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妹妹雯雯（quad）
本帖最后由 黑色桑树 于 2024-3-29 18:29 编辑（之前一直只看不想写，因为文笔太烂了，组织语言是真的难，大家凑合看吧。我这次想写温和一点的故事，明明我脑袋有些变态的想法。）（没想到会有人看，那我就抽时间继续写了，这次把一些语气不通顺和错别字改掉了。）
我回到卧室时，雯雯正趴在床上歪头看着电视，身上是一件延长到大腿的淡色睡衣，棉被只有一只角盖着小小的屁股，和我离开时帮她盖到脖子时完全不同。蓬松的枕头被压的陷了进去，感觉贴着枕头的那只眼睛可能并不能看清楚电视。
“哥哥，你回来的好快。”
雯雯看到我，露出高兴的神情。
“平时的话，要等花花先生放完才能见到哥哥。”
所谓花花先生，就是最近大热的动画片，主人公是一颗圆滚滚的花生，花花先生和他的好朋友，总能遇到各种有趣的事情。
“现在放的不是花花先生吗，这个说话的家伙怎么看都是一个橘子。”我盯着屏幕里的小人。
“那是水果一家人，是另一部，虽然长得确实有点像，哥哥平时不注意确实会分不清楚。”
雯雯看向我，突然露出抱歉的表情。
“对不起，哥哥，现在能带我去上厕所吗？虽然平时晚点也没事，但是今天我有点忍不住了。”
一般人可能都会奇怪为什么雯雯会需要别人帮忙上厕所，但是只要看向床铺就会明白了，我的妹妹雯雯，是一个没有手没有脚的残疾人。脑袋下面是一个没有四肢延伸的椭圆体，小小的身躯软软的趴在床铺上，什么也做不到。
我走近雯雯，一只手从她的脖子后面搂住，一只手拖住屁股，一使劲就抱在了怀里，雯雯的身体很软，很轻，很温暖，不敢相信一个生命是如此娇小。
“哥哥的胳膊好冰。”雯雯蹭了蹭脖子说到。
“抱歉，今天外面的气温很低。”
“我不是怪哥哥啊，哥哥，平时也要注意保暖才是。”
虽然雯雯自己生活上非常艰难了，但是还是常常关心我。
来到厕所，马桶圈是定做的，比一般的要小，我右手移到雯雯的后背，靠右胳膊把雯雯抱起来，雯雯没有胳膊能抱住我，我只能贴的很使劲。腾出左手把不冰的马桶垫放好。然后左手慢慢摸索着脱下内裤，把雯雯放在上面。
“那哥哥先出去了，腰带也固定好了。”
“嗯。”雯雯小声的说，脸颊有一点害羞的表情。
片刻，传来智能马桶的自动冲水声和吹风干燥声，然后听见雯雯的声音。
“哥哥你进来吧。”
于是我重新给穿好内裤，抱起了雯雯。回到卧室，屏幕里正放着片尾曲。
“接下来就是放那个花生先生了吧。”
“是花花先生，虽然花花先生是花生，但是名字是花花喔。”
雯雯一边说着话的时候一边被我轻轻放回了床上。
“麻烦哥哥帮我盖下被子，刚才出卧室的时候确实好冷。”
“最近温度骤降啊。”
“所以哥哥一定要多穿衣服，注意保暖，我真的好怕哪一天哥哥就生病倒下了。”雯雯面露心疼的神色。
“哥哥我现在健康的很，不需要担心啦。”
“如果哥哥倒下了，我真的就不知道怎么办了。”雯雯露出难过的表情，“我知道这都是怪我，如果我不是这个样子，哥哥也不会那么辛苦了。”
“怎么会呢！”我赶忙上前抚摸雯雯可爱稚嫩的的脸蛋，“放心吧雯雯，哥哥从来没觉得照顾你是麻烦！雯雯也不是会添麻烦的孩子，我们是一家人，这都是家人应该做的，请你相信哥哥的能力好么，哥哥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如果不用出去，反而会吃不好睡不好的。”
雯雯看着我沉默了一会，露出笑容。
“哥哥真是温柔的哥哥啊。”
“哪里。”
“真的，有哥哥这样的人在我真的太幸福了。”
“夸张啦。”
“哥哥，真的谢谢你。”雯雯看着我的眼睛。
“继续看动画片吧，是你最爱的花花先生。”
“嗯。”
于是雯雯继续侧躺着，看向电视，虽然我奇怪这样视角会不会难受，但是雯雯也早就习惯了。电视里的花花先生是一个圆滚滚的花生，圆滚滚的花生今天又遇到他的好朋友。今天他们会遇到什么事呢？
“这是花花先生和布布先生，他们是很好的朋友。”雯雯盯着屏幕喃喃自语。
我朝床上的雯雯挪了挪位置，说道。
“雯雯想要去认识有共同爱好的人吗，哥哥可以帮忙的。”
“不是啦，哥哥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并不是我真的想要朋友。”雯雯小声的说，“我有哥哥就足够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站起身。
“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中午的米饭还有剩余，就做个虾仁炒饭吧。”
“嗯，麻烦哥哥了，用火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离开房间关门时，发现雯雯还是盯着我看，想起来每次都是这样，哪怕动画片是精彩部分，她也不会看屏幕反而看我，那落寞的眼神，像是怕见不到我似的。雯雯太依赖我了，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我不回家雯雯会怎样，我也只能不让那种事情发生。
没多久饭就做好了，但是动画片还是没放完的样子，于是我又做了一个汤。
“吃饭吃饭。”
我抱起雯雯，站在电视前等着动画片最后几分钟播放完毕，才来到餐厅。雯雯的餐椅也是特制的，坐的地方是非常蓬松柔软的坐垫，椅背也有带子固定。但是即便如此，雯雯坐久了也会难受。她的四肢都是髋离断，按理说坐骨还在，但是下身因为接近倒三角，可怜的一点肉包着骨头，依旧是不能承受长时间的重量。
“雯雯这个姿势可以么？”我仔细的依次去扣固定腰部的扣锁。
“嗯，哥哥你可以放开了，这样就很舒服。”
雯雯眨着美丽的睫毛，我从她脖子右边探身过去够身后的扣锁时能感觉到雯雯的气息呼到我的脖子上，有点痒。
我坐的离雯雯很近，雯雯没有胳膊，自然是没法自己吃饭的，我拿着她专用的一柄有点大的木勺，挖了满满一勺炒饭，放进雯雯努力张大的嘴里，虽然雯雯已经很努力张嘴了，但是还是要努力才能送进去。至于为啥用这么大的勺子，还是因为体贴人意的雯雯怕用小勺太浪费我的时间了，每次光喂雯雯吃饭就要好久，所以坚持要我用大勺子。不过看雯雯漂亮的脸蛋鼓起大大的腮帮子，努力的嚼着米饭，也是可爱极了。
“好好吃啊哥哥，真的好吃，哥哥的厨艺还是那么好。”
雯雯露出满足的神情，又张大嘴等着我的下一勺。
“慢点吃，别噎着了。”我赶紧拿来水。“这次用的是新鲜的虾仁，贵的食材当然是好的味道。”
“哥哥拿手的料理好多，这样去当大厨肯定也没什么问题。”
“兴趣变成职业还是算了。”
“哥哥不想当打工人？。”
“不想当。”
“哥哥讨厌当社畜呢。”
“是啊。”
“哥哥喜欢放假吗？”
“那当然。”
“但是哥哥不敢跟你的黑心上司顶嘴，哥哥还是可怜的社畜。”
“你这家伙，别揭我底啊。”
“哥哥，”雯雯心疼看着我，“要是工作太累就请假吧，跟老板说一下，雯雯也可以跟他说，哥哥不但要工作还要照顾我，这样下去会压垮身子的，跟老板说明家里的情况他肯定会理解的。”
“没事啦，累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请假，老板和你哥哥关系可好了，我们可是大学的死党。”我安慰着雯雯说。
“是哥哥那个胖胖的朋友么？”
“雯雯你这样说他会伤心的。”
“是那个胖胖的叔叔么？”
“……是那个胖胖的叔叔。”
“哥哥真不容易啊。”
“……雯雯”
“我吃饱了，哥哥，抱我去床上。”雯雯微笑的朝我伸了伸脸，让我给她擦嘴。我抱起雯雯，努力的想用胳膊去感受雯雯是不是饭后会重一点点，但是还是感受不出只能作罢。
“哥哥，是雯雯变胖了吗？”怀里的雯雯突然忧虑的看着我。
“你发现了？”
“因为哥哥两只手的动作有点奇怪，好像在掂量什么东西似的，平时抱着我时不是这样的感觉。”
“这都能感觉到吗？”
“雯雯没有手和脚，所以身子很敏感啦。”雯雯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如果真的变重了，一定要和我说喔，我会努力减肥。医生不是也说了吗，我这个状态容易变胖，变胖了会生很多麻烦的病的，我不想生病。”
“放心吧，我以我超级精准的肌肉控制能力向雯雯保证，你这一个月，都没变重一点。”
“真的？”
“真的，事关雯雯会不会得病，哥哥不会骗你的。”
“那就好，这应该是多亏哥哥均衡的饮食管理吧。”雯雯微笑着说。
又聊了会天后，我便带着雯雯去刷牙，一样是专门的蓬松垫子缓缓包裹着雯雯下面，因为我站在雯雯身后她可以靠着我的肚子不倒，所以不用固定腰部，雯雯这个时候都会很开心。小小的儿童牙刷抹上彩色的牙膏，雯雯用送上前的杯子漱口水，然后就是啊的发声动作，张嘴，我开始给雯雯刷牙。
“雯雯，刷牙要坚持三分钟才行。”
我发现雯雯有些不情愿的动弹想说话了，于是嘱咐到。“不好好刷牙就会长蛀牙。长蛀牙就要去医院拔掉！”
于是雯雯只好忍着继续坚持张嘴，发出呜呜的声音。其实刷牙不是自己弄肯定不会有多舒服，我自己也是简单粗暴不知道力道轻重，但是想到太轻了完全没效果，只能委屈雯雯难受一会了。为了雯雯那洁白整洁一口牙我绝不能松懈。
最后没什么事了，回到卧室，雯雯又被放在了床上。自从雯雯那场事故以来，床铺是她短暂的人生中去的最多的地方了。平躺就是雯雯的人生，我无法明白一天大把大把的时间，躺着的雯雯是在想着什么，肯定不会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吧。只能转动头部，连翻身都困难，做什么都需要别人帮忙，这样活着的雯雯，真的还能拥有幸福吗？
每天回到家里，雯雯总是对我面带笑容，我知道这都是不想让我难过，而我所能做的只有尽量照顾雯雯。但是我的照顾却让雯雯轻视了她自己身上的苦难，想起最初事故后颓废的，绝望的雯雯，我给了雯雯活下去的动力，但是就这样自顾自的让她这样什么也做不了的生活一辈子，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自私。
“哥哥，你的表情有点可怕。”雯雯突然说。
我看着雯雯复杂的神情，急忙解释。
“你哥哥现在正在思考哲学的命题！这可是大师每天的必做冥想课！”
“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也就是，人为什么要活着……吧？”
“……”
“雯雯？”
“明天哥哥休息吧？我想你开车载我去郊区的野生动物园看看。”雯雯趴在床上，眼前平放着手机，用前摄像头的眼追踪功能就能操作。
“你怎么会对那里感兴趣呀？听说这两年就要拆了。”
“因为现在那里人流稀少啊。哥哥，如果我去市区的动物园，肯定会引人注目的，虽然不是哥哥的错，但是可能会给哥哥带来麻烦。如果遇到了哥哥认识的人，哥哥肯定也不太想把我介绍给别人认识。”
“这个嘛……确实，雯雯真是体贴啊。”
“哥哥，那就确定了，也不用出发那么早，不管什么时候去肯定都能买到票的。麻烦哥哥也跟我一起想想还能去哪里，毕竟，哥哥有空而我也不用去医院检查的时间太少了。”
雯雯努力的转过头，想面对我，但是她又不是猫头鹰，拼了命也只能用余光看到我一点。
“这个你自己查到什么感兴趣的地方跟我说就行了。”
我上前两手抱住雯雯的芊芊细腰，轻轻一使劲就把雯雯小小的身子翻了过来，雯雯现在可以面对我了，我不由得向下看去，虽然隔着浅色的睡衣，但是瘦小的肩膀轮廓依然能看见，找不到胳膊的位置，肩膀紧接着就是直直往下，胸脯小小的，但是也有凸起，没穿胸衣。然后是小腹，骨盆下什么也没有，延长的睡衣只能贴着骨盆搭下来，证明着大腿一点也不存在。我的眼睛竟然挪不开了。
“哥哥？”
雯雯有点紧张望着我，看我好久没动，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雯雯……”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雯雯一副疑惑的表情，等着我说下去。
然而，奇怪的沉默气氛，突然四周安静的可怕。
“哥哥……”
最后雯雯露出的淡淡的笑容。
“该睡觉了吧。”
“嗯……”
我点亮床头灯，关掉大灯。然后挪动着雯雯的身体，确保她侧躺而且头部是枕头最舒服的地方，我伸腿进去被窝躺到雯雯旁边，关了灯。
雯雯和我面面相觑，明明没有什么光线，我却似乎能看到雯雯眼里的光。
“其实我每天最害怕的就是关灯的时候了。”雯雯看着我，缓缓的说到，“灯一关，这个世界就变黑了，我什么也做不了，拼命睁眼却什么也看不到，我感觉我会被黑暗拉扯进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在那里，哥哥也不在。”
“但是我现在就在雯雯身边。”
我伸出手抚摸着雯雯柔软的脸庞，黑暗下只有娇小的轮廓，但是我却能慢慢顺着她柔顺的秀发抚摸到她的背。
“我一直在你旁边哦，只要雯雯大喊一声，哥哥就立马变身花花先生，打败那些让你害怕的东西！”
“花花先生不是那种角色啦！”
雯雯噗嗤的笑了，明明看不清雯雯的脸，但是能想象她的表情。
“哥哥……麻烦你紧紧的抱住我。”
雯雯美丽而深邃的眼睛似乎闪烁着泪光。
“……这样么。”
因为雯雯没有四肢，所以我只能一只手从她脖子底下伸过去，另一只从上面的腰上，腿部只能一只尽量搭在雯雯屁股上了。雯雯的身体真小啊，双手抚摸光滑的背部秀发，我感觉我抓紧了雯雯的全部。
“不会喘不过气么？”我问。
“被哥哥抱着，很舒服。”雯雯此时的头靠上了我的脖子。
“因为我什么也做不到，所以什么也感受不到。我没法抱住哥哥那结实的肩膀，也不能去搂住哥哥高高的脖子，我只能在床上躺着，看着哥哥那好高好大的身子走来走去。但是现在，哥哥的肌肤包裹了了我的大部分身体，我感觉和哥哥紧紧拥抱了，我现在感觉好幸福，我真的好喜欢哥哥。”
“………！”
“诶？突然听到哥哥扑通扑通的心跳呢，哥哥你是激动了吗？”
“……”
“哥哥你别不说话啊。”
“……”
“装睡是没有用的喔。”
“……”
“哥哥！”
“……”
“算啦，我也困的不行了，那我睡了喔哥哥，明天麻烦你把我叫起来了。”
雯雯似乎彻底放松了身体，但是她的头靠着我的脖子，我也不确定她是否睡着了。
“哥哥……”
寂静中又听到雯雯懒散的声音。
“你说的那个，人为什么要活着的问题，雯雯其实每天都在想喔……”
“虽然不知道正常人是怎么样啦，但是雯雯是为了哥哥而活喔……所以哥哥，不要离开我啊。”
“……”
然后是雯雯浅浅的睡眠声。这小妮子！总是在某些地方真诚的让人不知所措。我当然不会离开你啦！我说过，会照顾你一辈子的。虽然不知道那样的生活究竟是不是幸福，但我会和你一起见证的。
晚安，我的妹妹雯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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