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腿
只一瞬间,黄瓜的眼就直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双腿,一双硕长、性感,从打开的车门里缓缓伸出的女孩的玉腿。黄瓜心里徒地一颤,失声叫了起来:“哇噻,好美的腿!”黄瓜是学美术的。按他的理论,美丽的女孩应该有一双美丽的腿,否则,就是对美的亵渎。黄瓜的理论在这里再一次得到了论证。开启的车门就像慢镜头特写,美腿过后是迷你裙紧裹的美臀,接着便是柔软无骨的细腰和醉人的胸脯,然后是如水般泻在肩上的长发和清秀的脸蛋。细心的黄瓜还发现,就在车门即将闭合的刹那,美腿似乎支撑不了重量还轻轻地抖了一下。美腿上了人行道,不紧不慢地前移。
黄瓜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目测了一下,女孩的身高大约一米六二,大腿和小腿是那么地匀称而又合符比例。黄瓜骤然间有点意乱情迷起来。他还发现,女孩子走路的姿势也很优美,如玉树临风一般。
美腿拐进了一条巷子,接着又拐进了一条巷子。小巷的尽头黄瓜追上了美腿。就在美腿迈上第一级楼梯而打了个趔趄是,黄瓜不失时机地上前扶了摇摇欲坠的美腿一把。
黄瓜便由此知道了美腿叫小倩。黄瓜很庆幸,要不是自己力争来这个小城采风,也就发现不了美腿。发现了一双世间难觅的美腿,对一个学美术的人来说,是多么地重要啊!接下去,黄瓜便深深地爱上了小倩。黄瓜说:“倩,你太美了,腿美心美人更美!”
小倩并不因黄瓜的献媚而情不能已,平静地说:“我真有你说的那样美吗?”
“真的。尤其是你的双腿,简直是上帝的杰作!”黄瓜激动起来,“你的腿是那样的修长、匀称,合符黄金分割律。你要知道,黄金分割,那可是世界上最优美的比例呀!”
小倩仍很平静地说:“我的双腿真有你说的那样美吗?”
黄瓜亢奋了:“倩,亲爱的,你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吗?”
小倩摇了摇头。
“我想……”黄瓜语无伦次起来,“我想看一看你的腿,摸一摸你的腿……”
小倩理智地拒绝了黄瓜的非份之想:“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让你看过够!”
黄瓜明白小倩所说的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他于是便日日盼望着那个时候的来临。
那个时候终于在黄瓜的日思夜想到了。
洞房花烛夜,黄瓜满面红光,幸福得忘乎所以。他喃喃地对小倩道:“亲爱的,现在是时候了……”
小倩身披 婚纱,如圣洁的天使一般。“你对我的双腿怎么那样感兴趣?”
黄瓜又滔滔不绝地搬出自己的专长和美腿理论来。然后说:“亲爱的,我不止一次说过,你人也长得很美!”
小倩:“你真的想摸一摸我的双腿?”
黄瓜:“想,连做梦都在想!”
小倩轻叹一声,撩起婚纱一拧,将双腿往黄瓜怀里一丢:“拿去吧,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黄瓜搂着冰凉的双腿,傻眼了:“你……”
小倩:“你不是要摸一摸我的双腿么?”
黄瓜似乎明白了什么:“倩,你这是……”
小倩向黄瓜讲了一个故事。十五年前,这个小城发生了一起车祸,一家三口父母双双罹难,惟一幸存的女儿也因之失去了美丽的双腿。后来,一位退休教师收留了那个女孩,并把她抚养成人……小倩讲完故事,已是泪水涟涟,泣不成声。
黄瓜抚摸着冰凉的双腿:“那你的双腿……”
小倩擦干眼泪,说:“我的事被媒披露后,北京一假肢厂花了两年时间免费为我研制了一双目前世界上最先进、最漂亮的电子腿。
黄瓜听了,终于从亢奋中冷静下来。
“我本来早就想告诉你实情,只是担心你对美的执著和狂热,突然的打击怕你承受不了,所以……”小倩停了会,又接着说,“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物质,人也不例外。不过,你要后悔也还来得及,我们在未上床之前只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从道义上来讲,你无须承担任何责任!”
黄瓜愣怔了,如泥朔木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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