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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的疼痛使得我在昏昏沉沉中我睁开眼,感觉脸部肿胀着,双眼一条缝似地睁不开,头蒙蒙的、很痛,我这是在哪里?很静,很明亮,我第一眼瞥见的是床头的吊瓶。
窗外很黑,估计是深夜了。
哦,应该是在医院,思绪才慢慢被拉回来,这是省人民医院的骨科病房,想起来去小便,身体却动弹不得,右手缠着绷带,左手却没办法动弹,我用缠着绷带的右手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眼前的景象让我回到了现实:我出了车祸,多处骨折,左腿从大腿根部一直到趾尖裹着厚厚的石膏固定住了,吊在从天花板伸下的金属架上,石膏很白很白;右腿从踝部直到膝盖上约20公分处用绷带包着夹板,搁在一个用绷带包裹的楔形的铁架上,脚背上插着输液吊瓶的针头;左臂和上身打石膏,除了左手手指露着,石膏从手掌打到了左肩部,再从左肩部一直打到了腰部(胸部居然还能显出女性的特征),打着石膏的手臂斜斜的指向了天花板,手指肿肿胀胀的。全身没穿衣服,下身也裸露着,我赶紧将被子盖在身上,还好,这是单间病房。
小便很胀,可自己又动不了,揿了铃叫护士,不一会,两个护士来到病床边,年轻点的护士很高很漂亮,说:“王晓雨,醒了?”
我很吃力的说:“嗯,我想小便。”
“不会吧,你伤得很重,没办法上卫生间,已经给你插着导尿管,怎么会想小便呢?”年轻点的护士说。
说着,她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你什么时间把尿管拔掉了? ”
我半睁着眼,“什么尿管呀?”
年龄稍大的护士说: “医嘱说16床不允许用便盆,她右腿膝关节骨折不稳定,不要随意动她身体,万一骨折处移位,就得做手术了。”说完,在年轻护士的协助下,用很轻很柔的动作给我下身兜上尿布了。随后又仔细检查了尿布,尿垫以及橡胶垫,然后对我说:“医生不允许用便盆,你这两个来月也不能下床上卫生间,以后大小便就拉在尿布里,白班护士会随时给你换的。”她帮我又盖上了被子,二人就离开了病房了。
小便实在胀,实在是憋不住了,下体一放松,立刻感到下身热乎乎的,轻松了许多,但是不一会也感到我的会阴部,屁股,湿漉漉的,有点凉。很无助的感觉由心底冒了出来,听那护士说起码要石膏固定二个来月啊,我一个年轻女子,身处异地,无亲无故,怎么熬过这几个月呢?我想着想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我睡不着了,我出车祸的景象又浮现在我眼前。
五一长假前一天,单位工作没做完,一直加班到晚上9点左右,我才把工作全搞定,清理了工作台,想想五一长假,可以好好地睡上几天好瞌睡。随后下楼,出门前和负责我们写字楼的保安小梁打了个招呼,便开心的踏上回家的路,走着走着,感觉到肚子很饿了,看到马路对面的兰州拉面馆,我径直走过去,可就在这刹那,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我被撞得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柏油路上,顿时,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强睁开眼,身子却无法动弹,双腿和左臂扭曲着,我试了试右手,还能动,刚想找自己的包,呼啦一下,围过来很多人,就听人在说:“还好,还好,还在动(我的天哪,不会动估计是死了,呵呵),赶紧打120。”“不行,打122报警,人家在斑马线上被撞伤的,那司机有责任!”在嘈杂声中,我无力的闭上了眼,昏死了过去。
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省人民医院的急症室里的担架车上了,一个很慈祥的老护士俯着身子,说:“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人啊!”
我说:“王晓雨,我身份证在我包里。”我有气无力的答到。
“你被车撞得伤,多处骨折,需要住院手术,手术需要通知家属到场的,怎么能联系到你家人?”
“我外地来工作的,没家人在南京。”
“那怎么办?”
“我手机里有我同事的电话,通知他们吧。”周身的疼痛使得我呻吟起来。
“忍着点,一会给你做完手术,把骨折的地方固定好了就不会痛了!”
我无力的躺在担架车上,两眼愣愣的望向天花板。约莫过了10分钟,有护士和一护工(和护士衣着不一样,看起来像护工)推着担架车送我去拍X光片、做CT、核磁共振检查。
漫长的检查后,诊断为:
左上臂肱骨骨折,肘关节脱位;
右手手掌擦伤,软组织挫伤;
右腿髌骨骨折,膝关节前脱位;
左腿髌骨骨折、韧带撕裂、踝关节骨折。
头部外伤,颅内未见明显组织改变(改变?改变就该完蛋了哦),面部挫伤(破相了吗?)。
在担架车上躺着,浑身剧痛,很小心的调整下身体的姿势都会痛得让我忍不住呻吟出声来,那年轻的男司机一直在担架车边,不停的安慰我说着话,估计过了足足有半小时,我右脚静脉被插上输液针头被推进了石膏诊疗室,心里很害怕,毕竟是我伤成这样,似乎没一块骨头是完整的,整个城市里又没有任何亲人,好在那撞我的司机还算有良心,一直在安慰我,应承着会负责全部的医疗费用。
做麻醉要人签字,也是那司机签的,不签字人医生不给做麻醉。
我被几个男医生用双手托着上的石膏台,但还是痛的忍不住“啊”的一下叫出了声,我无力的看着在身边晃来晃去的穿白大褂的人影,一个护士说:“等会给你骨折的地方复位,还要做石膏固定,怕你受不了,现在给你做的是麻醉。”然后见她在吊瓶的管子里加了一针管药后,约莫着过了一分钟我便昏睡了过去。
这间病房条件还不错,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能动弹,条件再好不也痛苦么。真恨死那司机的大意了、恨死自己的不小心 ,为什么就没注意到斑马线上也会有疾驶的车呢?还不知道骨折的地方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脸部的伤会毁容破相吗?
笃、笃、笃,敲门声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那年轻的护士又进来了。
“你现在该吃药了,骨折的地方都已经固定好,脸上的伤还好,没伤到真皮层,擦伤而已,应该不会有很大问题,脸部的肿胀过一周左右就能消退,但你的右腿膝关节可能还得重新打石膏,石膏固定的更稳定。”
“我身上的石膏要固定多长时间的?”
“12周。”
“三个月?刚才不说两个来月吗”
“12周不就是2个多月的啊,呵呵,小丫头被撞迷糊了。”护士打趣的开着我的心:“其实关键要看你自己身体恢复状况才好说呢!有的固定三个月后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所以啊,你必须听医生话,配合好治疗就恢复得快。”
“哦,你负责我的病床吧?”
“嗯,我姓夏,叫晓雨,和你名字一样,很有缘不是”她微笑着说着。
“真的吗,呵呵,有缘,居然是以这种方式遇到和自己名字一样的女孩。”我苦笑着:“的确有缘哦!”
“你放心吧,我们医院一声水平很不错的,骨科病房的医生80%都是博士生呢,我都是本科毕业的哦”
夏晓雨的话语中带着轻松和调侃似乎感染了我,让我稍稍安心了一些,我说:“嗯,我相信你,我会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的。”
“有事就叫我了,”夏晓雨说“我今年24岁了,你比我小一岁,就当我是你我姐姐,好吗?”
我“嗯”了一声,顿时感受到一丝亲情的关爱,嗓子有点堵,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傻丫头,哭啥,吃了药安心休息,等你能稍稍动弹了,我带你出去看看我们医院的花园。”晓雨柔柔的说:“赶紧休息,明天还得给你右腿重新打上石膏的,啊!”
“嗯!”我梗咽着。“晓雨姐姐,能把床头稍稍抬高点吗?”
“这个不行,你刚做过麻醉,平躺最好。”
“我知道了。”我答应道。
我在她的帮助下才把药片吃了进去,夏晓雨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然后走到病房门口,关上了灯,轻轻的走出病房,我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感觉尿布湿漉得厉害,便又揿了铃,很快夏晓雨跑进了病房。
“怎么了?疼啊?”她关心的问。
“里面很湿,感觉凉凉的。”我脸红红的望着这个大我一岁的小姐姐,无助的要死。
“还是给你插尿管要好点,虽然刚开始不舒服,习惯了就会好的。”
我眼睛皮眨了两下,算是同意了。
夏晓雨出去一会又端着医用瓷盘进来了,掀开我的被子,轻轻的把我用夹板和绷带固定的右腿连同抬高腿部的支架一同往床边挪了挪,让我双腿分开了些,然后戴上乳胶手套,很仔细的帮我给下身消毒,虽然腿上的石膏、夹板和我平躺的姿势对她插尿管造成了很大的阻碍,感觉她却很麻利熟练的插好了导尿管。
刚插进去,感觉异物感很明显。
“晓雨姐,我石膏没拆以前这个就一直这样吗?”我视线没法看到她,只能望着天花板对她说。
“也不是,等你恢复一段时间,能活动点的时候还是用便盆要好,这个样走还得经常消毒、换尿管的。拔掉尿管的时候就是你能坐轮椅活动活动的时候的”她脱掉乳胶手套,走进我的视线说道。
接着,她又查看了一遍的身上的石膏,检查肢体末端,说:“还不错,你的伤肢远端血运还不错,等会上白班的同事会把你右腿的夹板换成石膏,一会我交班的时候会给我同事交代清楚的,安心的再睡会吧。”说完轻盈的离开了房间。
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的滴着,我数着数着,想着新认识的这个很漂亮很亲切的姐姐慢慢的昏睡了过去。
“16床,16床,醒醒。”
有人轻轻的拍打我的右肩,我身体一动,但感觉受到完全的限制并感到身体的剧痛,我疼得“啊”了一声半睁着眼(估计肿胀让本来不算小的眼睛变小眯缝眼了)一看,几个男医生和几个女护士站在病床边上,一个年岁稍长的的男医生(估计过60了),拿着几张X光片,一张一张看着,说到:“右膝关节有积液,一会儿行石膏固定术前处理下,骨折部位对位对线都还不错。一定要注意术后护理”说完,一群人在他的带领下呼呼啦啦离开了病房。
没一会儿,我又昏昏的睡了去。
“晓雨、晓雨,醒来了。都10点了”很清脆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睁眼一看,很漂亮的一个护士姐姐,身材很修长。
“一会给你行膝关节石膏固定术,夏晓雨下班前专门嘱咐我要照顾好你的,我是她的死党,叫黄萌,你叫我萌萌姐就行!”
我眨吧了两下眼,说:“是什么术?”
“把你的右膝关节用石膏固定起来的手术啊,”萌萌说,“另外,这两天你还不能吃东西,在给你输液的药中有营养剂,等过两天你骨折的地方不是很痛的时候,再改吃流质性食物。”
“嗯”我应道。
“我现在把你的床头稍稍抬高一点,这样的姿势让你腰部舒服点”她走到床头缓缓地转动着床头的摇把,我上半身随着床头一点一点的抬高了起来。
“这样可以吗?”感觉床头同水平夹角约到25-30°的时候她停止了转动,然后过来把枕头很小心的塞在我的头颈的下面。
“恩,这样头颈部和腰部舒服多了。”我说着我的感受。
正说着,有护士推着不锈钢的药品车进了病房,后面有两个三四十岁身材很高大的男医生,药品车上堆着石膏绷带什么的,一会儿,那护士又像变魔术似的推进来一架立式X光机,我低声问站在床边的萌萌姐:“萌萌姐,男医生帮我打石膏啊?我下身什么也没穿啊!”
“傻丫头,医院里有什么,骨科医生对这些司空见惯了。”
我脸颊顿时红了,轻轻的说了句“把我私处还是遮挡下吧”
萌萌会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跑出去拿了条纸尿裤进来,掀开被子并有意用身体挡着男医生的视线方向给我穿上了。我微笑了下,算是对她的感激吧。
萌萌轻轻的抽掉我右脚上的输液管针头,说:“你这条腿得打石膏,这点滴碍事,一会儿只有在手臂上打点滴了。”边说边用棉签摁了会儿针眼,接着和另一护士配合着帮我拆了我右腿上的绷带和夹板,我只看见我的拆了夹板的右腿膝关节变得很粗,肥肥的,萌萌拿着很粗的针管前面插着长长的针头,用沾了碘酒的棉签擦拭了一会右腿关节部位,再用酒精棉签把有碘酒的地方擦拭了下,就把针头插进我的右膝,我“哟”了一声,她抬头看我一眼“疼啊?”
“还行!”我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我看她捣鼓了半天,看到被抽出的几乎满满一针管带血的液体的针管被萌萌搁在药瓶车上。
接着,两个男医生在护士的的协助下,表情很自然的给我右腿套上棉织物,在骨突处垫上了些棉垫,用棉纸缠了几层,又在膝盖处放了一个圆圈样的衬垫物,再把大约15公分宽的石膏绷带在水里泡了下,拿出后挤压到半干不干的样子,然后一圈一圈的裹在我修长的右腿上,裹到膝盖处时还来回做了8字形缠绕,膝关节处缠得很紧,看着那医生一边缠着石膏绷带一边抹平石膏表面,感觉着包石膏绷带的医生的手法很熟练,一会就看到我的右腿膝关节微微弯曲着,整条腿被石膏裹住,包到大腿根部的时候萌萌和另一个护士用手帮着托着脚和膝关节,我感觉石膏绷带开始发热而且逐渐变硬。
“好了,如果有什么不适和护士说。”前后包了有大约10来分钟,负责包石膏的医生直起身把那立式的X光机打开,对着我右腿关节,看了会对萌萌她们俩说:“现在骨折处的对位对线都还不错,你们注意下,千万不要让石膏变形。”
“嗯,知道了,刘医生,后面我们来吧。”萌萌应声说了句。
“谢谢你们了。”我说了句。
两位男医生出去了。
石膏刚绑在腿上,开始的时候有些许温暖的感觉,包好后没过一会,就凉下来了,萌萌和那护士却一直托着我的腿,我说:“就搁那铁架上啊,你们这样会很累的。”新打的石膏和左腿一样,露着青紫肿胀的脚趾,打到了大腿根部,很厚、很沉。
“笨蛋,刚上的石膏是湿的,一会干透点再搁上去,那样才不会变形。”萌萌说。“真是笨死,弄成这样!看着就觉得疼。”
“伤得够厉害了,好在骨折部位复位对位基本都还不错。”另一个护士应道,“现在的司机啊,不知道怎么开车的,好像这世界上的路全是他们家的一样,开车横冲直撞,无法无天。”
“她叫刘昕,也比你大,我们一个班上的。”萌萌介绍说。
“哦,谢谢你们了,让你们受累。”我说。
“没事,做的就是这工作,放心了,在我们儿这,你就当是和姊妹一起一样,我们会让你过得很愉快的。护理女病人可比护理男病人要好很多哦。”刘昕的声音很好听,说的话也让我感觉很温暖。
“萌萌姐,髌骨骨折会不会留下后遗症的什么的?”我说。
“不听话就会有后遗症。”萌萌咯咯的笑出了声。
“别吓唬她了,”刘昕说:“髌骨骨折在对线对位比较好的情况下,只要后期加强康复训练,一般不会造成很大的功能障碍。”
“我左腿韧带不是撕裂了吗?能不能恢复的?”我问到。
“膝关节的韧带撕裂很常见,如果你不需要进行强烈运动,恢复后几乎对你的膝关节没任何影响,天气转凉时注意保暖就行了。”刘昕很耐心的解释着。
就这样,我不断咨询着,约莫过了10分钟,萌萌用手试了试石膏表面,“差不多了,搁牵引架上吧。”
二人动作很轻的把我裹着石膏的右腿放在了包裹着绷带的铁架上,然后萌萌把我的纸尿裤松开,说到:“插了尿管也不用把尿裤拿掉,万一漏光前也可以遮挡一下。”说完用还沾着石膏的双手拥抱了我一下,脸贴着我的脸咯咯的笑了起来。
“好坏的萌萌姐。”我笑抱怨着,却感到萌萌的体贴。
“好了,我们去忙别的病人了,一会再过来给你做静脉滴注。”刘昕帮我盖上了一半的被子,说:“右腿的石膏还没干透,不要盖严实了,有事揿铃就行。”二人出去了。石膏刚绑在腿上,开始的时候有些许温暖的感觉,包好后没过一会,就凉下来了,萌萌和那护士却一直托着我的腿,我说:“就搁那铁架上啊,你们这样会很累的。”新打的石膏和左腿一样,露着青紫肿胀的脚趾,打到了大腿根部,很厚、很沉。
“笨蛋,刚上的石膏是湿的,一会干透点再搁上去,那样才不会变形。”萌萌说。“真是笨死,弄成这样!看着就觉得疼。”
“伤得够厉害了,好在骨折部位复位对位基本都还不错。”另一个护士应道,“现在的司机啊,不知道怎么开车的,好像这世界上的路全是他们家的一样,开车横冲直撞,无法无天。”
“她叫刘昕,也比你大,我们一个班上的。”萌萌介绍说。
“哦,谢谢你们了,让你们受累。”我说。
“没事,做的就是这工作,放心了,在我们儿这,你就当是和姊妹一起一样,我们会让你过得很愉快的。护理女病人可比护理男病人要好很多哦。”刘昕的声音很好听,说的话也让我感觉很温暖。
“萌萌姐,髌骨骨折会不会留下后遗症的什么的?”我说。
“不听话就会有后遗症。”萌萌咯咯的笑出了声。
“别吓唬她了,”刘昕说:“髌骨骨折在对线对位比较好的情况下,只要后期加强康复训练,一般不会造成很大的功能障碍。”
“我左腿韧带不是撕裂了吗?能不能恢复的?”我问到。
“膝关节的韧带撕裂很常见,如果你不需要进行强烈运动,恢复后几乎对你的膝关节没任何影响,天气转凉时注意保暖就行了。”刘昕很耐心的解释着。
就这样,我不断咨询着,约莫过了10分钟,萌萌用手试了试石膏表面,“差不多了,搁牵引架上吧。”
二人动作很轻的把我裹着石膏的右腿放在了包裹着绷带的铁架上,然后萌萌把我的纸尿裤松开,说到:“插了尿管也不用把尿裤拿掉,万一漏光前也可以遮挡一下。”说完用还沾着石膏的双手拥抱了我一下,脸贴着我的脸咯咯的笑了起来。
“好坏的萌萌姐。”我笑抱怨着,却感到萌萌的体贴。
“好了,我们去忙别的病人了,一会再过来给你做静脉滴注。”刘昕帮我盖上了一半的被子,说:“右腿的石膏还没干透,不要盖严实了,有事揿铃就行。”二人出去了。
人仍然是昏昏的,刚迷糊着,就觉得右臂一疼,想抽回手,动不了!一睁肿胀的眼,哦,已经看到刘昕在给我右胳膊上扎针,她扎上针利索的贴上纸胶布,然后轻轻的拍打了下我包着绷带的右手,说到:“今天一共有六瓶药水,到下午三四点就该打完了。”
“嗯。”我答应着。
“你现在可以休息会儿了。“刘昕说:“有事揿铃叫我!”说完端起瓷盘轻盈的走了出去。
这时候我用视线能够看到的角度巡视了下这个房间:左手边是房门,右手边是很大的窗子,能看到蓝天和远处的楼房,估计我住的病房是在很高的楼房上;我躺的床搁在靠墙的位置,床两边都有金属护栏,床的正上方有着和床差不多大小的金属支架固定在天花板上,支架上有些金属勾,估计是专门用来吊起打了石膏的腿和手臂用的,天花板上的金属架旁边还有滑轨和吊瓶用的吊钩,床的两边都有床头柜,病房淡蓝色的墙壁显得很宁静,床的对面墙壁上挂着一台等离子电视,电视机的左边有一组立柜,右边是洗手间的门。
我左腿被绷带吊在钢架上,右腿搁在牵引架上,洁白的。左臂到左胸一直到腰部被石膏包裹着,露出的手指斜斜的朝着天花板,手指和脚趾青肿得厉害,右手手掌到手腕被绷带包着,肘弯处插着打点滴的针头,看着看着,虽然浑身上下都感觉酸痛,可能是吃过镇静止疼药的缘故,睡意又上来了,我不由自主的闭上眼迷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朦胧中又听到有人轻轻的敲门声,我尽量睁开肿胀青紫的眼,嘟囔了声:“进来!”其实那声音我都几乎听不到。
我病房的门被推开,进来了个个头很高的男孩子,我很努力的睁开肿胀的眼睛,定睛一看,是那倒霉的司机,手上抱着一大捧鲜花,笑盈盈的进来了。
“你醒了,还很疼吧!”他随手把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带着磁性的声音很厚实 ,说:“真对不起,昨天实在是赶时间,车开得快了点,把你伤成这样。”
这司机大概26、7岁了,憨憨的,眼睛很小,但很帅,给人很高大的感觉。
“伤又不能打身上拿下来,只能面对现实了。”我悠悠的冒了一句。
“你放心,我会负担你所有的费用的,哦,忘了告诉你,我叫肖晓,另外,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可以的话,等伤好了以后也许可以来我们公司来做啊!”
“文秘。”我说。
“行,我们公司以后的文秘工作就等你了。”肖晓说。
“这伤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好得了呢!何况你们公司你能说了算啊?”
“心态要好、适当的治疗和充分的营养补给就会好很快的,我们公司我说了不算,但是我的部门我能当家的。”他说。
听肖晓说着,感觉到是个很阳光很开朗的大男孩,“我没亲人在身边,你帮着请个护工,好吗?”
“请好了,下午来,是个40多岁的下岗女工,应该很合适照顾你的。”这开车粗心的家伙居然还很细致想到了这个,我思忖着。
被子盖在身上,实际只盖住了我的身体中间一部分,刚刚包好的右脚石膏和身子的上半部的石膏都露着,肖晓看着石膏有些发呆,试探着用手碰了下我被左臂上的石膏。
“怎么了?”我问到。
“哦,没什么,看到你打完石膏从石膏房里出来的时候,身体被石膏这样包裹着,心很痛,很想为你做点什么帮你解除一些痛苦。”
“那你帮我把双脚揉揉吧,脚好难受,行吗?”我坏坏的说,其实脚也实在有点难受,双脚涨涨的、疼疼的、痒痒的,尤其是关节部位感觉很疼。
肖晓弯腰站在我的病床那头,用双手轻柔的抚摸着我露在石膏外面的脚趾,边说:“这样可以吗?”
“嗯。好很多的。”他的手很细腻,感觉就不是做活的手。
他边揉搓着我的脚,边介绍着自己。
他今年26岁,刚读完工商学硕士,到他父亲公司做了半年,帮着他没读几年书的父亲管理着公司(难怪他敢说他的部门他说了算),昨天晚上是送一个客户到机场,因为时间很赶,所以车也开得飞快,才导致了我的受伤,后来是让那客户自己打车去的机场。
“你要不要吃点什么?”肖晓说。
“服了你,我现在不能吃的,过几天才能进食了(我故意把进食二字说得很重),何况我现在也没任何食欲。”
“哦。看你身上全是石膏,半夜你被从石膏操作间被推出来的时候,没把我吓死。”他有点惶惶不安的说道。
“我这身上的石膏实在是多,估计都要超过我的体重了,我一辈子也没见过一个人身上能打这么多石膏的,半夜刚醒来的时候我也被吓坏了啊”我说。
“把你送进病房已经是半夜2点多了,我将近3点才离开的啊!”
“可能你离开不久我就醒了吧。”我说。
“我看看你身上的石膏,行吗?”他很犹豫的说了声。
“哦,那你等等。”我右手艰难的伸进被子把尿裤拉到腹部,再把尿裤的粘胶贴好,确定没问题后说:“你把被子掀开就能看看知道了。”
他搓搓手,脸上泛起红晕,小心的说:“那我掀开了哦。”
我眨巴了两下我青肿得眯缝眼,算是同意了。
他很轻的掀开被子,一脸的疑惑,说:“你这样怎么方便啊?”
“插着尿管呢。”
“那个我看到了,我是说大便便呢?”
“又不进食,哪有大便便,过一段时间我能稍稍移动的时候可以用便盆的,真笨!”我忍不住咯咯的笑出了声。
“洁白的石膏和绷带在女性身上真好看。”
“P,搁你们身上试试,疼死你!”
“我是说女性受伤的时候真美,换男人身上是有痛苦了,绝对没有美感。”他用手轻轻的摸着我身上发硬的石膏,眼睛很亮很亮。
“你神经啊,受伤很痛苦,还美啊!”我说。
“我说的实话啊,我就觉得这样的女孩真的漂亮嘛!”
“拜托,老大,都破相了!难看死了。赶紧帮我盖上被子啊”
他帮我盖上 被子,看了看床头的病员牌,边看边念着:“王晓雨,23岁,全身多发性骨折,I级护理”他抬眼看着我,“你名字里和我都有个晓字哦,看来是缘分让我认识你了。”
“缘分?这样也叫缘分啊,我死的时候和阎王爷还有缘呢!”我呛了他一句。
“不是不是,我是说虽然方式不好,但还是有缘嘛。”他解释着,“我老爹和这医院的院长很熟,估计他现在正找院长呢,所以你的伤应该会得到这家医院很好的治疗的。”
“不会留下残疾才好,不然都不知道以后怎么生活和工作。”我感觉和肖晓说话完全不像是刚认识的人,却亲近得像很熟识的哥哥一般。。
笃、笃、笃,有人敲着门,肖晓起身去开门,看到来人轻声的叫了句:“老爸、周叔叔。”
进来的是两个人,我感觉出来那个穿横条T恤的应该是肖晓的父亲,腰板直直的,很精神,能看出肖晓干练是从他身上继承下来的。另一个男人,50多岁,很斯文,戴着金丝边眼镜。
“姑娘,我是肖晓的爸爸,真对不起,这孩子不注意把你撞伤了,你一定要原谅他。这位是周院长,我的老朋友,他会安排骨科最好的医生为你治疗的。”穿横条T恤衫的中年人介绍着说。
“刚才在你的主治医生那里了解了下你的病情,伤的很重,多处骨折,但骨折的部位都没很大的移位,所以治疗和恢复应该都不会有很大问题,关键要安心,配合好医生的治疗,后期做好康复复健也很重要,做好了你会和没受过伤一样的。”那个周院长说道:“我和肖总是很多年朋友的,你一定安心配合医生的治疗,没有我们医院治不好的伤的,呵呵……”
“怎么?没请护工吗?”肖晓的父亲突然像发现了什么的说道。
“已经请了,下午才来。”肖晓答道。
“叫李阿姨每天来照顾这姑娘。”肖晓的父亲命令的语气让人感觉到他的霸气。
“嗯,我这就打电话。”肖晓说着掏出了电话,拨打起来。
“姑娘,我就这么个笨蛋儿子,你受伤是他造成的,好在我家经济条件还能应付,我们会负责的。”他父亲俯下身轻轻的握了下我的露在绷带外的右手手指,对我说:“最好就当是一家人了,反正我也没女儿,好吗?”
“叔叔,我没别的要求,能恢复好就行了!虽然我一个人在这城市里工作,但现在感受这里的人都很好。我一定会积极配合医生治疗,这也是对我自己负责的。”
“好的,周院长,这姑娘就交给你了,一定、一定像对待我我亲身女儿一样照顾好她。”肖晓父亲转身对周院长说。
“放心吧,你肖总的嘱托我还能不放在心上?”周院长答道。
肖晓的父亲仍然轻轻的握着我缠着绷带的右手,说:“一定要安心的治好伤啊!”
“嗯,我知道了,叔叔。”我声音很细的应到。
他慢慢把我的右手放到我身体边上,说:“姑娘,有什么想法一定告诉我,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接着,肖晓的父亲把手搭在周院长肩上对周院长说“我们走吧,让这丫头好好休息下。”
“一定要配合医生的治疗啊。”周院长临走时对我说。
“嗯。”我应道。
随后看着肖晓的爸爸和周院长低声说着话出了病房。“P,搁你们身上试试,疼死你!”
“我是说女性受伤的时候真美,换男人身上是有痛苦了,绝对没有美感。”他用手轻轻的摸着我身上发硬的石膏,眼睛很亮很亮。
“你神经啊,受伤很痛苦,还美啊!”我说。
“我说的实话啊,我就觉得这样的女孩真的漂亮嘛!”
“拜托,老大,都破相了!难看死了。赶紧帮我盖上被子啊”
他帮我盖上 被子,看了看床头的病员牌,边看边念着:“王晓雨,23岁,全身多发性骨折,I级护理”他抬眼看着我,“你名字里和我都有个晓字哦,看来是缘分让我认识你了。”
“缘分?这样也叫缘分啊,我死的时候和阎王爷还有缘呢!”我呛了他一句。
“不是不是,我是说虽然方式不好,但还是有缘嘛。”他解释着,“我老爹和这医院的院长很熟,估计他现在正找院长呢,所以你的伤应该会得到这家医院很好的治疗的。”
“不会留下残疾才好,不然都不知道以后怎么生活和工作。”我感觉和肖晓说话完全不像是刚认识的人,却亲近得像很熟识的哥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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