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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8-8 00:5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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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t3m19870312 于 2019-8-9 02:59 编辑
此时保罗再次坐在驾驶座上,耐心等待着行动不便必须拄拐步行的安德莉雅坐上车的整个过程,直到她关上门,係好安全带。
“相当漫长的等待,对吧?抱歉让您久候多时。但我的身体就是如此,还请亚当斯先生您多多海涵呢。嘻嘻。”她那美丽的脸庞上,带一个露出上排牙龈的微笑,对保罗说道。
“微笑露牙龈、床上叫不停”这句曾从客户口中听过的东方俗话对保罗来说,已从已故的亡妻萝娜身上得到了应证。在过去的日子裡,每当他们夫妻俩行闺房之事时,萝娜总是接连不断的,发出一阵阵那令人感到销魂的兴奋叫喊声…一想到这保罗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效法她外表带给人的直率感,大胆的採取进一步行动。
“妳可以称呼我保罗就好了。对了,恕我冒昧,请问妳的腿…是之前有得过小儿麻痺症吗?” 他问道,试图听起来很好奇。
“噢,是的。在我三岁之前,我这双腿都还能跑能跳,而且也都还一样长。但当时即便全国曾经一度爆发的小儿麻痹症,因着疫苗的出现及使用,已经获得了控制,但疑似注射到过期疫苗的我,却不幸染上这可怕的疾病,从此就成了一名瘸腿女孩,双腿都留下了程度不一的残疾。右腿虽然也称不上健康,甚至膝盖关节还因有些变形而稍微向后弓着,但至少还存有一点力气, 在我走路时扮演很重大的角色。但可怜的左腿就没那么幸运了,不论我怎么努力,这条废腿完完全全就是动弹不了,连扭动一根脚趾头我都做不到。甚至严重萎缩到只剩下皮包骨头,并没有随着我的成长发育,反而短了一大截,充其量只是装饰用的而己,一点作用也没有。起先他们给我这条坏腿戴上支架,好支撑我走路,但我不喜欢支架那笨重又不舒适的感觉。您知道吗?我们这些小儿麻痹症的患者,虽然患肢像截瘫病人一样都不能动弹,但却又不是毫无知觉,甚至还更为敏感呢!所以当我进入了十几岁的青少女时期后,就不再载着支架,但也不使用拐杖,而是压着左边这条又细又短、完全不能动的坏腿膝盖来走路。由于我的左腿明显比右腿短,而且也细了很多。所以走路时我先要将上身侧向右边,然后用腰部的力量,将这条残弱不听使唤的左腿使劲给甩出去,这条坏腿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一点力,连脚尖都要在半空中不听话的划个圈后,才能落地且死死的钉在地上,而且这条坏腿短了近4英吋,让我的身子顿时向左边歪去,同一时间我的左手,则要紧紧的压住坏腿那无法立直的膝盖才能站稳,然后要赶紧迈出稍好一些的右腿跟上去。过程中为了保持平衡,我的右手也都要在空中挥舞一下,就这样往復着。虽然很难看,但是不用拄拐,穿支架那么麻烦。那时我走路的稳定性很差,也经常跌倒,更糟糕的是,当时还有别的坏孩子欺负我,故意在我走路时突然来拉我的手,让我顿时失去平衡,无助的跌倒在地。而我跌倒后也很难再站起来,至少我当时觉得很难。若身边没有东西可扶,我肯定站不起来的。要不是有好心的大人,把他们赶走后再扶我起来,我就要趴在地上,寻找最近的可以支撑着我起来的东西,然后朝它们吃力的爬过去,再挣扎着站起身来。虽然听上去很不方便,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段压着坏腿膝盖、蹒跚而行的日子,还算得上是我腿脚落下了残疾之后,最自由的一段时光。因为在这段压腿走路的期间裡,我这两条因发育不良导致长短不一的残腿,在行走时产生的高低落差,对我的脊椎也造成了莫大的负担,并且导致它们侧弯变形的情形越发严重。直到我二十几岁的时候,一开始我只是觉得腰酸背痛,并渐渐常常觉得胸口闷的难受,胸闷甚至到了后来演变成了阵阵的剧痛,甚至有次严重到令我感觉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而昏厥过去…一去医院检查才发现,原来我那严重变形的脊椎,已经压迫到了肺部,最后只能在医生的强烈要求之下,动了矫治手术,在我严重变形的脊柱上打入数十根的钢钉,以及装上固定用的钢筋,将扭曲的脊椎硬生生的给掰直。刚开完刀我就只能在病床上躺着,动也不能动,甚至由于手术的关係,使我胸腔的空间也产生变化,内脏和筋膜都被拉扯着,让我就连正常呼吸,都会伴随着排山倒海般的剧烈疼痛!我就这样在医院裡休养了近半年,到现在那些钉子都还在我体内…之后医生也告诫说,我不可以再像以前,一直压着坏腿膝盖走路,否则那样会让脊柱侧弯得更恶化。医生还说若我不想穿戴支架的话,拄拐会好一点,况且也比压着坏腿的膝盖来走路一高一低的模样好看多了。由于那时我已经到了爱美的年纪,就开始遵照医生的吩咐乖乖拄拐。从那时起,我就再也不能离开拐杖了。一开始我先只用左手拄单拐,再加上不那么健康的右腿作为支撑来走路,我的右手为了保持平衡,同样要在空中挥舞着。而那条又短又细严重残疾的左腿,则只能脚尖无力下垂的悬在半空中,随着我的步伐不听话的晃来晃去。然而近年来,随着我的岁数增长,我的体力开始有逐渐愈下的趋势,并且时常会觉得双腿又麻又胀,甚至还频繁跌倒。连平时主要用来支撑走路的那条好腿,也渐渐使不上力,往往走不到一小时,我就感到体力不支,并且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更严重的还在后头:有次我在逛商场时,突然感到一阵内急。就当我一面辛苦的憋着,一边费劲的拄着拐杖走呀走的,努力寻找离我最近的厕所途中,突然有群调皮的孩子从走廊转角处冒了出来,让我反应不及差点撞上他们,整个人也失去平衡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好不容易同时用拐杖和牆角稳住身子后,我却勐然感觉双腿之间,有股湿热的暖流倾泻而出,并发现别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直盯着我的裆部看,我才发现自己居然尴尬的失禁了…去检查之后,医生说这是所谓的后小儿麻痹症候群,并且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恶化。所以我现在只能改用两根拐杖,并在坏腿上穿上有补高鞋底的鞋,虽然这种鞋子十分笨重,让我穿起来觉得非常不舒服,但至少在我走路时,能让这条坏腿多少能够起一些分担体重的作用。甚至现在已逢更年期的我,即便女性每个月的例行公事已经不怎么来访,我都还一定要先戴上卫生棉,还必须是那种大尺码的靠得住夜用型,才敢踏出家门呢,免得失禁漏尿的窘况再度在我身上发生…哎呀!怎么说到这来了!但老实说步入中年后,我还没能适应这副残疾的身体,随着年纪增长而产生的不可逆退化,得慢慢花时间调适过来才行呢。“
保罗见安德莉雅滔滔不绝的,将自己残疾的情况向素昧平生的自己,钜细靡遗靡遗的交代着,不禁鼓起了勇气,更进一步地问道“妳没想过坐轮椅吗?”
“唉,除了笨重的支架之外,一直以来我最痛恨的,就是轮椅、代步车那一类的辅具了!一旦坐上它们后,只会令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楚楚可怜、不能走路的废人!自从我的腿因着小儿麻痺症不幸落下残疾后,我为了要让自己能够重新站立、并且能够再度行走,这么多年以来都一直不辞辛苦的锻鍊着。而且您还记得我刚提过,后来我的脊椎严重变形,不得不去动矫治手术吗?若不是有凯伦˙斯隆纪念 基金会的资助,当时候的我根本负担不起那笔庞大的医药费。您有听过这个机构吗?它是为我们这些小儿麻痺症病友们特别设立的。我从学生时期就崇拜着斯隆女士,她也是一名小儿麻痺症患者,而且情况比起我要严重得多,她的四肢都受到影响而严重瘫痪,全身上下只剩头部可以动,甚至还得仰赖呼吸器才能维生。但是从她的一些文章和演说中,所透露出那乐观进取的态度,都让我得到大大的激励。然而就在我刚升上大学那时后的暑假,她因着一场停电意外导致呼吸机停摆而不幸过世,我也请求家人带我出席她的丧礼。过了几年之后,基金会便成立了,恰巧是我动脊椎矫治手术的那年。在受其恩惠动完手术后的我,就暗地许下心愿,要连斯隆女士的份好好活着!甚至在工作之馀,加入了许多慈善机构担任志工,希望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们。因此即便在动完脊椎矫治手术后的我,背部的情况因着脊柱上的钢钉而不如往前,并沦落到要仰赖拐杖才能走路的程度,甚至现在还因身体机能退化,需要拄到两根拐杖…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一直坚持着,用自己的脚踩在地面上走路,即便现在比起年轻时要来得辛苦不少,但无论说什么,我也绝不会妥协坐上轮椅的!好了…关于我腿脚的故事就先到这儿吧...现在让我来告诉您餐厅的路线吧。”然后她开始引导保罗穿过城镇。
车子上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此时保罗正努力保持着镇定。 他以前从来没有接近过残疾女人,因此他非常兴奋。 每当他偷瞄着美丽的安德莉雅,那条穿着加厚补高鞋底踝靴的细短左腿时,他的裤裆也一直持续不断搭着帐篷。他对这条短小的残腿,该如何支撑着安德莉雅走路而感到好奇; 它看起来甚至比普通人的手臂还细小,然而她也没有在坏腿上戴上支架,以至于保罗能清楚的看到:隔着薄薄的透明肤色丝袜,底下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肌肤,甚至连青色的血管都依稀可见;并且因着严重萎缩的坏腿细到不成样子、而撑不起穿在上头的丝袜,以致于太过鬆垮起了好些皱褶,看了又不免对安德莉雅增添了一丝迷恋。“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心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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