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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里的残疾女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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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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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12 15:56: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公司里的残疾女大学生

  早上醒来后习惯性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快九点半了,想到十一点那个约定,我不敢再恋床,一骨碌身爬了起来,冲澡、洗漱,然后又胡乱吃了点东西、喝杯牛奶就出门了。
  十点半的时候,我已经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这是总部为我租的,位于本市最繁华的地段、最高档的写字楼里。按下计算机电源、等它启动的时间里,我去磨了点咖啡豆、开始煮咖啡。一想到很快就可以有人帮我做这些,而不必自己亲自动手,我就忍不住开心得想笑。
  想起昨天回集团总部述职被老板夸奖的一幕幕,特别是老板同意将我这个代表处升格为地区分部,我心里满是得意,也总算是这两年的辛苦没有白费。嗯,还有老徐,集团总部市场部的总经理,如今应该算是我的顶头上司了(以前隔着好几层呢),也一改对我不冷不热的态度,对我赞不绝口,虽然知道他是在拍老板马屁,但也看得出他对我也是满意的。
  我又想起昨天中午老徐专门请我吃饭的事。当时听到他那么说,我还颇为踌躇了一下,虽然老板现在赏识我,但公司里应该没有人知道我在跟老板的千金拍拖;何况,他毕竟是我的上司,就算是要拉拢我,也没必要如此的。踌躇归踌躇,我还是答应赴约,权且看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吧。  
  饭桌上酒过三巡之后,老徐才道出实情,果然是有求于我。“林老弟,你那个代表处要升格为地区分部,你是不是也要招一点人啊?”老徐拍着我的肩膀,很是亲热地说道,“总不成你一个人当光杆司令吧?”“是啊是啊,”我脑子飞快地转了转,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徐总您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我一定照办!”“哎,哎,什么总不总的,”他故作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咱们兄弟相称,兄弟相称,你年轻,我占你个便宜,叫你林老弟,你叫我老徐或者徐大哥就行啦。”“这个……”我犹豫了一下,见他坚持,只得允诺,“好吧,咱们私下没人的时候我称呼您徐大哥,守着别人还是要称呼您徐总,不好乱了规矩。”“好,好,老弟你懂分寸!”老徐喝了口酒,顿了顿说道,“哥哥我有个事情想求兄弟你帮忙啊……你嫂子啊,有个表侄女,正好在那边上学,这马上就要毕业了,可是工作还没解决……你也知道,现在大学生找工作可真是困难……”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故意装糊涂,“大哥您是希望……”“嗯,你看,你那边不是正好要招人吗?我琢磨着,你要是不太为难,就算她一个?”“好啊,好啊,”我满口应承,“大哥推荐的人一定没问题!我要了!”“嗯,好兄弟,”他很感激地笑了笑,“有件事我也得跟你说清楚,这个孩子啊她是个好孩子,学习成绩也不错,长得也不错,就是,就是,嗯,身体有点不太好……”“身体不太好?”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想你开什么玩笑,做市场的一定要身体好啊,找个病秧子来怎么弄?“咳,”他很不好意思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直说吧,这孩子啊,得过病,骨癌,被锯掉了一条腿……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没什么复发的情况。”“啊?”我表面上一惊,心里却暗暗一喜:A美眉!“老弟,我知道这事儿挺为难你的,”老徐看我的表情,忙又解释,“只是我想着,你那边升格为地区分部了,怎么也得有个端茶递水、接电话、打印复印的吧,这孩子应付这些事情应该还行。你也知道,你嫂子开了口,我……我也是没办法……”老徐是有名的妻管严,集团公司里几乎尽人皆知。“大哥你的事情我肯定要帮忙,”我故作为难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她日常生活什么的受不受影响啊?”这还真是我心底的隐忧,我虽然对A美眉有兴趣,但工作里弄一个A美眉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这个应该没问题,”老徐很肯定地说道,“这孩子在那边读了四年大学,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生活自理没什么问题。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先面试她一下,如果确实为难,那我跟你嫂子也算能交待一下。”“好的!我回去之后就约她见面。能用的话,我一定留了!”“谢谢老弟!这是她的一份简历,上面有联系办法。”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抬头看了看办公桌对面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差五分,应该是她吧!  
  我整了整自己的西装,坐回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里,看看桌子上那份老徐交给我的简历,然后才朗声冲着房门喊了声,“请进!”  
  房门打开后,应声而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她可不仅仅是老徐所说的“长得也不错”的水平,而应该是相当漂亮;我都有点怀疑简历上的那张照片是不是她本人。她的肤色很白,眼睛又大又有神,乌黑闪亮的长发飘逸地垂在肩头,映衬着一张清秀俏丽的脸,身材高挑匀称——大概有168cm——体态窈窕婀娜。她穿着一件蜜色的连衣裙,上面缀满了漂亮的百合花朵;双肩下撑着一副晶亮的拐杖,轻柔的裙摆随着仅有的右腿的动作飘荡着,像微风中的花朵一样。她站在门口冲我微笑着说道:“林经理您好,我是谭晓慧。”果然是她,声音比昨天的电话里还要清脆动听。  
  “哦,你好!”我忙稳了稳心神,起身迎上前,“请坐吧!”  
  “谢谢。”女孩来到沙发前,慢慢坐下去,把双拐细心地靠在一旁伸手可及的地方。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优雅。她坐下的时候,伸手捋了一下裙子,我注意到,衣料在与身体贴合的那一瞬很清晰地显示出她的那条腿是从髋关节处被锯掉的,没有任何残余的部分留下来。  
  “喝点什么吗,咖啡?”我笑着说道。  
  “好啊,谢谢。”她含笑点头道,美丽的脸上显出两个可爱的酒窝,让我有种要醉死其中的感觉。为了避免自己失态,我赶忙转身去帮她倒了杯咖啡,放在她面前,然后又坐在她侧面的沙发上。  
  “呃,是这样……”我故意慢条斯理地开口,“昨天打电话给你的就是我,听说你有兴趣来我这里工作,就约你过来见一下,也不算什么面试吧……嗯,你能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吗?”我慢慢把对话引向面试的惯常模式。  
  “谢谢您,林经理。”她从容不迫地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才道,“我想,您大概已经看过我的简历了,那上面的内容我就不赘述了。您也知道,我六月份就要大学毕业,除了大学期间良好的成绩,我实在没什么可以说的。”  
  “嗯,”我用目光瞟了瞟她裙子下面孤零零的右腿,“你们班现在还有多少人没找到工作?”  
  “差不多一半吧,”她略略想了一下,“我们本来就是文科专业,不太好找工作,又赶上金融危机,更加雪上加霜。”  
  “晓慧同学,”她冷静沉着的态度让我有些惊讶,“你之前有过很多次面试吧?”  
  “没有,”她微微笑了笑,不知怎的,笑容里有些伤感的味道,“如果算上这次,应该是第三次吧。”看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她又解释道,“很多单位一看我的简历就拒绝我啦,根本不给我面试的机会,我不想隐瞒自己身体残疾的事实。”  
  “哦,”我又瞟了瞟她穿着白色高跟凉鞋的右脚,雪白而纤巧,算得上是一只美脚,“能告诉我另两家是哪里?”  
  “一个是我们学校,我申请留校做学生辅导员,学校还算不错,给了我面试的机会,但跟其他的竞争者比起来我确实不够合适;另一个是残联的公务员,我笔试第一,但面试被淘汰了,据说……”她白玉般的脸上忽然有些气愤的红晕,顿了顿又道,“算了,不说啦,反正我也被淘汰了。”  
  “据说有人借着关系挤掉了你,对吧?”我猜也猜得到这种情况,“咱们不说这些啦……你,介不介意说说你的腿?”我故作轻松地把话题转到我感兴趣的方面。  
  “不介意,”她淡淡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左边空荡荡的裙裾,绷紧的裙子清晰地勾勒出那个圆圆的轮廓,看得我的小弟都有些要按捺不住了,“您也看到啦,我的腿被锯掉了。是我十四岁那年的事情。”  
  “呃,”我继续问道,“你觉得这件事对你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吗?”  
  “影响很大,”她轻轻蹙了一下眉毛,“比如我现在找工作很麻烦,比如我走到哪里都需要带着拐杖……”  
  “哦,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是想问,你的日常生活,能不能自理之类的。比如,如果让你承担行政秘书方面的工作,你觉得自己是否能胜任?”  
  “这个没问题,”她的神情舒缓了些,微微笑道,“我从来不觉得我的腿对我的工作能力有什么负面影响。”  
  “我再多问一句,你有假肢吗?平常用得多吗?”  
  “我有假肢,”她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不过我不怎么用,因为我觉得那东西很难用,远不如用拐杖来得方便……不过,如果工作需要的话,我会用的。”  
  “哦,”看她错会了我的意思,我赶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随便问问。对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的毕业论文准备得怎样了?换句话说,我关心你什么时间能来上班。”  
  她的脸上泛起一抹惊喜,一叠声地说道,“我明天,不,下午就可以来上班!”  
  “嗯,好啊,”我笑了笑,“那就明天开始上班吧。我想,从明天到你毕业的这两个月算作试用期,等你拿到毕业证之后再做正式的入职手续,那时候要报公司总部批准的。试用期间的薪水比较低,只有1500元/月,没问题吧?”  
  “没问题!谢谢您,林经理!”她很是高兴地站起来冲我鞠躬致谢,我忙伸手去扶她,手指似有意似无意地触及她的手臂,她轻轻地一缩,羞涩地冲我笑笑,我也忙收回了手。  
  “呃,”为了化解尴尬,我抬头看看表,发现已经十一点半多了,“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共进午餐?顺便我把咱们公司的一些情况给你介绍一下。”  
  “嗯,”她微一沉吟,随即爽快地笑着应道,“好啊!今天中午我请您吃饭好啦!”  
  “那可不行,”我摇头,故作严肃道,“传出去会被人以为你贿赂我呢!再说啦,你还是学生,哪有钱啊?还是,我请你吧!”  
  “那,”她并不坚持,“那就听您的吧。等我发了薪水,再请您吃饭好啦!”  
  一转眼,晓慧来我这里上班已经一个月了。她的表现相当不错,人很聪明,悟性也好,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的,文笔也很好;性格也很文静细致,把文件、资料、来往信函什么的整理得整整齐齐的,让我省心不少。一个月的接触下来,我对她的了解也多了不少,最重要的是知道她还没有男朋友;我们彼此间的好感也增进了不少。后来又知道她现在在跟一个同学在学校外合租房子,距离办公室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每天要上下班都要转2趟公交车;我就把总部帮我配的那辆别克君越交给她来开,反正她也有驾照的,当然,是C2本。一开始她还推辞,我说反正目前公司在这边就我们两个人,那车不是她开就是我开,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每天上班的时候顺路到总部给我租的公寓去接我;她这才接了车钥匙。  
  这天傍晚要下班的时候,我正在修改晓慧帮忙起草的一份合同协议书,晓慧来敲我的门——我们的办公室是里外间,她在外间,我在里间——“经理,”我希望她能称呼我海峰哥,但她还是坚持要这样称呼我,“你晚上六点半有个应酬,是跟工行的李行长一起吃饭,在楼外楼。”“哦,知道啦,”我在笔记本上忙碌着,“你先走吧。那份合同我正在改,改完会放在你的桌子上,你明天再处理就行。”我知道她不愿意出入这种应酬场合,也就没勉强她。  
  她拄着拐杖来到我的办公桌前,帮我把杯子里的水续满,又绕到我身旁看我在做什么。我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经验,写得一定很差……”“哦,已经很好了。”这倒不是我故意夸奖她,对于一个新人来讲,她做得确实不错了,“你的不足是没接触过这些事情,还没有经验。这些东西,只看过去的资料是不够的。”“嗯,我还需要继续努力。”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看看外面的天气不是很好,遂对她说道,“你赶紧下班走吧。天气不好,似乎要下雨。”她拄着拐杖慢慢走到窗前,看看外面阴沉沉的天空:“那你怎么办呢?”“我,打车过去吧,”看着她拄杖而行的样子,我又忍不住贪婪地注视她裙子下面孤独的右腿,“反正晚上肯定少喝不了。”“那我晚走一会儿送你过去吧。”“不顺路的,你回家是往东南方向,楼外楼可是正北。”“没关系啊,”她微笑着看着我,“车本来就是供你工作用的,我也是要配合你工作的。”“哦,”我想了想,也不再推辞,“那好吧。先谢谢你!”“谢什么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说着,她慢慢又走回我身边,“现在还有点时间,经理你教教我,草拟合同该注意什么吧。”“哦,那好……”  
  说着,她把拐杖从腋下抽出来,倚在一旁,自己则弯腰伏在我办公桌的一角,左小臂按在桌子上,大概是帮助身体保持平衡,右肘支在桌子上,右手托着下巴,神情专注地盯着我的屏幕,听我一句句地给她讲解。一开始我还算心无旁骛,慢慢我就发现,这丫头的胸怎么那么饱满啊,连衣裙的领口似乎有些敞,隐隐约约都能看到她半露的乳沟,还有淡蓝色内衣上的蕾丝边。啊呀,不好!我的小弟弟慢慢开始不听话了,正在慢慢变形,越来越坚挺。  
  “咳咳,”我赶忙掩饰自己下面的变化,避免被她注意到,“你,这样子会不会累啊?我,我帮你拿个椅子过来吧。”说着,我站起身,想把我办公桌对面空闲的椅子拉过来;但一起身的时候,我下身那个小帐篷却暴露无遗了,骇得我忙转过身,心里不断祈祷她千万别看到。“啊,我自己来吧!”她竟然单脚跳着绕过办公桌,去拉椅子。见她如此,我乐得不继续暴露自己的小帐篷;只是她麻利轻盈的动作,还有胸前随着跳跃而起伏的部分,让我的小帐篷有越来越膨胀之势。  
  “经理?”她来了椅子,在我身边坐好,却见我正望着她发愣,有些奇怪地看看我。我忙收摄心神,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你的动作好熟练呢!”“那是!”她不无得意地笑着说,“这么多年,我都练出来了。”“穿高跟鞋可不能这样哦,”我半真半假地关心道,“不小心会崴脚的。”“嗯,我很少穿高跟鞋。今天穿的是半跟鞋,三厘米而已。”她抬起右脚示意给我看,“完全平底的鞋子穿起来也很难受。——我们继续吧。”  
  再继续,我依然没办法避免自己心猿意马,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什么,心里想的、眼睛瞟的都是她挺拔的胸、纤细的腰,还有孤零零的腿,没一会儿我就感到口干舌燥、浑身燥热。终于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只得颓然地往椅子背上一倚,“哎呀,怎么这么热啊?”“啊?”她奇怪地看看我,“我觉得还好啊。经理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哦,”我伸手抹了抹自己的额头,满手的汗水呢,“真的是要下雨了,闷得很。”“那,我帮你把空调打开?”“哦,不用了,差不多该走了。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吧。”  
  趁着晓慧去收拾自己东西的空隙,我赶忙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又去了个厕所,这才算是让自己基本恢复正常。这才跟晓慧下楼取车,直奔楼外楼。  
  路上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晓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她犹豫了一下,看看我才道,“还是不要了吧,我怕我去不合适。”“倒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继续用淡淡的口气说道,“不过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一帮人在一起无非是喝酒吹牛侃大山的,估计你也没兴趣。”晓慧只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我于是把话题岔开了。  
  临下车的时候,晓慧忽然叫住我,“一会儿我来接你吧。”“这个,”我犹豫了一下,“就是不知道几点结束。”“没关系,你这边要结束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吧,”她指了指挡风玻璃上噼哩啪啦的雨点,“下雨了,我怕你不好打车。”“嗯,好吧。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说着我拉开车门,冒着越来越密的雨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楼外楼。  
  老李是当地工行的副行长,在这边人脉很广,面子很大,朋友也很多;我就是在无意之间跟他交上了朋友才得以把业务开展得风生水起。说实话,我其实挺怵头跟他一起吃饭的,多半由我买单不说,他的酒风实在剽悍;身为东北人,我自认还是有点酒量的,可遇到老李还是有些吃不消,跟他喝五次,我最起码得倒三次。可这老李绝对是我的财神爷啊,所以他有什么事情找到我,我基本上都得来者不拒,尽量周旋。  
  这天晚上也不例外。上半场(老李管喝酒吃饭叫上半场,酒后的K歌打球打牌等娱乐活动叫下半场)结束的时候,八个人里已经有三个需要别人扶着了,压根儿参加不了下半场了。我虽然不需要人搀扶,但也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懵,知道自己也差不多了,慢慢掏出手机准备给晓慧打电话。没想到老李还是坚持要进行下半场,要去K歌。三个喝倒的自然是去不了了,还有一个找了个借口也溜了;剩下我们三个和老李,都被他生拉硬扯地拽到了KTV包房去。包房里的冰镇啤酒、上好红酒,可都是已经拉开架势等着我们呢。  
  离开KTV、送走老李之后,我一头扎进卫生间,用力抠了抠嗓子眼,把多的酒都吐了出来,又灌了自己半肚子凉水,这才感觉好受一些。饶是如此,我还是感觉太阳穴上一跳一跳的疼得厉害,脑袋晕晕的,手脚似乎也都有些不听使唤。摸出手机想看看几点了,却发现有2个未接电话和几条短信,都是晓慧打来发来的,我也没多想,随后摁了一下回拨键。电话似乎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随即传来晓慧有些急切的声音,“海峰哥,你还在楼外楼吗?”  
  “对啊,刚结束。”我一边踉跄着往外走,一边说道,“难受死我了!”  
  “我就在门口,你在什么位置,我上来扶你吧。”  
  “什么?”我一惊,略微清醒了一些,“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楼外楼的门口停车场。”电话听筒了传来一声似乎是关车门的声音,“这就上来,你在哪里啊?”  
  “没有,我没在楼外楼,”我忙叫道,“我在彩虹娱乐城。你,你,怎么会在楼外楼?”  
  “哦,”电话里的她顿了顿,“彩虹娱乐城……那你等我吧,10分钟,最多15分钟我就过来了。”  
  “喂,晓慧……”没等我再说什么,电话已经断了。我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同时慢慢往大堂门口挪步。  
  我摇摇晃晃地在门口站了不知道多久,晓慧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尽管醉眼乜斜,但她那努力想快却又明显缓慢、还带着一些蹒跚的步子让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看到我之后一迭声地道歉,“对不起,经理,我对路不太熟,走错了,来晚了,实在对不起!”  
  “没事儿,没事儿!”我努力做出自己还好的样子,随手揽住她的肩膀,“咱们走吧!”她的肩膀往下缩了缩,似乎承受不住我身体的重量,但旋即就又挺了起来。  
  走了两步,我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停下来看看她。她见我停了,也站住脚,抬头看我,“怎么了?忘记东西了吗?”“没有……”我用力摇摇头,看着她努力想着哪里不对头,“你,你……”  
  “啊,”她的脸似乎红了,随即轻声对我说了句什么,可是我没听清。“嗯,你说什么?”“我说,”她的脸更红了,声音稍稍大了一点,“我用了假肢,没带拐杖。”哦!原来如此!我不禁退开两步,仔细打量她的样子,却让她越发不好意思,伸手拉了拉我的胳膊,“我们走吧!”  
  如果说上车前我还有那么三分清醒的话,开车之后,这三分的清醒就彻底被风吹走了。晓慧不知是没有经验,还是醉酒的难闻气味让她感到难受,她一直开着车窗,而且她的车开得也不稳,有些骤起骤停,这么晃来晃去的,我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酒劲儿就又涌了起来。下车的时候,我再也撑不住,哇地一下吐了出来,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庆幸自己没有吐在车里。  
  睡到后半夜,我被渴醒了,忍着阵阵头疼慢慢爬起身来想去找点水喝,却发现床头上放着一杯水,迷迷糊糊地也没多想,端起来就一口气喝了下去。一杯水喝光,我才察觉到,那水似乎是甜的,似乎是蜂蜜水。是谁放在这儿的呢?再看看自己,衬衣、西裤、鞋袜都已除去,就剩下背心和内裤,嗯,谁帮我解的衣服?  
  满脑袋的疑问还没理出个头绪,一阵尿意又提醒我,昨晚灌进去的那些H2O和C2H6O都需要排泄一下。于是我趿上拖鞋拉开卧室门,穿过客厅朝卫生间走去,哗啦啦长流水之后,被卫生间窗子透进的凉风一吹,我也清醒了不少,半明半暗地看到卫生间里似乎挂着两件衣服,忙按亮了灯光一看,原来是我的衬衣和西裤,已经被洗好了晾在这里面的。怪事儿!难道我这公寓里来了田螺姑娘?  
  不对!哪来的什么田螺姑娘!应该是晓慧!她送我回来的,帮我褪了衣服,又帮我洗好了,床头上的水杯应该也是她准备的。可是这丫头人呢?  
  头脑已经清醒不少的我忙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客厅,果然发现沙发上似乎蜷缩着一个人,客厅的一角小电扇还在吹着什么。我没敢开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仔细一看,是一件月白色的女士短袖T恤。我又来到沙发前,那人果然就是晓慧,睡的姿势很奇怪,想来应该本来是坐在那里的,后来睡着了,身体慢慢歪倒在一侧。更奇怪的是她上身居然穿了一件我的衬衣,又长又大。略略一想,我已经把整个事情猜想得差不多了。  
  我伸出手去,刚想把她唤醒,却又停住,只是轻轻把她的腿搬上沙发,帮她把身子放平。只觉得她右脚的脚踝纤细,皮肤滑腻,左脚触手却是粗糙得很;见她下面穿的是一条及踝的长裙,我心中不由一动,又看她睡得香甜,便蹑手蹑脚地撩起她的裙子。借着外面淡淡的月光,模糊可见她的左腿明显比右腿颜色要深,样子也臃肿一些,她用的应该是加拿大式髋离断假肢,我伸手轻轻摸了摸,外面似乎有一层乳胶质地的仿真皮肤,其下应该是软泡沫的覆盖材料;再要仔细查看她假肢的接受腔部分时,她的身体忽然轻轻动了一下,我忙将裙子帮她盖好。但她并没有醒来,不过我也不敢再去窥看,恋恋不舍地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重新躺在床上,一时间我却很难再睡着,翻来覆去的,直到外面天色蒙蒙亮,才又沉沉睡去。  
  这一觉醒来,外面早已天光大亮,我惦念客厅里的晓慧,忙翻身下地来到客厅,却发现晓慧早已不见了踪影。呆愣了一会儿,我才又回到床前,拿出手机,发现上面有一条晓慧发来的未读短信:  “经理,你昨天吐脏的衣服我已经帮你洗好了,在卫生间里。上午你好好休息,办公室有我呢。需要的话就电话给我,我来接你。还有,酒后多喝点蜂蜜水,可以缓解头痛。晓慧”  
  捏着手机,我心里不禁涌起一丝甜蜜的感觉。  
  午饭前来接我的时候,晓慧已经换了装束,跟昨晚不一样的,长发梳了一个锃亮的马尾辫飘在脑后,红色的头绳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淡蓝色的连衣裙显得她愈发飘逸婀娜,腋下的双拐依然晶亮,映衬着修长挺拔的右小腿。她一见面就关切地问道,“经理你好点没有?”  
  “嗯,没问题啦。电话里不是已经问候过了吗?”我笑着跟她调侃,“多谢你啊,昨晚上我可是出丑啦!”  
  “哪有啊!”她笑着挪到沙发前,却并不坐下,“咱们吃了饭再去公司吧!”  
  “好啊,”我从冰箱里拿了一听冰镇可乐,打开递给她,自己又拿了一听,“去哪儿吃?我请你!”  
  她接过可乐喝了一口,笑道:“为什么要你请我啊?”  
  “感谢你啊!”我笑了笑,“感谢你昨天那么晚还去接我,还把我送回家。”  
  “哦,这样啊,”她的大眼睛转了转,俏皮地笑了笑,“这么说你得请我哦!不过,我不想出去吃。”  
  哦?”我搞不清这丫头打什么主意,不过看她比一个月前那种拘谨的样子活泼了许多,我也很高兴,“你有什么想法?”  
  “咱们做饭吃吧!”她回头朝厨房里张望了一下。  
  “做饭?”我不禁哑然失笑,“好啊,我没意见。只是等咱们做好了,我估计咱俩也该饿死了——我这个厨房里除了一个电饭锅可是什么都没有的,调味品也不全。想做饭就得先准备这些东西。”  
  “啊?”她既吃惊又失望,“你这个厨房是个空壳啊?”  
  “是啊,”我仰脖把可乐喝光光,“这公寓式租来的,也就是我睡觉的地方,哪里有心思自己做饭啊。”  
  “那算啦,”她掩饰不住满脸的失望,“改天我请你去我那边做饭吧。今天还是麻烦你请我出去吃吧。”  
  “哈哈,好吧。”我用力把可乐罐捏扁扔进垃圾筐。  
  一起做饭吃的机会还没找到,我先找到了跟晓慧出差的机会。为了击败竞争对手、争取一份大单子,我决定跟晓慧一起去临近的T城直接争取客户。对于这个安排,晓慧既兴奋又有些紧张,兴奋的是她一直希望能接触些具体的业务,而作为一个新人,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  
  在T城跟对手和客户周旋了两天,再加上我和晓慧配合默契,单子顺利拿下。得到消息之后,老板跟老徐都打电话过来,对我既祝贺又夸奖的。  
  结束了电话,并把合同传真回总部确认之后,我对晓慧说,“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庆祝一下!就在顶楼的璇宫餐厅里吃西餐!”“好啊!”晓慧也很开心,“不过,我想先回房间去洗澡换件衣服。”“没问题,我也先去洗个澡,一整天粘糊糊的,真难受!——半小时后,我过来找你!”“呃,再晚一会儿吧。”“哦,你们女孩子事情多,那就一小时吧,一小时后我到你房间来!”“讨厌!”她笑着伸手轻打了我一下,“那我先回房间啦!”  
  一小时后,沐浴更衣、神清气爽的我敲开了晓慧的房门。晓慧的样子让我不禁眼前一亮:新浴后的女孩肤色白里透红,眉目如画,娇俏可人,乌黑油亮的长发轻垂在肩头,白色的雪纺吊带裙勾勒出窈窕婀娜的曲线,更裸露出浑圆的双肩和优美的锁骨,挺拔的双峰似乎要呼之欲出;更重要的是,这条裙子似乎比我见她穿过的都要短,下摆仅到大腿的一半,雪白匀称的大腿、修长挺拔的小腿、纤细玲珑的脚踝以及玉雪可爱的脚掌,看得我简直都要流鼻血了!  
  “经理?”看我呆愣愣地不说话,晓慧有些奇怪地看看我,又看看自己,“你怎么了?我哪里穿得不合适吗?”  
  “哦,没有,”我由衷地赞叹道,“你太漂亮了,晓慧,你真是太漂亮了!”  
  “哪有!”她不无羞涩地低下头,“我们走吧。”  
  “嗯,你就这样……”我见她没拄双拐,有些奇怪地问道。  
  “哦,”她回头指了指屋子里面,“刚才着急给你开门,没拿呢。”说着就要跳回去,却被我制止了,“我来吧。”  
  拿起她那副晶晶亮的铝合金拐杖,我掂了掂分量,又见手柄和肩垫的地方都磨损得厉害,看来年头已经不短了,心里暗暗有了一个想法,却不动声色地走回来,帮她把双拐架好。  
  等电梯的时候,我从后面轻轻揽住了晓慧的腰,她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却没有躲,反而轻轻地向我这边靠了靠。我知道,她并不排斥我。  
  端起酒杯,我微笑着对晓慧说道,“晓慧,来,咱们庆祝一下!”她也很是兴奋地端起杯子,“嗯,祝贺你又拿下一个大单!”“不对!”我意味深长地纠正她,“不是我,是咱们!你和我!”“没有啦,”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帮上你什么的。”“谁说的!”我故作严肃地放下酒杯,“如果不是你跟我配合,我能这么顺利地拿下单子吗?”“那,”她的眼睛眨了眨,浅笑道,“好吧,我们!庆祝咱们拿下大单!”“这才对嘛!”我重又笑容满面地端起酒杯,“来,cheers!干杯!”“Cheers!”碰杯之后,我轻轻啜了一口红酒,然后就有些惊讶地看到晓慧扬起雪白的脖子,咕嘟嘟地将大半杯红酒都喝下去了。  
  “喂!”我赶忙想去制止她,“不要喝那么急啊!”可是已经晚了,她真把那杯酒喝光了!  
  “啊,你说的干杯啊?”她一脸无辜地看看我,又看看我杯子里的酒,再看看自己面前空空的酒杯。  
  “干杯只是个说法啊,你怎么这么实在啊?”我又好气又好笑,把那份金枪鱼沙拉往她面前推了推,“吃点东西吧。”  
  “我以为,”她有些委屈地撅起好看的小嘴,“我以为跟客户喝酒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没想到跟自己人喝也要这样啊!”  
  “唉,你呀,”我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轻轻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快吃东西吧!”  
  “哦,”她有些不情愿地吃了两口东西,又瞄了瞄我的酒杯,“你真的不干杯啊?我都干掉啦!”  
  “怎么?”我这才意识到她似乎有别的想法,而不是真的不知道,“你想让我干掉?”见她点点头,我又问道,“为什么啊?红酒是要慢慢品的,可不是跟客户拼酒那样咕咚咚往下灌的。”  
  “我都已经干掉一杯啦,你就陪我干一杯吧!”她忽然用一种有点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小妮子居然想用撒娇的方式。  
  “那,你叫我一声海峰哥,我就喝!”我想了想,提了个条件。  
  “真的?”她的大眼睛转了转,眼神里多了些妩媚,白皙的脸庞慢慢泛出红晕,应该是那大半杯红酒在起作用了,“那,我叫你峰哥哥好不好?……峰哥哥,你喝一个嘛!”  
  如果这种情况下再不喝,那我也太不解风情啦,于是我哈哈笑着将那大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如此一来二去的,一瓶750ml的红酒很快就见底了,我粗粗估算了一下,晓慧喝的应该不比我少,换句话说,至少有半瓶红酒进了她的肚子。以这段时间来的观察,我估计她差不多够量了,所以在她让服务员再拿一瓶的时候果断制止了她,“晓慧,不要再喝了!再喝就伤身体了!”  
  “峰哥,”满脸红晕的她秋波流转地看着我,“你怕醉吗?没关系,你要是醉了,我能照顾你的。”  
  我不由一窘,“咳,我是怕你醉了。”  
  “我没醉呢,”她笑嘻嘻地看着我,“再说了,我醉了我想你也会照顾我的。”  
  “呵呵,话是没错,”我轻轻拍了拍她白嫩的小手,“可是你为什么喝醉呢,喝醉了很难受的。好啦,咱们不喝了,一会儿我带你去湖边转转,这儿那个水上公园还是挺不错的。”  
  “不要,”她竟然摇头,“我想跟你去唱歌!”  
  我想了想,估计她行动不方便,不愿去公园也很正常,“好,听你的!你把冰激凌吃了,咱们就结账走啦。”  
  转战KTV之后,喝了一杯加冰苏打水,晓慧脸上的红晕消褪了一些,挨在我身边开始一首首地唱歌。我是真没想到,这丫头不仅长得好看,唱歌的功力还真是不一般,尤其拿手唱王菲的歌,看来将来再有跟客户应酬的时候倒是可以考虑带她出席……唉,只可惜她只有一条腿,不然可真是工作里的一个好帮手……她那里是什么样的啊,看上去似乎一点都不剩的,不知道屁股是不是也不一边大……我刚才怕她喝醉了做什么啊,喝醉了我不就有机会看个清楚了吗……嗯,林海峰!做人不能这么无耻!看她对我应该是不讨厌,不然对我这些挨挨蹭蹭的小动作也不会那么坦然,看来可以稳扎稳打地更进一步,她身材真不错,不知床上怎么样,不过看她的样子,估计还是处吧……  
  “峰哥,峰哥?你在想什么呢?”晓慧的声音把我飘逸的思绪拉了回来,“哦,哦,有些困了,这几天拼得太凶……哟,快十一点了,咱们回去吧?”  
  “嗯,”她伸手在触摸屏上点了几下,“我再唱最后一首。”说着轻轻拉开我一直换在她腰间的手臂,站了起来,单脚向前跳了两步,站在包房正中间,面冲着我微微鞠躬,“下面这首歌献给我敬爱的峰哥!”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表演。  
  前奏响起,字幕闪现是蔡依林的《说爱你》!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我的世界变得奇妙更难以言喻,还以为是从天而降的梦境,直到确定手的温度来自你心里,这一刻我终于勇敢说爱你……”晓慧轻快悠扬的歌声带着深情款款而出,回荡在这间小小的包房里,在我的心湖之中激起层层涟漪。  
  “晓慧,你……”我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不知是不是这房间里的空调的缘故,她的手有些凉,大眼睛里闪烁着羞涩又有些期待的光芒。  
  “峰哥,”她有些羞涩地把头抵在我的胸上,“我喜欢你……”  
  我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和澎湃,轻轻捧起她秀美的脸,在那两片樱红的嘴唇上深深地印下火热的吻……  
  这显然是晓慧的初吻。她滑滑的丁香小舌明显不知该怎样配合,只是笨拙地被我缠来缠去。她的身体越来越软,我必须用更多的力气来抱住她,以免她会倒在地上,要知道她可是只有一条腿的。尽管她饱满的胸紧紧地压在我身上,一时难以上下其手,可我的手也没老实呆着,早已暗渡陈仓,悄悄袭上她的臀部,特别是她没有了腿的左臀。只可惜,晓慧忽然警醒了,她轻声叫着“不要”,迅即推开我——其实我听到她叫不要,就知道此时不宜动强,否则以我和她的力量对比,她哪能那么轻易地挣开我——只可惜仓促间她的重心有些不稳,摇晃着几乎要摔倒,我忙又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当心!”  
  晓慧满脸绯红,羞涩地看看我,又很快地把目光转开去,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我觉得,似乎,太快了……”我微微一笑,并不解释,只是捧住她的脸,专注地凝视着她的大眼睛,缓缓说道:“谢谢你,晓慧,我也喜欢你……”晓慧羞涩地轻唤一声“峰哥”,就又把身子偎在我怀里了。我又一次轻轻亲吻了她的额头、脸颊和双唇,然后又是深深的湿吻,不过这一次我没有趁机偷袭她的敏感部位,但她饱满的胸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带给我的刺激感已经足够让我的二弟处于临战状态。她应该是感受到了的,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红着脸、很是羞涩地偎在我身上,身子软软的仿佛没有了骨头一样。我一下将她抱起来,转身放在沙发上;她大概是错会了我的意思,一连声地轻轻叫道,“峰哥,我们走吧,我们别在这里……我们回房间吧……”我一面轻轻抚摸着她顺滑的长发、发烫的脸颊、细嫩的脖子,一面嘻嘻坏笑着逗她:“回房间做什么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大有语病,一下子连脖子都羞红了,翻身伏在沙发上捂着脸不肯再看我:“讨厌!你就会欺负我!”我哈哈笑着哄了半天,她这才算是勉强把脸转过来,依然是满面羞红,样子确实动人。  
  离开KTV包房回酒店的车上,晓慧只是很温顺地偎依我身旁,却不怎么说话,她软软的身体以及身上那种淡淡的幽香让我浮想联翩。但一回到酒店,她就飞快地躲回自己房间再也不肯出来;我去敲门,她也不肯开门,只是隔着房门说困了想睡觉了。我猜她是女儿家羞涩心理作祟,便也不勉强她,说了晚安就也回自己房间也休息了。说实话,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做这个行当,出入声乐场所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但她毕竟是我的同事及下属,还是个好女孩,我倒也不愿强行将她如何。  
  一夜无话,第二天被晓慧的电话吵醒时才发现已经天光大亮,挂掉电话我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正准备去洗漱呢,晓慧就来敲门了。看我睡眼惺忪、头发蓬松的样子,她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什么啊,”我一边懒洋洋朝卫生间走,一边说道,“今天又没什么事情,你起那么早做什么?”  
  “啊,还早啊?”她不无夸张地惊讶道,“都快十点啦!楼下的早餐都没有啦!”  
  “那又怎样?两顿并一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专家说,经常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的。”她一边说,一边拄着拐杖朝卫生间这边来。  
  “喂!”我听见她的声音似乎就在门外,忙出声制止她,“我冲个凉,你,你坐一会儿。”  
  “哦!”她立刻不做声了,想必又是满面红云。过了一小会儿听到她拐杖杵地的轻轻咔嗒声,知道她走开了,我这才放心地脱了衣服,打开淋浴。  
  沐浴洗漱完毕的我自觉容光焕发,却忽然发现自己遇到一个难题:干净衣服还在外面的行李箱里呢,难道我就这样裸着出去找衣服?让那个美女帮我拿衣服似乎也不合适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思来想去,我只得再度开口:“晓慧,你还在吗?”  
  “在呢,”她的声音从卫生间门外传来,“怎么了?”  
  “那个,你能回避一下吗?”我犹豫了一下才说出来,声音也低了许多,“我得出去换衣服。”  
  就听到晓慧又是满含羞涩地“哦”了一声,然后就打开门出去了。听见房门咔嗒一声撞上了,我小心翼翼地把卫生间的门拉开一条缝隙,探出脑袋张望了一下,确信她确实没在房间里,这才迅速窜出来,翻出干净衣服穿好,然后又把脏衣服团在一起扔进了行李箱,看看房间里没什么异常的地方,于是准备去找晓慧。打开房门却发现晓慧竟然就在走廊里站着,身上穿着我第一次见她时的那件蜜色连衣裙,后背倚在墙上,双拐支在腋下,两只手在轻轻地玩着腰间的裙带,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见我出来,冲我微笑道:“动作真慢!”“我,我还以为你回房间了呢,否则一定会快些的,”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呃,进来坐吧!”  
  “嗯,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晓慧一边往我房间里走,一边问道。  
  “听你的吧,”我注视着她单腿拄杖而行的背影,小弟不禁又有些蠢蠢欲动,“现在走也行,午饭后走也行。反正也是咱们自己开车,两个小时的车程而已。”  
  来到房间里,她并没有找地方坐下,而是转过身看着我,“嗯,那就午饭后走吧?你没吃早饭呢,现在走的话,午饭也只能在路上解决了。连续两顿不能好好吃饭,会伤肠胃的。”  
  “好啊,”我微笑着伸手扶住她的双肩,“你可真会体贴人。”  
  “你应酬多,喝酒多,”她的脸又有些微红,“本来肠胃就容易受伤,再不注意饮食规律,将来有你好受的。”  
  “好!我以后都听你的!”我笑嘻嘻地应着,双手不知何时滑了下来,轻轻环住她了纤细的腰。  
  “讨厌!”她脸更红了,却并不抗拒我把她揽入怀里。  
  我亲了亲她那吹弹可破的面颊,顺势将她腋下的拐杖拿掉,放到一旁。她眉头微蹙,轻声道,“我会站不稳的……”  
  “没事儿,”我继续亲吻着她的脸颊、耳垂、脖颈,同时含糊不清地说,“有我呢,不会让你摔的……”  
  “嗯……”她在我热辣的进攻面前显然有些手足无措,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肌肤也开始发烫,眼神里多了些妩媚和迷离,身体越来越软,仿佛被抽掉了骨头一样。我一下将她横抱起来,转身放在床上,然后将自己整个身体都压了上去,左臂抱住她的头颈,不停地亲吻,而右手则悄悄探下去,撩起她的裙子,摸上了她的左臀。  
  可是我的手指刚刚触及她那里的肌肤,她忽然紧张地叫起来,“峰哥,峰哥……”身体也一下子变得僵硬了许多。我没加理会,用右手手掌轻轻地罩住她光秃秃的左臀,掌心传来一种光滑柔软的感觉,手指则告诉我,这丫头竟然穿了条T字裤,胯间用细绳打结的那种。我的手指稍一摸索,已然勾住那个小小的绳结,应该是个活结,轻轻用力,绳结应手而开。我心里正在暗自得意,不提防身下的晓慧不知忽然从哪来的一股力气,一下将我推开,然后自己迅速缩成一团,蜷缩在床头,一脸又羞又急的表情看着我。  
  我暗自懊悔自己操之过急,生怕就此把事情搞糟;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解释好。没想到她却先开口:“对不起,峰哥……”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你给我点时间,”她见我不说话,又继续说道,声音依然很细,“给我点时间……我只是,只是觉得,太快了……”“对不起,晓慧,”我也不能不有所辩白了,“我知道我太心急了,但你别误会,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真的?”她的眼睛一亮,隐隐透出喜悦之色。  
  “真的,”我努力让自己的态度和声音都显得格外真诚,“我真的很喜欢你;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咱俩是工作关系,我怕吓坏你,一直不敢说……昨天,你说了出来,我才知道,你也……嗯,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闪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我,“我,我还没准备好,有些怕……”  
  “嗯,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说这句话可不仅仅是对她说的,也是对我自己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反正看她对我的态度,也是早晚的事儿。说着,我慢慢挨近她的身边,轻轻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动作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后背;她就像温顺的小猫一样又慢慢把身子依偎在我身上。只是这一次,我没再采取进一步的举动。
  这么腻歪了一会儿,就在我觉得有些无聊、想要弄点什么新花招的时候,我的肚子忽然咕噜噜地响了一声。本来老老实实歪在我怀里的晓慧扬起脸来看看我,笑道:“你饿了吧?”我脸上一热,也只得老老实实承认:“是啊,你都听见了。”“那咱们去吃午饭吧,”她抓起我放在床头小几上的手表看了看,“十一点多了,餐厅应该开始提供午餐了。”我点头说好,抽回抱住她的手臂,接过手表戴好。  
  晓慧翻身刚刚坐起来,却又羞红了脸嗔道:“都怪你!”“嗯?怎么了?”我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仔细一看才发现,刚才那一番温存让她原本整齐的马尾辫散开了,连衣裙领口的一粒扣子不知什么时候也挣开了,露出胸部大片雪白肌肤和淡蓝色的胸罩。“好吧,都怪我,”我笑道,“要不要罚我啊?”  
  “罚你?怎么罚你啊?”晓慧不知我话中有诈,一脸不解地问道。  
  “比如,罚我帮你梳头,”我慢悠悠地说,“或者,帮你穿衣服!”说着动作飞快地伸手探入她裙子里,扯了扯那个被我解开的绳扣。  
  “啊!”她羞不可仰地大叫,赶忙去捉我的手,试图阻止我的动作,嘴里一叠声地叫道,“峰哥,峰哥……你再弄我,我,我可要生气了……”  
  我也怕真弄恼了她不好收场,哈哈笑着放开手,起身去卫生间取了梳子折过来,扶正她的身子,伸手除下她头上半松半散的头绳和发卡,开始给她梳头。晓慧有些惊讶地仰脸看看我:“峰哥,你还会给女孩子梳头?”  
  “梳头我会,”我一边装模作样地梳着,一边居高临下地从她的领口偷看她的玉峰风光,“梳辫子可就不会了。”  
  “那,你打算给我梳成什么样啊?”她不解地问。  
  “嗯,就这样喽。”我假装老练地将她有些凌乱的长发梳理整齐,然后披在肩上,可看看额角还有两绺发丝不是很听话的感觉,觉得应该是用小发卡别一下的,这一拿起发卡却漏了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用、放在哪里。见我有些发窘,晓慧扑哧笑着伸手接过梳子,“我自己来吧!”三下两下就又梳成了漂亮的马尾辫,又从我手里拿过头绳和发卡,装束整齐,很得意地晃晃头,长长的马尾辫在我眼前刷来刷去的,“好啦!”全然没发现我早已将她胸前那点风景看了个够。  
  梳好了头发,晓慧示意我去把拐杖拿给她,自己从床边上站起身来整理衣裙;甫一起身,便立即又双手掩着下身坐了下去,白玉般的脸上登时飞起两朵红云。不用问,一定是被我解开一侧的内裤要滑落下来。我笑嘻嘻地看着她也不说话,见她狠狠瞪了我一眼,便赶忙声称去方便,躲进了卫生间,还故意把卫生间的门咔吧一声锁上——其实就是为了让她放心,我不会出来偷窥她的。  
  过了一会儿,晓慧来敲门,“峰哥,你好了没?咱们下去吃饭吧。”我心里暗笑:这丫头也挺会做戏的,明知道我是躲在这里给她整理衣服的时间,却还故意当我真的在上厕所。好吧,那就把小把戏做到底!“好啦!”说着还按下了冲水开关,哗啦一声响,我打开门走了出来,“走吧,下楼吃饭!”  
  “哎?”她却叫住我,一脸诡谲的笑,“你好像没洗手啊!”  
  “呃……”我倒是真没想到这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张口结舌地愣了一下,只得讪讪地又走进卫生间去洗手。  
  等我甩着两只半干不湿的手再次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发现晓慧正倚在门口的墙上笑得不行,“哎,你笑什么?”见我问她,她笑得更厉害了,腰都要弯下去了。我迫近她的脸,故作严肃地仔细盯着她看,“喂,有那么好笑吗?”她一个劲地摆手,却还是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笑:“好啦,好啦,咱们,咱们吃饭去吧。”  
  出了房门、来到电梯前,她看着我还在不停地甩手,情不自禁地又笑起来。我走近去,突然伸手轻挠了两下她的两肋:“很好笑吗?”这显然戳中了她的命门,她“啊”地尖叫一声,顾不得拄杖,单脚匆匆忙忙地向前跳出两步,躲开我的动作;只是我哪里肯就此放过她,她躲闪得固然已经算麻利了,我跟进得更快,继续去轻挠她的痒痒。她又跳了两下,发现依然躲不开,便只好试图用手臂挟紧两肋,却忘记了自己腋下还有两根拐杖,哪里护得住啊。“峰哥,峰哥,”她只得求饶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错了!”  
  这时,叮的一声,电梯也到了。因为怕被别人看到这样嬉戏不好,我这才放开她。好在电梯里空无一人,我于是扶着她走进了电梯,按下餐厅的楼层。晓慧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略略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妆容,微微娇嗔道:“你看,刚刚收拾好的,又弄乱了。”“哦?”我拿眼睛瞟了瞟她,“谁让你笑我笑个没完的。这叫惩罚!”“好吧,”她也自知理亏,抿嘴笑道,“怪我咎由自取。不过,你以后不许随便挠我痒痒。”“那要看你是不是还咎由自取,否则……”我夸张地叉开双手,做出威胁的样子,“嘿嘿!”“好,好,我一定乖乖的,听你的话!”她果然是怕了这一招。  
  吃过午饭、退了房,我们驱车往回走。大概是表白过后,彼此互明心迹,晓慧明显比之前要活泼,话也多了起来,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也有些不同。聊来聊去,看气氛比较融洽,我试探着问了个比较感兴趣的问题:“晓慧,我记得我跟李行长吃饭那天,你好像用了假肢?”  
  “是啊,”她玩着手机上的小挂饰,语气轻松,“怎么还好像,你喝多了记不清了?”  
  “有点记不清了。”见她没什么异常反应,我继续问道,“那你平时怎么不用啊?”  
  “不好用啊,”她一脸无奈地表情,“又笨又重,走起路来还慢,还不好看。”  
  “晓慧,你的腿……”我侧脸瞥了瞥她的下身,斜拉式安全带清楚地暴露出她的左腿从腿根处完全锯掉了,“被截得很高?”  
  “嗯,”她转头看着我,脸上显出一丝敏感和些许忧郁,左手不由自主地扶在没了腿的左侧身体上,不知是下意识的抚摸还是有意识的遮挡,“髋关节截肢,整条左腿都没有了。”顿了顿,忽然反问道,“峰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看她有些敏感,我抬起一直放在档杆上的右手,拉住她的左手,轻轻握着,“晓慧,我说出来你别介意……我是觉得,你对你的身体状况有点过于敏感。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看她没说话,神情也没什么变化,我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吧,那天我问过你一个问题,我问截肢这件事对你的生活有什么影响。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的吗?”  
  “嗯,”她点了点头,“我当时说,影响很大,比如找工作到处碰壁,比如走到哪里都需要带着拐杖。”  
  “是啊,其实我是想问你,是否能生活自理之类的,却没想到让你想到这上面去了。也许是我的问句有歧义,但你当时的表情让我印象也很深。”  
  她略略思索了一下,旋即摇摇头,“我不记得我当时是什么表情了。”  
  “你当时眉头蹙得很紧,脸色不是很好。我想,你一定是很讨厌我这个问题。”  
  “不是,”她摇头否认,“我当时心里确实不高兴,因为我以为你也要用这个理由拒绝我,但我又不得不回答你的问题。”  
  “晓慧,”我右手微微用力,握了握她柔软的小手,“我知道你为了你身体的事情吃了不少苦,很多时候这种苦都只能被你自己埋在心里,没办法说,也没办法排解。对不对?”见晓慧没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我又继续说道,“你的腿已经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哪怕是再好的技术、再先进的假肢,也没办法,对吧?我想对你说的是,既然这么多年,你一个人,都很勇敢很坚强地走过来了,今后就更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啦;因为,我会跟你在一起,如果你愿意,我会一辈子都抱着你、扶着你……”  
  “峰哥,”晓慧的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晶莹的泪水,“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见她落泪,我慢慢将车减速、在路旁的紧急停车带上停好,转过身用双手握住她的双手,神情专注而诚恳地说道,“因为我觉得,你因为自己的腿而始终放不开自己,虽然我跟你说了我喜欢你,但你还是担心我会介意。我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的坚强和勇敢,因为你的善良和体贴,因为你的聪明和美丽,不会因为你少一条腿而有所保留或者犹豫!”——嗯,这段台词演绎得还不错,连我自己都快被感动了。  
  “峰哥,谢谢你!”晓慧自然大受感动,泪花扑簌簌地落下来,一下把头扎进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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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0-12 15:56:55 | 显示全部楼层
  出高速公路收费口的时候,晓慧揉了揉眼睛,声音慵懒地说道,“到哪里了?”“下高速了,”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睡得还好吧?”“嗯,”她看了看时间,“呀,我睡了这么长时间啊!”“还不到一个小时,哪里算久啊,”我指了指饮料架,“喝点水吧,一会儿就到家了。到家好好休息。”  
  20分钟后,车子在晓慧租住的楼前停下。我先下车帮她取了拐杖、又扶她下车,“我先送你进去。”她一边接过拐杖架好,一边问道,“峰哥,你一会儿是回家还是回办公室?”“得回一下办公室,”我拎起她的行李箱,尾随她朝楼里走去,“我得把那些文件资料都放回去,还得看看有没有总部发过来的传真。”“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她走到门前,掏出钥匙开门。“你休息一下吧,你这几天也挺辛苦的,”我拎着东西,跟在她后面进了门,“我估计也没多少事,去看一下而已。晚上我来接你,一起去吃晚饭。”“那,”她犹豫了一下,“那我一会儿买点菜,回来做饭等你。晚上你过来吃吧。你要是来得早,咱们就一起做。”我把她的包放在地上,朝另一个房间指了指,压低声音问道:“你师姐不在?”——晓慧告诉过我,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是她和一个师姐合租的,那也是个残疾人,据说还是个triple。这次出差前我来接晓慧的时候本想趁机见一下,可惜她没在。——晓慧叫了声“娜姐”,没人回应,便冲我摇摇头:“好像不在。估计是跟她男朋友出去了吧。”“那好吧,”我不便表现得太过好奇,只好若无其事地说,“你先休息一下,别急着去买菜。现在还不到三点。说不定我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嗯。”“那我先走了。”说着我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晓慧叫住了,转身刚要问她还有什么事,她已撮起娇嫩的嘴唇,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很开心地笑着,也亲了亲她,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一看,几天不在,果然还是有些事情,传真机上厚厚一摞。我翻看了一遍,还好没什么太要紧的,不过内中有份名单是我一直找老徐要的。尽管已经有晓慧在帮我,但她到底没办法分担我在业务上的工作压力;我又找过老板和老徐几次,希望能把其他的人员尽快落实到位,否则我这个光杆司令还得一直继续下去。名单就是老徐帮我物色的人,概况在电话里早已告诉我了,传真过来的是详细材料。我之所以到办公室来,惦记的主要也是这份名单。坐在办公桌前,我慢慢翻看着这些名单,盘算着谁适合做哪一块、谁该负责什么,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着。桌上的电话响起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已经快四点半了,八成是晓慧等着急了。接起来果然是她,“峰哥,你还在办公室啊?”“是啊,不过我马上就可以离开了。”“嗯,那你直接来超市接我吧,物美超市,我已经在超市里了。”怪不得背景有些嘈杂呢。“咳,你怎么不等我啊?”我知道她去的那个物美超市,一般人走路得15分钟,她需要走更久,“我这就过来。挂了。”说罢赶忙将那些材料锁进抽屉,飞奔下楼。  
  四点半的道路已经开始有些拥堵了,尽管我竭尽所能地左钻右绕、见缝插针,还是用了半个多小时才赶到超市;晓慧已经结了账,站在门口等我呢。她已经换了衣服,上身是曾在我家客厅里晾晒过的月白色T恤,下面是纯白色的百褶裙,裙裾掩至膝盖之上。我满怀歉疚地奔过去,一手拎起地上两个大大的购物袋,一手挽住她的腰,“对不起,我来晚了,有点堵车。”  
  “嗯,没关系,”对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挽她的腰,晓慧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有躲闪,相反,甚至有些享受这种感觉,“我也是刚刚出来。”  
  不知这丫头买了多少东西,我单手拎两个袋子居然感觉有些吃力,“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啊?难道你师姐和她男朋友晚上也一起吃?”  
  “没有,我给她打过电话,她晚饭不回来,”她笑着说,“不过我看冰箱都空了,就多买了点。她身体更加不方便,买东西基本上都是我来买的。”  
  “你不是说她有轮椅吗,买了东西放在轮椅上不就推回去了?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不以为然地说着,打开后备箱把东西放进去,又帮晓慧拉开车门扶她坐进副驾驶座。“倒是你,又要拿拐杖又要拎东西的,才是真不方便。”不知不觉的,我已经在很主动地替她考虑了。  
  “喏,”听我如是说,晓慧示意我看超市的门口,“那个入口有四级台阶,又没有坡道,她怎么下得去啊。”我回头一看,果然如此,这个城市距离真正的无障碍化还真是任重道远啊。  
  “你们小区门口不就有个小超市吗?”我发动车子往回驶去,“为什么还要走这么远来这里啊?”  
  “这里的东西比较全,蔬菜也比较新鲜啊。”随后,晓慧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又说道,“一看你就不怎么买菜做饭的。”  
  “是啊,”我倒也不狡辩,“上次你看过我的厨房,里面连炊具都不全。”  
  “唉,可惜了那么好的一间厨房啊,灶具油烟机还都是方太的呢。”晓慧竟然慨叹起来,“暴殄天物啊!”  
  “也不可惜啊,要是有个能干的女主人,可不就物尽其用了?”我露出一丝坏笑,“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呸!”晓慧的脸立时又红了,“说不了三句就又开始没正经。真不知那个一本正经、斯文能干的林经理是不是你啊!”  
  “呵呵,一本正经的林经理当然是我,但一本正经的林经理只能做你的上司,不能做你的男朋友,”借着等红灯的空当,我在她脸上亲了亲,“你可要想好了:要哪个?”  
  男朋友三个字显然打动了晓慧的心,她羞羞地低下头,半晌才幽幽吐出一句:“真的像做梦一样……”  
  “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我觉得,这几天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她神态甜蜜,目光中满含柔情,“真怕一觉醒来,什么都是没有了……”  
  “傻丫头,”我爱怜地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疼不疼?疼就是真的,不疼就是做梦。”  
  “哎哟,”她夸张地叫了一声,噘着小嘴使劲揉头顶,“你那么用力做什么啊,好疼的!”  
  “是吗?那就不是做梦啦!现在相信我是你男朋友了吧?”我把车在她楼前泊好,熄了火,“到了,下车吧!”  
  “嗯,”她嘴上应着,身子却坐着没动,“如果你真是我男朋友,那是不是应该……”  
  我从车上下来,转到另一侧帮她拉开车门,见她坐着不动,“应该什么?”她依然不应,只是嘟着嘴坐在那里,身子轻轻扭了扭。此情此景,我又怎么会猜不到她想要什么,于是笑着俯身下去在她双唇上亲了亲。心愿得偿,她很是开心地扭身下车。  
  说到做饭,我自认还是有些功底的,但跟晓慧比起来,却还有些差距。晓慧解释说都是读大学这几年练出来的,因为不便住集体宿舍而在外租房子住,离学校的食堂就远了,反而不及自己做饭来得方便。不一会儿的功夫,四菜一汤已经摆上桌了。我们就相邻而坐,挤在客厅里那张小小的餐桌上开始享受丰盛的晚餐。  
  南方六月下旬的天气已经很热,空气里的大量水汽让人感觉格外闷热,像个蒸笼。这套租来的房子里竟然没有空调,晓慧让我把她自己房间那架小电扇搬出来,对着我俩猛吹;她长长的发丝就被吹得一飘一飘的,白色百褶短裙的下摆也不时被吹起,我甚至能看到她白白的大腿,当然,只是右侧的大腿。  
  我情不自禁地把手伸过去,抚摸她那白皙而又匀称的大腿。手指触及的一瞬,她条件反射般地一缩,有些讶异地看看我,但在我的手指再度触及的时候,她没有再躲,只是脸有些羞涩的红。我忍不住放下碗筷,伸双手将她抱起来,放在我的大腿上。她轻轻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反抗,顺从地侧坐在我身上。我顺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用右臂揽住的后背,用左手拿起了筷子,“我来喂你吧!”她也配合地用双手环住我的脖子,用下巴颏示意要吃芙蓉鸡片。可惜我并不是左撇子,想用左手夹菜未免有些困难,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有两次好不容易夹住,刚抬手就又掉下去了。晓慧看着直笑,忍不住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片,“还是我喂你吧!”我也不推辞,张口吃下那片鸡肉。我们就这样抱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只是她不时动来动去的,饱满、柔软的小屁股、特别是她残缺的左臀就在我的下身蹭来蹭去的,我的小弟很快就有了反应,硬硬地挺翘起来。从她忽然变得绯红的脸上,我知道她感受到了那个坚硬的部分,但她并没有躲闪,依然温顺地靠在我怀里。我甚至能感受到她下身中间那个温热的部分,不由地心旌摇摇。看得出,她也非常开心,正在全心全意地享受现在的每一刻,她的脸上,隐隐散发出喜悦的光。  
  只是溽热的天气让我们没办法继续享受这种美妙的感觉,不断沁出的汗水让我们不得不分开。吃过晚饭,收拾了餐具,看看表还不到九点,总得再找点什么事情才好。我很想请她去我的住处,却没有把握她会答应,忽然想起这附近有个不错的棋牌俱乐部,环境还不错,遂提出邀请她去打台球,既安静又凉快。晓慧犹豫地看看我:“可是我不会打啊。”“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啊,”这倒不是吹牛,我打台球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而且那边又有空调,又有冷饮,好过在家流汗呢。”“嗯,”晓慧想了想,“那你等我冲个澡,换件衣服?我可不想这么汗津津地出门。”  
  趁着她冲澡的时间,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套房子、特别是她的房间。这个小区本来是晓慧她们学校的教师住宅小区,环境和治安倒也还算不错,只是建成的年代有些早,估计不晚于九十年代中早期,各方面的设计看起来有些陈旧。两室一厅的格局,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比较小,又位于一楼,有些潮湿阴暗,远不如我那套公寓来得宽敞明亮。晓慧的房间是两间卧室里相对小一点的那间,大概只有12平米左右,不过采光还算好。朝南的窗子下面横着一张单人床,浅橙色带着碎白花的床单,上面还有一领竹席,我伸手摸了摸,感觉比较硬,做工也不那么精细。床头上,印着白色百合花的毛巾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枕头下,枕头内侧放着一个憨态可掬的毛毛熊。我撩起床单看了看床底,除了两个整理箱之外就是几双鞋,准确说是几只鞋,因为都只有右脚。床边是一张写字台,配着一把木质椅子,样式都比较陈旧,横着三个抽屉,左侧一个储物橱,右侧竖着三个抽屉,像是九十年代流行的那种办公家具。写字台上靠墙竖着一个三层的书架,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些书籍,最上层还摆着两个瓷娃娃和几个小铁盒,估计都是小零碎,最下层还放着几件护肤品,除了一瓶雅漾喷雾之外,其他的都是玉兰油系列。台面偏左放着一盏台灯,中间是一台DELL笔记本,靠右侧是一个笔筒和一个水杯。靠门一侧的墙边是一组四开门的老式衣橱,估计也是房东的家具。我逐个门拉开看了看,最外侧的门里是当季的衣服,裙子、T恤、短裤,整整齐齐的;第二个门里被分成了若干个格子,分别放着内衣、内裤、袜子之类的小物品,让我很感兴趣的是这丫头竟然有好几条T字裤,包括那种系绳的,胸罩也多是轻薄材质或者蕾丝的,没什么厚厚的内衬,看来她饱满的胸应该是真材实料;第三个门里是厚一些的衣服;最内侧门里比较空,除了几件冬衣外,还有个东西很吸引我的注意,是她的假肢。我听了听卫生间里,水声依然哗哗,估计暂时她还不会出来,便轻手轻脚地将那个东西拎了出来。这是一件很普通的加拿大式髋离断假肢,上面采用包臀式接受腔,里面还有一团白色的棉质织物,拿出来一开,样子有点像内裤,但比较有弹力,而且左侧没有开口,想来是晓慧穿假肢时要用的保护套。我伸手摸了摸接受腔的内壁,发觉接受腔内靠近会阴部的材质竟然也是硬的,不由暗吃一惊:难道这丫头连坐骨骨节都被锯掉了?猛然想起,她似乎每次坐下的时候都会用左手用力撑住扶手或者桌面,本以为只是失去左腿后保持平衡的平常举动,却没想到她竟然这样辛苦。我正要再仔细查看下去,忽然听到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忙将假肢小心放回原位,关好柜门。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应该就是那种响一声就挂等你回拨的垃圾号码。我又好气又无奈。再想去看晓慧的假肢,却听见卫生间的水声似乎已经停了,也只得作罢,坐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从书架上随手拿了本《雅舍小品》装模作样地看。  
  听见卫生间的门打开,我也从晓慧的房间走出来,正看见她拄着双拐慢慢出来。古人说美人出浴最具春色,真是诚不我欺啊!新浴后的女孩子确实是水灵灵地充满诱人的魅力,浅绿色睡裙领口被打湿了一小块,湿漉漉的长发松松地散在肩头,发梢还滴着未干的水珠,皮肤越发显得白嫩,粉嫩纤巧的脚丫趿着一只珠光拖鞋,当真是楚楚动人!最要命的是,她的睡裙下面显然是没有穿内衣,挺拔的乳峰上两粒小小的凸起让我感到一阵阵的血脉贲张!  
  见我直愣愣地看着她却不说话,晓慧显然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不无羞涩地说了句:“我去换衣服!”随即便动作麻利地从我身边掠过,进了卧室,紧跟着把房门关上了,剩下一个兀自发呆的我站在客厅里。  
  那晚在台球厅发生的很多事情,我已经记得不那么清晰了,但在手把手教她如何运杆时,我从她背后贴住她的身体,她那柔软的身体、饱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肢带给我的那种天堂的触觉以及她身上那种淡淡的幽香都深深地烙印进我的心底。而她应该也是非常享受这种跟我在一起、身体密切接触的感觉。  
  离开台球厅时已将近十二点,我想如果这个时候我跟她提去我那里,她应该是不会拒绝的;但我没有,因为我不想让有些敏感的她感到勉强。  
  再次回到那栋楼前,晓慧却不愿下车,反而将身子倾斜过来,贴在我的肩上,嘴里呓语般轻轻说道:“真不想跟你分开……”  
  我熄掉车灯,温柔地抚摸着她美丽的脸说道:“那,我们是在这里坐一夜,还是回我那边?”她竟然没有吱声,依然靠在我身上,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道:“我有点怕……”  
  我知她心里正处于极端矛盾的纠结当中,此时多说什么反而不好,索性以退为进才好,于是扳过她的身子,深深地吻了上去,吻罢又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好啦,早些休息吧,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她却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手,目光里充满留恋和柔情,半晌才慢慢说道:“你送我进去吧……”  
  “嗯,我抱你进去!”说着我下了车,绕到她一侧拉开门,将她抱了出来。  
  她见夜深四下无人,倒也不拒绝,反而一脸幸福甜蜜地偎在我怀里:“我重不重啊?”  
  “嗯,挺重的!”我故意逗她,其实她很轻,估计只有八十斤左右。  
  “讨厌!”她轻笑着挥起小拳头在我胸口轻捶了一下,听到我夸张地叫道“啊,谋杀亲夫啊”,又赶忙抬手掩住我的嘴,下意识地张望了一下,确信周围没人,这才又嗔道:“你怎么这么讨厌呢!”  
  这样嬉笑着,我抱着她来到门前,这才发觉光顾着抱她,竟然没带她的拐杖过来。见她的脸色略有忧郁,我赶忙说道:“我先抱你进屋,再去帮你拿过来!”于是也不放她下地,只催她掏钥匙开门;不知是光线太暗,还是不习惯这样的方式开门,反正她试了好几下才把门打开。  
  门一开,发现客厅里的灯竟然是亮着的,晓慧不由一愣,我却不加理会,抱着她刚要大步而入,只听见有个女声传了出来:“晓慧你回来了?”我也一愣,晓慧随即在我耳边悄声说道“快放我下来”,然后又朗声答道:“是啊,娜姐你还没睡呢?”我刚刚把她放下地,就见里面的卧室里慢慢驶出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看样子似乎比晓慧要大一点,但也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留着齐耳短发,有点像奥黛丽•赫本在《罗马假日》里那种发型,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关系,肤色显得有些苍白,瓜子脸、下颌有点尖,很瘦弱的样子,以至于那件柠檬黄的大T恤穿在她身上都显得空空荡荡的,下面是淡青色的居家短裤,裤腿只到大腿的一半处;惹人瞩目的是,这个女子只有一条完好的左臂,双腿从膝盖下大概10cm的部分被锯掉了,而右臂也只有肩下15cm左右的一段,勉强能从T恤的短袖处露出。最让我感到吃惊的是,这女子竟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  
  这女子一看到晓慧身后的我,也是一愣,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想要赶紧退回房间去,但她只有左手推轮椅,想要进退自如谈何容易啊。“娜姐,”晓慧赶忙介绍,“这是我,呃,我男朋友,海峰。峰哥,这是娜娜姐。”一句男朋友出口,她脸上又是两抹羞红,真不知她要羞涩到什么时候。出于礼貌,我顾不得去细想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女子,忙冲她点头示意:“你好!打扰你休息了!”这下反而让那女子更加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是该跟我打招呼,还是抓紧时间回避。见她尴尬不已,晓慧赶忙催我:“峰哥,你赶紧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啊,好,好!”我也意识到再多逗留,反而会更加尴尬,“我去帮你把拐杖拿来!”说着便三步两步窜了出来,来到车里拿了拐杖,估计那女子有足够时间蹩进自己房间这才又慢慢走回来。  
  到门口一看,果然只有晓慧扶着门站在那里,那个轮椅女子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回自己房间里去了。我强自按捺住心里的好奇和疑惑,把拐杖递给晓慧,又和她亲吻道别、约好明早过来接她,这才离开。  
  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跟晓慧合租的女孩是谁,为什么会看着这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感觉。猛然想起小时候邻居家一个叫冯云娜的女孩。难道会是她吗?  
  再次见到晓慧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我过来接她一起去办公室。敲开门却见晓慧一脸温馨的笑:“峰哥你没吃过早饭吧?”“没有啊,我起床就过来了。”我瞟了瞟另一间卧室紧闭的门,轻声问道,“不在?”“嗯,去图书馆了。”晓慧点点头,拉着我朝着餐桌走去,“我帮你做的火腿煎蛋,还煮了小馄饨,你凑合吃点吧?”“嗯?”看着精致的早餐,我颇受感动,“你猜到我会不吃早饭?”“是啊,认识你这么长时间,我就没见你吃过几次早饭,这样对身体不好的,”晓慧温柔体贴地笑着劝我,“好啦,你慢慢吃,我进去换衣服。”“你不陪我吃啊?”见她转身要走,我轻轻揽住她的腰,“那你是不是……”说着,有意识地侧过脸示意着什么。晓慧心有灵犀地踮起脚尖在我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我意犹未尽地扯着她还不肯放手,同时还色迷迷地盯着她高耸的胸部,晓慧半羞涩半撒娇地说:“好啦,快吃东西吧,否则就都凉啦!”同时在我另一侧脸上也亲了一下。我这放开她。  
  我这边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早餐,又去厨房洗了餐具,再回到客厅里发现晓慧也已经换好了衣服,头发依然是梳成一个马尾辫,上身是一件浅粉色半袖尖领小衬衣,下面是鹅黄色的窄裙,裙下露着如象牙工艺品般光洁美丽的玉腿,就是一个娇俏可人的白领佳丽。“还要我抱你吗?”我凑上前,故意色迷迷地挑逗她。  
  “讨厌!青天白日的,你不怕人看到啊?”她显然也想起了昨晚的那一幕,“昨天可是把娜姐郁闷到了。”“我跟自己女朋友亲热,她郁闷什么啊?”我明知故问,揽着她往外走去,“她不也有男朋友吗?难道她们亲热从来没被别人撞见过?”“不是啊,她是不习惯被人看到她的样子。像你跟我说的,我们这样的女孩子,还是很自卑的。”来到车前,她主动请缨,“我来开吧!”我也不推辞,接过她的拐杖、扶着她坐进驾驶位,“有吗?我就觉得你很自信啊。”我一边帮她扣好安全带,一边说道,“对啦,她是怎么成这样的?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一次。”“听她自己说是被火车轧的。”晓慧忽又道,“对了,昨晚你走了之后,她还跟我打听你呢。”“打听我?”我真的有些好奇了,“她打听我什么?”“就是,问你叫什么啊,哪里人啊,在哪里工作啊,”晓慧一脸甜蜜看看我,“还问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你对我好不好之类的。”“哦,那你都怎么说的?”“实话实说喽,娜姐人很好的,跟我一起住了四年,对我帮助蛮多的。”“实话实说?那……”我又用那种色迷迷的眼神看了看她,“那我对你好不好啊?”“不好!”见我盯着她的胸,晓慧的脸又红了,“你老是没正经,老是欺负我!”“哦,那你都告诉娜姐了?”“你……”晓慧这才意识到中了我的圈套,又羞又气地不知该说什么好,“讨厌!”“哈哈!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啦!”我得意地笑了起来,拍拍她的头以示安抚,“对了,你这个师姐叫什么啊?下次见到她我也好打招呼啊,看她的样子应该没我大,我也叫她娜姐不合适吧。”“她叫冯云娜,比我大两岁,现在在读研究生二年级。”冯云娜,果然是她!我的心不由猛地一跳,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她是哪儿人啊?不是本市的吧。”“她家是湖南的,不过她小时候好像也在东北生活过几年的,跟你算半个老乡呢。”这下我确信无疑,这个冯云娜就是我小时候认识的那个!  
  坐在办公室里,我的思绪却被记忆拉回了十多年前。说起来,我和冯云娜也有点青梅竹马的意思,我们的家都是住在同一个部队大院里,只不过她家在最西头、我家在最东头。我们的父亲都是当地驻军的军官,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们的妈妈也都是随军家属,她妈妈是军分区医院的护士长,而我妈妈则在当地财政局工作。进入到青春萌动、情窦初开的阶段之后,在周围同学、伙伴们或善意或玩笑的起哄之中,我们不可避免地开始早恋。那段时间里,她经常梳着一个麻花辫,坐在我的28号大永久自行车后座上,我们一起上下学、一起转遍小城的大街小巷。只是好景不长,九十年代后期国家宣布裁军五十万,云娜父亲所在的机构恰好属于首批被裁撤的部分,在她15岁、我16岁那年,她们全家都跟着她父亲转业复员回湖南老家去了。我们两个手拉手依依惜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清晰如昨,当时她的眼睛都哭肿了,直到我答应会经常和她写信、将来和她考同一所大学(当时就这么说的,完全没考虑我会比她先考大学),这才算是把她哄好。只可惜,那之后才半年多,我爸爸的工作也发生了变动,我们全家来到省城。而我告诉她我家新地址的信件却莫名其妙地被退了回来,从那时起我们就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她这些年过得怎样,又怎么变成了Triple-A美眉?……  
  “峰哥,峰哥?”晓慧的声音把我的思维从回忆当中拉了回来,发现她正站在我面前,左手单手拄拐,右手端着一杯咖啡,“喝咖啡啦!”“哦,谢谢!”我接过咖啡,啜了一口,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拄单拐的样子。“怎么了?”晓慧被我看得有些奇怪,低头仔细看自己的服饰以为有什么纰漏,“哪里不对了?”“没有,”我摇摇头,指着她手里的拐杖说道,“我只是忽然发现,你拄两根拐杖的时候,下面都是略略向外分开的,呈八字形;只用一根的时候,拐杖的支点却比较靠近身体。”“是啊,这样才比较好保持平衡啊。”不过她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峰哥,市商务局的王处长约你今天一起吃晚饭,晚上还是六点,你别忘了。”“哦,我记着呢。”我指了指笔记本上的Outlook日程栏目,却发现她情绪不高,“怎么?你不高兴啊?”“不是,”她半倚在我办公桌上说道,“我只是担心你会喝太多酒。”“傻丫头,这都是工作啊,”我忽然发现,她的左腿被截断的位置竟然比我办公桌的桌面还要高些,敢情这丫头还是个长腿妹,“做我们这行的,可不就是社会交际、人情往来嘛。”“嗯,我知道,”她不无担心地说,“喝酒伤胃,你还是少喝比较好;咖啡也伤胃的,你又不爱吃早饭,时间久了也会伤胃。”“怎么?心疼我啊?”我笑嘻嘻地忽然探身抱住她的腰,手指从她上衣的下缘探进去,触及她后腰上娇嫩滑腻的肌肤。她一个冷不防、重心有些不稳地晃了晃,不由一声惊叫,随即就不再挣扎,顺从地被我抱进怀里;过了一会儿才幽幽说道:“峰哥,等过段时间,公司来了其他同事,你可不能这样对我。”“嗯?”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要来新同事的事情我倒是跟她提过,虽然我也知道到那时候需要跟她在办公室里保持一定距离,却一直还没找到机会跟她提,特别是这两天彼此刚刚表白、正值浓情蜜意之时,我可不愿煞风景;却没想到她倒主动提了。  
  “那你说说,那我们怎么保持距离?”“首先你不能随便碰我,像这样搂搂抱抱肯定是不行的,我们都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说话、做事。”她歪在我怀里指了指我正有些不老实的手,我讪讪然地一笑,手指放弃了偷袭她的酥胸的计划,“还有就是称呼,在办公室里我就叫你经理或林经理,私下没有外人的时候我再叫你峰哥。”“这些倒都没什么问题,”我点点头,“只是我们可就没什么时间在一起了哦。我出差多,北京上海广州到处飞,应酬也多,晚上的时间多数都不能陪你,去找你的话还得顾忌那个娜娜。”“我们可以去你那里啊。回头你把厨具配齐,我就可以去帮你做饭啦。”听她如此说,我心中不由暗喜,却道:“可是,我白天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呸!你只要来办公室就能看见我!”她娇嗔道,“就怕你忙起来没空理我。”“不会!我怎么舍得啊!”说着,我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的毕业典礼是什么时候?”“后天。”晓慧若有所思地说,“下午典礼,晚上我们班同学要一起吃饭,然后就各奔东西啦。”“散伙饭。我毕业的时候也吃过,很多人都喝醉了。”……  
  傍晚时分,还是晓慧开车送我去跟商务局的王处长应酬。临下车前,她又是情真意切地殷殷叮嘱我要少喝酒,看得出她是真的介意我、关心我,这让我颇为感动:“放心吧,我尽量少喝。而且,王处自己就不太能喝,跟他吃饭不会很辛苦。”“嗯,那我晚一点来接你吧。”“行,等我电话吧,”我又想起那晚她久等我电话不至、自己跑到楼外楼去等我的情况,“别再一个人跑过来,在外面苦等了。”“哼!”提起这件事,她还来了点小脾气,小嘴微微噘起,“谁让你不给我打电话、也不接我电话的。我还以为你醉得不省人事了呢!”“好啦好啦!”我凑上去亲了亲那动人的双唇,现在发现这是对付她屡试不爽的有效招数,“我走啦!”  
  果然如我所料,跟王处长的饭局很是轻松,不过九点就结束了。见我上了车,晓慧先是探过鼻子,在我身上嗅了嗅,然后满意地笑了,“嗯,看来喝得不算多,有酒气,但不那么重。”“是吗?”我嗅了嗅自己的衣服,“这也能闻得出来?”“是啊,”她得意地看看我,“你喝醉的时候,身上一股酒臭味,像饭菜腐烂变质了一样。”“看来你对我身上的气味很熟悉啊?可我记得你似乎不是属狗的呀!”“讨厌!”“哎,别说,你冲我说这两个字时的样子,倒的确有点像小狗,”我指着她说道,“瞧,皱着小鼻子、微微呲着牙,多像一只狗狗啊!啊~~”我语音未落,肩膀和胸口已被她重重地捶了两下,车子也差点失去控制,吓得她赶忙踩刹车减速、稳住方向盘;随即才有些后怕地冲我吐吐舌头,“都怪你!”“好了好了,”我也吓了一跳,不敢再跟她嬉闹,“好好开车!”
  当天上午,我们都没有去办公室。接连两天,晓慧都住在我那里,或在浴室鸳鸯戏水,或在床上肌肤相亲。而连番酣战也让她慢慢品尝到了性爱的美妙,虽然还难免有些女孩子的羞涩和腼腆,却也已比较能放得开。在我的劝说之下,晓慧答应搬过来和我同居,先是将换洗衣服什么的拿了过来,其他一时用不到的物品暂时还放在那边,等过几天毕业离校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弄。  
  跟晓慧去取衣物的那天,我又一次见到了冯云娜。或许是晓慧提前告诉她我也要过来,她仍然坐在轮椅上,但假肢以及与季节完全不相称的黑色长裤、白色旅游鞋有些滑稽地遮掩着她双腿的残缺;右臂却没用假肢,她上身穿了一件七分袖的雪纺碎花小褂,空空的衣袖垂在身侧,倒也不那么惹眼。尽管我们彼此只是简单的互相问候、打招呼,言语之间都有那么点平淡的感觉,但眼神的对视里,我能感觉得到,她其实也已经认出了我,只是碍于晓慧在场才故意如此。晚上趁晓慧洗澡的时候,我按照从晓慧手机里抄来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你是否还记得镜心湖,是否还记得湖心岛上那个凉亭……”只是,短信发出去好久才收到回复:“湖边的树上开满了花,每片花瓣都写着你的名字,每片花瓣都写满我们的故事。”看得我心神激动无比。  
  第二天是晓慧参加毕业典礼的日子。本来她想让我去观礼,晚上和她同学一起吃饭,但我推说下午有工作、晚上有应酬,她也没有勉强。其实,我是背着她偷偷约了与冯云娜见面。  
  下午四点,暑气略消,我驱车如约来到晓慧租住的地方。来开门的云娜这一次没有坐轮椅,上身一件粉红色V字领T恤,短袖刚好盖住右侧的断臂,下面是米色碎花长裙,盖到脚踝的那种。见到我,她只淡淡地说道:“你来了?”我也略显平淡地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就看着她转身蹒跚着向屋里走去。久别重逢,本以为会有很多很多话说,会有很多很多眼泪要流,但真的面对面坐在一起,两个人却久久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对方。  
  沉默良久,还是我率先开口:“你瘦了好多。”是的,记忆里那个圆圆脸的小姑娘,如今却如林妹妹一般弱不禁风的瘦削。“你以前才叫瘦呢,我妈说你瘦得就像豆芽菜一样,”她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现在可是结实多了,也比那时候高了。”“是啊,你爸爸那时候老开玩笑说我吃饭浪费粮食,完全不长肉,”想起当年,我不禁也笑了,“对了,你爸妈都还好吧?”“我爸,”她的神情忽然变得忧伤起来,“我爸爸不在了……”“啊?”我一惊,她爸爸身体好得很,活到现在也不过五十出头,怎么会?“我爸爸转业之后,在地方人武部工作,第二年夏天发大洪水,我爸爸带人去抗洪救人,牺牲了……”她的眼睛里透着无限的伤感,“因为发大水,我家也被淹了,房子也垮了,我妈妈看生活实在很难过,就带着我搬到临近县城我外公那边去了。”我心下也不胜惨然,半晌才道,“怪不得……怪不得后来我写信给你,却被退了回来。”“嗯,到了外公那边安顿下之后,我也写信给你,但也被退回来了,说查无此人。”“唉,”我叹了口气,“你走了之后也就半年吧,我爸爸工作也调动了,我们全家搬到省城去了。”“真是造化弄人呢!”她慨叹道。  
  彼此又沉默了一会儿,我终于鼓足勇气问道,“你,是怎么这样了?”“被火车轧的。”她苦笑了一下,“也算是祸不单行吧。高二那年寒假前的事情。——晓慧没告诉你?”“没有,”我摇摇头,撒了个谎,“她还不知道咱俩认识呢。”“嗯,我也没跟她讲。”她顿了顿,转移话题道,“别说我这些伤心事了。说说你吧。”“我?”我笑了笑,“没什么好说的,读高中、考大学,然后工作,再简单不过的。”“我听晓慧说,”她轻轻动了动身子,“你现在是一家大公司的市场经理?”“是。”我点头道,眼睛瞄了瞄她T恤领口处露着的锁骨,她实在是比以前瘦多了,锁骨处的美人窝很明显。“也算是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了吧?”她忽然笑着开始打趣我。我也笑了,摆着手谦虚道:“算哪门子成功人士啊,不过是混饭吃而已。”“那,晓慧算是,你的部下,还是女朋友?”“嗯,”我稍稍怔了下,“都算吧。既是部下,也,也算是女朋友吧。”“嗯,”她垂下眼帘,看了看自己的双膝,“晓慧是个好女孩,又漂亮,又贤惠,又能干。”我一时搞不懂她什么意思,不敢贸然接话,气氛于是稍显尴尬;忽然想起自己兜里的那个东西,忙掏出来,“对了,我带了个小东西给你。”那是一个紫水晶的手串。她却看着我手里那东西没接。我轻轻拉起她的手,帮她戴了上去:“你的生日是6月27日,生日石就是紫水晶。”她抬起手看了看那串淡紫色的水晶珠,眼神极为复杂:“可是我没办法摘下来……”我的心一沉,忙笑道:“那就不摘,一直戴着就好。”“你……”她颇为哀怨地看了我一眼,却又勉强一笑,“谢谢你送我礼物!”说着,她忽然站了起来,“哎,你要喝点什么吗?冷饮,还是茶?”“我自己来吧,”我也忙站起来,“冷饮在冰箱里?”见她点头,便抢在前面去拉开冰箱门,伸手拿出两罐可乐,递了一罐给她。见她接在手里却不动,我忽然明白过来,连忙将手里那罐打开了递过去,又将先前那罐拿回来,也啪地一声打开,却没想到一股饮料顺势喷了出来,她完全不及躲闪,正溅在她的T恤下摆和裙子上,地上也洒了不少。“哎呀!”我手忙脚乱地赶忙将手里的可乐罐放到桌子上,过去查看她的受灾情况,嘴里一叠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瞧我……”她却默不做声,只是看着我,目光温柔。  
  “当初,”云娜仿佛想起了什么甜蜜的往事,“你也是把可乐洒在我身上……”她这一说,我也想了起来。那时候,她刚刚开始读初一,留着长长的麻花辫,她们班一个坏小子趁她不注意,在背后拿打火机偷偷烧她的头发;我恰好端着一杯可乐路过,毫不犹豫地就泼了上去,随后又狠揍了那坏小子一顿,从此拉开了我跟她懵懂早恋的序幕。  
  “是啊,要不是那杯可乐,估计你的辫子就遭殃啦。那时候你的麻花辫子可真是漂亮。”话一出口,我不免有些后悔,现在的她可能再也没办法梳麻花辫子了。  
  果然,她抬手摸了摸短发:“辫子,早就没了,从我出事之后就一直是短头发了。”  
  “短头发也没什么不好啊,”我忙安慰道,“你的发型很像罗马假日里的安妮公主啊。”  
  “真的吗?”听了夸奖,她很是受用,“我可没有奥黛丽赫本那么漂亮。”  
  “你啊,”我伸手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子,这是以前我喜欢对她做的动作,“这么瘦可是跟她很像,要是再穿上一件小黑裙,估计就更像了。”  
  “哼,”她摸了摸鼻子,故作生气的样子,“你又刮我的鼻子!”  
  “嗯,我就刮!”说着我又飞快地刮了两下,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闪身退开两三步。当初,我刮她鼻子,她追打我,这是我们嬉戏的老套路。  
  她仿佛也回到了从前,作势就要来追打我,怎奈她的两条小腿是假肢,刚一迈步却又踩到方才洒出的可乐上,身体一下失去平衡,不由惊呼着向前直摔下去。
  我也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扶她:“疼不疼?有没有摔坏?”扶了两下,她这才起得身来,却发现一条小腿假肢从裙子下面掉了出来,她脸上一片痛苦之色,嘴里不住地咝咝吸气,估计是摔得不轻;忙扶她到椅子上坐下,也顾不得许多,撩起她的裙子查看,只见右小腿已经不见了,左小腿虽还挂着上面,却也扭成一个奇怪的角度,而右膝盖上竟然磕破了核桃大的一块皮,正慢慢渗出血来;再拉起她的左臂查看,还好没有什么破损之处。“对不起,都怪我,”我很是内疚,“不该跟你闹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她的眼睛里闪着泪花,半晌才说得出话来:“你,你从来都不肯让着我……”这话也是当年她经常说的,每次勾心斗角吃亏之后,都会用这句话来抱怨我;此刻又说出来,确实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半蹲在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言辞恳切地说道:“那,这一次,还是给你拧耳朵吧!”  
  “哼!”她倒是不客气,伸手在我耳朵上重重拧了一记,疼得我嗷地一声跳了起来;伸手一摸,右耳已经火辣辣的,而心里却感到十分的温馨和亲切。“丫头,你怎么用这么大力气啊!”虽然是抱怨,口气里却没有半分怒意,“拧掉了我可就成了一只耳啦!”  
  “就是要让你变一只耳,哼,”她坐在那里兀自气咻咻的,却神态可爱至极,却又忽然呼痛,“哎哟,咝……”  
  只见她的裙子上已慢慢透出血渍,我忙凑过去撩起裙子查看她膝盖上的伤口,“丫头你这里有药水吗?我帮你涂一点。”“没有啊,”她忍着痛,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我那里有创可贴。”“创可贴不行的,磕破这么大一块皮,创可贴怎么盖得住;而且,这大夏天的,伤口包起来不容易好。”“那怎么办呢?”“我带你去医院吧,总得处理一下,万一感染了就不好了。”“可是……”她犹豫着。“别可是了,这附近最近的医院是哪个?第二人民医院?”我不由分说地走进她的房间,把轮椅推过来,扶她坐上去。“去我们校医院吧,近一些,从这后面绕过去就行了。”见我推起她就往外走,她又忙道:“等一下,等一下,你等我换条裙子。”“回来再说吧。你现在换了,一会儿也会弄上血的。”说是这样说,我却忽然停下了,又蹲身下去,握住她左小腿的假肢问道:“这个也摘掉吧?”她犹豫了一下才轻轻点了下头:“我自己来吧。”然后用左手抓住假肢上端,同时膝盖往上一抬,左小腿的便离开了她的身体,我接了过来,转身拿起那条右小腿假肢,一起放回到她的房间去;再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将两只残肢保护套和两团弹力绷带扔在椅子上了,坐在轮椅上,裙裾低垂,将两条断腿遮得严严实实。  
  我不好对云娜的断腿表现得太过好奇,便若无其事地走上前,推起她的轮椅出了家门,穿过小区,朝着她所说的校医院走去。我本想开车去的,但云娜坚持说走路过去更近,我就只好从命了,反正用轮椅推着A美眉散步的感觉也蛮好的。她的轮椅还挺不错,轻便小巧,只是比较低矮的靠背使得把手有些低,让我这183cm的个头只能弓着背去推她。  
  尽管她很不愿,但在医生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我还是清楚地看到了她的两截断腿。没有了保护套和绷带的包裹,她的断腿显得很细,似乎只是两截短短的腿骨,不知是残存的肌肉不多还是萎缩得厉害;末端很平,看来当初的手术做得不错。  
  处理完伤口、离开校医院往回走的路上,云娜都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心事。直到回到家,她才说了一句:“我去换衣服。”让我直接推她进卧室去,见我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她微微笑了笑说道,“放心吧,这些年我基本上都是自己换衣服的。”  
  等云娜换衣服的时间里,我看了看手机,发现有两条晓慧发来的短信——我把手机调到无声状态了,没能及时看到。一条是彩信,是她领取学位证的照片,黑色的学士学位服、黑色的学位帽凸显出她身上的那股书卷气,端庄而又秀美。另一条则是半小时前发来的,写道:“晚上应酬记得少喝酒,我跟同学吃饭也会少喝酒的。”我回道:“知道了。我会留着力气晚上等你回来(XXXXX)。”发出不到一分钟,她的短信又来了,只有两个字:“讨厌!”我对着手机不禁莞尔一笑。  
  又过了一会儿,云娜仍然没有出来,我忍不住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房门:“丫头?”“嗯?”她在里面应道。我鼓了鼓勇气说道:“需要我帮你吗?”……听了听里面没动静,我又说道:“如果你不愿让我看你,我可以闭上眼睛的。”话音未落,门却忽然打开了,云娜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轮椅上微仰起头看着我:“我换好啦!”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换了一条淡紫色的短裙,跟那串紫水晶几乎一样的颜色,只能盖住大腿的一半,两截断腿赫然露在外面;上身则换了一件白色的T恤,右边的断臂刚好伸出袖口。见我没有说话,她忽又微笑着说道:“你要闭眼睛吗?”“嗯?”我不解其意。“反正我不怕你看,”她顽皮地眨了眨眼睛,“你要是不愿看就闭上吧!”  
  我心中暗自发笑:我还怕你来这手?“嗯,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看一看你。”说着,含笑走上前去,将她推回到床边,然后不等她说什么,一下子将她从轮椅里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她真的很轻,比晓慧还要轻,不知是太瘦,还是少了三个肢体的缘故。  
  娜娜神色稍显不安,叫道:“喂,你要做什么啊?”“不做什么,”我笑嘻嘻地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仔细端详着她,“就是要好好看看你。”“我有什么好看的?”她低头看看自己,“比你的晓慧差远啦!”言语之中竟然有股隐隐的醋意。“你说了不怕我看的,那就让我好好看看呗!”我抓住她先前那句话不放,“这么多年没见,我可得仔仔细细地瞧一瞧。”“哼,”她倔强地扬了扬头,“那就随便你看好了!”“嗯,皮肤变白了,脖子变细了,鼻子……”趁她不备,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还是那么翘翘的!哈!”“讨厌!你又弄我鼻子!”她气恼地向前一扑,想要还击,却被我轻轻侧身避过,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而栽倒在床上,还弄疼了膝盖上的伤口,趴在那里“哎哟,哎哟”地直哼哼。我赶忙翻过她的身子,帮她查看伤口,同时也在暗暗提防;果然,她突然伸手直取我的耳朵,早有防备的我一抬手就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哈哈,还想偷袭我!”她用力挣了两下没挣开,反被我将手臂压了下去、按在床上,气恼地叫道:“放开我!放开我!你欺负我残废,欺负我只有一只手!”一听这话,我不由一愣,忙放开了手:“丫头,我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手臂一得解放,她即翻身坐起,挥起小拳头劈头盖脸地朝我打过来,两条断腿也蹬踏起来,还不住地叫着,“你就是欺负我身体残废!”说着,两行泪水竟已落了下来。见她真的伤心了,我有些乱了阵脚,上前端住她的肩膀赶忙道歉:“对不起,娜娜,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却冷不防被她的断腿在要害处扫了一下,我痛呼出声,忙手捂下身退开。看我一脸痛苦地弯着腰满地打转,娜娜傻了眼,一叠声地问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尽管感觉并无大碍,我还是极为夸张地做出痛苦不堪的样子,恨不得把脸孔都扭曲过来,啊啊地痛呼连连,弯着腰满地打转。“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的焦急和担心溢于言表,“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我,我,啊,”我呲牙咧嘴地说道,“我觉得,可能被你踢碎了……啊,好痛,啊~~”“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信以为真,急得在床上直挪动身子,“我陪你去医院,去医院吧!”“这种事,怎么去医院啊?怎么说得出口啊。”“那,那怎么办啊?”“放心,应该,应该死不了的。”看着她那副着急的样子,我怕不好收场,不敢演得太过。看我转圈转到了床边,她忙扯住我道:“你要不要躺一下?躺一下吧,躺一下或许会好些。”“哦……”我转得也累了,借坡下驴,蜷缩着身子侧卧在床上,活像个虾米,嘴里继续哼哼呀呀地叫疼。见她挪近我身边,不停地抚摸我额头上的汗水,一脸关切和不安,我继续做戏,呻吟道:“对不起,丫头,我不是故意要欺负你的,真的。”“我知道,我知道,”她的眼圈都要红了,“是我不对。其实我知道你是逗我玩的,我不该跟你恼,更不该踢你那里。”“嗯,你要是真的不生气,就笑一个,好吗?我喜欢看你笑。”“我不生气,我真的不生气。”说着,她努力挤了一丝微笑出来,看来她是真的担心我,以至于那个笑容实在太勉强了。  
  躺了好大一会儿,忽然听到外面有沉闷的雷声,抬头望窗外看了看,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经阴云密布,一场雷雨就在眼前。又响过两声雷声,雨点哗啦啦地砸了下来,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直响。因为是东南风,窗子有点儿潲雨水,娜娜忙朝轮椅上挪,想去关窗子。看她动作吃力,我心有不忍,“我来吧,”爬起身来过去把窗子关小。她关切地问:“你好点了吧?”“嗯,好多啦。”我不好再装下去,挨着她身边坐了下来。她仔细看看我的神情和脸色,忽然神色一肃:“你骗我!你根本就没事的!”“没有啊!”我一脸苦笑,伸手揉了揉那里,“真的被你踢中了,你应该有感觉吧?刚才真的很疼,你没看到我头上都冒冷汗了吗?”其实大热天的,这屋子又没空调,转了那么多圈儿,演那么辛苦,不出汗才怪呢。不过她却相信了,想了想,大概真的是击中了我的身体,于是脸色重又和缓下来,“那,现在还疼吗?”“好多了,”这一点我倒是没撒谎,是好多了,刚才也不是完全没事嘛,“就是,就是……”“就是什么?”“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功能……”“讨厌!”她脸色一红,“又来跟我没正经!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这么没正经!”“真的,”我却还一本正经地兀自嘴硬,“你那么大力气地踢上去,怎么可能没影响?”“那,”她嘴角微翘,露出一缕狡黠的笑,“我来检查一下!”忽然探手一下抓住我那根东西,动作既快又准。我一惊之下,喃喃说道,“哇,纤手驭龙!你又使这招?”说着也迅速抬手,一下摸上她的前胸,“无敌抓奶手!嘿嘿!”无敌抓奶手和纤手驭龙都是当年我们在一起时嬉戏的游戏,那时我们已经偷尝禁果,经常用这两招互相挑逗。  
  ********此处省略1300余字********  
  这是一个寂静的夏日傍晚,外面轰隆隆的雷雨早已经停了,绚丽的晚霞正燃烧着一天之中最后的灿烂。娜娜依然伏在我的怀里,身子软软地贴在我的身上,左臂依然勾住我的脖子。我的手指在她瘦削玲珑的身体上轻轻抚摸着,如同收藏家见到阔别已久的珍品一般,“舒服吗?”“嗯,”她的声音透着缠绵和娇媚,“从来没这样舒服过……”看看她春意盎然的脸,我努力把一句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任何一个头脑清楚的男人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问出那句话的。  
  略一侧眸,就瞥见娜娜那截断臂正搭在我的肩上,和那两截残腿不太一样,她的断臂还算圆润,像一节短短的白藕似的,只是靠内侧有条暗红色的疤痕,衬在雪白的肤色上很是显眼。我忍不住凑上去轻轻吻了吻,她不由自主地往回一缩,本来微阖的双眸也睁开来,颇为诧异和迷惑地看着我:“峰……”“还疼吗?”我探手抓住那截断臂,轻轻抚摸那条疤痕,感受着其中软软的肉、还有硬硬的骨。她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些许凄凉:“真是傻话。早就不痛了。”我感觉到她断臂上的肌肤细腻光滑,应该是几乎不用假肢的:“你没有配手臂的假肢?”“配了,”她冲着墙角的柜子努努嘴,示意假肢放在那里面,“只是个装饰性的,没什么实际功能,我就不怎么用。”“……改天我陪你去配一个新的吧?”我亲了亲她额头,“这样你也会方便一些。”“怎么?”她却笑了,“你嫌我现在不方便啊?”“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讪讪地说道,“唉,我还是那么不会说话。”“是啊,你还是那么不会说话,”她却温柔地亲吻着我的嘴唇,“明知道我只有一只手,还欺负我。”“我没想欺负你……”我略带委屈地辩解道,“再说,你都踢我了。”“哈,”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还骗我说功能会受什么影响?哼,什么影响都没有!”说着,大腿微抬,用膝盖顶了顶我的那里;吓得我赶紧伸手护住要害:“喂,你不是真要废了我吧?”“嗯,废了正好,省得害人!”见她作势又要踢,我赶忙以进为退,双手抓住她两截断腿,稍稍用力,已将她的双腿朝左右分开,随即一翻身将自己压在了她的身上,这样她的双腿就只能踢到我的屁股和大腿了。“嘿嘿,这下你踢不到了吧。”我很是得意地笑着亲吻着她的脸颊和嘴唇,“再说,踢坏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啊,踢坏了你就没得舒服、没得爽啦!”“呸!”或许是感受到下身被我进一步袭击的风险大增,她的脸上浮现出两朵红云,“留着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怎么没有?要不,我让你再舒服一次?”说着,我已伸手捏住她胸前的蓓蕾,食指拇指微微用力拈揉起来。这招对她可是十分有效,不过十几下她又已呼吸急促、眼神迷离,“峰,饶,饶了我吧……”我哪肯就此轻易放过她,刚要伸手下去来个上下夹攻,却听见她的肚子里咕噜叫了一声,不免一呆,随即与她相视而笑。她一边喘息着,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听,它都饿了。”“那,”我停下对她的骚扰,轻轻将她抱了起来,“我们出去吃饭?”“这个……”她很是犹豫,“在家吃吧,我来做。好吗?”“你,”我惊讶地看着她,“还会做饭?”我有意识地选择了“会”字而不是“能”字。她得意地笑了起来:“怎么,不相信?那一会儿我露两手给你瞧瞧!”  
  帮娜娜穿衣服时,我才注意到,她的胸罩、内裤和那条短裙都是漂亮的丁香紫,心里不免一动:“你还是喜欢这种紫色。”“是啊,这叫本性难移。”她用纸巾擦拭干净下身残留的液体,伸手接过内裤,“我自己来吧。”随即躺在床上,翘起双腿,又将身子左一扭右一扭地配合着单手把内裤拉至腰间。一边看着她的动作,我一边拿过她那条胸罩,准备递给她。跟晓慧的胸罩都是后系扣不同,她这一件的系扣是在胸前的,两个罩杯之间的位置。穿好内裤的她翻身坐起来,从我手里拿过胸罩,先将左手套入肩带之间,举起左臂让它滑落到肩膀,然后再从背后甩到右肩,将右侧肩带也套好,随后用右侧断臂夹住,唯一完好的左手就拇指和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分别用力捏住两端向中间靠拢,同时配合着缩肩含胸的动作,尽量减小乳房带来的阻力。不知是还不够熟练,还是这件胸罩有些过紧,她扣了两次都没扣上。我不愿再坐视不管,说声“我来”,伸手帮她扣好。“就这件事最难,”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苦笑,继而又自我解嘲道,“还好我没有晓慧那么大的胸,否则就更没办法了。”她的胸的确比晓慧要小一些。“那,”我帮她整理了一下罩杯的位置,“你平常扣不上、又没人帮你的话怎么办?”“平常还好,”她忽然提高些声音说道,“都怪你!哼!”“啊?怎么又怪我?”我心想:你身体残缺又不是我造成的,怎么这件事也怪我?“你这么看着我,我紧张,所以才扣不上!”听着她强词夺理,我又好气又好笑,“少来!我看着你穿衣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来没见过你紧张。”“就怪你!就怪你!”她已经开始蛮不讲理。“好吧,好吧,我错了!怪我!”看着她残缺的身体,我不愿继续顶嘴,“来,亲一下,表示歉意。”  
  穿好衣服之后,娜娜示意我帮她把假肢拿来。我有些担心地指了指她膝盖上的伤口,她却点头说没问题。我只好照办,然后又依言去客厅里将那两团绷带和保护套也取了来,“我帮你吧?”我看着只有一只手的她,想不出她该怎么把绷带裹紧。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微笑着拿过弹力绷带,在床上平放好,然后用左腿的残肢压住,左手拉起绷带绕上去,需要交替的时候就用右腿的残肢压一下,然后再用左手重复刚才的动作,动作颇为娴熟;一会儿的功夫,整条绷带就已经缠好,先用右腿压住末端、避免散开,再将保护套套上去。她颇有些得意地翘起左腿展示给我看,“看!没问题吧!”我心里却忽然有种酸涩的感觉,表面上却努力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右腿,“这边就我来帮你吧,小心弄到伤口。”“你会吗?”“刚才你不是已经演示过了吗?我现学现卖。”说着,我已握住她右侧残存的小腿,将绷带裹了上去,然后一层层缠上去,不时问问她感觉松紧情况,然后又将保护套也小心翼翼地套上去,“好啦!还成吧?”对自己的表现,我也略感得意,却忽然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古怪,似喜非喜、似忧非忧,“你怎么了?”她却轻摇了下头,“哦,没什么……帮我把假肢拿过来吧。”  
  重新站起来的娜娜有些蹒跚着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做饭。我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里里外外一把手地忙活,二话不说地开始洗菜、切菜、切肉。看着我熟练地做这些,她不禁笑道:“看不出啊,你倒学会做饭了。”“是啊,读大学时练出来的。”“嗯?大学里不是有食堂吗?”她很熟练地单手磕了两个鸡蛋在碗里,随即用筷子快速搅拌起来,看得我眼睛都要直了,随口答道:“有时候也会自己做。”“那,”她若有所思地看看我,“你是在外面租房子的吧?宿舍里顶多能煮点方便面。”“嗯,”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却不好再否认遮掩,“大四的时候,图轻松,不受管。”“你,”她专心地搅拌着碗里的鸡蛋,轻描淡写地说道,“那时候有女朋友吧。”“丫头,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端着菜刀站在那里。“没事儿,我就随便说说,”她口气依然淡淡的,忽然转头冲我一笑,“真的!”然后不再理会我是不是依然尴尬,转身去点燃燃气灶,一边将炒锅放上去,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门后有围裙,帮我系上吧。我来炒!一会儿你帮我装盘。”  
  没多长时间,三个菜一个汤就已经端上了餐桌。娜娜居然还翻了一瓶红酒出来,“我们稍微喝一点吧?也算是庆祝久别重逢。”“好啊!”我自然不会扫她的兴致,“我来开,你去拿杯子。”  
  就跟上一次跟晓慧在这里吃饭时一样,我和娜娜也是比邻而坐,我的对面也是一架小小的电扇,看着这极为相似的场景,我心里颇有些感慨。娜娜的兴致确实不错,端起倒满红酒的杯子,开心地说道:“来,我们干杯!”“嗯,干杯!庆祝我们十年之后又重逢!”碰杯之后,她竟然也扬起脖子将满满一整杯红酒咕咚咚都喝了下去!“丫头!”我赶忙阻拦,但她也已有大半杯灌下肚去了。真不知现在的女孩子究竟怎么了,喝起酒来可真是豪爽。“你干嘛喝这么急啊?”“我高兴啊!”“慢一点喝好吗?咱们慢慢喝。”见她又试图端起剩下那小半杯继续喝掉,我赶忙按住她的杯子,又挟了一块蘑菇过去,“先吃点东西。你不是最爱吃蘑菇的吗?”她却不动筷子,只微笑着看着我;我随即会意,忙举起筷子,将那块蘑菇送至她的嘴边,她于是很满意地看了我一眼,把嘴凑上来,轻轻咬住蘑菇,把它含到嘴里。我要收回筷子的时候,却发现她连我的筷子头也咬住了,眼睛里闪着顽皮狡黠的笑意看着我。我轻轻地把筷子往回缩,她就跟着一点点往前凑。“怎么样才肯放开呢?”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她很有些得意地望着我,口齿不清地哼了一句,“自己想”,听起来倒是更像“积极杭”。我微微一笑,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她这才松口。之后,她又连续几次咬住我的筷子,直到我在她面颊或者额头上亲吻过才会放开。有两三次,我故意不去亲吻,而是用手指去轻轻挠着她的下巴、脖子甚至乳房,她既不肯放开、也不反抗,只是闭着眼睛任由我做那些动作;我听见她从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呻吟,像只憨态可掬的猫猫在享受主人的爱抚。  
  这顿晚餐一直吃到晚上九点多,到最后我们两个不可避免地又腻在了一起。我的下身早已又一次坚硬如铁,而娜娜两腿之间的温热湿润也可以清楚地被感知到;如果我想跟她再来一次的话,她一定不会反对……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铃骤然响起,我和娜娜都吓了一跳。她依依不舍地放开我去接电话,可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那个号码就又走了回来。“怎么了?”我有些奇怪地问。“没什么,”她心不在焉地说,脑袋歪在我的肩膀上,细长的手指在我的手心里轻轻划着,“不想接。”但电话铃却固执地响个没完。“还是去接一下吧。”我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看看我,很有些无奈地走过去,接起电话。我不知道那边在说些什么,只是听到娜娜言语中有些冷淡,“喂,是我……图书馆,我能去哪里啊……手机?没电了……嗯,吃过了,跟同学……好了,没什么事就挂了吧……你别过来了,我忙着呢,明天要交一份翻译稿……嗯,再说吧,明天再说吧……嗯,挂了……”接完电话,她一声不吭地走回我身边坐下。  
  “你明天要交作业?”我问道。她闷闷地答道:“已经弄完了。”随后我俩似乎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陷入不短的沉默之中,直到我的手机发出嗡嗡震动的声音。那是晓慧的[    post][/hide]短信:“峰哥,我这边快结束了,你能来接我吗?要不,我就打车回去。晓慧”“你,”她看着我看完短信收起手机,“是不是该走了?”见我点点头,她于是起身说道:“那我送你吧。”  
  可在我将要出门时,娜娜忽又不舍地抱住我,将脸埋在我的胸膛上久久不起。我轻轻地摩挲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好大一会儿,她才放开我:“你走吧……” [/hide]
  晓慧毕业后的第二周,总部分派给我的人手也陆续到了。这边的办公室从一间变成八间,各项工作红红火火地开展起来,我和晓慧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晓慧果然如先前自己说的那样,在办公室里尽量跟我保持距离;虽然仍坐在我办公室的外间,却不再肯在上班时间跟我说笑调情,就连中午同事们一起吃饭都刻意坐得离我远远的;后来又主动提出来想要换一个公司,以避免给我招来非议。我也不想有什么是非传到老板和萧楠那里去,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更巴不得能有些单独的时间以便去看望娜娜,也就同意了,通过工行老李帮忙,介绍她去隔壁写字楼的一家公司做行政秘书,每天朝九晚五倒也轻松安稳。  
  那天私会之后,我隔三差五地总会背着晓慧偷偷去见娜娜,每次见面都不可避免地要跟她(XXXXX)。  
  相比较而言,晓慧的身材更好,秾纤得衷,修短合度,特别是她饱满挺拔的胸、修长匀称的腿以及柔软丰腴的臀都更加吸引我,只可惜她的体力不太好,经不起连番鏖战;反倒是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娜娜欲望更强些,在床上的表现更佳,多年的感情也让我们有更多的默契。不知是出于怎样的矛盾心理,娜娜有时也会主动跟我提及晓慧,言语中却隐隐约约总会有种淡淡的醋意,却又会说晓慧是个好女孩、要我好好珍惜她;而我虽然好奇,却从不去问她和她男朋友的事,但一想到这个原本属于我的美丽身体,也会在别的男人身下呖呖娇啼、婉转求欢,心里就会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娜娜从来不跟我提她的男朋友,有两次我假作无意地把话题引过去,却都被她不动声色地化解掉。我绞尽脑汁,零敲碎打地才从晓慧那里知道点情况。晓慧说其实她也只见过那人两三次,娜娜似乎跟他交往也不过一年左右。那人似乎是个医生,比娜娜大将近10岁,个子不算高,有点其貌不扬。其他的就无从得知了。  
  转眼间,暑去秋来,虽然秋老虎还时不时肆虐一下,但一年当中最热的季节已经过去。眼看中秋、国庆两节越来越近,我开始为如何过节的问题费思量。这天午饭后,我刚刚回到办公室,看下午没什么要紧事儿就决定去陪陪娜娜。可是拨打她那边的座机却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想了一下又开始拨她的手机。第一遍发现占线,过了一会儿又拨,响了好几下才接通。电话里传来她有些慵懒的声音:“喂……”“喂,丫头,你在哪儿啊?”“我在家啊。”“哦,我刚才给你打家里没人接啊。”“呃,我在睡午觉,可能没听见……”“对不起啊,吵醒你了。”“还好吧,快两点了,我也该起来了。”“嗯,我其实没啥事儿,就是看看你在哪儿;你要是有空的,我过去一下吧。想跟你呆一会儿。”“行啊,你来吧。我泡茶给你喝。”“那我一会儿到。”  
  来到娜娜的住处楼前,下了车将要往楼里走的时候,我就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盯着我看,不禁下意识地四下张望,却没什么发现。敲了敲房门,就听见娜娜在里面问:“谁呀?”“丫头,是我。开门哦。”  
  三两天没见,娜娜还是老样子,只是似乎有些憔悴,穿着一件粉蓝色的睡裙,坐在轮椅上,没戴假肢,头发也有些乱。“丫头,”我怜惜地伸手抱起她,“你病了?脸色不太好啊。”“没有啊,”她顽皮地轻轻揪了一下我的耳朵,“我不是睡午觉刚起来嘛。”这时,厨房里的电热水壶发出尖利的啸声。“呀,水开了,”她拍着我的肩膀催促道,“放我下来,我给你泡茶。”“你去拿茶具吧,”我把她放回轮椅上,“我去拿水壶。”随即就进厨房去关掉电源,将热水壶拎了出来。  
  喝着茶聊了一会儿天,娜娜忽然说:“我想换一个手机号,你能陪我去吗?”“怎么了?”我略感奇怪地看着她。“就是,想换一个,”她有些言辞闪烁,“用得久了,垃圾短信垃圾电话太多。”既然她不想说,我也不再多问:“好啊,现在去?”“嗯,你再坐一会儿,我去换衣服。”说着就摇动轮椅要往卧室去,却被我嘿嘿坏笑着拎了起来,“还是我帮你吧,嘿嘿!”“讨厌!”她的脸一红,轻捶了我一下,“先说好,不准占我便宜。”  
  尽管还是被我趁机揩油,但只要我没有太过直接的挑逗动作,娜娜还是能够接受的。换好衣服,又戴好假肢,我牵着她的手出了门。刚出楼门,我就瞥见不远处拐角有道人影一闪,仔细看时又看不到什么,心中不免有些起疑。娜娜见我忽然停下来,有些奇怪地抬头问道:“怎么了?”“哦,没什么,走吧。”  
  我驾车走出没多远,就看到身旁的娜娜脸色有些发白,左手掩着嘴,作势似乎要呕吐;我赶忙靠边停车。车子一停下,她就推开车门,不及下车便扭身向外吐了一口;我忙帮她拍打后背,又取过矿泉水和纸巾让她漱口擦嘴。看看她似乎也没吐出什么,我有些奇怪:“丫头你怎么了?不舒服?”“没有,”她喝了一口水,脸色好了一些,轻轻摇头,“我有点晕,似乎晕车。”这不过几分钟的事情,而且我开得既不快也不晃的,怎么会晕车?“那,”我心里划了好大一个问号,却不便多说什么,“我慢慢开稳一点吧。”“嗯,帮我把窗子也开着吧。”  
  吐过之后,娜娜似乎好过一点了。我们顺利到了移动营业厅,帮她换了号码,然后又赶了回来,前后也就是半小时左右。本来我还想带她出去转一转的,但想到刚才她晕车那一节,我也就没有提。进门又坐了一会儿,见她眉目之间颇有倦意,样子慵懒,我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怎么了?熬夜了?”“没有,”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几天,挺容易犯困的,老是睡不醒似的。”“那,你再去睡一会儿吧,”我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我抱你进去。”说着便抱她进了卧室。“那你,”她坐在床边一面配合着让我帮她除下假肢,一面问道,“还在这里陪我吗?”“我看着你睡着,”我抬手摸了摸她小巧玲珑的乳房,“然后再一个吻吻醒你。”“讨厌!”她笑着推我的手,“那我不睡了。反正要被你弄醒。”“开玩笑啦!”我抱住她的脸亲了一下,随即将她放倒在床上,“睡吧。我回公司去了。”“嗯,你过来,”她拉我凑近过去,在我嘴唇上温柔地亲了亲,“今天不陪你舒服了,改天吧。”“小色女!”我笑着伸手要去摸她的下身,她却忽然轻轻一扭身子躲开了,也笑道:“你快走吧。否则我一定睡不着。”“那我走了。门我会帮你带好。”看看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起身离开了。  
  可是在我离开楼门,往停车处走的时候,猛然又瞥见临近楼门处有个人影一闪,忙追过去一看,却又空荡荡的没有人,只得疑惑不解地重又走回停车处,但心里那个疑团却越来越大。我坐在车里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又观察了一会儿,见仍无什么动静,才慢慢发动车子、朝小区门口驶去。  
  只是我越想越觉得隐隐约约似乎哪里不对头,刚刚走出小区门口就停了下来,决定回去看个究竟。我把车就停在小区门口,转身徒步走了回来,临近那栋楼的时候我有意识地贴着墙根、放轻脚步往前走,并格外留意周围的动静。下午四点,上班上学上幼儿园的还没有回来,老人们基本上都在超市或者家里忙活,小区里非常安静。离娜娜住的那个单元还有二十几步的时候,我就听到咣咣的砸门声,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叫着:“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冯云娜!”他在叫娜娜的名字、砸娜娜的房门?我心中一惊,几个箭步奔到楼门口,只见一个男子正在拳头捶打着娜娜的房门,看身形跟我刚才瞥见的那个身影很像。这男子中等个头,大概170cm多些,身材瘦削,肤色稍黑,看上去跟晓慧所说的娜娜那个男朋友有些像。我站在楼门口最狭窄处,防止他夺路而逃,出声喝道:“喂!你干什么?”听到我的声音,他显然一惊,转头看见我,脸上有种恨恨的表情,旋即又故作声势地叫道:“我来找我女朋友!关你屁事!”说着又要去捶门。我一个箭步蹿上去,挡在门前,阻止他继续砸门:“这里住的是我朋友!没听说有你什么人!你最好赶紧走,否则我对你不客气!”看着满脸怒气、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身形也更健硕的我,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开两步,抬手指着我嘟囔道:“好,好,你,你等着!我一定要,要你们好看!”说着转身灰溜溜地跑掉了。  
  看那人离开,我不放心地追出楼门,确认他已经走远了,这才重又回到娜娜门前。“娜娜,开门吧,我把他赶跑了。”好一会儿,娜娜才把门打开,一见到我就哭着扎进了我的怀里。  
  娜娜告诉我,这个名叫费光泰的男子确实曾是她的男朋友。当时,她为了让自己多些生活费上的收入,在给几个小孩做家教辅导英语,费光泰是其中一个小孩的舅舅,二人就是这样认识的。他自称是医院康复中心的假肢技师,日常工作里也总能接触一些残疾人,所以比较能理解残疾人的心理,对娜娜也很照顾,经常会主动帮她处理一些轮椅、假肢方面的问题。娜娜觉得他长得虽然有些其貌不扬,但显得比较老实,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认识一段时间后,他就跟娜娜表白说,自己有过婚史,但老婆嫌他没出息,跟人跑了,如今自己也是单身,希望能跟娜娜正式交往。娜娜本来心存犹豫,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能有个健全人真心实意地对自己好也挺不容易的,何况他各方面条件虽算不得出众但也还过得去,慢慢也就默许了。可是时间久了之后,费光泰身上的一些毛病开始暴露出来,其中最让娜娜难以接受的就是他总想跟她发生关系,偏偏他还有严重的性功能障碍——后来娜娜才知道,他前妻之所以离婚就是因为这个——经常逼迫娜娜给他口交。有几次娜娜实在受不了了跟他提分手,他立刻又道歉认错、赌咒发誓、软磨硬泡地恳请娜娜再给他机会。直到一个月多前,娜娜无意中知道,他所谓的假肢技师的工作也是过去时了,而且是因为对女性患者实行性骚扰被开除的,现在只不过在跟一家残疾人用品商店帮忙,之前给娜娜看的房子是他姐姐的、开的车是店里的;这样的欺骗大大超出了娜娜的底线,于是坚决要跟他分手。  
  “你换电话号码就是怕他继续骚扰你?”我帮娜娜擦拭着泪水,问道。她点了点头。“我这些天打你的座机从来也接不通,是因为你怕他打进来给拔掉了?”她又点点头。“估计他联系不到你,忍不住就跑来了。”我轻轻地亲吻着她那还挂着泪珠的睫毛,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呢。”“峰,”她哽咽着开口道,“我不想瞒你,但这些事我实在没办法跟你说。要是没有今天这样的事,我依然不想说。”“我知道,”我把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横竖我是不想再理他,”她言语有些无奈,“电话我换掉了,他来敲门我不开就是了,他闹得凶了我就打电话叫保安、报警。过一段时间,他自己没意思了估计也就不来了。”“你要不要,”我略一沉吟,还是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换个地方?比如搬到我那里去住几天?”“不要,”她本能地摇了摇头,“我不想打扰你跟晓慧。”见她一下子就点中我的死穴,我只能无语地苦笑。“峰,”她继续说道,“我喜欢你,从来没变过,就算是跟那个王八蛋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依然没忘记过你!但我不会要求做你的女朋友的。”“为什么?”我有些奇怪,下意识地问了出来,虽然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不为什么,”她淡淡一笑,看了看我才又说道,“我觉得,让你爸妈接受晓慧可能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说是我这样子了。”见她再次击中我的命门,我只能又一次无语地苦笑。“峰,你喜欢和我(XXXXX)吗?”她忽然抓起我的手,轻轻放上她的乳房,脸上微微泛起羞涩和忸怩的表情,“我喜欢……只要你愿意,我的身体永远,都是你的……”听得我的心头不禁有些热血澎湃。“你放心……”她的脸更红了,“他从来都没能进来过……”“丫头!”我激动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之后连续几天我都找时间去陪娜娜,临走的时候也都叮嘱她一定要把门窗关好。为了保险起见,我还陪娜娜专门去找邻居和小区的保安都打了招呼,拜托他们帮忙有所照应。好在那个费光泰没再来骚扰,一切还算安静和正常。  
  转眼又到了月底,按照惯例我是要回总部汇报工作的。看看日历,第二天就是中秋节了,本来还为陪晓慧还是娜娜过节而发愁的我这下不必发愁了:我估计是谁都陪不了了。对此,晓慧虽然有些不开心,但她一向是支持我工作的,稍加安慰也就没什么了。因为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娜娜虽不曾直接说什么,但长时间埋在我怀里足以说明她很有些舍不得我。我几度就要脱口而出说要争取赶回来陪她过节,但最终还是她摸着我的胸口轻声让我放心,说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回到总部之后,我按照惯例做了例行工作汇报,又参加了一系列冗长而又沉闷的会议,听老徐他们这些上司们的训示。好不容易一切都结束,看看也该吃晚饭了,老徐宣布散会,却又示意我留一下。本以为又是他要单独跟我吃饭增进感情的,却没想到他神秘兮兮地说道:“老弟,董事长有请!”“董事长?”我吃了一惊,“什么事儿?”“嘿嘿,哥哥我还想问你呢。”老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刚才董事长的秘书莎莎小姐打电话给我,说董事长要你会后去他办公室一下。”“大哥,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的,今天又不是愚人节。”“谁跟你开玩笑啊,我手机上还有莎莎来电的记录呢,”说着他还真掏出手机给我看,“你说,董事长找你会是什么事儿呢?”“我怎么知道啊?”“会不会是,”老徐意味深长地看看我,“想要破格提拔你啊?真的要是这样的话,可别忘了老哥我啊。”“徐总您说哪里话啊,”我听他话茬不对,赶紧剖白自己,“我是您手下的兵啊,就算是要提拔我,也会先征求您的意见不是?再说,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记您对我的栽培和关照的。”“哎,”老徐哈哈笑了起来,看得出他对我这番话还是很受用的,“兄弟你,你叫我什么?”“哦,大哥,大哥!兄弟知错了。”“好吧,那哥哥等你的好消息哦。快去吧,董事长还等着你呢。”“那我先上去了,一会儿再向您汇报!”说着我转身奔电梯而去。  
  我揣着有些忐忑的心情来到了老板办公室。老板的秘书曲莎莎正在案头处理邮件,见我到来忙笑吟吟地站起来打招呼。我瞥了瞥四下无人,掏出兜里那瓶Dior香水递了过去,轻声问道:“有什么内部消息吗?”莎莎不动声色地接过香水收进自己的包里,也压低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最近在考虑一些人事安排方面的事情。估计这次找你,应该不是坏事。”“哦,谢谢!”我心里踏实了许多,“那你帮我去说一声?”“好的,你稍等。”莎莎转身进里间去通报了,不一会儿就转身回来了,“董事长有请。”  
  莎莎引着我走进里间办公室的时候,老板萧云飞正独自一个人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思考着什么,见我进来,一面示意我在沙发上坐下,一面对莎莎说道,“你让老陈准备一下,一会儿我要去君悦大酒店。”见莎莎简洁地应着退了出去,他这才转向我,“哎,海峰你坐呀,我这次找你啊,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有两句要紧话对你讲。”“董事长,”我毕恭毕敬地欠身斜着坐在他侧面的沙发上,腰杆拔得笔直,“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哎,这里就咱们两个,”他摆摆手,“你放松一点,别这么拘束。我啊,先跟你说公事……你到我这里工作三年多了吧?”“不算实习的话,三年两个月又二十天。”我不假思索地答道。“嗯,时间真快啊,三年多了,”他忽然有些感慨,“你表现一直很好,各方面对你的评价也不错,这些我都是知道的。这段时间的业绩考核情况我也看到了,你还是排第一。年轻人,很不容易啊。”“董事长您过奖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还得多多磨练才行。”“不是过奖,是实事求是。”他认真地说道,“年轻人有事业心有闯劲儿,是很正常的,再加上有能力,这是人才。但能把事情办得大家都满意,上上下下对你评价都好,就说明你是非常优秀的。”“也是仰仗公司里内部氛围和谐,大家心比较齐。”我继续谦虚着,心里却在想:你专门把我找过来,该不是就为了让我听夸奖吧?果然,他语带深意地说道:“嗯,我也希望你能不骄不躁、再接再厉;你要相信,你的付出已经会有回报的!”“是!”我心里一动,难道他在暗示什么,“我一定继续努力!”“嗯,工作的事就说到这儿,咱们说一件私事,”他的脸上那副坚定自信的表情慢慢不见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就是想请你多抽点时间去陪陪萧楠。”“萧楠?”我心里一惊,忙问道,“她怎么了?”“哦,你别担心,”他安慰我道,“她身体还是老样子,没什么问题,就是情绪不太好。马上就又是她妈妈的忌日了。”“哦,”我这才放下心来,“请您放心,我一会儿就去看她。”“唉,自从我再婚以后,她的情绪就越来越坏,我每次去看她都见不到她笑,这几天听张嫂说她又不开心……”他的脸上浮出一层淡淡的哀伤,浑然不是那个叱咤商海的精明企业家,而只是一个慈祥又有些无助的父亲,“还是请你多安慰安慰她吧,要是有时间也多陪陪她,她最听你的。”“董事长,您放心。我这一次会多呆几天,好好陪陪她。”“好啊。这件事我就拜托啦!”他伸手拍拍我的膝盖,“你去跟莎莎说,就说我说的,让她排个车送你到萧楠那里去。”“谢谢董事长,”我忙站起来,“那我先告辞了。”  
  离开董事长办公室,我不忘给老徐打个电话,编了一个理由将他敷衍过去,免得他继续猜测;然后才让莎莎按照老板的意思调车送我直奔位于近郊的别墅区。  
  奥迪车刚一驶近那栋绿树浓荫掩映下的院落,智能控制的院门就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看来莎莎已经将我要来的消息通知了这边。果不其然,车子刚刚在院子里那栋三层小楼前停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就迎了上来。这妇人姓张,就是老板萧云飞口中的张嫂,也是这个院子的总管,我都是尊称她张姨。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个司机,老邱(我称呼他邱叔),退伍特种兵,同时也负责这里的安全,他也是张姨的丈夫;两个保姆,周雪和吴敏;一个厨师,辛姨。他们都是萧云飞为自己的宝贝女儿萧楠聘请的佣人。  
  我赶忙下了车,礼貌地打招呼道:“张姨您好!”尽管名义上这些人都是佣人,而我却是小姐萧楠的男朋友,可如果不跟他们处好关系,后果可是不堪设想,所以我从来都对他们客客气气的。“海峰你来了,”张姨笑吟吟地说道,“小姐已经在楼上等你了。”“哦,她最近怎么样?”我抬头看看二楼那个熟悉的窗口,“我听董事长说似乎不太好。”“身体还好,”张姨脸上泛起一抹忧色,“就是情绪不太好,今天下午还发了脾气。”“哦,她晚饭吃了吗?”“没呢,”张姨显得有些无奈,“你辛姨跟小雪刚才还在劝呢。”“那我去看看她。”说着我直奔二楼而去。  
  “楠楠,听得出我是谁吗?”站在门口,我故意捏着嗓子对萧楠说道。“死海峰,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玩法?”萧楠头都不回地说道。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她言语中带着久违的几分开心。“啊,又被你听出来了。”我故作失望地说着,走到了她的身边。“且,”她不屑地一笑,“你一上楼我就听出来是你了。”“真的呀?那下次我一定不让你听出来。”我拉住她纤细白嫩的小手亲了亲,“你今天可真漂亮。”“是吗?”她眼睛做出浅浅注视的样子,手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裙,“是小雪和小敏帮我收拾的。”“嗯,她们没告诉你吗,你穿着一条淡绿色的裙子,显得更加不食人间烟火啦。”我一边说着,一边跟张姨她们使了个眼色,她们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我一回头,瞥见旁边的沙发上放着几本书,知道那是让小雪小敏她们念给她听的,便随口问道:“这几天又有什么好书吗?”虽然已经有几年了,她平素也不是特别忌讳看、瞧、读书之类的字眼,但我们这些身边人还是能少说就少说。“也没什么,都是些闲书,拿来打发时间的。”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你又有十天没来了。”“是啊,最近工作比较忙。”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摸摸看有变化没?”“嗯,”她细长的手指逐一抚过我的额头、眉毛、眼睛、鼻梁、嘴唇和下巴,“你该刮胡子啦。”“是吗?”我伸手摸了摸下巴上微露的胡茬,“我可是特意留的,就为了这样……”说着我噌地一下抱住她娇嫩的脸,亲吻的同时故意用胡茬扎了扎她。“啊,讨厌!”她娇嗔着缩身躲避,随即却又轻声说道,“有人,有人在呢。”“没有,她们早都出去了,现在就咱们两个。”我不再扎她,温柔地将她从轮椅里抱起来,原地转了个圈,“你吃饭没?……那陪我去吃吧。我还饿着呢,开了一下午的会,肚子咕咕叫。”“那你先放下我啊,”她脸上有些羞涩的红,“难道要这样抱着我去吃饭?”  
  看见我推着萧楠走出房间,张姨她们脸上都泛起如释重负的表情。“张姨,辛姨,”我礼貌地冲她们点头示意,“我陪萧楠吃点东西,麻烦你们准备一下。”张姨笑着答道:“餐厅里已经预备好了。”那边的小雪已经帮忙将餐厅的门打开了。房间正中的红木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上面排列着八样精致的菜肴,桌子正中并排摆着两套餐具,却只有一把椅子。我将萧楠推到椅子左侧的空位上,又将轮椅的刹车锁好,这才坐下来。小敏递过热毛巾,我先自己擦了手,又取过另一条,拉过萧楠的手也仔细地擦拭过。“猜一猜,”我一边帮她铺好餐巾,一边说道,“有些什么好吃的?”“我又不是小狗,怎么会分辨得出?”她眨了眨失明的大眼睛,淡淡笑道,“不过,似乎有小米粥吧?”厨师辛姨闻言上前掀开一口小锅的盖子,里面果然是香气四溢的小米粥,还衬着红红的枸杞和饱满的桂圆。“哇!”我由衷地赞叹道,“果然有小米粥,还是桂圆枸杞小米粥。”“嗯,帮我盛一碗吧。”“好啊,”我见一旁的小敏要来帮忙,忙使眼色制止,自己伸手拿起小碗帮她盛粥,又尝过冷热和味道之后,才用小汤匙舀了一口粥送到她的唇边,“来,尝一口。”“好香啊!”她轻轻嗅了嗅那粥的香气,然后才张开嘴喝下那口粥,“嗯,挺好的!辛姨,你的手艺越来越好。”“只要你爱喝,我就经常煮给你。”辛姨赶忙笑着答话。“谢谢你,辛姨,这里有海峰陪我就好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有事我再喊你们。”辛姨她们见我也点头示意,便答应一声都离开了,餐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海峰,”听见其他人都离开了,萧楠这才又说道,“我自己喝吧。”说着用手指点了点面前的位置,示意我把碗放在那里,“你自己也赶紧吃东西吧。”“好吧,慢一点喝哦。”我把碗放在她面前,又手把手地将小汤匙交在她手里,然后抄起筷子开始扫荡桌上的美味。距离午饭已经过去七个多小时了,我早已是饥肠辘辘。“喂,你慢点吃啊,”听见我吃的香甜,她不禁面泛微笑,“没人跟你抢的。”“哦,也对哈,”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看看她面前的小碗已经空了,“粥再来一碗?”“嗯,半碗吧。”帮她盛了粥,我又挟起一块藕片,“蓝莓藕片,你要不要尝一块?”“蓝莓藕片?”她那双完全看不到东西的大眼睛竟然轻轻转了转,大概在想蓝莓藕片是什么样子,还用鼻子轻轻嗅了嗅味道,“跟柠檬藕片一样的吗?”“差不多吧,就是藕片削好之后沾了蓝莓果酱,”我将藕片往她嘴边送了送,“我觉得挺好吃的,尝一口吧。”“嗯,”她乖巧地咬了一口,“是挺好吃的。再来一块吧。”又挟了一块藕片喂给她吃,我瞟着桌上的菜肴问道:“清炒枸杞芽你也尝一尝吧。”“好啊,你帮我拨一点过来。”一边吃着枸杞芽,她又问道:“还有些什么啊?”我随口说道:“辛姨她们没告诉你吗?”虽然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妥,但看她的表情似乎还好,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问我来着,那会儿我正不开心,就说什么都不想吃。估计是知道你要来,她按照你的口味做的。”“哦,”我没敢再去深究她为什么不开心,“有一个龙井虾仁,还有鸡汁银鳕鱼,都是你爱吃的。”“这些还是算了吧,留给你吃的,”她摸索着汤匙放回碗里,“我吃好啦,你慢慢吃。”见她喝了一碗半小米粥,吃了点藕片和枸杞芽,虽然不多,但也算可以了,我也不勉强她,“那你陪我一下,我这就吃完了。”“没关系,我就坐在这里陪你,”她大概也听到我的速度加快了,莞尔笑道,“你慢慢吃,否则胃里该不舒服了。”“嗯,”我嘴上应着,吃的速度却不减,“这两天你有什么想法吗?我大后天才回去,明后天都留下来陪你。”“真的?”她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那你能陪我过中秋?”“是啊,我就是来陪你过中秋节的。”看她抬起左手朝我这边摸索着,我忙抓住她的手,“而且,以后我争取每周都回来陪你,好不好?”“嗯,”她面泛喜色,“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吧?”“不会,我现在是分区负责人,时间比原来自由多了。估计到明年这时候我应该就可以升部门经理了。”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晓慧纯真的笑脸和娜娜期盼的眼神,是啊,到那时候她们怎么办呢?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间。她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你就能提前一年实现目标了?”“估计,”我不愿把话说得太满,“当初说的五年肯定是没问题。”“嗯,”她忽然侧过头,似乎想看着我,只是她失明的眼睛因为没有了焦点,而无法准确对着我的脸,“那时候你就能娶我了,是吗?”“是!”我心里却忽然叹了一口气,“满五年或者我凭自己的努力做到部门经理的时候,我一定娶你!这是咱们的约定,我从来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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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0-12 15:57:26 | 显示全部楼层
  吃过了晚饭,我又和萧楠下了一会儿盲棋,就是不用棋盘和棋子、两个人全凭记忆和思考的方式。这丫头以前下盲棋就厉害得很,如今真的盲了,越发厉害,没一会儿我就已连输三局。“哎呀,怎么又输了!”我故意夸大了语气中的失落感。“哈哈,你以前就下不过我的。”她很是得意地笑了起来,左手抓着我的手轻轻晃了晃,“还来吗?”“不来啦,不来啦!”因为担心她太累,我故意用有些赌气的腔调说道,“怎么着都是下不过你!”“嗯,那我三比零,完胜!”  
  又说笑了一会儿,小雪来敲了敲房门,进来轻声提醒说洗澡水已经预备好了。我见萧楠没吱声,忙冲小雪说了声:“知道了。”她识趣地先退了出去。我搂住萧楠的肩膀轻轻摇了摇:“今天我帮你洗澡好不好?”“你呀,”她的脸上浮出两抹羞红,“又想占我便宜。”“这叫什么话嘛,”我嘿嘿坏笑有声,“嘿嘿,你也可以占我的便宜啊。”说着捉住她的手轻轻按了一下我两腿之间的那个物件,然后不待她手指发力就迅速又移开。“讨厌!”她见偷袭没有得手,便抬手挣开了我的手,“也不怕被看见!”“她们啊,”我故意东张西望一番,“就算是在这里我估计也不敢看的,何况还都不在。走!咱们去洗澡!”说着抱起她朝卧室走去。  
  宽敞明亮的浴室里回响着阵阵轻柔舒缓的音乐,那是班得瑞(BANDARI)的《仙境》。那个做工精良、装饰考究的德国产双人浴缸里,已经按照萧楠的要求放满热水、兑好了玫瑰精油,水面上还洒了许多玫瑰花瓣。刚才去换衣服的时候,这丫头又提了新想法,要和我来一个玫瑰花鸳鸯浴。小雪和小敏帮助我替萧楠先用浴帽包了长发,又解去浴衣,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入浴缸之后便离开了。我这才解开自己身上的浴衣,也进到浴缸里,看着她姿态慵懒地靠在里面,一边听着音乐,一边享受着水流按摩,满脸惬意舒适的表情。“你先别碰我!”似乎知道我要做什么,她忽然说道,“咱们都泡一会儿。”我只得讪讪然地收回伸出一半的禄山之爪,也倚在浴缸里,贪婪地欣赏着她美丽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想起六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  
  那是在那年的新生舞会上,我是活动的组织者之一,而作为学校艺术团之花,萧楠毫无疑问就是当晚的焦点,一见之下,我立刻就被她吸引住了。她确实是个美女,肤白唇红,眉弯口小,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特别是一双修长挺拔的美腿。尽管那天她身上穿的只是一件普通的白色连衣裙,却越发凸显出她如白莲花般超凡脱尘的高贵气质。  
  大概是我半天没动静,萧楠有些奇怪,轻声唤道:“海峰,你在做什么?”我故意继续不出声,看着她半睁着失明的眼睛,侧耳仔细朝我这个方向仔细听着,同时抬起粉嫩如凝脂、圆润似雪藕的手臂向我这边摸索着,修长的纤纤玉指柔若无骨。我依然不出声,看着她的指尖从我的鼻子前大概10厘米的地方滑过,挥向另一个方向。我凝视着她秀美绝伦的脸庞、光洁的额头、娇俏玲珑的鼻子、柔软饱满的樱唇、吹弹得破的脸蛋以及因为缺少户外活动而越发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肤色,不由自主地感叹着造物主的神奇和残忍。特别是让人心折又心碎的就是那又弯又细的黛眉之下原本清澈明亮如秋水、如今却没有了神采的双眸,在眼睑半睁半阖、浓密的长睫毛掩映之下,更加彰显着一份凄美。  
  “喂,你睡着了吗?”萧楠摸了几下没摸到,又轻声地问道,“你要是再不出声,我可不理你啦。海峰?”“啊?”我故意做出从瞌睡中惊醒的声音,“啊,怎么了?”听见我的声音,她的脸上现出甜美的微笑,“你真的睡着啦?”“好像是,”我故意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好像是睡着了一小会儿。”“你今天太累了吧?”“还好吧。”说着,我见她又循声来探寻我的位置,便抬左手握住她的手,右手则揽住她的腰,轻轻往怀里一带,借着水的浮力,毫不费力地将她抱进怀里。“海峰,”她说话的同时将身子温顺地偎进我的怀里,“明天就是中秋了,后天是我妈妈的忌日……你陪我去看看她吧。”“好啊,”我答应着,换左臂揽住她的腰,右手则取了沐浴海绵开始帮她轻轻擦洗身体,“咱们上午去?那一会儿我去跟张姨说一声,让她们准备点东西。”“嗯,睡醒就去。哎呀,讨厌!”她忽然扭动身子娇笑起来,一时间水花泡沫四溅,却原来是我趁机在她腰肋间挠了挠,她也是触痒不禁的,自然是经受不起。我一招得手,岂肯就此罢手,一连串的动作接连而至,或胸或腰或腹或肋或臀或腿,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大肆上下其手;她的眼睛看不见,完全落于下风、处处被动。“啊,哈哈,啊,哈哈,”她娇笑个不停,“你停手啊,哈哈,你再不停手,我可要,可要不理你啦,哈哈……”“真的?”看看玩得差不多了,我有意识放慢了动作,“你敢不理我?那我就……”却故意将手按在她的腰上慢慢滑动,含劲不发;却冷不防被她一把抓住了把柄,我忙不迭地按住她的手,夸张地哀求道:“啊!女侠饶命啊!”“喂!”她忙沉声制止我,脸上微微泛红,“不要叫那么大声啊,会被听到的。”我也赶忙配合着住了口,装模作样地侧耳听了听,自然是听不到什么的,“还好,还好!——饶了我吧。”“哼,说两句好听的吧,否则……”她得意洋洋地要挟着,手指微微用力捏了一下我的把柄。“好,好听的……”我极其配合地往下演着,“什么样的算好听的?小甜甜,小乖乖?”“去!”她又微微用力握了握,“这么没创意的也敢说出来现眼?换一个!”“那,你让我想一想……”我故作沉吟思索状,眼睛却贪婪地盯着她雪白挺拔的胸以及圆润却光秃秃的右肩,三年前那场车祸让她的右臂被齐肩锯掉了,只留下这道细细的伤疤。那道粉红色的伤疤差不多有10厘米长,从肩峰向下延伸到腋窝的位置,似乎要将那浑圆的肩头从中劈开。还没等我想出来呢,她忽然放开了对我的控制,脸上泛起害羞的红晕,原来在她反复拿捏的刺激下,那个把柄已经迅速变得又粗又大。我哪里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嘿嘿笑着抓住她的手,又按在那上面。她的手瑟缩着像是在触摸一块滚烫的火炭,轻轻摸了摸,感觉到似乎更大更硬了,又忙缩了回去。她吃吃地说道:“它,它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大了?”“因为它,想你了呀。”我搂住她光洁如玉爽滑如丝的身体,让她的胸紧贴在我的胸口上。为了保持平衡,她的左臂已不由自主地挂住了我的脖子,修长且挺拔的左腿和残缺却也饱满的右腿也微微分开;我昂头挺立的小弟像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已经抵在她的桃源入口。“你,”她呼吸急促地轻声叫着,“你又想在,在这里吗?”“嗯,”我的呼吸也粗重了不少,“它已经等不,等不及了……”说着,腰腹用力,将军便顶了顶她的下面。“那,你轻一点……”她娇媚地哼着,为了避免自己叫得太大声,她竟然用洁白的贝齿咬住了我的肩膀,丝丝的痛感刺激得我身体里的欲望猛烈地爆发出来……  
  水中的一番激战,让萧楠些气息奄奄,雪白莹润的肌肤呈现着醉人的桃红色,失明的眼睛微微睁开,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伏在我的怀里不停地喘息。我不停地亲吻她的面颊、额头、耳朵,爱抚着她的脖颈、锁骨、肩膀、胸口的每一处肌肤。过了好一会儿,喘息渐平缓的她慢慢摸索着抚摸到我肩上那两行深深的牙印,那是她刚才激情澎湃之际留下的。“疼吗?”她有些难为情地关心道。我摇了摇头,忽然意识到她看不见,忙又道:“不疼。我很开心,你呢?”“嗯,”她轻轻点点头,伏在我耳边悄声道,“我们回房间吧,我,我还想要……”  
  回到楼上那间熟悉的卧室、那张熟悉的大床之上,我们又是一番颠鸾倒凤。等到一切重新恢复平静之后,看看萧楠已甜甜地睡着了,我这才慢慢爬起来,穿好睡衣来到楼下的书房里,告诉张姨为明天的事情做准备,然后才去取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来。刚一开机,就哗啦啦进来一堆短信,多数都是晓慧发的,也有两条是娜娜发的,都是说自己在做什么,问我在做什么的;我想了想,写了条短信同时发给了她俩:“我在陪老板应酬。”刚想关掉手机上楼睡觉去,就听见手机叮叮连响两声,又进来两条短信,二女竟几乎同时、发来内容完全一样的短信:“少喝酒,当心身体。”看着手机,我情不自禁地笑着摇了摇头,又给二女回道:“知道了。你早些睡。”这才关了手机重新上楼去了。  
  我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发白。看看身边的萧楠,她依然在我的臂弯里熟睡,眉目如画,宛如百合花般娇美;雪白的脸蛋上泛着甜美的光泽,嘴角居然带着微微笑意,不知道这丫头在做什么好梦。白嫩纤细的脖子和精致玲珑的锁骨之下,一对浑圆樱红的蓓蕾羞涩地挺立着高耸的乳尖上,柔若扶风弱柳般的纤腰盈盈一握,曼妙的人体曲线在这里形成了一双圆滑的弧线,平坦光滑的小腹上,一个浅浅的小隐窝宛如镶嵌在白玉舞台的中央,雪白匀称的大腿轻轻并拢着,似乎在遮掩那座神秘花园。不知是不是有些恋足的倾向,我一向喜欢看女孩子的双腿和双脚,但凡遇到陌生的年轻女孩,除了第一眼会打量容貌和五官之外,接下来一定是直接瞄向双腿和双脚。当年初见萧楠时,我也惊叹于她修长挺拔的双腿和纤巧可爱的双脚散发出的那种美丽。如今,她的左腿还是那样挺拔匀称,脚踝还是那样秀气,脚掌还是那样纤巧,脚趾还是那样精致整齐,但右腿却只剩下不足20cm。我轻轻叹息了一声,伸手去握住了她那条短短的右腿,那里的肌肤依然光滑细腻,触手感觉饱满柔软,却再也无法支撑她走路、跳舞。抚摸着她如丝如玉般的肌肤,我的手指轻轻触及她两腿之间的那座伊甸园。  
  萧楠这时也醒了,睁了睁眼睛,左手在身边划拉摸索着,口中含混不清地叫着我的名字。“我在这儿,”我将她重新搂进怀里,“醒了?”“嗯,”她把身子紧紧贴在我的身上,连足尖都绷了起来紧紧勾住我的脚,“天亮了吗?”“还没呢,”我的手指悄悄探入伊甸园,挑逗着她逐渐湿润的花溪,她的口中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愉快的声音,让我更加兴奋,“我又想要你了,行吗?”见她春情无限地嗯了一声,柔软的身体已经带着欲望的热度,如藤如蔓地缠绕上来,我也按捺不住地将她压在了身下,身上那个早已坚硬无比的部分以雷霆万钧之势长驱直入……  
  激情过后又相拥小憩之后,再睁眼已天光大亮。我帮萧楠穿好睡衣之后,按了按她床头那个呼唤铃,早已准备在外面的吴敏、周雪进来服侍她洗漱梳妆。我则到另一间盥洗室动作麻利地洗脸刷牙之后坐到餐厅里等她来吃早饭。不知是心情大好,还是鏖战之后体力亟需补充,她的早餐竟然吃了两个小笼包、一份苦瓜炒蛋,还吃了半个火龙果、喝了一杯牛奶,比平时略多些。辛姨看在眼里,喜不自禁;要知道,萧楠胃口不好、不爱吃饭的时候,第一个难受的就是她了。  
  看看早饭差不多了,我瞧了瞧正在门口跟吴敏低声说着什么的张姨,萧楠尽管看不见,却似对我的心意了如指掌,不待我开口已然说道:“张姨,我们一会儿就走,好吗?”“好的,”张姨答应着,“老邱已经把车准备好了,就在门口。您和海峰换过衣服就可以出发了。我和吴敏会提前一些过去。”“嗯,”萧楠点点头,向我这边微微侧脸道,“那咱们去换衣服吧。”  
  更衣间里,周雪已经将衣橱打开。尽管现在很少出门,萧楠的衣服可真是不少,都快赶上一个服装店了。看着轮椅上眼睛失明、身体残缺的她,我心里不免有些酸涩的感觉:这么漂亮、这么爱美的一个女孩,怎么就与这五彩缤纷的世界绝缘了呢?“海峰,”她轻轻说道,“你帮我选吧。”“嗯……”我看了看那些衣服,又看看外面淡云薄日的天气,伸手摘下一条白裙子交给小雪,又取了一件白色七分袖短襟小衬衣,对萧楠说道:“去看你妈妈,我帮你选了白颜色的裙子;外面可能有点凉,你上面加一件小衬衣,好吗?”她点了点头,示意小雪帮她换了衣服,倒也不需要我回避。帮她换衣服的同时,小雪悄悄冲我做了手势,指了指脚;我随即会意地去鞋柜里拿了一只白色的高跟鞋过来,俯身下去帮萧楠换好。因为车祸后这两三年很少走路,她的脚格外白嫩,莹润几近透明的肌肤下几根淡青色的静脉血管若隐若现,五根白玉般的脚趾纤长整齐地排列着,贝壳般光洁的趾甲泛着花瓣样的粉红光泽,光滑圆润的脚跟洁白无暇、没有丁点硬皮,温润的脚心柔软细腻,握在手里,让我不禁又心旌摇摇。换过衣服,小雪又帮萧楠梳理了乌黑且微卷的长发,轻垂在肩头,映衬着雪白的衣裙和清丽的面容,散发着一种妩媚的魅力和华贵的气质。收拾完毕,萧楠却忽然轻声叫道:“眼镜。”我有些诧异地跟小雪对望了一眼,因为她是视神经损伤造成的失明,外观上没什么特别之处,如果不是她自己那种半睁半闭的样子,一般还真看不出她的眼睛看不见的。“楠楠?”我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我还是想戴上,”她的表情从容而淡定,没有异样之处,“你帮我选一副吧。”我不再坚持或者探究什么,转身去放饰物的格子里取了一副浅墨绿色镜片的Chanel太阳镜,仔细地帮她戴好。她似乎知道自己面前就是一面硕大的穿衣镜,竟然睁大了眼睛,轻声问道:“我好看吗?”小雪见状脸上不禁一片惨然,我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好看,你永远都是那么漂亮……”  
  乘升降梯下得楼来,司机老邱已将那辆德国原装的奔驰R500停到楼门口,车门大开,正恭恭敬敬地站在车旁等候着。我先将萧楠轻轻抱起,放在座位上,又帮她扣好安全带、关好车门,见老邱已动作麻利地将轮椅折叠好放入后备箱,这才绕到另一侧上了车,坐在她身边,伸右臂轻轻揽住她的腰。特种兵出身的老邱中等个头,肤色黝黑,看上去忠厚老实,话语也不多,但做事很利索,头脑也清楚。他原本是萧云飞自己的司机兼保镖,跟随多年,非常受信赖;萧楠出车祸后,萧云飞请他夫妇两个一起来照顾爱女,为此还专程登门邀请。  
  赶到墓园时,张姨和吴敏早已将祭奠之物摆设好,静候我们到来。我推着萧楠来到墓碑前停下,轻轻说了声:“阿姨,我陪萧楠看您来了。”见萧楠抬起左手,知道她想去抚摸墓碑,我忙拉住她的手放在墓碑上,就见她面容戚然,表情哀伤,两行晶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看她哭了一阵之后,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我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松枝,绕着墓地仔细清扫起来,张姨和吴敏要来帮忙也被我悄声制止了,然后又细心地将带来的鲜花摆放在周围;萧楠默默地坐在轮椅上,手扶墓碑,一动不动的,仿佛在看着我做这些,又仿佛是在跟她妈妈默默说着什么。做完这些之后,我拿起那个大大的花环,来到萧楠面前,轻声说道:“楠楠,给你妈妈献束花吧?”她点了点头,握住花环,在我的搀扶和导引下站起来,向前小跳两步,又小心翼翼地俯身下去,恭恭敬敬地将花环摆在墓碑前。站起、小跳、俯身、再起身,虽然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但因为目不能视物、又只有左臂左腿,她做起来就显得格外吃力和困难。看着她小跳那两下时为保持身体平衡而将短短的右腿抬起摆动的动作,我真有些后悔刚才为她选了一只高跟鞋。  
  离开墓园往回走的路上,萧楠如来时一般一言不发,却将头靠在我的肩上,似乎很累很倦的样子。回到家之后,我直接将她抱进了卧室,放在床上,“想要睡一会儿吗?”她有些疲倦地点点头,却拉住我的手问道:“你会陪我吗?”我捧着她的脸吻了吻:“嗯,我在这儿陪着你。”说着,帮她除去鞋子,又换了睡衣,然后侧卧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婴儿一般。  
  萧楠这一觉直睡到中午。午饭之后,她歪在窗前的沙发上,喝着咖啡晒太阳,让我为她读了一会儿书;然后我又陪她下了几盘棋,结果自然无一例外全都是她赢我输。看她心情不错、正在高兴,我趁机问道:“晚饭想吃什么啊?今天可是中秋节哦。”“嗯,”她微微一笑,“辛姨刚才不是把菜单拿来了吗?念给我听听吧。”“哇!”我多少还是感到有些意外,要知道刚才小雪送菜单时的动作已经够轻手轻脚了,“你听见了呀?”“是啊,”她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念念吧。估计辛姨还等消息呢。”“嗯,晚上你爸爸他们,也要过来跟你一起吃饭,”我铺垫了一句,“所以辛姨准备的比较丰盛,有……”我逐一念着菜单上的菜名,念了才一半,就被她打断了:“行了,有那几个我能吃的就够了,其他的你让辛姨看着办吧。”她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我忙在菜单划了一个圈,走到门口交到小雪手里,又迅速走回萧楠身边,“怎么?又不高兴了?”她摇了摇头,眉头却蹙得很紧,一脸不快。我知道她对父亲在母亲遭遇车祸身故没多久就再婚、还是娶了自己的秘书一事心结颇重,但碍于种种微妙关系,倒也不便多说,只得用别事岔开,尽量哄她开心一些。  
  外面天色渐暗,已然是华灯初上的时分。就听见楼下有汽车驶入的声音,我和萧楠都知是萧云飞到了,我低声劝慰了她两句,总归是佳节良辰,不好让大家都不开心,她默默点头应了。这时,周雪脚步轻盈地走进来,含笑道:“董事长到了。”我忙站起身,站在萧楠身后。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纷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萧云飞洪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楠楠,你好吗?”“爸爸,”萧楠果然不负我一番叮嘱,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你来了?”“是啊,爸爸看你来了,陪你过中秋啊。海峰你也在啊,太好了!”我也忙问候了一声“董事长好”。萧云飞又往身后一指,对萧楠说道:“章昕也来看你了。”他身后那名年轻女子三十岁出头,身材高挑,相貌端庄,留着齐耳短发,显得精明干练,这便是萧云飞的续弦章昕,原来也是他的秘书。听见萧云飞提到自己,章昕上前一步,含笑说道:“萧楠你好,跟海峰玩得还开心吗?”萧楠出人意料地竟然没有反应,好似没听见一般。我见萧云飞和章昕都有些尴尬,赶忙赔笑说道:“刚才萧楠正跟我下棋呢,我都输了好几盘了。”说着,我很隐蔽地用手碰了碰萧楠的肩,暗示她不要太不给章昕面子。“爸爸,我们吃饭吧,”萧楠没事儿人似的说道,脸上依然带着那种淡淡的微笑,“你这么晚才来,我和海峰都饿了。”“哦,对不起,对不起,”萧云飞连声道歉,“我跟章昕刚才先去看了你妈妈才过来的,没想到时间耽搁久了。”“是啊,”章昕恰到好处地接话,完全看不出刚才那件事对她的影响,“出门前我还不停地催董事长,就怕迟了,可没想到还是晚了些,让你们久等了。”“好啦,我们去吃饭吧!”萧云飞说着走上前来,从我手里接过萧楠的轮椅,亲自推着宝贝女儿朝餐厅走去。那边张姨、辛姨她们早就准备妥当,列立两旁,只等主人召唤。  
  或许为了配合节日气氛,宽大的餐桌上换了暗红色的桌布,用的餐具也是描金的,考究之中透着奢华。居中的主位自然是萧云飞的,靠他右手边那个没有椅子的位置当然是萧楠的,靠他左手边那个应该是章昕的,而萧楠右侧那个位置应该就是我的。可萧云飞似乎嫌自己跟萧楠之间的距离有些远,“楠楠,挨着爸爸坐好不好?”却没想到萧楠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要跟海峰坐在一起。”说着还抬手找了找我的方向,我忙握住她的手。“哈哈,”萧云飞自嘲地笑起来,“好啊,女儿大了,就不跟爸爸亲啦!也好,那就让海峰跟你坐在一起。”随即将轮椅推到离我更近的位置上,吴敏忙上来调整了餐具的位置。落座之后,萧云飞和章昕看着我仔细地帮萧楠擦手,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笑容。周雪端来已经倒在醒酒器里的红酒来给大家轮流斟上。“海峰,你对红酒还是懂一些的吧?”萧云飞笑着对我说道,“你先尝一尝这酒怎样。”见萧楠也侧着脑袋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他又笑道,“楠楠你也可以尝尝看。”我先帮萧楠将酒杯端在手里,才端起自己的酒杯,轻轻晃了一下,看了看色泽以及挂杯的情况,又嗅了嗅香气,最后轻轻啜了一小口,品尝了一下味道,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刚要说出来,却见对面的章昕微笑着冲我摆手,又指了指萧楠,我立即微笑着缄口不言。萧云飞则耐心地看着女儿对那杯红酒先嗅后尝,目光里满是慈爱,“怎么样,楠楠?”“我觉得,”萧楠迟疑着说道,“应该是法国波尔多产的。”“嚯!”萧云飞和我不由异口同声地惊叹道,“不错嘛!”就连章昕也轻轻拍手表示赞叹。“玛歌庄园Chateau Margaux,1990年的。”萧云飞示意周雪将酒瓶拿给我看,“这可是波尔多左岸最好的酒庄,年份也不错。是章昕前些天去法国带回来的。”听到最后一句,萧楠脸上微微变色,我忙借着桌子和桌布的遮挡伸手碰了她一下,触手柔软圆润,却发现自己竟然碰到了她右腿的残端,好在她总算是保持着平静。“来!”萧云飞浑然无觉,很是开心地举起酒杯,“咱们庆祝一下,中秋快乐!”看萧楠没有举杯的意思,我忙拿起她的酒杯,借着交到她手里的机会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都知道她看不见,要拿什么东西都是我交到她手里,因此萧云飞夫妇应该也不会怀疑——她这才勉强接过,应景地举了举,然后凑在唇边做了做样子。看她这样子,我心里暗暗着急,生怕哪个环节没衔接好,就闹得大家不欢而散的。萧云飞应该是真的很开心,又说又笑的,不时问萧楠几句;萧楠还算给父亲面子,或简或繁,都有回应,但每当章昕说话时,她就或装没听见或故意跟我说话,总之是要岔过去的;饶是章昕涵养极好,脸上也难免显出怏怏之色,再不说话。萧云飞自然也发现了,却又不忍心责备女儿什么,只能歉疚地看看妻子。看气氛有些沉闷,我端起酒杯站起身说:“董事长,今天是中秋佳节,我借您的好酒敬您一杯吧!祝您节日快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好,好!”萧云飞端起酒杯,对我的用意了然于心,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等等!”萧楠忽然开口制止我,“海峰,你是不是把称呼改一改啊?”“称呼?”我一愣。“对啊,”萧云飞明白过来,“海峰,我跟你说过多次了,没有外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叔叔比较好。”“那,”我看了看他,又看看萧楠,“叔叔,我敬您!”“海峰,”萧楠又制止我,依然浅视微笑着说,“你胃不好,我不许你喝那么多酒。”不待我说什么,又对她父亲说道,“爸爸,你让海峰去做市场做营销,应酬多,喝酒多,把身体都喝坏了。你怎么赔我?”言语之中大有撒娇耍赖之意,我听了简直要哭笑不得,萧云飞也有些不知所措,倒是章昕悠然自得地看着我们三人,一脸事不关己的笑容。“那我就不让他在市场部做了,”萧云飞脑子转得倒也快,“把他调回来,天天陪着你。”“那也不行,”萧楠依然不依不饶,竟然噘起了小嘴,“你知道海峰跟我的约定的,你这么安排,就是不想让他娶我。哼!”“哈哈,原来是我家楠楠着急嫁人啦!”萧云飞得意地笑了起来,“这好办,我明天就任命海峰做市场部总经理,不,做集团的副总裁!让他尽快跟你结婚!”我和章昕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两旁的张姨辛姨她们也无不莞尔。萧楠没想到绕来绕去却被父亲把自己绕进去了,不由羞红了脸,扭动着身子娇嗔起来:“爸~~”一副十足的小女孩神态。这番说笑之后,气氛活跃了不少,只是我敬老板的那杯酒,到底还是没有喝。  
  我提心吊胆地总算盼到这场看似温馨欢畅的晚宴结束。送走了萧云飞和章昕,我不由地暗暗长出一口气。坐在二楼的窗口处,萧楠睁大无神的眼睛,似乎努力想看到什么,“亲爱的,外面有月亮吗?”我看看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当空,当真是月明星稀、云淡风清,“有啊,就在你的正面。”说着,我调整了一下她轮椅的位置。她半偏着头,大睁着眼睛,似乎在看什么,又似在听什么,“你把灯关掉好吗?”我去关掉了房间里的灯,重新回到窗前,站在她的身后,轻轻扶住她的肩膀。“现在,”她仰起脸,似乎在看着窗外,“月光照进来了,对吗?”“对,很白很亮的月光,”看着她白净的脸庞和无神的眼睛,我柔声说道,“照在你的脸上,照在你的身上……”“嗯,”她的眼睛眨了眨,重又睁大了,仿佛真的看得见一样,嘴里喃喃念道:“一阵风把蜡烛吹灭了。月光照进窗子来,茅屋里的一切好像披上了银纱,显得格外清幽……”这似乎是小学学过的课文《月光曲》,此刻的萧楠就如文中那个盲女一样:月光正照在她那恬静的脸上,照着她睁得大大的眼睛,她仿佛也看到了,看到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景象,在月光照耀下的波涛汹涌的大海……  
  直到萧楠睡着,我才有机会去打开查看自己的手机,发现晓慧发来一堆短信,都是说自己在跟同学吃饭、在跟同学赏月做游戏、很想我之类的,却没有娜娜的短信。我给晓慧打了个电话,听见她那边背景里似乎有歌声、吉他声、还有别人说话的声音,知道她还跟同学在一起,甜言蜜语一番、又叮嘱了几句之后就挂掉了;再给娜娜打,却发现她的手机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打了几次家里也没有人接。  
  第三天早上起床后,趁萧楠洗漱的时间,我又偷偷给娜娜打电话,发现还是联系不上,不免暗暗有些担心;但当萧楠回到身边时,我只能把这些想法暂时都搁在一旁,全心全意地去陪她。  
  午睡之后,我和萧楠来到她家后院的泳池。这是一个小型的室内泳池,10米乘8米见方,1.5米深,本是萧云飞为喜欢游泳的女儿特意建造的,可惜建好没多久萧楠就出了车祸,故而一直没怎么用。这次见到萧楠的情绪不佳、体质状况也不是很好,又从张姨那里了解到更多的细节,我估计多半还是因为缺少运动、特别是户外运动导致的。想起先前也试过两次陪她游泳,却都因为这样那样的情况,只能浅尝辄止;而且以她的身体条件,游泳也算是最适合她的运动了,于是我就又想起这个闲置的泳池。  
  来到池边,我揭去披在萧楠身上的浴巾,露出里面水蓝色的泳衣和大片莹润的肌肤,“来,咱们还是先热身。”说着我握住她的手臂,轻轻挥动,又帮助她做扭腰、踢腿等热身动作。练习过多年舞蹈的经历让她的身体柔韧性很好,但久未运动,我可不敢大意。热身完毕,我又来到池边试了试水温,将手里的毛巾蘸湿了,回来擦拭着她的心口、腋下、腰腹等部位,避免她下水后抽筋,“这次我还是让张姨把水温设定在28℃左右,你感觉一下,会不会有点凉?”说着,我还特意去敷了敷她右腿的残肢。“嗯,”湿毛巾一敷上去,她的半截右腿不由自主地微微翘起,“我觉得还好吧。”看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我抱起她来到水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让她坐在池边,小腿和脚没入水中;她试探着用脚撩了撩水花。“咱们准备下水吧?”看她有些紧张地握住我的手不放,我轻声说道,“放心,我会一直抱着你,不会放手的。”“嗯。”她轻轻咬了咬嘴唇,似乎用了很大力气下决心,还点了点头。我整理了一下她的泳帽,将微微露出的发丝塞了进去,然后抱住她纤细的腰说道,“来,抱紧我,咱们下去。”等她的左臂紧紧勾住我的脖子之后,我抱着她,跳进了水里。听见水花四溅的声音,她“呀”地叫了起来,声音里透着紧张和几分兴奋。“来,试着站起来,”我拍了拍她的背,“我抱着你的腰呢,别怕。”她依言试探着用脚尖找了找池底,借着水的浮力和我的扶持慢慢站直了身子;其实池水只有1.3米左右,我特意叮嘱过不要放得太满,身高164cm的她站在里面能感觉得到,水才刚刚到她的胸。“怎么样?”我从身后抱着她的腰,看着她用手臂找着水面,见她的神情中开始散发着从容和自信,便又说道,“那,试着先让自己漂起来?”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微微躬身,将独臂举起,单腿用力蹬了一下,随即上身前倾,借着池底的反作用力和水的浮力将身体横放在水面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对于原本就喜欢游泳、泳技颇佳的她来讲,这些其实都算不得什么,她的主要障碍一是身体残疾之后自信心有些不足,二是眼睛看不见、对环境不熟悉;如今自信心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复,又有人在一旁不住地提醒和保护,她很快就如鱼得水。不过,因为没有了右侧的肢体,她在处理划水、打腿的节奏上还有些问题,总是容易侧翻过来。  
  转眼已过去近一个小时,我见萧楠喘息渐重,知道她体力开始有些不支,便抱住她问道:“累了吧?咱们回去洗澡、休息吧。”“嗯,有一点,”她的脸红扑扑的,挂着水珠,像新鲜的苹果一样,忽然抱住我的脖子,轻声说道,“我们在这里面(XXXXX)好不好?比浴缸里要宽敞得多呢。”“啊?”我一愣,瞟了瞟站在岸边的张姨和吴敏,也笑着压低声音说道:“可以啊,不过,还有两个观众在呢。”“啊!难道她们没走啊?”她的脸刷地一下更红了,从苹果变成了番茄,声音更轻地问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她们能不能听到我们说话啊?”“嗯,估计听不到吧。”我观察着岸上两人的表情,同时伸手在水下轻轻摸了摸她两腿之间的地方,继续轻声说道,“我们回房间去做?”“你也想了啊?”她竟然抬起短短的右腿蹭了蹭我的小弟,“哼,偏不给你!”我那开始发硬的小弟被那份柔软触碰过之后更加怒不可当,偏偏她还蹭来蹭去蹭个没完,要不是被这紧身的泳裤束缚着,早就一柱擎天了;又想到待会儿爬出泳池时可能会被张姨和吴敏看到,我不由一阵阵发窘。“喂,”她的脸上忽然也现出那种坏坏的笑,大声说道,“海峰,我累了,咱们上去休息吧。”原来她也想到了这一点,才故意使坏的。既然如此,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啦。我迅速将手挤进她的泳裤,准确按住那粒敏感娇嫩的花蕊,指尖用力揉搓了几下,她的身体立时情不自禁地就打了个突,左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我的背,婉转娇啼几乎就要脱喉而出,忙又用力咬住我的肩膀,无巧不巧地刚好咬到前日那个伤口;我骤然吃痛,几乎也要叫出声来,忙放开了手。这么纠缠了一会儿,我们才慢慢靠向池边。张姨和吴敏伸手将萧楠接了过去,仔细帮她擦拭干净身上的水,又扶进轮椅,这边我也已经水淋淋跳了上来,简单擦拭了一下就推起她往浴室走去。  
  洗过澡、换了衣服,看看已经快四点了,我将萧楠又抱到书房的落地窗前,让她斜躺在书榻之上沐浴着秋日阳光的温暖;周雪也按照她的要求沏好了花草茶端了过来。我拿起书来念了没几页,就见她吹息渐缓、神态安详,已然睡着了。我悄无声息地示意周雪取来薄被帮她盖好,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给娜娜的电话依然无法接通,快两天了,我心里越来越不安: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萧楠一直睡到天黑才醒来。吃过晚饭之后,她又闹着让我开车陪她出去兜风,想到明天又要跟她分开、又见她满脸期待,我自然不忍拒绝她的要求。驶出别墅区之后,我随口问道:“去哪里?”她干脆利落地回答了两个字:“随便!”我无奈地笑笑,想想也是,她一个瞎子,可不是去哪里都一样、都随便吗?“好吧,那你坐好了,咱们去山顶。”我脚下加劲,车速逐步提升;她感受着加速度带来的椅背推力,不由兴奋地叫了起来,“噢~~我想要飞!”看着她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样子,我也不禁笑了起来,看来她真是在家里闷得太久了。“亲爱的,”她伸手摸索着车门上的按钮,“你帮我把车窗打开,我想要吹风。哦,还有天窗,天窗也要打开!”“嗯,”我看看她满脸兴奋的表情,抬手打开头顶的天窗,又轻轻按了按手边的按钮,将她那侧的车窗玻璃落下一半,“别凑得太近。”“我知道。”她答应着把脸转向风吹进来的方向,呼啸的风将她的长发和空空的右手衣袖都吹得飘了起来,她的脸上却泛起开心的笑容。“啊~~”她贪婪地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失明的眼睛慢慢闭上又微微睁开,“真舒服!”  
  车子沿着盘山路蜿蜒直上,来到山顶那个观景台下的小停车场里停了下来,再往前开可就要从另一侧下山了。“我想上去看看。”萧楠显然对这里的情况极熟悉,尽管看不见,也知道所处位置之上还有个观景台。我看看那道长25米、有些陡峭的台阶,又看看她裙子下那条孤独的左腿,有些担心地说道:“上面风大,会着凉的。”“我就呆一小会儿,好不好?”她笑容甜甜地央求道,“呆一小会儿就下来。”“那,先说好,”我不愿扫她的兴,“就一小会儿,不许耍赖。”“嗯,我答应你。”说着,她竟然还伸出一根小手指,“拉钩!”天呢!你都多大了呀!我只好哭笑不得地伸出手指去跟她拉了拉,然后下车将她抱起来朝观景台上走去。  
  观景台是这座山的最高点,四面临风,上面建有一个八角凉亭,供游人休憩、赏景。站在凉亭里,呼呼的夜风扑面而来,萧楠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往我怀里偎了偎。“冷吧?”我忙帮她把上身那件小衬衣的扣子系好,“咱们下去吧。”“不要,”她却摇摇头,“刚刚上来嘛!”说着还在我怀里挣了挣想要下地,我将她放下来,右手扶住她的腰、左手抓住她的左手,帮她稳住平衡,让她后背靠在我的胸膛上。她的脸左右转了转,轻声问道:“我们现在是面朝哪个方向?”我辨认了一下方位,“现在是正北。”“哦,”她的眼睛眨了眨,“那今天的风是东北风?”“是啊,”我把她的身子朝东北方向转了一下,“现在感觉风是扑面而来的吧?”“嗯,”她试探着伸出左臂,将手臂向左平伸,“亲爱的,你用双手抱住我的腰,好吗?我想,像Rose那样……”  
  山顶的风到底还是凉得很。电影《泰坦尼克号》里Tom和Rose在船头上摆出的那个临风飞翔动作需要将身体全部打开,受风面积格外大;我配合着萧楠临风站了不到10秒钟,就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瑟瑟发抖,忙将她搂进怀里,“我们下去吧,你会着凉生病的。”“嗯,”她嘴上答应着,却将身体向右又转了转,“这边是东南方。是吗?”“是,”我惊讶于她对方位把握之准,“下面就是我们生活的这个城市。”从山顶望去,这个繁华大都市正以一片璀璨灯海的姿态展现在眼前,只可惜她看不见。“嗯,你明天就是要朝这个方向飞,是吗?”“嗯?”我有些奇怪地看看她。她继续说道:“那我以后,要是想你了,就来这里,朝着这个方向,大声喊‘我想你’,你会听到吗?”“傻丫头,”见她说得情真意切,我心中不免涌起一阵感动,“你想我了,打个电话我就飞回来。”“不,我不打电话,”她摇了摇头,“我要支持你努力工作,早日实现目标;那时候你就会来娶我,对吧?”看着她雪白的脸蛋上满是幸福和期待的笑意,听着她已经有些颤抖的声音,我不禁心潮澎湃、激动不已,下意识地用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对!那时候我就天天陪着你……”“亲爱的,我有点冷……”她终于忍受不住那砭骨的凉风,我忙抱起她奔下观景台。  
  那天晚上,我跟萧楠不知大战了多少个回合,直到两个人都已气息奄奄,再没有力气再来一次。她伏在我的身边,娇喘连连,浑身上下雪白的肌肤都变得潮红且滚烫,上面罩着一层细细的汗珠。我喘息了半天才慢慢爬起身,去倒了杯水自己喝了,又倒了一杯端着回来,扶起软瘫成泥的她,慢慢喂给她喝。半杯水下去,她这才恢复了些力气,摸着我的脸幽幽说道:“真希望我还能看得见……”我有些诧异地看看她的脸,她的眼睛竟然睁得大大的,两只眸子依旧黑白分明却没有了丝毫的光彩;我没有说话,只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脸。“三年了,”她继续幽幽说道,“我只能拼命地告诉自己,你的眉毛很浓,眼睛很有神,鼻梁很挺……”她纤细的手指在我的脸上逐一抚摸着,眼睛里蓄起了泪水,“我真的很想看见你,看你笑的样子……可我为什么看不见啊,我看不见……”“楠楠,楠楠,听我说,听我说好吗?”见她又有些情绪失控,我忙捧住她的脸,轻轻晃着,“还记得下午我给你读的那本书吗?何以笙箫默。那本书的最后,作者不是说吗,世上美丽的情诗有很多很多,但是最幸福的一定是这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想表达的,就是这么一种幸福。你记得吧?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刚开始恋爱的时候不就是这样说的吗?对吧,你还记得吧?现在,现在也一样,你看不见了也没关系啊,你还可以牵着我的手啊,咱们两个一起变老。我们还在一起啊……”说到后来,我也有些语无伦次了,但她似乎被我打动了,情绪慢慢和缓下来,只是仍然埋在我怀里低声哭泣着,手却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没有丝毫放松。我又安慰了好久,她才哽咽着又说道:“明天,明天你要,要走了……我舍,舍不得你,你走……”“傻丫头,要不了几天我就又会回来啊,”我抱着她柔软的身体,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脊背,“你忘了吗,马上就是十一假期了,还有你的生日……”“没忘,”她却轻轻摇了摇头,“可你不在,我就特别孤单、特别寂寞……她们都只关心我吃什么喝什么……”“楠楠,其实我也想你啊,”我知道这确实是个问题,“所以我努力工作,就想早点实现咱们的目标,那时候我们就可以总在一起了……”我顿了顿,见她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道:“要不,我们去跟你爸爸说说?我不要什么事业了,就专心陪着你,好吗?”我说得极其诚恳,仿佛自己真的是这样想的一般,其实心里却知道,这种方式是打动她最有效的方式。果然,她轻轻摇头拒绝道:“不要。我不要你为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能等,能等……”  
  第四天的早饭后,看看时间正渐渐滑向10点,那边吴敏已经帮我把东西整理好、放到楼下的车上;萧楠却依然靠在我怀里,抓着我的手臂不放,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从早上醒来开始,她就一直这样抓着我,像一对连体人一样,似乎生怕一撒手我就会走掉似的,就连周雪吴敏帮她洗漱梳妆,我也在旁参观。“楠楠,我得走了……”我吻了吻她的嘴唇,轻声说道:“下周十一假期再回来看你,陪你过生日。好吗?”见她只是点了点头,却依然不撒手,我又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我跟你爸爸说过了,他会帮你请一个游泳教练,说不定下一次我再回来,你就能在泳池里自如地游泳了。到时候……”说到这里我忽然压低声音,伏在她耳边悄悄地道:“到时候,咱们试试在泳池里(XXXXX)的感觉……”大概是想起了昨天下午那一幕,她的脸微微羞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哪天再回来?”“假期前两天我回家看看父母,然后就过来陪你。”“那就是二号的晚上到?”“楠楠,一号上午我才能回去啊,”我有些忍俊不禁了,“我三号过来,好吗?后面一直到假期结束,我都陪你。”“嗯,那说好了:你三号到,后面五天你都要陪我!”“一言为定!我争取三号晚饭前到,过来陪你吃晚饭。”“不是争取,是必须、一定!”“好,一定!”听见我答应得如此痛快干脆,她的脸上也绽出美丽的笑容,扬起俏脸说道:“那,你再亲亲我。”看着她像个淘气的孩子一样跟我讨价还价,我心里也不禁感到丝丝的甜蜜,抱起她深深地亲吻着……
  娜娜出事了!!!  
  这是我在机场给晓慧打电话时得到的消息。本来,我是先打给娜娜的,发现连续第三天接不通;又打给晓慧,本想告诉她我回去的航班和预计到达时间,没想到她上来就告诉我这样一条消息。我捏着电话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一叠声地问道:“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好像被车撞了,就在小区的门口,”或许是机场有些嘈杂的背景,晓慧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声音有些异样,“前天的事。我也是刚刚听说。”前天就是中秋节那天,怪不得我没有收到她的短信,也打不通她的电话。“严重不严重?”我的心嘭嘭嘭地直跳,却又不得不努力控制着情绪,“你去看过她吗?”“好像还挺严重的,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是听对门的邻居说的。”“哦,”我心里又是焦急又是担心,却又不好说什么,试探着问道,“那,我回去之后陪你去看看她?”“嗯,那我跟学校的老师再联系一下,看看她现在住哪个医院吧。具体的,等你回来再说……”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简直是我最难熬的时光之一。我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当初萧楠在急救室里被抢救、我站在门外等消息一样,那种揪心、那种痛苦、那种对莫测未来的无奈和恐惧,都逼迫得人要窒息。  
  下了飞机,我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联系晓慧。可她却告诉我,她从学校老师那里问到娜娜现在在第二人民医院,但暂时不宜探望;为了避免自己过于急切引起她的怀疑,我只能抑制住自己的心情,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那就回头再去,随后又叮嘱她安心工作,我会去接她一起吃晚饭。
  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玄关的橱柜上摆着一个细长的花瓶,里面是两支红玫瑰;花瓶下压一张粉色的信笺,上面是晓慧娟秀的字迹:“峰哥:欢迎回家!啵儿:*”,落款是“你的慧”。如果换在其他的时候,我一定会开心地捏着那张卡片,给她打个电话;但现在,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都在担心娜娜。  
  休息了一下,又胡乱吃了点东西之后,我决定还是去看看娜娜:也许能有机会的,或者,哪怕是站在门口看一眼也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瞎担心强啊。想到这里,我飞快地下楼直奔医院而去。  
  尽管晓慧没有告诉我具体的病房号,但我凭直觉找到了外科病房。见我一脸急切、说话也很客气,当班的小护士也态度和善地帮我翻查了半天,然后很遗憾地告诉我说没有叫冯云娜的病人。不可能啊!难道晓慧告诉我的消息不准确,娜娜没住在人民医院?看我愣愣地站在那里,小护士主动问道:“先生,您要找的病人是什么状况啊?”“哦,她应该是出了车祸被送过来的。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擦着额头上因为焦急渗出的汗水,“我出差刚从外地回来,一听说就急冲冲赶来了。”“那可能是在急诊病房吧。”小护士伸手拿起电话,按了几个键,“您稍等,我帮您问一下……喂,急诊病房,哪位啊,我普外病房小朱,啊,徐姐你好,你当班啊……哎,徐姐,我问一下,你们那边有没有一个叫冯云娜的病人?”我情不自禁地凑了上去,拼命竖起耳朵想听清电话那边在说什么。“……哦,哦,是吗,哦……好,好的……谢谢你,徐姐,谢谢,再见!”“怎么样?”还没等小护士挂掉电话,我已经急切地问了起来,“在那边吗?”“嗯,急诊病房12床。这座楼的三楼,东侧。”小护士微笑着点点头,“您放心,病人的情况已好很多了。”“哦,谢谢!”我忙不迭地转身撒腿就跑。  
  冲进三楼病房区的时候,我迎面差点撞上什么人,抬头一看原来是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后面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戴眼镜的女子,赶忙道歉,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寻找12床就去了。在病房门口却被一个护士拦住了,“哎,先生你做什么?”“护士您好,”我赶忙赔笑说道,“我是12床冯云娜的亲属。我来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亲属?”那护士狐疑地看看我,“好几天了,没见她有什么亲属啊。”“啊,”我赶忙又道,“我出差刚回来,刚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喏,你看,这是登机牌。”说着我竟然摸到了兜里那张登机牌,一下就拿了出来,也顾不得细想这东西能说明什么。“病人情况刚刚好一些,”护士又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又看看那张登机牌,口气大为松动,“你简短一些,几分钟看看就好,不要太久。”“知道知道,”我没口地答应着,“谢谢谢谢!”  
  尽管心情是那么急迫,真的推开门就能见到娜娜的时候,我竟然有些害怕,不知她现在是怎样一个悲惨的情况。
  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迈步进去,发现这是一间双人病房,靠门的床空着,靠窗的那张床上
  平躺着一个姑娘,身上盖着被子,脸向里扭着。我慢慢走上前去,来到床边,看得清楚这分明就 是娜娜,只见她左额头靠近发根的地方包着一块纱布,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被子盖到胸口,左臂伸了出来、搭在床边,手背上用纱布固定着输液的针头;此刻,她正闭着眼睛,双肩轻轻抖动,两行泪水正顺着面颊不停地往下流。“娜娜,”我轻声地呼唤道,“娜娜……”“峰?”她睁开泪水涟涟的双眼,看见我站在床前,又惊又喜,身子动了动,似乎想要坐起来,却又满脸痛苦之色;我忙示意她躺着不要动,又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肘也破了,小臂上还有些地方擦破了,血痕犹新;而且不知是不是输液的关系,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好一会儿,她才吐出三个字:“你才来……”泪水又不住地流下来,似乎充满了委屈和辛酸。我从床头取过几张纸巾,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满含歉疚地说:“对不起,我也刚刚知道,所以一下飞机,就过来了。”  
  顿了顿,又问道:“你伤在哪儿了?厉害吗?”她的嘴唇翕动了两下,却没等说出什么来,眼泪又像断线珍珠般落了下来。我这才注意到,被子下她的身材似乎短了许多,忙拉起被子仔细查看,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她的腿已完全没有了,腰部以下都被纱布包裹得像个大棉球,中间插着导流管和尿管。“怎么,怎么会这样?”我喃喃地说道,隐隐觉得这似乎不是车祸那么简单,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是那个混蛋!是费光泰那个混蛋,对不对?”娜娜流着眼泪,断断 续续地讲述了那天的情况:中秋节那天午后,她想去超市买点东西准备晚上吃,走出小区门口没多远就发现费光泰经常开的那辆车停在路边,便感觉情况不妙;刚想转身避开,那辆车却已飞快地启动并朝她冲来,两条小腿都是假肢的娜娜仓皇躲闪时踩到路边的牙石摔倒,那辆车从她的大腿上压了过去之后竟然又倒车再次碾压回来,她忍着剧痛在地上拼命爬了两下才算是躲开要害……  
  我浑身的血都要沸腾起来,恨不得立时就冲出去找那个混蛋算账。就在这时,门口进来两个人,是刚才那个护士和跟警察走在一起的戴眼镜女子,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跟我说话。护士说:“时间差不多了,不要影响病人的休息。”戴眼镜女子则问道:“你是冯云娜的亲属?”还没等我想好 先回答谁,病床上的娜娜已经抢着对后者说道:“刘老师,他是我,我表哥。”“哦,”那个刘老师伸手扶了扶眼镜,看看我,又看看娜娜,“没听你提起过啊。”“哦,”看娜娜神色有些尴尬,我赶忙说道,“我叫林海峰,刚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刘老师,林先生,”那个护士又开口了,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满,“我想是不是不要打扰病人休息?”“护士长,刘老师,”娜娜又道,“我,我还有一句话想跟我表哥说,说完就让他离开,好吗?”那二人对视了一眼,护士说道,“那好吧,你还需要好好休息,情绪也不要太激动。”然后又对我说道:“林先生,希望您能理解并配合我的工作,帮助您表妹尽快康复。”看着她俩走出去之后,娜娜疲惫地笑了一下:  
  “表哥,你先坐下。”尽管感觉有些怪怪的,我还是顺从地在她床边坐下,握住她冰凉的手。“待会儿,刘老师可能会问你我家的联系方式,她是我们学院负责研究生管理的老师,”她看着我,声音显得很虚弱,“求你别告诉她,我不想让我妈妈担心。”我一怔,看着她明显变短的身体心里像被猛地揪了一下那么疼,但看到她近乎乞求的眼神,只好点头应下,“嗯,我答应你。有什么事情,就让她找我。”“还有,”她喘息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刚才警察来找我取证、做笔录了,说他们会依法处理……你,可别去……”我一下握紧了她的手,没想到她竟然猜到了我刚才的想法。这时,护士又推门进来催我离开,我只好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出了病房。  
  果然如娜娜所料,我刚刚走出来,那个刘老师就迎了上来,说正在想办法联系娜娜的家人,希望能得到我的帮助。我按照娜娜的意思回答道,她的母亲心脏不好,还是等她的伤势稳定一些再慢慢想办法告诉她为好,目前的一些需要家属配合的事情可以跟我联系;随即又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了下来。心不在焉地打发了刘老师之后,我又找到护士和主治医生了解娜娜的伤情,尽管看到她下身满是绷带的样子之后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但当听到医生说出双侧髋关节截肢这个词时我还是震惊于她伤势之重;但医生随即又说出一句更令我震惊的话:“……另外,入院时发现伤 者妊娠10-12周,但受外力刺激造成胚胎脱出……”“等等!”我的脑袋嗡嗡直响,打断了医生 的话,“您说,她,妊娠?”“简单说吧,”医生白了我一眼,“就是伤者有三个月左右的身孕,但流产了……”我不由地惊呆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应该是我的!她竟然怀了我的孩子!!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医院的,回到家想要开门的时候,手却抖得厉害,钥匙半天也插不进锁孔去,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俯身去捡的时候,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直到晓慧打来电话,我才意识到自己忘记去找她吃饭了,赶紧调整了一下情绪,接起电话:“喂……”“峰哥,”晓慧明显听出我的声音有些不对头,“你怎么了?”“哦,”我呆了呆才想出一个借口,“刚才睡着了……”“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她信以为真,很是关心地问道。
  “哦,没有,就是,”我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五点半了,应该是她下班了,“就是有点累。那 个,丫头你打车回来吧,咱们改天再出去吃。”“嗯,好吧,那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回家做吧。”
  “那我过一会儿去超市接你。”“不用了,我不会买很多的,”她语气轻松地说道,“峰哥你在 家休息吧。”“那,”我犹豫了一下,没再坚持,“好吧。你路上小心些。”“哦,对了,”我刚要挂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峰哥你帮忙把冰箱下面那份排骨拿出来解冻,我回去好做。嗯,bye-bye!”
  挂掉电话之后,我又呆了一会儿,才起身去卫生间里冲了个凉水澡,为的是让自己冷静一些,太多的事情都不能让晓慧知道的。
  晓慧进门的时候,我努力让自己像平常那样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又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两下。“峰哥,”她关切地看了看我的脸色,“你还好吧?”“没事儿啊,”我故作轻松 地还笑了笑,“就是困了,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一会儿,你电话一来我就醒了。”“可是,我看你 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啊。”“有吗?”我有些紧张,担心她看出什么,忙伸手摸了摸自己脸,“这几天确实比较辛苦,累得很。”“嗯,”她坐下去一面换拖鞋,一面说道,“我去做饭,吃过饭你早些睡吧。”
  整个晚上,我都有些没精打采的,尽管偶尔也会跟晓慧说笑两句,其实心思并不在这里。她看在眼里,倒也没有怀疑,真的以为我就是出差回来累了,很体贴地催着我早些去洗澡睡觉;搁在平时,我一定不会放过跟她共浴的机会,肯定会借机大肆挑逗于她,但今天我确实没有心情。可就算是早早躺在床上,我哪里又能睡着,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娜娜,还有那个孩子。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辗转反侧地难以入睡,直到天色蒙蒙亮……
  早上起床后,尽管毫无胃口,我还是勉强自己吃了点早饭。“峰哥,”晓慧则有些担心看着我,“你脸色好差啊。要不要在家休息一天,别去公司了?”“好多事情呢,”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儿的,做这行的都比较皮实。”我颇费了一番唇舌才让她相信我真的没事;饶是如此,她出门前还是对我叮嘱再三:不要太辛苦,不要出去应酬,能早些回来休息就早些回来,感觉不舒服要尽快告诉她,她来陪我去医院。
  打发走了晓慧,我看看时间,先往办公室打了个电话,问过没什么太要紧的事情,然后驾车直奔医院。
  赶到医院时,娜娜似乎刚刚醒来的样子,见到我,神情很是喜悦,却只简单说了声:“你来 了?”“嗯,”我点点头,冲她笑了笑,“睡得好吗?”“后半夜痛得厉害,”她苦笑了一下,“不过后来也就麻木了。”我一转头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饭盒,打开看了看,原来是医院提供的病号饭白米粥,不由地皱了皱眉,“医院就给你吃这个?”她淡淡笑了下:“我现在只能吃流食……”“难道没有牛奶什么的吗?”“大经理,”她依然淡淡地笑着,有些凌乱的头发映衬得 她越发面容憔悴,“我都没挑,求您就别挑啦。”见她如此,我不好再说什么,回手端起饭盒,拿汤匙一点点喂给她吃,心里却在暗暗盘算该如何给她改善伙食、加强营养,还有她的生活也需要人照顾了,得先帮她找个可靠的护工,将来出院可能还得找个保姆,还有她住的那个房子……
  不知是胃口不好,还是粥的味道不好,勉强吃了半盒,娜娜就摇头不吃了。我心痛不已地看着她:“你凑合着再吃两口,回头我来给你安排吃的。想吃什么你尽管说。”她却只是笑笑,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还没洗脸呢。”我早就看见床下有个小塑料盆,里面还有条毛巾,于是俯身端起来走出去接了小半盆凉水,又到开水房兑了些热水,然后再走回来,将浸湿的毛巾拧了拧,捧住她的脸细细擦拭起来,连耳朵和脖子也仔细擦了。她默默地看着我熟练地做着这些,嘴角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擦过了脸,我又轻轻地拉过她的左手,小心地用温热的毛巾擦了擦;这时她说了句什么,我转过头看看她,只见她苍白的脸上带出一抹羞红,轻声重复道:“帮我擦擦身子吧……我好多天没洗澡了……”
  隔着毛巾,我仍能感觉到娜娜身体的柔软,只是越发的瘦了,前后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又瘦了好多,有些嶙峋的意思。当我的手触到她小巧的乳房时,她的脸红了红,轻声说道:“我想让你摸摸……”我依言轻轻地用毛巾抹了抹她尖尖的笋乳,她却又道:“不要毛巾……”我于是放下毛巾,伸开双手罩了上去,轻轻地用心抚摸着,那两粒樱珠渐渐挺立起来,她闭上眼睛,脸上浮现出陶醉的神情……
  趁娜娜睡着的时候,我悄悄离开病房,找到当班的医生和护士长(就是昨天见过那个护士),询问了护理要点;又请护士长帮忙介绍一个好护工,毕竟我不可能24小时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再三强调,多花点钱没关系,只要能照顾好娜娜就行,看四下无人的时候塞了个红包给她,拜托她多加照拂。离开医院之后,我忽然意识到该想方设法给这件案子的处理施加点影响,绝对不能便宜了费光泰这个人渣,既然娜娜不让我去找他拼命,那我就用合理合法的手段弄死他!想到这里,我等不及回家或办公室,就把车停在路边,用手机分别打电话给工行老李、商务局王处等关系户,请他们帮忙联系或介绍公安交管局的朋友,关注这件案子;随后又联系了两个法律方面的朋友,请他们帮忙考虑如何帮娜娜尽可能多的争取赔偿。一大圈电话打下来,我心里那股怒气这才算是稍稍消退了一点。
  当我端着热气腾腾的鸡汤回到病房时,娜娜依然沉睡未醒,便轻手轻脚地将鸡汤放在柜子上晾着,然后坐在旁边掏出新买的手机,插入SIM卡。这时,护士长带着一个护工模样的女子推门进来了;我赶忙示意她们不要吵醒娜娜,随后跟她们走出病房。
  “林先生,”护士长笑容可掬地介绍道,“根据您吩咐的,我介绍王姐来帮忙照顾您表妹……”我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王姐,只见她四十岁上下的年纪,160cm左右的个头,看上去颇为朴实。
  护士长继续介绍着:“王姐是我们医院老护工了,对照顾截肢、瘫痪病人很有经验,做事情也很麻利,病人、家属、医生、护士对她都很满意。”顿了顿,她放低声音说道:“呃,不瞒您说,王姐呢,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姐,也算是有点亲戚关系。我对她也比较了解,这才放心大胆地推荐给您;否则,不是知根知底的,我也不敢跟您说不是。”
  “嗯,”我点点头,心想果然如此,“陈护士长,既然是您推荐的,又跟您有点亲戚关系,那就辛苦王姐了。”转过头又对这位王姐说道,“王姐,可能护士长也把我表妹的情况跟您说了,希望您能多费心。只要我表妹康复得快、康复得好,我一定会好好酬谢您的!”
  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我听见病房似乎有声音,回身推门一看,原来是娜娜醒了,正在喊我的名字,忙奔了过去:“娜娜,我在这儿。”她释然地笑了笑,“哦,我以为你走了呢。”转眼看见我身后进来的陈护士长和护工王姐,愣了一下。我介绍道:“这位是王姐,是陈护士长推荐,晚上和白天我不在的时候她回来照顾你。”娜娜冲王姐微微点点头,却没有说话。陈护士长比较精细,感觉娜娜似乎有话要跟我,就拉着王姐找个借口出去了。
  “我想给我妈妈打个电话。”娜娜看着病房门掩上了才开口道,“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
  “嗯,”我掏出自己的手机,忽然又意识到她仅有的左手上还扎着输液的针头,似乎不便挪动,“你说,我帮你拨号。”又掏出蓝牙耳机体贴地帮她戴在耳朵上。
  “喂,妈妈,”电话接通后,她故意用比较轻松的语气说道,“嗯,是我啊……是啊,好几天没给你打电话了,你还好吗?……我啊,挺好的,就是最近有点累嘛……读书读的呗,没事儿的,真的没事儿……嗯,中秋,中秋我去导师家里吃饭了,对啊,帮师母做的饭,后来回来得晚就没给你打电话……十一放假我不回去了,嗯,火车票不好买啊……准备睡两天觉,跟同学逛逛街……嗯,外公外婆还好吗?哦,那你替我问他们好……嗯,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的,嗯,妈妈你也注意身体……妈妈再见!”短短两三分钟电话,仿佛耗费了她太多的力气,以至于挂断电话之后,她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两行清澈的泪水慢慢从眼角流了下来。
  看她休息了一会儿,重又睁开眼睛,我轻声问道:“你妈妈还好吗?”
  “她自然是跟我说还好,”她无奈地笑了笑,“就算有什么小病小灾的,她也不会告诉我的,免得我担心;就像我现在不肯告诉她一样。”
  我默然几秒钟才道:“你这可不是小病小灾。”
  “还好吧,”她苦笑了一下,轻轻抬了抬左手,“至少我这只手还在,至少我还活着……”
  “可是……”我忍不住伸手去轻轻抚摸她腰部以下平塌塌的被子,忽然意识到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伤势有多严重,忙改口安慰道:“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装假肢,比原来的还要好,你一定还能站起来走路的。”
  “不用了,”她苦笑着看看我,“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情况……我可能再也……”说到这里,不由神色黯然地住了口,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就当,就当是我的腿早就被火车轧掉了……”继而忽又解嘲地说道:“只是,以后我可能没办法,没办法在你上面了……”我愣了一下,才明白她在说什么,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知是什么滋味。
  看看也到午饭时分了,我端起床头那份鸡汤慢慢喂给她喝。
  “你出去买的?”她边喝边问道。
  “嗯,”我故意说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回去煮的。”
  她果然被我逗笑了:“时间似乎来不及……而且,你应该不会让晓慧知道。”
  我的心里一沉,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嗯。”手里继续用汤匙舀了鸡汤不紧不慢地喂她。
  “我也不想让晓慧知道咱们的关系,她会多心的,”她喝了一口汤,迟疑着说,“你后面别来太勤。我有护工和医生护士照顾,还有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也会时常过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先喝汤,”我瞟了她一眼,“喝完咱再说这个问题。”
  她不再多言,顺从地将一盒鸡汤都喝光之后,期待地望着我。我把餐具放在桌子上,又用纸巾帮她擦了擦嘴,然后才坐下来慢悠悠地说道:“我可能会再找时间跟晓慧一起来看你,你介意吗?”
  “我没事的,”她微微笑了笑,“只是,现在护士长、护工还有刘老师,都认为你是我表哥。要是守着晓慧说一句什么,你怎么解释?”
  “这个……”我一愣,这倒是我没想到的,不由佩服她重伤之后仍然思维缜密。
  “所以,”她看了看我,“你们俩能不一起来就别一起来,最好你也别来得那么勤。”
  “我来想办法吧,不行我就跟她敞开说明白。”
  “晓慧,她很在意你,”她幽幽地说道,“要是知道咱们两个过去的关系,真不知她会怎么想……”
  “这个再说吧,我自己想办法吧,”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件事,孩子的事情你还想继续瞒着我?”
  她身子微微一震,随即苦笑着说:“我早该想到是瞒不住的,医生肯定会告诉你。”
  “我陪你去买手机卡那天,你有些恶心呕吐,其实就是怀孕的反应,对吧?”我静静地看着她。“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见她吃力地用手指勾了勾我的手,我忙握住她的手,她满足地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挺想要这个孩子,可是我怕告诉你了,你会让我打掉它,还没想好,就……”
  “为什么?”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难道她想要做单身妈妈,还是另有别的想法?
  “峰,你别误会,”或许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她轻轻握了握我的手,“我说过,我不想要求你什么……但我喜欢你,从我十四岁时我就喜欢你……可能今后我也不会再喜欢别的人……我不会要求你娶我,真的,只希望,希望你能经常来看看我、陪陪我……如果不能, 那,要是我有一个你的孩子,陪着我,我也会很开心……”晶莹的泪水缓缓地从她面颊上滑落下来,落在白色的枕巾上,洇出两朵淡灰色的花。
  见她说得如此诚恳,如此情深意重,我几乎忍不住也要落下泪来,想要说点什么,但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了句“傻丫头……”
  下午三点左右,护士推娜娜去手术室换药。我趁机给晓慧回了个电话,告诉她我还好,让她不要担心,其实上午我已经接了她一个电话了。她自然是关心我的,而我却背着她隐藏了这么许多事情,心里也稍觉不忍,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照顾好娜娜,至于其他的只能以后再说了。
  重新被推回病房时,娜娜显得有些虚弱,因为麻醉药的效力还在,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 言语和神智还算正常,但反应稍微有些慢。“峰,你走吧……”她有气无力地对我说道,“你已经陪了我一天了,回去休息一下吧。你脸色也不好。”“没事儿,”我暗自苦笑一下,连她也发现我脸色不好,“我再陪你一会儿。待会儿去给你取了晚饭我再走。”“你又在外面订的?”“嗯,离医院不远的一个餐厅,我跟那边说好了,你每天的三餐都让他们帮忙做,”
  我轻轻帮她拢了拢头发,“我跟王姐也说好了,我过不来就让她去取。你想吃什么,就让王姐告诉那边就好。”“嗯,谢谢你。”“我是你表哥啊,”我跟她调侃了一句,“你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有表哥真好……”她苍白的脸上绽出一抹微笑,随即又道,“你明天还过来吗?”“来。”我点点头,忽然想起那个正在充电的新手机,忙取过来放在她的枕边,“我拿了个手机过来,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随时都可以。我已经把我的号码存成了快速拨号,你长按9号键就拨出去了。”“嗯,随时?”“随时!”她感激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看我……”看她态度坚持,我不好违拗:“那我现在去给你取晚饭?”“我想睡一会儿,”她的样子真的有些疲倦,“你跟王姐一起去吧,让她带回来就好。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你病了,就没人照顾我了……”“那,”我站起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我走了。”“嗯……”我这才转身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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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0-12 15:57:54 | 显示全部楼层
  接下来的两天,晓慧本想和我一起去看娜娜的,都被我以工作忙、医院探视时间的限制又紧、实在凑不出时间为借口推托了,最终还是她一个人去的。她回来的时候眼圈红红的,我也配合地简单问了问情况,然后不胜唏嘘一番。其实这两天里,我都利用上班时间去陪娜娜,只是不让晓慧知道而已。  

  护工王姐确实尽心尽力,也很有经验,把娜娜照顾得很好;这让我放心也省心了不少。从医生那边了解到的情况也比较积极,她的伤口没有什么感染,愈合速度也还算比较快;只是截肢加流产让她的身体很虚弱,需要加强营养,这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从公安局和交管局那边传来的消息则不那么令人开心,事故鉴定报告已经确定,证实是费光泰故意肇事,负有全责,可以由检察院以交通肇事罪甚至故意伤害罪向法院提起公诉,并代娜娜索取民事赔偿;只是,费光泰在事发当天警察准备去拘捕他的时候就已自杀身亡,这件案子很可能会不了了之,而且他名下似乎也没什么财产,就算是法院予以立案并判决了,也难以执行,这对我们相当不利。好在那两位律师朋友提醒我,因为费光泰肇事时使用的车辆是第三方的,可以申请判定车主对此负连带责任、进行赔偿。娜娜的学校也提供了很多的帮助,除了垫付了事发至今的大部分医疗费之外,还承诺会尽量保证她的学业不受影响。凡此种种,我都是拣那些好的、积极的,讲给娜娜听,让她也心情舒畅一些。  

  转眼已是十一假期。晓慧本想跟我一起出去玩,但我借口前面要回家看望父母,后面要出差,委婉拒绝了她的要求,反而建议她也回家看看,毕竟她从五一节之后就没回去过;心性单纯的她又被我甜言蜜语哄了一番,不疑有他,也就答应了。  

  假期的前两天,除去休息时间,我几乎全泡在医院里陪娜娜。就算是去陪萧楠的那几天,时不时仍会挂念起病榻上的娜娜;返回的第一件事更是直接跑去医院。  

  一进病房,看到护工王姐正在喂娜娜吃晚饭,我便接了过来,亲手喂她。自从能进食一些固态食物之后,她康复的速度明显加快,气色也比我走之前好了很多;额头和手臂上的擦伤已愈合得差不多,结痂早已脱落,只是还留有粉红的印子,估计再过些天也就看不出了。看到我回来,娜娜很是欣喜的样子,找个理由支开王姐后便让我抱她。我像抱婴儿那样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笑着问道:“想我吗?”她轻轻“嗯”了一声, 同时抬起左手勾住我的脖子,示意我低下头来,在我脸上轻轻亲了一下,也问道:“你想我吗?”“想啊,”我不假思索地答道,“这不是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了吗?”“那你,” 她有些不高兴地噘了噘嘴,“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呃,你不高兴啦?”我跟萧楠在一起的时候往往都是将手机置于无声状态,只有趁她睡着或不在我身边时才会去查看手机;我有些愧疚地解释道:“我这几天出差都是跟老板在一起,从早到晚,有时间打给你的时候要么太早、要么太晚,怕影响你休息啊。”“哈哈,”看着我满脸歉意、认真辩解的样子,她得意地笑了,“骗你啦,我没有不高兴。”“哦,”我轻轻舒了一口气,“你吓我啊?我还以为你真不高兴了呢。”“没有,我知道你很忙,”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其实,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听她语气里透着些许伤感,我忙把话题岔开:“嗯,我不在这几天,你怎么样?好不好?”“挺好的,”她点点头,短短的右臂隔着衣袖仿佛是无意识地蹭着我的手臂,“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那时候会转到康复病房去。”“那,”我忽然想到什么,试探着问道,“那就可以装假肢、接受康复训练了?”她的神情忽然黯淡下来,右臂蹭我的动作也停下了,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想,装假肢……”“为什么?”我下意识地脱口问道。“……我觉得没什么用,装了也没办法走路。”“可篮球女孩钱红艳都能装上假肢自己走路啊。”“可是,” 她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就算装了假肢她也得靠拐杖才能走路,她还有两只手可以拄拐,我只有一只手!”说着,忽然将脸扭到一边去了,两行泪水早已流了下来。我抱紧她,轻声安慰着;她却忽然把脸扎在我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从她出事以来,我还没见到她哭得这样伤心,身体都有些颤抖。或许是这些天太过压抑自己的情绪,或许是心里有太多的痛苦和委屈需要宣泄,娜娜扎在我怀里哭了好久,才算是慢慢收住眼泪。  

  又安慰了一会儿,看娜娜情绪渐渐恢复了正常,时间也不早了,我正准备告辞离开,衣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是晓慧!我忙冲着娜娜做了个手势,又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这才接起电话:“喂……”“峰哥,”电话里传来晓慧甜美的声音,“你下飞机了?”“是啊,刚下,”我抬手腕看看表,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时间,“航班晚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刚到。”床上的娜娜看着我说谎不脸红的表演,忍不住伸食指抹脸颊来羞我;我无声地冲她笑笑,做了个鬼脸。“那你还得一小时才能到家?”晓慧也在估算我的时间,“晚饭吃了没?我给你做点吃的吧?”“啊,”我一面说,一面观察娜娜的表情,“行啊。”“那你想吃什么?”“你看着办吧,”我不敢再多说什么,“我得取行李了,先挂了。”“哦,”晓慧有些意兴阑珊地应道,“那我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我重又在娜娜床边坐下来,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静了好大一会儿,还是她先打破了沉默:“下午她来看过我。”“晓慧?”我愣了一下,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才发现床头柜上有满满一兜水果,“她带来的?”心里却不禁好奇,拄双拐的晓慧是怎样拎来这么一大包水果的。“嗯,”她表情淡淡地看了看我,“真觉得有点对不起她。”我忙道:“你呀,就爱胡思乱想。”说着还伸手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没有反应,完全不像平常那样会气咻咻地要报复回来,沉默了一会儿才  

  幽幽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无耻下贱?明知道你有女朋友,还缠着你……”  

  “丫头!”我赶忙制止她下面的话,“我不许你这样想!”“……好啦,”她勉强地冲  

  我一笑,眼睛的泪水却倏地滑落,“我没事的……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她还等着你呢。”  

  看着她含着泪强作笑颜,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轻轻地将她重新抱在怀里, 在她脸上吻了又吻……

  回到家,见到小别一周的晓慧,自有一番温存。吃过晚饭,又洗了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像只小猫似的歪在我身边,放任我肆意地享受着她身上嫩滑的肌肤;电视里正在播着不知哪部韩剧的哪一集。“峰哥,”她柔声说道,“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嗯?”我有些纳闷地看着她,“什么事啊?”“我想,”她试探地看着我,“等娜姐出院后让她搬过来住……”

  “嗯?”我不禁一愣,手上的动作也下意识地停了,“怎么忽然想起了这个?”

  “我今天,”见我没什么太异常的反应,她继续说道,“又去看娜姐了,觉得她好可怜……她的双腿都没有了,将来可能只能靠轮椅生活了,会有很多很多不方便……她以前对我很照顾,我想,既然咱们这边还有一个房间空着,能不能……”说到这里,她住了口,只是用期待和恳求的目光看着我。

  “哦……”我心里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那你跟她说过了吗?”“还没有,”她摇了摇头,“我想你要不同意就算了……”“我倒没什么不同意的,”我笑了笑,惬意地摸着她的身体,“就怕她自己可能不愿意来给咱们做灯泡啊……”“嗯,我担心的也是这个;你要是同意的话,我改天去问问她吧,”她略显欣喜地说道,“我是觉得,咱们这里的条件稍微好一点,卫生间等地方都是改装过的,对我们这样身体状况的人来讲会方便些;而且我和她彼此也能相互照应一下……”“你?”我笑着摸了摸她左腿被截掉的地方,“你们俩加起来才一条腿,怎么互相照顾啊?我来照顾你们俩还差不多。”“讨厌!”她伸手打了我的手背一下,阻止我继续骚扰她那个地方,“我们 一起住了快四年,好得很,没什么问题的。”“嗯,那就好,”我转了转眼珠,坏坏地笑了起来,“不过,她来了之后我们就没办法这样胡天胡地了吧?每次你都叫得那么大声……”“峰哥……”她脸色羞红娇嗔道,“你真讨厌……”“哈哈,你不承认?”我得意地大笑着将她压在身下,“来,我们验证一下,看看你是不是叫得很大声……”

  一场酣战之后,筋疲力尽的晓慧身子软绵绵地歪在我怀里,我则有些意犹未尽地把玩着她软软的身体,指尖在那道伤疤上轻轻地扫来扫去。“峰哥,”她的脸蛋红红的,残存着未消的激情,“这次回家,我跟我妈妈提你了。”“是吗?”我颇有些意外,“你怎么说的?”“我跟她说,我有男朋友了,比我大三岁,对我很好;然后,我妈妈问我,你是哪里人,哪个学校毕业的,做什么工作……”她目光柔柔地看着我,“还问,你嫌不嫌我身体残疾,我说你不仅不嫌,还很体贴很照顾我,对我很好……”“那你妈妈,”我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挺翘的胸,“怎么说?”“她说,那就好,让我好好跟你相处,”在我手指的作用下,她不禁又发出轻轻的娇哼,“嗯,不可以耍小孩子脾气……” “你有吗?”我笑了起来,“似乎没见过你耍小孩子脾气啊。”“要是被你宠坏了就该有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妈妈说我小时候娇生惯养的,特别是,嗯,生病之后,家里对我的要求都是尽量满足的,现在开始谈恋爱,可不能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她还说,还说……”我看着面色绯红的她,手里兀自不停:“你妈妈还说什么?”“还说,我是有短板的,”她的声音轻了许多,“要尽量表现得温柔能干一些……”“短板……”我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词,暗暗纳闷:做妈妈的好端端跟女儿说这个做什么?见她正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忙嘿嘿笑了一声,“那我就来看看,你能不能干……”故意将“干”字咬得很重,透出一股淫邪之意。“峰哥,你……”她已面如桃花,媚眼如丝,此刻更是羞不

  可仰,嘤咛一声把脸扎在我怀里,“真讨厌……”

  第二天,我把晓慧的这个想法告诉了娜娜。她先是一怔,随即不出我意料的表示反对,“我觉得我能照顾自己,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请保姆,或者让我妈妈来。”

  “丫头,”我握着她冰凉的小手说道,“我相信你能照顾自己,但现在你要比以前更多不方便,至少这半年内你还是需要一些帮助的。”  

  “我可以请保姆!”她的眼神透着倔强,从小我就熟悉的那种倔强,“我是学英美文学的,可以做翻译来赚钱,请保姆。”  

  “做翻译能有多少钱啊?”我不以为然地笑笑,“而且你身体还没康复,可能还是要多休息。”  

  “且,我跟导师做过两本书的翻译,报酬是80元/千字,30万字用了五个星期多一点的时间,平均每天8000多字。”她的神色颇有些得意,“所以,只要保证稿源,一个月少说也能赚一万块……你不信吗?”  

  “不是,”我笑着摇摇头,“我相信你赚钱没问题;就算是你真没钱,我也会帮你。但你也知道,想找个厚道能干的好保姆可不容易,更多的要么好吃懒做、要么奸猾刁钻,真要是遇到这样的,还不够你我烦心的呢。”  

  “那,”她依然嘴硬,“我可以让我妈妈来照顾我。”  

  “丫头,”我慢慢收敛了笑容,“我觉得,如果你愿意让她来照顾你的话,那天电话里你就不会那么说……换句话说,我觉得,你现在多半是想,能瞒得一时是一时。”  

  “你……”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继而无奈地苦笑一下,“你这么聪明做什么啊……她自己的身体也不是很好,还要照顾我外公外婆……”  

  “丫头,其实我知道你真正担心或者介意的是什么,”我缓缓地说,“你担心咱们三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会被晓慧发现咱们的关系。”  

  “……是,”她默然良久才点点头,轻声道,“我没办法不喜欢你,也不愿去强迫自己压抑这种感情,可要是跟你们住在一起,很多时间里我可能都不得不假装你是一个陌生人,或许你能做得到,但我怕我做不到……”  

  “丫头,我帮你重新找房子没问题的,”我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在宽大的病号服上衣的包裹和映衬下,她仅剩一半的身体显得越发瘦削娇小,“可是我不愿把你的生活交给一个素不相识、完全不了解的人。”  

  “为什么要重新找房子,为什么一定要别人来照顾?”她面色颇为不快,眉头微蹙,“我的两条腿也不是今天才残废……”  

  “丫头!”我赶忙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不放心你……”顿了顿 ,又道:“也罢,我现在打电话跟晓慧分手,撵她出去,咱们两个在一起,我自己来照顾你!”  

  说着我将她放回床上,伸手掏出手机就要拨电话。  

  “不要!”她尖叫一声,奋力探身来抓我的手臂,试图制止我,却不小心触碰到还未拆线的伤口,“啊”的一声痛呼,登时脸色惨白,歪在那里动弹不得。  

  “丫头,你怎么样?”我忙抱住她,撩起病号服去查看,见下身雪白的绷带并无血迹渗出,这才稍微放心,“痛得厉害?”  

  她用牙齿紧紧咬住嘴唇,闷声不答,满脸痛楚之色,额角已经沁出冷汗,身体也在微微地颤抖,显然在竭力忍受,却不忘用独臂抓住我的手,半晌才道:“我求你……别为了我,跟晓慧,分手……”  

  “可是……”我颇感为难地看看她,“丫头你……”  

  “我答应你,”她打断我的话,惨白地脸上勉强浮出一抹笑,“我答应你,好吗……”  

  “你答应?”我惊喜不已。  

  “嗯,”她轻轻点点头,“不过,我只住到明年春节……等我身体康复了,你就帮我找房子搬出来,好吗……”见我犹豫着不吭声,她又道:“我都答应你了,你也答应我,好吗?就当我们是各退一步……”  

  “那,好吧……”我有些无奈地应着,然后又心有不甘地说道:“不过如果你照顾不好自己,我不会放你走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见她神色渐转正常,下身的纱布依然雪白,我这才彻底放心她的伤口无虞 。她也温顺地把身子偎在我的臂弯里,惬意地眨着眼睛,要我抱她去窗口看看风景。  

  看在窗口,看着外面开始变黄的树叶,她若有所思,幽幽说道:“其实,你算定我不会允许你跟晓慧分手,才故意那样要挟我答应的……”  

  我先是一怔,随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是瞒不过你的。丫头你也何必这么聪明呢……”这句话是她刚才说我的。  

  “……我,”她悠悠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想让你为了我跟晓慧分手,不是因为我不够喜欢你 ,也不是我怀疑你现在还对我有感情……只是我不想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  

  “什么损人不利己?”我听得一头雾水,“说得这么难听。”  

  “你跟我们不一样,你不懂的,”她笑了一下,笑容颇美,却有些凄凉的韵味,“身体残疾了才会真的明白,什么叫做歧视……就拿找工作来说吧,晓慧遇到的那些事情你应该都知道的,要不是你给了她机会,她还真不知道在哪里呢。她的情况又比我好得多,像我现在这样子,压根儿都不必去想求职的事情,根本不会有单位愿意聘用我的……”见我默然,她又继续说道:“婚姻生活也是这样的……不瞒你说,从我读大三开始,我妈妈就为我的终身大事操心,找人张罗着给我提亲相亲的,希望我能尽快找个人嫁了,哪怕是学历低些、人丑些、家境差些、年龄大些,只要人老实、对我好,也就行了……可就是这样,好些人一听我的情况就都摇头,时间久了,我自己也觉得……觉得没意思……后来遇到他……”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异样,我忙轻轻拍拍她的背,她努力平静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所以,从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没有奢望过能再做你的女朋友,我知道你爸妈是没办法接受我这样的儿媳的……”  

  现在我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个费光泰那样不堪,娜娜却还是跟他相处了一年的时间;也有些 明白,为什么晓慧的妈妈会提醒晓慧是有短板的,叮嘱她要表现得温柔能干一些;只是嘴上依然不愿承认,“可是,你知道我妈妈一直很喜欢你……”  

  “我跟那时不一样了,”她苦笑着扬扬了右边那支断臂,“就算我自己将来有儿子,也不会允许他找这样一个女朋友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想事情也要实际些……”顿了顿又道,“婚姻 、生活的事有太多的不由自主,但感情的事却由不得别人,所以我还可以喜欢你,这样我就很知足了……”  

  我刚张口说什么,却听她忽然语声一振,故作轻快地说道:“好啦,不说这个了,咱们来个约法三章吧。”  

  “什么约法三章?”  

  “我不是要到你家去住一段时间吗?”她左臂勾着我的脖子,左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耳垂,“  

  你得答应我三件事,否则我还是不去的。”  

  “你说吧,”我大概也能猜得到她想要说什么,“然后再商量。”  

  “嗯,第一,咱们还是要假装不认识的,你对我说话要客客气气的,不能言语轻佻,动手动脚。第二,你不能送我东西,任何东西都不行,送了我也不收。第三……”她的脸色一红,语气羞涩,“你们两个守着我不能太过亲热,那个的时候也要注意,别让我听到……”  

  “第一件可以,不过能不能限定只是晓慧在的情况下?”我开始跟她讨价还价,“要是家里 只有咱们两个,难道也不能亲热一下?”  

  “不行!”她狠狠地盯着我,“万一她忽然回来了怎么办?”  

  “那,在确定她不会回来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亲热吧?”  

  “也不行!”她气咻咻地看着我,“你再讨价还价我就不去了!”  

  “好吧好吧,我答应就是,”我心想,回头等你住进去再慢慢挑逗你,“只是第二是因为什么啊?”  

  “我们住在一起,你送我东西很容易被她发现呢,我又不方便出门,东西哪里来的?”  

  “哦,”我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有道理,这个我答应。至于第三嘛……”我故意做出很为难的表情,“你也知道,我的欲望一向很旺盛,做那事儿又不好堵着她的嘴,除非,你来满足我……”说着伸手摸了摸她软软的胸。  

  “滚!”她的俏脸一下子羞成了大红布,身子在我怀里轻轻动了一下,随即左手用力扯了一下我的耳朵,我连声呼痛求饶。  

  嬉闹了一会儿,我本着先答应再说的原则,都应下了,又和娜娜商量了一下晓慧来提这件事时该怎么回答,看看时近中午,这才跟她亲吻告别,离开医院回公司去。  

  转天,晓慧又去看望娜娜,提出等她康复出院就搬到我们的住处去住,也好互相照顾;娜娜 按照跟我商量过的委婉拒绝一番,最终勉强接受,不过也跟晓慧说是暂时先住到春节后,等到那时候看她妈妈是否会坚持过来再作计较。晓慧回来跟我一说,我也假说尊重娜娜自己的意见,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又过了几天,娜娜的伤口已经拆线,转到康复中心去接受进一步治疗和康复训练指导。

  借帮她擦身的机会,我仔细地观察过她的伤口。她的两条腿完全都没有了,只留下两条长逾

  15cm的伤疤一左一右像两条蜈蚣一样附着在她的下身,暗红中还带着微微的肿胀,扭曲中透着些许狰狞。我看了看娜娜,只见她躺在那里一言不发,单手掩面,露出来的半张脸上的表情似乎很平静;只是我拿湿热的毛巾小心地擦拭那两条伤疤的时候,她明显有些紧张和颤抖。

  我关切地问道:“疼吗?”她只是轻轻摇摇头,依然单手掩面,一声不吭。我轻轻摸了摸,

  臀大肌等肌肉的保留让她的臀部感觉还算柔软,只是比原来小了许多,不再像大部分成熟女

  性那般浑圆饱满,反而有点像苹果的下部,从腰际微微凸起的髂嵴向下迅速变尖变窄。对现

  在的她来讲,所谓的坐和站都没有区别,只能是用截肢后盆骨的下缘和残存的臀部肌肉组成

  的创面来勉强支撑身体保持直立状态,由于接触面积很小,再加上双侧坐骨骨节也被迫切除,导致她很不容易坐稳、也不易久坐。这件事让她很是伤心和难过,护工王姐悄悄告诉我说,

  连续几个晚上都听到她躲在被子里哭。但守着我的时候,她总是那样的开朗和乐观,说得最

  多的一句话就是“不用为我担心”,还自嘲说又不是第一次被截肢,已经习惯了。

  只是在安装假肢的问题上,娜娜还是固执地拒绝接受。假肢技师也私下告诉我,像她这样的情况,就算是装配了假肢,也还需要长时间的练习,饶是如此也还是只能凭借着拐杖的帮助勉强迈步。我在网上看到过谢芳丽装假肢的样子,知道技师所言不虚,也就不再勉强她;只是帮她订做了一架比较好的电动轮椅,对此她倒是没有拒绝。为了解决她坐立的问题,又专门定制了特殊的加厚坐垫,里面用硅胶材料做成浅盏形的软托,可以更好地贴合她的下体、增加接触的面积和舒适度,能帮助她坐得更稳、更舒适一些。

  娜娜出院这天,我和晓慧早早来到医院。娜娜早已按照跟我的约定,将护工王姐支开;我便让晓慧帮她换衣服、收拾物品,自己去为她办理手续。

  办完手续返回病房里,我笑着说道:“医生和护士看我去办手续还奇怪呢,问我是谁。”

  晓慧随口问道:“你怎么说?”“我就只好假说我是冯云娜的表哥。”娜娜眼神一闪,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抿口不语。“表哥?”晓慧也笑了,不疑有他,“你没说是你女朋友就好。”“晓慧……”娜娜故意面色一沉。“对不起,娜姐,”晓慧果然误会自己说错了话,“我……”“好啦,好啦,”我赶紧说,“收拾好了没有?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嗯,可以走啦。”娜娜已经换了衣服,上身是一件淡紫色的针织衫,外面还罩一件米色的小外套,下身则是一条月白色的牛仔裤。见她伸手指了指轮椅,我忙去床头把那架可折叠轮椅推过去,刚要伸手抱她,想起她的约法三章,只得作罢。她伸手摸了摸两条空空的裤腿,自我解嘲地跟晓慧说道:“你应该拿条短裤给我,挽裤腿还可以少挽一点。”说罢还微微笑了笑。

  “峰哥,”晓慧看我不动,“你帮一下娜姐。”我看看晓慧,又看看娜娜,只见她已羞涩得面孔微微泛红,低眉顺眼地也不说话,既不要求,也不拒绝,于是也不推辞,伸手将她抱上轮椅。

  她更轻了,可能连40斤都不到,坐在轮椅里显得格外娇小,却不忘轻声跟我说一句“谢谢”。

  当别克车在楼前停下时,我动作麻利地下车先拉开身后的车门,帮晓慧下车架好拐杖,又去后备箱里将娜娜的轮椅取出来展开,推到右后侧的车门前,“到家啦。”说着伸手将她抱起来,却并不急于将她放在轮椅上,而是先将其身下那个特制的黑色坐垫拿到轮椅上,这才将她放上去,又细心地帮她扣好那两条从靠背上伸出的安全带。现在的她只有借助这些东西才能在轮椅上坐得住。这时,我注意到一旁的晓慧正看着我的动作有些发愣,自己才意识到方才这些事情似乎太过主动和默契,幸亏脑筋转得快,忙对晓慧说道:“你去按电梯吧,包我来拿。”晓慧应了一声,架着拐杖往楼里去了。

  看着晓慧的背影,娜娜蹙着眉头,仰脸轻声说道:“你太过分了……”“……”我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会注意,注意。”回身拎起装有她的包,锁了车,推起轮椅沿楼门口的轮椅坡道走进去、上了电梯。“晓慧,”娜娜有意识跟她说话,“你们住几楼啊?”“哦,”

  晓慧一边伸手按下12层的按键,一边答道,“12层,一共16层。”“可是,”娜娜指了指电梯的按钮,“那不是写着19层吗?”“不是,”晓慧笑着答道,“他们这个楼迷信得很,没有4层,也没有13、14层。”“是啊,”我也不失时机地插话,“开发商的老板是个香港人,比较讲究这些,不好听或者不吉利的数字就都省掉了。”“那,”娜娜也笑了,“那这个12层其实就是11层喽?”“对啊,从地面数起就是11层,”晓慧道,“我刚住过来的时候也是搞不清楚。后来就记住是12层就行了。”

  这时叮的一声响,电梯在12楼停下打开。“到啦!”晓慧按住电梯的开门键,示意我先推娜娜出去,然后才自己出来,拐杖哒哒轻响,两个小快步抢在我们前面去开门,“娜姐,咱们住1202号。”

  公司为我租的公寓是套大两居,阳面一大一小两间卧室。大一点的那间自然是我和晓慧住的,小一点的那间就被腾出来给娜娜住。我推着她尾随晓慧走进卧室。里面的家具比较简单,只有一张双人床,床边一张小型梳妆台,靠墙立着一组衣橱,靠窗的位置有一张书桌,家具的样式和做工都还算精致;书桌旁停着一架暗红色的轮椅,那是她的电动轮椅,提前搬过来了。

  “晓慧,”她惊讶地发现梳妆台和书桌上摆放的东西都是自己的,“把我的东西拿到这里来了?”

  “是啊,”晓慧看看我,笑着说道,“峰哥帮忙,找搬家公司全都搬过来了。”说着又走到衣橱前拉开橱门,“娜姐,你的衣服都在这里了。”“嗯,跟娜娜小姐报告,”我煞有介事地说道,“在晓慧的亲自监督之下,我亲自动手打包,亲自押运,保证一本书、一支笔都没有丢。”

  “谢谢!”娜娜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海峰,晓慧,谢谢你们!”“娜姐你别客气,”

  晓慧伸手按着她的肩头,柔声说道,“咱们姐妹就是要互相照顾啊。”“晓慧,”我插话道,

  “娜娜刚出院,还是要多休息。”晓慧点点头,转头看看娜娜,在她耳边轻声问了句什么,娜娜脸色微红地看看我,点了点头;我见状不待她们开口,忙识趣地退了出来,“我去做饭。”

  走出房间,我依然不放心地留意着娜娜房间里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晓慧问了句:“行吗?”然后娜娜应了一句:“还可以。”又过了一会儿,只见娜娜坐在电动轮椅上,左手按着操作杆,从卧室出来朝卫生间驶去,见我站在厨房门看她,也冲我微微笑了下;晓慧拄着拐杖跟在后面也走了出来,见我冲她比划了一个手势,便含笑点了点头,随即跟着娜娜也进了卫生间,把门关上了。

  尽管晓慧当初搬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请工人对卫生间进行了改造过的,给马桶两旁、还有淋浴龙头下方的墙壁上也加了扶手;这次为了方便娜娜,又请人加了一个低位的洗手池。按理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考虑到娜娜不仅没有了双腿,还只有左臂,晓慧也只有一条腿,真有事也是自顾不暇,我依然有些不放心,蹑手蹑脚地来到卫生间门口,附耳细听里面的动静。

  只可惜,不知是这房子的隔音效果确实好,还是二女在里面说话的声音太小,我几乎什么都听不见;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里面轰隆一声水响,是冲洗马桶的声音。我估计两人马上要出来了,忙又蹑足潜踪地蹩回厨房;前脚刚进厨房,就听见卫生间的门打开,晓慧大声对我说道:“峰哥,你回头找人把门改一下吧?”“什么?”我忙走出厨房,手里还不忘掂着菜刀,仿佛正在厨房里多么忙碌似的,“门怎么了?”“不用了,”娜娜忙制止晓慧,见我出来又对我说道,

  “没什么,挺好的。”晓慧回身指了指卫生间和卧室的门,对我说道:“让人把门改成推拉式的吧,对我也方便些。”“哦,这个简单,”我笑着说,“我回头找人来弄就是了。”“不用 了,”娜娜劝阻道,“我觉得挺好的,没什么不方便。晓慧你刚才不也看到了,对我没什么的。

  何必又弄得家里乱糟糟的。”“娜姐……”晓慧犹豫地看看她,又看看我。“晓慧,你要是这样 的话,”娜娜使出杀手锏,“我可不敢住了,已经很麻烦你们了。”“好吧,”我赶紧打圆场,

  “听娜娜的,晓慧,听娜娜的。”

  吃过午饭,我和晓慧都要去上班。临出门之前,晓慧一再叮嘱娜娜在家好好休息,不要收 拾什么,更不要去做饭;我在一旁含笑看着,也不吭声,只是在与娜娜眼神碰触的时候微微示意,她也趁着晓慧不注意,向我眨了眨眼睛,让我放心。

  送晓慧到公司之后,我开着并没有去办公室,而是转了一圈就又返回家中。进门一看,发 现娜娜房间的门虚掩着,推门进去就见她在床上正用独臂撑着身子要往轮椅上挪。“你怎么回 来了?”一见是我,她不禁诧异地问道,“不是去上班了吗?”“放心,就我一个,”见她朝我身后瞧,我忙道,“我不放心你,回来看看。”说着走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她却有些不高兴。

  “就咱们两个,”我亲了亲她的面颊,“没别人。”“才第一天,”她蹙眉道,“你就把答应我的都给忘了。”说着又在我怀里挣了两下,无奈身小力薄、肢体残缺,只得颓然地放弃了。

  “我就是不放心你,所以回来看看,”我耐心地解释道,“她是做行政秘书的,不能迟到早退,更不能随便离开的。”“那你,”她不无忧虑地看着我,“你打算以后天天出门之后再回来一 趟?”“我啊,倒是真想,”我嗅着她的表情,嬉皮笑脸地说,“可似乎你不太愿意。”“算 我求你行不行啊,咱们这段时间都安分一点,”她一脸恳切,随后又开始自责,“我真是昏了 头了,为什么要答应你住过来……”“……好吧,”见她态度颇为坚决,我也不好勉强,“我听 你的。”随后又温言哄了好一阵子,她的脸上才算是露出一抹笑容,却又一个劲儿催促我去上 班,我只得怏怏而去。

  一连几天,娜娜都尽量避免跟我有单独接触,我也勉强不得什么,只能静候机会。转眼间, 她住过来已一个多星期,跟晓慧和我相处得颇为安稳,彼此都已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相处方式和生活环境;她看我的眼神和目光也不再像初来之时那样躲闪,偶尔趁晓慧不注意也会有一些悄 悄话,对我的一些小动作也来者不拒。我知道,自己的机会应该是差不多到了。

  对于萧楠,我尽量坚持每周会去看她一次,陪她半天或者一天;在晓慧和娜娜那里,她们知道的就是我几乎每周都要有一两天出差,这是工作的需要,不疑有他。而我跟娜娜的秘密往来,一直没有被晓慧发现,直到圣诞节前的一天……

  那天晚上,我像平常那样下班去接了晓慧一起回家,三人吃过晚饭、看电视,然后娜娜先回房间去睡了——这段时间来她总是早睡晚起的;看看时间不早,我和晓慧也洗了澡回到自己房间。一番酣战之后,看晓慧带着满足和疲惫已经睡熟,我轻轻摇了摇她的身子,“丫头,丫头……”见她也没什么反应,我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来到娜娜房门外。

  轻轻推开房门,借着窗帘缝隙里透进的淡淡月光,我依稀看到娜娜面朝里侧身躺着。我慢慢走到床边,俯身仔细看她,只见她雪白秀美的脸蛋竟似乎带着一些红晕,双眼轻阖,但长长的睫毛却在不停地抖动;心里已猜到八九,不禁无声地笑了起来,促狭地悄悄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我的手指刚刚摸上她的乳峰,她的身子猛地一动,已然抬手捉住我的禄山之爪,眼睛也睁开来,柔声娇嗔道:“讨厌!你又不好好睡觉……”“嘘……”我竖起食指轻轻压在她的嘴唇上,笑道,“不要那么大声。我来看看你啊……”“放屁!”她放低声音说道,“你,你是来占我便宜的吧!”“不是,我是来帮你的,”我动作麻利地上床钻进她的被子,将她抱在怀里,隔着薄薄的睡衣感受着她软软的身体散发出的热度,“帮你解决生理需要……”“呸!”黑暗中,她的脸似乎红了,“我好得很,没什么需要……”“真的?”我出其不意地伸手在她下身摸了摸,笑道,“那这里怎么这么湿啊?难道你尿床了?”她大羞,嘤咛一声将脸埋进我的怀里,“你可真坏……”我得意地笑着将她身上的睡衣三下五除二地解去,然后翻身将这个娇小玲珑的身体压在身下,“想要吗?”她含羞微微点头,却又轻声问道:“她,真不会听到?”“咱们不是试过好几次了吗,没事儿的,”我一挺身,腰腹用力,把下身那个雄姿英发的东西深深插入她的身体,引来她一声轻轻娇吟;见她赶忙抬手掩住自己的檀口,似乎怕声音太大,我又道,“回头我去弄点安眠药,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地叫了……”“嗯……”她竭力压抑着娇媚的叫声……

  连续两次高潮之后,娜娜软软地偎在我的怀里,拒绝了我再来一次的提议,“你太累了……”“可它似乎没有尽兴,”我拉着她的手摸了摸我两腿之间的那个东西,“你看,还余勇可贾呢。”“可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咱们要细水长流,”她体贴地说,“再说,你过来这么长时间,她会不会发现啊?”“不会的,她睡觉沉,不容易醒的,”我抚摸着她短小的身体轻声道,“要不我也不会过来。再来一次吧,跟你做比跟她可舒服多了。”“是吗?”她的手轻轻握着我的把柄,“她的身材可比我好多了,胸也大,腿也长,不像我……”“可是你这里好啊,”我用手指轻轻点了下她湿滑的(XXXXX)口,“又紧又滑,插进去就像被小嘴含着一样,真是舒服……”她低声嗔道:“讨厌!”过了一会儿又轻声道:“我用嘴帮你好吗……”我一愣,因为怕惹起她跟费光泰之间那段不好的回忆,我从来没提过这件事,没想到今天她主动提出来;不禁惊喜地应道:“太委屈你了吧……”“我自己愿意,”她羞涩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委屈的。”“那,”我想了想,“咱们69吧……”说着,将她抱起来,头朝下放在我的胸腹之上。她用左手握住我的把柄,先用右侧的断臂轻轻敲了一下,然后塞进自己温暖柔软的小嘴开始认真地吮舐起来……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忽然亮了。我一惊,心中暗叫不好,转头看去,门口处站着的果然是晓慧;只见她满脸惊愕,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娜娜先是一愣,旋即惊惶地从我身上爬下去,试图钻进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这会儿的我反而镇定下来,先拉过被子帮娜娜盖好,又起身找到自己的睡衣穿好,然后才走到晓慧面前。不知是因为气恼还是震惊,她的脸色惨白,身体不停地颤抖,双手紧紧抓着拐杖的横柄,手指由于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白色。我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晓慧……”说着,抬手试图去抚摸她的肩。“别碰我!”她厉声尖叫着退了一步,却忽然向后倒了下去。“晓慧!”我忙抢步上前拉起她,“摔疼没有?”却不防被她猛地一记耳光重重打在脸上,我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她大声尖叫着,抬腿一脚踹在我的腿上,“滚开!别碰我!”我被踹了个趔趄,身子晃了一下,半跪着也倒在地上。晓慧这时抓起拐杖,勉强撑起身子,踉跄着走回了卧室,短短十几步的距离,却几次险些摔倒。听见那边卧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我这才怅然地从地上爬起来,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发现门已经被她从里面插上了。“晓慧,晓慧……”我叫了几声,可里面一直没有动静,不由地有些担心,“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但能不能先把门打开啊?”话音未落,就听到里面传来晓慧愤怒的声音:“滚!你滚!”“唉……”我心下稍安,又过一会儿,又推推门:“晓慧……”里面只有隐约传来她的哭声。我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在门前呆愣地站了半晌,才慢慢退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双手抱着头,拼命想想清楚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就这样过了好久,我忽然才意识到,娜娜房间里灯还亮着、门还开着,忙起身走过去,刚想把灯关了,就听见被子里有低低的哭泣声;走到床边,轻轻拉开被子,只见娜娜满脸泪痕,我竟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伸手拿过睡衣帮她穿好,又盖好被子,这才轻声安慰道:“睡吧,有我呢……”然后关了灯,掩上门,自己依然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呆呆发愣……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着,直到卧室里我手机上的闹钟响了起来,我这才下意识地看了看客厅正面墙上的挂钟,七点整,以往这时候晓慧就会起床洗漱然后去准备早饭,而我还可以再躺20分钟左右;再看看窗外,正值一年之中白昼最短的那几天,天亮得也就格外晚,眼下还是漆黑一片。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将热气腾腾的早餐摆到餐桌上,又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四十了,我来到晓慧的房门外,轻轻敲了敲:“晓慧,晓慧……”里面没有回应,不知她是睡着没醒,还是依然不想理我;我举着手,感觉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我感觉有些累、想要回沙发上坐着继续等的时候,门忽然开了,我忙上前:“晓慧,你……”只见她已穿戴整齐,而且穿了假肢,左手提着那副拐杖,右手则拉着一个行李箱,脸色苍白,眼睛红红的,不知是哭过的缘故还是一夜未睡。“晓慧,你……”我心中一沉,意识到了什么,忙上前挡在她的前面,“你,这是要去哪里?”“让开!”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沉声说道,“不用你管!”“晓慧你听我说……”我试图上前抢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却被她用手里的拐杖当胸撞来,正顶在我心口窝的位置上,只觉得呼吸一窒,忍不住闷哼一声退开了两步。她正眼瞧也不瞧我,拉着箱子一拐一拐地从我身旁走过,在玄关处换了鞋子,然后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直到大门鞺地一声关上,我这才回过神来,忙追了出去,却看见电梯的门掩上,随即数字显示一路向下去了……

  那天之后,我想了很多办法,试图去跟她解释,请求她的原谅,但她一直拒绝跟我见面,也不肯接我的电话,发短信发邮件也不回。我到她所在的那家公司去找过几次,但被告知她一直没去上班,后来再去的时候,她的同事说她已经辞职了,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辞职、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那天傍晚回到家时,娜娜哭着告诉我,晓慧下午来过,将还留在我那里的物品都取走了,临走时将钥匙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娜娜说她试图跟晓慧道歉并乞求她不要走,但晓慧只是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仿佛没听到没看到她似的。我抱着娜娜安慰了好久,自己却感觉心里怅然若失,空落落的,忍不住也悄悄落下泪来……

  我和晓慧就这样分手了。

  因为这件事,我和娜娜的关系也大受影响,她总觉得是自己对不起晓慧,坚持要从我那里搬出去住。我百般挽留没什么效果,只得帮她重新找了房子,春节前她就搬了出去。她妈妈也知道了她车祸再次截肢的事情,千里迢迢地从老家赶来跟她住在一起,照顾她的起居生活,这倒是让我放心不少。我有时间的时候还是经常会去看她、陪她,只是碍于她妈妈在,我们一起(XXXXX)的机会少了很多。

  重又回到单人独居状态之后,我只能寄情工作来排遣寂寞,每周飞回去陪萧楠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在专门教练的指导下,她的游泳越来越熟练,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老板萧云飞看在眼里,喜在眉梢。

  转眼又是五月了。我不出意料地被提升为市场营销部总经理,而老徐则升任市场营销总监,虽然还是我的上司,却已对我言听计从。要离开这个城市之前,我特地去看娜娜。正在准备研究生毕业论文的她虽早已知道我要走,真的看我去道别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被哄了好半天才算是破涕为笑。

  见娜娜的妈妈借口买菜避了出去,我心中一动,生出一个想法,遂将娜娜抱到怀里,“等你毕业了,去那边找我,好不好?”

  “……”她沉吟了一下,闪动黑亮的眼睛看着我,“我说过,不要嫁给你……”

  “嗯,”见她错会了我的意思,我忙道,“我是想,如果咱们在同一个城市里,我照顾你也方便些,也会更多时间来看你、陪你。”

  “不……”她摇了摇头,“我不想……”

  “是吗?”我笑着指指她红红的眼睛,“刚才还说舍不得我的。”

  ,”她轻声叹道,“我喜欢你、我爱你你是知道的,我知道、也很感谢你念着以前的情分对我很好,但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不想影响你的生活……晓慧的事,已经让我很后悔了……”

  听她提到晓慧,我默然不语。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一个心结,这段时间很少提及。

  “我其实一直很想问你,”见我没说话,她继续说道,“但怕你误会我有别的想法,所以没敢问;就是,在晓慧和我之间,你喜欢谁更多些……”

  “呃……”我愣了愣,才直视着她的眸子缓缓说道,“如果我说都喜欢,你信吗?”

  “我信,”她点点头,“但我想知道,喜欢谁多些?”

  “……”迎着她清澈的目光,我坦然地说道,“这种事没办法比较,如果现在你一定要我比较,我觉得,可能的确,喜欢你多些……”

  “嗯,那你,”她淡淡笑了笑,“跟她在一起,是因为什么呢?”

  “怎么说呢……”我苦笑一下,“好奇,私欲,本能,还是因为,她纯真?可能都有吧……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当初看见她就觉得挺可爱的,长得漂亮,然后性格也温柔,对我不错,后来她又主动跟我表白……你也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对年轻漂亮女孩子总是不能免疫……”

  “你可真……”她又无奈又忿忿地盯着我,“可真是……”却到底也没说出我可真是如何来,闷了半晌才又问道,“之前你说过好几次,说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跟她结婚……看来,是真的?”

  “是,”我老老实实地承认,“我不是为了安慰你才这样说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她同居?”

  “丫头,我说一句很自私的话,但我想别人也同样会有这样的想法:这种事对我又没什么损失……”

  她叹息了一声,显然是认同了我的这个说话,随后又道,“可就害惨了晓慧……”

  “是,我承认,非常对不起她……”

  随后好长时间里,我们两个都没再说话,房间静得出奇。

  “带我出去转一转吧,”还是她先打破沉默,“等你走了,可能我出门的机会也就少了……”

  “好啊,”我笑着站起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欢快一些,“我先帮你换衣服吧,你想穿哪一件?”

  “嗯,”她歪着脑袋看着我,“你帮我选吧……”

  “那,”我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转身来到衣橱前,拿出她钟爱的白色短裙和淡紫色T恤,“这两个怎样?”

  “好啊,”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内衣呢?”

  “内衣也要我帮你选?”我笑着将短裙和T恤放到床上,又去衣柜里找,“也是淡紫色的吧,你喜欢的。”

  “好啊,都听你的……”随后她指了指房门,“去把门插上,万一我妈忽然回来了就不好了……”

  换衣服的过程很慢,我和她似乎都在尽情地享受过程中的每个环节以及彼此的每个动作。有好几次,我都有种想要将她推倒然后压上去的冲动,她应该也感知到了我身体里的这种冲动,纤细的手指总是似有意若无意地在我的脖子、肩膀等处划来划去的,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

  我用轮椅推着娜娜正要出门的时候,她妈妈买菜回来了。“妈妈,”她忙道,“海峰送我去一下学校。”“哦,”她妈妈忙问道,“那你们要记得回来吃晚饭啊。”“好的!谢谢阿姨!”我一边应着,一边已经推着娜娜出了门。

  上车之后,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娜娜:“想去哪里吗?”“嗯,”她想了一下,“去湖边吧。”

  可是刚刚在湖边的茶馆里坐了不到半小时,她就兴味索然地提出来要走。重新上车之后,我又问她想去哪儿,她默然一会儿才轻声吐出一句:“我们,去你那儿吧……”

  车子在我住的公寓楼下慢慢停稳之后,娜娜依然微低着头坐在那里,不动也出声;我也一声不吭地下了车,将她抱出来,用轮椅推着她走进电梯,来到1202室。

  当门咔哒一声掩上的时候,她轻轻说了声“抱我……”我顺从地将她抱了起来,她就势用左臂紧紧勾住我的脖子,簇起鲜艳的嘴唇在我的面颊上亲了一下。我也回应着紧紧抱住她软软的身子,朝她的樱唇亲去。她的丁香小舌像以往那样柔嫩而温润,滑滑的,像条顽皮的小鱼一样,在我的舌尖的追逐下腾挪躲闪着,时常又会在我的唇齿之间游走。我忍不住偷偷去看她。她闭着眼,似乎在全心全意地享受着现在的每一刻,白玉般的脸上泛着美丽的粉红色,隐隐透着喜悦的光。

  “我们,”她慢慢松开我,脑袋却软软地耷在我的肩上,嘴唇凑在我的耳边,呓语地轻声说道,“到床上去吧……我,我想要……”“嗯……”我一边继续亲吻着她的脖子和锁骨附近娇嫩的肌肤,一边抱着她走进房间去;她微微闭着眼睛,单臂环住我的脖子,像是吊在我身上一般,任由我解去她身上的衣物。

  当我伸手试图去床边的抽屉里拿套子的时候,她阻止了我,“不要,我想要你……”我犹豫地望着她,最终缓缓地缩回手,挺身用力将她压在身下……

  娜娜最后几乎要虚脱了,好半天都喘不过气来。我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抚弄她的胸口,帮她顺气。她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汗水不断地渗出,身子不住地颤抖。我心痛不已,下床找来干毛巾帮她擦拭身上的汗水。她什么也不说,就蜷缩在我怀里,像只小白猫一样缩成小小的一团,任由我抱着她不停地爱抚。好大一会儿都感觉不到她的动静,我都以为她是不是已经睡着了,手里慢慢停止了爱抚的动作。

  这时,娜娜却忽然转动身子,一双眸子柔柔地望着我:,我……想要一个孩子……”

  “嗯,我知道……”我轻轻点了下头,心里猛地痛了一下,“可是,丫头,我不能娶你……”

  “我不在乎,真的,”她又睁开眼睛,噙着泪对我笑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放心……”

  “只是,丫头,你何苦……”

  ,我自己愿意的……”她伸手轻轻掩住我的口,目光清澈而缠绵,“如果你是那含泪的射手,我就是那只决心不再躲闪的白鸟……”

  我心中无比激动,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紧紧地……

  回到总部之后,工作确实比以前繁忙了许多,而且又要筹备跟萧楠的婚事,我真的感觉到时间不够用了;好在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双喜临门让我更加精神振奋,很快就摆脱了跟晓慧分手、跟娜娜分别带来的忧郁。

  这天上午,我开完会刚回到办公室,手机上收到娜娜发来的好消息:我的论文答辩顺利通过啦!我不禁喜形于色,忙回了个短信过去表示祝贺,还告诉她近期可能会去那边出差。

  这时,老板萧云飞的秘书曲莎莎带着人力资源部的副经理于岚敲了敲我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林总,”莎莎笑容可掬地开口说道,“您上任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可您这边的秘书人选还没确定呢;我跟人力资源部商量了一下,根据您的要求,有几个建议人选,请您看一下。”于岚忙把自己手里那个文件夹打开来递给我。“哦,”我接过来随手翻了翻,五份附着彩色照片的简历,照片上的人脸全都仪态端庄、笑容甜美,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来,于是随手放在办公桌上,“这样吧,先放在这里,我仔细看过之后再定,好吧?”“好的,”莎莎自然不好催我,“那我们就不打扰您工作了。”“哈哈,”我笑着起身送她们出门,“莎莎小姐、于经理你们太客气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跟莎莎她们道别之后刚一转身,忽然听见走廊的另一侧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xiǎohuì……”晓慧?我一怔,忙停步扭头看去,只见两个穿白衬衣的女职员正并肩朝电梯走去,其中那个被称作晓慧的梳着一个漂亮的马尾辫,身材苗条,体态婀娜,颈细背挺,从背影看跟谭晓慧真的很像,只是身材略矮些,大概160cm的样子;更引人注意的是,与公司里大多数女员工的短裙装不同,她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西裤。“这是,”我忙叫住已经走出几步的于岚,“哪个部门的?”“哦,”于岚仔细看了看,赔笑答道:“是我们人力资源部的,短发的是李静,梳马尾辫的这个是刚刚招聘来的实习生,还没转正呢,黄蕙,草字头下面一个贤惠的惠字。”“哦,”黄蕙、晓慧、小蕙,我心里默念着,“她的着装跟大家不一样啊?公司对未转正员工有特殊规定?”“哦,那倒没有。”于岚解释道,“她的情况有些特殊……前些天是全国助残日,公司积极响应国家号召,接受了三名残疾大学生的求职申请;她是其中一个,分在人力资源部,其他两个在财务部。”“哦,这样啊,”我心中不免一动,“工作起来没什么影响吧?”“还好,安排岗位是充分考虑到了,她们自己也挺努力的。”于岚笑了笑,“像那些跑来跑去的事情我们还是尽量不安排她的……”“哦?”我故作不解地问道,“她是哪里不好?”“腿,”于岚看着那边黄蕙两人进了电梯,“她两条腿都是假肢,不过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哦……”我心中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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