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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27 04: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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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偷情的单身狗
从咖啡厅里面用过一顿简餐,出门坐上Mohamed给他留下的陆巡,耳多回到了Mohamed帮他订的洲际酒店。由于非洲人的时间观,所以虽然老默跟他说1个月就会发标,但他知道,两个月就已经是快的了,3个月更靠谱,因此也就不着急这个标的事了。下午睡了个午觉,去健身房锻炼完身体,又美美的在楼下餐厅吃了点不长肉的沙拉当晚餐(耳多记账老默掏钱),耳多躺在了柔软的2米宽大床上,开始回想今天一天的奇遇。
“竟然会与Fatuma再次重逢,而她现在竟然成了老头子的秘书,这个世界真奇妙~想想自从认识了她,我的运气出奇的好呢,没有她也没有我的今天~”耳多想着,回忆把他带回了5年前,他刚来非洲的时候,那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浑身是刺。
一个偶然的机会,国内著名学府理工科毕业的耳多进入了一家大型央企工作,两年后被派驻到肯尼亚常驻。时值肯尼亚全国开展农村通电项目,力争在10年内把国家电力覆盖范围扩展到90%。因为是初期阶段,加之肯全国通电率极低,因此那几年进入市场的,没有愁拿不到活的,甚至还有的公司一家干好几个标段。对于一家央企而言,这种小活价格低、利润低,显然难入法眼,但通过小项目,难度不高容易完成,又能充分利用执行项目期间做好当地有关部门的关系,还能为以后的大活铺路,一箭三雕。
耳多之所以能被派到国外,除了自身实力过硬,是同年龄段中的佼佼者外,还有一点一般人比不了的:大学期间,作为一个理工男,耳多的英语水平永远是全班第一,没有一个女生能考得过他的。工作以后,在一众外语渣渣的同事面前,这个优势在国内还不突出,但真一出国,领导想到的第一个人选就是他。于是耳多就带着虽没出国留过学,却能媲美欧美人发音标准的强力技能包,悲催的来到了非洲。“好在没去印度……”耳多这样宽慰着自己。
也同样是因为英语的优势,耳多一来就“转行”成了商务经理,专门负责对外沟通联络和政府关系维护。又是一次偶然,项目上的翻译家里突发变故临时回国,现场经理又因得了严重的登革热暂时回国修养,耳多就被临时借调到了项目上做现场经理兼翻译。国企论资排辈很严重,所以即使耳多能力再强,他到那边半年,说是现场经理,其实一点实权没有,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每天连轴转,哪位前辈需要他就得马不停蹄的赶到那充当翻译,每天不得闲,全项目上十几个国人,就他最忙。每天到家累得跟孙子一样,全标段60多个村,村村人都认识他,典型的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家做不了主。久而久之,项目上大家都在调侃耳多,说他凭借一己之力,一个人养活了全标段所有的蚊子,没有一个村的蚊子没有喝过他甘甜的血汁的。耳多对此一笑置之,出身大城市的他虽有些大城市人的通病,但也造就了他从小见多识广,在人前八面玲珑却又诚实肯干的性格,深得大家喜爱。估计是太忙了,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中,耳多这半年眼瞅着身边的前辈一个个被巴掌大的蚊子击倒打了摆子,自己却幸运地安然无恙,再忙再苦都觉得是应该的。耳多另外一个收获是,基于自己的语言天赋,很快学会了当地的斯瓦西里语,但不是很流利,只能简单交流。
这天是农历大年初三,一个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日子。由于刚来半年多,耳多没有资格回家省亲,离他回国休假的日子还有足足4个月。尽管对家人倍加思念,但无奈非洲可不过中国春节,所以日程得按照人家的来,正常上班;再加上现在正值旱季,雨季就快来了,为了赶在雨季到来之前能多干点活,项目上加班加点,每天早出晚归:6点起床、6点半吃早点、6点45准时出门、中午在村里凑合吃炸薯条(或Ugali—非洲人传统主食,就是郭德纲相声里说的赞比亚叫“恩希玛”的固体玉米糊糊,但不是谦哥认为的棒子面粥)+牛肉串(也有不习惯当地菜的国人自己带饭凉着凑合吃)、晚上7点回营地吃晚餐、睡觉(没人能扛到9点以后)。
就在耳多迷迷瞪瞪吃完早饭准备跟其中一位前辈准备出门的时候,项目经理郑宰爽把他叫到了自己办公室。郑宰爽比耳多大6岁,西南人,较塌的鼻梁使得他看上去与得了白化病的当地黑人别无二致。郑宰爽虽然刚满30岁,但他的能力甚至在耳多之上,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年纪轻轻就赶在一众前辈前面当上了项目经理。
“有个事情很着急,你赶紧跟着老梁去处理一下!”郑宰爽开口就下了绝对指令。
“好的郑总,我马上就去!”耳多不敢怠慢。
“这件事不大,但处理不好容易与当地村民产生矛盾,同时给我方带来损失,翻译时一定要动脑子,别照搬原话,必要时可以行使你现场经理的权利。”
“好的我知道了,郑总,随时向您汇报!”耳多在答应的同时不忘凸显领导的重要性。
其实事情很简单,耳多的公司因为要卸远方拉来的木杆,准备找一辆叉车。但由于当地地处山区,离最近的大城市首都内罗毕还有200多公里,运输不便不说,租赁价格也较贵。离营地1公里最近的一个村庄,刚好有个农民手里有一辆,于是老梁初一那一天就带着耳多到村里谈好了价格,约定4,000肯尼亚先令/天(约合47美元),油钱中方出,为表诚意还预付了10天的费用40,000给村民。结果第二天村民把叉车开到项目部,直接坐地起价,涨到了6,000先令/天,爱租不租,耳多磨破了嘴皮也没谈下来,鉴于从内罗毕拉过来一辆更贵,只能忍气吞声同意。谁知刚用了一天,第二天早上起来村民正兴冲冲的开着叉车来赚钱,碰到了一个同村无赖,问他干嘛去。村民就兴高采烈把怎么坐地起价的事跟无赖说了一遍。无赖一听说,你傻啊,6,000你就给租出去了,赔死了,好歹也得要个12,000。村民一听也对,太缺心眼了,于是就让村长给老梁发短信再次涨价。彼时耳多刚好在厕所蹲坑,老梁也看得懂数字,一下就气炸了,这个价格已经远高于从内罗毕租车的价格了,不跟他那租了,要带着耳多把预付款要回来。
俩人步行了15分钟到了村里,信誓旦旦的找到村长中间见证,准备好好评评理。没想到村长一句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只是负责通知,你们双方自行解决,把这事推得一干二净。在非洲这还真不是村长和村民串通一气坑国人,而是人的本性就是如此,村长本来也不会管,但架不住耳多的强硬态度,同意带他们两人去村民家当个英/斯翻译。
不一会三人就到了村民家,一个小院里养了几只鸡,门口拴着一头牛,却不见村民的身影,原来是放羊去了。在这边,这就是富裕家庭,那么多牲口,随便卖点儿就够过几个月的,所以也就他有钱买得起叉车,可以说是村里第一大款。
等了一个小时,村民回来了,看到两个中国人站在家里院子里,也不着急,围好了羊,跟村长叨唠两句,村长开始翻译。
“他说价格就这样,12,000一天,绝不降价,爱咋咋地。”
“我们不是来谈价格的,这车我们决定不租了,让他把押金退给我们。”耳多两人态度鲜明。
村民又跟村长叨叨两句,村长一点头,显然是已经明白他的想法了,因为这就是黑人的解决方式。“预付款他已经花了,没有。”
“What?!FXXK!”这是耳多来非洲半年多第一次对外用英语爆粗口,3,000块钱就这么打水漂了。
“钱是没有了,但是你们可以用他的财产抵扣。这头牛你们可以拉走,或是选3头羊也行,都不想要就带走他一个女儿,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村长憨厚的嘿嘿一笑。
“什么JB玩意!”俩人同时骂道!老梁生气是因为拿头牛就把我们打发了,耳多气愤的是这边女人竟然和牲口是一个价。
“不可能,你问他糊弄谁呢!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再说我们要真拉走一个大活人,不成贩卖人口的了吗!”耳多义正言辞的要求跟村民对峙。话是这么说,但真实原因是排除道义的因素,谁都知道如果换个地方人和牲口真一个价的话,那肯定换人值;但牲口能干活、能卖钱,人只会花钱,何况还是个女人,更何况还是个非洲农村黑妞,两人实在是没兴趣……
这时屋子的门打开了,一个左腿穿着支架,手里捧着一小碗小米的姑娘从屋里僵硬的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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