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改革开放】选择（2021-4-13，第三部分 浪迹莞城 ...

肺炎

lala 发表于 2019-3-27 00:33
肺版一出 必属精品
就是不要烧脑就好
毕竟D文最大的魅力还是大家要的那些细节嘛 ...

上篇你不是猜出来了么

shuangyuzuo

肺大40了？

yaomen

支持肺大大！

肺炎

第二章 陈皮梅

    蒋家寨的微凉清晨中，一轮弯月终于在连绵的阴雨中透过乌云露出了半张脸。“大家安静，莫要说话了。这次我们从蒋家寨到东莞，要三天，我们要抓紧时间，用两个小时步行到镇上，八点有一辆班车去县城，去县城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大约十二点，县城有车发往重庆火车站，这需要四个小时，我们到达重庆火车站，上晚上七点零七分发往广州的1059次火车，火车要走四十几个小时，后天下午五点多到广州，到广州就好办了，有好多到东莞厚街的汽车。”月桂对蒋芸和十几个同行兄弟姐妹交代道，“大家分成两组，男女各一组，男组组长蒋全胜，女组组长蒋安静，大家紧跟自己组长，组长紧跟我，不要乱跑，跑丢了，可能就到不了了。大家听明白没？”
    “明白了！”
    “好，出发！”月桂转过身，擎着一个火把，朝着村口的蜿蜒山路走去，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在火把的指引下鱼贯而行，走向未来，走向希望……
    蒋芸那女组的几个小女生是同村人，还有两个外村的女生也曾经是同校同学，一路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也许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两个小时的山路很快大家就走完了。大家在路边小摊上吃了一碗酸辣粉后，很快就上了去县城的车，然后转车去重庆。
    蒋芸晕车，加上赶路的疲惫，去重庆一路上肚子里翻江倒海，往窗外吐了好几回，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最后虚弱得在后排座位上睡着了。
    “小芸，小芸。”迷梦中，蒋芸被月桂摇醒了。
    “月桂姐，”蒋芸咧嘴朝月桂露出无奈的笑，“我是不是很没用，吐成这个样子。”
    “没得事没得事，”月桂笑道，“快到重庆了。”
    蒋芸答道：“月桂姐，我没做过火车，时间那么长，会不会晕车晕得更厉害？”
    “汽车有汽油味，火车没得，”月桂说道，“坐火车不会晕车。”
    “火车是不是好长？”蒋芸问道。
    “对头。好长好长，有我们这辆车二十几倍那么长。”月桂从包里掏出一枚黑乎乎的东西，“含嘴里，可能就不晕了。”
    “啥子东西？”
    “陈皮梅，广东特产。”
    陈皮梅的特有香甜味道，让蒋芸胃的种种不适，慢慢消散。汽车此时也翻过了几道山岭，远处开始稀稀拉拉的出现小楼房。
    “哇，好漂亮的小楼，这辈子，能住进这种小楼，我就算死了也值得。”蒋芸此时眼睛亮了。
    “土妹子，”月桂刮了刮蒋芸的小鼻子，“这算老几啊，重庆市的房子更高更大，广州市的房子更加比重庆还要大。”
    “果然是哦。”蒋芸此时眼睛已经不够看了，眼花缭乱有点眩晕，不知不觉中就看见一栋很大很大很大的建筑，上面书着“重庆”两个字。
    “别发呆了，快准备下车吧。”
    很快车就停好了，蒋芸跟着大家下了车，口中陈皮梅的味道已经淡而无味，蒋芸却舍不得吃掉。
    “大家快上茅房，洗把脸。”月桂招呼道，“组长记得清点人数。”
   上完洗手间，蒋芸来到一个洗手池边，照着前一个人，拧开水龙头，在哗哗的水流下，胡乱洗了把脸。月桂此时恰巧在蒋芸身边，笑道：“洗完脸，小芸真的好漂亮啊。”可不是么，虽然蒋芸只有十五岁，长期营养跟不上，身体发育有点瘦小，不过五官显得精致无比，豆蔻年华的青春气息在自来水的清洗之下，慢慢浮现。
    “谢谢……”蒋芸听到月桂夸奖自己，正想回话，不料嘴中的陈皮梅掉落在一摊脏水当中，她不假思索，拿起来就想冲一下继续吃。
    “不要了，不要了，太脏。”月桂拉住蒋芸的手，“你想吃，我还有点，分一半给你。”
    “不好意思，月桂姐。”蒋芸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脸立刻红了。
    “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们就上火车了。”月桂摸了摸蒋芸的头，“过几年再长开一点，保证有广东大老板看上我们小芸。”
    蒋芸的脸更红得像猴屁股一样。

肺炎

    蒋芸不会太快变成A的，情节还需要继续铺垫，还需要至少引入五六个有关或无关剧情发展的人物才开始让蒋芸变A。
    本章看似平淡无奇，但是这里面有几个小伏笔，不烧脑，以后我会明白无误的写出来的。
    明天蒋芸该进厂了，第一男主会出场，列位看官稍待明日更新吧。

肺炎

第三章 过界

    一切就像月桂说那样，上了火车，坐在软和的座位上的蒋芸果然没再晕车，而在两天后，到了广州。广州站果然比重庆要大，广州城里的楼房果然比重庆要高要大。
     “哇！好漂亮！我到了大城市了！”“对啊对啊，我们来到几千里外的广州了！”“你看你看，火车站广场好大，好多人！”“那个女人衣服好好看！”同行邻村的张玲很是兴奋，根本没料到她身边有个鬼鬼祟祟的人突然一把抢走了她的包袱，拔腿就跑。
    张玲急着大叫，突然看见周围有一名胖警察，叫道：“警察同志，有人抢我东西了！”
    胖警察眼皮也不抬，用粤语说了句：“锅盖啦。”然后竟然自顾自走到相反方向去了。多年以后，蒋芸才知道这话的含义。这话是——过界了，广州火车站是分成了四片警察辖区，只要在越秀区抢夺，过了荔湾区，越秀区的警察就无法管了。
    张玲看警察不作为，一咬牙，就朝着小贼的方向追去。
    却不料有几个人像堵墙一样横在了张玲面前，张玲往东他们就往东移，向西就往西挪，就是不让张玲追。张玲气急之下，一把拨开一人，就想追出去。
    “你想做什么！”那个男的一把拉住张玲，“平白无故打我干什么？”顿时，围上来了十好几个大汉。
    “你们！”张玲眼见小贼已经消失在人流中，却被这群人吓了个手足无措。
    那被张玲拨开的人蔑笑道：“打人了，赔点医药费吧。”
    张玲被吓呆了，双眼无神的望着那个男的一步步逼近。而胖警察，早就不知所踪。
    幸好组长早就看见了这一幕，赶紧通知了月桂，月桂三步并两步来到人群中，陪了个笑，拿出了五十元：“这位大哥，这个小妹是我的人，你看看，五十块钱看医生够不够？”
    “算你懂事。”那个男的一把夺过钱，人群四散而去。
    只剩下无助哭泣的张玲：“我的钱，我的衣服……”
    月桂叹了口气：“走吧，他们是一伙的，张玲莫怕，有月桂姐在。”
    “我……什么都没有了……”
    “人还在，怕什么，你那包里头有多少钱和东西？”
    “二百块钱，还有几件衣服。”
    “给你一百先用着，有钱再还给我。” 月桂安慰道抬起头对大家说，“大家多注意，不要东张西望了，跟紧我，一定要跟紧我。”
    蒋芸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一切。美好的城市光鲜的外表下，原来有那么多的罪恶。她麻木的跟着队伍，上了汽车，直到到了东莞厚街站还未完全回过神来。
    “你们在这里等着，注意安全，东莞比广州还乱。”月桂交代完后，随后到了个公用电话亭用半生不熟的粤语打着电话。打完电话后，她回到队伍里，说道：“厂子很快派车来接，半个小时左右吧。”
    果然四十分钟后，一辆中巴车停下来了，车上写着五个大字“鸿兴果干厂”，还跳下了一个形象有点猥琐的老男人和一个瘦高瘦高的男青年。
    “吴厂长，张经理。”月桂热情地向两人打招呼道。“这次我带来了十五个人。”
    “侯啊（好啊）。”老男人穿着一件油不拉几的工作服，脸上的沟壑可以挤死蚂蚁，还带着一副茶色眼镜，叽里咕噜的又说了一堆蒋芸听不懂的粤语。
    “这是吴厂长，他告诉大家说欢迎大家加入果干厂。”月桂翻译道。
    男青年却说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大家好，我是张建河，车间经理，宿舍都准备好了，大家马上上车，休息好，明天岗前培训。”
    中巴很快就出了厚街镇，走在马路上，累极了的蒋芸很快就进入了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见张建河和月桂低低说话声。
    “一千五块，什么时候……”月桂问道。
    “你急什么？……”张建河答道，似乎有些不满。
    “月桂姐，你不会……把我们卖了吧？”张玲此时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说什么呢？”张建河笑道，“这是你们月桂姐的奖金，拉一人进厂，奖励一百元。你们以后有本事，也给我拉工人进厂，我一样发你们奖金。”
    “我……真的一无所有了……”张玲哭了起来。
    “她叫张玲，刚才在广州火车站，被抢了，哎……”月桂解释道。
    “如果你爱他，请送他去广东，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请送他去广东，因为那里是地狱……”张建河悠悠来了这么一句话，很有哲理。
    “好有意思。”蒋芸睡意被赶跑了，情不自禁来了这么一句。后来，蒋芸才知道这是近期热播的一部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中的经典台词，只是张建河把纽约俩字替换成了广东而已。
    这时，车慢慢进了一个厂区，借助着厂大门的灯光，蒋芸看见张建河一双眼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
    也许是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张建河递过一袋东西：“尝尝，厂里的东西。”
    蒋芸接过袋子，端详了一下，粗糙的塑料袋上，喷着三个红色的字：陈皮梅。袋子的右下角，是两个漂亮的艺术字：鸿兴。“谢谢，月桂姐给我尝过了，真的很好吃。”
    “是么，我们厂子，就做这些果子干，这是我们的特色产品了。”张建河呵呵笑道，“大家分吃了吧。还有，先打预防针，上班时可不许偷吃，罚款的，一次五十元。”
    “五十元，抢钱啊。”蒋芸细细说道，却又觉得不妥，偷眼看了看张建河。
    “你不偷吃就不罚你啊。”张建河笑道，“吴厂长说的，有奖有罚，才能把企业做大做强。”

肺炎

shuangyuzuo 发表于 2019-3-27 14:57
肺大40了？

肺大写了十年D文了

taxidg

做为那个年代过来之人，亲历了改革开放后中国的变迁，很多感受与老肺有同感。

肺炎

taxidg 发表于 2019-3-28 11:13
做为那个年代过来之人，亲历了改革开放后中国的变迁，很多感受与老肺有同感。 ...

怀念起二十多年前的珠三角了

肺炎

第四章 痴醉

     一转眼蒋芸进厂已经三个月了。由于年龄比较小，而且是女生的关系，所以她和张玲以及另外一个小女生蒋寒梅被安排在相对“轻松”的岗位，每天干的活就是将各种果干封袋口，每天工作大约十个小时，一个月休息四天，工资当然也是最低的800元，加班的话，一小时算一块五，这样一个月下来，大概九百块钱的样子。这九百块钱首先得还月桂200元，然后是咬牙每个月寄200给蒋涛，300给家里，因此，她把吃穿用度减到最低，饶是这样，三个月来她还是省下了三百多块钱，还添了几件路边摊上的“漂亮”衣服，三件二十元那种。她也算开了眼界，知道了上银行取钱用卡就可以了；知道了有一种电话叫“大哥大”，神奇得不用电话线，而且只有他们厂长吴军廷用得起；知道好多娱乐：唱卡拉OK、打台球、斗地主，虽然她一次也没尝试过……但是，并不影响她和张玲、蒋寒梅，还有一些新认识的小姐妹成为了很好的、无话不说的朋友。大家叽叽喳叽叽喳的，信息互通有无，很快就摸清了果干厂基本情况。厂长吴军廷，也是果干厂的老板，原先是国营企业的高级技工，修机器是一把能手，厂里的机器出毛病，基本都是他去搞定。这个人做事情较真，看不惯领导，被领导穿小鞋后一怒之下就辞职开了这个厂子，三年左右就做到了大约三四百万的规模，但是他不讲究吃穿，所以蒋芸第一次见他时他就穿着一件油腻的工作服。吴厂长和很多老板不太一样，平素爱和工人们混在一块，对工人那是百般的好，伙食基本上一周能吃上三顿肉，工资给得也算是比较高的，所以基本上这个厂子的工人都愿意给他卖命。“不像其他一些厂子，老板抠门不说，还压榨工人，加班不给加班费！”新认识的小姐妹林欢欢说道，“我以前那个厂子，老板表面上说也是给一千块钱一个月，到月底，扣七扣八的，拿到手不到八百！饭还很难吃！”“就是就是，吴厂长可好了，那天我发烧，还让我去医务室拿药、休息两天，扣钱也只是扣了请假那两天的钱，不像前几家那老板，我发烧，直接把我炒鱿鱼了，工资还不给结！”另外一个小姐妹刘素芬说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虚掩的宿舍门被当当当的扣响，最近门的刘素芬把门打开，惊得张口结实：“吴……吴厂长……”
    吴军廷腰里别着大哥大，手中一把扳手扬了扬，一口纯正的粤语蹦了出来：“点啊，边个靓妹讲我坏话？（怎么啦，哪个小女孩说我坏话？）”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听得懂粤语的刘素芬竭力否认道。
    “讲咩讲咯，做几多嘢，得几多工资，你哋认为帮我开工愉快，就留低好好做嘢，认为过得唔开心，就捡包袱啦。（说就说吧。干多少活，获得多少工资。你们认为跟着我干活愉快，就留下好好干活，认为过得不开心，就收拾东西走人吧。）”吴军廷笑道。
    “厂长真是好！”刘素芬笑道，“我们愿意留在果干厂。”
    这时张建河也正好路过，吴军廷把他叫住了：“小张，过条生产线，搞成点啦？（小张，那条生产线，弄成怎么样了？）”
    “厂长，快啦，德国那边，要三百万，我争取再降点。”张建河汇报道。
    “最好两百万搞得掂（最好两百万能拿下）。”吴军廷愁眉深锁，“过滴死鬼佬，一见中国人买嘢，就死咁抬价。（那些混蛋洋鬼子，一见中国人买东西，就拼命抬高价格。）”
    说完，他又溜达到其他宿舍去了，倒是张建河没走，向蒋芸招了招手。
    小姐妹们冲着蒋芸嘻嘻笑道：“张经理又来找我们小芸美女了。”蒋芸这三个月，终于能吃饱饭了，而且也有油水了，脸色比以前白多了，胸部发育大了一圈，虽然还是那么怯生生的青涩，但是青春气息呼之欲出，算是这个二十多人的宿舍的舍花了。
    蒋芸红了脸，唾了一口：“没……没有啦……”这个月，张建河来找她两回了，一回请她去公园去玩，一回请她大排档吃饭，谁都看出来张建河对她有意思。张建河别看他年龄不大，却是大专毕业生，今年也就二十一岁，来厂不到一年，凭着做事认真负责，就蹿升到第五把手的位置，他其貌不扬，却在这个男少女多的厂子里成为不少打工妹的理想对象，包括蒋芸和宿舍里的一干人。
    “看电影不？成龙的《醉拳2》，大炮筒。”张建河嘘寒问暖。（注：大炮筒是以前放映盗版影碟的小电影院，一间屋子，几十个座位，一般看一场两三块钱，是当时打工人群的主要娱乐方式之一。）
    “你别找我了……”蒋芸欲拒还迎的搓着衣角，偷眼望了望张建河。
    “你不去，我可找你月桂姐去了。”张建河脸上一股坏笑。
    “那你去吧，哼。”这一声“哼”把蒋芸吃醋的心情彻底出卖了，蒋芸顿时醒悟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走吧！逗你玩呢。”张建河笑道，手很自然的牵住了蒋芸的小手。
    蒋芸一声低呼，假装挣扎了一下，却跟着张建河，芳心大喜。
    “知道不，你月桂姐昨天辞职了。”走到大炮筒的时候，张建河来了这么一句。
    “是么？”月桂是蒋芸的第一个贵人，把她从穷山沟带到了东莞，解决了她哥哥的上学问题，对蒋芸有恩；不过月桂比蒋芸大三四岁，打扮得也漂亮，说话行为更是落落大方，厂里曾传过她和张建河的暧昧故事，刚才还差点成为蒋芸的吃醋对象。此时听到这话，蒋芸不知道是喜是悲。
    “嗯，我们厂子太小，容不下她这条大鱼啊。据说一家公司挖了她过去，工资给到两千五呢，比我都多。”张建河说的是实话，别看他是第五把手，工资也不过两千三。
    那天晚上的电影，成龙打斗着很精彩，蒋芸如痴如醉，而张建河也如痴如醉，只不过，他看的是蒋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