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短篇集 《野狗记》（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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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gzerg 发表于 2019-7-29 07:26
大概是时差问题，我更新的时候一般是国内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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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gzerg

一步之遥·8


一夜的云雨过去，日子又回到了平常，我和肖茜仍旧过着一周见不了几面的生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或者说，仿佛事情从来都是这么发生，生活从来都是这个样子。

事实上，就是如此。我是野狗，我的生活本质，一直都是这样。

周四下午，越发想不开的我突然想到了宁宁姐，便买了点东西去找她了。

“哎呀怎么又带东西来，真是的。”宁宁一如往常地嗔怪起来。
“啊……因为……有些东西想跟你聊聊。”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哦，懂了。这样吧，正好你来了，就陪我出去锻炼锻炼吧。”宁宁说道，“你拿着这个袋子。”

我接过袋子，里面装的是一个布质的袋子，我也不好打开看，便跟着宁宁出门。

距离上次见面又过了两个月，宁宁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今天的她穿着牛仔裤，软底运动鞋，露出的脚踝上穿着厚尼龙袜，纯黑色，有着丝袜一般的光滑，却像棉袜一样密不透光，完美遮住右腿假肢肤色的同时，也跟她戴在左脚上的黑色轻型脚踝支架完全同色，完美融为一体。要不是她左手拄着的那根腋拐，甚至看不出她是个双腿都不良于行的残疾人。

宁宁家住在三楼，没有电梯，下楼必须走楼梯。我问她要不要背她下去，背她直接拒绝。
“别小看我，这楼梯我每天都要上下最少两趟呢。”
一边说着，宁宁右手抓住楼梯扶手，左手撑住拐杖，右边屁股往外一扭，不能弯曲的右大腿假肢被轻轻往外一甩，随着重心前移探出楼梯，她的左脚向前微微弯曲，同时轻轻一转，配合右脚落地的动作，右脚的假肢站稳后，宁宁抬起左脚也迈到下一级台阶，最后是拐杖，接着右手再次往前一抓，握住扶手，以此重复。下楼梯的过程中，她的重心始终放在右边，这大概是因为她的右腿高位截肢，假肢虽然站着的时候可以支撑，但却很不方便活动，不论膝关节还是踝关节，几乎都不能弯曲，所以下楼的时候这条假肢只能笔直地甩出去，先落到下一级台阶，然后再把另一只脚挪下去。

一步又一步，拐杖的声音哒哒地想着，敲得我心里有些发颤，不过，全神贯注的宁宁倒是没有分心，她走的不快，却非常稳，看来的确是经常练习。

“哇，宁宁姐你真是进步了不少啊，你的左脚恢复了好多啊，都能弯曲活动了啊，”下楼之后，我开心地说道，“这样，过些日子可能就能康复了吧？”
“嘿嘿，我锻炼的不错吧？~”宁宁得意地说道，同时迈开了步子，在平地上，她走的非常顺，右腿假肢和左拐一起向前，落地后马上抬起左脚，跟之前看过的不同，她的左脚不像没有支架时一样软弱无力地完全下垂，也不像带了支架一样被卡死成90度，每次落地，她的脚都是脚跟先着地，然后整只脚平稳落下，身子前倾，右腿往前迈的时候，她的脚则微微前倾，像正常人一样。唯一的明显不同是，她的左脚的确没有“蹬地”的动作，在右腿站稳后，她的左腿大腿太高，有点像高抬腿一样，把左脚拉起来，然后左腿膝盖往前一踢，这样算迈一步，步态跟正常人的确完全不同，但倒也不算特别别扭，行动起来也算方便。
“我上周还去检查了，医生说我的左脚的确是奇迹式恢复了，其实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我发现我的左脚开始有感觉了，甚至能动一点点，检查后发现我的腓神竟然长上了一点，现在算是不完全断裂了。”宁宁一边走一边说着，“不过，完全康复还是不可能了，事实上，我现在左脚虽然恢复了部分感觉，但基本还是没有力气，因为神经损伤不可能完全恢复，而且我的骨头、肌腱都严重受损，恢复的最理想程度就是稍微能自己活动一下，支撑身体是完全不可能的。我两个月前刚换了这个比较高级的支架，可以完全锁住左右，然我的脚不会崴脚，但前后可以调整活动范围，我一般是调15度左右，这样我下楼的时候就可以稍稍弯曲左脚，但15度之后其实还是支架帮我撑着脚，当我改变姿势的时候，这个支架的松紧机制可以帮助我的脚回到90度的姿势，所以每次走路，体重把脚压弯曲，移开体重支架就帮我回到原状，走路就正常多了。我现在还在恢复，主要的问题是，我的脚力气还是不够，以前走路完全卡死，脚不用力；现在反复活动，脚反而容易累，尤其我现在脚恢复了感觉，很容易疼；医生说最理想的状态是把支架调节成25度的活动上线，这样就能比较正常的走路了，但我如果那样走不了多久脚就会特别酸痛，只能慢慢来了。”
“嗯……不过能恢复总是好的，宁宁姐这么厉害，肯定没问题的。”我看着她拄着拐杖的背影，心里释怀了很多。
“好啦，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宁宁放慢脚步说道，“找我咨询什么事啊？”
“嗯……我啊……”

我慢慢地把我跟程澄的事说了一遍，由于我跟程澄之间并没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我干脆把所有事情都讲了一遍。只是讲道最后，我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宁宁是福利工厂的人，她应该以为我跟肖茜在一起吧？……
不……事实上我们的确……
“那个，关于我跟肖茜……”我试着去解释，却发现完全不知道从何谈起。
“那个我知道啦，肖茜跟我聊过了。”宁宁笑了笑。“她之前也来找过我，所以……我大概知道你们之间的事。”
“啊……那个……”
我有些惊讶，宁宁完全没有平日里那副严格的模样，谈起这件事，她露出的竟是十分温柔的笑容。
“你们啊，都是大孩子，不，是大人了，所有的事情，你们有权利，也应该自己去选择，经历，面对。以前我和老厂长一样，也曾经以为，让大家待在那个工厂，在收到庇护的环境下生活下去，但事实就是，那是行不通的，没有什么庇护是永远的，你们早晚还是得各自走上各自的路。虽然……肖茜选的路未必是好的，但是，也未必是坏的……不论如何，还是得经历一下，尤其对她来说，她还年轻，现在不去经历，以后也许会更麻烦……”宁宁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啊，不过现在跟你说这些大概太早了，毕竟你可比她还小呢，还是说说你的事吧。你现在还是喜欢那个叫程澄的姑娘对吧？”
“嗯……”我点了点头。
“这个是很正常的，你也好，肖茜也好，你们接触世界的面积都比较小，一个能开阔你们眼界，带给你们新鲜刺激的人自然是很招你们喜欢的，”宁宁说道，“但你也明白，清华、普华永道，那是比我们家都要高很多级的社会层面，即便她残疾也是一样。”
“可是我……”
“可是你觉得爱情没有高低，无论如何至少想要努力尝试是不是？”宁宁直接打断我问道。
“是……只是我……没找到方法……”
“你啊，慢慢会理解一件事，”宁宁语重心长地说道，“爱情的确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人与人之间的确有不同，不仅是你与程澄，你与肖茜之间也是一样，不是高低隔离了你们，而是不同使你们没法真的走进婚姻，不过……”
“不过？……”
“不过，我觉得你的确该尝试，该努力，该认真跟她做朋友，让你们彼此都能正视、理解这些不同，然后各自理解的基础上做出选择，至于最后如何，那就是你们的事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创造机会，更多了解彼此。”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做法有很多，我有个办法，也许你可以试试~”说完，宁宁又是微微一笑。
“是……什么？……”我抬头，认真问道。

宁宁找了个地方坐下，有条有理地跟我讲解了她的建议，我认认真真地记了下来。
讲完之后，又是一轮锻炼，宁宁让我打开了布袋，里面竟然是一双高跟鞋。确切的说，是一双高跟鞋，其中一只上带了一个踝足支架，又两根钢条在两边，上方则用一根松紧圈固定在小腿上。这双鞋是奶白色，大概4cm的粗跟，看上去还挺可爱的。

“这个……行吗？看上去支撑性不太好啊……”我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两根钢条虽然坚固，但他并不像一般踝足支架一样可以紧紧贴住脚踝，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支架……更像是装饰性的。
“试试看呗，我在网上找了好多，这已经算是高跟鞋支架里面最靠谱的啦。”

宁宁一边说着一边脱掉了自己的鞋子，又摘掉了左脚上的护具，露出了一双黑袜脚。跟肖茜的肉丝不同，宁宁的厚尼龙袜显出的并非单纯的柔弱感，而是一种固执的倔强，就像宁宁的性格，尽管她也知道这幅支架看上去就不靠谱，也要为了自己的坚持固执地尝试。

脱掉了鞋子和支架，即便留着黑色尼龙袜，她的双脚也还是完全暴露在了我的眼前。右腿的假肢虽然比之前的好了不少，但本质还是普通的装饰假肢，踝关节虽然能调整角度，但调整之后就要卡死，行走过程中都完全不能活动，脱了鞋子后明显能看出僵硬的脚踝有些奇怪，没有突出的脚踝骨，脚背也没有任何青筋血管的起伏，脚掌的部分没有任何弧度，完全贴合地面，如果有人的脚真是这样，那严重的扁平足恐怕会让她走路十分辛苦。

另外一边的左脚也好不到哪去。在摘掉支架之前，她的左脚看上还算正常，但一旦脱离了支架，整只左脚马上就耷拉下来，变成了毫无生气的足下垂状，同时还有很明显的内翻，不知道为什么，宁宁的左脚虽然算是恢复了一些，但足内翻却似乎更严重了，左脚放平在地上时，大脚趾和前脚掌内侧甚至完全不能着地，像是可以歪起脚一般悬在半空，离地大概有2cm。另外，宁宁没有右脚，所以没法对比，但我但看左脚还是觉得她的脚踝和小腿远比正常人要细，不论怎么锻炼，恢复了多少，几乎瘫痪的左脚毕竟无法真正用力走路，宁宁的肌肉萎缩问题似乎并没有真的得到改善。

这样一只脚，真的能走路么？……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宁宁已经调好了右脚假肢的角度，穿上了那只右脚的高跟鞋。这个过程还算顺利，假肢为了方针，表层采用的事比较柔软的质地，塞进鞋子里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接下来就是左脚了，宁宁反复捋顺着自己内翻的左脚，尽可能让脚放平，并且拉伸着因瘫痪而蜷缩的五根脚趾，虽然隔着袜子，但还是大概可以看出，宁宁的五指都是内扣，但足弓并没有过度隆起，足底挛缩虽然已经发生但并不像肖茜那么严重，毕竟她左脚瘫痪也才一年半。确定左脚状态还不错，宁宁把左脚也塞入了高跟鞋，然后把支架拉起来，把松紧圈套在小腿上系紧，这样两根钢条便撑住了脚踝，但就像我猜想的一样，这支架是固定在鞋子外侧的，并不能完全护住脚踝，尤其是宁宁的脚踝比一般人细，这双鞋对她的左脚来说也有点大，穿上之后脚踝两侧都露出了少许空间。

穿戴完了，宁宁一手撑着拐，一手扶着我们刚才坐的长凳扶手，试着站起来。平时，宁宁都是完全依靠左腿站起身子，毕竟大腿截肢的她是完全无法依靠假肢主动用力的，宁宁的左脚虽然没有任何力气，但在支架的支撑下，还是能够用于支撑，可现在就比较麻烦了，宁宁一用力，左脚马上就要猛地崴向外侧，好在支架护住了两边，在歪了一点之后，左脚的踝骨便卡在了外侧的钢架上，可即便如此，宁宁的境况还是很尴尬，她的左脚变成了一个特别明显的足内翻姿势。此时她穿的奶白色高跟鞋是露脚背的，然而宁宁露出的却并不是整个脚背，因为内翻，左脚的外脚背已经陷入鞋子内，脚心内侧反而有点要露出来的样子。在这种尴尬的姿势下，宁宁皱着眉头，使出全身力气，可总是颤抖着站到一半就跌坐回去。

“来，帮我一下，我今天只带了一只拐，有点站不起来了。”宁宁向我求助。
“好的，扶好了我。”我赶忙上去搀扶起宁宁，她右手拄拐，左手搭在我的肩头，由于我比宁宁高不少，只能蹲下身子配合她的高度。

终于把她撑了起来，下面就是走路了。最初的几步还好，假肢慢慢地走，问问地撑住，左脚则小心翼翼地慢慢挪动，或者说，是蹭，因为她的左脚其实没法真的抬起来，只是沙沙地在地上摩擦着，每一步都感觉她的重心无法阻止地往外偏，体重则几乎全部压在拐杖和我的身上。走了十步左右，我发现她的整条左腿已经不停地在颤抖，豆大的汗珠也开始顺着下巴滴落。

“宁宁姐，要不然咱们休息下吧，你应该也很累了吧？”我问道。
“不……我还能坚持，锻炼就必须得……啊！！脚！脚！！”

突然，宁宁大叫一声，身子一歪倒在我怀里，她的重心完全靠在右边，左腿抬起不敢着地，穿着高跟鞋的右腿假肢完全不能支撑体重，脚下一滑就要摔倒，我连忙驾着她到最近的长凳上坐下。

“脚……我的左脚……啊……”宁宁使劲咬着牙，但抽搐越来越猛烈，汗水也疯狂地往下淌。
我连忙蹲下身子，快速解开宁宁左脚上的支架，脱下奶白色的高跟鞋，抽出来的黑袜脚此时已经是一个非常扭曲的姿势，整个外脚背使劲向内侧扭曲着，小脚趾也完全挛缩，脚心已经翻过了90度，扭曲地有些吓人。我连忙握住她颤抖不止的黑袜脚，先从外脚背和脚踝外侧开始按摩，接着是小腿，足底筋膜……厚尼龙袜不像丝袜那么轻薄，却一样的顺滑，我一边按着，宁宁一边忍不住发出嗯嗯的声音，弄得我有心火缭绕，下面也硬了起来，不过……我还是有些分寸，直到宁宁的身份，也明白我们所在的地方时公共场合，只能咬咬牙忍住，慢慢帮她按摩。按了十多分钟，宁宁的脚总算是恢复了平静。不再抽筋的脚仍旧因为足内翻而无法放平，足下垂也依旧严重。宁宁戴上了之前的高级支架，想着站起来，但稍稍用力，左脚又是一阵抽痛，只能彻底放弃，让我把她背回了家。

“唉……这脚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穿高跟鞋呢？……”路上，宁宁哀叹着。

bugzerg

继续继续更新，仍然大量细节~~这一段就快结束啦

t3m19870312

bugzerg 发表于 2019-7-29 14:23
继续继续更新，仍然大量细节~~这一段就快结束啦

赶上大神直播更新！
什麽时候才有我程澄女神的儿麻丝脚？

2779964931

好看好看好看太好看了

雨儿1991

楼主高产加油！希望有更多肖茜的变化

2779964931

bugzerg 发表于 2019-7-3 15:20
不是那么套路，有点剧情的呗，感觉美国的D文完全都是一路模板：角色亮个相，介绍残疾，来电细节，蹦出个 ...

对对对，说的太对了

2779964931

t3m19870312 发表于 2019-7-16 13:19
不穿最好

白丝袜最好了，，棉袜也行

normalren

裸足、丝袜、棉袜各有不同味道

bugzerg

t3m19870312 发表于 2019-7-29 14:30
赶上大神直播更新！
什麽时候才有我程澄女神的儿麻丝脚？

快了快了，马上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