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秦淮
泊秦淮
弯月如钩。
子夜时分的秦淮河，依然灯火通明，各色画舫穿梭来去，江面上偶尔有着莺莺燕燕的女子啼笑和男子粗重的嗓音。
如意画舫静静的停靠在靠近河岸处。相较其余船只的流光四溢，这只小船仅仅点亮了一支小小的云烛，显得愈发微小而沉默。
“小姐，天晚了，可否要休息？”一个十三四岁、丫环服饰的小姑娘凑近了挂帘，问道。
“钏儿，你可以回家去了，再晚些你爹娘要担心的。”船中传出一个柔美的声音，“我今晚不乏，想一个人坐一坐。”
“可是……”钏儿想要说这怎么可以，但是舟中人的沉默便是最好的坚持。
“好吧……”钏儿悄悄叹了口气，满怀担心的离开了。
“小姐她……真的可以自己一个人吗？”她不停的问自己……
柳梦生已经不止一次路过这条河。与其他寻欢作乐的公子哥不同，他是个君子。
所以看到有妩媚的女人向他飞媚眼，他总是低头匆匆逃走，面红耳赤。
如今夜已深了，柳梦生放下已经读了一天的书，伸伸懒腰，走出房门。
秦淮河不是个适合寒窗苦读的地方。他望着远处点点的花色彩灯，忖道。
河岸的一支小船吸引了他的目光。朴实无华的乌篷，小小的船身，无一不让他感觉新奇，于是沿船板上了船。
刚要掀开船帘，只听一个细小而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谁？谁在外面？”
柳梦生一愣，随机暗骂自己该死。他整整衣服，毕恭毕敬的说：“晚生柳梦生，打扰了姑娘，失礼了。”
“……钏儿忘了收船板？！……你……你等等！……”里面的人似乎很慌乱。
柳梦生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正要离去，才听到里面传出一个细微的声音：“公子请进……”
尽管做足了思想准备，他还是被自己所见的场景惊呆了。只见船舱中完全是女儿闺房模样，小卧床上的一衾锦被中，露出女子倾国倾城的容颜。她似乎很惊慌，头发有些乱，羊脂玉颈下偶而闪现冰雪般的肌肤。
“姑娘你……”柳梦生赶忙移开自己的目光，“晚生多有得罪，这便告辞！……”心中隐隐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哦……不必……”女子稍稍一愣，知道他误会了，百忙之中也不禁暗自好笑。“小女子身子多有不便，可否劳公子大驾相助？”
“哦？”柳梦生好奇，“敢问姑娘有何事为难，只要小生能做到，定当援手。”他仍是没有回头。
原来是个老实的书生。女子心想，对他顿生好感。
“公子请回过头。”她说，“请走近些看。”
柳梦生犹豫着转身凑近小床，这才明白自己方才为何感觉奇怪。只见华衾罗被掩盖下的身躯，居然只有小小的一团，看上去——就像只有半个人……
心中充满狐疑，他望向女子的眼睛。女子盈盈一笑：“请公子把被子掀开。”
“？！！”柳梦生大惊，“不……不可……”然而女子温婉的神情，如水的眼神，都在告诉他，她不是自己想象中那种人。
他迟疑着将被子掀开，再次惊愕得长大了嘴巴。
只见这个绝色的女子，居然是完全赤裸的！更让他震惊的是，她竟然完全没有四肢！白玉般的身躯，曲线光滑，在肩膀和臀部完整地收拢，原本应该长出胳膊和腿的地方，只有四个微微的凸起，仔细观察会发现它们在轻轻颤抖着，不知是因为被子被掀开有些冷，还是见到陌生人的紧张。娇嫩白皙的双乳，浑圆无暇的臀部，以及光滑无毛的粉红花蕾，让柳梦生如坠梦中，恍惚不已。忽然，耳边“嗤”的一声轻笑，顿时犹如惊天霹雳般，慌忙把被子放下，急退两步，连连作揖：“姑娘恕罪！我……”
没手没脚的女子似乎见过太多这类情形：“呵呵，公子不必自责，但凡是见过我的，好像都如公子这般反应，不过……公子却是第一个把被子给我盖回来的……”
“……那么，敢问姑娘，要小生处理的是何事？”柳梦正语音发颤，眼前似乎还闪现着方才那美妙不可方物的身体。女子好像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可否请公子为小女子……穿上衣服？”
“不可！”柳梦生惊道，随即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是不可能自己穿衣服的，又讷讷道：“……如何……穿？……”
女子微笑：“我的衣服，都在床头小柜里。哦，小女子名叫沈青儿。不瞒柳公子，方才你上船来时，我……就是这个样子，一个人光溜溜的靠在窗口赏月，一下子弄得好慌张，只能自己慢慢挪动到被子里。至于衣服，是没法穿得上的，倒让公子见笑了。”
柳梦生点头：“原来是沈姑娘。”他望着被下残缺的身躯，想象她当时如何拼命蠕动着钻到被子里，这些寻常人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她用了足足半个时辰，不仅爱怜之心大生。他依言取出柜中女子小衣，却发现里面惟有红肚兜而已。
“哦，我的衣服全都是那些啦。”青儿笑道，“原本我是不穿衣服的，可是天凉了，我的身子又不方便，难免容易受凉，就求人做了些肚兜穿着。”
柳梦生心中一动。原来，她始终是赤裸的，难怪方才没有半分娇羞。
帮青儿穿肚兜很容易，只要把肚兜摊开在床上，再把她抱起来面朝下放在肚兜上，系起绳子便可。可是柳梦生心中有鬼，手一直发抖，好久才把绳结打好。青儿不禁暗笑。
“好了，公子请扶青儿‘坐’起来，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青儿楚楚可怜道。柳梦生上前，双手扶住她柔嫩的双肩，将她“立”了起来。青儿扭扭身子，将重心移到屁股上，然后吃力的一左一右一耸一耸地向前“走”。她双肩上的小肉球随身体的摆动而颤抖着保持平衡，似乎她的腿骨还有一丝剩余，她能够用屁股上两个圆圆的大肉球拼命在地上扒动，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挪到了窗前。然后，她使劲向上挺着身子，居然在地面上微微跳了起来！她边跳边把身子转过来，靠在了船舱上。此时她已经累得娇喘连连，见柳梦生大张着嘴巴看她，知道自己方才的每一个笨拙的动作都被他看在了眼里，不禁大羞，面色变得绯红。“公子……好讨厌……我这样丑的身子，也看得目不转睛的……”
柳梦生仿佛没有听到：“……青儿，你好美！”他是个直肚肠的人，此时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上前将她抱在了怀中。青儿惊叫一声，略微挣扎了几下，便软软的靠在了他身上，好像融化了一般……
第二天，钏儿的爹娘惊奇的发现，女儿要交好运了。一位京城来的公子送来了千两白银，要她随他回府做丫鬟。而服侍的对象，居然是青儿小姐。
原来，柳梦生本是京兆尹柳杰的长子，自幼好学，受不了京城的污浊，来此游学，却与沈青儿一见如故，并不嫌弃她生来没手没脚的身子，要将她娶回家去。这样一来，青儿的贴身丫头钏儿，自然跟着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不知道青儿到了京城，会不会受气。她没手没脚，如果有人欺负，还不是任人宰割……
此时，一辆马车已经走在了进京的路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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