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sd)一百块的仙女
夜深了。我走出工棚,想撒泡尿。
空气里满是白天剩下的燥热,混着尘土和水泥的味儿,有点呛。
“大哥。”
一个声音从背后钻出来,又轻又细,像猫爪子挠心。
我循声望去,是个女人。
这鸟不拉屎的工地,这大半夜的,一个女人。
还能是干嘛的?
我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脚下的步子却没停。
“大哥,耍耍?”
她往前挪了两步,声音更近了。
我这才扭过头,正眼看她。
就这一眼,我脚底下跟灌了铅一样,再也挪不动了。
乖乖。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太漂亮了,漂亮得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皮肤在远处塔吊那点灯光下,白得发光。五官小巧又精致,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就那么瞅着你。
我喉结滚动了一下,烟瘾和别的瘾头一起上来了。
“多少?”我的声音哑得厉害。
“一百。”
我当场就愣住了。
开什么玩笑。工地大门口那个一百八十多斤的“板儿砖西施”,活儿糙得能把人磨掉层皮,张口都要这个价。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天上掉仙女了?
还是遇上仙人跳了?
我眯起眼睛,把她从头到脚又重新扫了一遍。人是顶级的漂亮,衣服也干净,虽然旧了点。可这价格,实在太反常了。
然后,我的视线停住了。
她穿着一件长袖,可那两只袖管,在闷热的夜风里,空落落地飘着,一荡一荡。
我心头一震,像是被锤砸了一下,闷得发慌。
她好像感觉到了我的注视,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那...还来吗?”她问,声音更低了。
我没说话。从兜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抖出一根点上。
火光一闪,照亮了她那张漂亮得让人心慌的脸,也照亮了那两条在夜风里打晃的空袖管。
妈的,这世道,谁活得又比谁容易?
“来吧。”我说。
她没动,就那么看着我。眼睛在夜里很亮。
“去哪?”
“我那儿。”
工棚里乱得跟猪窝没两样,一股子汗腥味。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自己住惯了不觉得,现在突然有点脸热。
她倒是不在意,很自然地就在我的铺位上找了个地方坐下,动作特别轻巧。
我把门从里面插上,屋里顿时暗了下来。
只剩下一盏十五瓦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勉强照亮这片小天地。
灯光从她头顶洒下来,把她窄得可怜的肩膀勾勒得更加单薄。
她坐下后,就开始脱鞋。
我本能地瞥了一眼,然后眼珠子就再也移不开了。
那是一对活玉,是能当传家宝的上好羊脂白玉。
十根脚趾,嫩得像刚冒尖的春笋尖儿,圆润饱满,透着一层健康的粉色。
脚背绷起的弧线,比我这辈子见过的任何婆娘的胸脯都更勾魂。
我们老家的女人,常年下地干活,一双脚又大又糙,全是茧子和裂口。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脚,干净,精致,仿佛天生就该被男人捧在手心里,连沾一点地上的灰都是罪过。
她注意到我的眼神,脚趾俏皮地蜷缩了一下。
“好看吗?”
“好看。”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嗓子眼发干。
她笑了,这一笑,像暗夜里猛然绽开的一朵昙花,美得让人心颤。
她抬起腿,那根修长的腿在我眼前划出一道要命的弧线。
脚尖轻轻一勾,我放在桌上的烟盒就到了她跟前。
她弯下腰,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用嘴唇从烟盒里叼出了一根烟。
紧接着,另一只脚灵巧地夹起旁边的打火机。
“啪嗒。”
火苗不大,在她雪白雪白的脚趾间跳动,像一团勾魂的鬼火。
她就那么把唇凑过去,把烟点着了。
我彻底看傻了。
这他娘的哪里是脚,这分明是两只长在小腿上的手。
她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眼神迷离。
“它们……很能干的。”
我没懂。
但很快,我就懂了。
她坐在床沿,没用我搭手,两只脚配合着,就解开了我裤子上的皮带。
金属搭扣“叮当”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工棚里,格外清晰。
......
那一夜,我没睡。
那一夜,我才知道女人的脚,能比手还软,比舌头还刁。以前听工地老哥们吹的那些荤牛,跟她这一比,全是狗屁。
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双脚,能杀人。
她用这双脚,在我这片干了二十多年的盐碱地上,硬生生踩出了一口泉。
我正浑身发麻,飘在云里雾里,忽然感觉压着她肩膀的手底下,肌肉猛地抽搐了几下。那不是快活的反应,更像是……像是两截被砍掉的树根,还在土里不甘心地蹦跶。
“大哥,可以揉揉它们吗?”她细声祈求,“我腿脚软了...碰不到了...”
我回过神,伸出手,硬邦邦地握住她光秃秃的肩头。
手感很怪。皮肤底下就是骨头茬子,硬,硌手。因为长期不用,肌肉萎缩得都陷下去了。我的手心滚烫,她的皮肤却凉飕飕的。
“啊呀!”她突然皱眉,叫出声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松手:“弄疼你了?”
“没……”她摇摇头,声音闷闷的,“它们……它们有点怕生。”
怕生……
一双已经没了的手,连剩下的魂儿,都怕生人碰?
鬼使神差地,我问了一句:“你的手……怎么没的?”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像被冻住了。
过了好几秒,才有一个蚊子叫似的声音飘过来:“被电掉了。”
......
天快亮时,她要走了。
我从枕头底下摸出两张皱巴巴的红票子递过去。
她摇摇头。
“说好一百的。”
她坐在床边,右脚轻巧地一抬,用两根脚趾,从我手指间夹走了其中一张。
她把那一百块钱,用两只脚的脚趾配合着,仔仔细细地对折,再对折,叠成一个很小的长条,然后用脚趾夹着,塞进了胸口的衣袋里。
然后,她穿上鞋,对我笑了笑。
“大哥,我走了。”
我点点头,喉咙里像塞了团烂棉花,想说点“以后别干这个了”之类的屁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有什么资格说?我连自己都顾不好。
门开了,清晨的冷风灌了进来,让我光着的膀子打了个哆嗦。
然后门又关上了。
屋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那盏昏黄的,亮了一夜的灯。
我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一点困意都没有。
我拿起那个被她用脚趾夹过的打火机,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说不清是香皂还是别的什么香味儿,钻进了鼻孔里。
我坐起身,掀开被子,拉开门。
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走廊里空空荡荡,只有远处工地上,早起的工头开始骂骂咧咧的声音。
她已经不见了。
就像一阵风,来过,又走了。
我回到屋里,把那个打火机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从那天起,我点烟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把打火机凑到鼻子前,闻一闻。
那股子淡香,好像就没散过。 好文艺的小短篇 dsd 哈哈 楼主厉害 nb感觉可以当高中语文阅读题 这写的太牛了 这哪个工地?和工头说一声,我倒贴工资去007:lol 这文笔是真好啊 绝了,文笔真好,大佬再多写点吧哈哈哈哈 谁也不是谁 发表于 2025-10-7 18:59
绝了,文笔真好,大佬再多写点吧哈哈哈哈
行啊,你们看得开心,我写得开心 笔力老道,文风自然,好像多少年前夹在课本里偷看的《意林》、《读者》。起笔吸睛,以嫖资之低引出读者之疑。床第间描写的一串省略号虽然略显遗憾(雅),但对于残端的细节描写赋予了其第二性特征(慕残者的第一性吸引力)。玉足点烟,性感魅惑,也为结尾的意犹未尽铺垫。而“我”最后的将说未说之话,是道不尽红尘奢恋,诉不完人间恩怨,此时的沉默震耳欲聋,此处的留白也让文章升华。不拘于小爱,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人生无奈。打火机非檀木,香气何来之有?概佳人挥之不去的倩影。起承转合到此处已入化境,引人遐想,掩卷深思。是我做梦都做不到的好梦。 冀西 发表于 2025-10-8 20:55
笔力老道,文风自然,好像多少年前夹在课本里偷看的《意林》、《读者》。起笔吸睛,以嫖资之低引出读者之疑 ...
惭愧惭愧,兄台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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