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t3m19870312 于 2020-5-15 06:22 编辑
“…我们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若是强壮可到八十岁；但其中所矜 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转眼成空，我们便如飞而去 … 求祢指教我们怎样数算自己的日子，好叫我们得着智慧的心…“ 一个星期之后，尼姆出席了凯伦·斯隆的丧礼。事实上，费用还是他全额赞助的。听着丧礼上牧师朗诵着凯伦生前最爱的圣经经文，尼姆带着墨镜，不让人看见他那红肿的双眼，并对很多人出席凯伦的丧礼而感到惊讶。除了那些他熟识的，凯伦风韵犹存的母亲亨丽埃塔·斯隆女士、被逮补归案但暂被保释好参加女儿丧礼的父亲路德·斯隆先生、凯伦美丽的姐姐辛西娅·伍尔沃斯一家五口、和忠心的女仆乔西，和纯朴的看门老人吉米尼，甚至连上次在电梯里巧遇的那两个孩子，菲力浦和温蒂，也被他们的父母带着出席。此外还来了许许多多尼姆先前不认识的人，重点是当中有三分之一的宾客都和凯伦一样，是肢体有着不同程度残疾的小儿麻痺症幸存者。稍微轻微一点的也得拄着一双拐杖，并且在双腿上绑着支架，严重些的只能坐轮椅，甚至还得配戴着跟凯伦类似的呼吸器。原来凯伦在生前，以同为残疾人的身份出席了很多演说的场合，为的是替他们这些小儿麻痺症的病友们，向着一些法律单位呼吁并争取着残疾人士的权益。这让尼姆感到十分意外，原来外表严重残疾，看似脆弱不堪的凯伦，留在人世间的影响力，居然是这样的无远弗届。他不禁思索着，还有些余力的自己究竟能做些什么？ 接下来这段时间，南希这边虽然没有太主动的展开攻势，但时不时就给尼姆捎来一些问候、慰问的口信。甚至还借着采访之名，借机亲自带给尼姆一些慰问品，无论是给露丝、孩子们，还是尼姆本人的。（机灵的她很清楚，若借由他人之手像是秘书薇琪的话，他俩的关系便不再是秘密。）他如此的行为，让尼姆也渐渐被打动了。三年后，尼姆的妻子露丝依旧不敌癌细胞的侵袭，而撒手离开了人世，留下尼姆和两名孩子。尼姆不久后，就与小了自己20岁，但依旧守候在旁，同时也是名小儿麻痺症患者的南希再婚了，并且身为犹太裔、历世历代都为犹太教信仰的尼姆，因着南希的关系，加入了南希所在的黑人卫理公会，也受洗成为了基督徒。再过了两年，纵使公司同仁们慰留再三，尼姆仍从金州电力公司申请提前退休，并将优渥的退休金，成立了一个专门关照、以及提供医疗谘询给美国境内那些小儿麻痺症患者的基金会。用的还是凯伦的名义，叫做“凯伦．斯隆纪念基金会”南希也运用她在新闻媒体界建立的广大人脉，替基金会争取到了不少巨额的捐款。 另外由于尼姆已经结扎，因小儿麻痺症导致脊椎和骨盆变形的南希，也被告诫不能怀孕，两人便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善心助人的俩人，也从基金会接触的病友中，分别资助了两名同样是不幸因染上小儿麻痺症，而导致下肢严重瘫痪不良于行的女孩儿，让她们不因着自身的残疾所限，而可以接受良好的照料及教育。这两名女孩儿倒也挺争气，虽然平时得仰赖轮椅代步，但双双都上了法学院，并且在毕业之后，分别在不同的城市担任跟残疾人法务有关的律师工作，让尼姆和南西感到十分欣慰。尼姆将退休后大多数的时间都投入基金会其中，就这样一直到了晚年。 时间一下子来到距离我们现在不久前的2017年，此时的尼姆已经是名年近九旬的老翁，住在安养病房，垂垂老矣的虚弱身子，也插满许多连结到医疗仪器上的管子。尼姆不禁感叹：自己现在也到了得依赖电力，才能维持着生命的光景。然而此刻身处的美国，如今已发展到使用再生能源，像是太阳能发电、风力发电或是地热发电等等，来取代传统用燃油引擎或是水力发电的方式。因此不会再有像是过去在金州电力任职时，常常因能源不足，而必须要区域循环断电来节省电力。此刻墙上巨大的平面电视正在播着国际新闻“…原已匿迹近半世纪的小儿麻痺症，在英国本土似乎又有卷土重来的迹象！并且感染者皆为女性，后遗症方面轻微则双下肢瘫痪，重则…“ 听到这令人心灰意冷的消息，尼姆不禁长吁短叹着，这曾带给许多人不幸的疾病，如今又不晓得要带给多少人沮丧，甚至带来家庭的破碎。纵使自己为其成立的基金会影响力再大，但也只局限在美国本土，位于大西洋另一端的英国实在是爱莫能助。这时已是白发老妇的南希，操纵着她的电动轮椅进入尼姆的病房。（南希自从过了四十岁后，发现即便有定期的锻炼，但是自己不论是体力、肌耐力、心肺功能等身体状况，都有逐渐下滑的趋势。完全丧失功能的坏腿就不用说了，本来脚尖撇膝盖后屈，但还残存些许力气，主要用来走路的好腿，也渐渐的使不上力。而不光是原本就因小儿麻痺症受影响残疾的肢体，就连本来还算健全的双手、背腰、肩颈等等，都时常容易感到疲累及酸痛。甚至当南希即便在坏腿上戴上支架，并拄着两根前臂拐杖的情况之下，每次走路只要超过二十分钟，就会感到体力不支，疲惫不堪，并且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大口的咳喘着。而且还常会有失禁漏尿的情况…这些种种让南西感到十分难堪，不得已只好去医院检查。在检查过后，医生诊断说这正是后小儿麻痹症候群的症状，大部分的小儿麻痺症患者在经过中年后，都会有像这样身体功能渐渐退化的情况。尤其像南希这种A型性格―积极进取、越想在体力上超越自我的患者，越容易受到影响，恶化成后小儿麻痺症候群。在医生的告诫之下，南希只能坐上电动轮椅，并接受自己无法再像往常一样站立步行的事实！再加上前阵子，南西更因同样是后小儿麻痹症候群、所引起的严重肺部支气管炎住院接受治疗。从那刻起南西便被宣判：不论论是白天出门，还是晚上睡觉时，都要配戴着呼吸器，以免心肺功能逐渐退化，而造成生命的危险！） “…嘶…怎么啦？亲爱的，怎么一脸愁容呢？我们不是才说好的，要常常喜乐，你忘啦？…嘶…”坐在电动轮椅上，同时含着呼吸器气管的南希，用带着皱纹的笑脸，向着她病床上的老伴说道。 尼姆见到南希，这时才露出了笑容。并想起前不久，两人才讨论过，假使其中一人先离世时，该如何如何等等的议题 “假如人家不幸先离去的话，亲爱的，你能够答应，在世的每一天，依旧要常常喜乐吗？当然若亲爱的你先一步去的话，人家虽然会难过，但也是会常常喜乐的！毕竟，将来有一天我们会再度相会的，对吧？亲爱的。”南希的话似乎还回荡在耳边。虽然插满管子的此时尼姆无法言语，但却带着微笑并含着微微的泪光，轻轻握住了南希布满皱纹的手。 加利福尼亚的美丽阳光，正巧洒进病房内，将两名亲密相偎着的年老伴侣，照映出如此动人的一幕。
全文完 | 
发表于 2019-5-15 08:57: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