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都市言情小说《左腿》
本帖最后由 taxidg 于 2021-8-1 10:25 编辑原创:可以改编:来看一看
一
今天是爱妻梅莹的生日,也是我和她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
下午早早向报社主编请了假,我就开始一通忙活:定蛋糕、买鲜花、去超市采购;回家布置、下厨烹饪,做了一桌她爱吃的菜,还给她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六点之前,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梅莹归来。
点着烛光的客厅里,我点燃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静静地想着与梅莹走过的这十年,如潮的记忆将我带回到十年前与她邂逅的那趟北京到广州的列车上……
那年九月受报社派遣,我这个摄影记者乘火车由北京南下去广州采访。我买的是软卧车票,开车后包厢里只有我一个人。列车到达郑州的时候,我去站台上买了盒烟,不等抽上一支发车的铃声就响了。
当我回到车上时,发现包厢里新来了两位年轻漂亮的女军人。年龄稍大一点的是个上尉,她皮肤白皙,一双漂亮大眼睛的眼角处隐约能看到几条浅浅的鱼尾纹;另一个看上去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佩带着中尉军衔,金色的肩章闪着烁烁的光辉。一张非常标致的鸭蛋脸,脸上的轮廓和线条清晰而自然,她的嘴唇看上去很性感。两个人都留着披肩的长发,身上的军装好像也有些与众不同,看上去感觉更合体也更潇洒。
见到眼前的两位美女,的确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有这么两位美丽的旅伴,我反倒因为这次没买到机票而感到庆幸了!
“你好!是出差吗?”我主动搭讪。
“是啊!回部队。”上尉说。
“你们是文艺兵吧?”
“眼力不错啊!”一直都是那个上尉冷冷地跟我答话,她边说边整理着俩人的行李,而另一个已经坐到了车窗边上,独自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一时找不到感兴趣的话题,我只得悻悻的摆弄着笔记本电脑,偶尔禁不住诱惑的瞟一眼对面的两位美女,发现她们之间话并不多,即便有话也是窃窃私语,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着自己手中的杂志。
这次出来多亏带了这台电脑,从早晨上车后我就一直在上网,所以也没感到太寂寞,直到上来这两位美女,我的视线才得以离开电脑的显示屏。我一直试图寻找机会打破眼前的寂寞,毕竟我们的旅行还有二十多个小时才能结束,可是直到晚餐时都一直没能如愿。去餐车用餐之前我把电脑收起来,因为我上面的铺位一直是空着的,就顺手把电脑放在了上面。
等我从餐厅回到包厢的时候,两位姑娘都已经躺下休息了。因为时间还早,我想再上网看看有没有新的邮件,当我起身去上铺拿电脑时,却吃惊地看到了一条女人的左腿,确切地说是一条仿真假肢,它静静地躺在我的电脑包上,上面裹着黑色的长筒袜,脚上还穿着一只精致的半高跟的羊皮短靴。
一条多么修长而柔美的腿啊!只可惜是假肢!我即刻想到对面的两位姑娘中应该有一人就是这条假肢的主人,心里忽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激动,只觉得心跳加速、脑袋发胀,一种好奇心驱使我想马上找到答案。借着包厢里幽暗的灯光,我看清对面的铺位旁的确只有三只鞋,两只右脚的和一只左脚的。
这一夜我几乎没有入睡,一合上眼睛,脑海里便浮现出那条优美的假腿,我甚至产生了幻觉,似乎感受到了它上面的体温和脉搏……
二
当一缕朝霞透过墨绿色丝绒窗帘的缝隙照进包厢时,对面上铺有了动静,上面的姑娘已经麻利地跳到了车厢的地板上,当我看她穿上戴着上尉肩章的军装时,我断定失去一条腿的是那位年轻的女中尉。上尉拿了一套洗漱用具转身去了洗漱间,我呆呆地望着对面地板上那单只的短靴正在浮想联翩。
这时候下铺也有了动静,女中尉翻了个身,忽地从铺上坐起来,看上去似乎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当她抬起眼睛时正好与我的目光相遇,大概是自觉有些失态,她稍微镇静了一下,用手指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从衣帽钩上取下自己的军装披在肩上。也许是动了恻隐之心的缘故,我发现她的神态比我昨天刚见到时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睡的好吗?”我主动问道。
“哦,挺好!”她似乎若有所思。
“需要我帮忙吗?”我说出来也感到很突兀。
“哦!不,我……想换件衣服,能不能请你……”说着她向包厢门口撇了一眼。
“可以,可以。”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起身走向门外,当我的手触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却鬼使神差地转过身来,径直走到我的上铺,伸手取下那条假肢捧到她的面前。
她先是一愣,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从我手中接过假肢说了声“谢谢!”大概是觉得意犹未尽,于是,又送给我一个会意的微笑。
“咣铛,咣铛,咣铛。”
我站在车厢连接处抽着烟,车轮的噪音让我的思绪有些烦乱。忽然有人拉了拉我的衣袖,回头一看原来是她。她已经戴好了假肢,足有1.68米的身材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笔挺军裤的裤脚没过了她的脚踝,叫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她是一位只有一条腿的残疾姑娘。
“不好意思,让你在外面站了这么久!”
“不、不!我正好抽烟!”
“你可以回去了!”
“好的,好的!”我跟在她身后,一起回到了包厢。
上尉这会儿不知去了哪里,包厢里只有我们两个。她坐在我对面的座位上,从挎包里拿出一包口香糖,用她那白皙而纤长的指尖灵巧的剥去外面的包装,并取了一块递给我。
“刚才……谢谢你啦!”这次她的话语里充满了真诚。
“谢谢!我没想到……”我接过她递过来的口香糖。
“你看见了!感到很失望吧?”她脸上掠过一丝忧郁的表情。
“不,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我试图解释,又补充到:“其实它看上去很完美,也很逼真,甚至很性感……”
她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你是这么想的?你这个人有点特别!”
“你是说我的回答?”我问。
“不、不,是你给我的感觉。你好像……你……算了!不说了。”她欲言又止。
我看了她一眼,她也正在端详着我的脸。
“你在部队做什么工作?”沉默了许久,我又问她。
“我以前是搞舞蹈的,跳民族舞……现在在机关。你呢?”
我告诉她我是北京某报社搞摄影的,这次是到广州出差一周,并趁机递给她一张名片。
她看了名片显得有些兴奋地说:“我一直想为自己拍点照片,以前演出的时候也拍过不少,不过没留下几张好的,而且都是剧照,以后有机会能给我拍几张吗?”
“当然可以。是拍特写还是半身?”
“都要。我还想拍几张不戴假肢的全身照。自从出事以后,我很少再拍照片……我想拍下现在的样子,留着以后自己看看。这样不会让你为难吧!”她惴惴不安的问。
“不会。而且我非常愿意!”我说。
“你是什么时候出的事啊?”
“三年前。”
“是车祸吗?还是骨……?”
“都不是!”她显然不太愿意回答我的这个问题。
“能不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呢?”我的好奇心只好到此为止,悻悻地问。
“我们部队有规定,你找我也不大方便,有时间我联系你吧!”
“对了,你刚才说我有点特别,为什么?”我想起了开头的那个话题。
她显得有些调皮,还有几分矜持:“我是想说你是不是……”
就在这个当口上尉推门进来了,中尉马上收住了嘴边的话,又捧起了杂志。
看样子我们的谈话又该结束了,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大概再过两个多小时就要到达终点站广州了,我想先躺下休息一会,到站以前也许还有聊天的机会,谁知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当我被乘务员叫醒的时候,发现包厢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对面的两张铺位已经空无一人。我望了一眼窗外,列车还在缓缓地行驶,我追到车厢连接处,也没发现她俩的踪影。火车停稳后,我第一个跳下站台,双眼紧盯着下车的人们,希望能在人群中寻觅到她们的身影,直到站台上的熙攘的人群全部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三
原以为火车上的相遇会不了了之,谁知几天后的一个周六,我突然接到了她打来的电话,约我周日白天相见。她的电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我高兴的答应明天中午请她在陶陶居喝午茶。
与女孩子约会要是迟到是很不礼貌的,第二天我带上相机提前半小时到了陶陶居。
她准时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但这次她又让我吃惊了。她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一身非常合体的套装,标准的身材显得更加婷婷玉立,只是走起路来左腿步态略显僵硬,当然这一点只有我明白,可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她是个公司的白领。
寒暄落坐后,我们慢慢喝着茶,她对我讲述了她的故事:
“我叫梅莹,出生在杭州一个普通的教师家庭。因从小就爱跳舞,从小学、初中、高中、到市少年宫,一直都是舞蹈尖子。十六岁那年,军区文工团看上了我,将我特招入伍。由于我的勤奋和刻苦,五年后在团里我就挑起了大梁,担任了独舞,还参加了全军的文艺汇演,获得过舞蹈一等奖。后来入了党也提了干。有了点名气,追求我的人就排起了队。但对爱情我是属于比较传统的那一类,父母也告诫我,对个人问题一定要慎重,切不可被名利所迷惑,这一点我还是有比较清醒的认识,毕竟我还年轻,再说干舞蹈这行吃的是青春饭,我热爱舞蹈事业,想事业有成,所以对追求者都婉言谢绝了。”
她停下喝了口水,似乎是想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我赶快给她把茶斟满。
“可想不到的事还是发生了!军区作战部一个叫邝涛的参谋,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仗着他父亲是军区副司令,对我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我不喜欢他那样的人,知道也配不上他的家庭,从一开始就拒绝了他。可他死缠烂打的追我,我尽力躲着他,在三番五次的尾随、围堵、恫吓、通牒均不起作用的情况下,一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地闯进我的宿舍,威逼要我做最后的表态。这时对他我已反感到了极点,再次严词拒绝了他,谁知他竟掏出手枪对着我说要与我同归于尽。出于本能的反抗,我抓住他拿枪的手拼命往下摁,在绝望中他抠动了扳机,枪里的子弹全部射中了我的左腿……”
“畜生!”我被她的故事震惊了,禁不住将拳头砸在桌子上,把旁边喝茶的人都吓了一跳。
轻轻的啜泣声引起了旁人异样的目光,她伸手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我俩陷入了沉默。
等她平静下来她又接着说:“几天后在医院里醒来我才知道,我永远失去了我的左腿,从此再也不能从事我热爱的舞蹈事业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我急不可待的追问道。
“他枪里有八颗子弹,其中五颗全打在膝关节上,把膑骨和半月板全都打碎了,另外还有一颗子弹打穿了腿部的动脉,造成大出血。为了挽救我的生命,医生迫不得已给我做了截肢手术,否则将来通过置换人工膝关节还不至于截肢。”
“那个王八蛋呢?”
“他被送交军事法庭。审判时我也去了,可他竟然一点悔意都没有,判决后还高喊”“你是我的人,我不许你嫁给别人。”最后军事法庭判了他二十年。”
“后来呢?”
“这件事对整个军区来说是个丑闻,那个副司令也被撤了职、提前离休。按说我已经残疾了,又不是战伤,留在团里也不能再跳舞,理应转业回家。可能是军区首长们出于愧疚吧,就把我留了下来,留在文工团机关工作。但出了这种事对我不可能没有影响,再加上人言可畏,说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军区大院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来看我。我人虽还活着,心却已经死了。”
“那这次你去郑州做什么?”
“这次去郑州是和舞蹈队的队长去选几个舞蹈苗子,结果在火车上就遇见了你。”
我笑道:“这么说,咱们可是千里有缘来相会啊!”
她也笑了!
这一下午与梅莹聊得很愉快,我们约好第二天给她拍照。
四
第二天天公格外作美,艳阳高照。一大早,我俩来到位于广州近郊的白水寨风景区游玩拍照。
有美人相伴,心情自然大好,梅莹也很高兴,说在广州这么多年都没出来玩过。郊游毕竟不象在城里有宽阔平坦的大马路,遇到山路梅莹的步履逐渐变慢,明显看出她用假肢行走的不易。
我绅士般地朝她伸出胳膊,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崎岖不平的路面已让她力不从心,只好挽着我的胳膊慢慢前行。我特别注意不要走快,以免她累着。上下台阶、过沟迈坎都搀扶她一把,这些小事她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却对我报以甜甜地微笑。
我拿出摄影的浑身本事,取景、构图、选角度、调光线,除了拍风景照以外,同时我也不忘时不常给她来个人物特写,包括她的一颦一笑、优美的身段等等。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神是人像摄影里不可忽视的一环,眼神也能反映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在查看已经拍好的照片时,梅莹清澈纯真的眼神触动了我的心灵,但眼神里也有一种淡淡地忧伤!
拍了一上午我们也累了,找了块偏僻的草地歇息,我注意到她在坐时假腿只能直挺挺地慢慢放平。
她红着脸说:“你转过头去,不叫你别转过来。”
我不知她要干什么,但美女的命令只能执行!
几分钟后她轻轻喊道:“可以回头了。”
回头一看,原来她把左腿的假肢给脱下来了,人腿分家地坐在那里。
她说:“戴着它太沉了,捂得难受,没吓着你吧?”
我笑道:“这到没有,到是那天在火车上吓了我一跳!”
她幽幽地说:“哎!我的一生就毁在这条腿上了!”
我好奇地问:“我能看看这条腿吗?”
她默默地将假肢推到我面前。
我轻轻拿起这条没有生命的假腿仔细欣赏着,假肢制作得还算精良,但严格地说这是条很普通的假肢,膝关节不是液压的,脚板也不能调节,属于老旧的产品,唯一让我陶醉的是假肢接受腔内散发出她淡淡的体味。
她好奇地说:“你平时是不是对残疾人……特感兴趣?”
我岔开她的话:“这条假肢有点落伍了,你应该换条德国的奥托博克假肢。”
她淡淡地说:“我听说过奥托博克假肢,知道它很好,但价格也很贵,一条大腿假肢动辄就几万十几万,一个穷当兵的怎么装得起。当年受伤后是部队花钱让我就近在广州做的这条假腿,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说:“去年我们报社给北京博爱康复中心做过报道,还给他们拍了好多照片,认识那里几个管事的。回去后我找找他们,以最优惠价格给你做条新假肢,那种脚板可以调节、能穿高跟鞋的那种。”
“不不不,这种事怎么好意思麻烦你!这儿景色不错,给我拍照吧!”
看得出梅莹是有备而来,她不但带了几身舞蹈服装,甚至还带了条裙子。
“受伤后我再也没有穿过裙子,要不是为了来拍照,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再穿它们了!”
她很大方地换上裙子,单腿蹦着跳着拍了一组生活照,其间她对自己的残肢并不隐匿。在她摆Posture之时,我看到了她那雪白的残肢,那水滴状般的残肢随着身体的跳跃在颤动着,软似无骨,胜似白雪,一时间竟闪瞎了我的双眼,搞得我都忘记是在为她拍照!
拍完这组照片后,她坐到我身旁看效果:“哎呀!你的摄影技术真不错哎,把我拍得这么漂亮!”
“你本来就很漂亮!”我有意无意地触碰了一下她的残肢。
她身体微微一震,红着脸低声说:“你这个人真和一般人不一样!”
话虽是这么说,可我看得出她并没有反感我的意思。
接着她戴上假肢,换上舞蹈服装,穿上舞鞋,摆出各种舞姿让我来拍。
人像摄影中美姿是重点,要说梅莹不愧是搞艺术的,一旦进入了自己的舞蹈世界,她的每一个舞姿,从头部、肩膀、腰胯、手臂、腿部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是那么准确。而我力图从不同的角度、利用不同的光圈和速度、去捕捉她不同的神态、去展示她美丽的身姿,竭力用摄影技巧把她构成一幅美的佳作,做到不单调也不平凡!
这一天我俩收获颇丰,既愉悦了心情又给梅莹留下了人生中的纪念,同时也增添了我们的情感。返回的大巴上,累了一天的梅莹靠着我的肩膀甜甜地进入了梦乡,而我则不敢动、也不愿动地将这个姿势一直保持到终点!
本帖最后由 taxidg 于 2020-10-30 13:22 编辑
五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出差的工作已完成,我就要返回北京。考虑到梅莹行动不便,临走那天说好了不让她来送我,但她还是来了。
站台上,象我这样一个走南闯北的人,第一次感到了恋恋不舍的滋味。
她拿出一张纸条交给我:“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和通讯地址,照片发到我的E-mail吧!”
我很珍重地将纸条收好说:“回去我把这些照片修一下,尽快给你发过来。”
“还……来吗?”
“只要你还在广州,我会常来的。”
催促旅客上车的广播再次响起,本想拥抱她一下又觉得太唐突,只得与她依依惜别!
……
如今早已过了鸿雁传书的年代,现代科技让人们拥有了电脑、手机等联系工具,一下把我与梅莹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我们开始了一南一北的隔空之恋。可毕竟梅莹是军人,军人有军人的纪律,为了不影响她的工作,我们不能煲电话粥,平时只能白天发发短信、晚上在QQ上倾诉衷肠。
为了能多与梅莹相见,报社只要有去南方采访的任务,哪怕不是广州我也争着去,完成工作后可以拐到广州去看她。虽然我们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但距离产生美这句话让我和梅莹乐此不彼!
自从看到梅莹那条老旧的假肢,我的心里就隐隐作痛,失去一条腿本就让人很惋惜了,再没条好的假肢相配,实在是难为这么美的佳人!
好在我是个单身,家里没什么负担,除了抽烟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嗜好。我的收入分为白色收入和灰色收入两类;月工资7000为白色收入;记者去单位、企业采访报道,一般都能收一些红包,这就是灰色收入。有些昧心记者甚至会用一些负面消息去敲诈被采访单位,以此获取高额“封口费”。而对于我这个主要搞摄影的人来说,工作之余给别的杂志、画报或是影展投投稿,也是一项不错的收入来源,所以这些年也攒了点钱,眼下为梅莹换一条新假肢是当务之急。
我找到博爱康复中心的熟人,他们答应以最优惠价格为梅莹制作一条与奥托博克合资的假肢。
当我在电话中把这个消息告诉梅莹时,电话那头她听完哭了……
一个月后,梅莹利用一年一次的探亲假来到了北京,顺利地做了假肢取模。
由于制作假肢需要一段时间,我留梅莹在北京玩了几天,就让她回杭州去看望父母,待假肢做好再来北京试戴。
当梅莹穿戴上这条逼真地假肢后,行走时的步态得到很大的改善,几乎与常人没有区别,激动地泪水不住地往下流。
对于假肢使用者来说,行动性能的改善意味着生活质量的提高。当梅莹勇敢地换上裙子,穿上高筒丝袜和高跟船鞋,挽着我的胳膊大胆地徜徉在长安街头,她惊喜地注意到,人们的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她美丽的容貌上,而不是在她的腿部,这给了梅莹极大地自信,让她勇于去迎接任何人的目光。
明天梅莹就要回部队了,晚上我送她回到宾馆。
“今晚,你陪陪我吧!”她祈盼的望着我说。
这样的要求我自然没有理由拒绝,轻轻揽住她的腰肢坐在床上。
她突然抱住我说:“王凯,如果不嫌弃我是个少了一条腿的女人,你就娶了我吧!无论你是不是个慕残者,只要你对我好,能保护我,我会好好和你过一辈子!”
她近乎祈求的直白既让我吃惊又让我感动,有这么好的女人做妻子,夫复何求!
我问:“你也知道慕残者这个词儿?”
她点了点头。
我说:“我是不是个慕残者,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信息化时代,人类每天都在创造新的词汇。倒退几十年,谁又知道非典和禽流感这些新名词?但我觉得是不是慕残者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你,这就够了。梅莹,让我做你一生的保护神,好吗?”
她含着泪扑到我怀里:“嗯,我要用这条新腿和你共同走完这一生!”
本帖最后由 taxidg 于 2020-10-30 13:27 编辑
六
柔和的灯光下,出于职业习惯,我从一个摄影师的角度欣赏着眼前的梅莹。
她含羞慢慢脱去衬衣和裙子,粉色乳罩下挺拔的山峰和性感的乳沟,带有强烈性暗示的粉色半透明蕾丝内裤,刹那间在我脑海中构成了一幅现代人体艺术的美图。
乳罩是本世纪上帝赐给女人们“随手天成的美物”,也是女人的最后一件遮羞布。它刚出现时,人们仅将它当作一种时尚的装扮,它解放了女人的胸部,将女性完美的(违规用词,请立即整改,禁止带有成人内容)曲线体现得淋漓尽致,由此也提高了人类的审美情趣。所以说乳罩是一种含蓄的艺术,而且也是一种掩饰的艺术,它的出现是艺术发展的必然!
不经意间,梅莹的身体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袒露出迷人的乳沟,玩弄着长长地柔软的头发,这种无声的引诱远比一下脱个精光更加充满诱惑力。从来性感与感性都是相辅相承的,而梅莹作为一个温柔知性的女人,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生出无限的魅惑!
我愣愣地看着,她娇嗔道:“哎呀!还傻看什么?人家不方便,还不过来帮忙。”
如梦初醒的我赶紧凑上前去,将她腿上的高筒丝袜一点点褪下,拔去假肢上的气塞,轻轻将这条修长逼真的假肢拔下,象供奉神物般将它放好,雪白面团般的残肢赫然展现在我眼前!
她眼波流转地说:“你喜欢……我的残肢吗?今后它就属于你了!”
我有些发抖的手轻轻捧着这团肤如凝脂、并带些弹性的残肢,那种手感真是好极了。同时我也注意到,梅莹残肢的刀口缝合得干净利落、圆润平滑,以至现在只能看到一道淡淡的粉色疤痕。当年给她做手术的一定是个经验丰富的医生,预留的残肢恰到好处,给按装假肢留下了最好的条件。
正神情恍惚间,梅莹绯红着脸朝我努了努嘴,那半截残肢竟然一翘一翘地动了起来,犹如男人的人根躁动时一样,顿时令我失魂落魄,搂着梅莹倒在了宽大的床上。
女人是用皮肤呼吸的,而梅莹显然处于皮肤“饥饿”状态。她紧紧抱住我,唯恐怕我跑掉。我虽不是什么床上老手,但各方面还是能拿捏到位,调情、抚摸、亲吻,各种性爱前的流程一样不少地进行着。我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说些女人爱听赞美的话,抚摩她的肢体,让双方“水乳交融”在一起,享受彼此间身体摩擦的快乐,让彼此间充满着“爱”的味道。
不大一会儿,面部潮红发热的梅莹已经双眼迷离,开始呻吟起来,两颗红红的樱桃开始涨立。我抚摸着她的残肢,竟然摸到残肢内还保留着半截骨头,而每每揉捏到这半截骨头,似乎都给梅莹带来了强烈的刺激,她兴奋的直发抖,一双纤纤玉手捏我、打我、抓我,唯一的右腿象蛇一般紧紧缠住我的身体,柔软的残肢在我身上摩挲,同时嘴里发出一种诱惑力极强的呻吟声……
她紧紧抱着我喘息道:“来吧……你要的一切……我都给你!”
刚进入她的体内,立刻有种被暖暖包容的感觉,进入得深了,她的身体会不由自主的颤栗,摩擦到一定程度时,大量爱液阵阵涌出。大约十多分钟之后,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紊乱,体内突然出现一种有节律性的收缩,随着这种收缩的出现,她兴奋至极,发出了性高潮时所特有的闷叫声,我俩同时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快感!
性事过后我问她:“后悔吗?”
她柔情说:“如果怕后悔,今晚我就不会和你睡在一起,今生我就认定你这个人了!”
我试探地问:“梅莹,如果咱俩结了婚你有什么打算?是我南下还是你北上?或是和你回杭州?”
她毫不犹豫地说:“要是结婚后我就转业,我早就想离开那个让我伤心的城市,在那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你不要为了我而委曲求全,这样你今后会后悔的!”
她感慨地说:“我一生钟爱舞蹈事业,从小舞蹈就对我有着神奇的吸引力。记得在少年宫的舞蹈班,老师教我们压腿、下腰,有时疼的钻心,一堂课下来流的最多的是眼泪!尽管疼过、哭过,但从来没有后悔过。后来到了文工团,每天只要往把杆前一站,我浑身都会兴奋,只因为我选择了舞蹈。如果不是少了这条腿,我会把舞蹈事业坚持下去。现在既然不能再跳舞了,再留在部队也就没有了意义。”
这一夜,我们聊了很多,聊累了她就趴在我怀里入眠,双手抱着我一夜都没松开!
一个女人要是把身子给了你,也就是把她的心给了你。经过灵与肉的结合,一夜之间,俩人对视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眼里会放光,有些昨天还难已言表的话,今天说出来就容易的多。
第二天,我送她去车站,就象半年前她送我一样,我们难舍难分。
她一会儿帮我拽平衣服,一会儿帮我抚平头上的乱发,实在没得干了,就深情地望着我。
她期盼地问:“什么时候来接我?”
我说:“很快!你自己要保重,等我来接你时,我希望看到一个美丽的新娘!”
本帖最后由 taxidg 于 2020-10-30 13:35 编辑
七
相恋一年后我们俩结了婚,随后梅莹就向部队提交了转业报告。
在等待的日子里我也没闲着,为了给梅莹一个温暖的家,我倾其所有买了一套小户型的两居室,家虽不大,但却是一个充满温馨地爱巢。
两个月后,梅莹的转业报告获得批准,我去广州接她回北京。
一旦真要脱下这身军装,离开朝夕相处的战友,离开无限眷恋的部队,梅莹哭得稀里哗啦!
回到我们的新家,她扔下行李就扑到我怀中:“我终于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保护我的人。”
梅莹回到北京,首要之事就是解决她的户口和工作等问题。
我们报社有很多记者,每个记者负责采访一个相关的部门或行业。大家相互之间关系都不错,工作中相互帮忙是常有的事。在梅莹的户口和工作等问题上,报社的这些兄弟姐妹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他们都有自己的人脉关系,负责采访公安口的同事帮我找熟人解决户口问题;转业军人的工作安置归民政部门管,加上梅莹属于伤残军人,跑民政口的同事义不容辞地伸出了援手。
不出两个月,梅莹的户口和工作问题就解决了,她到市文联当了资料管理员。为此,我和梅莹都感激不尽!
有了稳定的工作,抛弃了单身生活,家就成为了我们新的二人世界,而成为夫妻就意味着从此做什么事都要想到还有一个“他或她”。
对于梅莹我是既爱她又心疼她,年纪轻轻就遭受到事业毁灭和失去肢体的双重打击,而这种打击难免会在她心里留下阴影。平日里我就察觉到她经常做恶梦,醒来说常常梦到被邝涛枪击的那个场景和他恐怖的面容,而每次从梦中惊醒后,她都会瑟瑟发抖的紧紧抱着我。
我明白枪击事件是伴随她一生的梦魔,从此,每天梅莹的耳边多了一份温柔的呢喃软语,我经常开导并安慰她,用我的爱感动她,用我的行动保护她,让她能在我的怀里安心入眠,让她能得到一种安全感,这样才能逐渐减轻她心理上的负担。
梅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并不象小女人那样善于发嗲。突然有一天,她缠着我要我带她出去玩,说些天真的童言童语,甚至还让我给她买儿童食品吃,好像什么都要赖着我、黏着我。起初我有些奇怪,后来渐渐明白,其实她这是在向我暗示,她需要我的关心和爱护,就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这时候在她的眼里没有别人,只有我!
古语曰:“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梅莹深谙此中含义。
女性的脚部及脚踝在古代就被当作性器官,而今天女性穿着凉鞋及高跟鞋已被她们当作一种性感的武器,她们甚至希望男人们偷窥自己裸露的脚踝,觊觎她们穿高跟鞋时婀娜的姿态。梅莹也不例外,尽管她有一条腿是假肢,但一条芊芊玉足的右腿已足矣,让我常常盈盈一握把赏观瞧。
真腿玩罢,对梅莹那条假肢我也格外上心,虽说只是她人生中的替代品,但我把这条腿当有生命一样对待它。现在的假肢不再是过去那种笨拙而又沉重的糙货,做工已经很精细,膝关节、踝关节都是液压或气动的,这些部件也很娇气,必须经常保养,防尘防潮。梅莹平时戴假肢时间一长,残肢及衬套会被汗浸湿,因此假肢接受腔内需要经常清理,虽说都是些小问题,但把这些方方面面的小事都做好了,才能让梅莹穿戴时感到舒服。
其实梅莹知道我最爱看她的残肢,所以回家后就不戴假肢,她经常把衬衣往腰间一系,露出漂亮的肚脐和小蛮腰,穿着短裙甚至是性感的三角内裤,故意露出诱人的水滴状残肢,单腿一跳一跳地做家务。我知道她是有意而为,她的举动撩拨着我的心,让我心痒难耐地为她而狂!
望着梅莹苗条又骨感的背影、细长的脖颈、圆圆的翘臀,欲露还掩的性感,感到她实在是上天赐给我的绝妙礼物!
一天早上起床后,她穿着乳罩和三角裤衩,单腿蹦着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毕后对着镜子在化妆,将残肢搭在洗漱台上,这一异常优美的姿势,让我顿时有了想要她的冲动。我禁不住突然从背后拦腰抱住她,亲吻着她的脖颈,贴着她耳朵说着肉麻的话,躁动的宝贝顶在她的臀部蠢蠢欲动。
她笑着攥住我的宝贝喊“抓流氓”,其实她知道我的“流氓”就是她的甘露。没过几分钟她已经娇喘吁吁软软地靠在我怀里,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我扶着她的身体,脱去她的三角裤衩。
她又惊又羞地问:“老公,你想在这里要我?”
“怎么?难道在这里就没有情趣?”
“尽搞些歪招,亏你想得出来!”她红着脸娇嗔道。
我让她双手撑着洗漱台:“你就想象你是在把杆前练功。来,压腿……侧压……”
梅莹真的按我说的去做,思绪仿佛又回到了练功场。虽然几年没跳舞了,但压腿、下腰等动作对她来说仍然易如反掌,看得出她的功底还在,腰肢和右腿还是那么柔软。
“来,侧身,抬左腿。”
也许是沉浸在虚拟的练功中,梅莹全然没有意识到左腿早已失去,仍然一丝不苟地按照我的口令去做,只不过现在抬起的不是左腿,而是那截短短的残肢。此时她大大张开的私处已没有任何设防,让我有了乘虚而入的时机,趁她不备,我便乘机发起了进攻!
“啊……老公坏!”梅莹发出一声娇声的惊呼!
相比卧室,卫生间是一个陌生的环境;相比床上千篇一律的程序,新环境和新尝试却带给她无与伦比的新刺激。站姿对梅莹来说相对要省力,她只要站着不动,剩下的就都由我来做。我抱住她的臀部高速运动着,梅莹无比欢愉地高声呻吟着,神情格外兴奋,随着我的运动蠕动着。她竭力抬高残肢,好让我能更深地进入她的体内,当触碰到她的子宫口时,她兴奋得真叫!
“当年在火车上……我就没……看错你。”
“我知道……你是个能让我……幸福的人!”
“嗯……老公快点儿,我快要……站不住了!”
“求你快点儿……再快点儿……我要你的……爱!”
十几分钟后,她身体的蠕动逐渐变慢,呻吟声也越来越弱,渐渐地右腿一软即将跌落在地,我急忙将她瘫软的身躯揽在怀中。她的鼻翼微微煽动着,但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据说性爱有助于缓解恐惧和压力,而放松身心后更容易达到性高潮!
本帖最后由 taxidg 于 2020-10-30 13:38 编辑
八
烟蒂装满了烟灰缸,直到又一支即将燃尽的烟蒂烧疼了手指,我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啊!都快九点了,平时梅莹早就回来了,可今天……
手机的铃声响了,我急忙抓起来:“梅莹吗?你在哪里?”
“你是王凯吗?我是交警大队,你爱人被车撞了,现在已送去市人民医院,你赶快来!”
手机里传来的噩耗让我呆住了,在楞了几秒钟后,我抓起外衣冲出了房门。
半小时后,我赶到了医院急诊室:“护士,我爱人怎么样了?她要紧吗?”
“你还不能进去,病人正在抢救。”护士将我挡在了门外。
就在这时,两个交警走了过来,我一眼就认出他们手中拿着的那条假肢就是梅莹的假肢。
得知我是伤者的爱人后,交警对我讲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今晚七点左右,你爱人在华茂路口横过马路时,被一辆高速行驶的捷达车撞倒。据目击群众反映,这辆车根本就没有刹车的意思,象是故意冲人去的,肇事后该车快速向东逃逸。我们接到群众报警后赶到现场,先把伤者送上120急救车,回头再勘察现场时天已经黑了,我看到地上还留下一条腿,当时心想这人肯定完了,后来仔细分辨才发现这是一条假腿。我们已经通知所有路口全面布控,查找肇事车辆。”
我知道华茂路口正是梅莹下班的必经之地,但一时想不通有谁会对梅莹下此狠手?
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谁是梅莹的家属?”
我冲了过去:“医生,我是。我爱人怎么样了?”
医生我到手中抱着的假肢问:“你爱人原来截过肢吧?”
“是的,她是伤残军人。”
医生松了口气说:“我说呢!送来就少了一条腿的伤者还真少见。这真是万幸啊!”
我焦急地问:“她现在怎么样了?有危险吗?”
医生看了看被撞得扭曲的假肢说:“经过我们初步检查,万幸你爱人是这条假腿被撞,所以只是跌倒时受了一些皮外伤,暂无大碍,但体内会不会有内伤需要观察两天。另外,撞击时她可能受到严重的惊吓和刺激,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恐惧感,情绪很不稳定。我给她注射了镇静剂,让她先好好休息休息再说。”
得知梅莹没事,我抱着这条假肢泣不成声……
这一夜,我陪在梅莹身边,几乎不敢合眼,生怕她再出现什么意外。
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在梅莹身上,度过了漫长的黑色夜晚,天终于亮了,梅莹也醒了过来。
我攥着她的手说:“梅莹,你可醒了!”
突然,她惊恐地抱住我高声尖叫道:“他来了,他来了,他真的来了!老公,我怕,我害怕!”
“谁来了?告诉我谁来了?”
她浑身有些哆嗦地说:“那个魔鬼,是那个魔鬼邝涛,我看见他了,他又来害我了!”
鉴于医生说梅莹的情绪不稳定,我不确定此时她的话是幻觉还是实情。不过按警察昨晚的描述,肇事车辆有故意撞人的嫌疑,也不排除梅莹当时真的看到了什么!
我轻声安抚她,让她放松自己,她仍旧紧紧的抱着我瑟瑟发抖。
医生和护士听到喊声赶来了,看到梅莹的病情,示意不要刺激她,还是让她安静地休息。
正在这时,交通队的警察来了:“梅莹同志,你认识一个叫邝涛的人吗?”
警察的话刺激到了梅莹,听到这个魔鬼般的名字她又尖叫到:“他又来了,他又来了,这个魔鬼一生都不肯放过我!”
听到这里,我心里明白了几分,就把梅莹当年被邝涛打伤致残的情况简要告诉了警察。
警察同志听后愤愤不平地说:“原来是这样!那他就是蓄意报复杀人!”
我说:“我和梅莹结婚,就是想让她离开广州那个伤心之地,没想到他竟然追到北京来了!”
警察说:“经过我们与广州方面核实,这个邝涛一个月前刚刚刑满出狱,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追踪到你妻子的下落,从而实施报复杀人。不过好了,昨晚他驾驶偷来的车肇事逃逸后,很快我们就发现了他的踪迹,派出警车设卡堵截。可能是他过于惊慌车速太快,最后与一辆大货车追尾,邝涛当场死亡,这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听到这个消息,我抱住梅莹喊道:“梅莹,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他死了,邝涛他死了!这个魔鬼从此再不会缠着你了!”
梅莹从惊恐中抬起头,将信将疑地问:“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我激动地冲她点着头,泪水从梅莹的脸上无声的滚落,过了好半天她“哇”的一声失声痛哭起来!
本帖最后由 taxidg 于 2020-10-30 13:41 编辑
九
邝涛的死解除了梅莹的心魔,使她内心得到了彻底的解放。她变得开朗了,变得爱笑了,变得更加美丽了,我们的生活重新归于平静。
只不过通过这次变故,梅莹的那条假肢被撞得面目全非,完全报废了。不过没关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说假肢这种东西属于易耗品,一般佩戴几年后都会有磨损,加上残肢的萎缩,时间长了与接受腔也会日渐不适。
现在科技发展很快,几乎每天都会有很多新的科技产品问世,新的假肢产品也在不断推出,梅莹也要与时俱进不是!
一个周日的下午,我夹着一个硕长的盒子蹑手蹑脚地回到家。一个月前我带梅莹去康复中心又取了一次模,准备为她再做一条新假肢,今天我将假肢取回来了。
梅莹还在午睡,我悄悄坐到她身边。蓬松的头发、红润的脸庞、甜甜的笑意、慵懒的睡姿,一切都表明她已去除了心中的阴影,过着幸福的生活!
“老公,你回来了!”她突然醒了,睡眼惺忪地望着我。
“梅莹,你看!”
她蹭地一下坐了起来,高兴地捧着新假肢观赏着。
“哎呀,这条腿比那条旧腿轻多了,也漂亮多了!”
我说:“现在假肢的科技含量很高,又称智能仿生假肢。它结合了仿生学和电子功能,你可以通过自己的意志及肌肉控制假肢的运动。还有,它不光是轻了,穿戴时也容易了很多。”
说着我拿出一个硅胶套套在她的残肢上,套的顶端有一根圆形定位钢柱,再将这根定位钢柱插入假肢的定位孔中,这样就减少了过去给残肢穿袜套、戴上假肢后再抽袜套的繁琐程序。
梅莹说:“太好了,这样每天能节省好多时间。”
我笑道:“不光如此,这条腿的膝关节还能够主动伸膝,它的智能脚踝可以根据地形变化自动调整踝关节角度,自动适应复杂路面,让你行走时更加平稳省力。”
“老公,快扶我起来,我都等不及要试试了!”
我搀扶着梅莹开始小心翼翼地迈步,不一会儿她就适应了,甚至还做了几个舞蹈动作。
她激动地扑在我怀里喃喃地说:“老公,谢谢!谢谢你!”
“你先别忙谢!”我拿出一直保存的旧假肢说:“要谢,你应该谢这第一条假肢,是它让我们在火车上相识,说它是我们的媒人也不为过。对吗?”
梅莹泪水盈眶地拿起第二条假肢说:“那我也要谢它,是你给了我第二条腿,还给了我爱情,这条腿甚至还救了我的命,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对吗?”
我忙说:“言重了,言重了!茫茫人海,大千世界,我们能相识本身就是缘分,能结合在一起更是上天注定。要谢就谢上天把你给了我,这就是最好的谢意!”
晚霞映照的长安街头,我和梅莹手挽着手、手指扣着手指,漫步在夕阳下。
我们相互凝视着,似乎想从彼此身上寻找什么!找什么呢?
从梅莹的笑眸中,我知道她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东西,那就是爱!这份爱也许她苦苦等候了许久;这份爱也许在她心底渴望了许久,当这份爱来临时,发自内心的笑容才是一个女人本真的自然流露。
我想起西方婚礼上,牧师会对着两位新人问:“XXX先生,你是否愿意娶XXX作为你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吗?”
这段誓词不单是一段公式化的询问,它要的是双方的一份承诺。
如果你觉得对一个人好很容易,但永远对一个人好很难,那么请你记住这段誓词,“永远”就会变得再也不难!
2015.4.29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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