袜上竟没有留下任何肉眼可见的痕迹,甚至是干燥的。
"虽说是为芊芊度身订造的东西,但也得满足一下我的需要不是吗?我喜欢看芊芊时时刻刻都穿丝袜。"樊穆宇说这番话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把之前的"为姐姐"改成了"为芊芊",再加上他那双水蓝色的电眼,一刻也没有停止"攻击",杜芊芊早已被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懂得"反抗",乖乖就范了。
她也再次肯定,自己在与樊穆宇面对面的情况下,对他是没有"抵抗力"的。不过,一旦离开这种场合,她作姐姐的感觉又多少能找回来些。嘱咐他按时吃饭、少喝酒,好好学习,不要胡混泡妞。这样貌似管着樊穆宇的时候,让她觉得既幸福,又有点"报复他"的快感。
于是,当杜芊芊在两个多小时后发现依然打不通手机,而无奈地拨通了樊穆宇住处的座机号码,但几十秒钟后,就在不做指望的她准备撂下听筒时,电话那头居然传来了樊穆宇大梦初醒的声音。那是"化成灰她也认得的声音",仅仅楞了一秒钟,她就从"芊芊"摇身变成了"姐姐"......
"......你怎么可以开学头一天就翘课呢!......"杜芊芊一旦得理,还真有点喋喋不休的意思。
"......"樊穆宇一边满脸无奈地听着,脑袋同时飞快地运转。
"......亏我还想着早上叫你起床,居然连手机都关了。我要生气了......"她似乎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打算给樊穆宇。
"姐,我没翘课......"樊穆宇心里已有了一些大概能唬弄过去的说法。
"没翘课?没翘课你怎么这个时间还在家睡觉?别告诉我开学时间推迟了哦!"杜芊芊还是不依不饶。
"今天是开学典礼。"樊穆宇道。
"开学典礼可以不参加的吗?这是谁规定的?"杜芊芊心中暗笑,看你还欺负我!
"我有参加啊!"樊穆宇辩道。
"唉?有参加?那你现在怎么......"
"开学典礼九点半就结束了,今天没有正式上课,我们四年级老生也不用去迎新,我就溜回来补早觉了。"樊穆宇直接打断她的话,开始忽悠。
"那......那那你怎么不开手机?"杜芊芊的气势明显弱了一截。
“这个......我承认......昨天呢——的确和几个同学去菩提树街(欧洲最著名的林荫大道)溜达了一下……”
“溜达了一下?”
“那个......然后......晚上去酒吧坐了坐......”
“坐了坐?”
“当然......会顺便喝点酒啦。”樊穆宇假装无法继续搪塞的口吻。
“顺便喝了多少酒啊?”杜芊芊得意地问道,全不知自己已经掉进樊穆宇的“圈套”。
“额......”樊穆宇故作为难。
“不许吞吞吐吐!”杜芊芊还以为抓住了他的痛脚。
“......是......喝得不太少......不过你放心,我......我没有开车!”他说得刹有其事,连自己都快信了。
“你们本就打算大喝特喝,而故意不开车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杜芊芊自认还是比较了解他的脾气禀性的。
“姐——,你就饶了我吧!我保证,不再喝醉了!嘻嘻......”樊穆宇的口吻近乎撒娇。
"喝醉?当然不可以喝醉啦!酒你都最好能少喝就少喝点,知道吗?"杜芊芊虽表面上还在责备,心里却已经认同了他的话,语气也跟着软化了下来。
“哦,少喝、少喝.....我都听你的!”樊穆宇暗自抹汗,就这样"连消带打",顺着杜芊芊芊的话七分否认三分承认,并且在主动认错的过程中,不断放大杜芊芊做姐姐的快感。最后,让杜芊芊在"我果然料事如神"的飘飘然中,蒙混过关。
“听我的?你每次都会这么说!”杜芊芊心里甜滋滋的。
“呵呵......”樊穆宇除了能笑。
“傻笑!......没有话跟我聊吗?人家可是一直在挂念你哦!”杜芊芊一下子就便回她十足的小女人模样。
"你有乖乖照我教的方法坚持每天按摩脚吗?"想着杜芊芊坐在轮椅上,按摩自己无力小脚丫的性感劲儿,樊穆宇觉得又有点热血上涌。对,赶紧教给床上的雪MM,那样就呵呵......
“当然有啦!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不听话吗?人家不知道有多乖!”杜芊芊也难得地发起嗲来。
“是吗?你可别偷懒哦,等我回来检查,如果发现你的腿比我在的时候反而......(他在杜芊芊面前从不提‘萎缩’两个字)哼哼,看我怎么惩罚你!”说起这个,他就觉得心痒痒的。因为杜芊芊的丝袜美腿,实在不是一般的尤物。
"那你就快点回来检查我啊!"杜芊芊故意道,因为樊穆宇已经跟她说了,这次要等学期结束才能回国。
"额......"樊穆宇语塞。其实,当初之所以会这样决定,除了学业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希望借此完成由他提出的、与恩师科勒尔以及其他同学共同研究开发的一套全新的脊髓损伤康复工程。“水蓝色的吸引”和自主穴位按摩都是其中的项目之一。不过,现在恐怕不止这一个原因了,想想身后房间里的内山雪,他仿佛就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责任——怎么可能丢下她呢?
“要不……我到德国来看你?”杜芊芊试探地问道,不知樊穆宇会如何回答她。
(第二章完,敬请关注第三章 浪漫满屋)

第三章 浪漫满屋  
(一)  
(接第二章)  
要不……我到德国来看你?”杜芊芊试探地问道,不知樊穆宇会如何回答她。  
“…好啊!不过……”樊穆宇的反应相当快,先答应。  
“不过什么?”杜芊芊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  
“不过……你一个人行动又不方便,怎么来得了呢?你不会打算让刘阿姨陪你一块来吧?”这叫以退为进。  
“这……”杜芊芊原本真是准备让刘阿姨陪她过来的,可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她又犹豫了、也心动了。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该多好。  
“如果没有人陪同,我是断不能许你一个人来的。”樊穆宇居然能说得如此正义凛然。(大家都来鄙视他)  
“是啊……,我也有点怕……”别说一个人出国,自从坐上轮椅后,杜芊芊就连一个人上街也没过。要知道,国内没有直飞柏林的航班,通常要经阿姆斯特丹或法兰克福转机才能到达,飞行时间在15小时左右。就算撇开在转机时繁琐的过程中,她一个坐轮椅的女孩子会如何困难不谈,光是如此长的飞行时间,以她现在赢弱的身体,恐怕也难以承受。万一有什么尴尬发生,那就更加......,这么一想,她又心虚了。  
“嗯……那就先等一等吧!”樊穆宇赶紧趁热打铁,“虽说毕业之前,可以回国的可能性基本上不大,但我还是会尽量争取,万一有机会让我回来看你也说不定。”其实,他的心也还是虚的,因为杜芊芊没有提出让谁把送她过来,然后立刻就回去。虽然那样有点奢侈,不过如果她真的提出来,她父母也不会拒绝吧。那样的话,樊穆宇就完全没办法阻止她了。所以,比起这样,他决定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就借故回国,去安抚杜芊芊。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杜MM的决心。杜MM的确没有想过让人将她送来,那实在有点劳命伤财的意思。她的想法单纯得很,"我就不信我一个不行!"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不舍地与樊穆宇说了拜拜。挂了电话后,她心里便开始盘算起,如何加强每天的锻炼,来增强体质。更重要的是学会处理自身的一些特殊情况。例如每天定时导尿,现在都还是刘阿姨帮她弄的,但要想一个人出远门,必须得自己导尿才行。  
"我的天啊......"杜芊芊忍不住郁闷得呻吟起来。  
樊穆宇却没有急着放下电话,而是直接拨去了学校。今天的确是开学的日子,他还真给忘了。不过,他"忽悠"杜芊芊的话也是实情,今天除了开学典礼,是不会正式上课的。他原本的打算也是参加完开学典礼就溜走的。但等他打通电话之后才知道,学校也正在联络着他。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学校方面通过医院已经知悉。作为柏林医大最知名专家学者之一的科勒尔教授,由于唯一的女儿遭遇车祸面临高位截瘫,被过度刺激,突发脑溢血入院。而在从车祸现场不顾自身安危救出教授女儿的人,正是教授的得意门生樊穆宇。  
校方是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下午得到消息的,因为知道樊穆宇也受了伤,加上彻夜未眠,他们决定暂时不联系他,打算待他今天返校的时候再寻问具体情况。结果樊穆宇却没有按时返校,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这令校方不免担心起来。还好,樊穆宇的电话及时打到了学校。老师先问了他的伤势,他说只需休息几天即可痊愈。老师便允了他一周的时间休息,他欣然答应。然后,他就紧张地问起科勒尔教授的情况。老师告诉樊穆宇,教授目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意识尚未恢复,什么时候能醒,现在还难以预料。  
双方一阵无奈地沉默之后,樊穆宇就有点心虚,又貌似理所当然地问起了教授的女儿--吉娜的现状。他想知道,有没有发生比瘫痪更坏的事情。还好,老师说吉娜的伤情已经相对稳定,脊髓损伤虽不可逆,但由于及时得到了最有效的手术治疗,使损伤未发展成完全,已是不幸中的万幸。现阶段,鉴于她的心理承受力恐已极其脆弱,所以依然对她隐瞒着父亲的病情。而这也正是樊穆宇所担心的,时间越长越瞒不下去,一旦吉娜知道了事实,这样巨大的双重打击,她,会怎样?樊穆宇不敢想!  
老师见他心情如此沉重,有些不忍地安慰道,医院将为他们提供世界上最好的治疗,使伤害降到最低。这一切并非他能左右,希望他可以够尽快走出事件的阴影。老师觉得,阴差阳错被卷入的他,其实非常无辜。无论心理素质多强的人,忽然经历这样的事情,恐怕都会忧郁一阵。何况还是发生在自己熟悉甚至尊敬的人身上,就更加难以释怀了吧。之所以会给他一周的假期,也是希望他借这段时间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不过,樊穆宇的心理素质却不像老师想的那般脆弱。但老师的话倒是触动了他,没来由的,他突然自责道:  
"其实我发现吉娜的时候,她曾经告诉我她的腰部似乎伤到而无法动弹,我也意识到可能是脊椎。可是当时我实在太害怕车会随时爆炸,所以救出她的时候没能顾到其他的。如果,我能快些撬开车门,说不定就......"樊穆宇不知道为何会说这些,他似乎想逃避什么。事实上,意外的经过校方早已通过警察了解了。在那种情况下,樊穆宇敢冲入车里去救人,已是难能可贵,要知道他根本无法判断汽车会不会在下一秒钟爆炸。救出命悬一线的吉娜是他唯一的念头,虽然没能采取更妥当的方法顾及她脊髓的创伤。事实上也没有任何人会认为樊穆宇有什么不对,除了他自己。  
因为,在救出吉娜的时候,他心中产生了一种很邪恶的念头。那种念头,从得知吉娜可能有脊髓损伤的一刻开始。虽然,他没有放慢施救的动作,但他脑海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如果她真的瘫痪的话......这声音,当他在急诊室苏醒过来时,还能听见。  
那时,他并不知道吉娜就是自己最尊敬的科勒尔教授的女儿,他甚至早在飞机上就动过对她的歪脑筋。以至于当他发现困在车里的人是她时,还有种“缘分呐!”的感叹。而当他从翻转的车里抱出她逃生,并发现她有明显的脊髓损伤症状的时候,他的心里竟有兴奋和窃喜。  
果然,吉娜瘫痪了。樊穆宇也知道了,她就是教授的女儿。但是,即便在那时,樊穆宇心中的邪念也从未消失过,这种感觉与对教授不幸遭遇的同情与悲伤不可思议地并存着。随后,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教授病倒。这时的他,虽为病重的恩师痛心疾首,却仍期待着与截瘫后的吉娜“再续前缘”。  
只是那个时候,内山雪突然毫无预兆地闯入了他的生活,令他意乱情迷、无暇他顾,几乎忘却了这一切。而时至今日,老师的话仿佛突然触到他的心思,竟叫他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  
不过,接下来老师对他意料之中的安慰,又让他觉得“心安理得”了。或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他是D,他为何不接受?  
当他放下电话的时候,发现内山雪不知何时,已坐着轮椅来到他的身边……

(二)
"你的电话好长哦!"瞧见樊穆宇好不容易才放下听筒,内山雪一边旋转着轮椅靠近他,一边撒娇道。
"呵呵,你怎么自己就......出来了,好......好漂亮啊......"樊穆宇回头先看到的是内山雪还略带倦意的脸,当他把眼光下移看清内山雪身子上的衣物时,他只觉头晕目眩鼻血就要喷射而出。
因为,内山雪其实并未穿衣服,只是把盖的毛毯裹在了身上,就像洗完澡那样。她似乎故意裹得很低,露出性感的香肩和乳沟。而下半身却恰到好处地包到膝上,穿着丝袜的双脚并起放在一侧的脚踏板上,双膝则自然无力地歪向另一侧,极尽柔美之能。
樊穆宇本见她依自己的力量挪上了轮椅,想赞她"好厉害"的,结果脑袋一热就变成了"好漂亮"。心里却喊道:我的小祖宗,你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嘻嘻......"内山雪闻言羞答答地一笑,道:"谁让你打电话打这么久,把人家一个瘫子......丢在房间里不管。"说到最竟有些幽怨了。
"别这么说,雪!"樊穆宇没想到内山雪会用"瘫子"这两个字称呼她自己,不由得心头一紧,发现她眼睛红红的,心疼地伸手摸着她的脸,柔声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内山雪摇摇头,却"嘤!"的一声扑进他的怀里,两臂紧紧环住他的腰,道:"宇,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吗?......我刚才一个人在里面躺着,腿又动不了,又听不见你讲话的声音(樊穆宇故意压低了声调),我好怕,好怕你走了......所以,我拼命地爬到轮椅上,出来看你。还好,你还在。我见到你,心里就踏实了,不怕了......我是不是好傻?"
内山雪说得柔肠百转、如泣如诉,听得樊穆宇几乎心都快碎了。
双子座的樊穆宇,血型也是AB型的。他的性格,有着比较极端的两面。其一,越是在危急情况或紧要关头,他越是能头脑冷静,果敢地做出准确的判断。就好比,在营救吉娜的过程中,他一个从来没想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却可以准确地判断当时的危险,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救出被困车里的吉娜,就算专业急救人员也不过如此。而相反的,虽然挺花心,但当面对女孩、面对感情的时候,他却表现出至极的细腻情感,不仅优柔寡断,甚至有点多愁善感。这倒并非是他装出来的,而确是性格使然。(果真是段正淳啊!)
所以,在听到内山雪如此情真意切的言语后,樊穆宇觉得鼻尖发酸,眼眶发热,有种要落泪的冲动。眼看她使劲地够向他,几乎要栽下轮椅,他连忙伸臂环住内山雪的身体,并向她挪了挪,歉然道:
"傻丫头,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你一个人在房间里的,对不起!"
"唔......"内山雪趴在他怀里摇头。
"......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我不会离开你!"樊穆宇清楚什么叫"冲动是魔鬼",可是......
"我愿意,我不要你离开我!"内山雪吃力地撑起身子,眼睛还沾着泪珠,痴痴地道。
听到内山雪的"我愿意",樊穆宇不由得一怔。先前在珠宝行外,偶然看见结婚钻戒时的奇怪感觉,再次袭来。
见樊穆宇也似乎"意乱情迷"的样子,内山雪向他伸开手,央求般道:"宇,我想抱抱你!可我起不来......"
"......这还不简单......"樊穆宇宠溺地捏了下她俏丽的鼻子,接着顺势将轮椅上的内山雪抱起,再坐回沙发。他将内山雪放在腿上,右手揽住她,左手就把玩起她毫无知觉软软的丝袜脚。
内山雪则用手勾住他的脖子,闭上双眼靠在他的胸前,享受这只属于她的一刻。
"喂,别又睡了哦!"樊穆宇笑道。
"呵呵......我没睡......"内山雪依然闭着眼。
"饿了没?"
"......好饿哦!"
"那你还能这么冷静地在我怀里闭目养神?"樊穆宇失笑道。
内山雪闻言懒懒地眯着眼睛,看看樊穆宇,又瞟了瞟自己的脚,随即笑道:“人家有什么办法,你看你的手把人家的脚握得这么紧,叫人家怎么办?”
"......>_<b"樊穆宇脸上一热,却没打算松开。"嘿嘿"一声,右手突然挠向她的腋窝,"敢笑我,不想活了是不是!"
"啊......救命!哈哈......不敢啦!哈哈......"最怕咯吱又毫无防备的内山雪瞬间投降。
"这才乖嘛!那么,现在我们洗梳一下,到外面去吃饭。"樊穆宇满意地抱起内山雪,往洗手间走。
"赞——成——!"  
内山雪在樊穆宇的协助与"轻薄"之下,二人还算迅速地洗梳完毕。接着,樊穆宇将内山雪抱进房间,给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粉红色手绣hello kitty图案的长袖T恤和一条及膝的白底粉红碎花裙子,将内山雪的青春可爱尽显无遗。丝袜是双腿不会遗漏的环节,樊穆宇精心挑选了一双肤色透明裤袜,将她腿上的换掉。为了安全起见,在换丝袜的时候,他随便帮她换了纸尿垫。这些都是内山雪自己带的,除此之外,她只带了几套内衣和几双丝袜。樊穆宇在将她换下的衣物扔进洗衣机的时候,心想:看来还得给丫头添多几套漂亮的行头啊!
把换好衣服的内山雪抱出放在轮椅上时,樊穆宇看见她优美的双脚还没有穿鞋。虽然,他超喜欢看她光脚穿丝袜的样子,但总不能这副模样出门。回房间拿来她的白色中跟短靴,温柔地在她的轮椅前蹲下,道:
“其实,我更喜欢你不穿鞋只穿丝袜,呵呵......”樊穆宇虽如是说,仍细心地将鞋套在了她无力的脚上。
“嘻嘻.....我知道!”内山雪甜甜地笑道,“不过,你难道要把我光着脚推出去,我可不要!”
“你同意,我还不愿意你的脚被别人看到呢!”樊穆宇把她双腿摆好,起身推动她的轮椅。
“讨厌......”内山雪红着脸嗲道,“其实......我有好多美美高跟鞋的,但是......手术之后,脚就没感觉了,抓不住鞋。那些大都是没有鞋袢的高跟鞋,我害怕一不留神鞋从脚上掉了也不知道,所以选了这双靴子。”她以为樊穆宇不喜欢她穿的靴子,而解释道。
这时樊穆宇已将轮椅推到了玄关,他停下来,站在内山雪面前,用有些"流氓的眼神"从脚到头地"审视"起她来。
"你......你干嘛?"内山雪知道他不含恶意,但还是被盯得直发毛。
"恩......我的雪儿果然眼光独到,穿上这双靴子,就显得越发清纯可人,和衣服裙子的搭配更是相得益彰,总之就一个字:漂亮!鉴定完毕!"说完,樊穆宇就很"二"地嘴一撇、头一转,跑到旁边换鞋去了。
只留下听得似懂非懂的内山雪,使劲地消化那些拗口的形容词。不过,她显然明白这是樊穆宇用心良苦地叫她别多心,同时赞她美丽。否则,她的脸也不会又一次红透。但直到樊穆宇把她的轮椅推到院子里,准备去车库取车的时候,她才如梦初醒地嘟哝了一句:"漂亮?明明是两个字好不好!"
"咣当"一声,樊穆宇被"雷"倒在地。以至于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樊穆宇不敢在内山雪面前讲自己擅长的"冷笑话"。
(三)  
内山雪并不知道自己稍显迟钝的反应,会给樊穆宇那样的"挫败感"。但是,等樊穆宇小心翼翼将她从轮椅抱入他的越野车,过程中又是担心她撞倒头而细心地提醒,又是怕她坐得不舒服而为她调节合适的座椅高度和双腿的摆放。最后,还体贴地帮她系好了安全带。这个时候,她心中那种“奇特的快感”——由于瘫痪而被特殊照顾,让她心中产生的莫名的兴奋和期待,又让她心跳加速。  
......哎呀!”樊穆宇突然不合时宜地喊了一声。  
“怎么了?”正沉浸在幸福中发着花痴的内山雪被叫醒。  
“手机忘了拿哦!”樊穆宇道。  
“对哦......你昨天随手一扔,都不知道丢到哪里了!”内山雪又想起那连打了七次的号码。  
“嗯......算了!回来再说!”樊穆宇做了个较为意外的决定,同时将车发动。  
“!?......这样好吗?那个电话......不用管吗?”内山雪想起那个甜美的女声来,心里仍有点酸酸的,但她却真的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凭女人的直觉。  
“......”吉娜的容颜在脑中一闪即过,樊穆宇不可察觉地皱了下眉。旋即,冲着内山雪坏笑着问道:“你希望我......打给她?”  
“不......我不知道......”内山雪一看见他“不怀好意”笑容,就知道自己又被他吃定了。  
“现在呢,还是我们两个的时间,我不要别人可以打搅我们!知道吗?”樊穆宇一边平稳地起步汽车,一边柔声道。  
  “......谢谢你,宇!”内山雪深深地望着樊穆宇,许久才说了句。  
樊穆宇微微一笑,眼睛始终直视前方,没有看内山雪。  
樊穆宇把车停在了一家不常去的德国餐馆前面,他不太愿意被熟人撞到。  
“要不,别坐轮椅了,我抱你进去吧!”樊穆宇将车熄火后,对内山雪道。  
“啊?不不......不要啦!好多人......人家不好意思啦!”内山雪涨红着脸,摇头说道。  
“没事啦!又没有人认识咱们!来——”说着,樊穆宇就探手去抱内山雪。  
“哎呀,不要啦......羞死人家啦!”内山雪虽然嘴上反对,身体却很配合地让他抱出了车厢。“真的不要了!宇,你听我说......”咬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我......我呆会儿可能要去洗手间的......”内山雪指望他知难而退,谁知......  
“没关系,如果你真那么急的话,我再出来帮你拿轮椅,反正车又停的不远。”樊穆宇说着就再不理怀里羞涩欲死的内山雪,大步走进餐厅。  
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餐厅里只稀稀落落的几桌客人。倒没多少人注意他们的"不同",除了大堂经理和服务员。樊穆宇礼貌地点头回应经理的询问,径直走到休息区,把内山雪放到沙发里。然后,他就转身向经理交代了几句,害羞中的内山雪没有听到什么。  
"......哦,那样的话,就请上二楼吧!我给二位安排。"经理答道。  
"谢谢!"樊穆宇满意地点头,回身对内山雪说了句"我们上二楼!"就直接抱起她,跟在经理的后面上楼了。  
"干嘛上楼啊?楼下这么空!我们找个偏点的角落就行了。抱着我好累的!"内山雪不解道。  
"不会啊!你这么瘦,再多一个,也没事!"这是实话,内山雪只有八十来斤,樊穆宇抱起她来异常轻松。  
在内山雪无语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二楼的一个包间。服务员早就等在里面,樊穆宇看见有张椅子里是放好两个大靠枕的。他满意地把内山雪放进椅子,对经理道了声谢。经理点点头,把服务员叫到身对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内山雪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要到二楼的包间,但她看到其实椅子里显然是没有靠枕的,她就甜甜地笑了。  
点完餐,服务员退出房间后,她对樊穆宇道:  
"其实,没必要到包间来的,外面人又不多,我没有那么害羞。我们两个人在包间吃,太浪费了,要不......"她以为樊穆宇之所以开包间,是为她面皮薄着想。这间餐厅算中高档次,堂食估计也不便宜,而包间往往要加收百分之十到二十的服务费。  
"等一下......我先去上个厕所,回来再说。乖!"樊穆宇却打断她的话,起身向她身后走去。  
内山雪气呼呼地噘起嘴,心想男孩子还是有虚荣心的吧!在女生面前总喜欢打肿脸充胖子!无奈地回头看向樊穆宇时,却惊奇地发现,洗手间竟就在自己身后--包间是有洗手间的。她一下子想明白了,樊穆宇不是要在她面前显富摆阔,而是因为她那一句半开玩笑的话。原来他一开始就在向那经理询问,包间里有否配备洗手间。得知有之后,还细心地让准备两个垫腰的靠枕给她,使她坐得更舒适。
这时,樊穆宇已经走了出来,看见眼神呆呆的内山雪,他忍不住心中好笑,道:"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我听着呢!"
"......没有了!"内山雪不敢看他水蓝色的眼睛。
"真没有了?"
"讨厌!......我也要上厕所!"
"哦......"樊穆宇连忙起身轻轻抱起她,往洗手间走。
"宇......"内山雪在怀里轻唤。
"恩?"
"你这样会宠坏我的!"
"不好吗?"
"好!但好得......有点不真实。我好怕......好怕这只是个梦,不知什么时候,我就会醒过来......"
"......"樊穆宇听出她似乎话中有话,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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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8 17:07: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runflying 于 2020-1-28 17:10 编辑

(四)  

"风卷残云"一向是樊穆宇对待食物的态度。看着樊穆宇完全不顾个人形象的吃法,内山雪却只觉得幸福的紧。只有在与自己毫无戒蒂的亲密的人面前,他才能这样孩子一般放开了吃。  

"慢点吃!"内山雪忍不住含笑道。  

"啊?"樊穆宇仿佛没听清她的话,抬起头道。鼻子上,竟沾着一小点黄油。  

"你......哈哈......"内山雪见状捧嘴娇笑起来,同时往随身的包包去寻纸巾。  

"怎么啦?"樊穆宇感觉不对,伸手就向脸上摸。  

"别动!......过来一点!"内山雪指挥道。  

"哦......"樊穆宇倒是挺乖的配合她。  

"你看看你,跟个小孩子似的!"内山雪得意的把纸巾上的黄油渍给樊穆宇看,自己也笑得像个孩子。  

"呵呵......"樊穆宇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你的鼻子真好看,又高又挺。"内山雪说着也要摸他的鼻子。  

樊穆宇却几乎下意识地,就抓住了她伸过来的柔荑。水蓝色的目光与她痴痴的眼神一触,他竟没来由的俊脸发红,窘笑着别开眼睛,道:"不许乱摸!......"  

"哈哈......我偏要摸!偏要摸......"谁知内山雪却一下抽回自己的手,"变本加利"地"左右开攻"起来。  

"...?%#!..."由于没想到内山雪会突然这么"疯",而且,还得顾及她的行动不便,怕她因动作幅度太大而失去平衡。樊穆宇一个愣神,已经被她"偷袭"成功。  

"耶!耶!......"得逞的内山雪见好就收,身体靠回椅子,无比得意地晃着双手,向樊穆宇做"胜利"的手势。  

不过,内山雪显然深知什么叫"宇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所以,当樊穆宇刚刚眯起眼睛,试图用一招"恶虎扑食"将她"先X后X"之时,她却突然举手喊道:  

"啊~~我投降!"  

"投降!想投降,没那么容易!"樊穆宇故作狰狞,欲欺将上来。  

"别别别,别挠我!我求饶......"内山雪最怕被咯吱。  

"挠?嘿嘿,这可是你提醒我的!哈~~哈~~"樊穆宇边笑边磨拳擦掌。  

"呀~~!哈哈......停!......你你你还是挠她们吧!"内山雪尖叫道。  

"她们?"樊穆宇一呆,不解地看向她。却发现她脸色潮红,神情嗳昧,拒欲还迎似的。一双美目却有意无意地瞟着桌子下面那双,安静而毫无知觉的腿。  

樊穆宇脑中"乒!"的一声,突然明白了内山雪的意思。原来她口中的"她们",就是她自己的腿。她分明是故意的!樊穆宇恍然大悟,其实自己并没有完全习惯一件事,那就是,内山雪是接受他是D的。在家里的时候还好一点,一旦到了外面,他长久以来形成的"条件反射",还跟大多数D一样,自然而然地开始克制,不自觉地"深藏不露"起来。换句话说,如果是在家里,樊穆宇早就把手伸到内山雪美美的瘫腿上了。可是因为是在外面,他虽然不断的在心中YY,但好像并未有要堂而皇之付诸行动的打算。另一方面,正因还在适应这种转变,在樊穆宇心里多多少少有点顾虑,这种顾虑来源于他内心对自身的不认同。他怕自己如果表现得太"D"了,会吓着内山雪。  

而现在却是内山雪主动表现出对他的全身心接受,等于一下子帮他打开了心结。樊穆宇迎着内山雪含羞深情的眸子,巨大的幸福和从未有过的被认同感令他如沐春风。  

"天哪!你......你到底是谁啊?"樊穆宇的话没头没脑。  

"诶?!......我是你的雪儿啊!......你......你怎么了!?"内山雪不解地问,却发现樊穆宇的眼眶竟湿红起来,她慌忙地伸手去摸他的脸。  

"呵......"樊穆宇没有躲,将自己的手盖住她的,有点激动地道:"雪儿,莫非你就是我命中的克星!"  

"克星?是什么呀?"内山雪不懂。  

"克星......就是那个......我不管怎样都无法拒绝,不管怎样都会败给她......的人。"樊穆宇水蓝色的眼睛带着复杂却发自内心的情感,深深地注视她。  

"那......"内山雪若有所思。  

看到内山雪貌似木纳的神情,樊穆宇以为她还是没有听懂。心里不禁感慨,自己难得如此真情流露,这丫头居然听不懂,"可悲啊!可悲!"  

"那......那你才是我的克星吧!"内山雪的情商显然不可能那么低,她望着樊穆宇的眼睛充满了柔情。  

"所以,......我们才会在一起啊!"樊穆宇说着起身,把内山雪的椅子轻轻转向自己。  

"等一下!"内山雪忽然喊道。  

"怎么了?"刚准备蹲下,将内山雪还偏在一边的双脚搬正的樊穆宇几乎被吓到。  

"......"内山雪没有做声,只是略够着腰,拿起自己的碟子,又夹了些喜欢的菜,然后脸红红地转回身坐好,轻咬嘴唇道:"我还没吃饱,不过现在好了,你......可以继续......"  

"咣铛!"樊穆宇再次被内山雪的天真雷倒。然而,樊穆宇同学的心态和脸皮的厚度,是常人难以理解的。这时的他虽然严重无语,但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耽误。  

他如获至宝般小心地、缓慢地把内山雪纤纤玉足从皮靴里抽出。丝袜包裹的小腿,宛如一节雪白的莲藕,完美的曲线延伸出精致的脚踝和脚跟,与弧度漂亮的脚弓和修长纤美的脚趾,勾勒出她性感瘫痪的脚,就像是一件上天的杰作,让樊穆宇爱不释手。  

即使穿着靴子,内山雪的脚还是有些冰,捧着她的脚,樊穆宇很自然地轻轻搓揉起来。内山雪虽感觉不到,但也早已被他水蓝色深情的目光溶化。他们并不担心服务员会突然闯入,因为在包间里属于客人的私人空间,除非有要求,是不允许随便进入的。这就更加成全了樊穆宇。  

"亲亲,可以吗?"樊穆宇坏坏的眼神瞟着内山雪。  

"......恩!"内山雪咬着下唇,如蚊声答应。  

"嘻......好~~香啊!"樊穆宇夸张的闭眼做陶醉状。  

"讨厌!"内山雪不好意思。  

......  

"......对了,你们二年级今天不是也开学吗?"樊穆宇不知为何忽然想起这个。  

"哼......"内山雪先给了樊穆宇一个"居然才问,你也太不关心我了吧!"的眼神,再好整以暇地道:"我......已经办理休学了!"
(五)  
听说内山雪已经办理休学的消息,樊穆宇没有特别惊讶。毕竟在这之前,内山雪已经给他带来了太多不可思议的冲击。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他只是略一顿,"哦"了一声,接着将身后的椅子拖过来坐下,把内山雪一对粉嫩的玉足放在膝上。然后,静静地望着她,因为他知道,内山雪有话要说。  
原来,早在一周前,内山雪就来到了柏林。她是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回来完成学业,这当然是借口。而最让樊穆宇费解的是,她的家人如何能放心让瘫痪的她一个人,还是在国外。而她却解释说,家人是将她托付给了在德国的亲戚,但她自己因为不愿同不太熟悉的人住,就留在了学校宿舍。  
说这些话时,樊穆宇发现她眼神闪烁不定。心下狐疑,若真是不熟悉的远房亲戚,父母又怎能放心将身有残障的她予以托付?而当樊穆宇试探地问起,那亲戚的住处时,内山雪却吱吱唔唔的,只说离学校很远,不方便。樊穆宇也就没再问起。  
而休学,显然是她早就想好的。亲戚离开学校几天之后,她就独找到系主任,提出希望能暂时休学。理由很简单,虽然学校已经尽可能地给她特殊照顾,但几日下来,她发现以她现阶段的自理能力,还不足以适应住校生活。所以,希望可以休学一段时间,去接受康复训练。  
这些话说得既合理又煽情,不由得系主任说"NO"!而且特事特办,系主任当时就替她跑完了所有的手续。  
对系主任道了声谢,并称已经通知了家人,会在近日来接她离校后,她就转动身下的轮椅,离开了。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她当然没有通知什么家人。那一天,正是樊穆宇回德国的前一日。  
随后,回到宿舍的内山雪,只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行李,便义无反顾地悄悄离开了学校。  
在发现樊穆宇还没返回德国之后,内山雪并没急着溜进樊穆宇的窝。而是在离他家不远的一个旅馆住下,等他回来。从她房间的窗子望出去,还恰好可以看见他家大的门和院子。倘若樊穆宇这个时候回来,就会被她看个一清二楚。所以,她就似个等待情郎的小女人,痴痴地盯着窗外。幸好,她知道她应该不用等太久,樊穆宇最晚明天肯定会回来,因为后天就开学了。  
不过,内山雪的运气似乎不太好,一直在窗前守到将近十一点,也没等到樊穆宇的身影。而截瘫后的她,身体仍在恢复中,比较虚弱,坚持到这么晚,已经近极限。不甘心地叹了口气,郁闷地关上了窗。在与自己还不熟悉的腰部以下的身体一番"战斗"之后,她总算爬上了床。睡前,她不忘预订了第二天早上六点的"叫醒服务"。她似乎也有预感,樊穆宇或许会在今晚回来。虽然她并不知道,在她一边叹息一边关窗的时刻,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樊穆宇的家门前......  
错过了第一时间见到樊穆宇的内山雪,在次日清晨,实在按耐不住,就大大烈咧地溜进了他家的院子。当她透过窗看见散落在屋内的行李,和茶几上的电脑时,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猛然收缩了一下。显然,樊穆宇已经回来了。而且,现在就在屋里的可能性也比较大,毕竟还不到7点。但那一刻,她却突然犹豫了。之前早已在心里想象、预演过无数次与他再会场面的她,脑中一片空白。她似乎还没准备好这样坐着轮椅面对樊穆宇,因为不知道结果会如何。虽然试图极力控制着自己翻腾的情绪,  
她轮椅上的身体却明显地颤抖起来,她感觉快要无法呼吸了。转动轮椅退回院子,她轻抚胸口做着深呼吸,阵阵凉风吹过,让她冷静了一些。长吁一口气,她摸了摸已经再无知觉的双腿,心里忽然清晰地浮现出从与樊穆宇相识,到决心接受截瘫手术的一幕一幕。"这一切,不就是为了今天么?"再次深吸口气,她下了决心。  
不过,当她颤抖着按下门铃,却没能等来樊穆宇来开门。不甘心的她,从门边的花盆里取出备用钥匙,开门进去。发现樊穆宇确实没在家里时,刚才过分紧张的她,一下瘫在了轮椅里,全身精疲力尽。  
而这个时候的内山雪已经决定留在这里,等樊穆宇回来......  
"为什么你离开学校后,没有直接就进来等我,却要住到旅馆去呢?"樊穆宇问道。他心里却想,如果是那样的话,可能就救不了出车祸的吉娜了吧。他却不知道,如果不是阴错阳差遇见他,吉娜恐怕根本不会翻车,更不会发生后来的许多事情了。这一切,仿佛冥冥中早已注定。  
"人家......害怕嘛!"内山雪幽幽答道。  
"害怕?怕什么?"连把她自己永远弄上轮椅都敢,樊穆宇想不出她怕什么。  
"害怕......我突然这样子出现,会吓到你啊!"内山雪天真地说。  
"额......"樊穆宇心中笑道,吓到倒不至于,可能不会相信吧。  
"我只是想等你回来后,能先看到我的邮件,有些心理准备。"她知道,刚回来的樊穆宇肯定会先看看校内邮箱的。  
"哦......"樊穆宇开始有点佩服内山雪的心思了,居然连他可能有的心理变化也考虑到了。而整个事情的发展,也都在她的计算之中。虽然,这可能完全是巧合。但这个外表天真柔弱的女孩,竟也有如此睿智大胆的一面。或许,叫做疯狂更合适。  
"......你在想什么呀?"看到樊穆宇有点出神的眼睛,内山雪轻呼道。她自然猜不到樊穆宇此时复杂的心情。  
"没......没什么!"樊穆宇若有所思,顿了一下,把手里已被抚摸得有了些温度的玉足抬起,用她的脚心在颊上摩蹭,几乎不出汗的脚丫,只有混合了皮革味道的淡淡的体香传来。  
"啊!......"虽然已经习惯了樊穆宇类似这样的"出位"动作,内山雪还是忍不住叫了声。  
"我在想......待会儿要去哪里给你买双靓靓的鞋子,套在你这么美美的脚上呢?"樊穆宇笑道。看着呵呵娇笑的内山雪,他心里想的却是,如此费尽周折进入我生命的你,以后会怎样。或者说,我们以后会怎么样呢?

(六)  
樊穆宇抱着内山雪走出餐厅的时候,天色忽然变了。  
已值初秋,往年的柏林,应是寒气渐重的时候,气温该只在摄氏25度左右。而今年,虽已过了九月,这两天的温度,居然还在30度以上,实属反常。  
但这时"挂"在樊穆宇身上的内山雪,却被一阵凉风吹得忍不住蜷了蜷,寒气袭人。  
"好像变天了。"樊穆宇抬头看了眼正在聚拢的乌云,边走边掏出车匙开锁,并在车门前站定。  
内山雪明明没有看一眼,却心领神会地伸手将门拉开。顺从地任由樊穆宇把她放入车里坐好。  
"冷吗?"樊穆宇拉过安全带帮她系好,并轻轻扶了扶她盈弱的双肩问道。  
"被你抱着就不冷!"内山雪笑着回答。  
樊穆宇同样抱以迷人的微笑,摆好她的腿之后,转身上了车。  
“我们去哪?”内山雪问道。  
“去给你买身行头!”樊穆宇想象帮她换衣服、换鞋子的情形,就激动。  
“哦——!可是......行头?是什么啊?”内山雪却很不合时宜地问了句。  
“这个......”-_-bbb......  
九月的柏林终于开始转冷,宁静的都市将与久违的大雨不期而遇。  
柏林医大附属病院  
病床上,吉娜面无表情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由于体位性低血压,她暂时还无法久坐。这样望了多久,她已经不记得了,仿佛有一个世纪;还要望多久,她也不知道,可以的话......就一直这样吧。  
有些费劲地,将双手抬到眼前。还好!手仍是有感觉的,虽然因为乏力而有点握不紧,但总归,动得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刚举了这么一会儿,手就开始发抖了。她不甘心地闭起眼,任由双手落在身体上。落在哪儿了?应该是髋关节和大腿内侧,戳了一下,预料之中的——没有感觉。往上探索,几乎快到心窝的位置,才有较明显的感觉。这就是瘫痪吗!父亲倾注毕生精力研究的医学难题。她是不完全瘫痪,但胸部以下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还这么年轻,甚至还未恋爱过。  
恋爱......忘了吧!她依然不舍地看了眼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他为什么不接电话呢?怕我缠着他吗?是啊,我已经残废了!无论之前对我如何有好感,这个样子的我,谁也不会要吧!何况,他还是有女朋友的。想必,一定是个美人吧!否则,怎么能配得上他的出色。哎......忘了吧......忘得掉么?  
情逝的心痛,一阵阵刺激着吉娜的泪腺,但泪水,却始终没有流下。从苏醒到现在,吉娜没有歇斯底里的情绪渲泄,泪水也只有屈指可数的三次。第一次,是在他——樊穆宇面前的脆弱。第二次,是见到姐姐一样的凯瑟琳红着眼睛,说不出话。第三次,是刚才,她隔着ICU(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看到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的父亲。是的,她已经知道了父亲病重。当她被主治林克大夫告知这事实的时候,她的坚强令人动容。在ICU外,她终于忍不住搂着凯瑟琳痛哭起来......  
然后她说,她不可以放弃,为了父亲!  
“吉娜,你醒了!”说话的,是趴在旁边打瞌睡的凯瑟琳,她是请了两天假,过来陪吉娜的。她揉了揉还有点肿得眼睛,问道:“想不想吃点东西?”  
“还好,我不太饿。你......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都憔悴了。”吉娜有点心疼地说。  
“憔悴的是你啊,我的傻丫头......”凯瑟琳的泪水又要涌出来,她连忙背过身擦掉,假装倒了杯水,插上吸管喂到吉娜嘴边。  
吉娜乖乖地抿了几口,刚要说话,林克大夫和一个护士推门走了进来。  
“吉娜,现在感觉这么样?”林克边问边察看着床头的纪录。  
“还好,感觉嘛......没有。”吉娜的眼神空洞起来。  
林克微微皱眉,揭开吉娜下身的毯子。吉娜的双腿和足就暴露了出来,这令吉娜有些不自在。而且很是奇怪的,她只要看到自己的脚,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抹“水蓝色”。  
何况,她自己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腿,她眼睛所能看到的,就只有自己的脚尖。至于,医生在对她的腿做着什么,她更无从知晓。  
“有感觉吗?”林克的声音就像往常一样的冷静。  
“没有。”吉娜看到林克正用一个锥子一样的器具,刺自己的脚心,没有感觉。  
“这儿呢?”林克的锥子已经刺到了大腿。  
“没有。”吉娜如实回答。  
......就像刚才吉娜自己的感觉一样,直到胸部下方,她才觉得疼。  
“怎么......样?”凯瑟琳忍不住问,又不敢问。  
“没有新的变化,损伤平面没有继续上升,病情很稳定。”林克的回答很客套。  
“哦......”凯瑟琳似懂非懂。  
“我懂,没有更坏,也没有好转,是吗?林克叔叔”吉娜平静地说。  
“吉娜......”这一声“叔叔”让林克心痛不已,他强忍着心中的悲伤,摸了摸吉娜的头,道:“孩子,想哭,就哭吧!不要憋坏了。你林克叔叔,会照顾你,还有你爸爸的。”  
“我会哭的,但不是现在。现在人家被你们看光光呢,才不要现在哭。”吉娜试图强颜欢笑,泪水还是流了出来。  
林克老脸一红,站直身子,对护士交待了几句,离开了病房。  
“吉娜,我现在帮你清理一下身体,有不舒服就告诉我。”护士轻轻的说。  
“哦,知道了。”吉娜心里明白,自己二便失禁,小便还插着尿管。  
难道,真的以后都会这样了吗......


(七)  
弗雷德里希广场  
这里是柏林最高档的购物中心,其消费水平,就像不远处被誉为柏林地标之一的亚力山大中 心电视塔那么高不可攀。往往只有社会名流和暴发户们,才会跑进来烧钱。  
樊穆宇和内山雪是上述两类人么?显然不是。可是这两人,现在却正走在这个奢华的广场里。严格地说,是一个走一个坐。  
樊穆宇算得上是个"富二代",父亲是跨国集团的总裁,旗下产业纵贯欧亚;母亲是曾经的国际超模,如今的知名设计师,拥有自己的时装品牌。而他母亲的家族,在柏林当地亦是名门。这样的家庭背景,绝对配得上"显赫"二字。  
虽在这样优越的环境下长大,樊穆宇身上却几乎看不到那些"纨绔子弟"挥霍无度、眼高于顶的恶习。这与从小到大,杜芊芊对他潜移默化的影响分不开。  
杜大小姐常教育他说:"钱,是爸爸妈妈辛苦赚的,不可以乱花!"  
樊穆宇小朋友就问:"这是为什么呢?"  
杜大小姐则语重心长地说:"等你将来长大了,花自己赚的钱的时候,就知道了。"  
最初,尚年幼的樊穆宇小朋友,虽无法理解其中的道理,但他却深信,姐姐的话都是对的!  
事实上,如今的樊穆宇仍是个在校"啃老族"。虽然,每月光是从父母那里拿到的生活费,就跟德国一个普通工薪阶层的月收入差不多。樊穆宇的生活却非常节制、毫不张扬,做人也尽量“低调”。以至于,在德国生活了这许多年,真正了解他显赫背景的人,却没有几个。正因他这种理性、简约,甚至有些含蓄的生活态度,让他在除去必要开销之外,每月都能够存下十之七八的生活费。另外,称他“啃老族”其实也有点冤枉他。因为从大二开始,他就被恩师科勒尔提携,参加了学校重点课题的研究,每月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奖学金。再加上从小攒起来的压岁钱之类的,樊穆宇“小金库”里的数目,在普通看来,已经几乎可以算是“天文数字”了。毫不夸张地说,等他毕业后,他就可以拿着这笔钱,轻轻松松回到国内,开他自己的康复中心了。  
如果单从家庭环境来看,内山雪家显然无法跟樊穆宇家相提并论。不过,从爷爷辈就开始经营小型私人医院(实际上就是间诊所)的内山家,可以称做"世代行医",在日本国内也小有名气。虽算不得大富,却也有些家底。但是,重医道的内山家,却有着极深的重男轻女观念。  
自她记事起,家里的大人们就是围着两个弟弟转的。加上母亲对自己管得又比较紧,所以,大户人家的内山雪,却小家碧玉得很。穿的戴的,都极少有名牌。不过,人家是那种,虽然穿着几十块的路边摊,也可以羞花闭月的主儿。穿不穿名牌,似乎并不重要。  
于是乎,当看到樊穆宇将车开进弗雷德里希广场的停车场时,她的眼睛就越睁越大了。而当樊穆宇取出轮椅、打开车门,想将她抱下车时,一向对樊穆宇千依百顺的她,却打出了暂停的手势。  
“等一下!”内山雪喊道。  
“怎么了?”樊穆宇一头雾水。  
“我们到这里来干嘛?”内山雪期待他说,我们只是到这里来避避雨。  
“这还用问,到弗雷德里希,当然是购物啦!”樊穆宇潇洒地耸耸肩道,说完,又要伸手去揽内山雪的身子。  
“等等!”内山雪再次抓住樊穆宇的手臂,劝道:“宇,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并不需要那些奢华的东西。”  
樊穆宇认真地看着内山雪的眼睛,看不出一丝杂质,心想:我还真是捡到宝贝了!如果是换成别的女孩,被男朋友带这里,还不乐得跟“花儿”似的。可是,内山雪却......不同。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内山雪觉得或许是自己的话使樊穆宇犹豫了,便继续道:“我们还是换别的地方吧!弗雷德里希,一件裙子就够我过一个月了!我知道有个地方,价格便宜,东西又好......”  
“不行!今天我说了算!”樊穆宇直接打断她,一边说右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腿下,准备强行抱她下车。  
“我不要!”谁知内山雪却死死地抱着椅背,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拒绝我抱你了!事不过三,要是你还不让我抱,我真的会生气哦!”樊穆宇假装威胁道。  
“唔......抱抱!”内山雪果然乖乖地伸手绕住樊穆宇的脖子,一脸委屈地任他抱出车厢。  
把内山雪安放在轮椅上,温柔细致地将双脚在踏板上摆好。樊穆宇看到气呼呼的内山雪,掰着手指头,嘟着嘴,眼眶也有些发红,像是真生气了。他心中不忍,又觉得好笑,其实自己原本只是想进来避避雨,因为大雨中行车实在不安全,正好开到了这附近。既然不知道会下到几时,不如顺便逛逛,如果发现心仪的东西,买也可以。其实他除了给母亲和外婆买过生日礼物,几乎没在这里为自己买过什么。  
但是,被内山雪这么一闹,他突然觉得,如果不买点什么好东西给她,还真对不起她。买什么呢?樊穆宇嘴角微微上翘,当然是鞋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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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8 17:12:49 | 显示全部楼层
(八)
柏林医大附属病院
护士离开后,病房里的药水味,被空气中浓浓的爽身粉味道而冲淡。这味道,来自病床上的吉娜。
"嘻嘻......这种味道,我好像有十几年没闻过了哦!"吉娜有点自讽的口吻道。
"诶?!"凯瑟琳一时没反应过来吉娜想说什么。
"那时候,我可能......只有这么大吧!"吉娜用手比了个婴儿的身长。
"......"凯瑟琳停下削苹果的手,却无言以对。
"我现在,好像又变回跟婴儿似的,再离不开别人的照顾了......"吉娜看着凯瑟琳,扯出个令人心碎的笑容。
"......"凯瑟琳再也忍不住了,转身跑了出去,站在门外失声痛哭。好一会儿,她才靠几个深呼吸止住哽咽,平静下来。用纸巾擦干泪痕,调整了下呼吸,走回了病房。
"我......我去了趟洗手间。"凯瑟琳随口胡诌道,病房明明有洗手间。
"咿?怎么手是干的?莫非你忘了洗手?"吉娜眯着眼调侃道。
"讨厌!"凯瑟琳脸上一红。
"哈哈......"吉娜夸张的大笑,"哎呦~~!"似乎扯痛了伤口,疼得她直叫。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把凯瑟琳吓坏了,连忙扑到床前,难掩焦急之色。
"没......没事!呼......"吉娜咬着牙,低着头道。
"我我......我去叫大夫吧!"凯瑟琳见她疼得头都抬不起来,急得不知所措。
"别别!我......我是装的!呵呵!"吉娜突然抬头,冲凯瑟琳嘻嘻一笑。
"你......你要吓死我呀!死丫头!你......"凯瑟琳以为自己上当,便要发作。却看见吉娜额头渗出汗水,脸颊惨白,手也紧紧攥着,她并非假装,而是真的在忍受着锥心的痛苦。
"吉娜......"凯瑟琳忽然意识到,自己若总是一味地难过,哪对得起吉娜的坚强。或许,那坚强只是掩饰她破碎心灵的伪装,但如果连自己也不能振作,又如何去抚平她的创伤呢?
凯瑟琳终于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虽然眼圈依然发红。她宠溺地捏了下吉娜的脸,心疼道:“哪里痛、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忍着,知道吗?”
“嗯!可能是止疼药的药效在减退吧。”吉娜老实地回答。
“是吗!怎么不早说!要不要叫护士来?”凯瑟琳“噌”地站了起来。
“别!暂时不用!”吉娜拉着凯瑟琳的衣角,央求道。
“可是……”凯瑟琳有些犹豫,但她也知道止疼药的坏处。
“我想吃苹果!”吉娜干脆撒起娇来。
“真拿你没办法!好吧!”凯瑟琳“投降”了,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送到吉娜嘴里。
“姐,问你个问题行吗?”吉娜嚼着爽脆的苹果,望着天花板问道。

弗雷德里希广场
内山雪的轮椅,在一家颇为豪华的商铺前停了下来。内山雪抬头一看,立刻就傻了。
"他竟挑了这个牌子!"内山雪心里有些抓狂地喊道,同时狠狠地咽了咽口水。且不说这本就是世界顶级的女鞋品牌,单单罗列出曾穿着该品牌的女明星,就够吓人了。比如说,章子怡、妮可基德曼、安吉丽娜朱莉、哈里贝瑞之流。而这些超级女星踏着该品牌订制的华丽的高跟鞋,行走在柏林电影节红地毯上的照片,此时也正陈列在店铺的橱窗里,成为了这个品牌,最具号召力的形象代言。
内山雪想起,过去也常与寝室的姐妹们幻想——有一天,最好是在自己的婚礼上,能身披雪白的婚纱,脚穿着这个品牌的高跟鞋,她将是绝对光彩照人和与众不同的。
而如今的内山雪,即使穿上这奢华的品牌,也无法再用自己的双脚行走甚至站立,就连鞋包裹双足时的温存,也只能靠曾经的记忆来想象罢。
不过,这若有所失的惆怅,却马上因她身边帅气男孩的一记偷吻而烟消云散。
“想什么呢?你的下巴就要掉了!”樊穆宇很满意内山雪的反应,选这里自然不是意外。
“讨厌啦!”内山雪轻抚着被他“蜻蜓点水”的脸颊,嗔道。
“欢迎光临!”女店员甜美的声音让内山雪感觉像在做梦。她没有注意到,女店员眼中闪过的惊讶和惋惜。还有,樊穆宇脸上掠过的......“淫荡”!
“麻烦你,那双鞋,拿36码的给我!”樊穆宇明显早就在心里选好了。
“啊?我......”内山雪还没来得及挑一下。
“您可真有眼光,这是章子怡在柏林电影节上穿过的哦!”女店员一边介绍,一边将鞋递到樊穆宇的手里。
“谢谢!”樊穆宇甚至没有再看看手中接过的鞋,就蹲到了内山雪的轮椅前。
“你你......你要干嘛?”内山雪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左脚的短靴已经被樊穆宇熟练地脱下。如玉一般的足捧在他手里,虽无知觉,但在别人的注视下,她亦羞得不敢出声。
而立在一边女店员,也被这难得一见的举动,感动了......


(九)  
“你先拿一下!”樊穆宇并不抬头,将右脚的鞋递给内山雪。  
"哦......"内山雪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乖乖地接过鞋子。好漂亮!这是内山雪看清樊穆宇给她挑的高跟鞋后的感叹。首先让她觉得漂亮的,并非鞋子的设计或款式,而是鞋子的颜色,是水蓝色的!这水蓝色,居然与樊穆宇眼眸的颜色一样!一样的迷人!一下就吸引住了她。  
这高跟鞋并无许多珠光宝气的饰品,设计简约而大方。鞋身修长,中高鞋跟。鞋子前端尖且短,应该只够刚刚包住脚趾,而露出套在透明丝袜里的整个脚面肌肤吧。这是樊穆宇爱的。但最叫她感到温暖的是,这双鞋是有鞋袢的。在鞋尾,正好能系在脚踝的位置。这样,即使双脚失去知觉、没有鞋感,也不必担心会发生掉鞋的尴尬了。  
"没想到,他竟如此在乎!"内山雪被樊穆宇的细心感动,她只是随口的一句话,樊穆宇就记在心上了。而且,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穿多大的鞋码......  
可能是遗传了超模母亲的时尚细胞,樊穆宇对衣着服饰有着天生的灵感。事实上,他走进这家店之前,还并未想好给内山雪买哪双鞋。但扫了一圈后,他就决定了,非这双鞋不可。  
当樊穆宇一手拿着鞋,一手托着内山雪的玉足,就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解"!虽然有第三者的注视,他依然旁若无人,慢慢享受为雪美人穿鞋的过程。因为,他不会放过任何与雪的玉足亲密接触的机会。哪怕,现在无论从名义上或者实质上说,他都算已经拥有了内山雪。  
一切的细微之处樊穆宇都不会忽略,在给她穿上之前,先细心地为她整理了脚上的丝袜。因为一路上的抱上抱下,丝袜难免有些扭曲和褶皱,她失去知觉的脚趾也被丝袜绷得微微蜷曲着。他温柔地把可爱的趾头一根一根地捋直,将脚尖对好丝袜前端的线,再把有些松的丝袜沿着她的小腿往上顺滑。然后,他还毫无顾忌的轻轻揉了揉她的脚,仿佛为她劳累的脚按摩解乏一样,而事实上,她的脚就连一步也不曾走过。  
高跟鞋的前端很短,穿起来很容易。正如内山雪想的,她光洁白嫩的脚背几乎全露在外面,脚趾缝也看得清清楚楚,性感极了。36码的鞋,合脚极了,脚跟处因为丝袜的光滑,轻易套入。系好鞋袢后,樊穆宇没有忘记欣赏一下自己的“作品”——高跟鞋与内山雪的脚,看起来浑然一体,说是为她量足定做的也不为过。鞋身柔美明快的线条,自然而然地将内山雪完美的腿部曲线勾勒得美轮美奂。浅浅的水蓝色和淡淡的粉色(上衣和裙子),清新淡雅,将内山雪纯洁似雪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这只脚好了!嗯,拿来!”樊穆宇没有起身,直接向轮椅上的内山雪伸手要另一只鞋。  
“啊?......哦哦......给你”花痴中的内山雪被唤醒,头压得更低了。  
樊穆宇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微笑着接过鞋子,用比穿左脚更加缓慢的动作,重复了一次刚才的“操作”后,突然哈哈一笑,仰身凑到内山雪的颊边,色色笑道:  
“嘻嘻......大功告成!亲个嘴儿吧!”  
“诶?......呀!讨厌!"内山雪其实对"大功告成"这个成语还有点不太懂,但后面的"亲个嘴"她就太熟了。樊穆宇这个"流氓",早就教给她KISS 的各种中文说法,例如:"亲嘴"、"亲亲"、"打啵"、"打KISS "等等。所以当她听到这个词之后,便羞得娇呼一声,用手捂住了脸。因为她绝对相信,即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樊穆宇也可以无所顾虑地“轻薄”她,她却无法拒绝。  
不过,这一次倒让樊穆宇感觉不好意思了。他好似无意间看了一旁的女店员一眼,发现她们的眼光全聚焦在他俩身上,甚至也是痴痴的。他俊脸一红,轻轻在内山雪耳边道:“这会儿就饶了你!”言罢,在她耳垂挑逗的吹了口气。只吹得内山雪,一阵酥麻。  
“ok!就这双!帮我拿双新的。”樊穆宇甚至没问价格,就决定了。  
“......等等,多少钱呐?”内山雪不顾火红的脸庞,抢着问道。  
“小姐,因为这双鞋是限量版,全世界只有60双,价格是1960马克。请问您要付现金还是刷卡?”女店员耐心地回答道。  
“1960马克!不会吧!宇,我们不要买了,我们走!”内山雪立刻二话不说,拉着樊穆宇的手便要推自己出去。天哪!将近2000德国马克,换算成日元得13万多,人民币刚好是1万块!可它不过仅仅是一双鞋而已!  
“我刷卡,谢谢!”樊穆宇反握紧内山雪的手,同时掏出已准备好的信用卡,交给了女店员。  
“等等!宇,真的太贵了,我不......”内山雪还试图说服樊穆宇打消买鞋的念头,话没说完,樊穆宇的嘴唇忽然封住了她的。她想挣扎却被樊穆宇楼的更紧。随着樊穆宇高超的吻技,内山雪终于不由自主地回应起来。  
就在愣在一边的女店员持着樊穆宇的信用卡,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樊穆宇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十)  
柏林医大附属病院  
“有什么话就问吧?”凯瑟琳冲着吉娜温柔地笑道,又切下一小块苹果送到吉娜的嘴边。  
“嘻嘻......”吉娜一口咬入嘴里,眼睛很是暧昧地瞅了凯瑟琳一眼,却笑而不语。  
“干嘛啊?古古怪怪的?有话就说!”凯瑟琳笑道,这么近的距离,吉娜的神情自己全落入了她的眼里。  
“不许生气哦!嘻嘻......”吉娜继续微笑。  
“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啊?快说啦!”凯瑟琳装作不耐烦地样子。  
“哦!那你凑过来......”吉娜含羞的模样仿佛难以启齿似的。  
"就咱们两个人,还要这么神神秘秘的?"凯瑟琳嘴上虽无奈地唠叨着,还是将耳朵送到了吉娜的脸旁。  
"......"吉娜咬着凯瑟琳的耳朵,不只问了什么。  
“讨厌!怎么问这个?”凯瑟琳瞪着吉娜娇呼道。  
“你答应了不生气的哦!”吉娜乐道。  
“我哪有生气!可是......”凯瑟琳一直把吉娜当孩子看,但这个问题却叫她有点不好意思。  
“好姐姐,就我们俩,你怕什么?”吉娜却撒起娇。  
“你......”凯瑟琳拿她没办法,好没气地又瞪了她一眼,仍是不情愿地点了下头。  
“啊哈——,不出所料!”吉娜极不厚道地笑道。  
“臭丫头,学坏了你!”凯瑟琳红着脸气呼呼地嗔道。  
"才没有!"吉娜辩道。  
"干嘛突然问这种事?"凯瑟琳盯着吉娜反问。  
"也没什么,就是......"说着,吉娜眼光一黯。  
"就是什么?"凯瑟琳追问。  
"就是,刚才护士在帮我清洁那......下面的时候,我完全一点感觉都没有......"吉娜顿了顿,"可我......我都还没有过......"  
"这......"凯瑟琳才觉得今天的吉娜跟往日不同。  
"听说,第一次那里会很痛,是不是?"吉娜又问道。  
"诶......哎呀,你知道还问!"凯瑟琳不知道吉娜这样问的用意,却又不忍对她生气。  
"我哪里知道!.....我以后也都不可能知道了!"吉娜的眸子变得空洞。  
"......"凯瑟琳无言以对,只是握紧了吉娜的手。  
"我想看看我的腿。"吉娜突然道。  
"这......"凯瑟琳面露难色,她其实不敢提这方面的事。  
"我没事的,我就是想看看我的腿现在是什么样子的,我醒过来就感觉不到它们了,我甚至不确定它们还在我身体上。"的确,吉娜从出事到现在,一直处于平卧位。除了林克医生给她做检查的时候,看得到脚尖外,她对自己的下半身可以说一无所知。  
"可是医生说,你现在只可以卧床,不能坐起来的。否则,会那个......什么低血压的......"凯瑟琳道。  
"体位性低血压是吧!我又没说要坐起来,你只要把我的腿抬起来,让我看看就行啦!"吉娜小心地耸肩道。  
"哦,这样啊......"凯瑟琳一想也对,不过,她内心深处还是不愿去面对这些......痛苦。  
"好姐姐求求你啦!我保证,我不哭!"撒娇已经成了吉娜唯一的武器。  
"......好吧!"凯瑟琳无奈又心疼地拍拍吉娜憔悴的脸庞,点头了。  

弗雷德里希广场  
午后无雨,原本阴霾的天空中,几缕温柔的阳光从云朵的缝隙里透出,悄悄地洒在广场的露天花园里。  
现在是下午三点,由于并非节假日,这个时间,人们大都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学习。像樊穆宇和内山雪这样出来浪漫谈情的,并不多。  
所以,当樊穆宇推着轮椅上的内山雪漫步园中时,这里竟成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我说......你真的打算这样一直光着脚吗?"樊穆宇有点无奈地在内山雪身后笑道,看着手里提着的白色短靴,心想:我怎么又成提鞋的啦?上一次,是在康复中心为杜芊芊提鞋。  
"是你不帮我穿!明知道人家自己穿不了,还要欺负人家!"内山雪气坐在轮椅上,低头看着足踏板上自己没有知觉也没有穿鞋的脚丫,气呼呼地抱怨道。  
"我冤枉啊!是你不让我给你穿好不好?"樊穆宇叫屈道。  
"我不是让你帮我穿上你手里提的那双吗!"内山雪毫不示弱。  
"新鞋都买了,你打算拿回家供起来呀!而且,这鞋真的很衬你,你穿起来特别好看!"樊穆宇继续劝道。  
"我不要!鞋是你买的,但送给我了就是我的!我爱什么时候穿就什么时候穿!你管我!"她嘟着嘴说道,同时把腿上放着的一个崭新精美的鞋盒,用双手小心地圈着,警惕着樊穆宇,生怕被他抢走似的。说完,她忍不住暗自的偷笑起来。其实,樊穆宇不顾她的反对,把这么死贵死贵的限量版高跟鞋买给她,她心里早已认了。他就是有么一点,坏坏的霸道。但是,她却不愿完全认输。想到刚才在鞋店里,被他突然“偷袭”得手,一开始自己还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后来居然也忘情地去回吻他了。哎呀,羞死人了啦!所以,她现在才不要叫他又轻易得逞。就不让你穿,就不让你穿,哼哼!  
“唉——,怕了你啦!那好吧,等你想穿的时候,我再帮你穿!先把这双旧的穿上呗!”樊穆宇似乎放弃了,也许他也觉得老是这么霸道不太好,总得尊重一下本人的想法。  
“啊!?”内山雪倒是一愣,她没想到樊穆宇会突然认输,原本打算跟他“斗争”到底的她,竟有些失落感。不过,总归是第一次让樊穆宇低了头,她总得给个台阶的,道:  
“亲爱的,我那双也是新鞋来的。也许不如这双,但本小姐穿起来不是也很好看吗!来吧,我现在允许你给我穿鞋了!”说完,她就自己拨转轮椅,将身体对着樊穆宇。  
“遵命!我的女王!”樊穆宇微笑着蹲下,这笑容,有点......坏!  
当内山雪看清樊穆宇招牌式的坏笑时,就知道自己又天真的上了当。她没来得及重新圈住腿上的鞋盒,樊穆宇已经将手里的短靴放到了她的腿上。她的反应倒是不慢,立即向后转动轮椅,让自己的脚脱离樊穆宇的伸手可及的范围,赌气道:  
“就算被你抢过去也没用,我才不让你穿呢!”她发现自己虽然被这样戏弄,竟没有一丝要生气的意思。  
“那——我就不把鞋给你了!我拿去送人喽!”樊穆宇更绝。  
“你敢——!”内山雪赶紧摇着轮椅去追。  
“哈哈!追到就给你!”樊穆宇玩性大起,在轮椅前慢慢地跑。  
“还给我!看我不追到你!”内山雪也大叫着在后面紧追,这一刻,她终于真正感到她和樊穆宇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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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8 17:13:4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  
九月的柏林,浅尝秋意。  
轮椅上的内山雪,初浴爱河。在温暖的阳光里,她自在地转动身下的轮椅,与至爱的男人嘻戏追逐。虽然,这个"可恶"的男人故意捉弄着她,不让她追上,可她依然愿意为他旋转。  
当然,樊穆宇不可能真的跑。他只是微笑着,保持在内山雪稍稍前面一点点。他的眼睛流涟着轮椅上赤脚的内山雪,他的脚步忽快忽慢,目光多与内山雪含情的视线纠结。与其说他是在戏弄内山雪,倒不如说是他们俩在互相调情。  
否则,内山雪怎么会如此奕奕生辉、神采飞扬;樊穆宇又怎么会因为见到内山雪的快乐,感觉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此刻他眼中的内山雪,无论一举一动或一颦一笑都如此令他着迷。这种对她倾倒,甚至已经超越的D的情愫。莫非,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准确的说,也许该叫相爱的感觉!  
曾几何时,樊穆宇认为一个D不可能有真爱,他永远会隐藏起心中的渴望,去过着看起来"正常"的生活。让真实的性情,游荡在虚无飘渺的幻想里。他也准备好了终有一日的"妥协"——找一个健全女孩结婚生子,去开始违心却无可奈何的生活。若必须如此,他希望这一日来的晚些。  
如果没有内山雪的出现,他或许会一直这样想。但内山雪一出现,就已经注定了会颠覆他的人生。内山雪说,从她决定做手术那一刻起,她就开始了重生。当樊穆宇发现,躺在沙发上的内山雪真的为自己而瘫痪的时候,禁锢于他心里的枷锁,开始逐渐松脱。可能就连他自己也没发觉,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内山雪。刚才,他偷偷吻上她双唇的美妙接触,与以往任何一个吻都不一样。现在,他慢慢地踱在她的轮椅前,看着她美丽动人的身影,倔强可爱的表情,那种从心底溢出的满足,让他第一次体会到——恋爱,真好!这感情,并非只缘于他是D,内山雪是A,而是,真的爱上了。  
"快点,你好慢哦!抓到我给你买糖吃!哈哈!"樊穆宇似乎突然看清了自己的感情,爱就爱了,豁出去了!  
"讨厌!谁要吃糖啦!哼!快把鞋还给我!"细细的汗珠已经渗出内山雪的额头,她的手心也因为用力操控轮椅而微微发痛。可是,她却没有半点要恼或是要气馁的意思。她一颗芳心,早已溶化在樊穆宇柔情似水、蓝色的眼眸里,宛如被催眠了一样。  
"让我帮你穿,就给你!"  
"不要!"  
"哈哈,你怎么这么......诶!?"樊穆宇视线的方向,好像有人影一闪而逝。因为速度太快,让他有点诧异。  
"啊!?你你......你怎么停了!哎呀——!"内山雪全速转着轮椅,发现樊穆宇突然驻足,已经难以控停轮椅,朝他撞去。  
幸好樊穆宇的反应也够快,连忙扔下鞋盒,伸手按住轮椅的把手,内山雪却因为惯性,从轮椅上跌到了他的怀里。  
"讨厌,你又耍赖!"  
瘫倒在樊穆宇身上的内山雪以为又被算计了,不高兴!  
"呵呵,我如果告诉你,我只不过是好像看到有个人影,愣了一下而已,你相信吗?"  
樊穆宇一边调整内山雪在自己怀里的坐姿,让她舒服些,不让她的脚落到地上,一边想:天意啊!天意!  
“在哪?哪有人?鬼才信你!”内山雪皱鼻子,瞪了眼樊穆宇。见过逼良为娼的,没见过逼女孩子穿鞋的!  
“不信也办法,你已经落入我的魔爪,就认命吧!哈哈......”樊穆宇“淫”笑着,顺手取出水蓝色的高跟鞋。  
“救命啊!呵呵......救命啊!嘻嘻......”内山雪早就认命了,笑着喊救命。母亲曾经对她说,如果有一个男人,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她穿鞋,那这个男人,便是她可以嫁的人。刚才,樊穆宇当着众多女店员的面,旁若无人地帮她穿鞋,已叫她很是感动。此时,虽无旁人,但看着樊穆宇依然万分细心地为她穿上鞋子,她心里,竟有了“一生一世”的......“奢望”。  
“宇!”  
“嗯?”  
“你......爱我吗?”  
“爱!是真的!”  
“那......你会娶我吗?”  
“我......会!”  
“真的!?”  
“我......我不知道!但我......真的爱你!”  
“......”  
“你怎么哭了!我们还年轻......结婚还......”  
“嘻嘻......我没事,是我自己想太远了......”  
“对不起......”  
“别!”内山雪用芊芊玉指挡在樊穆宇的唇边,摇摇头,柔声道:“我愿意等你!”说完,她轻阖双目,温湿的嘴唇印上樊穆宇的。  
樊穆宇被这纯真的情感深深触动,双臂收紧,动情地回应着她。  
二人不知如此如胶似漆地吻了多久,他们好像默契地决定,若无人打搅,便一直这样吻下去。  
突然,从背后由远而近出现急促的脚步声,让樊穆宇有所警觉。感觉似乎正是朝着他们的位置过来,他刚要回头看个究竟,“嗵”的一声闷响来自后脑,他知道自己被敲了头。但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只觉得耳边一片死寂。他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内山雪,可意识却飞快地从他身体抽离。他眼前一黑,往一侧倒去。在失去意识前的一刹那,他听见了内山雪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十二)  
柏林医大附属病院  
住院部  

凯瑟琳轻轻揭开盖在吉娜腿上的薄被,让自己直视吉娜的双腿。说起来,对这双腿她还很熟悉的。因为二人在同一机组,更衣柜也对着。她们曾经无数次地拿彼此的身材开玩笑,她也曾无不羡慕地表示,吉娜的腿,在全机组空姐里面,是最美的。不过,她并非真的妒忌吉娜,她打一开始,就把吉娜当成自己的妹妹在看待。  
而如今这双腿,从外观上看,似乎并无改变,依然修长、美丽,但凯瑟琳很清楚,她们已经被抽空了灵魂,将从此死寂般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医生说,吉娜的脊髓损伤后还在休克期,损伤平以下,呈松驰性瘫痪,无反射无知觉,肌力0级。不过,由于是不完全损伤,待脊髓复苏,才能进一步确定截瘫肢体的机能残存状况。因为有很多时候,虽说是不完全损伤,但残存的机能却已经没有任何功能上的意义——既无知觉,也无自主运动。那样,其实和完全性损伤也并无不同。相反,不完全损伤,还有可能带来,像神经性幻痛、痉挛等痛苦。  
想到这里,凯瑟琳鼻子一抽,泪水又噙满了她的眼眶。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原来这句话,是不分国界的,在外国女人身上同样适用。凯瑟琳就是这种女人的典型代表,心地善良,多愁善感,而且全身都散发着"母性"的气息。与其说,她把吉娜当作妹妹,不如说是当作女儿一样来照顾,更贴切。  
"好姐姐,求求你别哭了,我......"这话竟是吉娜说的,本应该是她悲伤的,但看到凯瑟琳为了自己几度落泪,心里反倒觉得过意不去了。  
"......对不起,呜......"凯瑟琳一听吉娜的话,眼泪更像断了线似的,滚落下来。  
"是我对不起,我不看了......"吉娜也忍不住红了眼睛,摇头道。  
"没有,吉娜是好孩子!"凯瑟琳背身把泪擦掉,然后左手握住吉娜的左脚踝,右手伸到腿弯下,轻轻托起吉娜瘫软的左腿,故意吐吐舌头调皮的笑道:"这样可以吗?"  

这是车祸以后,吉娜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到自己瘫痪的腿。但,她却基本上......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真实的被触摸感,自然是没有的。可是就连心理上,也平静得很。她甚至已经预备好了,在看到自己瘫痪的腿后,恐怕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悲伤。如果那样,她就干脆让它爆发,她可以搂着凯瑟琳,结结实实地哭他一场。把郁结在心里的苦痛和难以言表的情伤发泄出来。  
她却没有哭。她并非没有悲伤和痛苦,难道真的是被凯瑟琳将她的泪水也哭掉了。她“努力”地想要难过一点,因为她知道如果不发泄,可能会发疯的。她见过太多例子——正值花季,却意外致残,最后郁郁而终。她害怕她会抑郁。可是,当看到凯瑟琳举起自己软绵绵的腿,白白的脚丫甚至由于惯性,“失控”地晃动着的时候,她竟觉得有点......搞笑!  
既没有知觉,又动不了,那真是自己的脚么?纤美的脚趾、粉红透明的指甲。对了,这次飞行结束后,想好要换一种新牌子的指甲油,而刚刚洗掉了之前的。可这样的脚,以后,还可以么?还有必要么?这样的腿......还有人喜欢么?  
想到这儿,吉娜终于感到悲从中来。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又一次毫无预兆地闪现在脑海里。他......  
突然,她觉得莫名其妙的心悸,同时仿佛听到一声遥远的惊呼!  
"诶!?"吉娜一惊道。  
"怎么了?"凯瑟琳问。  
"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喊叫?"吉娜紧张地把眼光投向的窗子。  
"没有啊!"凯瑟琳走到窗前,看到窗子紧闭着,不可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是吗......"吉娜收回视线,轻抚着狂跳着的心脏,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感,叫她焦虑起来。  

柏林医大附属病院  
急诊部  

"咿?这不是前两天救了科勒尔教授女儿的小伙子吗?怎么回事啊?" 医生。  
"就是他!像是被人打了。" 护士。  
"是吗!又伤了头啊!做脑部扫描了吗?"医生。  
"结果刚出来,我给您拿。"护士。  
"好的。谁这么狠呀?动不动就敲头!"医生。  
"可不是吗!听说还是倒在咱们医院门口,被保安发现的!"护士。  
"这太可怕了!"医生。  
"啊,脑部扫描的片子在这儿!您看!"护士。  
"恩......"医生。  
"这孩子没事儿吧?"护士。  
"......诶!这是......?!"医生。


(十三)  
"雪!......"昏迷中的樊穆宇似乎听到内山雪的叫声,骤然醒来,猛地坐起。但随之而来的旋晕和剧烈的头痛让他"额~~"的惨呼出声。  
"呀!先生您还不能起来!"一旁的护士连忙跑过来试图让他重新躺下。  
他一手摸着头上厚厚的纱布,一手撑着床沿,却不躺下。他在头痛欲裂中,困难地睁开双目,周遭全是刺眼的白。  
"先生,请您躺下吧!"护士继续劝道。  
"雪......"他知道自己身处医院,他更清楚地记得自己的伤从何来。他强睁眼皮,环顾四周,希望找到那个在他失去意识前还死死抱在怀里的娇小身影。他期盼没有发生比他被袭击更遭的事情,但愿这只是类似"拍头党"的行径--劫财,祈求对方看在她身有残障,没有伤害她。  
可是,她在哪儿?  
"跟我一起的女孩儿......她她在哪里,她有没有受伤......"樊穆宇几乎不敢大声问,生怕......  
"女孩儿?没有什么女孩儿啊!"然而护士的话就像一盆冰水。  
"没有!不会的,她下身瘫痪坐轮椅的,她她走不远的,她她......"难道是绑架,他不敢想。  
"先生、先生请您冷静点!"护士见他十分激动。  
"我是怎么来医院的?"他开始强迫自己冷静。  
"我们的保安发现您晕倒在医院门口,把您送进来的。"护士回答道。  
"这是什么医院?"原来是被人扔到医院门口的,会是谁呢?  
"这就是柏林医大附属病院啊!您不是樊先生吗,前两天您救了科勒尔教授的女儿,就是......"  
"什么?!这里是......"护士的话叫樊穆宇越听越惊,以至于后面说的许多,他完全听不到。因为这也太奇怪了!他和内山雪遇袭的地点是弗雷德里希广场,离柏林医大至少一小时车程,而在路途中有多所规模不亚这里的医疗机构。他如果是被救的,那人为何会舍近求远,把他送到这里。准确说,是扔到了门口。为什么不愿让人见到?而且,若不是本就知道他是医大的学生,又怎么会故意这样做,难道是在暗示什么吗?  
但是,为什么要虏走不能行走的内山雪呢?要照顾一个残疾人,难道不会成为他们的累赘么?(虽然很心疼的说)而且,他们有什么目的呢?为钱?他家里的确算得上富庶,虽然他自认为自己很低调,隐藏得很好。莫非就是今天买鞋时阔绰的出手,惹来了祸端!是啊,想想刚才也着实没什么戒心。刷的,是德国最大银行的白金级别的VIP卡,识货的人一看便知道,持卡人必定身家不菲。仔细回忆起来,那时在鞋店除他们俩之外,还有一两个客人在,不过他却连一丁点印象也没有,甚至是男是女都不记得。因为那时他的一颗心,全在内山雪身上。  
仅仅是因为这个?似乎太牵强了。而且,他检查了一下,钱包里的现金、卡片一样没少,身上的手表、项链也都在。是对方看不上这些小钱,想一杆子敲诈更多?  
敲诈?!那对方应该会联系他,谈条件才对啊!完了,手机一直扔在家里!该死!何必装潇洒,真是猪!  
"不行,我得回家!"樊穆宇突然起身冲了出去。可是刚迈了两步,就"扑嗵"的摔在了地上。  
"先生!"一旁的护士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扶他,急道:  
"先生,您不能这样!您有中度的脑震荡,必须卧床休......"  
"不可以,我......我不可以休息......,雪在等我......"樊穆宇双手撑地,身体明显有些抖。猛地,他"啪啪"扇了自己两耳光,试图赶走剧烈的旋晕感。  
"先先生,您这是!?......"护士被他狂乱的行为惊呆了。  
火辣辣的痛,果然令樊穆宇清醒了不少,他用尽力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  
"先生您不能......"护士还想上前劝阻,而正好瞧见了樊穆宇布满血丝的眼。那种仿佛受伤的野兽才有的眼神,竟闪烁在他的眼睛里。护士咽下了到嘴边的话,眼睁睁地看着他跌跌撞撞往外跑去。“哎呀!忘了那件事儿......”护士好像忽然想起什么,可樊穆宇已经没了踪影。  

凯瑟琳又哭了,因为吉娜的状况不好!  
刚才由于莫名的心悸,吉娜的心跳一直保持在120次以上,伴随胸闷、气短,脸色发灰。凯瑟琳吓得赶紧叫来了医生,在注射了一些药物之后,症状才得到了缓解,吉娜也沉沉睡去。医生解释说,由于吉娜脊髓损伤的位置偏高,一定程度的影响到了她的心肺机能。现在受伤伊始,应该尽量避免使她过于激动,以防发生呼吸系统的并发症。  
好没有听完医生的话,凯瑟琳就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医生走后,她打算趁着吉娜没醒,到外面去透透气,舒缓一下悲伤的心情,顺便看看可以为吉娜买点什么。  
当凯瑟琳满面愁容地走到医院大门口时,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从背后接近。失魂落魄的她,反映明显较平时迟钝了不少,没来得及往旁边躲闪,被后面那“冒失鬼”撞得几乎摔倒。  
"对......对不起!"那"冒失鬼"道歉的声音,竟透出难以形容的愁绪。当她回头看清那双水蓝色的眸子,是忧郁、是焦虑、是悲伤、是疲惫,总之,复杂得令她心头一痛。  
"你......你没事吧?"母性细胞发作的凯瑟琳完全忘了自己才是被撞到的那一个,她发现那人头上还缠满了纱布。  
那人摇摇头,看着她却心急的有点说不出话。  
"我没事儿!"凯瑟琳善解人意地说。  
"谢谢......"那人竟对她道了声谢,言罢,转身走到路边钻进了辆出租车。  
看着出租车开走,凯瑟琳的心情似乎更加阴霾了,从未见过眼神那么忧伤的男子!  
"哎~~"她轻叹了一声,要暂时离开医院的意欲更强。"诶?这是......"她无意识地余光扫过地面,发现有张卡片似的东西。可能是刚才那人的。她弯腰拾起,原来是柏林医大的学生证,没错,上面的照片正是那冒失鬼。而姓名是......"樊~穆~宇!天呐!他......他就是吉娜说的那个......樊穆宇!?"




(十四)  
玫瑰南街七号,樊穆宇的住所  

柏林时间18点03分  
失魂落魄的樊穆宇,在5分钟前回到这里。在进屋之后,他却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担他没心思去想这些,他很快找到了被扔到沙发下的手机,开机后他还特意取来电源接上,以防万一。  
在整个过程中,那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樊穆宇缓缓地坐在沙发上,心乱如麻地等待着。而他又不得不去好好"消化"一下,那异样到底是什么。  
他疲惫的眼睛环视周围一圈,感觉没什么特别,却又似乎很不一样。好像......太干净、太整洁了!他记得和内山雪出门之前,先是在沙发上缠绵,又挤进卫生间洗漱,接着回到房间里换衣服,再到玄关换鞋,最后出门。他们这样折腾,屋里没理由一点也不乱的。他当然也记得自己没有收拾一再出门,内山雪好像还提醒他说屋里好乱,他却说回来再打扫。  
没错!就是太干净整洁了,今天约了清洁公司过来么?樊穆宇起身跑到墙上的挂历前,哎——,原来真是清洁公司来过,自己恐怕有些魔障了,净想些不着边际玩意儿。  
他有些复杂地吁出一口气,眉紧紧锁着,回头静静地注视了会儿茶几上的手机。愈发郁结的心情,叫他感觉口干舌燥。抿抿嘴唇,还是决定去厨房喝点什么。  
樊穆宇的潜意识中其实悲观得很,他虽猜不出他遭袭击和内山雪可能被绑的原因,但他感觉事情绝非他所想像的,或许根本不会有人打电话来"勒索"。至少,不会来的这么快,也许,就不会来了。为何有这样的预感,他不知道。但这种预感,却带给他从未有过的绝望......  
他把嘴伸到水龙头下,让冰冷的水灌入身体。厨房里仿佛还闪动着内山雪偷偷忙碌的身影,而地面上因为打翻汤碗而留下的污渍,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对了,洗衣机里还有内山雪的衣服和丝袜没晾吧!他打开洗衣机,发现里面空无一物。看来是清洁公司帮着晾了。真是多事!待他走到阳台,打算"睹物思人"的时候......  
"该死!把她的衣服弄哪里去了?"看到衣架上只零星飘着几件自己的衣服,樊穆宇吃了一惊,奇怪的不祥再度袭来。  
他退回屋里,走向卧室。门还是锁着的,这是他的习惯,出门前关好卧室,这也是内山雪给他的教训。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迫不及待地冲了进 去。  
当然,并没有发生什么奇迹,内山雪也没有躺在里面。但是,他又陷入了混乱。  
房间被打扫得很干净,几乎一尘不染。但清洁公司是不可能进入这里的。而且,床单、被褥都被换了。这是怎么回事?是外婆吗?不可能,外婆从不进他的房间,自从他成年以来。  
冷汗,几乎一瞬间湿透了他的背,让他越发觉得阴冷无比。他似乎有些虚脱地靠在门上,缓缓地滑坐在地上。他的脑子却疯狂地转动着,他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但是什么?他却还不能准确地把握。  
“打晕我......带走雪,却送我到医院......闯入这里,却只拿走雪的衣物......还有......抹去她来过的痕迹......痕迹!仿佛......雪......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似的......额——!”樊穆宇越想越怕,猛地站起,却只觉眼前一黑,栽到在地。  
客厅里的电话,却始终没有响......  

柏林医大附属医院  

凯瑟琳想到自己之前连打七通电话,最终也没找到的家伙,居然就这样轻易地与她擦肩而过了的时候,就懊恼不已。而且,这个男人甚至可以说是导致吉娜瘫痪的"元凶"之一!另一个元凶,是那只猫。  
日前,当凯瑟琳小心地问起是怎么出的意外时,哀伤郁结于心的吉娜,毫无保留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包括自己那段似乎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的感情。  
看见吉娜那般的自艾自怨,凯瑟琳不免泪湿衣襟。唏嘘不已的同时,她又一厢情愿地认为,这个樊穆宇能不顾生死救出吉娜,至少说明他是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而且照吉娜说的,他对吉娜显是有好感的,如果就此放弃不免可惜。虽说吉娜已不再健康,但或许,这个樊穆宇并不在乎吉娜的残障也不一定。凯瑟琳看得出,吉娜已被这个先轻易打动自己,后又为自己舍生忘死的男子,所俘虏。  
正因如此,当凯瑟琳说要联系樊穆宇的时候,吉娜虽毫不犹豫地表示反对,但当凯瑟琳通过医院找来樊穆宇的电话号码后,吉娜却只是象征性地摇了摇头。  
不过,结果却令凯瑟琳大失所望。连续六通电话都无人接听,好不容易第七通被接了,话筒里传来的却是年轻的异域女孩儿的声音。  
那女孩儿告诉她,"他在睡觉。"  
虽然,德国是崇尚性自由的国度,男女发生肉体关系,可以完全不需要感情作基础。今夜共赴乌山,明朝形同路人,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爱情与性,可以被分解开来。  
饶是如此,当听到电话是个女孩儿接的时候,吉娜眼中出现的失望,很难用言语来形容。说成是某种程度的绝望,也许都不为过。随后的吉娜,便看着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  
凯瑟琳除了在一旁替吉娜惋惜和难过之外,好像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想。只希望吉娜能快点养好身体,积极面对以后的生活。毕竟,变故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但是,就在她也觉得或许放弃更好的时候,她今天居然就被这个人给撞到了,还鬼使神差的捡到了他的学生证。这是上天在暗示什么吗?凯瑟琳本就是多愁善感、优柔寡断的个性,这样一来,她又开始动摇了。  
她一边挣扎着要不要告诉吉娜,一边胡乱跺步而行。不一会儿,竟又回到了住院部的楼下。凯瑟琳哑然一笑,顿了顿,还是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十五)  
玫瑰南街七号  

气温骤变,柏林的秋夜突然透出刺骨的冷。  
不过,昏睡在房间地板上的樊穆宇却并未感到特别寒冷,因为他的身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床被子。  
但这并不是他自己盖的。  
是谁?  
这是樊穆宇在次日醒来后的第一个问题。没有人告诉他答案。门窗都紧闭着,房间里没有任何他人侵入的痕迹,就跟他失去意识前一样......吧!樊穆宇已经记不得到底是不是自己关的门窗,似乎也不重要了。可以肯定的是,那被子不是自己盖的。  
因为他确定自己没有梦游症。  
"嘀!"的提示音响,电话!  
"雪!"樊穆宇猛冲向茶几,抓起手机。因为太激动,几乎把手机摔到地上。  
果然,有两个未接来电。  
老天!其中一个竟赫然显示着“雪儿”两个字!  
樊穆宇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胸腔,思想完全混乱。但他几乎下意识地便拨了回去!他脑中一片空白,手颤抖着把手机凑近耳朵。  
可是,一段电脑录音将他的心再次拉至深渊——“您拨的电话号码不存在,请查证后再拨......”  
为什么?为什么连雪的电话号码也被取消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到底遇到什么了?  
对了,还有一个号码!樊穆宇看到手机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想也没想就按下了回拨。  
1秒、2秒、3秒......等待接通的每一秒钟都跟一个世纪那么长。他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甚至血脉的搏动,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随着"嘟——"的长接通音的传出,他的心律几乎瞬间快了一倍。  
"......嘟——嗒!"手机被接通了!  
樊穆宇立即摒住呼吸,等待对方出声。而奇怪的是,对方似乎也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沉默着。但过于安静的环境,让樊穆宇听到手机里传出清晰的呼吸声。他应该立刻询问对方的企图,但他却不敢打破这沉寂,因为他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忽然,一句极细微的声音进入他的耳际——  
"你倒是说话呀!"是一个德国女孩的声音,她好像故意压得很低很轻,而且显然不是对樊穆宇在说,而是对拿着电话的人在说。  
也就是说,对方至少有两个人在听电话。而且有一个是女孩......  
"喂......"另一个也是女孩,这个略显虚弱的声音才是对他说的。  
"喂!"樊穆宇的回应却没有犹豫,但他心里也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你是......樊穆宇吗?”对方微有胆怯的声音令他心中一震。  
“吉娜?”樊穆宇脱口而出。  
“你还记得我!......谢谢!”吉娜语气中的愉悦发自内心。  
“吉娜......原来是你......”樊穆宇宛如被抽空力气一样喃喃道,身体也瘫坐到地上。  
“是我,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吉娜并未察觉樊穆宇的变化,焦急地询问他的伤情。  
“怎么办?怎么办......”樊穆宇虽然还将手机放在耳边,却根本没有在听。“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雪儿了?”的恐惧感越来越大。  
“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女孩儿到底还是敏感的。  
“没事......额啊...额......”樊穆宇想挂掉电话马上报警,可是头疼却突然变得剧烈起来,叫他痛呼出声。  
“樊穆宇!樊穆宇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头疼!额......”  
“怎么办?你你你别吓我啊!凯瑟琳!”不知所措的吉娜只好向凯瑟琳求救。  
"我......啊!......"倔强的樊穆宇咬碎银牙想站起来,但刚抬头,撕心裂肺的剧痛击溃了他意识。他只晃了一晃,再次晕死过去。  
"樊穆宇你怎么啦?樊穆宇!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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