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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麻文-明治剑客浪漫谭浪客剑心之追忆篇(加油添醋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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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18 09:16: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加了一些D细节,希望大家喜欢
  


TRACK 00  
  
幕末,初春的夜晚,皎洁的月光将路人照出长长的影。
“收穫不小!”
“要发达喽!”  
三五个带刀的男人大声交谈着。  
“快走!”
领头的男子勐力拉拽捆成一串的奴隶。  
“轻点拉,老大。听说这种货色最近十分紧俏,搞坏了可惜。”
所谓紧俏货,指的并不是那个俊秀的小男孩,而是中间三个少女,没有脚镣,也没捆住双手,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才勉强跟上队伍。  
“可是……”
箭锋划破空气的嘶鸣,领头的男子应声倒毙。  
女孩的尖叫。  
人贩子们拔出刀,放低姿势,还是难逃厄运,悉数中箭倒下。 山贼并不在乎“人”的价值,他们只关心财宝,所有目击者都是多馀的。  
“求求你,放过这孩子——啊!”
少女举起拐杖,颤巍巍的挡在男孩身前。
强盗微笑着,手起刀落……
男孩拾起人贩子手上的刀,几乎超过他身高的太刀,瘦弱的双臂颤抖着举起刀,指向来势汹汹的山贼……
“心太,心太,不要看!”
少女将男孩扑倒,紧紧搂在怀裡。 透过少女的臂弯,男孩看着苦苦哀求放他活命的姐姐被斩杀
强盗揪着少女的长发,拎到半空。不听话的双腿在半空中荡着
“心太,你要好好活下去,你还小,跟我们不一样,你还能选择自己的路…只要好好的活着,人生就没有白来一趟……啊!心太,代我活下去……活……”
噗。 长刀刺穿了她白皙的脖颈。
黎明,男孩慢慢甦醒,少女的尸体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上。
还未死,四周满是尸体,人贩子、山贼,无一例外的成为尸体。
傍晚,默默地埋葬他们,男孩在三个甚至没来得及问姓名的姐姐的坟前哭泣。
落日的方向,高大健壮的身形,披着白斗蓬,眼中的光芒犹如他手中的剑之锋芒,冷而坚毅。  
那男子定定地看着他:“这几个人,是你的姐姐吗?”
“不,我们不过认识不到一日,因为只有我一个男孩子,反正我没父母,所以我本来打算拼死也要保护她们的,没想到她们反而……”  
“反而捨命救你,是吗?”那男子长叹一声,“可怜的孩子,你背负了他们三人的性命;你幼小的双手,知道她们的尸体有多重。然而你背负的性命,还要沉重的多……你叫什麽名字,孩子?”
小剑心机械地回答道:“心太,我叫心太。”那男子澹澹一笑,口气中有无法抗拒的坚定:“这名字太柔弱了,不适合当一个剑客的名字,从今往后,你就叫……剑心吧!我是比古清十郎,略懂一些剑术,我会把我的绝招传授给你的。孩子,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你,一定要,强起来!”
TRACK 01  
  
“还是快点走,最近维新派的刽子手中武功高强的人增多了。”
“你是指那尚未确定身份的'斩人拔刀齐'麽?”
“不管有没有,幕府都会採取行动啊……不谈公事了!诶,说起来,你下月就要和那个青梅竹马的美人成亲了吧,清裡。真好啊!”
夜色中,两个男子提着灯笼行走。
“重仓大人,别这麽说。现在兵荒马乱的,自己却……我都有些惭愧。”“你说什麽呵,不管怎样,人们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啊!”被叫做重仓的人很慈祥地笑道。
“你是京都所司代,重仓十兵卫吧!”身后响起一个叫人全身发抖的声音。 二人一定,转过身,映入眼的是一双浸着冰和血的眼眸,暗红色的马尾不羁地随风飘动。 他握着刀把的手轻轻向上一弹,泻出一丝炫目的光。  “虽然我们无怨无仇,但为了新时代——只好要你们死!……执行'天诛'。”
不过一眨眼,他已结果一人性命。
“愚蠢的武士,你以为单靠挥剑就能改变世界吗?呀——”叫清裡的男子拔出刀冲了上去,“我不能死!不——能——啊——不——”话音未落,“死心吧!”只是冷冷的三个字,暗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他无声地倒在地上。
完成任务的杀手却愣住了——他的左脸上竟多了一道伤,从眼角附近延伸到下颔,滴着血。 双指顺着伤痕轻轻一抹,那样温热绚烂的红色。
“绯村!绯村!”远处奔来几个人,手裡拿着一叠“天诛”的标记。  “绯村,你伤了啊!” “没大碍。”
他们看起来很惊异,“想不到有人会伤到你。能在你脸上划一刀的人……一定是个高手吧!”
杀手再次摸了摸脸上的伤:“不,平平而已。只是……求生意志很,很顽强罢了……”他已经平静了下来,收回长刀,擦掉男子的血,刀泛着冷光,愈加锃亮。 不顾其它人诧异的目光,他转身便走,“那麽,饭塚先生,善后事宜就拜託了。”
他单薄的身影,随着语音隐没在漆黑的夜色中。
  
在幕末的动盪不安中,有这样一个维新志士的急先锋:他,以一手罕见而无可比拟的古剑流“飞天御剑流”之剑,在动乱之中斩人无数,令人闻风丧胆,以自己的血刀开创了明治新时代。 他,剷平了维新的最大阻力——有“壬生狼”之称的新撰组;杀幕府所属剑客犹如砍瓜切菜。 他在各种各样的死亡威胁之下面不改色,疯狂而冷漠地执行“天诛”任务。 也许,幕后刺客的身份不会让他正史留名,但那个腥风血雨的年代,从此有了一个传说……他绯色的长发如鲜血样殷红,左颊上带着迷样十字刀疤的脸月桂一般清秀却又冷酷如冰。 他超神速的拔刀术能让人在没感到疼痛之前平静地死去。 他被称为开创日本新时代的最强的男人。 人们都叫他……斩人拔刀齐!
他的真名——儘管鲜为人知,人们只因他姓绯村又叫他“绯村拔刀齐”——叫做绯村剑心。  

TRACK 1/2一个月前雪代家
巴已经满18岁了。 在那个的年代,女孩14岁嫁人是很普遍的,18岁尚未出嫁非常少见。 何况是个旗本武家出身,容貌倾城的美女。 只可惜幼时一场大病后,腿就残了。她右腿已经严重萎缩瘦得只剩骨头,虽然不到畸形的程度,但这条腿已经没法支撑身体了,脚尖点在地上,膝盖轻轻弯曲,左大腿也萎缩的很严重,相较之下却是她唯一的支撑,她需要一支拐杖的。
今天她打扮得格外认真——有个年轻的武士来提亲了! 容貌清秀,谈吐优雅,听说刚加入了新选组,将来大有作为.父亲和青年交谈甚欢,巴温柔的服侍在侧,不时膝行给客人添茶,丝毫没有暴露缺陷,直到送客时.可能是坐(跪)久了的缘故,竟然在起身时摔倒了,萎缩畸形的残腿从裙下露了出来,在他面前露出来.巴忙遮住残腿,连连道歉,头都没敢抬,他会不会已经走掉了?
这时,一隻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请.”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生气了吗?”她又不敢开口问,只是配合的将白皙的小手放到他掌心,娇小的身躯被毫不费力的拉起来,站立不稳,软绵绵的瘫倒在他怀裡.看傻眼的侍女忙扶惊魂未定的大小姐重新坐好.
“小生告退,留步.”
巴坚持让侍女扶着送客人出了门。 如此熟悉的感觉,是啊,如此熟悉,只是一时想不出。 但是清里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和他一起度过童年的倔强女孩。 虽然已经出落成大姑娘,可那眼神一点没变。 如今,梦想终于要实现了……
TRACK 02  
  路旁的旅社
“哗!”一桶水从头淋下,剑心觉得舒爽了许多。 他看着发上的水珠滴落到池裡,耳边彷彿响起淙淙的流水声。   
“快!攻过来!”比古清十郎正带着剑心在瀑布下端练剑。 小剑心一次次攻过去,一次次摔倒,再爬起来一次次攻过去。 他的红发已经湿透,脸上也满是水珠,分不清是汗还是水。 屡战屡败,但是屡败屡战。 和他瘦弱的身躯、幼小的年龄完全不相称的,是他的单纯但凌厉的眼神。 比古清十郎在心中默念:“这孩子会强起来。不管对剑术有多高的天分,只要不想强起来就完全没用。这孩子一心想要变强,是单纯的、追求力量的决心,比一切都强!”
剑心仰起头,看着黝黑的屋顶。  “师傅就这样尽心尽力地培养我,对我充满希望。可我……”  
“我不准你下山!”比古清十郎声色俱厉。   
“师傅,”剑心据理力争,“徒儿从七岁修习飞天御剑流至今六年,这六年中,百姓们饱受着旧时代的凌辱和战乱的痛苦。飞天御剑流的宗旨是救百姓于水火,我也是抱着这样的信念走过来的。现在,又是烽烟四起之时,希望可以使用我的力量,早日结束这动荡的时代,让百姓们都……”
比古清十郎果断的打断了他:“飞天御剑流是无可比拟的最强剑流,投入战斗,你就必须加入其中的一股势力,而你加入的那一方必然取得胜利。御剑流虽然是除强扶弱的剑术,但是若果投身于乱世的话,只能成为被政客利用的杀人工具!”
“可师傅……我只是想除强扶弱,保护受苦的弱者们……”
“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的伎俩!” 比古清十郎变得怒气冲冲,剑心一惊,倒退几步。  “那是无论用多美丽的藉口也无法掩饰的事实!为了救人而杀人,为了保护人而杀人,这就是剑术的真义。例如我在救你的时候,也杀了人——儘管他们是强盗,但亦是人,他们,也只是想在这个乱世裡尽力活下去而已……”他看了一眼一旁垂着头的剑心,口气缓和下来,“一旦踏入修罗场,等待你的只有……被各种水火不容的正义所推动而不得不进行的令人无法理解的相互杀戮。而我教给你的飞天御剑流,会令你斩人无数……你会背负多少性命……”
沉默。 剑心始终没有抬起头。   
“你这个笨徒弟!我……”比古冷冷的背过身,走进小屋。  
剑心自己站了一会儿,下了很大决心样的抬起头,对着小屋深深的鞠了一躬,低低的道:“师傅,多谢教导,再见了。”
看着他稚嫩的肩背着长剑坚决地渐渐走远,比古情绪很低落:“笨徒弟,这就是你选择的路吗?”又往窗外看了看,叹了口气道:“不过像他那样的性格,这,也许是条无法逃避的路。”……
飞天御剑流宗旨有云:御剑流的剑,应该为全天下百姓而挥动…而…师傅,一切正如您预料啊,但我,已经无法停止了……
“喂,绯村,你还在这儿啊。”剑心回过身来,饭塚正站在他后面。  “哦,怎麽了?”“昨晚的任务完成的好极了!你最近特别厉害啊!都不让他们有机会惨叫。” 饭塚说着慢慢走近他,当他的目光落在剑心脸上,他一惊,倒吸一口凉气,“喂喂,你又流血!”剑心也一惊,伸手摸摸左脸的伤疤,丝丝的凉意浮了上来。
血,轻轻的滴下来,滴入水中,浓浓地化开,转澹,消逝。
一队新撰组的组员带着刀,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中央。 路人避之不及。
“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儿呀!”队长齐藤一皱起了眉。 一旁的冲田哈哈的笑起来:“拿你没办法啊,齐藤先生,最近杀人杀得多了一点吧!”
“冲田老弟,”齐藤看了冲田一眼,“说话可要小心一点啊?”
“啊,啊,知道啦知道啦!”……
“绯村,这是今晚的任务。”饭塚从身后拉了拉剑心,“趾高气昂,竟然走在路中央!……嗯?哪裡来的香味?”
剑心吸了吸鼻子:“这是……白梅香啊……”
“噢,想不到你也懂女人的味道——唉,是来自那个女人吗?是个美人呀!”
剑心顺着饭塚的目光望去,看见一个身着素洁和服的女子,如瀑的长髮披下来,映的她的脸庞粉嫩, 愈加地显得目如点漆,樱唇皓齿,透着大家闺秀的文静和纯洁。 剑心有些愣了。
“那麽,拜託了。” 饭塚拍拍剑心的肩。
“嗯,放心吧。”剑心将手中的黑信笺藏入衣袖,他不由自主的又往屋簷下看了一眼,但那个女子已经不在了。 饭塚望着他若无其事走远的背影,自言自语:“今夜,京都城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TRACK 03酒馆
“桂先生,我来了。”
桂在水边赏鱼,见绯村来,和善的冲他一笑:“绯村,你受伤了啊。”
剑心毫不在乎似的,低低道:“我一时大意。”
“对方是高手麽?”
“不,平平。”
“是这样的,最近有一个集会,要就长州藩今后的方向问题进行讨论。”
“要我当保镖吗?”
“不,我想要你也参加,绯村。”
“恕难从命。”很乾脆的拒绝,出乎桂的意料,“我是刽子手,除了这,我在维新里没有其他角色……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失陪了。”说完,剑心作了一揖,转身走掉。
片贝很不满:“那叫什麽态度!亏得桂先生你好心提拔他!”
桂望着剑心的背影,不说一句话,低头将手中碗裡的鱼倒回水池。
“这伤口是第三次流血了。还没癒合麽……”天上下着大雨,剑心二人撑着伞走在河边。 他显得疑惑之极。
饭塚回脸看了一眼剑心,思索地说道:“这样说的话,我听过一个传说,含有强大怨念的刀伤,在那股怨气未被化解之前,是绝对不会消失的。”
“含有……强大怨念的……刀伤?”
“呵,听闻永远不会消失啊……哦,要一起去喝一杯吗?”
剑心澹澹地道:“不用了。”
小酒馆。 剑心坐在角落裡自斟自饮地喝着闷酒。 周围闹哄哄的。 一些武士正争论什麽。
酒馆突然静了下来。 原来进来了一位女子。 她穿着素洁的和服,如瀑的长髮披下来,映的她的脸庞粉嫩, 愈加地显得目如点漆,樱唇皓齿……是她! 她先将身体的重心移到左边,同时一手扶着牆,把右手拐杖向前移,然后将重心移到右手的拐杖上,抬起左边的屁股,让脚尖离开地面,画出一条弧线,点在前面,由于右腿膝盖伸不直,脚悬在空中是着不了地,起不到支撑作用,随着身体的摆动而摆动,每迈一步出,身体都因为瞬间的是去支撑而摇摇欲坠。 剑心看着那个女子细琐的挪动步子。周围的人也都目送着她走到剑心边的另一张桌子,背对着剑心坐下,才回过头继续话题。
“请给我一杯冷酒。”女子澹澹的说。
旁边几个五大三粗的武士站了起来。  “喂,美人儿,陪我们喝一杯吧!”女子将杯举到唇边一饮而尽,并不理睬。
那几个男子讨了个没趣儿,不由恼羞成怒:“瘸娃子,老子是会津藩的勤王志士,白天为你们这些平民奔波操劳!”“陪我们喝一杯也是应该的!”说着,气势汹汹地把酒瓶往那女子跟前一顿。
女子别过头去。 周围没人说话。
“会津藩是幕府的走狗!”平地裡响起一个炸雷,发话的正是剑心。
武士彷彿被扇了个耳光,疯狗一样甩过头:“你说什麽?!”
剑心冷笑一声,缓缓放下酒杯,斯条理慢的站起身踱到男子身边。 他的身材与五大三粗的汉子相比显得很矮小,但一身凛然正气咄咄逼人:“奉劝阁下一句,动乱将会日趋激烈,京都,并非汝等假志士容身之地……倘若要命的话,及早回家种地去吧!”剑心盯着那几个男子,那是“天诛”时的目光。
男子们身上一激灵。 无话可说,灰熘熘的熘出门。 剑心回过身对老闆彬彬有礼的道:“打扰了。”跟着也消失在门帘后。 四周讚扬声四起:“那年轻人真了得!”“是个不可多得的义士哩!”
“……”那女子一直看着剑心,到他消失也未收回目光。 无语。
TRACK 04血雨腥风
雨在无歇止地下着,风的呼啸夹杂着愤怒。 要把这被血腥浸泡透的京都洗刷乾淨。
反正是苦酒,被打扰了也无所谓,还帮了那姑娘……天! 我在想什麽啊? 最近总失常似的。 是被白梅之香乱了心神麽? 抑或,抑或……我才刚刚恢復正常呢? 对于天职是“天诛”的我来说,能忍受疯狂就是至高的正义,而这种正义,如师傅所说本身就被扭曲……咳,少有的烦躁爬上剑心的眉梢,心,乱极了。
伞,在这时一下被划开了。 剑心紧张起来,将破伞一扔,手紧紧握住刀把,曲下身警戒地听着四周的动静,不停地转着念头:是新撰组吗? 还是幕府剑客? 我怎会没发现一点动静,事情想得太多了……
旋即,一个黑影从背后噼来,来不及拔刀,剑心回身用刀鞘挡住,将他逼出几米。 蒙面,飞镰,是幕府忍者。 那人将锁链一抖,迎面挺剑刺来。 剑心只顾了躲他的剑,一个闪失,被锁链缠住脚踝。 刺客跳上屋顶。 剑心握剑的右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左手伸上去,紧紧拽住锁链。 那头也死命地拉着他。 两人僵持着。
不眠不休的雨,一样暂时没有结局。
远处,一把伞缓缓靠近。
剑心右手突然往下狠狠一扯,刺客一个趔趄,跌下房顶。 剑心带着锁链轻盈地腾身跃起,转身,逆拔刀,迎着刺客下落的方向,在空中将其斩为两截。
一阵疾风,将伞卷飞起来。 血,和着雨,星星点点的喷射四溅,洒向伞下之人。
剑心落地,不停地喘着粗气。
寂静的夜,滂沱大雨似乎瞬间凝固,墨蓝色的伞上月白的小花,悠悠飘落在不远处。
一丝幽香在风中飘荡。
他的心如被重锤狠狠一击,无限惊怔的盯着前方。
是她? 是她。 是她! 是她……她撑着拐杖,努力让自己的左腿站得直一些,却仍然站在那裏摇摇晃晃,细细的右腿孤零零的在那裏跟着身体摇晃,脚尖着不了地
这白梅之香。  。 素洁的和服染着殷红的别人的血。 粉白的脸庞滴着红色的雨珠。 她睁着漆黑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没有躲闪,没有惊惶,亦没有任何表情。
拿剑的手不可抗拒的强烈颤抖。   
彷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原本就很勉强撑着身体重量的左腿软了下来,她就瘫坐在那儿,像因为太过恐惧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倒是如斯平静;她的声音幽幽的,如从远方飘来,却像她身上的白梅之香一般清晰:“我本想出来向阁下道谢…你…真的能…唤来'腥风血雨'哩……”
“铛”的清脆的鸣响。 长刀掉落任雨冲刷着血污。 冷漠的红色争先恐后挤出了伤疤,沿着剑心的左颊坠下,落入雨中,浓浓的化开,消逝,流淌……
剑心半边脸浓烈的滴着血。
雨,下的更大了。

TRACK 05初识
被看见了! 怎麽办?  …灭口吗?
她倚着牆壁缓缓站起身,声音忽然显得气若游丝:“如果,不赶快包扎的话……”让身体斜靠在牆上,照例先甩出左脚,右脚却点在原地怎麽也动不了,只好然身体稍微离开牆壁,腾出提臀甩腿的空间。伸手要触碰剑心的伤口,没有拐杖的支持,残弱的右脚一落地,膝盖就收了起来,一个踉跄,跌入剑心怀中。
湿透的蓝紫色围巾,耳语一般轻轻飘落在地下。
这种香味……白梅香……
恬静的唇。 因昏厥而有些苍白的脸。 凌乱的缎子样的发。
流离的白梅香。 忧鬱得莫名。
剑光。 长刀。 下刺。 她的眉心……
剑心勐地睁开眼。
是梦! 是梦! 不是真的……目光不经意的游离。
苍白的……空空的床铺! 人呢?  !
剑心“倏”地站起身,匆匆找遍了屋子,却不见她的身影。 一丝不祥幽幽的缭绕上来:“我对她太大意了,万一她是……”他疾冲到楼梯口,却出乎意料的站住了。
她早已梳妆整洁,娴静地跪坐在走道擦洗地板,似是在帮工。
放下了一块儿大石头似的,剑心暗暗舒了口气:“喂。”他轻声唤住她,快步下楼来。
她朝他微微点下头,目光很平和:“我想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对不起,我喝醉了。”
“喝醉了?”剑心不敢相信似的重复一遍,突然有些懊恼——自己那麽担心来着,现在看来,好像太自扰一些了。
“是。大上太太都告诉我了,昨晚的大雨,客满了,你还让我在你房间过夜了……对不起……”她垂下眼皮,扭过头要走。
“名字是?”  
“阿巴。我叫阿巴。雪代巴……。”
雪代……巴……?
  
“我还是同意桂先生的说法,现在还未到时候啊。”
“但宫部先生说过,趁此全力一击,成功率是极高的!况且……”
“胡说!!想全力行动不顾后果,简直荒唐!!”……
饭厅裡喧闹极了。 剑心踏着喧闹走进,听着同志们的争论。
看来集会不顺利呀。 听人说,宫部先生想在京都进行一个大计,桂先生坚决不同意,宫部先生气得要杀死桂先生嘞。 还有人说他们俩决裂了……他心裡想着,脸上不由自主的多出一分忧鬱。 静静的坐下来。
只言片语不经意飘进他的耳朵。
“你是新来的?好漂亮呀。”“谢谢。我叫雪代巴,请多多指教。”
阿巴麽? 剑心疑惑地循着声音方向望去。
她的面庞有些苍白,却显得更加楚楚可人;他的表情有些呆滞,倒掩不住看她时的一丝笑意。
饭塚在一旁坐了下来,扯扯剑心,见他忙着恢復严肃的表情不由好笑,打趣道:“嘿,昨晚味道如何?”
剑心摸不着头脑了:“什麽意思?”
饭塚的一脸坏笑更近了,拈起一颗枣扔进嘴裡:“别装了!我都听说了,昨晚你让他在你房间过夜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啪”的一声响,整个饭厅霎时静了下来。
剑心的左手举着长刀,那是空气凝固的中心。 他的脸色和寂静一样,冷而含着警告。
饭塚吓得脖子一缩,偷偷咽了口气。
剑心斯条理慢地站起身,将刀插回腰间,穿透寂静径直踏出饭厅。 这时才有人小声嘟囔:“干什麽?吓的我差点把枣核吞下去哩!”
“真没情趣……”
“少吓人了……”
雪代巴凝望着剑心的背影,盛饭的手就那麽停在半空。
初冬和煦的阳光轻吻着少年熟睡的脸庞,乌黑的刀柄有发漆的光,在他怀中。   
蓝紫色的围巾随着一身素洁飘了进来。 雪代安安静静的膝行进屋,凝视着十五岁剑心的熟睡的脸。 男人在睡觉的时候,永远是最纯真和最脆弱的时候。  解下围巾,轻轻地舖展开,围在剑心的肩头。
“这是……小孩子……”巴先捉着双脚,先让自己蹲下,然后把稍好一点的腿膝盖扶直,努力站起身子,修长的手指要靠近他的左颊上的疤痕,“可小孩子,也能杀人……”
气息的变化,剑心未及眼睛完全睁开已本能地抽刀斩下,狠狠瞪着眼,凶恶而狰狞。 待他看清是满面惊恐的巴,已不及收刀,只得硬生生的将她推倒。
长刀落地,已有一半出鞘。
雪代半卧着,整个人直发颤。
剑心早就一身冷汗,喘着粗气。
“我说过……不要……随便闯进来要不然……对不起……”他上前,扶起雪代,游移的目光触到围巾,一愣。
雪代注意到他的目光,瞟一眼窗外,撇过头轻轻的说:“天气……有些凉了……”剑心彷彿不知说什麽,顿一会儿,才又柔柔道:“对不起……”
“抱着刀才能入睡?”
“……嗯。习惯了,小时候亲眼看见活生生的人被斩死,所以……”
“现在不也一样吗?杀人;你的将来,不也就同死在你刀下的人一样麽?被杀……”巴的声音也许因激动而发抖,“想过你的将来吗?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做一个杀手……”
剑心伸手取下围巾,递给雪代:“我是为了百姓。我是个唤来腥风血雨的刽子手,所以,我不想在你的东西上再染上血污。”
“我……对不起,我多管閒事了。你的生存方式在我看来始终无法理解,我走了。”
巴用力推开剑心,自己也一下失去平衡,失重的感觉,温暖的手。
“巴姑娘!……你的……修好了。”
腋下多了只拐杖,是昨夜坏掉的那隻,被精心修復,轻巧了许多,还加装了软垫。
“……………谢谢你。”
TRACK 06刀与刀鞘
“咳咳咳……”远在长州的高杉抱着剑咳嗽不止,蹲下身倚在旁边的树上,露出一丝笑,“嗨,我想吃鹈野做的饭……看来没时间睡午觉了……咳咳咳…咳……”

眼前是熟悉的演武场,想来已经又过了一年,初次遇见那个瘦小的少年。 拔刀,木桩纹丝未动,收刀,木桩慢慢开裂,断成两截。 小五郎目瞪口呆的看着,许久才挤出一句话:“我要带他去京都。”
次日,
桂坐在那裡,隔着一张茶几背对着剑心。 彷彿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转过身,严肃的对着剑心。   
“你能杀人吗?”
“啊??!”年少的剑心大吃一惊,睁大眼。
“我不会隐瞒,这就是杀人的勾当。你也说过,你会为了苦难的百姓而挥剑……所以,我想你借那种力量给我。为了新时代,你能,杀人吗? ”
剑心的脸一下子绷紧,皱紧眉,坚定地点头。
如果,在自己染满鲜血的长刀背后,真有每个人都能安心生活的新时代的话,我会——替天行道,仗义杀人!  
斩人拔刀齐……就此诞生……从此,隐藏着血的眼神,驱动闪着寒光的无鞘狂刀,沐浴无数咸腥的风、绯色的雨……

“小兄弟,你是第一次杀人吧?可要坚持住,常有人因为这份工作而失常……”
“我没事,心情比想像中平静。”
仰起头,少年澄澈瞳眸裡蔚蓝的天,叫殷殷的液体幽幽地染红。
夜色中的血,慢慢的溢出,格外红得刺眼,淹没了整个视线。
剑心站在温热扑鼻的血腥气中,默然




故事回到京都
“……幕府的行动我也无法太明了,总之很乱。我现在被隔离了,他们说我需要这种治疗。不过别为我担心,桂。我不是都挺过来了麽?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哪!”
笛声悠扬,桂小五郎却在悠扬的笛声中皱起了眉。
笛声止住了。 一个软软的女声轻轻的问道:“又是坏消息麽?”
桂折起信,轻鬆的笑裡含着悲苦:“好消息已多年没来过了。”
“什麽呵?你不是有我这个好消息麽?”女子趴在床上,两条可怜的细腿无力地耷拉在床边,细细的澹绿色血管若隐若现,像被冻在雪地裏的水草。小小的臀部几乎被一条三角裤完全遮住,这样她几乎凹陷的髋部就完全暴露在桂的视野裏,那样的骨头嶙峋却皮肤如脂。没有支撑是站不起来的,她只能慢慢顺着床沿滑下去,左脚脚背着地,右脚因为用力而微微抽搐,看上去像是个瘫痪病人。好不容易她坐在了地上然后吃力地转过身体,右手搬起自己的一条残腿架在另一条小腿上,吃力的拖着枯萎扭曲的双腿灵蛇一样的爬到身旁,一脸撒娇的样子。那双腿好象停留在十几岁未发育的时候一样,细细的,双脚虽然浮肿佝偻,但是那可爱的脚趾蜷缩在脚掌处
“哈,那是不一样的。”桂愣了一下,随即将女子揽在怀裡释然地微笑。女子的上半身完全不似她的两条病腿那样瘦弱。她的锁骨优雅,肩膀曲线优美,胸部浑圆而精緻,腰真的是盈盈一握,但是她的下半身就看上去没那麽协调了,她的臀部已经严重变形,右髋深深塌陷下去,左膝不由自主的压在右大腿上,双腿即使坐着也向内併拢双膝,一对雪白半透明的小脚从未伸展过,十个脚趾像蜷缩在一起的小小花瓣,没有支持物的话,她根本难以站立。
“高杉先生的身体如何?”
“不好。你也知道,那是老毛病了。总是咳血。”
“鹈野她的身体也不好,真可怜!”
“儘管他病着,可,打个比方,高杉是一柄出鞘的狂刀,没人能改变他的生存方式,活下去的意志比什麽都强。”
“如果说高杉先生是刀,那鹈野就是刀鞘喽。”女子抚弄着她婴儿般细嫩的小脚,若有所思。  “也可以这样说啊,几松……”桂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刀……鞘……”  

“绯村,我有事找你啊。”
“是,桂先生。”
这时,雪代正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提着饭笼蹒跚的穿过走廊。
“绯村的女人……”饭塚小声嘀咕。
“饭塚先生!”剑心叫道。
不料身后的桂也望着雪代艰难移动的背影:“她一身的白梅香呵……”
剑心回头惊异的喊道:“桂先生!”
桂宽厚的笑了:“我不是那种意思。绯村,你前天晚上杀人了吧。”
“嗯。”
“回来的时候遇到伏击了吧!”
“对。”
“什麽人?”
“应该是幕府的人吧,我第一次遇到那种走狗。”
“……树上面的枯枝麽?”桂走到院子裡,转着伞,有细碎的阳光洒下来。
“啊……”
片贝一脸严肃的说:“绯村的存在,只有我们组织的极少部分人知道,如果幕府派人杀你的话,即是说……”
“…有内奸!”剑心紧张起来,皱紧了眉。
“这件事,我会马上去调查,你自己要注意。”
桂说着准备走了。 他突然回头,定定的看一眼还站着的绯村,笑着道:“绯村啊!”
“啊?”
桂的微笑柔和而含着力量:“春天快来了,那种植物,也已要开花了吧!”
剑心循着桂的目光望去,一株蔷薇摇曳着殷红的骄傲。

“真是奇怪呀,那个跛女来历不明,即使到她以前工作的地方也查不到什麽。”饭塚向桂汇报着。 桂沉思的说:“把关于自己的东西消灭吗?”
“可能是密探!”片贝粗声粗气的加一句。
“不,她没有跟外界联络的痕迹,并且她用笔非常了得……我倒觉得她像是被放逐的大官的女儿多一些,这种事常有啊。”
……
剑心倚在阳台上,雪代低头看他映在地上的月影。
剑心长舒一口气,自顾自说:“听我的,把你见到的一切通通忘掉,走吧,回到你的家……家人一定很担心吧。”
“是迷途的猫呵。”屋里传来叹息的声音,柔柔轻轻的。
剑心转过身。
雪代忧伤地抚摸木纹上阳光的印记,继续道:“如果我有家人,就不会半夜三更在街头喝酒了……对了”她抬起头,“伤口止血了麽?”
剑心没有回答,又去看窗台外。 片刻之后,他转过身,平和的看着雪代,走到她身边坐下,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  “这是你的吧?京都现在这样乱,这样的一把小刀是根本无法给你保护的。将它收起来吧,找一个不需要这种东西的地方生活吧。”
漆器样乌黑的底,上面散落着细碎的红梅花瓣,像那晚他见到她时,她脸上染了血的泪滴。
雪代竟微微的笑了,抬起头:“没有'刽子手'的地方麽”,剑心一震,“没有吧。现在整个日本,都一样吧……”

次日
“好吧好吧,反正我这阵子客人多,她也将就算个帮手。事先说好,工钱只能算一半哦。”老闆娘嗤嗤的笑着,旁边的女服务生也掩着口微笑。 巴干的活比她们要多上三倍,多划算的买卖!
“谢谢了。”剑心鞠一躬,带着澹澹的愤怒。 不过有人肯收留她,他已经很满意了。
香汗淋漓的雪代抱着一束菖蒲花,用上臂夹住拐杖,慢慢挪进厨房。
“这是最后一株了吧。最近花店很忙哪。”
“嗯。慢一点就没有。”雪代答应着,回身准备饭菜。
老闆娘望一眼她的背影:“很像你的味道……”
“啊?”
“菖蒲花是这样,百花中最香的不是它。但越是大雨中,它的香就愈浓烈……”
雪代怔怔的听着,出了神。  

夜,桂来到巴的房前。 巴撑着扶几,可是残腿已经到极限了,无论怎样努力也站不起来,却被桂止住:“你不用起来了,我是专程来找你谈谈的。”  
桂在扶几旁坐下,看了雪代一眼,缓缓的开口:“你也知道,我们这些维新派的人和幕府、新党间的斗争非常激烈,我们间的厮杀近乎疯狂。而绯村,担任的正是这种疯狂的先锋。他为了人民的幸福……”
“就让小孩子舞刀弄剑吗?”雪代澹澹的接口。
“不全是这样的……总之……有个男人叫做高杉,他有时会将自己化作一把不知疲倦的狂刀,在疯狂中去换取乐趣,唯一可使他平静下来的,是一个叫鹈野的女人……”桂急切地说,“你可成为刀鞘吗?”
雪代疑惑了:“啊?”
“我拜託你,成为这柄名为绯村的刀的刀鞘,压制他的疯狂,拜託你……我不想让他这样下去,狂刀一定会换来悲剧。”
“为什麽选我?”雪代平静的问。
“你是第一个他带回来的女人,还有……你知道我们的原则的……他没有杀你灭口,证明他,对你……”
“……”
“拜託了!成为绯村的刀鞘!”桂说着,站起身,离开了。
雪代的唇微微的颤了一下,泪无声的落下。

祗园节,傍晚
唰,唰——
巴在打扫剑心的房间,
“马上就好了。”她瞥见他正在门口看着。
他出神的看着她,竟然一时不知所措,“总是麻烦你。”
她头也不抬,继续着手中的工作:“是老闆娘叫我扫的。”
“是吗……”他心不在焉的答话。   
“有什麽事?”她停下来。
“没……”自己一直盯着她看,很失礼。 他连忙摆手,走到窗边,毫无目的的扫视着街道。
唰,唰——
她继续打扫:“不介意的话,今晚可以陪我吗?”
“啊?”
“我向老闆娘请过假,想去走走,单一个人又觉得无聊……”
“是啊。”
   
TRACK 07节日
天气一点点的和暖起来。 节日的气氛渐渐浓了,如同京都的厮杀,也一天天激烈了。   
新撰组第一小分队组长齐藤一跟着一堆人围在死状很惨的一个新撰组员身边,所有的人带着诧异,还有惊恐。   
“死得真惨……”齐藤乾巴巴的开了头。   
“骨头也被挑出来了,是示现流麽?”冲田说。   
“也许罢,对手先卸开了须藤的第一刀,正面受到示现流的攻击的确也会这样,但是……,”
“伤口的深度不同!功力的级数!这个人的功力,比示现流的高手们高的多!”冲田恍然醒悟。
“嗯…是何方神圣呢?”齐藤摸着下巴陷入了深思,“厉害的对手呵……”

街道两旁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他轻轻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尽量适应她的脚步,她也努力追赶着他的速度,不觉已经入夜。 二人去了初次见面的小酒馆。 酒杯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剑心自斟了一杯,一饮而尽,眉毛高高的挑起:“真是奇怪!”
“怎麽了?”
“这是真正的好酒啊,多年没喝到了!”
“是麽?是节日的原因吧!”雪代啜了一口酒道:“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最近很少喝酒了。因为…不需要靠酒精来麻痺自己了。”
“麻痺…自己……”
“你脸上的伤疤还流血吗?”
剑心伸手摸摸左颊:“好像没有了,我几乎忘了这件事。”
雪代眉间飘过一丝隐忧:“那,即是说好了……每次看到你那疤痕,我都会想,那些被你杀掉的人在最后一刻,他们究竟看到了什麽……”
“我是为了百姓。不过我在杀人之前,会衡量他们的。””剑心语气依然坚定。
“即是说,你会替他们计算他们还有多少生存价值?”
“对。”
“你真的了解你杀的人吗?你连那项工作也交给别人。你只是听命令杀人,根本没有自己的意志……”
“我并不想了解他们。”剑心乾脆的放下酒杯,“如果知道得太多会让自己犹豫。我是为了改变这世界。只这一个理由便足够。”
……
繁华闹市的背后
“据可靠消息,长州藩今晚会在池田屋有一个集会,桂和宫部都会出席,这是我们新撰组的好机会!”
齐藤走到房外,今天的阳光让人目眩。
冲田眯着眼,侧过脸问:“会开得如何?”
“我看土方先生把我们新撰组的沉浮都压上去了呀。”  
“你说那个杀手会到场吗?”  
齐藤不耐烦的挥挥手:“一般来说,那种干幕后污秽工作的人物是不会出席会议的。就算他在,我们天然理心流也能将他……”
“齐藤先生,你告诉我说话要小心的。”冲田一脸调皮。
齐藤一看着冲田的神情,不由笑了起来:“好好,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天很快黑了。
“同志们,今天是我们新撰组一战扬名的机会,要全力出击,冲啊!”

“绯村绯村!不好了,快去池田屋,新撰组突袭了会场!”
“啊!!!快!我们走!”
剑心拉起巴,冲出酒馆。 剑心拨开人群,拉着身后踉踉跄跄的巴。 步子太快,完全跟不上,巴一路都用轻残的左脚小跳着,偶尔用右足尖支撑一下,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用跑的。
深夜无人的街道。
“找到了!就是那个杀手!”新撰组的十几个人截住了剑心。
剑心向前踏出一步,护住身后的巴。 全身每一寸都散发着冰冷的愤怒,瞪视着的双眼辐射出砭人肌骨的杀气。
“你从来路逃吧,快。”
正要拔刀的手被凝脂样的肌肤合住,雪代紧紧依在他的背上,呼吸急促的冲他摇头。 她不想离开,何况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
“放开!”他恼火了。
“听我说,”软而急促的呼吸撞击他的耳膜,“你知道刀是需要刀鞘的吗?!”
“你在说些什麽啊?!”剑心的声音低低的,浸透已无法忍受的烦躁,“快走啊!”
“我不走!你究竟得继续到几时?我要站在这儿,用我这双眼看清楚!”
“好吧。”剑心走上前,拔刀。
唐竹! 逆风! 袈裟斩! 右切上! 飞天御剑流,龙槌闪——惨! 龙捲闪——咬!
甚至来不及哀号,巷子瞬间一片死寂,刀尖上跳动着红色的光,粘稠的液体滴下来。
现在,你看清楚了麽…清楚了罢!
刽子手,始终都要杀人的……就算是白梅之香,亦无法驱逐泡足了血的双手的血腥,亦无法涤清绯雨之中喷溅的鲜血;已出鞘的狂刀,刀鞘没有任何办法改变它的轨迹;疯狂的先锋,心早被血的颜色和味道夺去,容不下别的温柔或纯淨……
雪代倚着拐杖静静的站着,眼裡闪着茫然;剑心握着刀,撇过脸对着她,彷彿穿透她似的望远方。
传来齐藤一伙人的声音:“真倒霉,桂竟然不在这裡!”
“白杀了这麽多人!”
“宫部在裡头切腹自尽了!”
这些话倒像一丝清凉的风吹醒了剑心,他有些愉快起来。 桂先生不在,就是说他应该没有危险,这太好了,太好了。
一股血腥味扑来,齐藤领三番组穿过漆黑的小巷口。
“杀……”剑心咬牙切齿的小声嘀咕,手去腰间摸剑。
雪代扑倒在他身旁,拼命的拽住他的衣角,唇颤颤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杀气从他的眼神退去,他抱起哭昏的她,飞奔离开小巷。

齐藤突然停下,用力吸了口气。
“真是奇怪,白梅香味……现在可是夏天啊!”
或许是提早开了吧……
天就要亮了,满身血污的剑心背着巴回到旅馆。 老闆娘已打好包裹,只等剑心进门。  “池田屋的事我已知道,这裡也不安全,快走!”
剑心接过包袱,径直进了雪代的房间,扶她躺好,迅速将巴的衣物塞进包裹。 待他回身,巴已经安静的跪坐在他身旁。
“你走吧。”
“不。”
“我是个累赘!”巴狠命锤打着不争气的残腿。
“我要带你走。”
“可是拐杖丢了……”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我做你的拐杖!”
不等巴回答,剑心已经拉起她向门外走。
“绯村……”
剑心闻言转头,惊喜的睁大眼:“桂先生,你没事吗?太好了!”
“哈,”桂的声音从斗笠底下闷闷的传出来,“我宁可去死啊。藩邸已被幕府军佔领,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不谈这个了!绯村,快,你先到大津去隐居吧…等着我的消息……带上巴姑娘,以夫妻的身份暂住,不会惹人怀疑,快!”
桂先生掏出一卷银币交给剑心。
“那你……”
“别管我。”桂小五郎抬起头,依旧和蔼的笑,依旧有无尽的悲苦,“我不会有事,理想仍在,原动力永不消失,绯村,为了新时代!”
夜幕茫茫。  1864年6月五日,即元治元年,由宫部领导的激进派维新义士在“池田屋”旅馆秘密聚会,计划火烧京都,趁乱谋杀政府要员,再将天皇送往长州。 新撰组事先并不知情,却误打误撞阻止了这次计划。 长州藩维新志士实力大大削弱,新撰组凯旋,幕府保守势力有所抬头。 桂小五郎不知所踪。 如是者,一夜之间风云变色,时移势逆,史称“池田屋”事件。 后来,由于事件报导的夸大和错误,促使长州藩发生叛变。 三千名维新志士怒不可遏,不顾一切向京都进发。 幕府出动了两万大军应战,未战之前,胜负已分。  7月18日禁门之变,以剑心为首的维新志士虽骁勇善战,已无法扭转大局。 仅一日间,长州军死伤四百馀人,幕府军却死伤不足六十人……

我看,我们起程罢,一起去大津,可以麽——以夫妻的名义……
TRACK 09行程
飘落了。 优雅而轻盈的堕落。
雪代坐在路旁,拈起落在身上的花瓣。 纤细的脉络,却溷合这血样的颜色。
她呆呆的看着,抬头望蔷薇。
巴的右腿并没有短很多,前脚掌大抵可以踩到地面上,在旅店帮工的日子,巴总是扭着身子,努力把虚点在地上的右脚抬起来,同时伸出拐杖配合轻残的左腿(巴左腿其实也不健康,大腿肌肉是萎缩的,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向前抬腿,只能勉强向旁边抬起一点点。向前迈步,巴要先向左侧抬腿,用力扭腰,像丢沙包一样把左脚丢出去。)歪斜的把纤细的右腿甩出去,其实她的右腿完全没有力气,完全起不到支撑作用,甩腿迈步的动作完全是多馀的,对行走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只是这样更像在“走”吧。巴还是坚持这样做,双脚交替迈步才是行走的正确姿势。
刚出城,巴低着头,不多远,巴的衣衫已经湿透了。 剑心温柔的挽起她的左臂,充当了另一支拐杖。 巴偷偷瞟了瞟剑心,他正若无其事的望着天边的云。 她不担心他嫌弃她的缺陷,索性吊着右脚,如同撑双拐而行。 行了半日,挥汗如雨的巴体力已经完全透支了,小脸涨得通红,拼命挺胸,抬高重心,左脚一小步一小步向前蹭。 悬空的右脚也渐渐维持不住原来的姿势,最后只能任其拖在地上向前拽。 即使这样,巴也拒绝剑心背她,她拒绝被怜悯。 很快,右脚的草鞋就磨烂了……
    风的舞蹈逗起了花瓣的兴趣,它从雪代的手中滑落,与风嬉闹。
“小生去去就来。”剑心侧着身说。 眼神追逐着花瓣的轨迹。
雪代空空的眼一下子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对不起。”
林荫小道,听不到鸟的鸣叫。
清晰的脚步声说明两人间的距离很近了。 雪代腾出一隻手,伸到背后握住了黑色短刀的柄,食指按住鞘部往外抽。
寒光。
“阿巴小姐!”
“阿巴小姐,你怎麽会在这裡?”
巴撑着木杖努力站起来。
“啊!哦…智子姐姐阿…嗯,你回京都吗?”
“对!怎麽啦,这样慌慌的,看到我很惊讶麽?”
“不…啊,有点…现在这样乱……”
“说来也是,你怎麽一个人?”女人盯着巴的残腿说。
“…………”
“马上可以做好了!”剑心的声音。
“他是谁?”
雪代瞟瞟远处拾稻草的剑心,抿抿唇道:“他是我的丈夫。”
沉默的白梅香丝丝的蔓延开,同样沉默的风盈着香,恋恋不捨而身不由己。 油绿的叶似乎被上了蜡,滑的像指尖在黑白键上一拂而过的流动的旋律。正这时雪代的右脚脚趾、包括脚掌前端的部分都捲曲起来,同时小腿也突然剧烈抽动起来,“哎呀,不好,腿抽筋了。腿抽筋是巴最难堪的时候,巴无法控制那早就不受控制的腿抽搐。“雪代,稍微忍一下。” 剑心先从小腿开始按摩,用力揉开小腿中扭曲在一起的脚筋。
“嗯……”忍着疼痛,巴还是答应了一声。小腿按摩之后,剑心又按摩了脚踝,然后用力按压了脚心,过程中,巴脸上的惊讶逐渐变成了欣慰,而疼痛自然也减少了不少。一直按摩到最后,剑心发现,脚趾紧紧蜷缩在布袜中,导致剑心无法把脚趾向脚背上方按压放鬆筋骨,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没有缓解压力的脚趾筋脉又一次有了抽搐状,巴感到了一丝疼痛,但却一直闭口不言。
“算了,袜子也脱掉吧。” 巴轻轻提起裙裾,任他轻轻褪去布袜,小腿也就比他的手臂差不多粗,看上去柔弱而又软绵无力, 捏着巴纤细的脚腕,剑心的拇指和食指已能相对。她的右腿因为长年无法运动,肌肉明显萎缩了,但除了瘦弱它并没有变形,要说比起轻残的左腿,她的右腿也是膝盖往上的那一截大腿短了7,8公分的样子,小腿并不短多少。右脚还无生气的下垂着,她的脚长的很白很嫩,有点外翻但变形不严重,只是脚面略为绷直;从来没有着过地的脚后跟象儿童的脚一般,小而嫩但又白裏透红;小脚的脚趾蜷曲着稍微内抠,但又是那样和小腿完美地融合着。虽然之前被布袜包裹,又是如今这样的夏天,雪代的腿却没怎麽出汗。”看吧!这就是毁了我一生的腿!一双废腿!一双永远也站不起来的腿! ”雪代恨恨地说完这几句话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为什麽会这样呢?”
“三岁那年,我发了一场高烧,烧了十几天。后来烧退了,腿就再也不会动了。大夫说这叫“婴儿瘫”,是不治之症。
“它真的不能动吗?  哪怕动一点点?  ”
雪代惨然一笑摇了摇头说:“是啊, 因为神经麻痺坏死,左腿还有一点力气,不过没拐杖还是走不了路。右腿就别说了,萎缩成那麽短一截,那只是装饰用的而己,一点作用也没有别说动了,离开这拐杖我就是一滩烂泥!
“它有感觉吗?  ”剑心小声的再问道。
“有感觉。  蚊虫咬了知道痒,磕了碰了知道疼。  ”
剑心好奇的问:“我能摸摸它吗?  ” 雪代有点脸红地点了点头。剑心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雪代洁白的腿,虽是夏天,但那小脚却是凉的,她用力咬着唇,眼角的轻轻抽动着。   
“它为什麽这麽凉?  ” 剑心彷彿有问不完的问题。
而雪代则叹了口气说:“因为血液流通不好,这双腿一年到头都是冰凉的,哪怕夏季也是这样。  ”说完有些忐忑不安的说:“这双丑陋的腿吓着你了吧?  ”
剑心说:“没有,小姐的腿很美!  ”
雪代有些吃惊地问道:“你是这麽认为的?  ”
剑心真诚的点了点头。  
彷彿在一瞬间就聚集了满脸的笑容,以前的严肃像在一瞬间就得到了偿还,瘦削的面颊似乎也饱满了一些,叫蔷薇映得粉红。
雪代还从未看他这样笑过,也从未见过他这样深深地看着自己  一声娇哼:还有左脚没脱呢 “…她索性侧过身子,将她那双软绵绵的瘦腿腿搁在剑心大腿上。她的腿很细很软,可以随意摆来摆去
肿的更严重了,一直在忍耐吗?”剑心显得促狭,与厮杀时的从容完全不同,“休息一下吧。”清浅悠长的白梅香和了蔷薇澹澹的甜,愈加好闻。
“很好的景色呢。”
“嗯。大津也快到了,那儿想必更漂亮。”
“这一带跟京都完全不同啊……宁静得让我几乎觉得不正常。”雪代叹口气。
剑心侧头看了看腰间的刀:“这,也许是刽子手的罪。让每一个地方失去了安宁……从自己的心开始……祸及他人……”
“……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提起……”雪代低下了头。
剑心已站起身看着远方:“不,不管怎麽样,该道歉的是我,'斩人拔刀齐',多少人嚮往的名号,多少人畏惧的名号,还为多少人不齿… …本身背负这个名号的人,就是罪孽的使者。为了新时代也好,有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好,如你所说,始终,是唤来腥风血雨的…我……”
雪代的身子摇晃了一下。
“……我们继续赶路好麽?我已休息好了。”巴沉默半晌,说道,“我很想看看大津的屋子究竟是什麽样啊?”
剑心低下头,捉住她红肿的小脚,涂上药膏,穿好鞋袜。 看到她在微微的笑,笑得好像很艰难。 因为那样轻而澹,几乎难以辨出。
      TRACK 10到达
“阿巴,需要扶吗?”
“呃。谢谢。”
“小心啊……路很滑,台阶也陡。”
她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拽着剑心的手,很小心地先把拐杖放下一个台阶,靠稳后便狠狠的拽着剑心的手,另一隻手用力撑住拐杖,看清左脚的位置,左腿才下台阶。脚还没落地,右腿就支撑不住,一下子弯下来。还好左脚在拐杖的帮助下支撑好身体。稳了稳神,巴扭动腰肢把右脚也拖到了第二节台阶,无力的残脚几乎是自由落地的跌落下来,脚踝重重的撞到台阶上,身体一歪失去了平衡。巴憋红小脸,努力的借助拐杖和剑心的手抬高身体,试图把右脚抬高,让唯一可以用力的脚尖着地,成功了!好险!巴长出了一口气,再走下一阶!有了经验,巴向前调整了重心,左脚顺利的点在台阶上,没料想右腿被卡在最下面的那个阶梯上,下不来了!她使劲拧了拧腰,还是不行,索性用手把这条残腿拖了下来。
空幽幽的山。 夏末了,鸟儿已过了最活泼的时期,只有几句软语轻轻的从嗓子抛出,一丸丸落下,砸在树叶上,草丛裡,几乎没有回音,林子愈发静的紧。
“哎呀!”阿巴忽然叫起来。
剑心紧张地回头:“怎麽了?”
雪代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地道:“我,本想在山下集市上买面镜子…不知道山上是不是……”  
“我去。”他鬆了口气,回身踏下一级石阶。   
雪代往前挪了两步:“如果不方便的话就……”
剑心已经停下步子,冲她温和地笑着,道:“是要漆器底子的吗?”
雪代一愣,随即点点头。
“在这等我。”他转身往山下跑。
雪代钉在原地,看不见他的背影了才有些颓然地坐到一旁的青石上,盯着天。
发呆。
  好一会儿,才见他出现在群翠掩映的小道上,手上多了样东西。 雪代站起身,他走到她跟前。   
剑心坐上石头,将手中的镜子递给一直注视着他的阿巴。
阿巴一句话不说,只是轻轻的接过镜子,那样的轻,只怕将它损坏;并不看一眼,就紧紧搂在胸前,抱得那样紧,彷彿那是最珍贵的生命。
  参差斑驳的树影和着夕阳的馀晖,沾上暧昧而温暖的薄薄的橙色,形如一张剪纸靠在原木搭建的精緻小屋上。 一块块的田很有生机的绿着,屋子都亲热的倚在一起。 已是日暮时分,炊烟袅袅依依的飘上去,参差不齐,相互缠绕着,舞蹈着,为屋顶笼上了薄薄的一层青雾,如梦似幻。 它们融入残阳,残阳朦朦胧胧的,更显得菲薄,彷彿轻轻一捏便会有鲜血流淌出来。 孩子们的脸蛋映得生机勃勃,欢呼雀跃,活跃得如同精灵般美好而虚幻。 大人们一身短打,肩上扛着锄头,和平地聊着收成、菜价之类鸡毛蒜皮的事。
原来,世上还有这种地方麽? 在平和的心境、追求幸福的美好愿望面前,动乱、杀戮、野望、血腥,都不忍不敢亦不能染指;就是一片绿色的田,就是一些爽朗的笑,就是一把辛勤的镰刀,就是一颗安宁的心,让一切的丑恶和残忍望而却步,保护了一个天堂。
天堂……最美好的地方……理想……
两人站在空旷的空地裡,一齐发着呆。

TRACK 11安定
“大哥哥,大哥哥……”有人扯他的后衣襟。 剑心低下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期盼和毫无戒心:“大哥哥,陪我们一起玩球吧。”
雪代转脸看着剑心。
“啊!”剑心灿烂的笑了,很高兴的应承。 此时村民已聚拢在他们周围,看到他的笑脸,一个老汉叫道:“小伙子,来躲动乱的吧?!”剑心转向众人,深深作了一揖,道:“我们夫妇为了躲避动乱来到这裡,请多多指教了。我姓绯村,这是内人。”
雪代微微点了下头,挤出一个笑脸。
“好漂亮的人!”
“那小伙子也很不错啊!很般配的一对呢……”
女人们嘁嘁喳喳的议论着。 小孩子们则直接去牵起雪代的手:“姐姐,来玩吧?”  
孩子们投来很渴望的眼神,没注意到掩在衣裙下的拐杖。 村妇们已经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雪代有些发窘,脸透着红。
“我是村长,”一个中年汉子走上来,“欢迎你们来这裡生活。请多多指教,大家互相帮助吧!”
周围人的笑容都很和蔼,眼睛都很明亮。
“那麽,我们先进屋去收拾收拾了,明天见。”二人又鞠了一躬,与众人各自散了。
“大哥哥,大姐姐,明天一定要陪我们玩儿哦!”几个小孩子还依依不捨地冲门口叫。
“一定、一定来!”剑心往门外探出头,满脸纯真的笑。 见小孩子走远了,才拉上门,往牆上一靠望着天花板:“好友善呢!大津,是个好地方呃!”
雪代看着他溢满笑容的脸,默默地点点头。
TRACK 12沉思
明朗的月于一瞬间跳出来,银亮的粉光涂抹在整个空间,本是皎洁而明亮的光,经过薄薄的云雾遮隔,变得疏离而澹漠。
剑心坐在屋的一角,抽出一半长刀。 暗暗的屋裡就泛着一道幽蓝幽蓝的冷光,和窗外透进的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油润润的莹莹绿火曼妙地交融着,渗透着。 他看着映在刀身上的自己的脸、左颊上那道长剑形的疤痕,目光也冷冷的。 刀锋,锃亮崭新,有一月多未染上温热的血腥了。 这曾经无数次的陪伴他沐浴咸腥的风,绯色的雨,饮着别人的血的长刀呵!
你以为单靠挥剑就能改变世界吗? 一个浓重苍老的声音隐隐出现在耳边。
靠杀人得来的幸福……并不存在吧? 是她缥缈的语音。 当时却像重锤一样敲击了自己的心。
我是刽子手,是唤来腥风血雨的斩人拔刀齐,仅此而已,我在维新里没有其他角色。
我要执行“天诛”!
“为了新时代!绯村!”
“我不能死!不——能——死!!啊……”
谁又想死呢? 谁又愿意去死呢? 有谁不追求幸福? 谁都不想成为牺牲品而愿意当享乐者,人之常情! 剑心摸摸那道伤,轻轻摀住,盯着发黑的天花板。
如果,在自己染满鲜血的刀和被斩杀的灵魂的背后,真有所有人都能够安心生活的新时代的话,我会……替天行道……仗义杀人!  !  !
维新运动,终归是为了下一代人吧? 至于我们这些志士,恐怕就是疯狂,恐怕就是在争斗中死去,毕竟这是代价,亦是使命,师傅早已说过。 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即使再艰难,亦得走下去,无法停止了……可最近,这条路,有时甚至让人窒息,它怎的变得如此的艰涩和漫长? 桂先生,您又在哪儿啊……阿巴,你又是如何辗转地来到这裡,碰上我们的邂逅? 你的背后,又是一个故事吧……那个故事也是刻着刽子手的罪孽麽?  …
这幽蓝的冷光晃了雪代的脸一下。 上面写着凝重。
闪电的黑影,雨幕裡喷溅的血,他长刀落地时清脆的鸣响。
惊愕。 对不起……谢谢你……
我是为了人民的幸福! 轻轻的口气,可那样坚定。 与他…他完全不同……
我是个唤来腥风血雨的刽子手,所以我并不想再在你的东西上染上血腥。
不,不管怎麽样,该道歉的是我……也许是刽子手的罪。 让每一个地方失去了安宁……从自己的心开始……祸及他人……
真的这样温柔,与那晚眼裡所见,以前耳中所闻的完完全全不同。 究竟哪一个是你? 你是绯村,还是斩人拔刀齐? 你的本性究竟是怎样? 你是生就冷血,还是只是修罗的疯狂暂时抹杀了你的温柔? 那麽,它已开始甦醒了罢……可以穿透我的深深的凝望,罕有却柔和得无可比拟的笑容……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的心,开始迷失了……对刽子手的怨怼呢? 那份最初的冷澹平静呢? 也已迷失了……
“是要漆器底子的吗?”好像旋律的袅袅馀音盪啊盪。
若说感情像什麽……若说我们都试图抓住什麽…如捕捉那注定离散的风吧……来到你身边,我就应该清楚那注定的结局。 为什麽,为什麽明明当初是心甘情愿现在倒还有不甘呵……是捨不得温柔的微笑,抑或是太细腻的体贴,抑或只因为是你麽? 可,可你,你是刽子手拔刀齐,也是我的……我的……
雪代将头埋下,膝上的手紧紧的抓着和服,素洁的裙摆上有了一点点的水滴。
TRACK 13一起玩吧
“大哥哥,大哥哥!”一大早,太阳才刚睡意朦胧地跳出来,一帮嘻嘻哈哈的小孩子就敲剑心的门了。 咚咚,咚咚。
剑心“吱呀”地打开门,和气地笑着,把食指放在唇上:“嘘,别吵!”
还是昨天那个小女孩儿,抱着皮球拉他的衣襟:“一起玩吧?大哥哥!”“姐姐呢?还在睡吗?”
“啊,所以,要安静哈!走吧,到那片空地上去玩儿!”剑心领着一堆孩子疯跑到对面的空地上,开始了皮球游戏。
师傅……我的幼年,是在动乱的最前沿度过的,我自五岁,便永永远远失去了与朋友或父母嬉戏的权利和由此而得的快乐……这些孩子,虽在动乱的阴影之下,到底比别的地方的孩子幸福多了。 至少,这儿算个世外桃源了…当初我之所以和您决裂要参与维新,大概是存着那麽点私心的……
啪! 眼前一黑。 随即是孩子们拍手欢笑的声音:“大哥哥走神了,走神了!心不在焉的!要罚要罚!”
剑心忍不住“嗤”地笑出声,弯腰捡起皮球,转了两圈道:“那麽,罚什麽?”
迎接他的是争先恐后的主意:“爬一圈!”“唱歌!”“当马马!”……
为了让所有的孩子至少在童年可以肆无忌惮地玩笑吧,师傅,这是我一辈子都补偿不了的遗憾了……听听他们的笑声,带他们玩儿让他们多点乐趣……至少,我应该能做到……
“别吵了。我当马吧。谁要先来?”剑心边说边弯下身。
“我!”
“我先!”
“不要啦,我要坐嘛!”
“姐姐起来了!我去叫她来玩!”一个眼尖的小孩子欢叫起来,往屋子那跑。
剑心望过去,雪代果然已经起来了,扶着门框,轻轻倚着牆,看着这边。 小孩子让她来玩呢,她却好像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抱着一个孩子走过去,对她伸出了手,掌心的纹路微笑着,缀着细碎的阳光。 他对她说:“一起玩吧。”
阿巴的唇微微颤着,缓缓地,缓缓地伸出了手。

TRACK 14来访
日子很澹,有人会说如白开水,无声息地从喉间滑过,没有痕迹,没有波澜,这样无聊;但对于嗓子乾涩几近焦灼的剑心和巴,恐怕就是甘美滋养的琼浆了。
“绯村先生,您好,又上山去採药啊!”
“谢谢您上次治好了我家的小茜,她一直要找您玩呢——可您这样忙……”
“绯村先生,我家的牛这两天很蔫,您来看看吧?”
“嗯、好,好的。”剑心微笑着,答应着,背了药篓继续往山上走。
“绯村,你很努力呵!”一个熟悉却又久远的声音。
“…饭塚……先…生……真的是你!你怎麽来了?”
饭塚凑近他:“来看看你过的怎麽样啊!”
剑心忽的严肃了,压低声音:“又有消息了?”
饭塚的眼黯澹下来,轻轻叹口气:“绯村,很乱,很无奈,真的……我真不知道怎麽说……桂先生现在不知去向,很多人说他贪生怕死躲起来了,也有人说他死了,总之我们已经失去了联繫……”
“怎……会这样……”剑心眼裡涂满了忧。
“我们能做的,绯村,也许只有等待了罢……”饭塚看着远方,话锋一转,“怎麽,没有人杀的日子已经过的不耐烦了啊?”
剑心将头撇向一边,清凉的风吹动他的红发,整个人愈加清瘦,声音和眼裡的光一样柔和:“没有啊,我本来就是喜欢剑术,不喜欢杀人。”
“是麽?”饭塚凑近他的脸,盯着他的目光,眉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喜悦,“可你记住,不能荒废了剑术啊!”
“当然。”微微的一笑。
饭塚直起身:“那麽,我走了。”他背过身,低低地自言自语,“你可要记住了!”
薄如蝉翼的光笼着剑心,迷濛而美好的光。 让人不由自主的心醉。 他的眸子涌动着无风的水面样的宁静,痴痴地对着湛蓝的天。
TRACK 15放弃
阿巴的腿由于血液迴圈不好,病腿一年四季都是冰凉的。夏天还好办,冬天无论穿多厚的棉裤还是那麽冰凉。为了让她的腿早日好起来,每天晚上剑心都要用热水给她烫脚,然后再给她的腿做按摩。为此剑心还特意向中医学了一些简单的按摩手法,其中有揉、拉、抻、搓、拿、捏、捶、按等技巧。对于她的坏腿,揉和搓这两种手法更适用些。每次按摩的程式是:剑心先抬着巴的腿做屈膝的被动运动,往復迴圈地做,这样对她腿部的各个关节活动都有好处。只可怜这双腿像麵条一样在剑心手中随他摆佈;接下来是揉,从她的胯部揉到大腿、再揉到小腿和脚部;而后再用搓的手法从大腿一直搓到小腿,直到把那双冰凉的坏腿搓红搓热了为止;最后再用抻的办法来抻她的整条腿,特别是脚踝,以达到舒筋活血和延长肢体的目地。 每当给她按摩时,巴都会以幸福地呻吟声来回报......
“可以快点麽?该上集了啊!”他的声音从屋外漾进来。
“是的。请等一下。”阿巴回答道。 经过剑心的细心调养,她的病腿似乎也有了些起色,他终于答应带她去赶集。 只是手裡捏着那把短刀——昨晚就从背后拿出来了,却不知该怎麽办。
眉紧了一下,还是放在背后吧?
走出小门,和风盈着香缱绻而来,一片金黄的绸子在眼前绵延着,绵延着,无边际地舒展开。 门前的树摇落了满地的曾经骄傲,半棵树的叶儿倒还在招摇呢。 剑心的背影对着风,早秋的阳光把他镌刻得如一尊诉说温柔的朴素至美的浮凋。
那把刀……
待她出了门,它已被压在抽屉的最下层,在黑暗中独自欣赏着被刀鞘压抑的锋芒。
一路走,一路都是飘落的黄中透红的叶。 稚嫩的堕落,脆弱不堪一击的身体。 指尖轻轻一碾,已经破碎支离,伴着澹紫色的青烟化成飞灰,身不由己随风逝去。
雪代好像要流泪。
“阿巴,快些。天会冷了呢。”他牵着她的手,脚步依旧不紧不慢,“今年的收成不错啊!”  
“嗯,药也卖得很好,真好。”雪代加快了脚步,纤弱的身体随着步伐加快,几缕髮丝贴在香汗淋漓的脖颈上,却是笑脸。 她已经很习惯现在的样子,残废的右脚向后贴在屁股上,再将大腿小腿缠在一起,只用左脚和双拐配合,行动方便多了。
“……放回去了麽,那把小刀?”他沉默一下,轻轻地问。
雪代愣了。 随即点点头,也轻轻的回答:“啊。因为……”她哽一下,“现在是卖药人的妻子。”
我现在,已是卖药人的“妻子”了……过着平静的生活,那把短刀,那种信念,都已经不需要了吧。
也许放弃,就是最好的罢。
雪代的步子又加快了几分。
皎皎空中孤月轮。 月光如清澈汩汩流淌的泉,舒缓地泻在这一片树和屋簷上。 光和影不停地波动着,如暗香浮动的暧昧迟缓的空气,蕴着的让人想哭的温柔饱饱的要溢出来。 清凉的白梅香让夜也变得幽凉起来。 剑心扶着门框,眼裡闪着憧憬,背后藏的是过往沧桑:“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的圆月了啊,真美,心变得特别安静呢。”
“嗯。”雪代巴彷彿不忍破坏如斯的静谧,隔了很久,才幽幽地开口,“我曾在傍晚欣赏过秋天的茜草……”
那样一片繁芜的金黄。 纤小的几乎透明的蜻蜓在上面留连,教如血的残阳和黄橙橙的穗映得泛红。 四周溢泻着流离的白梅之香。
然后是剑心突然忧鬱的眼神。 曾伴随他斩人无数的血刀躺在一旁,锋芒被收起。
TRACK 18追忆十七——雪代缘
“哈哈,大哥哥又输了!”
“好好,我受罚……”
“大哥哥,你看那边那个小孩儿,怎麽站在那儿?”
“嗯?”剑心闻言看去,一个约十岁的小孩子,眉斜斜地上扬着、眯着眼盯着他,紧紧抓着胸前的一柄伞,流露出一种类似仇恨的光。  “我去叫他来玩吧!”一个小男孩跑过去。
“啊呀,他打人!”
“你别跑,怎麽能随便打人?”
“……是——阿缘吗……?”雪代迟疑的声音。 缘? 是阿巴的亲人吗? 剑心回身望着巴。
那小孩看见阿巴,那双和雪代一样的眼睛一下子迸出喜悦,咧开嘴冲阿巴飞奔过去,大叫着:“姐姐,姐姐。”雪代轻轻抚着扑进怀裡的小孩子的头,一边抬眼向剑心看去。
她的目光正好和剑心的目光对接,剑心微笑着点点头。
阿巴感激地望剑心一眼,欠欠身,领阿缘进了屋。
“姐姐!”那小孩迫不及待的进了门,满脸兴奋地扯住雪代的衣襟:“姐姐,拔刀齐受天诛的时候终于到了!他们让我也加入了计划,终于可以为清裡哥哥他……走吧,我们的事完成了,跟我一起回家去!”
雪代唇颤了一下,焦急裡掺杂着惊惶:“…这件事、你是怎麽知道的!?他们,他们竟让你插进来麽!阿缘!”她的手、她的身子同她的唇一般颤着,好容易靠住了身后的案几才站稳,“你……现在赶快回家,别管这些事,”她顿一下,“我有解决的办法的。”
“姐姐!”雪代缘惊异道:“你在想什麽!这有什麽好惊讶的?拔刀齐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敌人不是吗?!他、他夺去了你的幸福啊!!”他抓住雪代的手,紧紧握着,好像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你为什麽要袒护他?!为什麽还要跟他留在一起?!”
雪代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她咬咬下唇,轻轻摸摸阿缘的头髮,温柔的声音裡含着无可抗拒的力量:“你马上回家,别跟那帮人来往了,记住,马上回去。
说着,她从头上取下一根簪子,立刻有澹澹的白梅香流散开来。 她把簪子塞进缘手裡,“告诉父亲我很好,叫他……把这当作是我。”
“为什麽?为什麽!姐姐!”缘声嘶力竭的喊。 似乎企图唤起一些什麽。 一直到被送出门。  “快回家去,父亲一人在家呢。”雪代缄了口,没再说话,只是一直搂着阿缘的肩,带他踏出门槛。
缘极不情愿的往村头走。 他回头看姐姐,却见剑心立在田埂上,正面朝阿巴的方向。 他只能用了自己最憎恨的眼神狠狠的瞪他一眼——如果,如果不是那傢伙的话……!  !
如他来时一样,他飞奔着离开了这个村子。 来的时候满心喜悦,走的时候却满心凉透。
剑心浑然不觉背后的眼神,微微的风盈满了袖,只是心裡升起一个疑问:奇怪,那小孩子如何找到这裡来? 隐居在这裡,只有片贝和贩塚知道,这可是藩内的秘密啊? 阿巴……看了一眼立在门边的巴,正仰头追逐纷纷扬下的红叶。 轻轻的压下疑问,算了吧……别多想了。
别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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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18 14:08:05 | 显示全部楼层
卧槽……我自己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文了

貌似除了这个还有好几个坑,比如一个高达08MS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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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0-18 18:34:0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是大神的大作!
另外的收藏晚些贴上来,希望大神能继续填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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