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的《圣诞短篇》

Clover.King

2013年的《圣诞短篇》

　　这次的男主角叫中一，中就是中一的中，一就是一二三四的二，他虽然人叫中一，但是他有点二。
　　也算事业成功，路虎开着中华抽着，就是快30了一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看着同学同事所有同龄人结婚的结婚，同居的同居，中一的好哥们儿扔给他一句话，兄弟，你就算现在说你是个基佬我们也绝不嫌弃你，你倒是表达一下你的欲望，快30了，连个稳定的床位都没有，我们怕你憋成变态。每次说到这，中一就给他一白眼加一后脑勺，喝酒！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其实中一喜欢谁？说出来他们都不能信，中一发现自己慕残，说的俗一点，好好的姑娘老子就是不爱，看着都别扭，缺胳膊少腿才是真爱，他们懂个鸟蛋。
　　平安夜，中一推了三四个朋友的饭局，心里清楚的很，大多数都是要给他介绍对象。可是，爷稀罕么？
　　吃完饭中一就下楼遛狗了，他养的狗叫大白，大白的特长就是满大街给中一寻找目标，专门找那些个腿脚不好的，可是大白有时候不分年龄找个老太太也就算了，它偶尔还不分性别，碰到个走路慢的老头也往上凑，中一恨不得一脚踹死它50次。
　　溜到家门口的酒吧那，一家小清吧，还是外国人开的，中一时不时也来坐坐听会儿歌，喝点小酒，大白今天跟发了疯一样的要进去，难道是晚饭没吃饱又闻到人家芝士焗饭的味道了？中一把大白拉着就往前走，他可不想去酒吧看到那些小情侣在那卿卿我我的样子，省得人家以为他欲求不满就光靠看来发泄。可是大白今天死活不干，非得往酒吧门口钻，中一的小身板子还真拽不动这个已经快长成猪一样的萨摩耶，只要跟着它一路小跑上了台阶，奇了怪了，一向缄默的大白居然低声叫了两下。中一也觉得很纳闷，这货今天是饿疯了吗？晚上不刚吃了牛肉干出的门？
　　门一开，走出来三个略带酒气的姑娘，一个条子很不错，长腿，穿了小踝靴，显得很娇俏又带点成熟的风韵，她左手边的姑娘个子稍矮，带了个毛线帽子，也穿了短裙和流苏的小靴子，应该说戳中了中一的萌点，中一一走神的功夫，牵着大白的绳子已经脱手而出了。他暗道不好，大白这货又像猪又像猫，像猪是因为能吃，像猫是因为就喜欢玩毛线球。之间一直小老虎身形的大白狗就扑向了流苏小靴子姑娘的身上，只听啊的一声，姑娘应声倒地，罪魁祸首大白却展现出跟猪一样的身材不符的速度，吊着姑娘的帽子就跑到了墙角，意味深长的看了中一一眼，似乎在说，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中一一头黑线的带着尴尬的笑就走了过去。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家的狗有点神经病。”中一指了指大白。大白很配合的卖了个萌，看了姑娘一眼，呜的哼了一声，躲在墙角玩帽子上的毛线球。
　　“你这么搞的！狗都不牵好了！”另一个中一没有观察到的姑娘突然发难。
　　“对不起对不起啊，可能是因为天太冷了大白脑子冻坏了，我来扶你起来。”中一鸟都不鸟那个吼吧吧在那叫的女人，已经把她定位为八婆，伸手就要去扶跌倒了还没站起来流苏小靴子姑娘。
　　“啊，没事的，好可爱的萨摩耶。”姑娘一双大眼睛看了中一一眼，就把目标转向了大白。
　　“小蝉我扶你起来。”中间的小踝靴走了过去伸出双手，直接弯腰，想用手臂扶？
　　中一嗡的一声，大白立功了！
　　“没事我自己试试看吧！”流苏小靴子双手撑地转了个身，借着台阶就要爬起来。
　　那必须起不来，因为她的腿在厚厚的袜子里好像断开了一样。
　　中一又嗡一声，大白回家给买20斤牛肉干！每天换着花样吃！
　　“小蝉你的腿！”八婆姑娘低声提醒了流苏小短靴一句，中一耳朵多尖？怎么能漏掉这一句？
　　“还是我来吧，不好意思啊。”中一赶紧上手，把那个姑娘扶了起来，他扶着姑娘低头一看，这个叫小蝉的姑娘右腿大腿处明显像掉下来一样垂在打底裤里面。
　　“有空管好你的狗！”八婆姑娘一把推开中一，扶住了站都没站稳的小蝉。
　　“别这样。他也不是故意的。”小蝉说了一句。
　　中一摸了摸下巴，不会是被小爷英俊潇洒不羁的外表迷住了吧。
　　“这样吧，为了表达歉意，我送你们回家好不好？你们看这会儿平安夜车都不好打。”中一眼睛一亮。
　　“不用了，你走吧，没关系的。”站在中间的小踝靴说了一句，中一这厚脸皮哪能被她坏了好事？小踝靴似乎两只手都是美容假肢，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的，中一借着酒吧门口昏暗的灯光看了看，还是八婆姑娘长的最漂亮，小踝靴身材比较标致，而他的眼光最终还是落在了腿还悬在那的小蝉身上，柔和的面部轮廓和中长发，有点婴儿肥的脸，忽闪忽闪有点羞怯的大眼睛，中一瞬间像被机关枪扫射一样各种被戳中萌点。
　　“还是我送你们吧，挺不好意思的，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就住那。”中一急切的指了指小区大门。
　　“哼，好吧就给你个机会。”八婆姑娘先应了下来。小蝉也点了点头。小踝靴看了看两个朋友，无奈的也不多说什么了。
　　“那你们在这等我会儿啊，我把大白关个禁闭然后开车过来接你们，等我啊。”中一拎起大白的绳子一路小跑回了家，把大白安置好之后开着车就到酒吧门口。
　　中一动了个坏心眼，他把昨天刚买的酒从后备箱放到了后座上，这样后座只能做两个人，那么必定有个姑娘要坐副驾驶，只要不是那个八婆，三分之二的概率，一想到这他一脸贼笑。
　　“哟呵，看不出来你这个不懂礼貌的人居然还开揽胜极光。”八婆念叨了一句，中一下车扶小蝉上车，小蝉明显是大腿假肢松动了，吊在那，因为在打底裤里面，马路上也不方便弄，她一脸尴尬的用手尽量拽着假肢，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中一的衣袖。上车的时候她侧身坐进了后排座位，挪到里面后把假肢抬离地面，弯起来放进车里。随后小踝靴也坐进了后排。
　　中一心想，歇菜。垂着头绕到驾驶座开门上车。
　　结果八婆姑娘上车的动作让中一重新燃起了希望，她居然侧着先坐进副驾驶，因为车比较高，她费力的把两条腿都搬进车里。
　　我今天得是多好的运气？三个AMM，副驾驶还是个双腿截肢？
　　中一特意没开音乐，想路上跟他们搭搭话。
　　“小蝉你刚装假肢出现这些情况很正常，不要太放在心上。”后排座小踝靴在安慰小蝉。
　　“恩。我知道，医生说我残肢又有一些萎缩，可能假肢太松了吧。”小蝉小声回答。
　　“喂，专心开车！”八婆瞥了中一一眼。
　　在等红灯的时候，中一斜眼看了八婆的腿，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她居然用的就是假肢连仿生皮肤都没有用，齐膝的靴子下面是两只冰冷的金属假肢，刚居然没有发现！
　　“看什么看，没见过残疾人啊！”八婆似乎对中一的眼神很不感冒。
　　“不是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们三位都是残疾人。”中一尴尬的回答。
　　“恩？”八婆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那你说圆姐姐怎么残疾了？”八婆口中的 圆姐姐应该就是小踝靴了。
　　“她的手不是？”中一说了一半，似乎察觉到露馅了，普通人应该没有一上来就有这么敏锐的发觉别人残疾部位的能力与判断力吧！
　　“你！你是不是有预谋的！”八婆气急败坏，像是上了什么当然后恍然大悟一般。
　　“我对车发誓我没有，大白真的是有神经病！”中一可怜巴巴的说，心里加了一句，看到漂亮母狗和食物的时候病得特别重。
　　“哼，不承认是吧？”八婆说着把自己的小短裙一撩，露出了两条假肢，中一看到她的两条腿截肢部位都不同，一个在膝盖上面一点点，另一个似乎只有很短的残肢。光看到这中一的鼻血就要喷薄而出了。
　　“还狡辩？看什么看！”八婆姑娘似乎得寸进尺的要证明什么。
　　“小西！”小蝉低呼了一声。
　　这个叫小西的八婆姑娘也不再说话，只是恨恨的看着中一。
　　“小蝉小西，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什么吗？”圆姐姐突然在打破沉默说了句话。
　　“啊？圆姐姐，该不会？”八婆小西一脸惊讶。
　　“怎么了？要迈出第一步啊，总不能一辈子都穿着冷冰冰的假肢对不对？”
　　中一听得一头雾水。
　　“到了到了到了，就前面小区，进去左拐第一栋楼。”
　　“这位小哥，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们上楼？家里没有电梯，我跟小西又不方便，小蝉的腿现在应该是没有办法爬楼梯了。”圆姐姐跟中一说。
　　“好，没问题。”中一求之不得。
　　其实也就是二楼。
　　“进来吧。”小西最后一个进门，对门口的中一说。
　　“我。。”中一还有些犹豫。
　　“别你啊我的，不进来我关门了。”
　　中一一闪身进了门，动作比大白还要敏捷。
　　“小哥你在客厅坐会儿，小西你给他倒杯水然后进房间来。”圆姐姐扶着小蝉往房间里走。
　　小西很不友好的用了一个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一次性纸杯给中一倒了杯水。
　　中一在这真是坐立不安，心跳一百八血压二百四，他感觉自己的脸涨的通红。
　　“不好意思，刚才帮小蝉整理了一下假肢，她的残肢有些萎缩，假肢穿的大了些容易松动，今天谢谢你了。”圆姐姐换了拖鞋走了出来，中一低着头看水杯，听到声音看到圆姐姐的拖鞋，猛一抬头想客气两句，却看到穿着线衫的圆姐姐把衣袖摞了上去，露出一长一短两个残臂。圆润的残端似乎保养的很好，她说话还对中一挥了挥右臂。紧接着小蝉也走了出来，此时她脱去了假肢，还是穿着短裙，脱掉了打底裤，雪白的小腿，短裙刚好遮住短短的左腿残肢若隐若现，她很害羞的没有跟中一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中一感觉口干舌燥，似乎憋了快30年的火在此时要完全倾泻出来了。
　　“圆姐姐我能不出来吗？”小西在房间里面喊。
　　“去把小西带出来。”圆姐姐回头对小蝉说。
　　小蝉拄着拐杖走进房间，中一盯着她的左腿残肢，恨不得把眼睛抠出来扔在地上才能看个仔细。
　　小蝉进去后，中一很不好意思的对圆姐姐笑了笑。
　　“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慕残这类群体存在，也不瞒你，我们三个都是肢体残疾人，情况你也都看到了，小蝉比小西截肢要早，可是装假肢的时间差不多，我就比她们早了一些，所以也就习惯了。我是帮他们做恢复训练的义工，为了帮他们克服心理障碍，让她们住到我这来，带她们多接触社会。”
　　“我。。”中一感觉自己的喉咙都沙哑了。
　　“给了你很大的刺激是吧？我们都必须学会忍受你这种赤裸裸的目光不是吗？”圆姐姐似笑非笑的看着中一。
　　两句话的功夫，小蝉推着轮椅出来了，小西坐在轮椅上，拿一条薄薄的毯子盖着腿，两条残肢的轮廓若隐若现，中一给圆姐姐说了之后，也不敢过多的盯着小西或者小蝉的残肢看，眼神四处游离，这样反而让小蝉和小西更加的尴尬。
　　“喂！你看什么看！”小西气的脸涨的通红。
　　“小西，把毯子拿开吧，有什么关系？截肢之前没有穿过泳衣甚至比基尼吗？”圆姐姐说着就用两只残臂把小蝉的毯子掀开了。
　　中一的鼻血终于攻破了他鼻毛的最后一道防线，顺着人中流了下来。
　　“圆姐姐你看他！”小西气急败坏的想捡回盖住腿的毯子。
　　“他这样的眼光总比不怀好意的眼光要好吧？”圆姐姐认真的看着小西，小蝉听了这话点点头。
　　中一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感受，圣诞老爷爷给他送了个大礼。小西的一条残肢在膝盖上方一点点，截面不是很圆润，但是另一条残肢大概只有15公分，小肉球一样趴在轮椅上，小西脸通红，强势的性格此时也不剩分毫，只是残肢却不安的动了动。
　　“我该走了。”中一想了想，自己也不是禽兽，今天就是误打误撞，不能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了，虽然他很想，但是已经够了。
　　“有空常来玩，小蝉小西也一定很欢迎你。”圆姐姐也不挽留。
　　中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门，上了车灌了一瓶冰冷的矿泉水就骂自己没用，没碰到的时候高傲的像公鸡，碰到了之后蔫的像瘟鸡。
　　中一心里想着，记下了小区和门牌号，他决定明天就再来一次，小蝉挺不错的，小西也不错就是性格得多培养培养，圆姐姐明显御姐就是残肢的部位不是中一的最爱，还是喜欢腿截肢的。还是先给大白买牛肉干吧，也不知道大半夜的还有没有超市没关门，别碰到买避孕套的小情侣了，中一一脑子胡思乱想，慢悠悠的开车往回。
　　这就是平安夜吗，以后的日子可不平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