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老铁要求转贴-东皇传 原作bugzerg

t3m19870312

回到房间，江裘给残肢上了药，又吃了止痛安眠的药，之后很快便睡下了。朱雀利用这段时间也休息了一会。
晚上，江裘、朱雀跟佐野和香织一起吃了晚餐。之后佐野便一脸不情愿地被拖走了。而江裘也百般劝说朱雀，最终使得朱雀愿意陪着她再去复健一会。


两人出门的时候，天色早就已经黑了，朱雀背着几乎轻了一半的江裘，快步在外面走着。按照江裘和朱雀的记忆，两人步行了一段距离，又乘坐升降梯，顺利回到了复健房。
就在两人在月光中小心慢行的时候，前面突然亮起了灯。
“咦！你看，那边有光，那是复健室啊。”江裘小声说道。“是谁这个时间突然来了……”
“是啊，奇怪，我们去楼上，从上面看看吧，我今天就从上面看得你，下面就算有人也发现不了的。”朱雀说道。
“可这个时间，会是谁呢？我记得空姐姐说过，现在岛上除了我们和本来就在岛上的御原家佣人工人之外，没有别人啊，而其它人里好像也没有谁是残疾需要复健的……”江裘说道，“难道是那个神经兮兮的香织？……”
“应该不是吧，她需要锻炼什么啊，都能拆房子了。”朱雀小心地绕上二楼，往下望去。
“啊！是空姐姐！”背上的江裘小声说道，“她怎么会在这里？还要做研究吗？”
“我们先看看吧。”朱雀隐蔽好身子，偷偷往下望去。“她走了我们就下去。”


然而，空似乎没打算走，只见她漂浮到一个柜子前，用钥匙开了柜子，拿出的是一副银色支架，那支架跟朱雀之前见到她穿在腿上的有些相像，但脚下并没有轮子，而是一双银白色的小靴子。
“她要做什么”江裘小声问，不待朱雀说话，空直接用行动告诉了她。
只见空走到一个底下带轮子的转椅前，坐了下去，这是两人第一次看到空坐下，跟一半人不同，她坐下的动作缓慢而稳定，一看就是依靠支架弯曲而不是腿部力量，坐下后，空开始伸手解开自己腿上的支架，然后用手把自己的腿从支架里抽了出来，她的那双腿显然没什么力气，但跟之前见过的杏儿、怜笙相比，状况似乎又好那么一点点，两边都脱下来之后，她把之前的支架放在一边，用靴子的支架当做“船桨”，划着转椅靠近了行走锻炼用的双杠。
“难道她要练走？”
正如江裘所料，但两人没想到的是，空居然没有穿支架，而是把支架放在一边，直接抓住扶手，撑起了身体，这看上去摇摇欲坠的一个动作之后，空竟然真的站住了。
“原来她不用那个东西也能站起来啊。”江裘叹道。
“但是好像很吃力。”朱雀说道。
的确，空的身体正在不停地发抖，她猛地抬起左手往前一握，整个身体仿佛就要向着左边倒下，直到左手重新抓住双杠，才重新撑起左边身体，之后是右边，结果也是一样，仿佛她的双腿只是虚点在地上，完全没有用力。
双手都前伸后，她的身子也向前倾着，只见她缓缓抬起右腿，膝盖稍稍弯曲，右脚的脚跟抬离地面，脚尖则拖在地上，慢慢往前蹭了一点，之后左脚也是一样，在重新站住后，她再次分别颤抖着伸出双手，之后再接双脚。
“你看，她的大腿好像可以活动，不像是瘫痪的人。”朱雀说道，按照之前他见过的杏儿用支架行走的状况，瘫痪的人应该是两腿不能动，靠腰部的力量甩出肢体才对，但空就不是这样她的腰部虽然也用力，但有一半的力气是大腿出的。
“但是她的膝盖和脚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啊，膝盖也抬不起来，脚也一直都是靠拖的。”江裘说道。
“真是很奇怪，难道是膝盖以下瘫痪？”
“可她为什么不用支架啊？”
“我怎么知道……”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空不知是因为晃神还是疲劳，右手抓双杠时竟然没有抓住，整个人也突然倒了下去。从前，朱雀见过的大多数下肢残疾人在倒下的时候大都会连忙用残弱的肢体尝试支撑身体，然后因为无力支撑而倒下；而如今，空则有些不同，她的双腿双脚在倒下的时候都没有做任何额外的动作，直接双膝一弯，砰地一声倒在了垫子上，仿佛双腿都完全瘫痪一般。
倒下的空没有放弃，而是双手抬起抓住双杠，想要把身体拉起来，但她的手臂显然没有江裘那么健壮有力，而双腿更是派不上一点用场，毕竟起立的动作主要依靠脚踝和膝盖，而这两个部位她似乎都是瘫痪的，只见她每次都只能勉强把身子拉起一点，没有穿鞋子的双腿很淑女地摆在身前，双脚朝向一侧，身子被拉起来的时候脚掌完全朝向侧面，跟地面几乎成90度，完全无法提供支撑力，坚持了几秒之后，她便又一次摔坐在地上。
最终，空似乎也放弃了，她慢慢爬回轮椅，这个过程对她来说并不困难，她只需要双手撑地用力，把身子往前拉，然后有力气的腰部和臀部用力把瘫痪的双腿往前一带便能滑出距离不短的“一步”。到了轮椅前，她把身体背过来，又用双手把双腿摆在身前，双手后伸，抓住轮椅钢铁的部分，用力一撑，屁股变顺利地坐在了轮椅坐垫的边上，之后再用双手用力让自己坐稳，整个过程非常熟练，大概是经常进行从地面到轮椅的转移。
“我们是不是离开比较好？”朱雀小声说道。
“等等吧，说不定她要走了，我还想练练呢。”江裘同样小声地回答道。
“可是……”
“哇！你看！”
朱雀连忙转过头望向下面，只见空在自己的长袜上划了几下，然后手掌轻轻一推，长袜竟然自己往下滑去，露出了她真正的双腿。
接下来的一幕让朱雀和江裘大吃一惊，只见空的双腿并非是与长袜相同的形状，在长袜之中，空的双腿瘦骨嶙峋，而且越往下越惊人，大腿的地方尚且与长袜的形状相同，只是更细一点；她的膝盖十分突出，即便是伸直了也明显能看到一块突起，左右两侧则有少许凹陷；膝盖下面的小腿几乎是皮包骨头，瘦得可以清楚看到纤细的脚筋和青色的血管，最惊人的要数她的双脚了。远远看去，她仿佛已经不是一双脚，不仅跟小腿一样骨瘦如柴，而且双脚似乎都没有脚踝骨，也没有脚跟，两只脚都软塌塌地不受控制，犹如软面条一般。
“天啊……”江裘忍不住惊呼道。
“喂！你声音太大了。”朱雀连忙把她往下一按。
“什么人？！”片刻的安静之后，下面的空大声喊道。
“唉……惨了……”朱雀无奈地叹道。
“御原姑娘……是我们，那个……江裘说她还想要来练一练，所以我就带她来了……”
面对一脸铁青的空，朱雀小声而小心地说道。被发现后，他选择第一时间带江裘下来坦白，但没想到等待他的是如此一个尴尬而麻烦的处境。
空好像真的生气了，她大概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幅样子。在听完朱雀的解释之后，她一言不发，直直地盯着朱雀，眼神里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最深沉的幽怨。
身下，她那双畸形的腿脚仍旧裸露在外，靠近之后，朱雀才发现她的双脚真的不同常人，原本应该是脚踝骨的地方竟然是一块凹陷，两侧都凹了下去。另外，她脚跟骨的角度也十分不同寻常，从消失的脚踝骨往下，本应突出的脚跟骨完全消失，整个脚底都向上萎缩，脚踝骨应在的位置下面缩成一团，仔细看上去，好像她的双脚就是小腿末端的一小段延伸，或者说像是截肢的人残肢萎缩了一样，要不是她的脚趾依然清晰可见，并且还涂了粉红色的指甲油的话，这根本看不出是一双脚。
“你还没看够吗？！！”沉寂中，空突然大吼一声，只见一道急光从她的手边窜出。
怎么可能？她的手边什么都没有啊，难道是仙术？！
不待朱雀思考完做出反应，那急光已如灵蛇般缠绕在朱雀的脖颈上，让朱雀眼前一黑。
“啊！！”江裘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而朱雀则硬生生地被那道光勒着脖子拉了起来，他勉强睁开眼，只见那道光已经变成了墨绿色的绳索，一头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另一头则伸入了空手腕的皮肤之内。
“我好好待你们，你们竟然恩将仇报，来看我出丑，好大的胆子！！！”
空大声怒骂道，她的五官纠结在了一起，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飘如仙人的模样，反倒突然像是变成了恶魔一般。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朱雀拼命地想要说话，又想要呼吸，然而空却把绳索勒得更紧，朱雀想要甚至因为呼吸困难而使不出内劲。
“住手！快住手啊！！！”江裘大叫道，但却毫无意义。
“要是不杀了你，我还有何颜面见人……”
嗖！
就在朱雀已经完全不能呼吸的时候，一道银光飞过，嗖的一声斩断了那根绿色的绳子。在空略显惊讶的面容前，朱雀砰地一声掉在地上，被斩断的绳子也化为了一滩绿水。
“你怎么在这？！”空扭头望向门口，大喝道。
“我看他们俩这个时间不在房间，八成是跑到这里来了，而这个时间来这里，必定会碰到你，我要是不来，他们就要死了。”佐野一挥手，刚刚斩断绳索的短刀飞回了他手里，“他们是我带回来的人，你不能杀。”
“我爱杀谁就杀谁，你管得着么？佐野悠，你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空怒喝道。
“他们不过是看到了你的腿，他们又不是弄残你腿的人，你凭什么杀他们？”佐野问道。
“凭我愿意，凭我心情不好，凭我比他们强得多！！”空双手一伸，无数道银色、黄色、绿色的光芒交错着飞向朱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朱雀连忙抬手准备防御，只见佐野的身子突然出现在眼前，展开护盾将所有攻击悉数挡住。
“你也不想活了是吧？！”
“哼，对付你只能来硬的，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佐野说道，“反正你对弱小的人一贯随心所欲，对真正害你残废的人就毕恭毕敬，不在实力上压倒你，是没法从你手下活命的。”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啊！！”
空双手高举，一条巨蛇从手中钻出，巨蛇张开血盆大口，红光如瀑布般倾泻而出，另一便，佐野则张开双手，浑身散发出夺目的绿光，直接用身体挡住了攻击，同一时间，身上的数把短刀自动飞了出去，直取空的要害。
“想凭这点东西伤我？别天真了！！”
空依旧暴怒着，她轻松挡住了佐野的攻击，没想到佐野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了空的身后，用左手一把抓住了空的颈后，左臂上的棕色钢制护腕如之前一样发出了神秘的光芒，同时伴着诡异的声音，那光芒如麻醉药一般钻入空的身体，让她整个人突然就软了下来，之前召唤出的光芒与巨蛇也一并消失了。
“你……竟然进步了这么多……”这一次轮到失去力气的空被佐野举了起来，她的屁股离开了轮椅，双脚踩在了地上，令人震惊地，她竟然脚背着地，双脚都向后弯曲了90度，看来她真的没有脚踝骨，也没有脚跟。
“像你一样只躲在这里欺负弱小，整天看着一双腿发愁是不会变强的。”
“你这下贱的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要把你……”
“我是没资格说你，我跟你也没多大区别，但至少我不去滥杀无辜，欺凌弱小。”佐野一松手，空掉在了地上。
“啊！！我的脚！！！”空惨叫着无助双脚，刚才脚背着地的时候似乎还好，但被佐野这么一放，她不能活动的双腿被身子压在了下面，立即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我要杀了你！！”
“你这话都说了不知多少次了。”佐野小声说道，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嗡嗡的车轮声，很快，“全副武装”的御原香织冲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另一个少女，那个女孩看上去年纪更小，她四肢健全，只是手脚上都带着机械武器，双手是带有几根小型炮管的钢铁手套，脚下则是带轮子的铁靴子。比这些更让人惊异的是，这少女的双眼放光，而且是金黄色，长着金黄色眼球的人朱雀可是从未见过，再仔细一看，那双眼睛跟正常人的眼球也不太一样，不仅仅黄色的部分比一般人的眼黑大，而且其中也没有瞳孔，只是金灿灿的一片。
“交给你们了。”佐野说道。
“恩……”御原美织一反常态地安静。
“恩恩，回收暴走形态的空！”另一个少女用几乎是幼女的声音说道。
“你们……”
“够了……好好休息吧，姐姐。”美织弯下腰，用机械手臂抱起了空，向另一侧的们走去。
“我们也赶紧回去吧。”佐野对朱雀和江裘说道。


一路上，惊魂未定的朱雀背着江裘，一言未发，佐野把朱雀和江裘送回房间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半夜了。
“怎么样？没受什么伤吧？”两人安顿好后，佐野问道。
“恩……虽然有些疼，但是没什么大碍，江裘应该也没事。”
江裘点了点头，但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抱歉，我好像总是好心做错事……不过这次你们不用太担心，空她不会再对你们起什么歹念的，其实她这次……唉……”佐野叹了口气。
“我实在是想不到，她竟然会突然变成那个样子……”江裘说道，“我们也只是碰巧看到而已啊，再说不管那腿是怎么回事，也总比我连腿都没有的强吧……”
“唉，事情其实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因为炼金术事故而全身瘫痪，经过这么多年的治疗和康复才能像现在这样，而且……因为那次事故，她的脑神经系统也受到了损伤，结果就是当她身心疲惫的时候情绪很容易失控，说到底，她也是因为最近忙于江姑娘、诗音的事，以及我的托付才会疲惫一至于此，所以还希望你们不要太怪罪她，真要说的话，这也是我的错。”佐野说道，“不管怎么说，不必太担心，等明天她休息过之后就会跟你们道歉并且把事情说清楚的。”
“恩……”朱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今天很晚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好的，你也是。”


“朱雀……”佐野走后，江裘小声说道，“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尽早离开这里？……”
“不成，你还没康复，再说诗音也还没完成治疗呢。”朱雀说道。
“可我觉得……这里太危险了。而且大家都怪怪的不是吗？”江裘问道。
“是……可我们也不能因为这样就退缩，否则我们就更对不起自己了不是么。”朱雀摇了摇头，“不能走……”
“我……恩……”江裘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反对。
“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朱雀说道，“说到做到。”
“恩……谢谢……”听到这，江裘不由微微笑了起来，“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