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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肢夏娃
今天是星期一,那罗彦提前半小时就来到了医院。
当那罗彦的手刚刚触及到医院大门的扶手时,一辆最新型的Mercedes-Benz SLR豪华轿跑车驰来停在了门口的台阶前,那罗彦不由得停下脚步,第一是因为这种车在大陆极为罕见,第二是听说今天医院的新董事长要来上任,难道就是这辆车的主人?
这时,车的双门象鸥翼一样向上展开,一辆由原车的豪华桶型真皮座椅改制的轮椅被一双机械臂从车中送出,那罗彦一见不由得大吃一惊。
引起那罗彦吃惊的并不是这精密的机械臂和精美豪华的轮椅,而是坐在这特制轮椅里的人:
轮椅的主人从那优美匀称的身材和特别的装束上可以看出是个年轻的姑娘,面容被额上一条熠熠闪亮的金质冕链系着的一袭洁白的面纱遮掩着而令人产生无限遐想;软玉温香的粉颈下那丰盈的酥胸、婀娜的柳腰、圆润的臀部所组成的美妙曲线也令人神驰心荡;而这充满青春气息的娇躯则被一件乳白色的皮质紧身连衣短裙紧紧包裹着,虽然与这炎炎的盛夏好像有些不和时宜但却十分合体,在那整齐地披散在肩头背后、如纤丝似锦缎的长长秀发的映衬下显得十分雅致;裸露在外的四肢洁白如象牙、细腻如凝脂:秀美自然、匀称修长的双腿和放在轮椅扶手上那圆润的双臂、纤纤的玉手,好似由质地极佳的上等美玉精雕细刻而成,此时那罗彦才真正体会道什么是冰肌玉骨。
不单单是那罗彦,如此优美典雅、仪态万方的女郎引起了在场的所有人的注意,无论是医务人员还是来就诊的患者都驻足如行注目礼般呆呆地望着她被她的司机、一个的漂亮的红衣少女推进医院,而就在门边的那罗彦竟下意识地为她打开大门,当那姑娘从面纱发出一声轻轻的一声‘谢谢’时,那罗彦更是一愣,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那罗彦并不是没有见过漂亮姑娘,世界第一名模Belle Ray(蓓尔?蕾)、世界小姐Manikī(玛妮姬)、环球小姐Shandhya (香娣)、还有当今世界影坛十大美女之首的苏丽雅(Suriya)等等,这些当今世界顶尖级美女都未曾使他忘情,但不知为什么她竟能令他如此地失魂落魄?
那罗彦神魂恍惚地也不知是怎样上了九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的。愣了半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便低头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
这是两年前不知是谁从Internet上发给他的一张美丽至极的少女面部特写照片,那罗彦望着这幅照片脑子里总觉得它与刚才坐轮椅的那位姑娘有什么关系。
无数的疑问在那罗彦心头萦绕着:
看样子那姑娘好象是来做整容手术的,不然她为什么要戴面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一定要给她做这样一张脸,这才配得上她那美丽无比的四肢。可她又为什么要坐轮椅呢?难道她双腿瘫痪了?一般来说瘫痪的腿总或多或少有些畸形或者异样,可如此完美的一双玉腿哪里象瘫痪的样子?
那罗彦正在胡思乱想时,一个美丽的无臂女郎走了进来。
一条淡粉色的无吊带式紧身连衣裙紧紧地裹着她那高耸的酥胸、袅娜的腰枝和丰满的臀部,而一对纤纤玉腿以及那虽然截除了全部臂膀但经过精心整形后外形丝毫未损、依然似美玉般光洁、如凝脂般细腻的双肩却优雅地裸露在外,特别是这优美而独特的肩部那截肢后的残端竟是这般精美得宛若天成,加之那黄金比例般匀称完美的身材,闭月羞花般娇艳妩媚的容貌,这如出水芙蓉般艳绝尘寰的妙龄女郎,仿佛是一尊比断臂的阿芙罗黛娣还美丽千万倍的名副其实的美神雕像。
一双匀称修长的玉腿是那么美丽迷人;线条优美的臀部是那么饱满结实;柔软苗条的腰枝是那么纤细袅娜;突兀耸立的胸脯是那么丰盈挺拔;光滑圆润的两肩是那么典雅高贵;牙雕玉琢的嫩颈是那么精妙绝伦;浓密闪亮的金色秀发是那么纤长飘逸;而那落雁沉鱼的桃腮玉面则更是闭月羞花:两道如描似画的娟娟蛾眉渐隐入鬓;一双顾盼生辉的莹莹星目秋波灵动;美艳性感的一点红唇鲜润可人……
亭亭玉立的姑娘将那如云的鬈发挥甩到身后,披在背上就象一件金色的锦缎披风,让人觉得是那么得潇洒清丽。虽然她的双臂已被彻底切除,可失去双臂并没有给她原来的美丽造成丝毫损伤,反而使她显得愈加妩媚温柔、超凡脱俗。
她叫苏丽雅,是当今世界影坛十大美女之首,半年前拍电影时不幸被电击伤而失去了双臂。
其实她的身高只有五英尺八英寸,但由于秀腿修长、柳腰纤细,而且丰满异常的胸脯总是挺得高高的,所以她不但显得个子很高而且还显得十分性感。
那罗彦很喜欢她,但并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是她实在是一个了不起的姑娘。
那是她被高压电击伤后的第二天,当那罗彦去告诉她,大夫将要锯掉她那已被烧焦的双臂,她将成为一个无臂人时,他满以为她会大哭大闹,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十分泰然自若地微笑着对那罗彦说“锯就锯吧,但有个条件--就是手术后不要在我身上留下疤痕什么的,行吗?不然别人见了会害怕的。”那罗彦听了这话十分感动,真没想到如此柔弱的姑娘竟会说出这样的话,那罗彦对她的看法顿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在她未失去双臂之前他和她曾有过交往,但当时对她并没什么好感,那罗彦一直认为她是个风流女郎,因为她太娇媚也太性感,而且绯闻也很多,但现在那罗彦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令人钦佩。
虽然那罗彦不久前已发明了组织复原术,但他却无法为她再生出双臂来,因为她的双臂自肩峰以下已全部碳化,而那罗彦的再生术必须有原来的活的组织才能再生,比如肱骨的再生必须有一小段肱骨,肱二头肌的再生也必须有一块肱二头肌才行。所以严格的说这还不能说是再生术,只能称之为组织复原术。
“苏丽雅,你怎么……”
“那罗,帮我一下,我的披巾掉了。”
那罗彦走到门口捡起她掉在地上的那条白丝巾裹住她那裸露在外、因截去了全部上肢而显得十分特别的双肩,然后用上面的一个金质丝巾扣扣好:“快回病房吧,不要到处乱跑了,小心摔倒。”
“我可没有乱跑,嘻嘻,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她娇媚而又俏皮的笑容令人心醉。
“看我?”
“是啊,我还以为你今天没来呐!”
哦!那罗彦想起来了,每天早上他到医院进办公室之前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她,特别是星期一,可没想到今天却破例了。
那罗彦一拍脑门:“对不起,我今天不知怎么了。”
“没关系,你只要没事就好,我以为你病了呢?”她这甜蜜温柔的语调使那罗彦情不自禁地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那罗彦搂着她进了办公室,让她在自己的转椅里坐下。而她则温情脉脉地把头靠在他的怀里,猛然间她看见了桌上的那幅照片。
“哇-噢!简直美极了,这张脸。天呐!”她惊呼起来,“那罗,是蓓尔?”
“你看像吗?”
“有点儿,但蓓尔好像没有这么漂亮,特别是这似有似无的微笑,蓓尔可作不出来,简直比蒙娜丽莎的微笑还神秘迷人,她究竟是谁?”
“Maya Gauri(梦幻仙子)。”那罗彦用手理着她那长长的金色秀发轻声回答。
“谁?”她没有听懂那罗彦说的什么。
“我也不知道,世界上大概还没有这个人呢。”
“那这张照片是哪儿来的?”
“我也不知道是谁用E-MAIL发给我的,后来我某种杂志上见过一幅和这张有些相似的照片,但该杂志说是用电脑合成的。”
“你是说这张脸并不存在?”
“也许吧,但我却好象在哪里见过,可能是在梦里。”
“你的梦里?”她惊讶地望着那罗彦。
“是的,大概一年多以前吧,我去为蓓尔做整形手术时,那天开着开着汽车我竟做了一个至今让我难以忘怀的梦,梦里我在一个十分古怪的地方先是遇见一个十分奇异的姑娘,后来又遇见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孩儿,她就有一张这么漂亮的脸……”
正说着,她的专职护士小方走了进来:“苏丽雅小姐,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让我好找,该去做理疗了。”
苏丽雅从那罗彦的转椅里站起走出,对小方护士抱歉地笑笑:“对不起,我忘了时间了。”走到门口她又转头对那罗彦说道:“中午接着给我讲好吗?”
那罗彦一笑:“好的,但你不许对任何人说,听见没有?”
“当然。”
苏丽雅走了,那罗彦回到桌前又继续仔细端详着照片上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娇容玉貌。
“您是那罗先生吗?”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甜美声音在那罗彦的诊室门口响起。
那罗彦抬起头来,说话的正是刚刚在医院门口遇见的那位坐轮椅的姑娘,轮椅后站着的仍然是那个漂亮的红衣女郎,那罗彦忙转过身来:“是的,我是那罗彦。”
她回过头轻声对推轮椅的红衣女郎道:“去把门关上,在门外看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小姐。”红衣女郎答应着转身出去。
那罗彦是个医生,他心中知道一般来要求整形的病人的心理,一个人若是长得正常,或是美貌,自然不介意任何人看到他的脸的,但一个人如果长得很难看,或是有什么畸形的脸相的话,这个人就必然会有自卑感,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缺陷。
“我能帮您点什么?小姐。”那罗彦来到她面前。
“是的,这世上也只有您能帮我了。”她低下头轻声说道,从她那丰满而又坚实的胸部急剧的起伏,那罗彦看出她很紧张。
“您需要整容?”那罗彦望着她那洁白厚重的面纱心里在想这里面的这张脸会损毁到什么程度。
她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没有正面回答:“请您先帮我掀起这面纱好吗?”
她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而要让他来掀这面纱?那罗彦的心中一颤,连自己掀起面纱的勇气都没有,难道是她的脸伤得很重,还是……
那罗彦蹲下身将她的面纱掀起,当他看清这张脸时竟令他大惊失色。
令那罗彦吃惊的并不是她多么丑陋和可怕,恰恰相反,这是完美得就连挑剔之神Momus也找不出任何缺憾的全然无懈可击的一张脸:两道纤凝妩媚的蛾眉弯环巧斗如新月横钩;一双秋波流盼的杏眼盈如止水且朗若寒星; 精妙无比的秀鼻如雕如琢而天然俊生; 玲珑剔透的樱唇娇艳欲滴得令人垂涎;而这洁白如冰雪、润泽如凝脂的肌肤和艳丽如鲜花、秀媚如满月的面庞散发着珍珠一样恬静柔和的光辉,Oh, My God!这张脸精美绝伦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同时她身上散发出的一种幽幽的馨香令那罗彦微微一惊,这香味怎么这么像那位那迦女那姬妮。
“这张脸,需要整容吗?”她微笑着望着那罗彦。
“天呐,这张完美无缺的脸真的存在!简直是鬼斧神工。”那罗彦呆呆地望着这张脸,这正是玛丽丹妲的那张脸,唯一不同的就是和那张照片一样在眉心上方多了一粒镶嵌在赤金底座上烁烁放光的、由多颗五颜六色的钻石环绕着的红宝石。
那年,那罗彦曾尝试用整形手术给超级名模蓓尔创造过这样一张脸,但手术结束后他总觉得她的新面容与那位梦中少女仍有差距,虽然那张新脸后来使她不久前获得了世界第一封面女郎的桂冠。
当那罗彦的目光和她的目光接触的一刹那,那罗彦突然感到浑身一震,头脑中先是一片空白,接着便象正在快速刷新的计算机屏幕,一联串莫名其妙的字符飞速闪过。
他半晌才愣过神来,“感谢上帝,玛丽丹妲,真得是你?”
“您叫我什么?玛丽丹妲?您大概认错人了,那罗先生,我不是玛丽丹妲。”她惊讶地望着那罗彦,“玛丽丹妲是谁?”
“你不是玛丽丹妲?可这张脸却是玛丽丹妲的。”
“您说什么?”
“噢,对不起,小姐。”那罗彦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也许自己真地认错人了,“可您这张脸,我确实见过,是……”
“不可能的,迄今为止我这张脸还是第一次被男人看见。”她惊讶地睁大眼睛。
“可是……”
“哦,对了,是在杂志的封面上吧?”她温柔地微微一笑,“去年的一期《Miracle》的封面,上面同时还有一句话‘Who is the face of Peri?’”
《Miracle》的那张封面那罗彦见过,据说那张脸完全是一个虚构的美丽,她是数码摄影大师们以世界众多顶尖级的美女娇娃为蓝本用电脑精心创造出来的,那张脸虽然与面前的这张脸有些相象,但其实并不存在。
“不,不是杂志封面,而是……”那罗彦想说在梦里,但又觉得那件事确实有点荒诞不经。于是话题一转:“一年前,不知是谁从Internet上发给我一张美丽至极的少女特写。” 那罗彦从桌上拿起那张照片递给她:“难道这张照片不是你?就连眉心的这颗红宝石都一模一样。”
“不,这不可能,我从来没有照过相,这张照片一定和《Miracle》的那张封面一样是虚构的,但和这张照片上的一样美丽的脸倒是确实存在,而且就在您面前。”她那迷人的眼睛没有去看那张照片,而是温柔地望着他仍旧泛着令人销魂的微笑。
既然她已拥有了这举世无双的美貌,为什么还要来找他?令他疑惑不解:“您来找我是--”
“我有一件事求您,这世上只有您能帮我。” 姑娘用她那闪烁着一种摄人魂魄的光芒的美丽迷人的眼睛企求般得望着他,这神情简直与那位玛丽丹妲的一模一样。
“那您需要我帮您什么?难道又要要我的血?”
“您的血?为什么是您的血?”
“因为我的血是灵丹妙药。”
“不,我的问题并不是灵丹妙药能解决的,我……”她欲言又止,好象有什么难言的隐情。
“我是医生,不必忌讳。”
“我不是忌讳,是怕您……”她用手指指胸口,“请您帮我拉开这拉链好吗?”
此时那罗彦才发现这么长的时间她的手这是第一次动,那罗彦轻轻拉开她那白色皮夹克上的拉链,先是饱满坚挺双乳,然后是纤细袅娜得不足一握的杨柳腰肢呈现在那罗彦的眼前。
作为整型外科医生,那罗彦见过许许多多美丽的女性,但如此完美的躯体那罗彦竟是第一次见到--特别是这对却仿佛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地球引力的影响而亭亭耸立、毫无下垂之感的美妙(XXXXX)和这般柔软纤细的腰身以及凝脂般细腻的冰肌玉骨堪称旷世奇珍。那位梦中少女的曼妙身姿又出现在那罗彦的脑海里,只是她的胸部没有如此丰盈得恰如其分。
“抱住我的腰把我抱起来好吗?注意别连这衣裳。”她低下头望着自己裸露的身躯。
那罗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出双手轻轻握住了她那细得不可思议的腰轻轻往起抬,咦,怎么这么轻?当那罗彦把她从轮椅里抱起时,眼前的景象惊得他魂飞天外:她那令那罗彦曾为之惊羡不已的双臂和双腿竟脱离了她的身体和那身白色皮装一起留在了轮椅上,“My God!”那罗彦不禁惊呼起来,如此艳绝尘寰姑娘竟然没有四肢。
那罗彦颤抖着将这惊世骇俗女郎那除了一条精致的面纱冕链和窄窄的白色Briefs外几乎一丝不挂的胴体轻轻放在沙发上痴痴地望着:
她那鬼斧神工精雕细刻而成的双肩下应有的一双玉臂荡然无存,但肩部本来那优雅高贵的原貌却丝毫未损,反而显得更加珠圆玉润;那美白如脂、丰盈挺拔的双乳亭亭玉立、无法言喻,宛若鬼斧神工精雕细刻而成;裸露在外的柳腰虽然纤细袅娜得仿佛不足一握却是那么柔韧健美;而下面那因截去了全部大腿而呈苹果状的臀部也是如琢如磨的令人消魂;软玉温香的粉颈下这残缺的盈盈躯体真是美不胜收,但最令人称绝的,也是最令人大惑不解的则是四肢在她这玲珑剔透的娇躯宝胴上竟未留下任何痕迹,浑圆饱满的双肩和臀部光洁如玉、完美自然得宛若天成一般。
这个没有四肢的女郎如果没有假肢她几乎连移动都无法移动这残缺的娇躯,若没有这皮裙下特殊的承托坐垫那已呈球状的臀部可能使她甚至连坐也无法坐稳,但她所拥有的这种因残缺而产生的绝世之美不但天下无双,而且是那么圣洁无瑕、光艳照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罗彦简直不敢相信世上还有如此不可思议的美貌和身躯,他用颤抖的双手扶着她那娇巧玲珑的身躯使她不至于倾倒,“我万万没想到……”
“万万没想到我竟是这么得可怕--只有躯干,没有四肢,是吗?”她浅浅一笑,这笑容是那么得明媚灿烂,好象如此残酷的现实并没有发生一般。
“不不,我没想到的是如此美丽的姑娘竟会没有四肢,而这没有四肢的躯体竟会如此得美丽。”
“哦?”她那举世无双的桃花玉面依旧荡漾着沁人心脾的微笑,“我还以为您会被我吓坏呢!”
“怎么会!我只是感到非常吃惊,世界上竟会有如此奇异而精妙绝伦的躯体,这完美的比例和曲线就是Praxiteles,不,就连Hephaestus也无法雕刻出来,简直不可思议。”
“你真的这么认为?”她睁大了她那双明艳的眼睛,好像是吃惊,又好像是兴奋。
“不止是我,我敢肯定任何人都会这么认为。”
“我真的有那么美?”
“当然,您可以说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这躯体、这面庞简直……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此时此刻,他实在找不出他脑子里还有什么词汇能够恰到好处地描述她的美丽,而且他开始感到她甚至比玛丽丹妲更美。
“那好,从现在开始,这一切属于您了。”
“您说什么?”那罗彦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说从现在开始我是您的了。”她依然微笑着,这笑容足以倾国倾城。
“!?……”那罗彦被她的话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难道您嫌弃我是个残废?”
“不不,我……”那罗彦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没有一个男人会不愿意拥有如此美艳绝伦的姑娘,尽管她没有四肢,但她如此率真直接真令他尴尬,“我还不知小姐芳名……”
“Amelia Eve,哦!对,我的中国名字叫伊馥菱,秋水伊人的伊,馨香馥郁的馥,红菱的菱,同时也是Eve的昵称Evelyn的音译,今年--22岁。”接着她嘻嘻笑着又补充了一句,“在中国我也确实姓伊。”
“难道你是伊氏集团的……?”不久前伊氏集团刚刚收购了这家医院。
“是的,伊氏集团的总裁伊芙是我母亲,也就是说我现在已是这所医院的董事长,而你将成为这所医院的院长。”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她犹豫了一下,“--主人。”
那罗彦想她本来是想说“丈夫”这个词的,话到嘴边可能又觉得现在这么称呼还有些为时过早才临时改口,但是那罗彦不得不佩服她的才思着实敏捷,亏她想得到“主人”一词。
“可我……并没有答应你……”
“但我已命中注定要属于你。”
“难道我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嘴上虽如此说,但从心里他已经接受了她。
“当然有,但你不需要选择,你不是常说‘I cannot choose the best. The best chooses me.’吗?”
咦,她怎么知道我喜爱泰戈尔的这句名言?那罗彦心中一愣:“可我并没有说 I cannot choose the beaut. The beaut chooses me 呀?”
“难道我只是beaut而不是best吗?”她的俏脸上泛起调皮的笑容,这神情显得是那么得娇媚动人,那罗彦真想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但最终理智还是克制住了他的感情。
那罗彦抱起她将她放回到轮椅上替她穿好衣裳。
她望着那罗彦替她拉好拉链后抬起头来:“其实我来找你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厚着脸皮推销自己,我是有事相求。”
“哦?”
“我想求你帮我生出手脚来。”
“再生你的四肢?……”那罗彦的话音未落,突然从门外传来一个少女“啊-----不----,不----”的尖叫声,那尖叫声听来,凄厉之极,悲痛之极,令听到的人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深处生出一股寒意来。
伊馥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怎么了?”
“不知道,听上去这声音好像是从特护病房传来的。”
“我们去看看好吗?”
“好吧。”
“帮我把这面纱摘掉吧,从今以后我已不再需要它了。”
“?” 那罗彦好生奇怪。
“知道吗?我戴面纱完全是为了你。”伊馥菱用那双迷人的大眼睛柔情似水地望着那罗彦。
“为我?”
“当然,因为我必须保证让你成为第一个看见我的脸,特别是看见我的眼睛的男人。”
“为什么?”那罗彦解开她额上那条金质冕链摘掉她那袭覆在头顶的面纱。
“因为第一个看见我的脸和眼睛的男人将成为我的丈夫。”
那罗彦替她重新系好金冕链,“简直是无稽之谈,这种事你也相信?”
“当然,所以至今除你之外还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见过我的脸。”
“天呐!你也真……”那罗彦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而她却用她那迷人的微笑打断了他:“好啦,以后我再对你解释,快,我们去看看刚才究竟是怎么了。”说着她从轮椅里站了起来,那罗彦吃惊地望着她:“你能走路?”
“当然,只是操控这副假腿需要消耗我大量的能量,所以我平时总是用轮椅。”她环顾四周,“你这里有酒吗?或者酒精也行。”
“当然。”那罗彦疑惑地望着她从桌子里取出一瓶COGNAC XO,心中暗想难道她有酒瘾。
“给我一杯行吗?否则我害怕无法再自己走回来。”她见那罗彦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望着自己笑道:“干嘛这样看着我,你是不是把我当酒鬼了。”
那罗彦没有回答,倒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她没有去接,但酒却自己跃出酒杯流入她的嘴里,那罗彦顿时又被惊得目瞪口呆。
她依然迷人地微笑着活动了一下双腿,从呆呆的那罗彦手中取下酒杯放到桌上,然后挽着还没有醒过神来的他走出办公室。
一问护士才知道,刚才发出尖叫的是6号病房不久前做了截肢手术的一个刚满22岁的年轻姑娘名叫安霞,她原本是著名的青年舞蹈演员,那天在一起交通事故中她被抛出车外,几辆汽车碾过她的身躯,也是她运气好竟然没有丧命,但她的双腿和右手被压断,整条左臂也被挂飞,面部和眼睛也受了重伤。此时此刻她仰卧在蓬松柔软的病榻上,整个头部仍包扎着厚厚的绷带;她的左臂已凭肩失去,同样用雪白的纱布绷带连肩带胸紧紧包裹着,已齐腕失去手掌的右残臂同样包扎着绷带放在身边,因切除了全部大腿而呈球状的臀部也自腰以下被绷带裹得象个棉球一般。这个浑身上下除了右肩和腰部之外都包裹在厚厚的纱布绷带里的女郎由于一直被绷带蒙着双眼,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四肢不全,只以为自己仅仅是面部和双眼受了伤,经过整形手术和角膜移植手术后就能复原呢。今天早晨换药当她眼部的绷带被解下时发现她自己已被截掉了双腿和左臂右手时,因接受不了这样的残酷现实,一时精神崩溃而发出如此凄厉的惨叫。也难怪,这样的打击对于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舞蹈演员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当那罗彦和伊馥菱来到特护病房时她已再次昏厥过去。
其实这样的事在医院经常发生,能象苏丽雅那样能够随遇而安的实在是少之又少,这么多年来那罗彦只遇到过她这么一例。因此他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一个非常优秀的青年舞蹈家就这么被断送了艺术生命,说实话那罗彦心里也非常为之惋惜。但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此时站在病床前望着浑身缠满绷带的安霞那罗彦突然在想,伊馥菱当年被截去四肢时是怎样一种情形?她是象苏丽雅那样处之泰然呢,还是象安霞这样……?
那罗彦回头望望伊馥菱,发现她竟已泪满香腮,但究竟是为自己还是为安霞,那罗彦就不得而知了。
从病房出来,伊馥菱又挽住了那罗彦的手臂:“走,陪我去见院长好吗?”
“一定要我陪你去?”那罗彦有些为难,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如此美丽的姑娘挽着招摇过市还真有些难为情,但他又不好意思拒绝她。
“最好是你也去,因为你将接替他的职务。”伊馥菱把他挽得更紧。
这时只听得叮铃铛啷一阵响,那罗彦一抬头,原来是一个小护士被伊馥菱的美貌惊得把手里的一摞盘子都掉了,再往周围一看,整个楼道的人,无论是病人还是医生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伊馥菱。
当那罗彦把盘子捡起递到那个小护士手里时她才愣过神来,她接过盘子悄悄问道:“那罗教授,她是谁?比高澹医生的婀荷丽娅小姐还美,简直漂亮极了。”
那罗彦笑道:“她是新来的董事长,你要小心了,再掉盘子她可要处分你了。”
“她是新董事长?”小护士吓得一吐舌转身走了。
那罗彦回身走到伊馥菱跟前,伊馥菱继续挽住那罗彦的手臂:“那小护士是不是在说我?”
“她问我你是谁,我说是新董事长,还说她如果再掉盘子的话你要处分她了。”
“为什么要处分她?其实她掉盘子的责任在我。以前我母亲就说我是世界上最美的姑娘,刚才你也这么说,可我总是不太相信……”
“现在相信了?”
伊馥菱点点头:“看样子我以后也要象婀荷丽娅一样出门要戴面纱了。”
那罗彦未置可否只是一笑了之。
穿过十几米的通道,他们来到与那罗彦的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的院长办公室。这时候只见陪同伊馥菱的那红衣少女已经在这儿了。她见那罗彦和伊馥菱进来,忙给王院长作介绍。老院长一见伊馥菱也为她的美貌吃了一惊,但他马上恢复了常态:“您好,伊馥菱小姐,很高兴见到您。”
……
半小时后那罗彦正式成为这家医院的院长。但那罗彦仍把自己的办公室设在了隔壁,而把原来的院长室让给了伊馥菱。
“好了,你忙吧,中午见。”十点五十分,伊馥菱在那罗彦的脸上轻轻一吻,然后离开了那罗彦的办公室。
中午十二点五分,那罗彦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时发现不知是谁已经把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午餐摆在桌子上了。那罗彦四下打量,在卫生间的门口他发现了伊馥菱的轮椅和假肢。
“亲爱的,来帮我一下好吗?”里面传来伊馥菱甜美的声音。
那罗彦进去一看,伊馥菱穿着一身洁白的Bikini平躺在浴池底,整个人全浸泡在水里正冲着他微笑。那罗彦吓了一跳,以为她被淹着了,急忙奔过去想把她从水里捞起,但看到她那平静安详的笑容时那罗彦才知道她没事。
她微笑着在水底启齿说道:“亲爱的,把我弄出去好吗?我已经泡够了。”说着她在水底一扭身躯,头部便露出了水面。
可以在水里呼吸不足为怪,优丽娜美也能做到,但她怎么在水底还能正常说话?另外她的假肢和轮椅都在门外,她是怎么进了浴池的?那罗彦百思不得其解。
那罗彦把她抱起来到外面放到沙发上,转身找来浴巾准备帮她擦干身体,却突然发现这时她身上竟一滴水也没有,就连头发都是干干的,而且沙发上也丝毫没有水的痕迹。那罗彦惊讶地望着她,难道是她的身体把水全吸收了?但他没有问,他隐隐约约觉得面前这个美丽绝伦的女子是个与众不同的生物体。
“好了,别管我了,让我就这样坐一会儿晾一下,你快去吃饭吧。”她知道那罗彦喜欢看她不戴假肢的样子。
“你不吃?”
“我不需要你们的那种食物,吃了也是浪费,我只要有阳光和水就行了。”
“怎么会?你又不是植物。”
“是真的。喏,苏丽雅小姐来了,你们吃吧。”伊馥菱的话音刚落,苏丽雅出现在门口。
一见沙发上的伊馥菱,苏丽雅顿时大惊失色。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这般娇媚清丽的姑娘竟然没有四肢。而最让她吃惊得是这张脸竟与早晨在那罗彦桌上看到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就连这笑容都完全相同。
“天呐!她的脸……”苏丽雅痴痴地望着伊馥菱:“那罗,你不是说这张脸不存在吗?”
“他说的没错,今天上午八点十分以前,全世界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伊馥菱笑道,“如果我没认错,你是苏丽雅小姐,对吗?”
苏丽雅被面前这个没有四肢却又如此完美的身躯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天呐!你的四肢怎么……”苏丽雅不知该怎么问。
伊馥菱一耸肩:“我天生就是这个样子。”
“你是……”
那罗彦答道:“她是我们的新任董事长伊馥菱小姐。”
“同时也是未来的那罗夫人。”伊馥菱甜蜜地笑着补充说。
“什么?”苏丽雅惊得魂飞天外,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她转脸望望那罗彦:“这是真的?”
那罗彦只是笑笑没有回答,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苏丽雅头一晕差点儿跌倒,那罗彦急忙抱住她,她却挣脱了那罗彦的双臂,一扭身跑进了卫生间。
那罗彦不知如何是好,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跟进去,伊馥菱说道:“没关系,最多五分钟,她就会没事的。”
卫生间里隐约传来苏丽雅的抽泣声,接着是哗啦啦的流水声。
果然不出伊馥菱所料,五分钟后,苏丽雅满头满脸湿漉漉地走了出来:“那罗,帮我擦一下好吗?”
那罗彦急忙拿起那条浴巾为她擦试。
苏丽雅边让那罗彦擦边问:“她就是你的那个梦中情人?”
“什么梦中情人?”
“就是照片上那个。”
“不,我不知道,但她说她不是。”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今天上午,就是你从我那儿离开后不久。”那罗彦回答。
苏丽雅的眼里含着泪:“这么快你就答应要娶她了?”
“不,并不是他要娶我,而是我必须嫁给他,这是上天的安排,你、我,谁也无法抗拒。”伊馥菱在她身后说道,“不过祂对你的承诺,祂也一定会做到。”
伊馥菱的话让苏丽雅浑身一颤,她听出伊馥菱所说的这个祂好象不是指那罗彦,因为她从来没有让那罗彦对自己承诺什么。
苏丽雅惊讶地望着伊馥菱:“你到底是……”
伊馥菱打断了她:“不要问了,以后你会明白的。好了,先吃饭吧,都快凉了。”
一来是心中不太好受,二来也不好意思让那罗彦当着伊馥菱的面象喂婴儿似的喂自己吃饭,苏丽雅只吃了几口便托辞说自己已经饱了。
她离开餐桌来到伊馥菱身边坐下,仔细端详着这个天仙般的无肢女郎:
长长的秀发披散在她赤裸的肩背上就好象一条乌黑闪亮的丝帔光滑飘逸;洁白如玉的额头上系著一条华贵的金质丝编冕链,一枚莲籽大小的鲜艳的金座红宝石镶嵌在那两道渐渐隐入双鬓的弯弯蛾眉之间宛如一点迷人的吉祥痣;那双黑中透蓝、晶莹靓丽、灿若寒星的杏眼秋波灵动、温情脉脉,含著那倾国倾城、沁人心脾的微笑;纤巧秀丽的鼻子则更是胜过埃及艳后Cleopatra;而与额头上的那枚红宝石一样娇艳欲滴的樱唇玲珑剔透、闪耀著令人无法抗拒的充满诱惑力的光芒;那美仑美奂的面庞、如花带露的笑靥、美白细腻的冰肌玉肤似美神Venus般艳丽绝伦;如琢如磨的粉颈和虽然没有臂膀但似美玉般光洁优美、如凝脂般细腻圆润的双肩如天后Juno般高贵典雅地裸露在外;而那丰腴撩人、充满青春气息的亭亭双乳仿佛就要涨破那件洁白而性感的Bikini Bra.的束缚;柔软袅娜的杨柳腰枝纤细得那么令人不可思议;而那裸露在窄窄的Bikini-Briefs之外饱满结实的臀部下面应有的一双秀腿虽已荡然无存, 但臀部的自然与美丽却丝毫未损, 反而好象因彻底截去了双腿而显得更加完美似的。
望着眼前这美得令人窒息的伊馥菱,苏丽雅突然有种莫名的悲哀。她一向对自己的美貌十分自信,即使是失去双臂之后她也认为自己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可现在,在伊馥菱面前她却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而此时伊馥菱也在注视着她,同时也看出了她的心事,便微笑着赞叹道:“不愧是当今世界影坛的十大美女之首、苏丽雅小姐的确是天下第一美人,”伊馥菱把脸转向那罗彦:“那罗,你的眼力果然不差。”
一句话说得苏丽雅心头愁云尽散,脸上又泛起了红晕。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哪里,伊馥菱小姐才可称得上是天下第一美人呢。”
“哎!那罗,你不是答应给我讲那张照片的故事吗?”苏丽雅看着伊馥菱又想到了那张照片。
伊馥菱也随声附和:“就是,那张照片到底是谁?怎么会和我一模一样?是你说的那个玛丽丹妲?”
“你们真想知道?”那罗彦这时候也吃完了饭,他来到伊馥菱身边坐下,和苏丽雅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以防止她倾倒。
俩人同时点点头,异口同声说:“当然。”。
“那好吧。”那罗彦开始给她们讲两年前发生的那件异乎寻常的事情:
那是前年二月十三日的晚上,我从旧金山开车到洛杉矶去要为超级名模蓓尔?蕾做整形手术,路上开着开着汽车我突然感到一阵难以抵御的困倦,我便把车开下高速公路停下来想打个盹再走,我闭上眼睛不久,突然觉得一种异香扑鼻而来,我睁开眼睛,发现我正躺在一个硕大的椭圆形沙发上,我有些奇怪,难道我在做梦?我环顾四周时,猛然间看到沙发内侧一个美丽的裸体女人正斜卧在我的身边微笑着望着我,我一惊便急忙跳起退到一边,再仔细一看,我竟发现这是一个十分奇异的姑娘,她不仅和你们一样没有双臂,而且腰部一下竟然是蛇身,只是皮肤与上身相同而不是鳞片,但她的胸、腰部分却是十分完美,特别是一头秀发又浓又密而且长得出奇,铺在身下象垫子一般。如果是一般人见此情形一定会被吓个半死,但我却因为见过臀部以下是海豚的优丽娜美,也就没有觉得她有多可怕,我当时以为她也是哪位天才的杰作呢,所以我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失态,但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这难道是优丽娜美的父亲火山的恶作剧?
而她见我站起来,便直起上半部身躯:“是不是我吓着您了?那罗彦先生。” 她说的是汉语,但嗓音极尖,而且声音极其清脆悦耳,就象鸟鸣一般,这决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
天哪!我马上意识到她可能不是人类,这么说她的下半身可能不是象优丽娜美那样是移植的而是天生的,难道她真的是……我想起了印度神话中的一种龙蛇神——那迦族,和毗湿奴大神同样永生的舍湿就是那迦之王,传说中的那迦女子各个艳丽多情,古时经常成为人类帝王的嫔妃,并能给这些王国带来繁荣昌盛。
“对不起,小姐,”我定了定神:“您是……那迦女?”
“您怎么知道我是那迦女?”她吃惊地睁大了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您没把我认作美杜莎。”
她真得是那迦女子?我立刻紧张起来,要知道传说中那迦可是神通广大的神仙,但我还是故作镇静:“怎么会?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们的样子是这么丑陋,是吗?”
“不,我只是没想到那迦族真的存在,而且那迦女也真得名不虚传,果然是美艳绝伦。”对于神话传说虽然说我非常喜欢却从未相信过,可面前这个奇异的女子竟使我开始有些相信这些离奇的神话传说了。
“谢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那姬妮,您请坐,那罗先生。”她将刚才伸展在我身边的尾部盘起腾出多半个沙发来,意思是让我再坐到她身边。
我有些犹豫,她不仅是异类而且是异性,和这样一个裸体女子坐在同一张沙发上毕竟不太妥当,可往周围一看,发现虽然这是一个好像由金属制成的金碧辉煌的大殿,看陈设好像是间十分富丽堂皇的客厅,但除了这张像床一样的大沙发以外却没有别的座椅可坐,难道这里是她的闺房?
无奈之下我只好走上前去,好在这张造型独特沙发很大,足有两米多三米长,我来到她对面的一端坐下,此时我才发现那种奇异的香味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谢谢。您……”
“您干什么离我那么远?难道还怕我吃了您?”她微笑道。
“那倒不是,只是您应该去穿上衣服。”
“穿衣服?咯咯咯……”她大笑起来,“我从来就没有穿过衣服。咯咯咯……”
这笑容是那么的灿烂而又天真无邪,让我对她心存的一丝戒心顿时间烟消云散。
我仔细端详着她,欣赏着她的这种奇异而又美丽的身体:无暇的肌肤白里透红,那因为没有双臂而呈圆滑的流线型的双肩、丰盈饱满的双乳、纤细柔软的腰枝,这完美的搭配是那么得妙不可言,人们常常用水蛇腰来形容女子的腰枝如何的细如何的软,而此时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水蛇腰。
“对不起,我还真忘了你们人类是把裸体视为有伤风化的不端行为的,而我们那迦一般来说是不穿衣服,我也从来没有过一件衣服。”
“那下次见面我一定送你几套。”
“真的?那可是太谢谢您了,不过我想我大概没有穿的机会,而你们也不会有适合我穿的衣裳的,因为我既无手也无脚,而且还有一条长尾巴。”
这时我才真正注意看她的脸,这是一张极其娇艳美丽的脸,美得几乎让人无法形容。
“对了,您怎么会失去双臂的,我记得那迦族虽然没有腿却好象是有手臂的……”印度神话中没有说过那迦族是没有手的,但好象也没有提到过那迦族有手,但没有脚是肯定的,不然就不会叫‘那迦’了,因为‘那迦’就是蛇的意思。
“其实我们已经没有象你们人类那样长在肩部的双臂了,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手臂。”说着她那浓密的头发突然象一张大网似得张开,而且每根头发都可做不同的动作,就仿佛千百只手一样,“喏,这就是我们的手臂,它们可以是无数只手也可以成为一只手。”她收起头发,“所以古希腊人见我们的头发会动,以为我们的头发也是蛇,便慢慢得以讹传讹,再加上我们很少和人类接触,在人类眼里我们渐渐地就变成了蛇发女妖和美杜莎以及多首那迦女等等这类的怪物。”
“其实也并非如此,在亚洲你们的名声就很好,比如说我,一见到您时我并没有想到什么蛇发女妖之类的词而想到了那迦女。”
“但在美洲和欧洲,人们见了我一定会把我当成蛇妖的,所以近千百年来我们几乎不再与人类直接接触,您是美国有史以来第一个亲眼见过我们那迦的Human,同时您也是我一生中亲自接见的第一个Human。”
她用了‘亲自接见’一词,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这里与其说是象客厅倒不如说更象帝王的宫殿,而那张大沙发的位置和奢华程度也如龙椅一般。
“难道您是那迦女王?”我想站起来,但她却伸出长发按住我的肩头,并把身体移近我:“不,我是那迦王的女儿,我父亲是帕西国王。”
“失敬失敬,原来是公主殿下,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哪里哪里,您到这儿来其实是我安排的,说到冒犯应该是我冒犯了您,我见您在车里睡着了,便没有征求您的意见就把您带到这儿来,所以要请求恕罪的也应该是我。”
“您找我来是什么事吧?”
“是的,是为了我的妹妹。”
“您妹妹,她怎么了?”
“她的血液天生有一种缺陷,如果她十八岁的生日那天不给她输入人类的BBY型血她就会死去,而这种血型比Rh-、MNS型和P型等还要稀少,十年前当我们知道现在世界上只有您是这种血型时,父亲就嘱咐我到时候一定要找您来,只有你能救她,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跟踪着您,仅我就跟了您两三年,中国、印度、泰国、瑞士等等一直跟到您美国,今天就是她十八岁的生日,所以我把您请了来,希望您能救救她。”
“这不成问题,再者说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天职。”
“我知道您的血液十分宝贵,所以父亲那年临走时说只要您能救她,我们将满足您的一切要求,只要我们能够做到。”
“那到不必,说真的,您为了您妹妹竟然跟着我跑遍了大半个地球,这种难能可贵的慈爱之心和执着精神实在令我感动。”
“谢谢您的夸奖,不过您不知道我的这个妹妹确实与众不同,虽然对你们人类来说她不是个身体健全的人,但她却是我们那迦的无价之宝。”她停顿一下接着说:“不过父亲说如果您愿意,您可以把她带走。”
“那怎么行?既然她是你们那迦的无价之宝,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你可别后悔哟?她可是当今地球上最美的姑娘。”
我微微一笑,心中不以为然,即使她再美,到了人类社会里她不被当成蛇妖就是被当成畸形人。
“她现在在哪儿?”
“好吧,请随我来。”说着她下了沙发,向外走去。
她的下身虽然像蛇但她走路却不象蛇那样迂回,而是象虫子一样蠕动,但蠕动幅度极小而频率极快,所以看上去既象在冰面上滑行又象是在水面上漂浮一样。
我跟着这个十分奇异的女人走出大殿。
“我听说那迦是生活在地下?”
“不一定,我们主要是生活在大海里和海岛上,但可以生活在地下、地上和空中。”
“这么说我们现在是在海上?”
“不,是天上,这儿是我的行宫。”
“是在飞碟上?”
“差不多吧。”
穿过十几米的走廊,她把我领到一个象是手术室的房间,这里面空间很大四周尽是各式各样的仪器,几个那迦女在工作着,但奇怪得是她们赤身裸体却用一种半透明的薄纱布蒙着眼睛,中间有两张象手术台一样的床,一个十分美丽的姑娘——而且这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少女——赤裸裸地平躺在其中一张床上,这难道就是那姬妮的妹妹?初见那姬妮时最吸引我的注意力的是她那妙不可言的肩膀和蛇身从而几乎使我忽略了她那同样美丽的脸,但她妹妹令我惊讶万分得却是她的那张完美无缺的脸,而使我竟然无视她那冰肌玉骨的身躯,天呐!这张脸美得简直令人不可思议,而且这种美与那姬妮的那种美截然不同:那姬妮的美是一种艳丽性感、充满诱惑力的美,能令人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而这个姑娘的这种美却是如此的圣洁高雅,使人自然而然地摒弃了一切不洁之念,给人一种心灵上的涤荡和震撼,令人感到窒息和自惭形秽。
那姬妮把我带到她的身边眼里充满慈爱地望着她:“这就是我妹妹玛丽丹妲,她是不是当今世界上最美的姑娘。”
“她……”我惊讶得几乎闭不上嘴,“是人?”
“可以这么说。”
“那她怎么会是您妹妹?”
“因为她母亲是人。不过此事说来话长。”
姑娘身躯没有动,只是把头转向我们:“您是那罗先生吗?”这声音和那姬妮的一样美妙动听,但却是正常人类少女的声音。
我点点头,俯下身去仔细欣赏着她的美丽。
姑娘用她那闪烁着一种摄人魂魄的光芒的美丽迷人的眼睛企求般得望着我说:“您答应帮我了,那罗先生?”
“当然,小姐,我决不会让您死的,您需要多少血,只管说好了。”
“不会要很多,大概只需要100cc左右,行吗?”
“当然可以。”为了这么美丽的姑娘,当时即使是抽干我的血我大概也会心甘情愿的。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她充满感激地冲我微笑着,“我们该怎么报答您呢?”
“您能永远健康,永远如此美丽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我突然感到心中一阵后悔,刚才那姬妮要把她送给我时我真不该回绝。我并非好色之徒,但如此艳绝尘寰的姑娘每天光看看就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那怎么行?”她转眼望着那姬妮,“姐姐,我们送他一杯安力塔(Amrita)吧。”
“哟,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那姬妮笑道。
“你是说甘露?”我想起这甘露可是与苏摩酒齐名的天神的饮品,说是能让人长生不老。
“是的,它可是人类梦寐以求的宝物,但不象你们的神话传说中那么神奇,虽然不能让人永生可是确实能令人不老,并且百毒不侵。”
我们谈了一会儿,后来一个那迦女端来一杯甘露给我,喝下那杯甘露后不一会儿我竟又昏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我已躺在了我的车里,同时车里仍留有那姬妮的余香。
我一看表已是凌晨六点多了。这时我身旁的手提电脑响起,提醒我有E-mail了,我打开电子邮件一看,发现竟是这张玛丽丹妲的特写照片,唯一不同的是在眉心上方多了一粒镶嵌在金座上的宝石。
听那罗彦讲完,苏丽雅呆呆得半天没有说话,而伊馥菱只是默默微笑着望着那罗彦,好像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
“后来你就照着这张照片为蓓尔做了她的新脸?” 苏丽雅问道。
“是的,我一见蓓尔竟发现她的眼睛和玛丽丹妲的很像,所以我就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动了二十多次手术,甚至重新修整了她面部的骨骼,为她做了一张这样的新脸。”那罗彦没有说后来他又为美人鱼优丽娜美也做了一张这样的脸。
伊馥菱问道:“这张照片的电子原件还在吗?”
“当然在。”那罗彦打开手提电脑,调出这幅照片。
“你看了这幅照片的描述(Description)文件了吗?”
“描述文件?我怎么没注意。”
“你打开照片的文件简介,然后打开题注,看见了吗?”
那罗彦按照她说的打开文件简介一看,果然有一段文字,而且是梵文,上面写着:Narayana,我的孩子,这是你的妻子,她的名字叫Jaganaathaa。而这段题注的作者栏内竟赫然写着:Krishna(克利什纳)。他与那罗彦有着一种不解的渊缘。
“Jaganaathaa是谁?”那罗彦对这段题注十分惊奇。
“就是我,”伊馥菱笑了:“我原来就叫Jaganaathaa,意思是世界的女主人或世界之母。”
“这么说这张照片真的是你?”
伊馥菱微笑着点点头:“是的,不过我也是看了你的电脑后才知道。”
“那你为什么又改名叫伊馥菱了?”
“那是不久前克利什纳送我回我母亲身边时为我起的,因为Jaganaathaa太拗口了,由于我没有四肢,他就给我起名为Amelia,因为我母亲姓Eve,我也就姓Eve了,正巧Eve和Jaganaathaa的意思也差不多。”
“可我一直以为这是玛丽丹妲呢,这么说这张照片和玛丽丹妲没有关系?”
伊馥菱只是微笑没有回答。
苏丽雅在一旁莫名其妙,她根本看不懂电脑上的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那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伊馥菱突然说:“那罗,快帮我戴上假肢,有客人要来了,我不想吓着她。你们也要有精神准备,不要被她吓着。这是一个面部被大面积毁坏的姑娘,而且伤得十分严重,她的大半个脸,包括鼻子和鼻骨、左眼和眼眶、左前额额骨和左面颊全被切除了。”
苏丽雅听了一惊:“你……你怎么知道?”那罗彦也有些奇怪,但他没有作声,因为他知道伊馥菱身上任何奇迹都可能发生。
伊馥菱微微一笑:“因为我是神仙。”
苏丽雅把嘴一撇:“哼,我才不信呢。”
“不信你等着看。不过这张脸你最好不要看,不然你会做恶梦的。另外,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说话,好吗?”伊馥菱叮嘱苏丽雅。
苏丽雅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望着那罗彦把伊馥菱放进轮椅上的那套假肢里。
“好了,她来了。”伊馥菱话音刚落,两点报时的钟声响起,踏着悦耳的钟声一个姑娘走了进来。
这个姑娘个子非常高,足有一米八几,比那罗彦还要高出一节,从那匀称的身材、时尚的衣着和走路的姿势看,她一定是个时装模特。
苏丽雅使劲盯着她看了半天,从外表上看,这个姑娘的面部不但没有什么缺陷,而且十分的标致,甚至还可以说是美艳,只是面无表情,不过这也不足为怪,这是时装模特的通病。
那姑娘一见伊馥菱也被她的美貌惊呆了。
那罗彦此时尚未拉好伊馥菱紧身衣上的那条长长的拉链,他赶紧迎上去:“我是那罗彦,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姑娘醒过神来:“是落杉矶的艾琳教授让我来找您,我叫兰波,我……”她望望伊馥菱和苏丽雅,“我原以为中午您这儿会没人的,没想到……她们也是您的病人?”
“不,不是。”那罗彦一听是艾琳教授介绍来的就知道她的脸是带着假面具,因为这个艾琳教授是个专为面部严重损伤的患者制作假面具的专家。看来伊馥菱刚才说的没错。
姑娘压低声音:“我能不能和您单独谈,我怕我会吓着她们。”
“好吧,到这儿来。”那罗彦把她领到屏风后,“来,把面具摘了让我看看。”
那姑娘觉得奇怪:“您知道了?”
那罗彦笑笑没有回答。
姑娘轻轻摘下了面具,情形果然和伊馥菱说的一样,她的左脸颊被剜了有两个网球那么大的深洞,里面填着大团大团的纱布团。
那罗彦取出纱布观察了一下问:“是恶性肿瘤?”
姑娘点点头:“那大夫,艾琳教授说您能修复我的这张脸,是吗?”她不知道那罗彦是复姓那罗。
那罗彦还未开口,伊馥菱便抢先说道:“当然可以,只是需要时间。只要有时间,没有什么难题能难倒那罗大夫。”她故意把那罗二字说得重一些,意思是告诉那姑娘那罗彦是姓那罗而不姓那。
姑娘用仅存的一只右眼充满渴望地望着那罗彦问:“是真的吗?”
那罗彦只好点点头,但他知道这个手术难度极大,因为她左边大半个脸的骨骼和肌肉都被切除了,而那罗彦一时还想不出这些组织的合适替代物。
“那需要多长时间?”姑娘十分迫切地问道。
“大概需要一年多两年。而且有可能效果还不如这个假面具。”
“什么意思?”姑娘不解。
“我是说修复后的脸可能不如这个面具漂亮,不过也许会比您的面具更漂亮,这需要看了X光片才知道,但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漂亮不漂亮倒不太重要,只要是个真实的脸,只要能让别人接受得了就行。这个大洞实在是太恶心、太可怕了。”当说到‘这个大洞’四个字时姑娘的声音都在颤抖。
那罗彦帮她戴好面具,然后从屏风后走出来:“好了,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就来住院,好吗?”
姑娘对那罗彦千恩万谢,而苏丽雅在一旁直发呆。
姑娘走了,那罗彦回到伊馥菱身旁帮她拉好刚才尚未拉好的拉链。
伊馥菱抱歉地冲他笑了笑:“其实是我看她太可怜了,原本是个十分标致的姑娘,漂漂亮亮一张脸竟成了那个样子,实在让人同情。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没关系,只是她的脸毁损得实在太严重了。”
“那罗,她的脸真得有伊馥菱说得那么可怕?”苏丽雅问道。
“是的,确实很可怕,她的整个面部只剩下右眼部分是完整的,就连上嘴唇都是经过整型手术再造的,而其余部分则是个不规则的大深坑。”
苏丽雅虽想象不出那罗彦所描绘的景象,但她还是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可——我看她挺漂亮的嘛!”
“那是她戴了假面具。”伊馥菱说道。
“假面具?我怎么一点儿没看出来?”苏丽雅努力回忆着那姑娘的面容,想从上面找出点破绽。
那罗彦说:“那当然,艾琳教授是个专为面部严重损伤的患者制作假面具的专家,她做的假面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伊馥菱笑吟吟地问苏丽雅:“怎么样,刚才我没说错吧?”
苏丽雅惊讶地望着她:“天呐,你真得是神仙,能未卜先知?”
那罗彦笑了:“傻丫头,她刚才是和你开玩笑呢。”
“可我确实想不通她……”
“想不通就不要去勉强,到该你想得通时自然而然地就想通了。”
苏丽雅惊讶地望着那罗彦:“什么?”
“我是说以后你在伊馥菱面前对一切事情都要见怪不怪才行,不然你会因为绞尽脑汁而累死的。”
“可她……这简直是奇迹。”
“其实这奇迹在你身上也会发生,”伊馥菱笑道,“不信你试试。”
苏丽雅把眼睛睁了老大:“我?”
“对,你。来,集中注意力,专心致志地看着那罗彦。”伊馥菱依然微笑着对苏丽雅说道。
苏丽雅按照伊馥菱说的做了,她紧盯着那罗彦,一分钟、两分钟……渐渐地她发现那罗彦的容貌开始改变,肤色也开始变黑,但身体却开始发光,而且这光芒越来越强,吓得她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差一点摔倒,伊馥菱赶紧扶住她。
苏丽雅定了定神再看那罗彦,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这是怎么回事?”苏丽雅惊魂未定。
那罗彦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你变成了……”苏丽雅想了一下:“对了,就是我受伤前在梦里见到的那个皮肤黑黑的天神。”
那罗彦想这大概又是伊馥菱做的手脚。
“不过,好象那姑娘的劫数还未尽。”伊馥菱把话题又转回到那假面女子身上,“那罗你发现没有,她的那只右眼也有些不太对劲。”
那罗彦点点头:“恐怕是泪腺肿瘤,所以我叫她明天就来住院。”
“泪腺肿瘤?那会怎么样?” 苏丽雅不懂什么是泪腺肿瘤。
那罗悳叹了口气:“唉!还很难说,如果是泪腺混合瘤还好,若是泪腺圆柱瘤或泪腺腺癌可就糟了,那样的话,说不准她的右眼也要被摘除,甚至连眼眶壁都要清除。”
“那……那她的脸上可就没什么了,天呐!” 苏丽雅简直无法想象如果那姑娘的右眼也被剜掉后,她的脸会成什么样子。
那罗彦忽然想起自己没听清她的名字:“对了,她叫什么?”
“兰波。”伊馥菱答道。
“兰波?这个名字好熟!” 那罗彦一惊,马上想了起来,“对了,一定是她。”
苏丽雅有些好奇:“她是谁呀?”
“高澹有个女友就叫兰波,是个时装模特,两年前去了法国,后来,也就是苏丽雅受伤前后吧,不知为什么竟和高澹中断了联系,当时高澹曾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他找找,而他又一点头绪也没有,我怎么找?另外他这个人生性多情,我想也许是人家故意避开他也说不准;再者,当时苏丽雅刚做了手术,我也就没太用心管这件事。我想一定是她的脸被弄成这个样子,不想让高澹知道,所以狠下心来中断了和高澹的来往。”
“但愿她得的是什么泪腺混合瘤,别是圆柱瘤、腺癌什么的。”
“最好是什么都不是。”那罗彦看了一下表,“好了,两点多了,该上班了,我们走吧。说好了两点半去为雷芙试假肢的。”
他推着轮椅里的伊馥菱,和苏丽雅并肩走出自己的休息室。
他们来到雷芙的病房,只见雷芙此时正静静地斜靠在床上,粉面低垂、楚楚动人,显得是那么圣洁无瑕、超凡脱俗。
一头浓密飘逸的纤纤秀发自然地倾泻在她的周围几乎遮没了她那象牙般娇嫩的粉颈和虽已残缺却仍如玉雕般圆润匀称的身躯;优雅而高贵的双肩下的那双玉臂被截去了四分之三,而仅存的这两截半呎多长的断臂却被精心修整得光洁如玉、浑然天成;残肢下端离截肢平面两三寸处刚刚植入的两条一公分左右宽、用以连接假肢和传导肌电信息的钛金环烁烁闪亮,宛如印度少女的臂环;纤细袅娜的柳腰和饱满丰润的臀部下应有的那双秀腿却已荡然无存,可臀部原来所固有的自然与美丽非但丝毫未损,反而因彻底截去了双腿而好象显得更加圆润饱满似的。时值盛夏,所以这一切——美得令人心醉而又心碎的娇躯几乎是赤裸的,唯有那少女们的最隐密处被洁白的丝巾缠绕着,好似身着一件华美的Bikini一般,而那诱人的酥胸上若隐若现、丰满挺拔的双乳却亭亭玉立,仿佛要冲破这宛如无物的Bra.的束缚而傲视天下。
这个没有四肢却百媚千娇的姑娘不但拥有这残缺得近乎完美的胴体。而且拥有盖世无双的绝色美貌:
虽然如描似画的娥眉微颦、隐含着一丝淡淡的悲哀,但那双秋波流慧、顾盼生辉的莹莹杏眼却能令任何男人魂飞天外;挺拔俊俏的鼻梁悬胆般的鼻翼随着呼吸微微欷张;玲珑小巧的樱唇娇艳欲滴;雪白细嫩的芙蓉粉面皎洁如月、美艳如花……
见那罗彦和苏丽雅进来,她那秀丽娇媚秀丽的脸上绽开了鲜花般的笑容,但一看见轮椅里的伊馥菱,这笑容霎时凝固了。
“天啊!她……”雷芙张大了嘴竟合不拢了。
苏丽雅走过去介绍说:“这是未来的那罗夫人伊馥菱小姐。”
半晌雷芙才说出下半句话来:“……简直太美了。”
伊馥菱笑了:“你也并不比我差,不一样也很漂亮吗?”
“你——真的是彦哥的未婚妻?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雷芙说着回头看看苏丽雅,她知道苏丽雅和那罗彦的关系,所以她一直以为苏丽雅会成为那罗彦的妻子,可怎么现在又有个伊馥菱?她有些莫名其妙。
“别说你不知道,就是你彦哥本人也是今天早晨才知道的。”伊馥菱来到雷芙面前端详着她。
“什么?”雷芙那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睁的更大了:“那你们……”
“噢!我们是从小指腹为婚、父母包办的。”伊馥菱说道,“所以谁也没见过谁,我们也是今天早晨才认识。”
“不会吧!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雷芙当真了。
那罗彦只是笑了笑,未置可否,因为他也不知该怎么说,不过细想想,伊馥菱说的并没有错。
“好了,我们该去试你的新假肢了。”那罗彦说着要去拿雷芙的轮椅。
这时伊馥菱从轮椅中站了起来:“用我的吧。”这一下又让雷芙大吃一惊。她不明白她既然能正常地走路,为什么还要坐轮椅?
那罗彦把目瞪口呆的雷芙从床上抱起,放进伊馥菱的轮椅,推着她离开病房。
他们四人来到顶楼的假肢配戴中心,工作人员取来了雷芙的假肢。这副假肢做得的确很漂亮。由于她的双腿没有残肢,所以假腿上做了一个义臀来和她的身体进行连接。那罗彦抱起雷芙,把她那圆圆的臀部放进去扎好紧固腰带。
“来,走两步让我们看看像不像企鹅。”苏丽雅在逗她。
在那罗彦的搀扶下雷芙终于站了起来,并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
苏丽雅看了大笑起来:“简直像个机器人,以后就叫你机器人雷芙好了。”
雷芙脸上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是不是我将来走路就这个样子?”
那罗彦笑了:“不会的,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会好一些的。”
“那能象正常人一样吗?起码是正常的走路姿势。”
“恐怕会有些区别,因为你的腿没有留下残肢,假肢的操控主要是靠电脑,而电脑反应肯定不如人脑快,所以……”
“所以我将来走路也就会象个机器人一样,是不是?”雷芙眼里的泪水都快出来了,“澹哥说我安上假腿后除了不能跳踢踏舞外会和正常人一样的,他……他骗我!”
伊馥菱见她那眼泪汪汪的样子笑了:“他没骗你,你不但会象正常人一样走路、跳踢踏舞,而且你就是想跳芭蕾舞都可以。”
“真的?”雷芙眼里又燃起了希望。
“当然是真的,三天以后我就可以给你一双这样的腿,你再坐三天轮椅,怎么样?”
“你没骗我?”雷芙还是半信半疑。
“怎么会!你还有什么额外的要求也一并告诉我。”
雷芙低头看看这副假腿:“能不能再长一点,我想和苏丽雅一样高。”
“这没有问题,你就是想有两米高都可以。”
“我……”雷芙欲言又止。
“怎么?”
雷芙盯着伊馥菱的双腿:“我想知道它会象你的腿一样漂亮吗?”她话说得很委婉。
“怎么,你喜欢我的腿?那就把我的腿给你好了。”伊馥菱笑道。
“那——彦哥非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雷芙不知道伊馥菱的四肢也是假肢,以为她在开玩笑。
那罗彦把雷芙从假腿的义臀里抱出来又给她安上假臂。
雷芙动了动手指又转了转手臂,看上去很灵活,外形和肤色也不错。
雷芙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她望望那对钛金环:“能把这金环上镶上一圈宝石就好了,真的假的都可以,那就更像真正的印度臂环了。”
那罗彦突然想起优丽娜美和雷芙一样,也是患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病症被截去四肢的,“哎,对了,小芙,你是什么血型?”
“Rh阴性AB型,怎么了?”
“果然如此,”优丽娜美的血型也是Rh阴性AB型,那罗彦意识到她俩的病可能与血型有关,“那你患病前几天吃过什么药吗?”
“呣----吃过……”雷芙说了两种常规的感冒药物。
那罗彦觉得这些药不会有这么大的负作用:“还有什么?”
“还有……”雷芙想了一下:“还有一种减肥药,叫帝美罗(Demelous)。”
那罗彦知道‘帝美罗’是一种相当成功减肥药品,许多爱美的女性经常使用它,那么,优丽娜美也一定服用过。会不会是这种药对Rh阴性AB型血的人会产生什么负作用?那罗彦眼前一亮。
三天以后,伊馥菱果然给雷芙装上了一双令她能够行动自如而又漂亮性感的假腿。
经过几天的研究,那罗彦果然发现“帝美罗”有问题。
该药物可以使Rh阴性AB型血液的含氧量骤减,致使肢体远端严重缺氧而发生坏死。同时还因为会促使一种破坏性极强的厌氧菌快速大量地繁殖,从而加快了肢体肌肉和骨骼的病变速度,其速度之快使病情根本来不及确诊和控制,只有彻底切除掉被这种厌氧菌感染的肌体。
后来雷芙通过诉讼从这家制药厂获得了1600万美元的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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