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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的时候，已经黑透了天了。离开车站，周围便没有了任何建筑，整个山沟除面前这条已经被雪埋得有些模糊不清的公路外，看不出一丝人类曾到过的痕迹。乌云压着月亮，透不出一丝光，天黑，山更黑。这样的环境下，我不禁对坐在副驾驶上的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起了疑惑。我在这一带生长了二十几年，又是跑出租的，十里八乡都熟，却从未听说这边谁家里有这么个美若天仙的残疾姑娘，她断然不是本地人。我想不出这样一个女孩赶着年关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想问，又开不了口。从她上车到现在，除了她主动告诉我她的目的地是我要回的那个小镇以外，我们互相没有说一句话。说实话，对着这样一张脸，哪怕只是冲她言语一声我都觉得自己是在耍流氓。
我们二人就这样沉默无言，走了大概一个钟头，天上的雪下的紧了，雪片掉在挡风玻璃上哒哒作响，搞得我有些紧张，略微放缓了车速。看看漫天的大雪，想早点回去怕是不可能了。我有些烦躁，瞟了那姑娘一眼，心里有些按捺不住，想这和她聊聊天。毕竟大小伙子，守着这么一个美女，心湖总是免不了要荡漾一下的。我试探着问了问她去我们那的目的，她笑了笑，不答。我又问她家在哪，仍只是笑，不作答复。我看着她的笑，又爱又恨，爱她这俊俏的脸庞，恨她这木头般的性格。可既然她并不想和我说话，我也只得强迫自己的嘴停了下来。正当我正寻思着如何再找话题逗她开口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的路不太对，不知从哪里过来一条道，把本应是直道的山路分了一下，成了岔道。我敢拍着胸脯发誓，这里绝对不应该有岔道，别看天黑路绕，我自认为我是绝对不会走错的。平日里来车站的客人并不在少数，这趟列车可以说是我们这唯一一个可以快速通往外地的交通工具，几乎所有去城里办事的人都要坐这趟列车。我作为一个出租车司机，这条路线占了我至少一半的生意，几年的时间里往来不下百趟，对于线路早已烂熟于心，就是闭着眼睛开都保准能开过去，所以我很确定，这里绝对不会有一条岔路。
我踩下刹车把车停住，心想可能是看错了，毕竟这么大的雪，有路没路基本上都是白地，没准是路被盖住了，和旁边的野地一凑显得像两条路。开车门下去，雪积到路边，脚都踩不实，冷风夹着雪花嗖嗖的往后脖颈下钻，冻得我连打几个哆嗦。使劲挤了挤眼睛，勉强顶着大雪把眼睁开看了看，大灯打在地上，俨然只有一条路，这就对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天天在这边跑的，总不至于这大直道都认错。转身上车，一边拍身上的雪，一边又瞟了一眼副驾上的姑娘。只见她也在看着我，眼角微微上扬，整齐的小白牙轻轻咬着下唇，仿佛在憋笑。仔细想想，也确实值得一笑，我一个本地人连路都不认识，换谁来都是个好笑的事。
本来这事应该也就这样了，耽误了人家姑娘的时间，无非赔个笑，没啥大事。但当我扣好安全带，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在我前方延伸出去的依然是两条路，白雪黑路，清楚非常，没给人留下一丝看走眼的可能。我先是一颤，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可眼前横着的分明是两条公路，公路上常跑车，地温比野地高，下的雪没把它完全盖死，辨认起来并不费力，我觉没有看差，前面明明白白就是一个岔路。我心里有些犯嘀咕，看看周遭的环境，样样都熟，却又因为这一条本不应出现公路把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我不禁对自己也起了怀疑，莫非我真记错了？但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那时候路本来就少，除了车站往回走除了少数几个路口以外基本都是直道，只要路口没拐错，就没有走错路的可能。
没办法，总不能在这干耗着，再这样等下去恐怕到明天早上都回不去，万一天冷车憋了火，这深山老林里上哪找人去。我转头看向那个姑娘，发现她也一直在看着我，仿佛电影院里的观众看着荧幕上的喜剧演员一样，嘴角一直憋着一种叫人莫名其妙的笑。我有些恼火，合计着是把我当乐子看了，小丫头人长得倒漂亮，怎么心眼里跟堵了浆糊一样，我要是回不去，你能回得去吗？我多少有点没好气的问她，“姑娘，你给看看，前面是一条路还是两条路？”她听了我的话，看看窗外，紧接着转头又看向我，依旧沉默，只是未停下笑。看着她一脸的戏谑，我不耐烦的把头扭了回去，以免我产生把她扔下去自生自灭的想法。正当我以为这段木头不会回我的时候，她却又开口说话了，“你要不再下去看看？”我得承认，她突然开口讲话确实吓了我一跳，随后立即把头转向了她，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我一脸懵，她满面笑。过了好一阵，我才反应过来，心想这姑娘原来还不是个傻子，也会说话。就这时来说，也确实没有比再下去看一眼更好的选择了。我理了理外套，推门又来到车外，再一次看向前方，随即全身一颤。只见一条挺直的大道顺着车灯的方向一路延伸进不远处的黑暗，除此以外，哪有什么第二条路可走。我生平第一次如此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次可看错，两次呢？更何况车窗内外的景象为何会不一样？我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在加速，一股凉劲直顶脑门，全身一个哆嗦，钻回了车里。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见我如此惊慌失措，那姑娘反倒先开口了。我看看她，又看看前方，依旧是那个鬼魅般的分岔路口。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尤其是对着这样一个美人，那股大小伙子的横劲便起来了，顿时血气上涌，心中发狠。“他妈的，管他的，两条道是吧，走，妈的，老子怕他这个？”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紧接着一脚油门就冲着其中一条路开了过去，也是失心疯了，当时竟丝毫没考虑后果，山沟沟里开车，心急可了不得。就这样，我不再管旁边的姑娘如何，也不在乎道路怎样，只管开，没了命的开。可大山容不下我的赌气，我在里面绕来绕去，一直开到午夜，竟未见一户人家。
就在我迷迷糊糊地在山窝子里乱窜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大腿上被搭上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只雪白的脚。我吃了一惊，猛踩刹车，巨大的惯性几乎要把我给甩出去，好在车速不算太快，不至于连人带车翻下山沟。不用说，那只脚的主人只有一个，险些被她害死，我气急败坏，转头想着破口骂她几句。但当我真正把头扭过去看向她的时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见她把身上的白色加长款羽绒服从下往上拉开了一半，露出两条修长的玉腿。如此冷的天，她居然没有穿长裤，只有一条紧贴着大腿根的短裤，腿上穿着一双长筒的白丝，从脚尖一直包裹到胯下，直通到短裤裤筒。可能是因为没有双臂，为了方便用脚，白丝在脚尖部分被剪开，探出十根白玉般透亮而纤细的脚趾，脚趾微微弯曲，仿佛在招呼我勇敢向前。不是我猥琐，这种情况下换谁来谁顶得住啊，作为一个刚刚脱离青春期的小青年，我真的很难把持，但道德的约束终究压住了生理的激动。我浑身一个激灵，在荷尔蒙的刺激下全身的血管都在猛烈地缩胀，我哆哆嗦嗦的向着方向盘摆正身子，尽一切的可能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见我不为所动，那姑娘竟然得寸进尺地把脚伸到了我的面前，整个人向我倾了过来，几乎要贴到我的身上。“哥哥，别开了，你看看油表。”她把她那张樱桃小嘴贴到我耳朵根耳语到，说完还把脚尖翘起，点了点我方向盘后的仪表。此时我整个人已经软的像团棉花，唯有一个地方是硬的。听她说着，我已无法再思考，顺着她的脚趾看去，她说的没错，由于我之前没加油，又迷了路，油箱里已经没油了。既然没油了，车自然也就开不了了。我的最后一丝心理防线被彻底击垮，一转身搂住她，野兽一般在她身上亲吻起来。可能是因为没有手的缘故，她的身子小小的，一把就可以抱住，且遭不到任何抵抗。我整个人扑到她身上，她也配合的用脚抚摸我的侧腹，嘴巴吊着我的耳朵轻轻的吹气。“嘘~”一边吹，一边把透红嘴唇轻轻贴在我的耳根，顺着脖子一路滑到颈椎。已是干柴烈火，无法收拾的地步。可正当我要开始的时候，突然感觉头顶一颤，猛然一疼，如同被什么东西打上了天灵盖。当时大叫一声，心神归窍，这时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我狠喘着粗气，好似要窒息一般，看着她一身的凌乱，不禁后怕，悬一悬就是伤天害理的事。她见我停下来，眉眼间竟透出一丝焦急，再想诱惑我，可已无用。我死命的推开她，坐回驾驶位，定了定心神，等喘匀了气再回头看时，副驾驶上空无一人。
当时可以说是吓傻了，真的吓傻了。就在那里坐着，不动，不言，死人一般。直坐到天亮，外面风雪小了，才终于缓过劲来。稍微一动牵着浑身的疼，好像被人打了一顿。再想昨夜的事，处处蹊跷，才终于有些信了那些老司机的话。其实类似的故事我曾听过，夜里进山，有可能遇到勾魂夺命的狐狸精，只要一进去，人当时就玩完。不知为何我当时能收住，但好在，也算捡回条命。就这样，我在车里一直等到有别的回镇的车路过，把我拖了回去。沿路一瞅，我竟已偏出路线百十里地，不免倒吸一口凉气，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
最终，跌跌撞撞回了家，撞开门便踉跄着摔到床上，不锁门，不脱衣，死了一样沉沉的睡去，纵雷打也叫不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